《重生高山之巅，我的放牧生涯》 第一章 高原来客 “西风......” 秦西风摇了摇头，随后打出了一张牌。 “碰！停牌......” 对家就等着这张“西风”，可一直没人打出来，现在好了终于碰上了，他笑眯眯的将手里的牌反扣在桌面上。 “艹，又把你小子给喂饱了！哥几个都小心点，别给这小子点炮。” 秦西风觉得自己今天手气不佳，点子有点背。 他们几个老牌友在这间茶楼的包间里已经奋战了七八个小时，秦西风输多赢少，林林总总算下来已经输了有小两千。 当然，这点钱不至于让他伤筋动骨，但还是忍不住骂骂咧咧两句，反正谁输了钱谁的嗓门就可以高一点。 大家都理解。 “自摸三万，胡了！” 轮到对家摸牌，这家伙今天真的是鸿运当头，一圈转下来直接自摸胡牌。 秦西风这会儿倒没再说什么，掏出来几张票票扔了过去，然后起身。“今天就到这儿吧，我有事先走，你们随意。” 他是真有事，这个时间他要去收几家租户拖延的租金，错过了时间又得重新约，还挺麻烦。 说完这话他就准备出门，可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几个牌友和两个在一旁服务的小妹吓坏了，赶紧冲过去查看情况，并拨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这身体还真特么不抗造啊！” 这些年秦西风过着滋润的“包租公”生活，没有老婆却有不少“小妹”，熬夜、抽烟、喝酒、打麻将、泡酒吧......都是家常便饭。 在失去意识前，秦西风终于有所醒悟，但却没有什么鸟用。他的意识飞快的沉沦，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很快，秦西风被抬上了救护车，逐渐冰冷僵硬的躯体代表了最后的结果。只不过谁都没有注意到，他身上的一支“纳依”（用鹰翅骨做的短笛）已经化成了飞灰消失不见。 ...... “西风，趴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西风的意识回归。 可还没等他有所反应，耳边就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然后都不用他思考，身体极其自然的做出了动作，马上就卧倒在了一个白雪覆盖的小土堆后面。 随即，无数的信息涌入了大脑，让他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头。 “你今儿怎么了？不是发愣就是发昏！注意观察前方，那一队人马要过来了，我觉得有问题。” 巴提克一边观察情况，一边冲着自己的养子说道。 自己的养子平时脑袋就不太灵光，他也不好说什么重话，只是提醒对方保持警惕。 秦西风睁开了眼睛，心里说不出是喜悦还是别的什么感受。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他可以断定自己已经告别了躺赢的“包租公”生活，而好消息是他在另一个时空又活了过来。 不过.....但是...... 看看头顶的天，蓝天白云，秦西风从没有见过如此清澈的天空。看看脚下的土地，古朴苍凉，他也从未见过如此雄奇的雪山河谷。 这里是1993年的帕尔帕哈高原，位于极西之地，在神话传说之中，这里也叫“不周山”。 而眼前这位大叔，是他的阿爸、巴提克.拉尼亚。 他自己呢，是巴提克的养子秦西风。 和前世的名字一样长得也一样，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与巴提克的白皮肤蓝眼睛高鼻梁有着本质的区别。 唯一的共同点恐怕就是两人的面庞都很硬朗，起码在这个时代称得上是英俊了。 从已经消化的部分信息可以看出，巴提克一家对他很好，视如己出，打小到大都非常疼爱他。 之前的秦西风和家人相处的很融洽，他很听话，就是脑子不大好使，平时沉默寡言，不喜欢和人交流。 各种纷乱的念头一闪而过，秦西风凭借身体的本能向侧面爬行了一段距离，然后小心的朝着前方望去。 大约200米开外，有一行人正沿着河谷向这边走来。 “阿爸，他们有6个人、2头牦牛还有3匹马。距离有点远看的不是很清楚，但看穿着打扮就知道，肯定不是咱们塔尔县的人。” 此时的秦西风目光锐利，生活在高原的人们都长了一双雄鹰般的眼睛，谁都别想躲过他们细致的观察。 秦西风下意识的说完，自己还愣了一下。 这番话他压根没有过脑子，很明显是原身给他留下的经验和直觉起了作用。 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彻底消化所有的信息，因为时间地点都不对。 “等会儿你注意保护自己，隐蔽观察。一旦出现什么状况，你不用管我自己先撤离，想办法尽快通知边防连。” 亚提克头也不回的交代了一句。 “阿爸，他们人多，要是真有危险咱们一起撤退。” 秦西风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随着那群人越走越近，他的危机感也越来越强烈。 这一群人恐怕不是什么善茬。 “哈哈，我的小西风今天脑子开窍了？知道你是关心阿爸.....但我们家祖祖辈辈守卫这里，还能被几个狼崽子给吓住了？” 亚提克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秦西风并不傻，就是不爱和人交流。不过今天似乎有点不大一样，儿子居然会把关心的话说出来......这就是进步！ 亚提克挑起了大拇指，然后抓起猎枪，快速转移到了不远处的一块石头后面。 “你们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随着那一群人的临近，亚提克已经可以大致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他的心里也基本上有了数。 于是他探出了脑袋，冲着对方大声喊道。 “我们从克县过来，要去塔尔县城。” 他几个人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人高声回应了一句，但藏在身后的左手却打出了一个手势。 其他几人心领神会，知道这是遇到护边员了。接下来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那就唯有硬闯。 “西风，快跑，他们有武器。” 亚提克守卫边防线几十年，经验十分丰富。他一眼就看出那些人是准备取出隐藏的枪支，便低声喝道。 与此同时，亚提克马上转移了位置，重新找了一个掩体。 他刚趴下，对面的子弹就呼啸而来，将自己和儿子压制在了一片狭窄的区域。 “我艹！我屮艸芔茻.......这么刺激的？” 秦西风来到这个世界，饭没吃一口水没喝一杯，甚至还没来得及消化脑子里的各种信息，就体会到了弹雨的滋味。 如果不是有着原身记忆和身体习惯，这一刻的秦西风说不定已经尿了裤子！ 说一千道一万，他只不过是一个拆二代，凭借着手里的十几套房子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又何尝见过这么火爆的场面？ 对方的手里可不是猎枪，火力输出那叫一个猛！ 好在秦西风和亚提克身处河谷地带，地形比较复杂，倒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被干翻。 “西风，瞅准时机赶紧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亚提克抽空子回击了几枪，不过猎枪填装的是散弹，能带来面杀伤但射击距离不够远，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准头。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报告边防连。 他看到秦西风还没有动作，朝着前方放了一枪之后，就赶紧催促了一句。 敌人已经分散了人手，起码有两人开始从侧翼包抄。如果等他们占据了侧翼，那时想跑就为时已晚。 秦风哪里是不想走，他是被吓傻了，直到这会儿才醒过神来。 “阿爸，小心！” 好在有着原身的大脑记忆和身体记忆，秦风强行按耐住内心的慌乱，抬头就看见有一个敌人已经摸到了亚提克的右侧翼。 秦风顾不上别的，立刻出声提醒。 “砰砰.......” 但还是晚了一步，沉闷的枪声响起，秦风亲眼看到亚提克的右腿上溅起了一朵血花，瞬间就染红了白雪覆盖的地面。 很不幸，顾此失彼的亚提克右大腿中枪，危在旦夕。 好在亚力克的经验很丰富，他受伤之后没有在原地等死，而是快速的侧翻，滚进了左侧的一个雪坑里。 此时，一股热血直冲秦风的脑门，他的眼睛顿时就红了！ 这是原身骨子里的情感，并不受他的控制。 但现在控制这具身体的是“拆二代秦西风”，所以在行动上却有了一些迟疑。 “叮！” 事件：拯救亚提克，协助边防连抓捕坏人 选择一：我只是个过客，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可不会参与！ 于是你掉头而去，一路向南，回到你上一世生活过的花城，重新来过。 选择二：我是个听话的孩子，既然老爹让我去边防连报信，那我马上就去。 于是你扔下了受伤的亚提克，一个人奔向边防连。 选择三：谁敢伤害阿爸，我就跟他们拼了！ 于是你不计生死，跟一群凶恶的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 一声提示音过后，秦西风的意识里出现了这个光幕。 光幕的内容简单直白，没有任何的说明和解释。 第二章 二踢脚，棒棒哒！ “选择三！跟狼崽子们拼了！” 秦西风上一世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虽然被“996”的现实磨平了棱角而回家躺平，但从内心深处来说，依然保留了几分男人的血性。 大道理不用说太多，狭路相逢勇者胜......他还是知道的。 关键的关键，传说中的金手指已经出现了，苟一波还是浪一波，这还用考虑吗？ 当然是浪一波啊。 而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也容不得他优柔寡断。 秦西风毫不犹豫的选了第三个选项，选择死战不退！ “阿爸，坚持住！” 此时的秦西风像是战神附体，一连串的翻滚动作令人眼花缭乱。虽然子弹还在乱飞，但都与他擦身而过。 他顺利的进入了雪坑，一边和亚提克说着话，同时抽下腰带紧紧扎住了对方的大腿根。 就这么一会儿，亚提克的右腿裤子已被鲜血浸透，再不止血，他恐怕就会产生失血性休克。 “你这孩子，真不听话！唉，现在想走已经晚了，是阿爸害了你，今天就不该带你一起出来。” 亚提克忍受着强烈的疼痛，看着自己的养子心里很难受。 只不过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强打起精神，又举起了手中的猎枪，准备战斗。 “阿爸，你别说话，先休息一会。咱们这个位置很好，他们不敢直接冲过来，或许一会儿就有人来了.......嗯？” 秦西风随口宽慰了老爸两句，忽然注意到意识里的光幕还在。这一看不要紧，顿时让他心花怒放。 事件道具： 闪光震爆弹（二踢脚型）3枚 定向音波传送器（扩音器型）1个 速效止血绷带（毛巾型）一条 是否领取？ 注：事件道具为一次性用品，时效60分钟，过后自动消失。 别看秦西风之前选择留下来和阿爸并肩战斗，但他的心里其实并没有底。 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必死之局。 这家伙的骨子里就带着一种混不吝的性情，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决定赌一把，赌自己在金手指的加持下能找到一线生机。 如果赌错了大不了再死一次？ 怕个鸟！ 关键是怕也没用，之前即便是选择逃避，同样有很大的可能是逃不了的。真要是背后中弹那才叫难看呢！ 这不，福利说到就到。 “领取！” 秦西风领取了事件道具，随即他就感到身后多了一个帆布包。伸手进去摸索了几下，然后掏出来了一条......又脏又破的毛巾。 “这就是速效止血绷带？看着都想吐......” 秦西风当然知道这是经过伪装的止血绷带，但做的如此真实传神也真够可以的！ 他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先掏出小刀割开了亚提克的裤子，然后他就快速的用毛巾包扎了伤口。 伤口看起来很深，弹头大概率在里面。此时的秦西风只能做急救处理，还暂时顾不上别的。 “阿爸，你靠在边上歇一会儿，可千万别睡！猎枪给我，我来对付他们这些混蛋。” 亚提克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尤其是嘴唇已经看不见一点血色。 秦西风从对方的手中接过猎枪，同时从帆布包里掏出了几样东西：3个二踢脚，一个破旧的手持式扩音器。 亚提克努力瞪大了眼睛，想不明白儿子拿出这些东西做什么。难道靠二踢脚去炸敌人？还是用扩音器给敌人上一堂思想课？ “咳咳.....喂......喂......” “我命令你们放下武器，立即投降！你们跑不掉的，巡逻的战士们很快就到，束手就擒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秦西风打开了扩音器，试着喊了几嗓子，还别说，这玩意真的好用，一波一波的声浪在山谷里回响...... 可问题是，敌人非但不投降，居然还敢向我方射击。 秦西风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子弹飞过了头顶，虽然暂时还打不到他和亚提克的身上，但无疑危险正在迫近。 “艹，找死是吧？看我的！” 秦西风把扩音器放在了雪坑的边缘，扩音器依然处于开启的状态。紧接着他就掏出一盒火柴点燃了一枚二踢脚，按照自己判断的方位直接扔了出去。 随后是第二枚......第三枚...... 三枚二踢脚接连飞出了雪坑，正前方有3个敌人，右侧翼有1个敌人、左侧翼有2个敌人.....一共6个人几乎同时看到了这奇怪的一幕。 “砰......啪......” 几声沉闷的巨响传来，大地似乎都抖动了起来。 亚提克和秦西风藏在雪坑里没看到，但那6个人却看见了一片炫目的亮光。 “啊！我的眼睛！” “噗通......噗通......” 二踢脚打出了暴击的效果，6个敌人全都摔倒在了雪地上。其中有3人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见，还有三人视线模糊。 震爆弹能让人产生强烈的眩晕，无法保持正常的平衡。闪光弹可以产生致盲效果，最差也是眼睛红肿流泪。 秦西风等了一会儿，又将猎枪伸出雪坑，胡乱的放了几枪。 与此同时。 距离秦西风所处位置大约10几里的地方，一队守边战士正在巡逻，大家突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枪声...... “有情况！全体都有，跟我走！” 马班长确定了方位，马上下达了命令。于是，这一个班的战士纷纷上马，开始急行军。 而在秦西风周围20里范围之内的牧民，也有多人听到了动静。大家都毫不犹豫的骑着马、带着猎枪和猎刀赶往了出事的地点。 这种情形大概只有在帕尔帕哈地区才能看到。 ...... “西风，刚才那个是二踢脚？你确定不是手榴弹？这动静，也太大了点吧？” 雪坑里，亚提克一脸懵逼的看着秦西风。 “阿爸，那就是二踢脚，是我县城的同学送给我的。嗯，动静是大了一些，人家说这叫电光二踢脚，新产品哦......” 秦西风暗暗的给系统点了个赞，话说，貌似系统很给力啊，事件道具杠杠滴！ “对，就是二踢脚，不管谁问就这么说。西风，你小心点，去观察一下。” 亚提克不打算多问，但外面的敌人却不能不管。 在这个雪坑里是躲不了太长时间的，对方迟早会围过来。 还有就是，如果敌人心虚撤退了，那也必须要跟上去，回头好给战士们指引方向。 “嗯，阿爸你千万别睡，我去看看。” 秦西风不再啰嗦，随即慢慢的爬到雪坑边缘、慢慢弓着腰站起来，小心翼翼的探头观望。 不小心可不行，万一有子弹飞过来，搞不好就会脑袋开花。 但很快秦西风就放下了担心，快速的跃出雪坑。6个敌人还在雪地里翻滚，他们一方面失去了平衡感，另一方面又变成了睁眼瞎。 “咱们那个老百姓呀，今儿真高兴......” 秦西风哼着小曲，手拿着猎枪弯腰接近了右侧翼的敌人。 亚提克大腿挨的那一枪就是这家伙打的，所以之前秦西风专门扔了一枚“二踢脚”伺候他。 这家伙也是倒霉，他刚才距离秦西风最近，第一枚飞出来的二踢脚正好落在他的头顶，他还抬头看了一眼。 闪光加震爆的效果可把他伺候爽了，这家伙现在还捂着双眼在雪地里痛苦的嚎叫。 秦西风不敢大意，小心的走到近前，先一脚踢飞了对方的武器，然后上去冲着对方的脑袋用枪托狠狠砸了几下。 接下来他才割开对方的腰带，将其反手绑了起来。 解决了右侧翼的敌人，他紧接着又解决了左侧翼的敌人。但正前方的三个敌人已经恢复了一些，他们带着马匹和牦牛掉头跑了。 第三章 奖励200元是什么鬼？ “阿爸，你坚持住，我跟上去。这些武器是缴获敌人的，你先拿着，回头交给连队。” 回到雪坑的秦西风，先查看了一下亚提克的伤势，发现已不再流血。而止血绑带（破毛巾）已经被鲜血浸染，他便解了下来，换上了自己携带的干净毛巾。 随后将止血绷带塞进帆布包里，扩音器也一并带上，秦西风撒腿就去追逐那三个人。 他和阿爸的马匹拴在河谷外面，距离稍远，他这会儿顾不上走回头路。再说了，河谷地形复杂，骑马还真不见得就比走路快。 “你们跑不掉的，赶紧投降。” “砰砰！” 秦西风很快就看到了那几个人的身影，不出所料，这一段路隐藏着无数个“雪窝子”，骑马压根就没办法通过。 所以马匹是放空的，骑着牦牛又能快到哪里去？ 秦西风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也不担心他们会杀个回马枪，只要注意防备冷枪就行。 他时不时的举起扩音器喊一嗓子，然后放一枪。 扩音器（音波定向发送器）会将这些声音发送到远处，反正秦西风朝着各个方向都发送了一遍。 逃跑的人越来越慌乱，不知道该不该回身反杀。他们觉得跟在后面的那人一定是恶魔，太特么会折磨人了！ 有好几次他们都感到是在忍受不了，想去宰了那小子。可刚一停下，那小子也同步停止前进，而且还把自己隐藏的很好，连打冷枪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就这么走走停停，一个班的巡逻战士突然堵住了那几个人的去路。 “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如果说之前秦西风是骚扰，那么现在战士的话就是命令。 身心俱疲的三个家伙麻溜的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全都抱头蹲在了地上。 战士们上前缴械，然后控制了敌人。马班长走向了站在不远处的秦西风，眼睛里满是笑意。 “西风，好样的！亚提克大叔呢？” “我阿爸腿上受伤了......” 秦西风面无表情的回应了一句，然后转身就奔向了来路。 “是个好小伙儿，就是不爱说话。西风，你慢点，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过去。” 马班长和亚提克一家都很熟悉，也知道秦西风的状况。所以，他不会介意对方的言行。 听说亚提克受了伤，他也很焦急，打算马上去看看。 “不爱和人交流？轻度自闭症么？其实也挺好，省得解释来解释去的，回头还是让阿爸应付吧。” 秦西风不是没礼貌，原身的性格大家都知道，他要是突然转变画风，还真有点麻烦。 路上他特意摸了摸身上的帆布包，染血的破毛巾（止血绷带）和扩音器都已消失不见。 算算时间，的确也超过了60分钟。 等他回到雪坑的位置，已经有几个牧民做好了一个简易担架，那三个俘虏也被绑在了一起。 “阿爸......” 亚提克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牧民们把他放在了担架上。 秦西风跑过来拉住他的手，下意识的动了感情。抛开原身不谈，亚提克的勇敢忠诚特别是不畏生死的豪情，都令他十分感动。 “西风，不要担心。马班长，你也来了？” 亚提克也有很多话想和自己的儿子絮叨絮叨，对于高原牧民来说，从小养大的孩子就是自己的！ 但这孩子总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亚提克一直都很发愁。 但今天秦西风的表现，让他看到了希望！ 只不过这会儿也不是父子谈心的好时机，因为他看到马班长和战士们押着另外三人走了过来。 “亚提克大叔，你下次可不能这么拼命了。有情况你就赶紧向连队报告，听到没？不过这次还真要谢谢你和西风。” 马班长看着面色苍白的亚提克，心里有些难过。高原上的牧民个个都是不穿军装的战士，正因为有他们参与护边，才让巡逻的压力小了很多。 塔尔县和三个国家接壤，边境线长达888公里，各种大小山口数不清，光凭自己连队根本忙不过来。 “要是不拖住他们，他们可能就闯进去了。马班长，这些家伙不简单，不知道是人有问题还是货有问题？” 亚提克挥挥手，不喜欢听那个“谢”字。 “哼！人有问题，货更有问题。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反正要是让他们闯入国境，肯定会有大麻烦。 好了，大叔，你歇着，现在我们就把你送去连队，让队医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然后，连队会派车送你去县城治疗......” 秦西风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善后的事情不需要他插手，他也乐得清闲。 傍晚。 秦西风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他没有陪亚提克去县城，阿妈和姐姐陪着一起去的。他和哥哥要照顾家里的牲畜，人都走了可不行。 家里目前居住的这一片地方属于塔尔谷地，平均海拔在3500米到4000米之间，是高原高寒地域。 亚提克一家都是塔族，这也是国内唯一的欧罗巴人种族群。 当然，秦西风是个例外。 一家人过着半定居半游牧的生活，生活比较清贫，这从秦西风居住的毡房条件就可以看出来。 毡房分成了两半，一半给来睡觉，一半算是客厅。 客厅的地毯上摆放着一张小茶几，平时可以盘腿坐在茶几前吃饭、看书、会客、喝奶茶等等。 另外，房间里还有几个摞在一起的木箱，进门一侧有一个小铁炉，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嗤......” 秦西风点燃了一根火柴，然后凑近小茶几上的煤油灯，灯芯随后亮起了一团亮光。 “没有电啊！” 到了此时，秦西风才感到身体很疲惫。 只不过他的精神一直都处于很亢奋的状态，今天的遭遇让他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世界。 兴奋？害怕？憧憬？或许都有一点吧。 秦西风歇息了一会，起身去捅开了炉子。炉子里压着的碳火还没有熄灭，很快就重新燃烧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他就喝上了热气腾腾的牦牛奶茶。 “哈哈，开盲盒喽！” 事件完成的提示，在马班长见到亚提克那一刻就已经响起，秦西风直到现在才有空闲查看。 事件：拯救亚提克，协助边防连抓捕偷渡者 完成度：100% 奖励：高压锅（1个）、蓄电池（1组）、强光手电（1支）、透明塑料薄膜（1卷）、巴州良种牦牛（一对）、现金（200元） 特别奖励：畜牧学（初级）入门、身体综合素质提升10% 秦西风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别的都不说，奖励现金200元是什么鬼？ 某拆二代表示，有点怀念曾经的“包租公”生活...... “领取奖励！” 尽管心里瞧不上，但身体却很诚实，秦西风毫不犹豫的领取了奖励。 毡房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一堆物品，而最搞笑的是，他的怀里同时多出了一张清单。 秦西风怀疑这是系统的恶趣味，下一次不会放在.....裆里......吧？ 高压锅就是放在火上烧的那种，看起来很普通。但看过清单之后，秦西风才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狗系统。 第四章 清贫，有趣 无线传输电高压锅（原始型），可以两用，具有自动气压调节功能，是居家、野炊的好帮手。 再看其他物品，也都有各自隐藏的功能。 翻译一下： 蓄电池（铅锌型）=逆变器+储能电池+电力无线传输基站 透明塑料薄膜（塑料布）=高效太阳能光伏板+超级保温材料 强光手电（普通型）=无线充电手电筒+高压电击棒 十元、五元、一元票面加起来共计200元的现金......好吧，那就是现实流通的货币。 巴州牦牛真是良种，但也仅限于此。不过清单特别注明择日送达，倒让秦西风有了一点小期待。 至于畜牧学（初级）入门，秦西风能感觉到脑子里多了一些东西，身体记忆也一样。不过到底功效如何，还得等实践之后才知道。 身体综合素质提升一成，这就不好检验了，需要在未来的日子里慢慢摸索体会。 “很有趣！” 秦西风马上来了精神，系统的奖励远远超出他的预期，让他有了一种被搔到了痒处的畅快。 随后，他把这些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屋里反正只有他一个人居住，哥哥姐姐都已经成家，19岁的他独占一座毡房还挺逍遥自在。 就着奶茶啃了一个馕饼，算是解决了晚饭问题。 晚上他不需要去照看家里的牲畜，因为他知道哥哥和嫂子会巡夜，自己只需要白天做事即可。 想到嫂子，秦西风不禁笑了起来。 他继承了原身的记忆，自然会说塔语，在塔语里面，称呼婶婶、舅妈、嫂子、弟媳都是同一个词，这和国语有着很大的区别。 家里，阿爸和大哥会说国语，秦西风因为上的是国语学校（小学到高中），自然说的最好。 其他像阿妈、嫂子、姐姐都只会几句简单的对话。 “未来就在高原上放牧了？要不要找机会离开这里？” 夜深人静，秦西风忽然感到很孤独。 说实话他有点不适应这种清贫的生活，尤其是还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良久，他在彷徨中进入了梦乡。 “汪......汪汪......” 第二天清晨，秦西风被一阵狗叫声给吵醒了。 毡房没有门，入口处只有一张门帘，隔音效果自然很差。 这边都一样，家家户户都不会安装房门，在原身的记忆中根本没有盗窃的概念。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在高原上是常态。据说，县城的监狱都闲置了十几、二十年了。 秦西风赶紧爬起来，掀开门帘走出毡房，然后就看见了自己的哥哥，扎伦.亚提克。 “大哥，早......” 秦西风很恭敬的问候了一句，在这里，长兄的地位很高，仅次于每一家的家长。 塔族一直沿袭“家长制”，秦西风家里的家长就是亚提克。家长是一家之主的意思，在家里说一不二，很有权威。 长兄如父，这个不需要解释。 “西风，我不放心阿爸，等会我会去一趟县城。畜栏里的牲口你来照看，我明天或者后天回来。” 扎伦笑了笑，他很疼爱这个弟弟，只是二人平时交流不算多，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的。 “好的，大哥。” 秦西风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便不再吱声。 “这几天外出，你别走太远，小心那些人还有同伙。那就这样吧，你嫂子正在做酥油青稞馕，等会儿自己去拿。” 扎伦不再啰嗦，交代了一句之后就转身离开。 秦西风注意到对方走路的姿势不太协调，看起来有点一瘸一拐的。这是因为扎伦有一年冬天外出的时候遇到了暴风雪，极寒温度之下冻坏了三个脚趾。 扎伦被救之后送去了县医院，三根脚趾最终还是没有保住，截掉了，所以才造成他现在这个样子。 从那以后，巡边就是亚提克一个人的事情，直到这两年才开始带上了秦西风。 原身的脑子不大灵光，但也好歹读完了高中。亚提克打算让养子接自己的班，长子因为身体原因不适合长途奔波。 秦西风在毡房外站了一会儿，就去溪边打了一桶水回来。 洗漱、烧奶茶、吃早饭......然后他就去了大哥家。 扎伦的毡房和秦西风的毡房相隔大约一里地，和父母的毡房相隔也差不多是这个距离。 三个毡房的布局基本上就是三角形。 大哥和嫂子这会儿已经出发去了县城，秦西风自己拿了两个酥油青稞馕，随后去了牲畜栏。 按照塔族的习俗，父母在不分家，哪怕是扎伦成了亲也一样。所以一家人养的马匹、羊和牦牛等等，都集中在一起。 帕尔帕哈高原有着优良的高山牧场，重要的牲畜品种首推牦牛，接下来才是羊和马匹。 至于普通的奶牛大家反而养的比较少。 秦西风家里有12头牦牛、6匹马、60多只绵羊和4头奶牛，家底真不算厚实。 “哎，想我一个堂堂的大学生，如今却做起了放牛郎，和谁说理去？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呢？” 放牧的关键是追逐水草，如今还是早春2月，高原上随处可见白皑皑的白雪，气温也在零度之下，牲口主要还是吃越冬饲料。 秦西风到了地方，甩开膀子就开始干活。这些东西已经融入了这具身体当中，不存在会不会的问题。 给牲口喂草料、喂水，还得清洁牲畜栏......秦西风一忙就是半天的时间。 “系统果然没骗人，我感觉自己的力量、协调性、速度等，都有了明显的进步。” 重活一世，最让秦西风感到满意的就是这具充满活力的身体。 上一世，秦西风的身体差不多已经被没羞没臊的生活给掏空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来到这里。 当然，除了身体，还值得期待的就是这个无法交流的系统。 中午回到毡房，秦西风打水擦拭了一下身体，然后烧好奶茶，啃了一个青稞酥油馕饼。 以往，他都是和阿爸阿妈一起吃饭的。家里的饮食以奶制品、面食以及肉食为主，很少吃蔬菜，这让秦西风很难适应。 可高原上就这么个条件，这里年平均气温只有13.4度，冬季漫长且寒冷，交通不便，他也只能想想那些果蔬罢了。 “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要是打算长期在这里生活，有些事就得靠自己改变。怎么说哥也是开了挂的人啊......” 填饱了肚子，秦西风盘腿坐在茶几前沉思。 现在是1993年，国内可谓遍地都是机会。哪怕是他去沿海城市当个个体户，也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可他偏偏就喜欢上了这里。 所以，秦西风打算尝试着做一点事。 他扭头看向了堆放在角落里的奖励物品，随即起身，抱着那一卷塑料薄膜走出了毡房。 第五章 终于有电了 “系统奖励的物品还真不错，实用、方便，貌似还很先进啊。” 秦西风将塑料薄膜覆盖在了整座毡房的外表，这种塑料薄膜型的材料不需要任何的粘合剂，就能紧紧吸附在物体的表面。 他当然知道这其实不是塑料，但具体是什么材料他也不清楚。哪怕是前世他也没见过这种东西，感觉很科幻。 然后，他才抱着剩余的一大卷材料回到了屋里。 15kw的太阳能设备开始工作，开启了第一次储能。 秦西风想了想，从箱子里翻出来一个灯泡。这个灯泡还是他以前从县城带回来的，只是一直没派上用场。 家里有几节旧电线，秦西风找到了蓄电池（太阳能设备）的输出端子，连接好线路，毡房里顿时亮了起来。 终于有电了。 这一刻，秦西风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电，这种在前世随时都有的东西，但在这个年代的帕尔帕哈高原却是稀缺资源。 人就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可一旦失去，才会发现它的可贵。 秦西风没有关闭电灯，就让它这么亮着。 一个灯泡的功率是60瓦，如果是天气晴好或者储能100%的情况下，理论上可以连续亮250个小时。 随后他试了试高压锅，一锅水很快烧开，估计炖肉也很好用。他打算明天宰一头羊，多炖一些羊肉给阿爸、阿妈他们带去。 当然，他也没忘记给强光手电充电。 强光手电和电压力锅，都不需要连线。蓄电池不仅是太阳能设备，同时还是电力无线传输的基站。 说真的，秦西风还是觉得无线电力连接（充电）最方便。 他做了简单的测试，基本上在毡房中心点20米的范围以内，无线电力连接或者充电都没问题。超出这个范围，电力传输效能就会急剧的衰减，也就不实用了。 秦西风觉得这样就很好，他很满足。 蓄电池储能的效率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只用了90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100%的储能。 秦西风看了一眼剩余的“塑料薄膜”，心里盘算，自己是不是想办法弄个小型的蔬菜大棚呢？ 当然，这事儿不急。 “西风......西风......” 秦西风关了灯，想躺一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直到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而且自家的狗也在不停的“汪汪”叫，他才一咕噜爬了起来。 走出毡房一看，原来是乡里的王德奇。 “王干事，你怎么来了？进来坐吧。” 王德奇三十来岁的年纪，他常年在牧区跑，亚提克一家都认识他。 “先不忙，咱们去畜栏那边吧。西风，这一次亚提克大叔受了伤，我们都很心疼。乡里让我送来了两只羊，回头你杀了、给他补补身子，你可千万别嫌弃啊。” 王德奇说完有点不好意思，但乡里的情况大家都知道，穷得叮当响，也拿不出来什么像样的慰问品。 “谢谢乡里！辛苦王干事了。” 秦西风自然不会嫌弃，对于牧民来说，两只羊可是好东西，比什么虚头巴脑的慰问品可强多了。 而且他本来就有杀羊的打算。 王德奇点了点头，心说：大家都认为亚提克的养子脑子有问题，今天才知道，人家正常着呢，估计只是性格比较内向吧。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开口，等到了畜栏，王德奇将两只羊移交给秦西风，就和其他帮忙的牧民一起走了。 “这两只羊很瘦，得好好养养。” 早春肯定不是牲畜出栏的好时机，牲畜经过夏秋季肥美水草的滋养，那时候个个膘肥体壮，自然会大批量出栏。 他合计，王德奇送来的两只羊还是先养着吧...... 晚上扎伦没回来。 秦西风带着强光手电去巡视了牲畜栏，并添加了饲料和清水，然后回房睡觉。 不睡觉也没事做，尽管有了电，可家里也没什么电器呀。甭说手机电脑......就连电视机都没有。 亚提克倒是有一台便携式收音机，不过他宝贝的不行，秦西风都不知道放哪儿了。 翌日。 天边刚有点泛白，秦西风就起了来。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去畜栏挑选了一只羊。 宰杀羊对于他来说没什么难度，除了刚开始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适，他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以后要在高原继续生活，这些事必须要习惯。 等他分割好羊肉，并清洗干净，太阳刚好也升了起来。 毡房外有一口大铁锅，炉子是用汽油桶做的。秦西风点燃炉膛，塞进去了很多干牛粪，同时加了一些炭。 然后铁锅里注入了清水，大块洗净的连骨羊肉下锅，放少许胡萝卜和皮牙子去腥......这种做法就是“清炖羊肉”，基本上不放多余的调味品，吃的就是羊肉的清香味道。 这一大锅羊肉要炖很久，起码要一个多小时。 秦西风等水开了之后撇去浮沫，就不再管，羊肉慢慢炖着就好。 他随即拿了一些羊肉回到了毡房，准备用电压力锅快速炖一锅羊肉汤，他这会儿还没吃早饭呢。 十五分钟后。 高压锅炖制的香甜可口的清炖羊肉就好了，秦西风尝了尝，肉已经炖烂入味，汤汁鲜美，再配上胡萝卜，让他的胃口大开。 不过，一锅肉和汤最终还是没吃完。 毡房外面的大铁锅也飘来了香气，秦西风估摸还得要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去了畜栏。 等他给牲畜为了草料和饮水，返回毡房，外面大铁锅里的“清炖羊肉”已经可以出锅。 现在只等大哥扎伦回来，他就可以动身去县城看望阿爸。 不过等到快中午了，他也没见到大哥和嫂子的身影，反而是县里畜牧站的梁技术员来找他。 “西风，我来找你就一件事，你大哥扎伦托我给你带个口信，他和你嫂子还要在县里呆两天，让你好好照看好家里。 你阿爸已经动了手术，比较幸运的是弹头没有伤到大血管和骨头，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回家。” 梁技术员都没进屋，站在毡房外说完这番话就准备离开，他着急赶回县城。 秦西风道了一声谢，问明白对方会直接返回县里，就托人家给阿爸他们带了一些煮好的羊肉过去。 知道阿爸的伤没有大碍，他的心里便踏实了许多。 第二天。 秦西风一上午依然在牲畜栏这边劳作，今天的干活速度很快，没到中午就可以收工了。 “西风......西风......” 秦西风干完活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去，就看见一批枣红色的骏马飞奔而来。 枣红马来到近前猛然停住，马匹的前蹄高高扬起，然后落下，从上面跳下来了一个一袭红衣的女子。 第六章 风云突变，向导 “古兰丹姆......” 秦西风看着对方如花似玉的面容，忍不住笑了起来。 “乱喊什么？你怎么也变得和他们一样了？喊别人的外号可不是好习惯。” 女孩不仅长得漂亮，身材也很棒，而且浑身充满了一种野性的美。她叫古丽丹，是秦西风的中学同学。 因为一部老电影，同学们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古兰丹姆”。 实际上她挺喜欢这个称呼，但从来不肯承认，典型的口是心非。就像现在，任谁都可以看出她并没有真的生气。 古丽丹走上前，抓起秦西风的一只手轻吻了他的手心，行了吻手礼。随后，秦西风则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古丽丹的额头，行了相见礼。 这是当地的风俗，两人的动作都很自然。 “你怎么来了？” 秦西风转换了话题，他和古丽丹的关系挺好，但二人平时走动的却不多，所以才有此一问。 “你阿爸受伤的事儿，整个牧区都知道了。还有你，西风，我听说你也很勇敢，以前可没看出来哦。” 古丽丹笑语晏晏，她来其实就是想打听整件事的细节，看望秦西风只是顺带。 “我要回去了，下午还要去山上转转。” 尽管秀色可餐，但忙碌了一上午的秦西风只想回去烧一壶奶茶，吃两个馕饼。 没别的，他饿了。 “我和你一起去，你给我讲讲那天的事情好不？对了，我带了烤包子，咱们中午一起吃吧。” 古丽丹狡黠的一笑，抛出了一个诱饵。 “你愿意来就一起吧。” 秦西风撇了撇嘴，心道，用几个烤包子就想从我这里套情报，那可不行。 嗯......起码得二十个烤包子才可以考虑。 随后，二人各自上了马，直奔秦西风的毡房。 秦西风中午吃得很饱。 古丽丹带来的烤包子可不止几个，而是整整的三十个。 不过她也是有条件的，一直缠着秦西风要他讲述那天协助边防战士抓捕越境者的经过。 秦西风简单讲了讲当时的情况，基本上忽略了所有的重要细节。 但古丽丹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古兰丹姆，外面变天了，看样子可能会有暴风雪。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秦西风跟古丽丹呆在一起很开心，人都是害怕孤独的，尤其是现在家里人都不在，整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可惜天公不作美，上午还是艳阳高照，午后风云突变，空气里的寒意铺面而来。 他走出毡房看了一下，回来后就准备送客。 “真讨厌！我还想听你多说一些呢。好吧，西风，我要回去了。不过不用送，我骑马很快就能到家。” 古丽丹意犹未尽，也不知道到底是故事吸引人，还是这个家伙在吸引着她。 秦西风点点头，依旧出门上马把古丽丹送了回去。 等他返回的时候，天空中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并且伴随着狂风。整个世界暗淡了下来，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如果不是当地人，根本辨不清方向，迷路是必然的。 “高原的天气说变就变，连一点征兆都没有。” 帕尔帕哈高原的气候多变，漫长的冬季从9月底一直到次年的4月底5月初。 尽管有着记忆，回到毡房的秦西风还是不太适应。 “汪汪......汪......” 秦西风刚在茶几前坐下，毡房外面的牧羊犬就从狗窝里冲出来叫个不停。 “黑子，去毡房里呆着。” 这只牧羊犬原本没有名字，秦西风之前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黑子”，简单直白。 他走出毡房，把牧羊犬赶进了屋里。 这场雪一下，室外的气温就会陡然降低。按照内地的说法，就是倒春寒，会给牧区的生产生活造成不小的困扰。 不过好在他今天上午收拾了牲畜栏，之前给牲畜越冬的准备很充分，倒不用担心。 他在毡房外站了一会儿，就看见一名战士骑着马跑了过来。 “是亚提克大叔家吗？我是边防连二排一班的战士，吐洪江。现在有个紧急情况，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小战士明显不认识秦西风，但他却知道亚提克。 亚提克在整个连队都是名人，不仅仅是因为他之前勇斗匪徒受了伤，还因为他的传奇故事太多了。 今天吐洪江他们班的战士例行巡逻，班长凭经验感觉到天气的变化。但这一处山口碰巧有情况，他们无法及时撤离，所以就派了吐洪江来找牧民帮忙。 而亚提克一家是距离那个山口最近的。 高原最怕的就是暴风雪，暴风雪一来，即便是巡逻战士也会迷路。只有当地的牧民可以凭借与生俱来的天赋，在能见度几乎为零的高山峡谷中穿行。 当然，也很困难。 “叮！” 事件：充当巡逻战士的向导，带领他们安全撤离。 选择一：这种鬼天气到处都是危险，我还不如躺进被窝睡觉呢。 于是你拒绝了吐洪江的请求，不愿意离开毡房。 选择二：阿爸在县城治疗，阿妈和姐姐在陪他，哥嫂也一并去了县里，我得留下来照顾好家里的牲畜。 于是你婉拒了吐洪江的请求，去了牲畜栏。 选择三：没啥好说的，当然是去给战士们做向导。 于是你冒着暴风雪，赶往了山口。 ...... “选择三......” 此时的雪越下越大，秦西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三个选项，决定去给战士们充当向导。 “你进屋坐一会儿，我准备些东西，然后咱们就出发。” 秦西风没有多说，进屋给吐洪江倒了一碗奶茶，就自顾自的换上了皮大衣和棉裤，并带上了一些必备的物品。 这样的天气，要防备身体失温，多穿一点总没坏处。 “走吧，咱们先去畜栏那边。等会儿你把马匹暂时留下来，等回头我抽空给你送过去。” 收拾利索，秦西风带着吐洪江一起去了畜栏。 他让吐洪江吧马匹放在畜栏，然后挑选了四头牦牛，就朝着山口进发。高原上的运输主力是牦牛，马匹的用处反而要小一些。 吐洪江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他跨上一头牦牛，手里还牵着另一头走在前面。 秦西风也是一人双骑，在漫天的风雪中艰难前行。 “叮！” “提供事件道具：导航仪（指南针型），高效燃料器材（煤油炉型），一只羊......” “是否领取？” “注：事件道具将在10小时后消失。” “领取！” 秦西风领取了事件道具，他牵着的那头牦牛身上瞬间多了一只绑好的羊，而他身后则多了一个背包。 导航仪（指南针型）：能指引安全的撤离之路。 高效燃料器材（煤油炉型）：自带高效燃料的炉子。 一只羊：它就是一只普通的羊。 秦西风搞清楚了事件道具的用途，伸手摸了摸了背包里的东西，便继续赶路。 第七章 暴风雪 大风大雪，气温很快就降到了零下30多度。 帕尔帕哈属于高寒地区，有气象记录的（低温）极值达到过零下53度，已经超出了人类野外生存的极限。 而现在的情况也很糟糕，随着快速降温以及风力的加大，在前进的路上形成了风吹雪的景象。 漫天的大雪再加上狂风吹起地面浅表的积雪，秦西风和吐洪江行进在原野上，别说分辨道路，就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吐洪江......吐洪江！” 秦西风大声的喊叫了几声，声音很快被大风吹散。好在对方不时地回头查看，这才隐约听见了一点动静，随即停了下来。 “这样不行，咱们还是下来步行吧。” 秦西风翻身下地，牵着两头牦牛步履艰难的走到近前。 这样的天气哪怕是骑着牦牛赶路都很危险，大雪覆盖了所有的沟壑，反而是步行更安全一点。 另外，气温急剧的降低也不适合继续骑行。下肢血液循环不好会导致严重冻伤，这一点也要预防。 “嗯，也只好这样了。” 吐洪江很焦急，但现实条件摆在眼前，急也没用。他知道秦西风说的是对的，应了一句之后，也从牛背上跳了下来。 两人原地跺了跺脚，活动了一下身体，便牵着牦牛继续前行。 “你什么时候带了一只羊？” 两人不敢保持过大的间距，虽然是一前一后，但挨得很近。直到此时，吐洪江才发现秦西风居然在牦牛背上绑了一只羊。 他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出发前我临时抓了一只......这不是重点，我说，你能找到正确的路吗？” 秦西风摇摇头，岔开了话题。 “咳咳，大概是对的吧？” 吐洪江也不在意对方的敷衍，他努力辨别了一下方向，但这会儿哪还有什么能见度？ 他的心里也不禁泛起了嘀咕。 秦西风倒没有责怪对方，这样的天气别说是战士，就连他这个当地人也不容易辨清方向。 为了保险起见，他默默的掏出了那个不起眼的指南针。 “我来领路，你跟在我后面。” 秦西风也不废话，随即越过吐洪江，牵着牦牛当起了领路人。 吐洪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果不是在高原上生活了十数年以上的牧民，在暴风雪中辨认方向这种事，真的是太难了！ 秦西风戴好手套，捏着指南针开始寻找方位。 指南针就是经过伪装的“导航仪”，能指引的方向只有两个，一个是返回他自己毡房的道路，一个是战士们位于“锅盖顶”驻地的道路。 “锅盖顶和自己的毡房以及战士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三点构成了一个不等边三角形......” 秦西风努力的在脑海里回想三个点的方位，从脚下可以引申出两条回家（回驻地）的道路，那么战士们所在的位置也能大概算出来。 这样计算的结果不见得很精确，但多了一个辅助的手段，对于秦西风来说就足够了。 “走吧！” 狂风肆虐，雪花飞舞，秦西风简短的说了一句，就闭口不言。 此时，积雪已经没过了小腿，接近膝盖的位置。两人行进在一片白茫茫的原野上，举步维艰。 一个小时后...... “西风，咱们走的对不对？” “应该问题不大。” 两个小时后...... “西风，咱们是迷路了吗？” “别说话，保存体力，会找到他们的。” 秦西风一直在修正前进的方向，因为有些路段已经无法通过，需要绕路。 否则的话，一旦陷进很深的雪窝子里，就会非常危险。 帕尔帕哈的地形是典型的垂直分布地形，两人可以明显感觉到地势在抬高。相应的，行走也越来越费力。 吐洪江这会儿已经快要绝望了，他认为秦西风也和自己一样、在狂风暴雪中迷了路。 这事儿怪不了谁，只能怪这恶劣的天气。 “吐洪江，听见了吗？” 忽然，秦西风停下了脚步。 他侧耳倾听，耳边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指南针，战士们所处的位置应该就在眼前。 “嗯？是班长他们......” 吐洪江差点以为是不是某人产生了幻觉？不是他不相信对方，而是这一路走来经历了从希望到失望，循环往复......他的心态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生了变化。 不过他还是按照秦西风手指的方向，认真听了听。这一听不要紧，他高兴的原地蹦了起来。 “冷静！跟着我慢慢走过去。” 秦西风阻止了吐洪江的兴奋，这时候的首要任务是保存体力，过于兴奋或者浪费体力奔跑都是不可取的。 “好的。” 吐洪江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赶紧回答道。 说实话，秦西风这一路上的表现令他刮目相看。对方比自己更像一个合格的战士，反倒是显得自己有些不成熟。 秦西风一边前行，一边脱下手套从怀里拿出来一支“纳依”（用鹰翅骨做的短笛），然后吹奏了一组短促的笛音。 这支纳依一直在他的身上，前世他也有一个，两支纳依从外形上看简直一模一样。 纳依的音调尖利而高亢，声音的穿透性极强。 很快，前方就有了回应：“吐洪江，是你吗？” 这一次吐洪江听的清清楚楚，他立刻喊道：“班长，是我，吐洪江。我和亚提克大叔家的秦西风来接你们了......” 秦西风随即收起了纳依，带上手套牵着牦牛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一看，这一个班的巡逻战士正围坐在一处山崖的凹陷处。马匹在外围卧着、人在中间，四周的积雪堆积，好歹能挡住一些寒风。 “秦西风？非常感谢！辛苦你了，这么大的风雪还让你跑一趟。吐洪江，过来歇一会儿，10分钟之后咱们出发返回驻地。” 于班长站起来，很诚恳的向秦西风道了谢。 秦西风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这会儿倒不是刻意维护沉默寡言的人设，而是真的很累，以至于都不想开口。 吐洪江走过来拉着秦西风走进了内圈，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战士们纷纷向秦西风表示了感谢，此时距离天黑也就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没有向导他们是难返回驻地的。 “于班长，那个战士怎么了？” 秦西风歇了一会，这才注意到有个战士斜靠在一旁，对方的脚上盖了好几件大衣。 刚好于班长走过来，秦西风就问了一句。 “他呀，不小心弄破了鞋子，脚冻伤了。好在你带来了牦牛，一会让他骑牦牛前进，好吧？” 于班长微微的皱了皱眉，那个战士的脚冻伤很严重，但在冰天雪地里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等回到连队再想办法。 但为了不影响士气，他只能轻描淡写的说这么一句。 “好个屁！你们把他脚上的大衣拿走，让我看看。” 秦西风白了一眼于班长，也没给对方留面子，直接站起来去查看那个的战士的情况。 这一看，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战士的右脚已经变了颜色，敲击也没有反应。这种程度的冻伤很严重，如果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会截肢。 第八章 全体都有，敬礼！ “于班长，他这样的情况根本没办法长途跋涉。要不这样，我知道附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山洞，咱们去那里休整一下，我给他处理一下冻伤，你说呢？” 秦西风随即看向了于班长。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全体都有，带好装备跟随向导行动。吐洪江，你去给向导当助手。” 于班长沉默了片刻，决定听从对方的建议。 他和秦西风不熟，但和亚提克打过多次交道，希望是虎父无犬子吧。 傍晚前。 一行人来到了秦西风所说的那个山洞。 山洞不大，但敞口很宽阔。秦西风让大家在洞口安顿好马匹和牦牛，人员都走了进去。 里面不是很黑，虽然雪花飘不进来，但却挡不住寒风。 “吐洪江，让人在靠近洞口的位置生一堆火。于班长，我建议大家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些热量......” 秦西风是给人家当向导的，做事之前肯定要征得于班长的同意。 “西风，我们现在都听你的，你就甭客气了，该干什么你只管下命令，不用再和我商量。” 于班长看到秦西风做事很有章法，就把主动权交给了对方。 “好！你们几个，把冻伤的战士扶到最里面去。对，那边有一个石坑，等会我要帮他处理一下冻伤的脚。吐洪江，你过来帮我拿东西......” 秦西风也不客气，有条不紊的下达了命令。 大家随即就就动了起来，没人质疑他的决定。 秦西风和吐洪江先把牦牛背上的那只羊拿进来，扔在了地上。 紧接着，秦西风又去拿来了自己的大背包，从里面掏出来一个挺大的煤油炉子。 “吐洪江，牦牛背上还有两桶清水，一个高压锅，你都拿进来，我一会要用......” 吐洪江这个助手很给力，秦西风安排了事情就不用再操心。 然后他走到了山洞里面，准备给冻伤的战士处理一下。他先让人把对方的鞋子除去，然后就地开始宰杀羊。 热气腾腾的羊血流进了那个天然的石坑里，他让冻伤的战士把脚放进去，利用羊血的温度逐渐温暖冻僵的右脚。 冻伤之后肯定不能用太热的水，在帕尔帕哈，用接近人体体温的羊血治疗冻伤是传统。 前提是，你的身边最起码要有一只活羊。 “有知觉了吗？” 羊血渐渐地冷却，秦西风紧张的看向冻伤的战士。 “有知觉了，有点痒，谢谢你！” 冻伤战士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然后冲着秦西风再三表示了感激之情。 “不用谢！你们帮他擦干净，换上我带来的毡靴。吐洪江，帮我处理一下羊肉，等会儿炖一锅肉汤......” 秦西风随后和吐洪江一起，到山洞口剥皮切肉，一只羊很快就被分割成了一堆食材。 当然，目前的条件不允许，羊头、内脏、羊皮等都无法处理。不过好在气温很低，这些东西丢在洞口外面很快就会冻硬。 本着绝不浪费的精神，秦西风随后会把它们打包带走。 “西风，你这是什么牌子的高压锅？真好用！” 洞口生了一堆火，燃料是秦西风带来的牛粪。这一堆火除了可以提升山洞内的温度，还有就是可以用来融雪化水。 战士们也带了行军锅，干这个活正好。 利用融化的雪水清洗了一下羊肉，然后就连肉带骨一起丢进了高压锅里。 炖肉用的是秦西风带来的清水，味道先不管，关键是四度快！平均十五分钟一锅羊肉汤，战士们很快就都吃上了热乎饭。 吐洪江在一旁搭手，很眼热这个高压锅。 “是好用，这个是我一个同学送我的，说是国外的产品。” 秦西风嘿嘿一笑，信口开河的说道。 于班长在不远处看着二人聊天，若有所思。不过现在的任务是吃饭，天寒地冻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简直是天下最快乐的事情了。 “西风，现在天快要黑了，咱们要不要抓紧时间赶路？我刚才出去看了一下，风雪都小了很多，搞不好天会放晴。” 等所有人都吃了饭，于班长过来和秦西风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嗯，我也出去看了，暴风雪真的要停了。于班长，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这种天气在野外过夜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秦西风支持赶路，于是大家收拾好了各自的物品，将山洞里的羊血和食物残渣掩埋，就再次出发。 除了那个脚冻伤的战士，还有两个战士有一点高原反应。 他们几个骑着牦牛，其他人牵着马匹步行，秦西风也不例外。 “都注意了，前面一段路要穿过悬崖峭壁。都把手电筒拿出来照亮，小心脚下打滑......” 返回锅盖顶驻地要经过一段险路，如果绕路就太远了，起码会多出来好几个小时的路程。 秦西风和吐洪江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一边提醒大家注意，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了强光手电。 他这手电筒一开，别人手电筒的光亮就黯然失色。 吐洪江又眼热了一把，不过好在他没忘记自己的职责，没敢分心询问，老老实实的在前面探路。 穿过峭壁，一行人终于爬上了山梁。 此时，暴风雪已经完全停歇。 “真美啊！” 站在山梁上，秦西风看到漫天的乌云散去，璀璨的星河点亮了夜空。这种景象他前世从未看到过，或许只有在高原上才能见到。 “是很美！今天多亏有你，要不然损失可就大了。” 于班长就在秦西风的身后，听到了对方的感慨，便笑着回应了一句。 秦西风回头看了一眼于班长，刚想说话，就被一名战士给打断了。 “班长，我和连队联系上了。连里已经派人来接应我们，我刚才和一排长通了话，他们就在距离咱们3公里的地方。” 好事成双，现在不光是天放晴了，连里派出的搜索队就在附近。 于班长让大家加快行进速度，翻过这道山梁很快就能遇到一排长带领的搜索队。 “于班长，我就送你们到这儿吧，你们回驻地我回家。吐洪江，你的马回头我给你送过去。” 下了山梁，秦西风已经可以看见远处搜索队的手电光。 从这里有一条岔道，于班长他们可以返回驻地，秦西风也能回家......要不然去了锅盖顶驻地再回家可就绕远了。 于班长没有阻拦，现在天气转好，没有肆虐的暴风雪，这段路对于土生土长的牧民来说，不存在任何的危险。 “西风，真的非常感谢！全体都有，敬礼！” 于班长和战士们敬礼为秦西风送行，对方一个人赶着四头牦牛渐行渐远，所有人才把举起的右手落下。 第九章 便携式小型气象站 秦西风回到家已是夜里。 说正经的，今天这一趟外出他也累的够呛。 不过这会儿肚子很饿，家里还有剩余的清炖羊肉，在火上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事件道具包括指南针、煤油炉子，以及宰杀了那只羊的残余零碎，全都消失不见。 “叮！” 等他吃完东西，事件完成的提示音才响起。不用说，于班长和战士们应该已经回到了锅盖顶驻地。 秦西风立刻查看...... 事件：充当巡逻战士的向导，带领他们安全撤离。 完成度：100% 奖励：小型气象监测站（1套）、手持式双工无线对讲机（2个）、急救箱（1个）、现金（200元） 特别奖励：大棚栽培技术（初级）入门、身体综合素质提升10% ...... “领取奖励！” 这一次的事件奖励符合预期，就连再次出现的现金200元，都没能让秦西风的心里掀起任何波澜。 他算是看明白了，有了事件系统并不能让他立即完成小目标，奖励都是随机的，而且和事件本身多少有些关联。 领取了奖励之后，秦西风的怀里毫无悬念的出现了一张清单。 小型气象监测站（便携式），自带太阳能充电系统，可以无线传输数据，并配有数据分析结果终端。 气象站自然是经过伪装的，表面看起来和需要人工记录数据资料的老式设备没什么不同。 最让他感兴趣的是终端，怎么看都是一台破旧的收音机。其实，它就是一台收音机，只不过在特殊的频段能接收到气象数据分析结果的语音播报。 收音机可以使用电池供电，也可以进行无线充电，很方便。气象信号接收距离在20公里到30公里之间，根据地形条件自然波动。 手持式双工无线对讲机（88型），无线充电，长时待机（240小时），通话距离为15公里到20公里。 一般来说，手持式无线对讲机的通话距离在5公里左右，还得是身处开阔地带。 奖励的这一款对讲机的型号虽然看起来很老旧，但内在功能却很强大！只不过这玩意是用来点对点通讯的，秦西风暂时还用不上，只能先锁进箱子里备用。 急救箱没啥好说的，器材和药品都是当下的主流，功效上面当然会增强很多。 大棚栽培技术的知识已经注入到他的脑海中，他对于这一领域不再是两眼一抹黑。 “哈哈，看样子我很快就能吃到新鲜蔬菜了！” 秦西风很在意这个，他觉得这是本次事件最好的奖励。 至于现金什么的不用在意，有钱他也没地方花，还不是给来压箱底？倒是身体综合素质的继续提升让他很高兴，别的先不说，最起码他身上的疲惫感已经彻底消失。 “既然这样，我还是去畜栏看看吧。” 秦西风收拾好各种物品，随即出门带着“黑子”去了畜栏那边。 一场暴风雪对于畜栏还是有影响的，不过影响不大。畜栏建在背风向阳的地方，积雪带来了一些麻烦，但因为准备充分，牲畜倒没有冻伤或者冻死的情况发生。 他简单清扫了一下积雪，就返回了毡房。 躺下之后睡不着，他索性就开始摆弄那台收音机。 其作为小型气象监测站的终端效果怎么样目前还不知道，但作为一台收音机的功能还是杠杠滴。 总之比亚提克的收音机强多了，接受的广播电台数量多好几倍，而且信号很清晰，几乎没什么杂音。 “牧民朋友们，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席卷了帕尔帕哈地区，给广大群众的生产生活造成了一定的损失。县里、市里都很重视这件事，有关部门将会同当地积极组织灾后帮扶、生产自救.......” 放在前世，这样的广播内容，秦西风绝对不会听。 但此时此刻，他却听得津津有味。 其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正以飞快的速度融入当前的角色，以及当今这个时代。 秦西风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风雪过后，又是一个大晴天。 吃了早饭，秦西风骑马带着便携式小型气象监测站，去了毡房东面的一座小山岗。 这个位置属于自家放牧的区域，基本上不会有其他的人来，他准备将气象站安置在这里。 帕尔帕哈地区气候多变，比如像昨日的暴风雪，事前连一点征兆都没有，自然也就谈不上天气预报。 好在这一次的暴风雪时间短，可下一次呢？ 所以秦西风很重视这次奖励的小型气象监测站，今天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它安装起来投入使用。 至于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无所谓呀，有人问就说是省里的研究机构在这里做气象研究。 “就这里吧！” 秦西风选好了地方，然后开始安装基座和支架。由于他手上没有现成的水泥，安装好之后，又去搬了几块大石头来进行加固。 这套设备本身很小巧，不必担心会倾倒。 接下来要在地面展开采光板，采光板的面积同样不大，他很快就完成了第一步的工作。 随后就是启动设备，全程“傻瓜式”操作模式，同样很快搞定。 根据目测，毡房距离小型气象站的位置大约在5公里左右。 秦西风回到家里。有点小期待的打开了收音机（终端），将指针拧到最右侧，那里有一条加粗的红线，并用字母进行了标注。 “现在播报五分钟之前的气象监测结果，站点周边50平方公里的范围，晴、有阳光、即时气温零下18.7度，偏东风2-3级......未来6小时......未来12小时......未来24小时......” 监测结果播报的很详细，秦西风听完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有了这个小型气象监测站，以后遇到天气变化就可以提前做出反应，这一点在高原上至关重要。 “走了，黑子，放牧去了。” 今天的天气不错，秦西风带着牧羊犬来到了畜栏。 牲畜越冬，也不是整天都被圈起来的。遇到晴好的天气也要在外面溜达溜达。 在背风向阳的地方，还是很有很多枯草、枯枝没有被雪完全覆盖。牲畜可以吃这些东西。 吃饱是不可能吃饱的，放牧回去之后还要喂草料。 但总归是一种补充，更重要的是可以让牲畜多活动，以抵御严寒的气候、减少疾病的发生。 秦西风首先清点了牲畜数量，然后打开畜栏，将牦牛、绵羊、马匹、奶牛等都放了出来。 畜栏这边也有一只牧羊犬，同样是黑色，秦西风给它起的名字是“二黑”......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第十章 正是放牧好时光 谷地比山上暖和很多，再加上今天有阳光，气温和昨天相比有了明显的回升。 牲畜成群结队的行进在原野上，黑子和二黑会主动驱赶落单的家伙，秦西风骑在马上很悠闲。 他琢磨，过段时间要抽空把大棚搞起来。到了下个月，气温会再升高一些，估计就可以进行大棚栽培了。 大棚栽培需要足够的热能，室外气温最好不要太低，这是热交换的本质所决定的。 “西风......西风......” 秦西风在马背上发散着思维，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抬头一看，有两人骑着马正朝着自己跑过来。 来的是于班长和吐洪江。 “于班长，吐洪江，你们好！” 秦西风本来想着明天把吐洪江的战马送到锅盖顶驻地去，结果今天人家就主动上门了。 “西风，我们刚去了畜栏那边，结果里面是空的，就知道你是出来放牧了......” 于班长笑着打过招呼，吐洪江在一旁解释了一句。 “今天天气好，所以出来转转。吐洪江，你的马在那边......” 秦西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批枣红马，那匹马就是吐洪江的坐骑，对方既然来了刚好可以带回去。 “好！” 吐洪江也不啰嗦，随即翻身下马，跑向了自己的坐骑。他现在骑的这匹马是临时借用的，心里当然还是惦记自己的伙伴。 “西风，昨天多亏有你，谢了！今天我带来了两只羊，已经放在畜栏那边了，请你务必收下。” 于班长昨晚回去就向排长和连长汇报了情况，连长要求必须要给秦西风补偿，毕竟人家消耗了一只羊。 所以他今天来带了两只羊，算是补偿加感谢。 “于班长，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 秦西风不知道说啥好，他的骨子里还是那个“拆二代”，对于一些物质上的东西完全不在意。 “西风，我们有纪律，你就别推辞了。另外，今天我们一共来了五个人，还有三名战士正帮你整理修葺畜栏，等会儿一起去看看？” 于班长摇了摇头，随即转移了话题。 “那怎么好意思？你们中午一定要留下来吃饭，谁都不许走，要不然我就急眼了哦......于班长，你和吐洪江先帮我照看一下，我去去就来。” 秦西风的本性逐渐暴露，他还有啥不好意思的？有人帮着干活，他求之不得。 当然，按照这家伙的性格，别人帮了忙，不说必须要喝一顿酒，但起码要吃一顿饭吧？ 只不过他两辈子加起来，厨艺非常有限，于是他就想起了古丽丹。 古丽丹的厨艺很不错，上次的烤包子就是她亲手做的，味道鲜美，吃了还想吃。 于是他急匆匆的冲着于班长说了一句，就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于班长：“......” 中午。 古丽丹过来帮忙，做了拿手的酥油奶糊、烤包子还有手抓肉。 秦西风这边食材是不缺的，他上次宰杀的羊还没吃完，都冻在毡房外。关键是他没有人家的手艺，除了清炖肉和烧奶茶，别的他也不会呀。 于班长最终还是给了秦西风面子，收拾好畜栏之后，将牲畜赶回来，喂了草料和清水。 然后去秦西风的毡房吃了午饭才离开。 当然，两只羊还是留了下来。其实秦西风也没怎么推辞，这种小事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古丽丹，你做饭的手艺真不错，人还长得漂亮，以后谁娶了你，那可真是有福了。” 于班长和战士们走了之后，古丽丹帮着秦西风收拾残局。 秦西风的话也多了起来，下意识就开了一句玩笑。 “咦？你没吃错药吧？” 古丽丹不禁错愕，她记忆中的秦西风沉默寡言，别说和女孩子开玩笑，就是偶尔遇到了，打招呼都费劲。 今儿他这是怎么了？ “开玩笑，开玩笑懂吧？我还真不是故意夸你，就你这个条件应该去省城，唱歌跳舞演电影都行啊，真的。” 秦西风转变了心态，不再小心翼翼的。 前世的说法是每个人都带着一张面具，但这里是高原，大家的性格都是直来直去的，你带着面具又如何？ 还不如做真实的自己。 “西风，你变了，我也说不上是好是坏，但听你说话还是蛮舒服的。我呀，不会去省城、也去不了......” 古丽丹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阴霾，一闪即逝，秦西风压根就没有注意到。 实际上古丽丹不仅长得漂亮，同时还能歌善舞，她早就幻想能登上舞台或是出现在荧屏中。 但她母亲不让她离开帕尔帕哈，她也很无奈。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想出去转转，你要去吗？” 听话听音，秦西风也察觉到对方有难言之隐。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向对方发出了邀请。 “好啊，我们去河边走走吧......” 古丽丹接受了他的邀请，两人走出毡房，各自上了自己的坐骑，慢悠悠的去了河边。 冰封的河面晶莹剔透，远处的冰川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两个人翻身下马，并排而行，谁都没有说话。 “我这两天要去一趟县城，需要帮你带什么东西吗？” 秦西风打破了沉默。 “去县城？去看你阿爸吗？我没什么要买的，你替我问候一下亚提克大叔，等他回来我给他做烤包子。” 古丽丹微笑着摇了摇头，她其实想买一些小玩意。但开春后她哥哥要成亲，家里比较紧张，她只能等以后再说。 “这样啊，那等我回来我再去找你玩。” 秦西风没有多说什么，和古丽丹在河边一边散步一边聊了一会，随后就把对方送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他刚好遇到了从县城返回的大哥和嫂子。 “大哥，阿爸的情况怎么样？” 秦西风和两人打过招呼，嫂子就直接回家去了，他和扎伦一起来到了畜栏这边。 “阿爸恢复的很好，等拆线了就可以出院。西风，昨天的暴风雪可把我吓了一跳，好在家里的牲畜没出问题。对了，阿爸让你明天去一趟，县里要召开表彰会，你得去参加。” 亚提克的伤势恢复的不错，扎伦两口子这才放心的离开了县城。 他在县城的时候，有些担心这些牲畜，尤其是昨儿还有暴风雪。但回来一看，一切都井井有条，他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 看来小弟真的是长大了。 “嗯，我明天一早就去县城。” 秦西风点点头，和扎伦就此分开，各回各家。 反正畜栏这边也没什么事，还不如回去歇着呢。 “你和小弟说了吗？他是什么态度？” 扎伦回到家中，妻子阿米娜正在烧奶茶。见到男人进屋，她就很急切的问了一句。 第十一章 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没说，我还是觉得应该让阿爸和他说比较好。你呢，也别抱太大的希望，西风这么年轻，有机会出去读书是大好事。” 这件事扎伦说不出口，他能理解妻子的期盼，但要是让他和小弟去争抢这个机会，他肯定做不出来。 扎伦比秦西风整整大了十岁，秦西风是他看着长大的，在他的心里对方就是自己的亲弟弟。 “唉，我不是想让你和西风抢，可万一他不愿意外出读书呢？算了，这件事还是让阿爸做决定吧。” 阿米娜今年二十六岁，她和扎伦结婚四年，到现在两人都没孩子。 以前秦西风在县里读高中，亚提克又经常巡边，家里的事情基本上都落在了她和扎伦的身上。 她总想着和扎伦去省城看病，可一直都没机会，走不开是一方面，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好是另一方面。 这次亚提克勇斗歹徒受了伤，县里有意帮亚提克一家解决一些实际的困难，这也是表彰的一部分。 县里的意思给出了两个选择，要么在乡里给扎伦安排工作，要么送秦西风去省城的农大读书。 这两件事都属于特事特办，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好处只能落在一个人的头上。 所以，阿米娜才这么急迫的想知道秦西风的想法。 但自己的男人不愿意出头，她也没办法，只能是一声叹息。 秦西风哪知道这些事？他回去之后就在自己的毡房附近转悠。现在距离夏季转场还有挺长时间，他琢磨是不是先把大棚搞起来？ “就这里！” 他选好了一块地，就在毡房背后的不远处。他决定等下个月就开始动手，一个小型大棚，剩余的塑料薄膜就足够了。 塑料薄膜既可以当太阳能采光板使用，同时还是一种高效保温材料，用做大棚的外层最合适不过。 “刚好明天要去县里，等回来的时候可以带一些需要用到的其他材料。大棚不必建太大，种的蔬菜够自家人吃就可以了。” 秦西风做了规划，回到毡房列了一张清单。 清单上是需要购买的物品，县城应该都能买到。 第二天。 秦西风天不亮就出发了。 他骑着马还赶了1头牦牛，直奔乡里。乡里有公路通往县城，每天有三趟班车往返，还算方便。 去乡上可没有大路，需要翻山越岭，等他抵达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1点过。 “海叔，建军呢？” 秦西风没有去乡政府那边，而是去了位置较为偏僻的牛马市。牛马市主要是进行活畜交易，尤其是每年的入冬前最为繁忙。 围绕着牛马市散布着大大小小的畜栏，很多都是用来出租的，当地人也会留下一些自用。 现在这个季节正是淡季，秦西风径直去了王海家。 王海家里一直做活畜的交易，对方在牛马市附近不仅有大型畜栏，而且还在这边盖了住房。 三间红砖房，外加一个很大院子。 秦西风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王海在收拾堆在地上的煤炭。 “是西风啊！建军一早就出去了，说中午回来，你看，这都1点多了，还没见他的影子。 来，进屋坐。我把这些煤炭拾掇好，随后就进去。你中午就在我这里吃饭，阿依夏，多活点面......” 王海对秦西风很热情，他和亚提克的关系很好，亚提克每次卖出牛羊也都是找他。 “海叔，我先把马匹和牦牛送到畜栏去，等会再来。” 秦西风这是第一次单独上门，但之前和亚提克一起却来过好几次，因此他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准备先把牛马安顿好。 “嗯，你知道地方，赶紧去吧。” 王海笑着点点头，畜栏就在屋后不远的地方，秦西风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亚提克之前去县里，一般也是把马匹货牦牛存放在他这里，无非就是一两天的草料而已，大家都不会计较这些东西。 秦西风随即牵着马匹和牦牛去了畜栏，等他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王建军被他老子教训。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整天游手好闲，就不能找点正事做？” 王海的嗓门很大，老远都能听见。 王建军站在院子里不敢吱声，低着头装老实。 “海叔，建军......” 秦西风走了进来，打断了王海的训斥。 “西风，安顿好了？” “西风，你怎么来了？” 父子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问道，这让王建军躲过了一劫。 要不然等他老子脾气上来，说不定就会挨揍。 “嗯，安顿好了。建军，我去县里路过这边，就想着把马匹和牦牛存放在你家的畜栏......” 秦西风和王建军是同学，不过两人在学校里的关系一般，毕业后两人也没什么来往。 但今天秦西风恰好给对方解了围，王建军就很开心的拿着对方进了屋里。 王海也没在意，家里来了客人，他总得收敛一些。 “阿姨，这里有一些羊肉和脊骨，你收起来吧。” 秦西风进门的时候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羊肉。 他阿爸以前来的时候也会带一些礼物，或者是肉食或者是奶制品，这是礼节，所以他也没空着手来，进屋后就去了厨房。 “西风，来了还带什么东西！你和你阿爸一样，总是这么客气。建军，你陪你同学聊聊天，饭马上就好。” 阿依夏此时正在厨房里忙活，看见秦西风同样很热情。 不过她没有拒绝秦西风带来的东西，两家常年打交道，礼尚往来关系才能持久。 秦西风将袋子交给阿依夏，就和王建军坐在客厅里说话。 “建军，你现在忙什么呢？” “我能忙什么？家里现在没多少事，淡季嘛，我只好自己出去找点乐子。对了，我听说了你和亚提克大叔的事情，好样的！” 王建军毕业之后就在家呆着，塔尔县地广人稀，除了农区就是牧区，就业并不容易。 好在他家里的条件尚可，旺季的时候他会帮家里做事，淡季自然就是混日子喽。 “找乐子？去钻哪家姑娘的毡房了吧？” 秦西风一时没忍住，随口调侃了一句。王建军在学校里就喜欢盯着女同学看，明显就是个色胚。 “我没有，别胡说......” 王建军的脸顿时红了，瞧他那心虚的小表情，搞不好还真让秦西风给说对了。 “建军，你在哪儿听说了我和阿爸的事情？” 秦西风不忍心再逗他，便转移了话题。 “听乡里的干部说的.....我说，你咋变得这么厉害了？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不光不爱说话，胆子还小......” 王建军果然是记吃不记打，这会儿又说起了秦西风上学时的糗事。 “我没有，别胡说......建军，来来来，说一下你今天上午到底和谁在一起？” 两个人互相撕袜底子，关系倒不知不觉近了几分。 第十二章 命运的抉择 中午。 大家一起吃了一顿羊肉辣皮子拌面，阿依夏的手艺很不错，秦西风吃的肚皮溜圆。 吃过饭，他便起身告辞，再耽搁就赶不上下午的最后一班车了。 王海也没有挽留秦西风，他从家里翻出来几瓶水果罐头，让秦西风带给亚提克。 “西风，等过些天我去找你玩。” 王建军把秦西风送上了车，看着班车远去，他寻思，秦西风和上学那会儿比起来，变化可真大！ 傍晚时分。 秦西风来到了县医院。见到了阿爸和阿妈。 姐姐已经回家去了，目前亚提克的情况很稳定，有阿妈一个人照顾就足够了。 “阿爸，这是海叔让我带给你的罐头。阿妈，你去我姐那里休息一下，晚上我呆在医院就成。” 秦西风的姐姐嫁到了县城附近的一个村子上，距离县医院也不远，步行40分钟左右就能到。 塔尔县城很小，甚至还比不上内地的一个乡镇。人口不到5万人，说一句巴掌大的地方也不为过。 “行啊，那我就过去好好睡一觉，等明天早上再过来。你姐一会儿要来送饭，我刚好和她一起走。” 阿妈的脾气很好，平时总是笑眯眯的，从小到大都没有说过秦西风一句重话。 但她今天这么配合，显然还有另外一重用意。 “西风，前天那么大的暴风雪，连队那边没什么事吧？” 亚提克躺在床上，他和扎伦不同，首先关心的不是自家的牲畜，而是其他的事情。 往常遇到极端天气，亚提克总会带着牦牛去给巡逻的战士们帮忙。这一次他受伤住院，心里依然还在牵挂。 “连队那边没事，家里的牲畜也没事。” 秦西风见怪不怪，阿爸就这么个人，心里有坚持，数十年如一日。 他随即讲了一下那天的事情，当说到战士们最终安全返回驻地的时候，亚提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小弟来了？阿爸，吃饭了。我带了两个人的饭，小弟你也一起吃。阿妈，等会儿你跟我回去吧......” 一家人正说着话，秦西风的姐姐如孜古丽走了进来。 如孜古丽比他大6岁，长得像亚提克，英姿飒爽，和古丽丹比起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气质。 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都很漂亮。 “姐，带了什么好吃的？” 秦西风微微一笑，他和如孜古丽的感情很好，比起和扎伦在一起的时候，说话随意了很多。 “晚上吃抓饭。” 如孜古丽说着话，就把饭盒放到了床头柜上。 打开盖子，抓饭的香气飘来，秦西风又感到饿了。 吃完饭，如孜古丽收拾好饭盒，就和阿妈一起离开了病房。 这间病房是个单间，算是县里特殊照顾亚提克所作的安排。房间里除了病床之外，还有一张行军床，打开就可以睡觉。 “西风，县里说要给家里解决实际的困难，人家给出了两个选项，要么是让你哥去乡里上班，要么送你去省城的农大读书。 我觉得还是让你去读书吧，农大好啊，你可以多学习畜牧方面的知识，以后不管去了哪里都不会丢掉咱们的传统。” 洗漱过后，秦西风也躺了下来。 亚提克忽然开口，说起了家里的这件大事。 如果按照他的想法，他是想让秦西风以后接班的。老大扎伦由于少了几根脚趾，攀山越岭肯定不行。 但秦西风还这么年轻，如果读了大学，今后就会有更好的前程。思前想后，亚提克决定把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给小儿子。 “去农大读书？” 说实话，这一刻的秦西风是有点蒙圈的。 随后经过亚提克的解释他才搞明白，县里可以给自己一个委培生的名额，但要参加今年的高考，至于考多少分都无所谓，不会影响最终的结果。 问题是，秦西风重活一世，压根就没想过读书这一码事。 前世他虽然算不上是学霸，但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最后还不是回家继承“祖业”躺平当上了“包租公”？ 那时的他不缺钱、不缺朋友、不缺女人......什么都不缺，可活的并不快乐。 这一世他来到了高原，拥有质朴纯真的一家人，拥有强健的体魄，最关键的是拥有激情无限的生活。 他能抛下着一切吗？ “叮！” 事件：命运的抉择 选择一：曾经见惯了大城市的繁华和喧嚣，只有帕尔帕哈能带给我内心的宁静和充实。 于是你拒绝去省城读书，继续你的放牧生涯。 选择二：命运就是一条流淌的河，渺小的个人只能随波逐流，一切都随遇而安吧。 于是你把决定权交给了亚提克，怎么样都行。 选择三：知识改变命运，读书改变生活！我一定要争，绝不甘心当一辈子的放牛郎。 于是你极力争取到了去省城读大学的机会，离开了帕尔帕哈。 ...... 一声提示音过后，光幕在意识里弹出，又到了做选择题的时刻。 秦西风原本以为已经看透了一切，但当自己站在人生岔路口的时候，他依然有了一丝的犹豫。 但好在犹豫的时间很短暂，他很快就找回了初心。 “选择一，留在帕尔帕哈，继续我的放牧生涯。” 前两次事件，秦西风都是选择了第三个选项，但这一次他选择了第一个选项。 如果按照常理，选择去农大读书才是最好的选择，但那不是秦西风真正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一种和“拆二代”完全不同的生活。 “提供事件道具：京城地理研究所来信，西部良种牦牛繁育基地来信，斯尔泰国际（亚洲）科技公司来信。” “是否领取？” “注：本次事件道具将在事件完成后，转为奖励物品，永久存在。奖励物品真实有效，无需怀疑。” “领取。” 秦西风领取了事件道具，三封信函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枕头下面。 三封信件说的都是同一件事，研究所、繁育基地、科技公司，都同意和秦西风个人合作，为他们的科学研究、产品试用提供帮助。 作为回报，京城地理研究所会按月寄来津贴，西部良种牦牛繁育基地会将实验品种免费赠送，而斯尔泰国际（亚洲）科技公司的试用产品可以终生使用。 “阿爸，我不想去省城农大读书。我如今正在自学畜牧学、大棚栽培技术等课程，另外，我写信给几家单位，人家都有了回音。 我可以在高原上辅助他们进行项目研究，并为一些产品在高原上的使用提供反馈意见......” 秦西风暗暗给系统点了个赞，如此一来有很多不好解释的事情，都有了可信的说辞。 难怪之前奖励的两头巴州良种牦牛一直没送到，原来是要过一下明路呀！ 狗系统的心眼真多！ 在沉默了良久之后，秦西风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第十三章 姑娘的心思你别猜 “西风，你说的都是真的？之前怎么从没有听你提起过？” 亚提克表示怀疑，他觉得小儿子很懂事，心里想着大哥，所以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事情没定下来之前我也不好乱讲......阿爸，你看，这是人家单位给我的回信，比如像这家研究所，对方要在高原上建立了一座小型气象站，我要做的就是记录气象数据，定期寄给他们......” 秦西风从枕头下面摸出来三封信，然后下了床，拿过去给亚提克看。 “我又看不懂，你给我念就行了。” 亚提克瞪了一眼秦西风，但心里已经相信了对方的说法。小儿子早些年虽然脑子不大好使，但从不骗人。 他这么想其实也没错，某拆二代曾经从不骗女人，花钱办事两不相欠，人品杠杠滴。 男人不渣，自然就是诚实好人喽。 秦西风念完，亚提克沉默了好一会儿。 “西风，你是个好孩子！以后你接我的班吧，咱们家的传统不能丢。等我出院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分家。” 亚提克示意自己累了，让秦西风去躺下休息。 既然小儿子牺牲了这么多，那么他这个当阿爸的就应该为其做主。 翌日。 秦西风早上去县里开了表彰会，除了得到了奖状、大红花之外，还有县里奖励的200元钱。 这些钱他原封不动的交给了阿妈，然后去街上购买了一些材料。 路过巴扎的时候，他看到有卖装饰品的，像什么头饰、围巾、小花帽等等，他各样买了一些，准备回头送给阿妈、阿姐和古丽丹她们。 这些都是小玩意，不值什么钱，总共也就花了不到一百元。 另外，他还买了一些大白菜、土豆，还有两个越冬储存的蜜瓜。 然后他搭乘了一辆卡车，带着一大堆东西到了乡上。 这一次他没有在王海家吃饭，他自己骑着马、牦牛驮着他购买的东西，翻山越岭回到了自己的毡房。 收拾停当，秦西风牵着牦牛去了畜栏。 “小弟，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刚好，你嫂子做了曼头，晚饭去我那边吃吧。” 扎伦此时也在畜栏这边，他每天都要定时巡视畜栏，早上、中午、傍晚以及夜里。 他见到秦西风有点意外，他以为对方起码要在县城呆几天的。 “好啊，我最喜欢吃嫂子做的曼头了。” 秦西风笑着点点头，他本来也打算今晚去和大哥谈谈。 嗯，说事情其实是次要的，关键是为了蹭饭。 至于两人所说的“曼头”，可以理解成一种带馅的馒头，和包子有点像，但皮比较厚实。 吃饭的时候，秦西风主动说了自己的选择。 这件事在表彰会过后已成定局，现在就算是想反悔都没有可能了。 “小弟，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真的很感动，谢谢你。你别笑话嫂子自私，我和你哥这几年的日子过得苦啊。” 阿米娜喜极而泣，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扎伦在一旁不吱声，不停的喝酒，但秦西风还是注意到对方的眼眶红了...... 秦西风也没有多留，吃过饭就起身离去。 回到自己的毡房，事件完成的提示音适时地响起。 “看吧，我就说做了好事要留名！不跑这一趟让哥嫂感动一把，事件都不算100%完成。” 秦西风哈哈一笑，他觉得自己和狗系统果然很搭。 事件：命运的抉择 完成度：100% 奖励：优良蔬菜种子（5公斤），高效有机复合肥（10公斤），蓄电池（1组），塑料薄膜（1卷），柯尔克优质种羊（1对），现金（500元） 特别奖励：三封信函（事件道具转化），身体综合素质提升10% “领取奖励。” 这一次的事件奖励，怎么说呢，聊胜于无吧。 其中最大的亮点就是现金奖励终于有所提升，不再是一成不变的200元，而是500元。 另外，蔬菜种子貌似多了，有机复合肥又太少了。 在秦西风领取了奖励物品之后，毡房内多出了一些东西，而他的怀里则出现了一份清单。 蔬菜种子本身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一些常见的品种，比如像西红柿、辣椒、黄瓜、茄子等等......亮点是种子耐寒抗旱、产量高、生长周期短，清单上还特别标注；非转基因。 有机复合肥就比较魔幻了，注明是一亩蔬菜大棚一年的用量（10公斤），连正常用量的零头都不到。 蓄电池和塑料薄膜没什么好说的，之前已经奖励过一次。 柯尔克羊属于耐高寒的品种，肉质鲜美，出肉率和出毛率都不错。这一对种羊是改良品种，各项指标都有了30%以上的提高。 不过，种羊和种牛一样，都还是“期权”，说了是择日送达。 秦西风收拾好物品，洗漱洗漱就睡了，一夜好梦。 而扎伦和阿米娜都睡不着，这一夜，毡房的动静就没停过，直到两个人都耗尽了全部的气力。 翌日。 秦西风起的不算晚。 他收拾停当就去了畜栏那边，不过没有看见一向勤劳的大哥，他还有点纳闷呢。 给牲畜喂了草料和清水，他随后就去了安放小型气象站的那个小山岗看了看。设备运行正常，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随后他去了河谷那边巡视了一圈，见没有异常情况，他才返回了家里。 “西风，你去哪儿了？我之前遇到你大哥，他也不知道你的行踪，你不是说从县城回来后回去找我玩吗？” 进屋之后，秦西风打算先烧一壶奶茶。他刚把炉子桶开，古丽丹就从站在了毡房门口。 “咋了，才两天就想我了？别杵在那里了，进来吧。” 秦西风歪着头看了一眼古丽丹，也懒得解释。 昨天他忙完已经很晚了，要是去找对方，岂不是应了当地的那句话：半夜钻姑娘的毡房？ “哼！” 古丽丹这两天心气不顺，她阿妈说等忙完了她大哥的婚事，就该轮到她嫁人了。 可她才满十八岁还不到十九岁，一点都不想这么早嫁人。 “亚提克大叔还好吧？” 古丽丹进屋坐下，问了一下亚提克的情况。 “阿爸的伤口快拆线了，等拆完线他就可以出院。” 秦西风站起来，将水壶放在炉子上。 然后他走到毡房的一角，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大堆小物件。 挑挑拣拣，选了几样饰品、一条围巾、以及一顶小花帽，走过来递给了古丽丹。 “这些小玩意是送给你的，县里的商品还是太少了，等有机会去市里，我再重新送你几样礼物。” 第十四章 分家 “这些是给我的？西风，我不能要。” 古丽丹很喜欢这些小礼物，但她脸皮比较薄，自己和秦西风其实没那么好的关系，不好意思收。 “给你你就拿着，又不是啥值钱的玩意，你当是聘礼呢？甭废话，你要是过意不去，等会就帮我做午饭。” 秦西风随即把这些东西塞进了姑娘的手里。 他其实对于古丽丹没有过多的想法，出去一趟随手给看得顺眼的姑娘买几样小礼物，是他曾经的习惯罢了。 “噗嗤......西风，你这点东西当聘礼可不够哦，我阿妈说，不管谁娶我，聘礼最起码得6头牛、30只羊......” 在帕尔帕哈，娶媳妇得有聘礼、嫁姑娘得有嫁妆。 当地可没有聘礼、嫁妆多少钱的说法，必须是按照多少牛羊来算。总之，聘礼、嫁妆的负担并不轻。 秦西风笑了笑，没有再吱声。 古丽丹随即起身，先去煮好了奶茶，然后又做了一锅奶面块。当地的饮食相对单调，食物大都和奶制品、肉类有关，少有副食。 这也是秦西风经常为之吐槽的地方。 “西风......” 吃过饭收拾利索，秦西风和古丽丹坐在毡房里聊天。正说着话，就听见外面有人喊。 秦西风出去一看，原来是乡里的王德奇。 “王干事，进来坐。” “不了，我马上就得走，还有人等着我呢。西部繁育基地给你送来了两头巴州良种牦牛和两只柯尔克种羊，我和乡里的同志顺便帮你带过来了，就放在畜栏那边，你现在去看看？” 择日送达的良种牦牛和种羊到了，王德奇一行人今天刚好下牧区，就顺便帮忙带了过来。 “好的。” 秦西风也不啰嗦，喊上古丽丹，就和王德奇一起去了畜栏。 “西风，牦牛和羊都是好品种呢。” 都是在牧区长大的，古丽丹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秦西风也很满意，再三向王德奇和另外两人表示了感谢。 “既然没问题，你就在这里签字吧。” 王德奇递给秦西风一张单子让他签收，这种事可不能马虎。 秦西风签了字，对方几人便匆匆离去。 临走前，秦西风死活塞给了他们几盒烟。烟算不上太好的烟，是他在县城买的，3块5一盒，多少是个心意。 “西风，我发现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不过，男人有本事就是最大的财富，你真的很厉害。” 古丽丹知道了牛羊的来路，不禁对这位老同学刮目相看。 “嗯，我还有更厉害的，你以后会见到的。” 秦西风哈哈一笑，随后把古丽丹送了回去。 过了两天，扎伦的工作问题就得到了解决。县里安排他在乡邮电所上班，先不说待遇如何，最起码生活有了保障。 亚提克一家在乡上没有房子，家里的老屋在河谷西面的村里。有很多村民至少有两个家，放牧时节住毡房，冬季闲时一部分人就会回到村里居住。 而亚提克一家却很少回村里。 主要是亚提克在冬季闲时还惦记着巡边，要是回村上居住就很不方便，距离太远了。 三天后。 亚提克伤愈出院，回到了家中。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家庭会议，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分家。既然扎伦以后会长期居住在乡里，那么自然也就分出去单过了。 “扎伦，家里现有的牛羊和马匹，有两成是属于你和阿米娜的。你可以现在带走，也可以等秋天卖了拿钱。” 亚提克在家里说一不二，家里的牲畜分配好了之后，别的就没什么好说的。 扎伦选择带走牛羊马匹，他有了工作，阿米娜可以照看这些牲畜。至于怀孕的牛羊马匹，都留了下来。 亚提克没给大儿子。 而良种牦牛和种羊，名义上都属于秦西风和相关单位的合作资产，不参与分配。 “西风，等以后你娶媳妇的时候，家里一半的牲畜归你。” 扎伦走了之后，亚提克又说了下一步的分配方案。 阿妈全程没发表意见，她觉得自己男人的做法很公平。 “谢谢阿爸！” 秦西风同样没说什么，家里现在还很穷，这点牲畜要负担全家人一年的开销，其实是不够的。 他考虑的是把蛋糕做大的问题，他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阿爸阿妈回来之后，秦西风就不需要时常照料牲畜。他经常一大早就带着一队牦牛，去给战士们充当向导。 帕尔帕哈一共有45个山口，其中只有4个山口有战士驻扎，其余的山口需要不定期的巡逻。 这些山口所处的位置地形复杂、气候多变，有当地人引路，才能保证人员马匹的安全。 不过，亚提克严禁秦西风独自一人上山巡边。 “西风，你等我再养一段时间，等我彻底恢复了，我带着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亚提克说的未必就没有道理，他是觉得秦西风还不足以独当一面，等多锻炼两年再说。 时间就这么悄悄的溜走...... 宁静的高原也在不知不觉中起了变化。 “现在播报五分钟之前的气象监测结果，未来24小时，晴，有时多云，最高气温零上2度，最低气温零下15度，风力3级......” 今天没什么事，秦西风收听了气象监测结果播报之后，就开始在毡房后面的空地上搭建大棚。 首先是平整土地，然后按照规划，在大棚占地以及四周点燃了多个火堆。这个时节，冰雪初融，土地其实还处于冻硬的状态。 火堆的作用就是提高土地表层的温度，等土地解冻，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西风，你看谁来了？” 秦西风正在忙活，古丽丹的声音由远及近飘了过来。 “还用看吗？就王建军的大嗓音，我隔着三里地都能听见。” 两匹马在跟前停住，古丽丹和王建军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西风，你在干嘛？” 王建军这段时间很闲，今天突发奇想就骑马来找秦西风。 他和古丽丹是在路上遇到的，古丽丹刚好也准备过来。 “我打算搞个微型的蔬菜大棚......建军你来的正好，过来帮我挖沟。古丽丹，你也别闲着，去烧壶奶茶，等会好喝。” 秦西风指使起两个老同学一点都不客气，这家伙的脸皮厚得很，压根不知道啥叫不好意思。 “小事，看我的！” 王建军最近没有姑娘的毡房可钻，早就憋着火气，现在正好发泄一下，干活才是发**力的最佳手段。 这小子有一把子力气，又想在古丽丹和秦西风面前表现一下，干活真的很卖力。 第十五章 冰雪初融，剧组要来 “西风，你挖沟干什么？” 古丽丹进屋捅开了炉子，趁着烧水的工夫，她专门跑出来看秦西风干活.....王建军可没这待遇。 “挖沟是防止热量从地上流失，其原理和防火沟差不多。” 秦西风并没有当甩手掌柜，而是和王建军分别从两端开始挖沟，仅从速度上来说，他要完胜王建军。 已经有30%的身体综合素质提升，无论力量还是耐力，秦西风都要远超一般的人。 隔热沟挖好，秦西风趁着有帮手，就开始搭建大棚。 大棚的重点就是密闭性，四处透风肯定是不行的。但他的大棚很小，占地也就一分地多点的样子，搭建起来相对容易很多。 “西风，你这个塑料薄膜的质量可以啊，轻薄结实，透光性非常棒，你在哪买的？” 龙骨先搭好，剩下就是在顶上铺上一层塑料薄膜。 材质是很难骗人的，只要一上手，从弹力、紧实的程度、透明性等方面就可以看出来。 所以王建军很好奇的问了一嘴。 “我托人带来的，你要是想买，恐怕得去省城。” 秦西风微微一笑，心说，你小子即便是去了省城也买不到这么好的材料。 到了中午的时候，大棚就已经初步搭建起来。后面就是完善各种细节，都是一些很费时间的活儿，秦西风自己慢慢弄就行。 古丽丹做了手抓饭，秦西风先给阿爸阿妈送了一些过去，回来三个人才开吃。 “建军，真没看出来，你还会做饭？这一道凉拌土豆丝做的不错，值得表扬......” 家里有大白菜和土豆，王建军毛遂自荐做了一道凉菜。 还别说，凉拌土豆丝的味道很棒，配合香气扑鼻的抓饭，让所有人的胃口都大开。 吃过饭，阿妈送来了酸奶。 “咳咳，我刚才应该稍微留一点肚子。你阿妈做的酸奶真好吃，可惜吃不下了......” 阿妈放下酸奶就走了，王建军尝了一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那还不好办？等会儿你继续帮西风干活，干一阵子就消食了，然后再喝酸奶不就行了？” 古丽丹不馋这个，她天天喝。 不过她给王建军出了一个主意，说完看着秦西风偷偷地笑。 “你以为我怕干活吗？天真。西风，我再帮你干两个小时，然后我就得返回乡里了。走的时候，把酸奶都给我装上。” 王建军算是看出来了，古丽丹那颗心偏的厉害。 三个人说说笑笑歇了一会儿，古丽丹收拾残局，秦西风和王建军继续忙活大棚的事儿。 秦西风发现王建军其实挺聪明的，不光是有一把子力气，学东西还快，干活的过程他省了不少心。 到了下午，王建军开口告辞，他还得赶回去。 秦西风和古丽丹一起送了他一段路，最近天气晴好，回程倒没什么好担心的。 “西风，你有这技术真不如去农区搞蔬菜大棚。真要算账，比你放牧的收入还能多一点。另外，我打算从今年开始自己长途贩运牛羊，如果生意做开了，你到时可得帮我多联系一些货源。” 临分别时，王建军才说了最重要的事儿。 “我搞大棚就是为了自己吃点蔬菜，可没打算做成一门营生。至于你的事情，好说，能帮的忙我一定帮。” 秦西风和古丽丹都有些诧异，王建军给人的印象不怎么靠谱，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个打算。 当然，长途贩运活畜也是有风险的。 一方面增加了成本，另一方面还得考虑牲畜掉重、损失等等情况。如果生意顺畅了，肯定比呆在小地方要赚得多的多。 “西风，我也要回去了，要不然阿妈又要说我。” 送别了王建军，古丽丹也准备回家。 秦西风点点头，顺路送了她一程，然后就回去继续弄他的大棚。 没两天，大棚的土地就撒上了有机复合肥，然后就可以播种，等着种子发芽就好。 亚提克如今下地走路、骑马都没有问题，他来看过一次大棚，问了一下秦西风打算种什么，别的啥都没说。 当地的牧民们普遍不爱吃蔬菜，其实也是没条件。既然小儿子愿意捣鼓这些事儿，那就随他吧。 等大棚弄好，秦西风也没在继续耗费太大的精力。 他现在开始忙碌了起来，化雪的这段时间，高原上的道路很难走，他经常要带着牦牛队去给巡逻的战士们帮忙。 另外，家里还有一些怀孕的母羊眼看就要产崽。畜栏那边光靠阿爸和阿妈有时会忙不过来，他也得多抽一些时间照应。 家里的羊基本都是柯尔克羊这个品种，每年的9月份-11月份为配种期，妊娠期为142天到145天。 从现在到夏季来临之前，是产崽高峰期。 从昨天到今天早上，秦西风就和阿爸阿妈一起接生了5只羊羔子。 亚提克不苟言笑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一家人全年的开销都指望这些牲畜，数量决定一切。 “西风，这两天我就可以去巡边了，到时候你跟我一起，我带你一段时间，然后你我就可以轮流上山。” 亚提克还惦记着巡边的事情，这一段山谷的纵深处，海拔呈梯次上升，可以通往多个山口。 不仅道路难行且地形复杂，而且经常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发生。 一般情况下遇到异常情况，牧民们都会选择在第一时间通知巡逻队的战士，除非是像上次那样，对方一言不合就诉诸武力。 “好的，阿爸。” 秦西风没有和阿爸唱反调，跟着长辈多学一些技能没坏处，万一以后遇到危险也能更从容一些。 “嗯，回去吃午饭吧，你阿妈烧了奶茶，还打了馕饼。” 处理完畜栏这边的事情，秦西风跟着亚提克一起去了阿爸阿妈住的毡房。 现在大部分时候，秦西风都会和他俩一起吃饭。 “亚提克大叔，身体好点了吗？我过来和你说件事，这两天会有一个剧组从省城来咱们这儿拍电影，能不能让西风给他们当几天向导？” 刚坐下开始吃饭，王德奇就笑眯眯的出现在毡房门口。 乡里接到通知，有个剧组要来高原拍摄外景，需要当地人的帮助。啥都不用说，亚提克一家最符合对方的要求。 为此，王德奇天不亮就出发，紧赶慢赶跑了过来。 虽然乡里想让秦西风接下这个差事，但亚提克是家长，这件事还必须先征得他的同意。 “我的身体没问题了！西风，你就临时给人家帮几天忙。王干事，人啥时候来？需要我们作什么准备？” 亚提克点了点头，反正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万一连队那边有什么紧急需要，自己可以顶上。 秦西风去给剧组帮几天忙是可以的。 第十六章 翻山越岭，歌声悠扬 “大叔，那可太谢谢你了！西风，剧组明天就到，你多准备几头牦牛，明天尽量早一点去乡里，对方有不少东西需要运过来。” 从乡里到这边没有公路，运输只能靠马匹和牦牛。 秦西风想了想，才说道： “如果是这样，我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另外，他们在这里拍摄，是每天往返乡里，还是打算连续奋战？我这边不好安排住宿的。” “这些都是小事，你看着办吧。关键只有一点，千万要保证剧组人员的安全，听到没？” 王干事对于一些细节也不清楚，不过这都不要紧，总之，等明天人来了就会知道。 他叮嘱了秦西风几句，然后客气的和亚提克夫妇打了招呼，就打算告辞离开。 “王干事，到了家门口还能让你饿着肚子走？少废话，赶紧进来吃点东西......” 亚提克眼睛一瞪，王德奇就乖乖的进来坐下吃饭。 午饭比较简单，奶茶和酥油馕饼。但多了一道凉拌土豆丝，这顿饭吃起来就更有滋味一些了。 这道菜是秦西风看了王建军的做法，随后告诉了阿妈。 阿妈一听就知道这道菜该怎么做，做出来的口味还要更胜一筹。 下午。 秦西风去气象站那边转了转，然后又给大棚里的菜苗浇了水。 系统奖励的蔬菜种子和复合有机肥，品质都没得说，不仅发芽率满分，而且幼苗的生长速度还贼快。 忙活到将近7点，秦西风骑马来到了古丽丹的家里。 “婶子，事就这么个事，剧组来咱们这边拍电影，需要向导的帮助。就几天时间，人家还给报酬，只是明天一早要出发，去乡里接人。” 秦西风觉得人手不够，既然王德奇说让自己看着办，那么他就打算拉上古丽丹一起。 这事儿需要和古丽丹家里打声招呼，于是他就先找了古丽丹的阿妈。 至于古丽丹会不会同意他就压根不用考虑，只要她阿妈同意，古丽丹就绝对不会反对的。 “行，你们一起去吧。西风，你可要照看好我的小古丽，听到没？不要让她和外来的人多接触......” 古丽丹的阿妈很痛快就答应了，不过也很认真的交代了几句，搞得生怕女儿被人拐跑了似的。 秦西风自然是满口答应，随后和古丽丹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他便转身离去。 翌日。 秦西风天不亮就来到了畜栏，他挑选了8头牦牛，然后去接上古丽丹，两人两骑带着一队牦牛朝着乡里进发。 “西风，谢谢你！” 古丽丹一脸欢呼雀跃的神情，她知道这个机会是秦西风帮她争取的，能亲眼看到剧组拍电影，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谢我做什么？咳咳，不对，你打算怎么谢我？” 秦西风之所以拉上古丽丹，其实没想那么多。 他就是缺人手，本着肥水不落外人田的心理，他自然第一个就去找古丽丹。 “忙完这件事，我给你做烤包子吃吧。” 古丽丹心思纯净，根本没听出来秦西风的言外之意。 秦西风原本是想和对方开个玩笑的，口花花几句也算是路途中的一项娱乐调剂。 但古丽丹的反应并不合拍，他讪讪一笑，有一种一拳打到了棉花堆里的感觉。 没劲！ 中午之前，两人就来到了乡里，见到了王德奇所说的剧组。 “王干事，这就是你找的向导？他们只有8头牦牛怕是不够，我们有16个人还有一大堆摄影器材、服装道具等等......” 导演是个满脸大胡子的中年人，姓罗，大家都称他为“罗导”。 对方得知秦西风和古丽丹只带了8头牦牛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觉得乡里的安排有些不靠谱。 “罗导，之前不知道你们有多少人以及多少东西，要是牦牛不够的话，我马上就可以多找一些来，不会耽误你的事情的。 还有，我多问一句，你们拍戏是每天往返乡里，还是打算住在那边？你也知道牧区的条件，他们基本上没有接待住宿的能力。” 王德奇心里有些不高兴，来之前啥都不说清楚，现在耍的哪门子脾气？ 但他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很耐心的解释道。 “哦，既然运输不成问题就好办了。王干事，能不能在那边临时搭建几顶毡房？费用我包了，这么远的路每天往返，弄不成事啊！” 这一次来高原拍外景，时间紧任务重，难怪罗导火气有点大。 不过，他还算讲道理，开始放缓语气和王德奇商量。 “这好说，我马上和乡里汇报一下，凑几顶毡房还是没问题的。” 王德奇也没多说什么，随即去找了乡里其他的人。 很快，他就调集了5顶毡房，并让人去多找一些牦牛。 秦西风知道王建军家里有不少牦牛，既然剧组要租用，他就想着让老同学赚点钱。 和王德奇说了一下，对方立刻就答应了。 于是他一个人跑去了王海家。 时间不长，他就和王建军牵着5头牦牛走了回来。之所以不用马匹，是因为牧区的马都比较野，万一剧组的人摔了可咋办？ 王德奇也找来了二十头牦牛，乡里的人帮忙一起将大件物品捆绑在牦牛背上，剧组人员也是乘坐牦牛，长长的队伍就朝着目的地进发。 “西风，那个女演员是主角吗？她可长得真漂亮，一看就和牧区的姑娘不一样。” 王建军一路上总是偷偷的瞟剧组的女演员，好在古丽丹不在眼前，要不然肯定会拿皮鞭抽他。 古丽丹骑马和几个女演员走在一起，刚好可以照应一下她们。 “主角不主角的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她没有古丽丹长得好看。牧区的姑娘咋了？牧区的姑娘漂亮着呢......” 秦西风撇撇嘴，懒得理这家伙。 在前面，古丽丹和宋予佳也正说着话。 “古丽丹，你会唱歌吗？我想听你唱两句。” 宋予佳是这部电影的女一号，这年月的演员还是能吃苦的，骑着牦牛长途跋涉也不会叫苦连天。 哪像秦西风曾经的那个年代，有些演员连台词都懒得记。 宋予佳觉得古丽丹非常漂亮，如果对方还能歌善舞的话，那绝对有出境的机会。 “好啊，我就唱几句。” 高原上的姑娘从不矫情，古丽丹马上就张口唱起了当地的民歌。她的声音高亢清澈，辨识度极高。 歌声悠扬，富有很强的感染力，就连罗导都不停的扭头看向古丽丹。 “非常棒！” 宋予佳等古丽丹唱罢，报以热烈的掌声。 剧组成员包括罗导随后也都鼓起了掌，队伍的气氛被调动了起来，似乎翻山越岭的路途也没那么累人了。 第十七章 开工 长长的牦牛队伍抵达了目的地，这一片地方靠近亚提克家的老屋，也就是靠近村上的位置。 帕尔帕哈的地形属于垂直分布，海拔落差可达2000米。 村里的海拔高度要比秦西风目前居住的地方低一些，这也是乡里的要求，主要是为了剧组成员的健康考虑。 另外，剧组选择这里作为驻地，生活上也方便一些。毕竟距离村上很近，有什么需求，村上的牧民也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村上没什么接待能力，乡里也不愿意剧组打扰牧民平静的生活，因此只好在这一带搭建毡房了。 “建军，你喊他们都过来搭把手。别的先不管，首先把毡房搭起来，剩下的事情都好说。古丽丹，你去一趟村里，请大家帮帮忙，送一些燃料到这边......” 剧组的后勤跑过来和秦西风接洽，罗导和演员们原地休息。 秦西风担起了临时指挥的职责，在他的安排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乡里找了不少牦牛，随行也有几个人。他们会在村上凑活一晚，明天一大早就会返回。 因此，这些人也被秦西风调动了起来。 天黑前，5顶毡房搭建完成，至于16个人怎么睡，就不关秦西风的事了，自有他们自己去安排。 “小秦，能不能帮我们找几盏油灯？” 剧组后勤给大家结算了今天的报酬，运输是按照每一头牦牛计算的，其中就包括了装卸的费用。 这些费用对方全部交给秦西风，由他去给所有人发放。 而搭建毡房的酬劳另算，钱数不多，按照秦西风的意思，他晚上请大家吃一顿饭喝点酒就得了。 结算完，剧组后勤刘江开口请秦西风帮个小忙。 剧组倒是带了一台小型的汽油发电机，这台设备还是乡里给提供的，虽然老旧，但适合高原使用，运行状况还行。 不过剧组考虑到这里运输不便，携带的燃料有限，所有得尽量保证拍摄的需要，晚上用电只能免了。 “行啊，我一会让人给你们送过去。” 秦西风没有推脱，一点小事而已。 刚好之前古丽丹去了村上，请牧民们赞助一些燃料。牧民们很热心，送来了不少干牛粪和少许的煤炭。 他们当中有对拍电影很好奇的人，这会儿还没走，秦西风就过去和其中的两人说了一下油灯的事情。 那两人二话不说，就返回了村里，很快就拿来了几盏油灯（包括灯油）。 至于晚饭的事情就很好办了，秦西风花钱在村上搜罗了一些羊肉和馕饼，请人给他们做了一锅手抓肉，喝汤吃肉再啃些馕，管饱！ 刘江也照猫画虎，剧组也同样凑活了一下。 今儿大家都很累。 安顿好这些事儿，秦西风和古丽丹就准备回家。他俩不用呆在这儿，明天早点过来就行。 “建军，你怎么着？是留在这里明早和他们一起回乡里，还是有别的打算？” 王建军和乡里的几个人，运输任务已经完成，没必要陪着剧组耗在这儿。 不过秦西风看到王建军对于拍电影很感兴趣，临走前特意问了一句。 “我不想回去，出来的时候我和我爸说好了，等剧组拍摄完，跟他们一块返回乡里。” 王建军回去也没什么事儿，他计划长途贩运牛羊，得等到下半年了，所以就想留下来。 “随你......你牵着牦牛跟我回去吧，古丽丹，咱们走。” 秦西风去和刘江打了招呼，然后就和古丽丹、王建军一起牵着马匹和牦牛，离开了剧组驻地。 一个小时后。 秦西风先把自家的牦牛和王建军带来的牦牛，一起在畜栏安顿好，接着送古丽丹回家。 “亚提克大叔，这些是我爸妈让我带你的。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呀，难怪我爸说你很快就会恢复的。” 秦西风随后和王建军一起去了阿爸阿妈的毡房。 王建军这一次来，又带了一些水果罐头，还有一大兜皮牙子以及一袋面粉。 他进门就向亚提克和阿妈问了好，嘴巴还挺甜。 “你爸和你妈还是这么客气！来，先坐下吃饭，你俩忙活了一天，肯定饿了！” 亚提克和王海是好朋友，所以他也没把王建军当外人。 招呼两人坐下，阿妈就端上来了吃食。晚餐是羊肉面片再加上一大盘酥油馕饼。 吃过饭，阿妈又切了一个蜜瓜。 两个蜜瓜还是秦西风从县城带回来的，一个给了大哥扎伦，另一个就给了阿爸和阿妈。 翌日。 天刚亮，秦西风就爬了起来。 洗漱完毕，他去喊王建军起床。昨晚对方在扎伦的毡房住了一夜，扎伦和阿米娜已经去了乡里，一部分东西带走了，不过毡房还在。 “西风，今晚我就不过来住了，我想住在村里，省得每天都要来回跑。” 吃了早饭，秦西风牵着5头牦牛，和王建军一起赶往剧组的驻地。 路上，王建军哼哼唧唧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呵呵，你是想多看看那几个女演员吧？” 秦西风撇撇嘴，王建军这小子果然是个人才，为了过眼瘾，宁可住在村里。 “瞧你说的，我那是那样的人吗？真的是懒得来回跑。” 王建军极力否认，不过轱辘乱转的眼珠出卖了他的内心。 “你就是那样的人....甭废话，抓紧时间赶路。” 秦西风斜了王建军一眼，不再和对方打嘴炮。 上午。 剧组忙忙碌碌的开了工。 为了这部电影，罗导去年就到帕尔帕哈考察过，取景的地点他心里有数，所以秦西风和古丽丹带着牦牛驮上器材、发电机、道具等，就直奔12号冰川。 帕尔帕哈高原冰川广布，数量有1000多条，面积在8000平方公里左右。其中最长的一条冰川，长度有77公里。 为了便于记忆，国科院和省科院统一为这些大大小小的冰川做了编号，但当地人一般称呼12号冰川为瞎熊沟。 “那谁，你明天还是多带一些牦牛过来。” 这一段道路险峻崎岖，海拔落差大，骑马都无法通行，要么乘坐牦牛要么就只能步行。 剧组人员又不是高原的牧民，包括罗导在内，等到了地头全都瘫坐在地上了呼呼直喘。 若无其事的只有三个人，秦西风、古丽丹和王建军。 罗导看着三个年轻人，很是羡慕。也不知道是记性不好还是咋地，他貌似忘记了秦西风的名字。 秦西风知道对方是在喊自己，不过他没有搭理。 那谁？ 爱谁谁，一点礼貌都没有。 第十八章 向导的责任，红景天 “罗导，咱们请的向导叫秦西风.....小秦，罗导喊你，麻烦你过来一下。” 刘江是个人精，干后勤的哪一个不是八面玲珑的主儿？他一眼就瞧出了这里面的问题，赶紧出面打圆场。 “哦，来了。” 秦西风这才上前几步，来到了罗导和刘江的面前。 “小秦，你也歇歇。你看，咱们剧组的人员不大适应高原，明天你多带几头牦牛过来让大家乘坐，好吧？刘江，具体的你和他说......” 罗导现在说话都费劲，三言两语就把这件事推给了刘江。 刘江强行爬起来，拉着秦西风去一边商量了一番，很快就达成了协议，从明天开始，每天租用15头牦牛。 剧组成员有16人，除了今天是不会每次拍摄都会一拥而上的。 再说了，牦牛不够大家可以轮换骑乘嘛。 秦西风自无不可，他对于罗导也没有太大的意见。你尊重我我尊重你，你不尊重我，那你就哪好哪凉快去。 一群人休息了差不多30分钟，然后起来干活。 这时就没秦西风他们几个的事了，三人找个地方坐下来看西洋景，尤其是古丽丹和王建军看得那叫一个入迷。 “西风，看样子是一部古装武侠电影，但我看不出来到底是谁的作品。‘白发魔女’还是‘七剑下天山’？” 王建军的眼神片刻不离女一号和女二号，开场这一段，两个女演员都有戏份，所有今儿都来了。 “你小子还是个武侠迷啊？悄悄看就对了，等回去的时候问问大刘不就知道了？” 秦西风觉得应该不是根据经典小说改编的电影，搞不好是编剧的原创。 但他没那么重的好奇心，猜来猜去也没意思。 “宋予佳穿上古装可真漂亮！” 古丽丹看着宋予佳和女二号的对手戏，很眼馋。 宋予佳一袭白衣，手提宝剑，真的是自带一股仙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动人魅力。 “本来嘛，宋予佳青春靓丽、气质温婉，很适合演女一号。不过，要是古丽丹你上去演，说不定比她还好。” 秦西风哈哈一笑，倒是多看了宋予佳几眼。 镜头之外的宋予佳引不起他的兴趣，但一身古装扮相的宋予佳，却让他有了一丝惊艳的感觉。 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我可不行！别看宋予佳只比我大一岁，人家可是出演了好几部电影了呢。” 古丽丹微笑着摇摇头，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但秦西风说的话她还是很爱听的。 三个人小声的说着话，那边罗导喊了停。 “这一场过了，休息五分钟，开始下一场。”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一转眼就到了中午两点钟。 秦西风给古丽丹和王建军使了个眼色，准备把远处的牦牛迁过来。早上出发前，大刘也就是后勤刘江说了，中午要回驻地吃饭的。 “小秦，先别着急。罗导他们今天的状态不错，很有可能会连续奋战。你们要是饿了就先吃一点干粮吧.....” 刘江注意到秦西风等人的动静，就跑来拉住了他们。 “大刘，别说我没提醒你，这里是高原，你们的体力能跟上吗？还是慢慢来比较好，万一太过劳累产生了高原反应，会很麻烦的。” 秦西风觉得剧组肯定会考虑这些问题的，不过他自己既然拿了人家的报酬，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 向导可不仅仅是带路这么简单。 当然，自己说了人家不听也没办法，他只求个心安。 “没事，我们剧组到过很多地方拍戏，大家的身体都不错，毕竟大部分人都很年轻......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刘江也只有二十多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整个剧组年龄最大的就是罗导，演员的平均年龄就更小了。 因此他不觉得会出现什么问题。 高原反应虽然听起来可怕，但大家昨晚休息的都挺好，也没谁说有啥不舒服的地方。 刘江不以为意，但还是向秦西风表示了感谢。然后他就去给大家准备干粮，后勤的活儿其实并不好干。 “叮！” 系统提示音突兀的响起，秦西风就知道又有事要做了。 他让古丽丹和王建军原地休息，他自己则走到了牦牛那边。 ...... 事件：向导的责任 选择一：人家都不当回事，自己操的哪门子心？ 既然你提醒了剧组后勤，已经尽到了向导的责任，那就听天由命吧。 选择二：生命无价，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于是你提前做好了准备，万一有人产生了高原反应，作为向导你才可以有效应对。 选择三：不能等到出事了再后悔，必须要阻止他。 于是你和罗导大吵了一架，甚至不惜拿“撂挑子”相要挟，整个剧组只好中断拍摄，返回了驻地。 ...... “嗯，这一次的选项有点意思啊，严格说起来选哪一项都没问题。当然，第一个选项有逃避责任的嫌疑，第二个选项是不是过于老好人了？而第三个选项多少有点缺心眼......” “算了，老好人就老好人吧.....我选二，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秦西风沉吟了好一会儿，最终选择了第二个选项。 不说别的，只看在宋予佳扮相养眼的份上，他就做一次“老好人”吧，谁让他对于看得顺眼的妹子总是心软呢？ “提供事件道具：红景天（切片），高效燃料器材（煤油炉型），牦牛奶茶（自制）......” “是否领取？” “注：本次事件道具可以永久存在，不会消失，不算奖励物品。” ...... “领取！” 秦西风的眼前一亮，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永久存在的事件道具。当然了，牦牛奶茶什么的可以自动忽略。 他随即领取了事件道具，他挂在牦牛背上的背包里多了几样东西。 红景天（切片）一包，一种药用植物，煎水服用，对于预防和治疗高原反应有奇效。 这种植物一般生长在海拔1800米到2500米的高寒无污染地带，日后会被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红色名录》，保护级别易危。 同时红景天在日后也会列入《国家重点保护野生植物名录》中，保护级别为二级。 煤油炉也就是高效燃料器材，就不用解释了，他这是第二次到手，手熟得很。 背包里有一水袋的牦牛奶，还有红茶，想喝奶茶可以自己煮。 秦西风也不啰嗦，随即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支起了煤油炉子，再拿过来一口高压锅，注入了清水并放入了适量的红景天切片，点火开始煎制。 至于瓦罐、药罐子什么的，他可没有，凑活着喝吧。 他在这边忙活，古丽丹和王建军还在目不转睛看人家拍戏，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的瘾头。 煤油炉子还是那么好用，高压锅也不赖！ 十五分钟后，一锅苦涩难闻的红景天汤水新鲜出炉。 第十九章 罗导晕过去了 “大刘，大刘......” 秦西风随即四处寻找刘江，那家伙过了好一会才出现。 “我刚煮了一锅红景天汤水，这玩意可以预防和治疗高原反应，效果杠杠滴！你去和大家说一下，一人喝一碗，有备无患。” 秦西风没那种恶趣味，非要等人晕过去了，才惺惺作态的拿出良药。 “咦，这味道，好冲！小秦，你真的是个好人，谢了啊！我马上去和罗导说一声，趁着休息的时候每人来一碗，不能辜负你的一片好意不是？” 刘江说实话有点感动，但在心里也给秦西风贴上了“一根筋”的标签，惹不起啊惹不起。 等他趁着拍摄间隙，跑过去和罗导一说，他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惹不起”。 “刘江，你脑子进了水还是咋地？那谁说让我们喝草药就喝草药？他要是让我们喝马尿你喝不喝？” 罗导一听就炸了，这个向导怎么回事？怎么跟事妈似的？ 还有刘江，被人家一说就没了主意，简直不知所谓。自己又不是第一次来高原，剧组成员也没有任何的不适，搞这些名堂没用！ “罗导，人家也是一番好意，我这会儿稍微有点胸闷气憋，我先去喝一碗吧，刚好让大家休息一会儿。” 宋予佳正好在一旁，听罗导说话越来越不着调，就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她知道罗导是为了拍摄进度的事很上火，但针对人家向导就不对了，毕竟人家可没做错什么。 “你......行吧，行吧，谁爱喝就去吧。先休息十分钟，十分钟之后继续......” 宋予佳的面子还挺大，罗导硬生生的压下了火气。 刘江没来由的挨了一顿骂，心里也不是很痛快，蔫头耷脑的挨个问了一圈。 不过有宋予佳带头，还是有部分人走向了秦西风那边。 宋予佳走在当先，她刚才并不是乱说的，她这会感到心脏在加速的跳动，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还没等她走到秦西风的跟前，眼前一黑差点摔倒，不由自主的蹲在了地上。 “宋予佳，你怎么了？” 古丽丹如今是宋予佳的小迷妹，宋予佳往秦西风那边走的时候，她就起身跟了过来。 正好看到这一幕，于是她就连忙上前扶住了宋予佳。 “古丽丹，她这是高原反应。赶紧的，你给她喝一碗红景天煮的水，管保没事。” 秦西风就在不远处，他马上舀了一碗汤水送了过来。 汤水这么一会就不怎么烫了，瞎熊沟这边的气温比较低，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大冰箱。 古丽丹随后扶着宋予佳坐起来，对方没有失去意识，很配合的喝完了这一碗汤水。 “哎呀，我也有点难受！小秦，给我来一碗。” “小秦，我也要......” 跟着宋予佳走过来的人，不管是真的不舒服还是心理作用，都决定喝上一碗汤水。 刚才大刘不是说了吗？这玩意有病治病没病防病，管用。 在高原上，高原反应对于常年生活在低海拔地区的人们来说，是最头疼的事情。 这家伙发病快、病情进展迅猛，一旦处置不当，就会有生命危险。 关键这里远离城市，这年月的剧组拍戏后勤保障也没那么全面，罗导他们这次来，氧气袋就只带了几个，还放在了住处。 这其实还是意识的问题，有经验的话，在上山之前就应该每个人喝一碗红景天熬的水，绝对可以预防高反。 “都别急，我这里可没那么多的碗。大刘，给大家把吃饭喝水的家伙拿过来，建军，你去帮忙......” 秦西风让大家不要着急，随后刘江和王建军拿来了一堆杯子和碗，剧组的部分成员很快就喝上了汤水。 之前没有过来的人，此时也有几个感到了不舒服。 这也正常，大家本来就不习惯高原的气候，结果罗导还硬要赶拍摄进度，这会大家又累又饿，人人都没事那才叫奇怪呢。 “走，咱们也去喝一碗。” 女二号挺不住了，男一号也挺不住了，呼啦啦，所有人都去了秦西风那边。 原地就只剩下罗导一个人。 “宋予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秦西风把分配汤水的活儿交给了王建军，他走到宋予佳的跟前，问了一句，眼睛却在不停的扫视人家。 这扮相，可以的。 “我好多了，谢谢你。” 宋予佳这一声谢，真心实意。 “不好了，罗导晕倒了！” 秦西风正和宋予佳说着话，就听到有人在大喊。 罗导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累的，反正是突然感到缺氧、供血不足，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秦西风：“......” 宋予佳：“......” 刘江：“......” 还是秦西风的反应最快，他去王建军的手里抢了一杯汤水，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罗导跟前。 捏着鼻子将一杯汤水灌下去，然后扶着对方躺平。 躺平，就是字面的意思，罗导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 出现高原反应之后，不要乱动病人，要保持通风让对方呼吸通畅。有条件的话最好配合吸氧，红景天熬的汤水或者丹参片等药物，可以给病人服用。 问题是今天上山拍摄，并没有带氧气袋。 好在罗导的身体不错，没过多久他就清醒了过来。接下来的拍摄就别想了，只能打道回府。 “小秦，谢谢你！各位，今儿大意了啊！下山吧。” 罗导很难得的当着大家伙的面感谢了秦西风，认错是不可能认错的，但却很尴尬。 本来早上大刘也说上山的时候带上氧气袋，可罗导觉得大家睡了一晚都没事，就没搭理这茬。 结果，还真就出了问题。 “大刘，先别急着出发。我这边煮一些奶茶，大家吃点干粮再动身。你说呢？” 没有体力可不行，最好是补充一些能量再下山。 秦西风喊来刘江，给出了一个建议。 “嗯，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的确需要吃点东西。” 刘江自作主张，也没去问罗导，就开始给大家发放干粮。 所谓的干粮也就是馕饼和切成片的风干牦牛肉，这玩意易于携带和保存，热量值并不低。 剧组这次来也带了少量的罐头，不过作为应急物资，拍摄首日自然不会动用。 王建军和古丽丹去煮奶茶，秦西风去急救箱里取出来一盒复方丹参片，递给了宋予佳。 “给你，你晚上如果还有胸闷气憋、头疼等症状，可以吃这个药。这个药可以抗高原反应......” 第二十章 预兆 “谢谢你！小秦。不过不用了，我们这次来带了抗高原反应的药物，都在大刘那儿。” 宋予佳感激的一笑，又把这一盒药还给了秦西风。 “哦，你们到高原来拍戏，没配个保健医生？” 秦西风也不勉强，既然剧组带了药品，他就没必要浪费存货了。 收起丹参片，他随口问了一句。 “那啥，剧组的拍摄经费比较紧张......” 这下，连宋予佳都感到尴尬了。 剧组的经费不充裕，来之前罗导把打了包票，他说自己来过高原、经验很丰富，不会出岔子的。 可在拍摄首日就有多人出现了高原反应，特别是罗导本人还晕了过去。 宋予佳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嗯嗯，你歇着，一会儿喝点热奶茶。” 秦西风赶紧开溜，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一笔糊涂账。 稍后，大家用热奶茶泡了点馕饼和风干肉吃了，身体补充了热量，收拾收拾就离开了瞎熊沟。 第一天的拍摄任务就没有完成。 秦西风把剧组送回了驻地，然后和古丽丹带着牦牛离开。 王建军说到做到，留了下来，跟在刘江的身后，倒是在剧组里混了个脸熟。 ...... 事件：向导的责任 完成度：100% 奖励：浓缩消毒液（1瓶），布鲁氏菌检测试纸（1盒），海鸥206-a相机（1台），猎刀（一把），现金200元 特别奖励：兽医学（初级）入门，身体综合素质提升10% ...... 秦西风安顿好牦牛，和阿爸阿妈一起吃了晚饭，他便回到了自己的毡房。 进屋之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领取事件奖励。 这一次的奖励怎么说呢，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事件道具包括剩余的红景天切片和高效煤油炉都还在，按照以往的惯例，他想到可能会奖励急救知识、常用药品等等，可为什么会是兽医学呢？ 浓缩消毒液，按照1比10000的比例用清水稀释，可以给畜栏、饮水槽、其他牲畜用具消毒，也包括环境消毒。 布鲁氏菌检测试纸，可以精确的筛查布鲁氏菌病阳性个体。布鲁氏菌病是一种人畜共患的传染病，牦牛易得，也可以传染给羊群、牧民，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导致牛羊流产，或生下来的幼崽无法存活。 这对于牧区来说是很头疼的问题，会影响牛羊等群落的繁殖数量，造成极大的损失。 海鸥206-a相机，数码、胶片两用，自带高清镜头三组，彩色胶片10卷，具有无线充电的功能。 猎刀是用高级合金打造，可以砍柴可以挖坑，是居家旅行、杀牛宰羊......的必备之物。 现金200元......好吧，还是不变的200块票票。 随后，脑海里多出了兽医方面的知识，秦西风觉得自己今后就是一个合格的接生员了......当然是针对牲畜。 身体综合素质再次提升，莫非要朝着非人的方向前进？ “这一次的奖励很奇怪，不管是不是一种暗示，我都得抽空将自家的畜栏消毒一遍。另外，还得做一次全面检测，布鲁氏菌病一直都是牧区的心腹大患......” 秦西风认为自己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好青年，身体素质什么的不用在意，他又不会去作恶是吧？ 正义的铁拳从来都是用来除恶的。 倒是奖励的消毒液和试纸引起了他的警觉，牧民的身家都寄托在牲畜身上，牲畜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刚好他的身体综合素质又有了提升，这会儿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 秦西风可没有半夜钻人家姑娘毡房的毛病，于是他起身配好了消毒药水，就去了畜栏那边。 首先将畜栏人为的分割成两个部分，一部分用来临时安置牲畜，另一部分进行环境和物品消毒。 然后他在牦牛和羊身上采样，样品溶液进行试纸检测，全部呈阴性。 “还好，还好！吓我一跳！” 秦西风之前真有点提心吊胆，生怕奖励物品有什么预示，牲畜一旦染上了急性传染病可不得了。 “西风，你这么晚还在这里做什么？” 秦西风刚忙活完，阿爸和阿妈就打着手电走了过来。 “我接到繁育基地的消息，说别的地方发现了布鲁氏菌病，所以我来给畜栏消毒，并做了检测......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秦西风回应道。 “哦，这种事是要重视。消毒液和检测用品想必都是人家单位寄给你的吧？西风，这家单位很不错，人家有什么需要你出力的地方，你可得用心哦。” 都不用秦西风解释，亚提克自动脑补了消毒液和检测试纸的来源，倒省了不少事儿。 “你就放心吧，阿爸。” 秦西风点点头，含混的说了一句。 “嗯，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忙活，今晚大概只有一只母羊会产羊羔，我和你阿妈足以应付。” 亚提克随后把秦西风赶回去睡觉。 小羊羔的出生是一件大事，代表了家里这一年的劳动果实，亚提克夫妇必须亲力亲为。 第二天。 秦西风和古丽娜赶着15头牦牛，一大早就到了剧组的驻地。 接下来的拍摄就比较顺利，罗导汲取了首日的经验教训，不再赶进度，反而效率提高了不少。 宋予佳和剧组其他几个演员，男女都有，和秦西风逐渐熟悉了起来。他们发现秦西风其实挺有意思，知识面很宽广、为人也很大气，一点都不像封闭环境中的牧民。 空闲时大家坐在一起聊天，也就变成了常态。 10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剧组这一期的外景拍摄就到了尾声。 “西风，我们明天就要走了，等夏天的时候还会来。等会儿你别走，罗导说晚上大家一起聚一聚，我已经让建军帮着去买羊了。” 这天下午，刘江专门找了秦西风。 剧组这一期的拍摄已经完成，下一期要到8月份左右，临别前，罗导让他安排一次活动。 高原上的条件有限，但搞个篝火晚会还是可以的。 “哈哈，罗导的安排正合我意，我就最喜欢热闹了。” 秦西风一听，也不走了，这种事他从来不会扫别人的兴。 时间不长，王建军就牵着两只羊回来。整个剧组加上秦西风三人，两只羊绝对够吃了。 秦西风随后拔出新到手的猎刀，去宰羊。 宋予佳等人躲得远远的，这种事他们都避之不及，可对于秦西风来说却是家常便饭。 羊肉分割好之后，古丽丹和王建军拿去清洗。 天刚擦黑，在剧组驻地附近就点燃了一堆篝火。篝火旁一口大锅在炖着羊肉汤，长长的烤肉炉子也生起了炭火。 今晚的菜品就是清炖羊肉和烤羊肉，主食是馕饼。 虽然简单，但却别有一番风情。 第二十一章 巡边 “我说两句，这些天所有人都辛苦了，咱们这一期的拍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谢谢大家，谢谢所有人，也包括咱们的向导小秦、古丽丹，以及勤快的小伙子王建军......” 罗导今晚很会说话，而且面面俱到。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秦西风估计，大家最高兴的可能还是明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高原初看很美，日子长了还是蛮艰苦的。 秦西风负责炖肉，王建军和古丽丹负责烤肉，剧组成员自然是负责吃肉喝汤...... 野炊开始之后，大家三三两两的围坐在篝火旁。 “小秦，我敬你一碗酒，感谢你上次救了我。” 宋予佳和其他两个女演员，以及古丽丹、秦西风、王建军坐在了一起，一边吃烤羊肉，一边喝着青稞酒。 今天算是破例，整个拍摄过程中，剧组成员都没有沾酒。 宋予佳的脸颊已经飞起了两朵红云，她忽然端起酒碗，要给秦西风敬酒。 “来，咱们一起喝一个。不过，你可别这么说，我当时只是帮了点小忙，说什么救不救的就过了哈。” 秦西风端起酒碗，一口气干了。 “予佳姐，你们这次主要是没经验，等下来就没事了。” 古丽丹也笑着说了一句，其他几人也随后一起干了一碗酒。 “大家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谁站起来表演个节目？那谁......小秦，你来一个，我觉得你行。” 罗导今晚可没少喝，兴之所至，就开始闹腾。 “好啊，我先来，等会儿就轮到你们了。” 秦西风也不怯场，随即起身拿出了身上的纳依，吹奏了一曲。 迥然不同的曲调，极具感染力。所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有人还跟着节奏打起了节拍。 一曲之后，收获了热烈的掌声。 “古丽丹不仅长得美，歌声也很动人。欢迎她为我们唱一首歌，好不好？” 秦西风刚坐下，宋予佳也来凑热闹。 古丽丹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沉吟了片刻，就唱了那一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唱到一半，秦西风来了情绪，他站起来和古丽丹合唱，居然唱的很不错。 “就是这个味儿，就是这个味儿！古丽丹，等下次我们来拍摄，一定要给你安排一个角色，你不演电影真是可惜了。” 一曲唱罢，燃爆了现场的气氛。 当年的那部老电影，就是在这里拍摄的。现在古丽丹和秦西风再次唱响了那首脍炙人口的歌曲，便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罗导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现场就许了愿。 然后大家又是一阵起哄，搞得古丽丹都有点不好意思。 接下来，宋予佳和其他剧组成员都表演了节目。毕竟是专业人士，浑身都是戏，小小的节目不在话下。 总之，大家闹腾到很晚才结束了聚会。 第二天。 一早剧组就启程赶往乡里。 秦西风和王建军还有古丽丹一路随行，热闹了一些天的瞎熊沟再次沉寂了下来。 古丽丹有些伤感。王建军有些失落，而秦西风终于松了一口气。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他才发现原来向导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这些天他有点累，主要是心累。 现在好了，他终于有大把的时间伺候他的大棚，以及照顾家里的牲畜。 “西风，你也忙完了，咱们从今天开始抽空上山巡边。” 亚提克没让秦西风消停，等剧组走了之后，他马上就给秦西风安排了新的事情。 “不是吧？阿爸，你都不让我歇两天？我这些天可真是累坏了呢。” 秦西风以手扶额，故意装得很可怜。 “去上山转悠可不就是休息？你这孩子，给剧组当了几天向导，就学会叫苦叫累了？少啰嗦，过一个小时咱们就出发。” 亚提克看到秦西风的样子，不禁莞尔。 事情一直朝着好的方向在转化，小儿子也不像以前那么沉默寡言了，他的心里其实很开心。 “阿爸，你等等。” 秦西风比较喜欢现在这种和亚提克相处的方式，他不喜欢很严肃的那种氛围。 说着话，他去箱子里翻出来了一对对讲机。 对讲机已经充好了电，开机就能使用。他将其中的一只递给了亚提克，很详细的给对方讲述了使用的方法。 “阿爸，以后咱们一人拿一只，用没电了你可以拿过来，我这里有蓄电池可以充电。” 对讲机在野外很好用，两人可以随时保持联系，毕竟父子俩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呆在一起，遇到紧急情况会更加安全。 亚提克很快就掌握了使用方法，他拿着一只对讲机走出了毡房，一边走一边试用，到了家里依然可以保证清晰的通话。 “西风，你准备一下，等会在畜栏那边汇合。” 亚提克关闭了对讲机，然后点了点头，有了这玩意真的很方便。 至于对讲机的来路他并不关心，小儿子有本事，和好几家单位都有联系，谁问起来推给有关单位就对了。 一个小时之后。 亚提克和秦西风，每人牵着两头牦牛，沿着山谷蜿蜒而上。 “西风，从这里往西有两个山口，北上有一个山口......再往前大约5公里，还有一条岔道，那条路走进去很远还有一个山口，平时巡视到岔路口就可以了，不必太深入......” 亚提克一路上给秦西风传授了很多经验，这一带的地形很复杂，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况，一定要小心应对。 “好的，阿爸，我记住了。” 秦西风把亚提克说的话记在了心里，这些道路他并不陌生，但依然有必要强化记忆。 “我们现在分头前进，我往西，你往北.....两点钟咱们在这里碰头。记住，遇到陌生人不要靠近，一旦情况有变，赶紧撤回来向连队报告。听明白了吗？” 亚提克的神情很严肃，他怕秦西风年轻气盛，特意叮嘱了几句。 “我明白！阿爸，你也要当心。” 秦西风点了点头，随即带着两头牦牛北上。 他先去5公里外的岔路口看了看，见没什么异常情况，才转身去了北面的山口。 刚开始，秦西风和亚提克还保持着间隔10分钟通一次话的频率。后来，通话质量越来越差，最终超出了必要的通讯距离。 山上受制于地形地貌，理论上的通讯距离会大打折扣。 秦西风收起对讲机，专心赶路，很顺利的来到了山口的界碑处。 这处山口地形险要，道路难行，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来的。如果遇到陌生人，那就得小心了，对方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第二十二章 布鲁氏菌 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秦西风放眼望去，崇山峻岭之间一片沉寂。 “来都来了，还是照张相吧。” 他从包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子，先将界碑从上到下擦拭了一遍。然后，拿出了海鸥相机，对着界碑照了一张相。 他的相机里放了胶卷，同时也会有数码相片的备份。他寻思等这一卷胶片照完了，再去一趟县里冲洗出来。 随后他就原路返回，并没有在这里休息。 他如今的身体素质经过了几次提升之后，无论是体力还是耐力都超出常人许多，这点消耗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阿爸，我已经回到了汇合点，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你那边怎么样？要我去接你吗？” 秦西风一直在试图和亚提克取得联系，这一次总算是联系上了，此时正好是13点40分。 “我这边也一切正常，我正在往回走，最多再有半个小时我就能抵达汇合点。你在那儿等我就行，不用来接我。” 亚提克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声音很清晰， “好的，阿爸，你慢慢走，不急。” 秦西风放下了担心，随即结束了通话。 然后他从牦牛背上取下来煤油炉子点燃，开始烧奶茶。 奶茶是阿妈一早烧好的，放凉后装入了水囊中。 毛牛皮缝制的水囊轻便结实，外面裹上绒毡层，可以保温防冻，是很适合高原使用的器物。 奶茶烧开之后，秦西风往里面扔进去了一些切块的馕饼，以及一些风干肉片。 没过多久，食物的香气就飘散开来。 14点刚过，亚提克就骑乘着牦牛抵达了汇合点。 “阿爸，先吃点东西。” 这一锅热气腾腾的奶茶煮馕饼、风干肉片，就是秦西风和亚提克的午餐。 别看这玩意卖相不咋地，但却是高热量的食物，很适合在高原食用。 “西风，咱们转场之前，需要不定期的巡视这几个山口。另外，连队那边如果有什么需求，我们也得尽心尽力。” 吃过午饭，两人收拾收拾，就下山回家。 亚提克觉得，自己可能不用专门带着秦西风一起巡边，对方一个人就能胜任。 别的先不说，仅仅是体力这一项，秦西风就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嗯，我知道了。” 几个山口所处的位置，海拔高度都在4000米之上，来回一趟并不轻松。秦西风觉得以后还是不要让阿爸再这么奔波了，自己一个人就能胜任。 等过些天，他会和阿爸说这事儿。 回到家，已是下午时分。 秦西风先去洗了一把脸，然后就钻进了毡房后面的大棚。 大棚里的幼苗长势喜人，近几天就会进入到返青期。抽薹开花之后，他还得进行授粉这一项工作，平时除了保持大棚的温度。也要定时进行通风，要不然会对生长不利。 “为了吃点蔬菜，我容易吗？” 各种蔬菜的生长周期也不一样，能吃到什么蔬菜他自己说了不算，相比较而言，绿叶菜的生长周期要短一些。 “西风，你这会儿忙不忙？我家的羊出了些问题，你能过去帮忙看看吗？” 秦西风忙活完，刚从大棚出来，就看到古丽丹骑着马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她跳下马，还没等站稳，就急匆匆的冲着秦西风说道。 “羊出了啥问题？得病了？” 秦西风的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应该是得病了，今天有好几只怀孕的母羊，都发生了流产或早产的现象。我阿爸已经去了乡里，但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回来。西风，你懂得多，去帮忙看看吧。” 古丽丹的阿爸怀疑是家里的羊得了布鲁氏菌病，这种病一直都是限制高原牲畜繁育的头号杀手。 但牧民们没有检测和治疗的手段，只能求助于乡上的兽医站。兽医站就那么点人，牧区又这么大，也不可能随叫随到。 古丽丹的大哥眼看着要成亲了，这要是家里的牛羊出了问题，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情急之下，她就跑来找秦西风。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秦西风在她心里就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 “你等我一下，我拿点东西，然后就去你家。” 秦西风赶紧回到毡房配制了消毒液，带齐相关器具，同时也带上了试纸和急救箱，骑上马就和古丽丹飞驰而去。 “古丽丹，很不幸，你家的部分牦牛和羊的确是感染了布鲁氏菌。我刚才用试纸检测了，有阳性反应......” 秦西风来到古丽丹家的畜栏，首先就进行了采样。 坏消息是，可以确定布鲁氏菌已经在牲畜中间传播。而好消息是，呈阳性反应的牲畜不算多，其中牦牛有2头，羊有11只。 “那可怎么办？” 古丽丹顿时慌了神。 “你先别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染病的牲畜和健康的牲畜分开隔离，并做好畜栏环境和用具的消杀。 另外，家里的居住环境也得进行消杀。布鲁氏菌病是人畜共患的一种传染病，这一点也必须要重视。” 一般来说，只要人的免疫系统健全，即便是染病，基本上也不会出现太明显的症状。 后期靠着自身的免疫系统，就可以清除病菌。 但身体差的人，会出现高热等一系列问题，就需要进行抗生素治疗了。这一方面，秦西风并不擅长。 毕竟他目前掌握的是初级兽医知识。 不过传染病的原则就包括隔离、消杀，这一点对于人类和牲畜都没什么区别。 “隔离？对了，我家在2公里外还有一个临时畜栏，收拾一下应该能用。” 古丽丹自然明白把健康牲畜和患病牲畜分开，不是画一条线那么简单，而是要相隔一定的距离。 好在她家有备用的畜栏，相隔2公里应该可以的。 “来，咱俩互相消一下毒，然后去临时畜栏看看。” 秦西风刚到的时候，就从急救箱里取出了口罩和橡胶手套。 这种病菌一般为接触传染，或者食用了受污染的肉制品、奶制品等，基本上不会通过呼吸传播。 但他和古丽丹还是戴了口罩和手套。 由于刚才接触了污染源，秦西风和古丽丹互相喷洒了消毒液，然后才去了临时畜栏。 “问题不大，个别地方修一下就行。” 秦西风二话不说，就把几处破损的地方进行了修补。古丽丹则清理了畜栏，并进行了消杀。 忙完这些，两人去把健康的牛羊赶了过来安置好。 第二十三章 阻断 “唉，这些患病的母羊真可怜，小羊羔更可怜。西风，有没有办法能治好它们？” 布鲁氏菌会引起怀孕母羊的流产，这对于牧民来说就是很大的损失。而早产的羊羔自然也会感染病菌，基本上无法存活。 两人返回原先的畜栏，古丽丹看起来心情很沉重。 “古丽丹，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要让我说，现在这些病羊包括污染物，都应该做无害化处理。” 患病的母羊流产（早产）会产生大量的污染物，这部分牲畜应该及早扑杀，和污染物一起处理掉。 至于患病的牦牛倒是可以抢救一下。 “可是，我阿爸不在，我和阿妈都做不了主啊。” 古丽丹很纠结，她知道秦西风说的是对的，但家长不在，她不敢贸然这么做。 “那就等明天吧，畜栏这边封起来，不要让人和牲畜接近。我给你装一点消毒液，回家之后做一下环境消杀。” 这一通忙活，天都黑了。 秦西风没有勉强古丽丹，他给对方留了一些配制好的消毒液，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毡房。 做好了清洁和消毒之后，他拿出对讲机尝试着和亚提克联系了一下。 “西风，你怎么不来吃饭？” 亚提克手中的对讲机很明显就处于待机状态，秦西风只“喂”了一声，对方马上就有了回应。 “阿爸，晚上我不过去吃饭了。古丽丹家的牲畜有部分感染了布鲁氏菌，我帮她进行了初步的处理......” 秦西风告诉亚提克，由于自己接触了染病的牲畜以及污染物，最近几天自己就不去自家的畜栏以及父母的毡房。 等明天兽医站的人来了，他可能还得去帮忙。 “嗯，这是大事，其他的事你就别管了，一切有我。” 亚提克顿时就紧张了起来，牧区最害怕的就是牲畜的传染病，搞不好就会给大家带来巨大的损失。 第二天上午。 乡里来了很多人，随后县里也有相关的人员抵达。 古丽丹的阿爸和大哥没有回来，他俩被送往了县医院，初步确诊感染了布鲁氏菌病。 “古丽丹，你做的非常不错，将健康牲畜和患病牲畜分开隔离，是阻断传染病传播的有效手段。” 铁力是县里任命的防控组组长，他询问了古丽丹不少问题，忍不住有些惊讶。 一般来说，牧民是很难做到这么规范的处置流程的。 “还有一个关键，你是怎么确定健康牲畜和患病牲畜的？”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我手上刚好有一些布鲁氏菌检测试纸。昨天古丽丹找我帮忙，我对环境和牲畜进行了采样检测，初步区分了健康牲畜和患病牲畜......” 秦西风一早就过来陪着古丽丹，刚才铁力找古丽丹了解情况的时候，他就在不远处站着。 听到对方的问题，他开口回应道。 “哦？你从哪里得到的试纸？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好奇，这种试纸目前不多见，反正县里是没有。” 铁力笑着看向秦西风，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是一家和我个人有合作关系的单位给的，牧区嘛，消毒液和检测试纸总能用的到。不过数量很少，我也不好意思再找人家要。” 这没啥不能说的，反正可以把合作单位抬出来。 秦西风说的很自然，铁力点点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小秦，你和古丽丹去那边抽血，好吧？我们需要确定你俩没有染病，这也是对你们负责。” 铁力说完，就转身离开，他还有很多事要做，责任可不轻。 经过两天的排查，除了古丽丹的阿爸和大哥以及家里的部分牲畜感染了布鲁氏菌，没有其他人员和牲畜患病。 这让秦西风和古丽丹都松了一口气。 这种病早发现早治疗，预后良好，他俩也不是太担心古丽丹的阿爸和大哥。 只不过，患病的母羊、羊羔和污染物都做了无害化处理。 这让古丽丹和她阿妈很伤心。 两头患病的牦牛注射了兽用抗生素，需要单独隔离一段时间，应该问题不大。 至于这一次布鲁氏菌感染的源头，至始至终都没有找到。 “一般来说，这种病的高发期在六七月份，畜栏清洁不到位，牲畜的排泄物堆积就会产生大量的病菌......先不说这个了，小秦，你应该掌握了基本的牲畜防疫知识，对吧？ 这一次疫情的阻断，你的表现有目共睹。还请你回头多在牧民当中宣传宣传这方面的知识，拜托了！” 铁力临走前特意找了一次秦西风，整个牧区能有这种见识的牧民非常少，他希望秦西风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牲畜传染病，预防第一，可惜牧民很难改变固有的习惯。 或许身为当地人的秦西风愿意站出来言传身教，说不定能起到一些效果......反正比县里乡里来人做这件事要强。 “好的，我会尽力而为。” 秦西风点了点头，即便是铁力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至于对方的夸奖，他听听也就算了。 铁力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和秦西风握了握手，就转身离去。 “叮！” 事件：义务宣传牲畜防疫小知识。 选择：接受 提供事件道具：牲畜防疫手册（1本），宣传经费（500元）。 是否领取？ 注：事件道具不会消失，将永久存在。 ...... “系统这是抽疯了吧？” 这一次的事件发布相当于先上车后补票，他答应了铁力的请求之后，系统的提示音才响起。 秦西风压根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想想也不亏，反正这件事他一定会去做。他相信，刚才要是阿爸在，阿爸也会这么做的。 “领取道具！” 尽管秦西风有些不爽，但他还是立即领取了事件道具。 转身进了毡房，他看到茶几上多了一个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本小册子以及一叠纸钞。 “阿爸，听到请回答。” 秦西风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和阿爸商量一下这件事。亚提克在当地有很高的威望，这种事如果有对方出面，效果会更好。 于是，他抓起对讲机开始呼叫亚提克。 如今父子两人把这一对对讲机当做了电话使用，有事没事都会互相呼叫。 “有啥好回答的，我马上就到你的毡房了。” 亚提克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然后秦西风就听见了外面的马蹄声。稍后，父子两人就见了面。 第二十四章 迎春节 “西风，你做得对！这一次小小的牲畜疫情，也给我提了个醒。虽然高原上以放牧为主不搞集中圈养，但并不代表就没有风险。 这样，过些天就是‘迎春节’，到时候大家会欢聚在一起。届时我来安排，你给大家好好讲一讲牲畜防疫方面的知识。” 亚提克听秦西风讲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马上表示了支持。 迎春节是当地的重要节日，一般在3月后举行。 节日期间家家户户都要清扫尘土，并将房屋布置的漂漂亮亮的。人们会互致新春的问候，并举行赛马、叼羊、摔跤等各类活动。 难得当地的牧民能聚在一起，所以亚提克为秦西风选择了这个时间，进行牲畜防疫小知识的宣传。 秦西风自然没意见，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阿爸，我都忘了问你，你来找我是不是有啥事？” 光顾着说自己的事了，到了这会儿秦西风才想起来询问亚提克来找自己的用意。 “古丽丹家里这次的损失可不小，她大哥很快又要成亲，今年她家的日子肯定难过。 我寻思，咱们多少帮他们一点。家里不是新添了十几只小羊羔吗？我打算送给她家4只，你有没有意见吧？” 亚提克来找秦西风就是想说这事儿。 他是家长没错，但家里的牛羊有一半是小儿子的，他自然要先征求一下秦西风的意见。 “我没意见，能帮就尽量帮一帮吧。” 秦西风有些唏嘘，如今牧民们的生活条件还是太艰苦了，抵御风险的能力很差，一点小意外就有可能很长时间缓不过来。 这种情况下，更需要互相帮助。 亚提克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他这几天要负责筹办迎春节的活动，也没多少空闲时间。 给古丽丹家送小羊羔的事情，就交代给了秦西风。 中午吃过饭，秦西风先去山上转了转。他经常会随机选择一条线路进行巡视，并不需要面面俱到。 傍晚时分。 秦西风带着挑选出来的4只小羊羔，来到了古丽丹家。 “西风，你家也不宽裕，我们不能要。” 古丽丹的阿妈不是客气，她说的是心里话。 “这是我阿爸送给你们的迎春礼物，可不能拒绝哦。古丽丹，你说句话呀，别坐在那儿不吱声。” 秦西风看到古丽丹坐在一旁低头不语，就伸脚轻轻的踢了她一下。 “谢谢你和亚提克大叔！阿妈，迎春礼物是不能拒绝的，等到了下一个节日的时候，咱们一定要回礼。” 古丽丹最终还是劝说阿妈收下了4只小羊羔。 “好了，咱们先去安置小羊羔，然后还要去给牦牛打针。” 铁力他们离去的时候，给秦西风留了治疗牦牛的针剂。今天是最后一针，打完这针，再隔离一段时间估计就没问题了。 秦西风有时候自己想想都觉得挺有意思，他如今有多重角色，护边员、牧民、兽医......回头还要加上一个宣传员。 匆匆数日。 帕尔帕哈的牧民们迎来了今年的“迎春节”。 人们穿着节日的盛装，互相拜访、互相问候......而在当初摄制组的驻地，会举行节日的重大活动：赛马。 秦西风自然要参加赛马，古丽丹的大哥也会参加。 迎春节之前，古丽丹的阿爸和大哥身体完全康复，回到了家里。 “西风，加油！” 赛马开始，古丽丹一直都在为秦西风鼓劲，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到。 此时的秦西风扬鞭策马，越跑越快，很快就冲到了最前头。他如今的身体素质甩开常人一大截，和马匹的配合也天衣无缝，呈现出一种极具美感的韵律节奏。 如果是秦西风自己，他肯定会说：这就是人马合一，懂吧？ 最后的结果毫无悬念，秦西风胜出，拿到了第一名。 随后的叼羊和摔跤活动，秦西风没有参加。不是他吹牛，他要是上场，绝对又是全场最靓的仔。 他不好意思抢了所有的风头。 “大家静一静，在这里我先送上新春的祝福，祝愿每一个人身体健康、家里牛羊成群......接下来，我想讲一讲牲畜防疫方面的小知识。” 颁发奖品之后，亚提克领着秦西风登上了高台。 秦西风利用这个机会，给大家说了畜栏的日常清洁，牲畜排泄物的无害化处理，牲畜健康监测等小知识。 随后，他还回答了部分人的提问，自然也收获了无数钦佩的目光。 以前呢，大家都喜欢称呼他为“亚提克的小儿子”，而这一刻，大家才真正认可了“秦西风”这个名字。 牧民其实很简单，你有本事就值得尊敬。 “效果不错，以后有机会你还要给大家多讲讲。” 秦西风下台之前，亚提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里满含的骄傲神情怎么也掩藏不住。 秦西风点点头，便走了下去。 回到自己的毡房，他满怀期待的查看了事件进度。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完成了任务，但看了之后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事件：义务宣传牲畜防疫小知识 完成度：80% ...... 秦西风想了想，觉得事件完成的标志恐怕不仅仅是上台宣讲这么简单，可能还要看事后效果。 如果宣传了，大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是白搭。 他这时想起了事件道具提供的500元宣传费，心里有了计较。 刚好扎伦和阿米娜今儿也回来过节，他就去找了对方，请大哥帮自己去县城买一些小物品回来。 小物品就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像小梳子、小镜子、手帕、小饰品、香皂、肥皂......等等。 过了几天，等大堆的东西买回来，他就装一些小物品在包里，骑着马去各个牧民的畜栏转悠。 “你做的不错，继续保持，奖励给你一把梳子。” “你这样不对，畜栏一定要及时清洁。” 做得好的有奖励，虽然奖励的物品不值什么钱，但拿到奖品的牧民还是很开心。 没有拿到奖品的牧民，嘴上不说什么，但也记住了秦西风反复提醒的事项。 最终，绝大多数牧民都拿到了奖励。 唯一没给秦西风好脸色看的，是肖江克，这家伙据说一直在暗恋古丽丹，貌似把秦西风当成了“情敌”。 秦西风才懒得理会对方，他忙忙活活好几天，终于有了收获。 “叮！” “事件：业务宣传牲畜防疫小知识” “完成度：100%” “奖励：粪便无害化处理池（1套），饮用水净化设备（1套），手持式牲畜健康监测仪（1套），现金200元。” “特别奖励：牲畜学（初级）精通，身体综合素质提升10%。” ...... “这一次的事件，虽然有强加于人的嫌疑，但奖励却是可以的！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好事，我绝不反对！” 秦西风坐在自己的毡房里，从怀中掏出奖励物品清单，仔细看了一遍，忍不住乐开了花。 第二十五章 死灰复燃 粪便无害化处理池（组件+全套技术），实际上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就是沼气池，第二个部分是高温灭杀池，第三个部分是有机肥料储存池。 牲畜粪便等经过发酵可以产生沼气，但由于池内的温度不够，很难做到有效杀灭病菌和寄生虫等有害物质。 这就需要再经过高温灭杀，才能完成无害化处理。 最后的有机肥是好东西，对于农业生产的意义不用多说。 饮用水净化设备（含耗材），便面上看就是一个不锈钢储水罐，但内有乾坤，应用了纳米碳管技术以及声学纳米管技术，效果没得说。 手持式牲畜健康监测仪，无线充能，可以有效的监测牲畜的病患阳性反应，重点就在于针对牲畜疫情的预警。 “领取奖励。” 秦西风随即领取了事件奖励，片刻之后，他觉得自己对于畜牧方面的知识、无论是深度和广度都有了更进一步的加深。 手持式牲畜健康监测仪，大小和一个老旧收音机差不多，上面有一些指示灯和字母标注。另外还有一些辅助材料，比如像导管、容器等，可以自动分析采样溶液。 此时，它就放置在毡房的一角，灰扑扑的毫不起眼。 至于，粪便无害化处理池组件以及饮用水净化设备，需择日送达。 秦西风见怪不怪，他走过去研究了一下监测仪，感慨自己又多了一个用电的器物。 目前他拥有两组蓄电池（太阳能设备），集成使用的最大输出功率就是30kw。 采光板除了毡房表面的材料，还有蔬菜大棚的顶棚，已经完全够用。 只不过以后的用电户会越来越多，所以两组蓄电池都留了下来，并没有分给亚提克。 这事，等家里有了电视、洗衣机等家用电器的时候再说。 “西风，把脏衣服拿来，我要去打水洗衣服。” 秦西风正准备带着牲畜健康监测仪去畜栏，古丽丹就骑着马来到了毡房外。 塔尔河的河面已经解除了冰封，取水就方便了很多，要不然砸冰取水会很费劲，衣物的清洗也不会这么频繁。 秦西风二话不说，就进去拿了一堆脏衣服，装进袋子里递给了古丽丹。手洗衣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有人帮忙真是太好了！ 随后，秦西风帮着古丽丹去打水。 帕尔帕哈全年降水量稀少，塔尔河几乎就是附近牧民们的唯一水源，大家都很自觉的保护它。 所以，清洗衣物是不会直接在河里进行的。 “西风，你在这儿呀。有单位给你邮寄了大件东西，我忙不过来，你自己去乡里取一下。” 秦西风正和古丽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扎伦骑马找了过来。 扎伦现在负责这个片区的业务，送信、收寄信件和包裹，如果是取件小包裹他也会帮着带过来。 如果是大件物品，他就没办法了，除非是不当班的时候专门跑一趟。 “嗯，我明天一早就去。” 秦西风接过了邮寄单，扎伦和古丽丹打过招呼，就急匆匆的走了。 他每天需要跑很远的路送信，工作并不轻松。 “人家单位又给你寄东西了？是啥？” 古丽丹很好奇的问道。 “好东西，等我取回来你就知道了。” 秦西风笑着挥了挥手，回家拿上监测仪，就去了畜栏。 在畜栏进行了采样，监测仪记录了采样数据。等他回到毡房，赶紧打开收音机，很快就建立了和监测仪的通讯频道。 没错，监测仪本身可以告警，但详细的监测结果却是以语音播报的形式呈现，这和小型气象站是一样的。 阳性反应主要分为病毒阳性反应、细菌阳性反应等，另外还有寄生虫病等。 “监测结果未见异常......” 秦西风心中了然，自家的畜栏清洁到位，并进行定期消毒，这个结果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第二天。 天不亮秦西风就动身去了乡里，下午回来之后，毡房外的空地上就多了一堆箱子。 饮用水净化器的体积不大，大约相当于一台家用电热水器大小。 粪便无害化处理池组件，分装在大大小小十几个箱子里面。这玩意需要安装，有一部分土建工程（挖坑），一时半会也弄不好。 秦西风打算明天再动工，今儿先歇着。 “西风哥，我家有几只羊出了问题，你能不能帮忙去看看？” 快到傍晚的时候，秦西风正在毡房里听广播，村子里的张猛找上门来。这小子今年才十六岁，但长得人高马大的，说二十都有人信。 “猛子，先别急，你家的羊咋了？我那天去你家畜栏的时候，牛羊不都好好的吗？” 秦西风站起来，随手给张猛倒了一碗奶茶。 张家在村里生活了很多年头，最起码经历了四代人，自然不算是外来户。 亚提克和张猛的父亲老张头的关系也不错，两家人时有来往。 “我爸说，家里有几只羊可能得了你上次说的那种病，叫什么来着？对了，是布氏病......” “布鲁氏菌感染？不能吧，前段时间县里和乡里来人才做过筛查，这就又死灰复燃了？” 秦西风表示怀疑，不过他还是带上了防护用品、试纸，并配制了消毒液，就和张猛一起去了他家的畜栏。 “西风，辛苦你了！我已经按照你说过的，将有症状的羊和其他的羊分开安置，你帮我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村上一些牧民为图省事就将畜栏建在河谷地带，这里地形平坦海拔较低，缺点是每家每户的畜栏相对集中。 老张头一见秦西风，就着急上火的问道。 “嗯，你俩先消毒，暂时不要接触牲畜。” 高原上放牧还是沿袭了粗放式的习惯，尽管秦西风给大家做过宣讲，但由于条件有限，牧民们的自我防护、检测手段都很缺乏。 秦西风先给老张头和张猛做了消毒，然后让他们远离畜栏。他自己则带上口罩和手套，开始检测畜栏环境和牲畜。 很不幸，的确检测到了布鲁氏菌阳性反应。 “这件事不对劲！” 秦西风马上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上一次古丽丹家的牲畜患病，就没有找到源头。 现在老张头家又检测到了布鲁氏菌，就显得很反常。 要知道当时县里来人，已经在周边牧区进行了筛查，并未发现任何问题。 这才过去了多久？ “张叔，得尽快向乡里县里报告，这事儿不能拖。” 秦西风没有大包大揽，牧区的牲畜疫情可不能开玩笑，必须要集中力量防控才行。 “我马上找人陪我去乡里，猛子，你听西风的安排。” 老张头也不磨叽，去村里喊了两个年轻人，就连夜去了乡上。 第二十六章 寻找源头 秦西风随后给畜栏以及老张头家里做了环境消杀，交代张猛不要靠近畜栏，就准备回去。 他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老张头知道将有症状的牲畜和看起来健康的牲畜分开，并清理了畜栏。 不需要他再做什么。 “西风，你等一下。” 秦西风还没走出村口，就被人喊住了。 情况变得更加复杂，又有两家牧民的羊出现了状况。 秦西风手中还有一些试纸，但消毒液不够了，于是他又回去重新配制了一些消毒液。 并通过对讲机和亚提克取得了联系，告诉了对方这件事。 亚提克也赞成秦西风的处置，这种情况是应该及时向上汇报，越拖越麻烦。 随后，秦西风又去了村上，等他再次回到家都到了半夜。 算上老张头家的牲畜，现在已经有三家牧民的牲畜都检测出了布鲁氏菌阳性反应。 虽然感染的牲畜数量不多，但显然比上一次古丽丹家的牲畜疫情更加棘手。 第二天。 秦西风一早就来到了村里，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 “西风，我家的羊出现了症状.....” “我家的羊也有问题......” “西风，我可是按照你说的做了，每天清理畜栏，很注意环境卫生的，可我家的羊还是出了状况......” 秦西风刚走进村口，就被一大群牧民给围住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家牲畜的情况，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听他的有什么用？家里的牲畜该得病还不是一样得病？大家就不该相信他，他懂什么？无非是看了几页书就出来装内行。” 突然，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让焦急的牧民们都愣住了。 秦西风循声望去，就看到肖江克站在人群外，阴阳怪气的说着挑拨的话。 “肖江克，你一大早说什么胡话？人家西风不拿一分钱，义务给咱们宣讲牲畜防疫知识，难道还错了？” 这时，古丽丹刚好也到了村上，听到肖江克在胡说八道，就很生气的上前驳斥了几句。 她早上打水的时候遇到了亚提克，知道村子这边出了问题，因此她就赶了过来，想看看能不能给秦西风搭把手。 “我咋说胡话了？我说的是实话。秦西风他不是能得很吗？你倒是让他把得病的羊治好呀！” 古丽丹帮着秦西风说话，顿时让肖江克失去了理智。 他梗着脖子，强词夺理的继续抬杠。 “还有啊，他前些天在各家的畜栏乱转，谁知道是不是他把病菌带给了大家？” 如果说刚才肖江克还是在狡辩，那么现在这句话一出，就是彻头彻尾的人身攻击了。 秦西风本来是不想搭理他的，结果对方越说越不像话，他的目光也就逐渐冷了下来。 “肖江克，马上收回你的话，道歉！” 秦西风也来了脾气，他上前几步走到了肖江克的跟前，很认真的说道。 “我的话有问题吗？你之前为了讨好古丽丹，她家的牲畜得了病之后，你整天泡在那边，说不定你身上就一直携带病菌呢。” 肖江克也豁出去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收回？再说，古丽丹还站在一边呢，他可不愿意被她看扁。 “呵呵，既然这样，那就按照男人的方式来解决。” 秦西风不想再和对方打嘴炮，此时的肖江克就像一头红了眼的公牛，和对方讲道理又有什么用？ 他说完，抬手就将手里的马鞭扔到了对方的身上。 按照当地的风俗，遇到解决不了的矛盾，两个男人就来一场摔跤较量。火气总要发泄出去的，无论输赢事后都不得追究。 至于是非曲直，最后可以由德高望重的长者来评判。 “我会怕你？来吧！” 肖江克也不废话，这时候废话只能让人瞧不起，他二话不说也将手里的马鞭砸向了秦西风。 周围的牧民四下散开，这个时候不能劝，得等二人分出胜负之后再说。 “西风，你小心点。” 古丽丹冲着秦西风说了一句，随后还跑过去捡起了他刚才扔出去的马鞭，并狠狠地瞪了肖江克一眼。 肖江克心里那个气呀，只想尽快把秦西风摔在脚下。他今年23岁，身强力壮，真不信还搞不过一个19岁的毛头小子。 两人拉开了距离，然后就不约而同的冲向了对方。再然后，好多人都没来得及看清楚，秦西风就敏捷的抓住了肖江克的衣领和腰带，将对方摔出去了老远。 肖江克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秦西风三步两步跟上前去，直接来了一个跪压。 刚刚赶到现场的亚提克，这时开口说道：“够了！” “阿爸......” 秦西风不大乐意，肖江克这家伙就是欠揍。不过，他还是停下了动作，有些不满的看向了亚提克。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还有这个心情？西风，先解决牲畜疫情的事情，回头再收拾这小子。” 亚提克的威信很高，他的话没人敢反驳。 “对对对，西风，麻烦你先帮我去看看牲畜。” 牧民们的心里都有杆秤，谁会信肖江克的胡言乱语？这时有人拉着秦西风就去了畜栏那边。 古丽丹也跟随秦西风同时离开。 秦西风先去洗了手，并进行了全身消毒，然后才戴上口罩和手套，走进了畜栏。 “阳性......” “还是阳性......” 无一例外，凡是家里的羊出现了一些症状，畜栏都检出了布鲁氏菌阳性反应。 这一次的疫情来势汹汹，秦西风觉得很危险。 将近中午的时候，铁力带队来到了村里。经过初步检测，得出了结论：布鲁氏菌已经在村子范围内快速传播。 接下来，防疫小组开始全面筛查，并将方圆10公里范围划定为疫区，禁止人员和牲畜跨界流动。 “铁力组长，这次的疫情很蹊跷。上次你们已经进行了全面筛查，除了古丽丹家，没有发现其他的感染牲畜。这才过了多久，怎么一下子就成这样了呢？” 铁力点名让秦西风跟着自己，他需要身边有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人，便于随时询问。 秦西风当然不会推脱，不过也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啊，这件事很奇怪！按照我的经验，一定有外来的传染源，我们现在的重点就是找到它。” 铁力将具体的防疫工作交给了副组长，队员们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筛查和消杀，并指导牲畜和相关人员的隔离工作。 作为组长，他的任务就是调查疫情的源头。 这件事非常重要，要不然这一轮疫情扑灭了，谁知道还会不会又在短期内死灰复燃？ 第二十七章 肖江克的秘密 经过几天的走访，疫情源头的事情依然毫无头绪。 这波疫情倒是基本上控制住了，严格说起来，秦西风的贡献很大。正因为他积极的宣讲，牧民们对于牲畜的异常情况很警惕，并在第一时间将有症状的牲畜和健康的牲畜分开隔离。 这就为防疫小组的工作创造了有利条件，也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所以，尽管这一次的疫情来势汹汹，但造成损失不算很大，绝大部分牧民都打心眼里感谢秦西风。 “一个坏消息是试纸快用完了，另外一个坏消息是没有新的事件发布......” 傍晚，秦西风和铁力等人分开，准备回家。 他一边走一边暗暗的摇头叹息，难怪上一次的事件很容易就完成了，而且奖励不菲。 原来这是个连续剧，根本没完。 “西风哥......” 走到半道儿，秦西风遇到了张猛。 封控区的人员和牲畜不得外出，外面的人员和牲畜也不准进来，但封控区内却不限制人员的活动。 当然，畜栏暂时禁止无关人员靠近，给牲畜喂草料喂水，都得按照严格的程序。 “猛子，你干嘛去了？” 秦西风笑着问了一句。 “我没啥事，在家里呆着烦，出来转转。” 老张头不让张猛接近自家的畜栏，张猛闲来无事，就四处溜达。 “嗯，早点回去吧，我也该回家了。” 秦西风和对方打过招呼，就准备继续赶路。这几天他也很累，这会儿只想回去喝一碗奶茶，休息休息。 “西风哥，肖江克坏得很，我和好多人都不喜欢他。你想不想再揍他一顿？我刚看到他抱着一捆草料往山那边走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秦西风马上发现了张猛话里的问题。 肖江克家的畜栏在河谷那边，他抱着草料去山那边做什么？ “我才懒得理他.....猛子，赶紧回去吧，再见。” 秦西风不动声色的告辞离去，等往前走了一段之后，他便牵着马绕了一圈走向张猛之前指的那个地方。 那里的地形比较复杂，散布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山洞，当地人都很少去那个地方。 快到山坡的时候，秦西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拴好马匹，然后步行前去查看。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新鲜的痕迹，不用说，这些应该就是肖江克留下来的。 “他为什么在山洞里养了几只羊？这根本不合常理啊。” 秦西风很快就找到了肖江克，对方正在一个山洞里给几只羊喂草料。昏暗的手电光看得不是很清楚，大概有三、四只羊。 这就很奇怪了，谁会把羊安置在黑暗的山洞中呢？ 秦西风没有惊动对方，他悄无声息的退走，牵着自己的马，又返回了村里。 “你是说有人在村外的山洞里养了几只羊？小秦，你跟我去找派出所的同志，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 铁力听秦西风说完，马上就觉得有问题。 他一直找不到本轮疫情的源头，他猜测应该是从外面输入的，而肖江克的可疑行为，有可能就是答案。 防疫小组配有两名干警，铁力和秦西风一起去找了他们。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想知道答案，就去看看，然后把肖江克叫过来问询......” 民警很有经验，随后就让秦西风带路，铁力、秦西风、以及两名民警，一行四人很快就来到了那个山洞。 肖江克居然还没走，他在山洞里生了一堆火，坐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啥。 “不许动！你干的好事我们都知道了，赶紧交代。” 民警冲进去就按住了肖江克，就诈唬了一句，肖江克便什么都说了。 那天，肖江克去县里卖了几只羊。 家里今年的羊羔出生率不错，所以他就趁着价格好淘汰了几只老羊，想着凑点钱等过段时间买一头良种牦牛回来。 回家的路上，他捡了一个便宜，他用很低的价格又买了四只羊。结果没多久，家里的其他牲畜就患了病。 “价格那么低，你就没想想会不会有问题？” 民警抓住了整件事的关键。 “我哪知道，人家说急等着钱用，我就信了。” 肖江克还在装无辜，但闪烁的眼神却出卖了他自己。 “哼！你怕是以为这四只羊是对方偷的吧？现在你知道了，其实这几只羊都是布氏杆菌的携带者，它们倒是没发病，可你家另外的牲畜呢？村里被传染的其他牲畜呢？” 民警不想再纠缠这些细节，肖江克当时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他的行为造成了牲畜的疫情传播。 更恶劣的是，当疫情开始传播之后，肖江克不是积极地配合防疫调查，而是在防疫组来之前就转移了疫情源头的四只羊。 “带走，回头带回乡里。” 肖江克的行为已经可以立案了，不过现在疫情还没有过去，只能在当地控制起来。 两个民警押送着肖江克走处山洞，肖江克在山洞外看到秦西风，眼睛瞪得老大。 “看什么？恨我？恨我就对了。我要是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想想怎么面对村里人的怒火。” 秦西风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无比怨毒的神情，知道这家伙不敢恨民警和铁力，只能把所有的怨恨都记在了自己的头上。 但他无所谓，也不可能怕他。 “老实点，赶紧走！” 这样的家伙民警见多了，都不用等到今后，稍后回到村里他就得跪。 “西风，劳烦你先在这里看着点，我跟民警同志一起回去。等会我会派人过来处理这几只羊......” 铁力也要返回村子，除了要给肖江克消毒、采血化验，还要安排人员对山洞里的这几只羊进行检测。 秦西风点了点头，就在山洞外等候。 防疫小组的人员很快就赶了过来，随后就没他什么事了，于是他就告辞离去。 接下来几天，铁力忙得团团转。 经过大量的工作，最终确定了本次疫情的源头，正是肖江克从外面带回来的那几只羊。 逻辑判断很容易，但结论要有证据的支持。这其中牵扯到很多繁琐的事情，任何一个小环节都不出现漏洞。 “西风，我要回县里了，乡里会留下几位同志处理稍后。这一次你给我们帮了很大的忙，谢谢！” 防疫小组今天准备撤回，铁力专门向秦西风表示了感谢。 目前村里的患病牲畜有些做了无害化处理，有些经过治疗已经痊愈。经过反复几次筛查，没有再发现布鲁氏菌，说明这一次的牲畜疫情已基本结束。 不过防控措施还要持续一周的时间，善后工作会比较麻烦。 第二十八章 沼气 “我送送你。” 秦西风没有多说什么，他把铁力等人送到封控区的边缘，才转身回到了家中。 “铁力和防疫小组走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亚提克随口问了一句。 “是的，他们撤回县里了。这一次总的来说还是很幸运的，没有人员感染，就连肖江克那家伙都没事。” 这一轮疫情，不少牧民都有不小的损失，但好在人没事。 秦西风觉得很欣慰，自己前段时间总算没白忙活。 牧民已经慢慢养成了一些好习惯，他以后还会继续给大家讲讲卫生防疫方面的常识。 “今年不少人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但有什么办法呢？县里能给一些补贴，但那也只是杯水车薪......” 亚提克感到很无力，上次古丽丹家的牲畜遭受了损失，他还可以尽一点绵薄之力。 但这一次村上这么多人都有损失，他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 “阿爸，日子总会好起来的，你也别多想。” 秦西风是个乐天派，日子难过又不是过不下去了，还能找不到生产自救的办法？ 吃过饭，他就骑马去找老张头。 村里的牧民9成都是同族，老张头虽然属于1成的少数，但人缘却很好，跟谁都能说得上话。 “张叔，我那边有点小活儿，你帮我找几个人怎么样？” 秦西风准备明天就开始动工，尽快把粪便无害化处理池安装好。因为需要挖坑，所以他才打算找几个帮手。 “行啊，最近大家都很闲，你要多少人手都有。猛子，明天你也去帮忙，省得整天喊闷得慌。” 这一次疫情过后，秦西风在牧民中间的威望又提升了一大截。 老张头随即去村里转了一圈，马上就找来了三个棒小伙。听说是帮秦西风干活儿，大家都很积极。 翌日。 张猛和另外三个年轻牧民，一大早就来找秦西风。 秦西风已经选好了地点，这个粪便无害化处理池就建在畜栏和亚提克的毡房之间。 距离秦西风的住处也不算远。 “总共三个坑，呈梯次下降。我昨儿已经画好了标线，你们就按照我说的开始干活吧。” 这一块地并不是平地，而是一处缓坡。 粪便无害化处理池分为三个部分，连在一起有一个自然的下降角度，建在这里最合适。 “好的，西风哥，你忙你的，这里就交给我们。” 张猛等人明白了秦西风的要求，马上就甩开膀子干活。如今的气温已经回到了零度之上，挖坑这种活并不难。 只要有一把力气都能干。 “麻烦哥几个了。” 秦西风没打算自己动手，他随后回去烧了一壶奶茶端过来，让他们渴了当水喝。 忙到中午，秦西风带他们几个去了亚提克那边。 阿妈做了手抓饭，张猛几人吃的很香，不停夸赞阿妈的手艺好。吃完之后，他们歇息了半个多小时，就继续去干活。 “西风，你托你大哥买的面粉和清油，他已经托人带过来了，都在我这儿。我说，你想的这个点子是不错，可惜帮不了太多的人。” 亚提克明白小儿子的心思，挖坑这活儿吧，其实秦西风一个人就能干，最多多花几天的时间。 秦西风请人帮忙，倒没有谈钱，不过等活干完之后，张猛他们几个一人一袋面粉、一壶清油是少不了的。 “能帮几个算几个吧，我手头上还有一些合作单位发的补贴，回头我交给阿妈。” 合作单位这个借口很好用，基本上替秦西风背了所有的锅。 “我要钱做什么？你自己留着吧。” 阿妈一听顿时笑了起来，有小儿子这句话就比什么都强。 “西风，你再和我说说这个沼气池，这玩意有没有危险？” 亚提克也暗暗的点了点头，他随即转移了话题，问了很多关于沼气池的问题。 目前沼气池在内地都还没有普及，更别说偏远的高原牧区了。 大约再过十年，国内不仅会大力推广沼气的应用，甚至自建沼气池还会有一大笔补贴。 秦西风坐在毡房里，和阿爸阿妈聊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才起身去了工地那边。 “西风哥，肖江克那小子会不会坐牢？” 张猛几人一边干活一边聊起了肖江克，肖江克的事情已经在村里传开了，大家都知道了本轮疫情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看到秦西风走过来，张猛就问了一句。 “不清楚，但肯定要关一段时间。” 秦西风估摸着即便是判刑，也不会很重，刑期一年差不多就到头了。不过他不是很想谈论这个问题，说多了不好。 “西风，你这个沼气池产生的沼气真的可以当燃料？那以后牛粪岂不是没用了？” 另外一个年轻牧民，对沼气池很好奇。 “沼气当然可以代替牛粪，但牛粪有牛粪的用处。这个沼气呢，不仅可以用来烧火做饭，还以点灯，比油灯可强多了......” 秦西风便给几人简单的做了科普，牧民当中文化程度普遍不高，没什么文化的比比皆是。 像秦西风和古丽丹这样能读完高中的，就更稀少了。 下午，秦西风去自家的畜栏看了看。 怀孕的母羊全部都产下了羊羔，有了他的指导以及阿爸阿妈的精心照料，今年的羊羔存活率突破了天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羊羔死亡的情况的发生。 除去送给古丽丹的4只羊羔，家里还剩下23只。 羊群的总数业已超过了80只。 秦西风打算等天气再暖和一些，就可以尝试应用新技术进行羊群的人工繁育。 羊的繁殖期一般是在9月到11月，其他时间，母羊很少发情。 但这方面是可以通过技术手段进行人工干预的，按照秦西风掌握的技术，完全有可能做到让母羊一年生产两胎。 晚上。 古丽丹过来帮忙做饭，张猛几个吃了饭才回去。 到了第二天下午，三个呈自然梯次的大坑就挖好了，秦西风给了张猛等人一人一袋面粉和一壶清油，并再三表示了感谢。 他们几人帮忙把所有的组建拿过来，然后就提着面粉和清油、高高兴兴的返回了村子。 翌日。 秦西风一个人开始进行安装。 安装这些组件很简单，就和搭积木差不多。 第一步是铺设防漏层，接下来就是安装底板、侧板，然后将所有的缝隙涂上胶。 沼气池部分还要安装导管接口，用以将沼气导出，同时要安装太阳能发热装置（恒温45度） 高温灭杀的部分也需要安装太阳能发热装置（恒温72度），有机肥储存部分最简单，只要不渗漏就成功。 三个部分装有物料阀门，便于装料后的控制流动。同时还有安全气阀，可以保证适宜的气体浓度。 最后是安装进料口、密封层以及盖板，就算完工了。 第二十九章 偶遇 粪便无害化处理池，这玩意本身没多少科技含量，有科技含量的是组件材料、太阳能发热装置、温控系统，以及安全装置等。 导管已经提前铺设好了，沼气暂时还用不上。牲畜粪便需要发酵才能产生沼气，使用附带的发酵制剂，这个过程大概需要3天左右。 安装结束之后。 秦西风去畜栏用牛车拉了几大桶牲畜粪便以及受污染的草料和桔梗，投进了沼气池。 然后投入了一小包发酵制剂，并开启了整套设施。 太阳能发热装置、安全控制装置同步开始运行，以后不定期往里面投料就可以了，沼气会源源不断的产出。 比较麻烦的是整套设施的定期清理，暂时只能他和亚提克负责这一项工作。以后倒是可以教会张猛那个闲球娃，那小子很乐于赚外快，适当给些报酬就行。 “西风哥，都弄好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还没等秦西风将牛车赶回畜栏，张猛就骑马跑了过来。 他对于这套能产生沼气的装置也很感兴趣。 “嗯，都弄好了，再过几天就有沼气用了。” 这是秦西风的一个尝试，也算是一个样板工程。 如果效果好，他就可以在村子那边带领大家再建一些的沼气池，当然，新建的沼气池是使用水泥、砖头等材料，不会有太阳能发热装置、温控系统等。 “建这样一个东西花费大不大？如果我家也能建一个就好了，以后也能有沼气用。” 张猛表示很羡慕。 “会有的，以后大家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 秦西风微微一笑，就赶着牛车去了畜栏。 一周后。 封控区解除了管制，宣告布鲁氏菌疫情彻底结束。 这天一早，秦西风就来到了阿爸阿妈的毡房外。 阿妈正在毡房前熬制奶茶，不过不像以往那样使用牛粪做燃料，而是使用了清洁的沼气。 “西风，还是沼气好用，我的眼睛再也不会被牛粪燃烧的烟气熏得流泪了。” 阿妈看到秦西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以往她做饭的时候，都要忍受烟熏火燎的刺激，眼睛流泪都是小事，还会经常咳嗽。 而使用沼气，就没这些毛病。 “嗯嗯，当然是沼气用起来更方便也更清洁。阿妈，另外你也要习惯使用饮用水净化器，好不？” 秦西风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向了毡房的另一面。 那边放着一个金属架子，架子上就是饮用水净化装置。他前几天就把这台设备安装好了，运行了几天一切正常。 “好！我和你阿爸现在烧水做饭，都用净化过的水。西风，你以后也到这里来打净化水......” 阿妈知道这是秦西风的一片孝心，所以当初安装的时候她才没有反对。不过净化水对人有好处，她希望秦西风也用这个。 “没问题，反正又不远。” 秦西风在这边吃过早饭，检查了一下毡房里的沼气灯，就赶着一群牛羊马匹离开了畜栏。 早上出门之前他还听取了小型气象站的播报，今天的最高气温能到12度，阳光明媚，很适合放牧。 他沿着峡谷向上而行，地势逐渐升高。等到了一片向阳面的开阔地之后，他就停了下来。 这里的青草已经冒头，和去年的干草交织在一起，足够它们吃个够。 “阿爸，听到请回答.....” 秦西风翻身下马，找了块平整的地方铺上毡垫，坐了下来。 然后他就掏出了对讲机，开始呼叫亚提克。 “听到了，我正在清理畜栏。” 亚提克的声音传来，貌似心情不错的样子。 “过一段时间就有好吃的了，大棚栽种的辣子、柿子已经挂果，菠菜马上就可以采摘了......” 秦西风和亚提克通过对讲机闲聊，已然变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 大棚种植的部分蔬菜，经过了人工授粉和挂果的阶段，随后将进入到成熟期。 而生长周期更短的绿叶菜，比如像菠菜已经可以吃了。 不同的菜品生长周期也不一样，秦西风种植的青辣椒，其生长周期大约在90天到120天，西红柿的生长周期大约在70天到100天，芹菜的生长周期大约在80天。 而一些绿叶菜，平均生长周期大约在30天左右。 “吃肉不香吗？整天心心念念的想吃蔬菜。你在山上注意点，最近不是很太平，前几天山口那边还抓了几个走私猎隼的家伙。” 亚提克和秦西风闲聊了一会儿，结束通话前，特意提醒了一句。 秦西风知道猎隼能卖大钱，但他不玩鹰，也没有熬鹰的技艺在身，所以不太关注这方面的事情。 但既然亚提克专门说了这事，他就得注意一下。 中午。 秦西风掏出煤油炉子煮了奶茶，然后又拿出几个烤包子，边喝奶茶边吃烤包子，很是惬意。 突然，两只牧羊犬“黑子”和“二黑”都叫了起来。 秦西风赶紧站起来瞭望，只见有三个人正沿着峡谷爬上来。他们徒步前进，并没有牲畜随行。 “亚提克家的小儿子，你好。” 三个人来到近处，其中一人看清楚了秦西风的相貌，就笑着问候了一句。 “你好！” 秦西风觉得此人有点面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人看到秦西风的表情，心下了然，便说道：“咱们在乡里见过，我是前面那个村子的夏迪里......” 对方这么一说，秦西风就想起来了。 他去年和阿爸去乡里的确见过这个夏迪里，不过大家不熟悉，亚提克和对方也仅仅打了个招呼而已，所以自己的印象有点模糊。 “哈哈，是你啊。夏迪里，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秦西风瞟了一眼站在夏迪里的身后的另外两个人，他可以确定，这两人自己肯定没见过，而且也不像本地人。 “他们是我的朋友，我带他们出来看看转转看看风景，然后从那边就回家了。” 夏迪里指了指峡谷山道，他从这里继续进发，可以抄小路回家。 不过这条路要翻越两处冰川，道路崎岖、落差很大，极少有人会走这条羊肠小道。 “你小心点......” 秦西风有些难以理解，不就是看风景嘛，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走那条小路？那条路稍有不慎就会跌落山崖，真的很危险。 但他和对方并不熟，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但还是提醒了一句。 “嗯嗯，你忙着，再见。” 夏迪里也没有继续攀谈的意思，他敷衍了一句，就和另外两人继续前进，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崇山峻岭之间。 第三十章 暗哨 秦西风望着夏迪里等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过，他也不会仅仅因为一些疑惑就采取行动，这件事先记在心里，今后他会顺带着关注一下。 下午。 秦西风趁着时间还早，就赶着牛羊下了山。 畜栏已经清理干净，他把牲畜在畜栏里安顿好，然后回到自己的毡房，提水在室外冲了个澡。 牧区洗澡是一件比较头疼的事情，尤其是冬季。 不过随着秦西风身体素质的提高，他已经适应了洗凉水澡，哪怕是零下的温度也毫不畏惧。 “身体倒是锻炼的棒棒的，但我还是很怀念可以洗热水澡的日子。” 烧水洗澡也可以，就是太麻烦，哪有淋浴器方便？关键还是牧区没有自来水，想的再多也没用。 随后，秦西风休息了一会儿，收听了今天的牲畜健康监测播报。 家里的牛羊马匹依然很健康，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情况。 傍晚时分。 秦西风骑马溜溜达达的来到了阿爸阿妈这边。 还隔着一段距离，他就看见连队的指导员梁刚和亚提克站在屋外的沼气炉边说话。 炉子上正在煮奶茶，奶茶的香气已经飘到了远处，秦西风在这就闻到了。 “指导员，你今儿怎么有空到我家来了？” 秦西风提前下马，走过去和梁刚打了声招呼。 他和连长、指导员说不上有多熟悉，平时打交道最多的还是班长和战士这一层级。 “我来看看亚提克大叔，还有你这个‘大能人’。西风，你这个沼气就很不错，如果能在牧区推广，可真是一件大好事！” 梁刚之前和亚提克站在这里就是在说沼气的事儿，亚提克很自豪的给他做了详细的介绍。 “沼气池在技术上并不复杂，主要是建设费用和材料费不便宜，需要不少的水泥、红砖和其他材料，让牧民自建的话，并不容易。 回头我与合作单位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让人家赞助一下，在村子里再建设2个沼气池。” 秦西风有这个打算，他想等适当的时机，自己出钱给村里修建两个更大型的牲畜粪便无害化处理池。 这其实也是一件双赢的事情，牧民们得到了实惠，而他则会得到更多的有机肥。 之所以需要大量的有机肥，是因为秦西风打算多种植一些苜蓿。苜蓿的适应性强、营养价值高，是一种优秀的牧草。 高原牧场上也可以见到野生的苜蓿，但分布不均匀、数量有限。因此他想着通过人工干预的方法，增加这种牧草的产量。 严格说起来，帕尔帕哈一年只有两个季节，冬季和夏季。这里的冬季寒冷且漫长，这就需要准备大量的草料以备牲畜越冬。 “也别什么事都麻烦你的合作单位了，我来之前已经得到了上级的批准，会给你们捐助一批物资。 我呀，之前还发愁呢，不知道该向上级要些什么东西。现在我有个想法，给你们捐助一批水泥、红砖、管材......怎么样？” 这一片牧区之前受到疫情的影响，有很多人家都遭受了损失。 而附近的牧民常年给连队提供了无私的帮助，有些人比如像亚提克和秦西风还经常义务巡边，连队自然也想着尽一点力。 上级同意了连队的捐助计划，但具体捐助什么物资还没定。 梁刚这次过来看到沼气池就很感兴趣，现在听秦西风这么一说，马上就有了主意。 “谢谢连队对我们牧民的支持！” 亚提克见秦西风没有马上回应，就主动表了态。 鱼水情可不只是说说而已，是经过了无数的考验证明过的，互相之间根本不存在客套一说。 “谢谢指导员......” 秦西风也赶紧表示了感谢，刚才不说话并不是有什么顾虑，而是由于亚提克在场，就轮不到他率先说话。 “客气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梁刚笑着挥挥手，示意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奶茶烧好了，咱们进屋坐吧。” 这时奶茶煮好了，亚提克提着茶壶，喊梁刚和秦西风一起进屋。屋里还有两个客人在，不好长时间把人家晾在一边。 秦西风跟在亚提克和梁刚的身后走进毡房，这才注意到家里还有其他的客人。 “两位，这就是亚提克大叔的小儿子，秦西风，来之前我已经向你们做过介绍。” 梁刚今儿过来可不是专门为了捐助物资的事情，他还带着更重要的任务。 “西风，这位是地区公安处的冯尧科长，这位是县局的吴思买队长。今天我们三个一起过来，是有要事和你阿爸还有你商量。” 梁刚说话直来直去，一下子就进入了正题。 “冯科长，吴思买队长，请喝奶茶。” 秦西风和二人打了招呼，然后从亚提克的手中接过茶壶，给大家的碗里倒上了奶茶。 “亚提克，小秦，你们父子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人，关于这一点，梁刚指导员最有发言权。 我长话短说，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有一个跨境走私集团长期活跃在帕尔帕哈地区。他们内外勾结，将非法捕获的珍稀动物猎隼，从附近的山口入境，然后再从锅盖顶北侧一带运往第三国......” 冯科长也不废话，直接介绍了案情。 猎隼属于国际一级保护动物，生活在边境两侧的山区。 中东的土豪很喜欢这种动物，因为猎隼可以驯养用来打猎，而一只猎隼的价值，顶的上一辆豪华的法拉利车了。 也正是有了利益的驱动，这些年铤而走险的人不在少数。 但涉及到一个组织严密的跨国犯罪集团，这在帕尔帕哈地区还尚属首次。 所以，地区和县里都很重视，为此成立了专案组，由冯尧担任专案组组长、吴思买担任副组长，集中力量侦破此案。 等冯尧说完，梁刚便接过了话茬： “亚提克大叔，西风，案子需要保密，你们知道就行了绝对不能走漏了风声。这个团伙经常活跃在边境线上，我们需要一些有用的情报，希望你们能多多注意，一旦发现可疑的人和事，就必须及时告诉我们。” 这一次，连队方面也要配合专案组的工作。 但犯罪分子很狡猾，专案组暂时只能在暗处调查，因此就需要能摆在明面上的“眼睛”和“耳朵”。 而亚提克和秦西风，毫无疑问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秦西风一听就明白了，人家这是需要“暗哨”啊！ 第三十一章 雪线之上 “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亚提克看向了冯尧，希望对方这个专案组的组长，能说的更具体一些。 “我们是这样考虑的......”冯尧说着话，从包里掏出来一张地图，铺在了茶几上。“你们看，这里是葱岭走廊，再过来是4号山口，最后是锅盖顶冰大坂......” 冯尧在地图上用手画了一条线，他所说的三个地点界外，分别对应三个国家，而且地形都非常险要。 “根据情报显示，对方就是在这条线上进行隐蔽的猎隼交易。由于这几个地方海拔高、人员通行困难，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掌握犯罪分子的活动规律。” “我们计划，在这条线上依托信得过的牧民们的帮助，充当我们的眼睛和耳朵，将这伙犯罪分子挖出来！” 冯尧说到这儿，一巴掌拍在了地图上。 正在专心看地图的秦西风吓了一跳，忍不住白了对方一眼。说事就说事嘛，我家的茶几又没有得罪你。 “老冯，别激动。那就由我接着说.....这条线上最关键的环节就是4号山口，我们怀疑在4号山口附近有他们一个秘密联络点。所以，请亚提克大叔和西风多留心，帮我们找到它！” 吴思买说完，毡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亚提克盯着地图又看了好一会，然后才抬起头，冲着秦西风说道：“西风，你什么意见？” “叮！” 事件：暗哨 选择一：在日常放牧的过程中多留心，遇到异常情况及时向专案组汇报。 于是你抱着碰运气的心态，答应了专案组的协助请求。 选择二：扩大活动范围，或许能发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于是你抱着积极的心态，答应了专案组的协助请求。 选择三：狡猾的罪犯一定善于隐藏，或许在人迹罕至的险地才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于是你抱着不畏艰险的心态，答应了专案组的协助请求。 选择四：这件事风险太大，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于是你选择放弃，拒绝了专案组的协助请求。 系统提示音来的很及时，亚提克刚说完最后一个字，系统光幕就在秦西风的意识里跳了出来。 这一次的事件发布，一共有四个选项。前三项的结果一致，区别只在于介入的程度不同。 而最后一个选项，则是放弃。 “看来这一次的事情风险不小啊，要不然怎么会多出来一个选项呢？” 各种念头一闪即逝，秦西风没怎么犹豫就做出了选择：“我选择三，主动去人迹罕至的险地寻找这些家伙。” 秦西风想的很明白，要就不介入此事，既然决定介入，就一定要彻底打掉这个团伙。 如果前怕狼后怕虎的，万一留下了尾巴，说不定反而会遭到报复。 “阿爸，我觉得我们要主动出击，不管他们隐藏的再好，都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的。” 秦西风很坚定的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西风，好样的！不过，我有句话要说在前头，不管遇到什么事，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事不可为，宁可任务失败也不要硬来，明白了吗？” 指导员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要把亚提克和秦西风的生命安全放在首位。当任务和生命安全发生了冲突，必须要以生命安全为重。 紧接着，冯尧和吴思买也表达了同样的观点。 “好的，我和阿爸会记住的。” 秦西风表了态，冯尧等人才放了心。 随后，几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冯尧、吴思买和梁刚就起身告辞。 “指导员，饭都做好了，你们吃了再走吧。” 亚提克开口留他们吃晚饭。 “不行啊，我们还要赶到下一个村子去，时间来不及。亚提克大叔，谢谢你的好意，下次我们再来。” 梁刚笑着摆摆手，他们的时间很紧，只能在路上吃干粮了。 亚提克见对方这样说，也就不再勉强。他和秦西风一起把三人送了出去，然后才回来吃饭。 第二天。 秦西风和亚提克一早就赶着牛羊上了山。 今天放牧的地方要更远一些，但左右离不开这一处大峡谷，这里也是前往4号山口的必经之路。 “阿爸，你在这里呆着，我去远处看看。” 秦西风昨儿就和亚提克做了分工，亚提克的任务就是照看好自家的牲畜，并监视这条交通要道。 而秦西风则会去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转转。 “西风，你一定要小心，遇到危险就赶紧退回来。” 亚提克叮嘱了一句，就不再啰嗦。羽翼保护下的小鹰是长不大的，只有让他们独自去面对各种困难和危险，他们才能飞上蓝天。 “我知道了，阿爸。” 秦西风应了一声，然后就牵着两头牦牛，朝着雪线之上进发。 帕尔帕哈高原有着数量众多的雪峰，这些山峰的雪线之上，终年积雪不化，自然条件十分恶劣。 但也正因为此，很多地方都人迹罕至，秦西风同样极少去。 这一路，他基本上都要避开现成的道路，专门走废弃的羊肠小道。这些地方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不管怎么蜿蜒曲折，最终都能通向4号山口附近。 “西风，听到请回答。” “阿爸，我这边一切都好，你那边怎么样？” “我这边也没有异常。” ...... 秦西风和亚提克通过对讲机时不时的进行交流，今天的行进路线没有太多的地形阻挡，通话质量一直都还不错。 快到中午的时候，亚提克开始准备午饭，秦西风在一处缓坡上也坐下来歇息。 两头牦牛原地休息，秦西风卸下了牦牛背上的包袱，好让它们也轻松一会儿。 “这一次系统提供的事件道具真不错，只可惜不能永久存在，事件完成之后就会消失。” 头顶就是蓝天，天很近，连带着秦西风的心情都好了不少。他一边感慨了一句，一边从大包里掏出了几样东西。 事件道具：侦查无人机（鹰型），一次充电续航时间4小时，最大航程20公里。遥控装置自带液晶面板，可以看到主机传回的清晰画面。 系统提供的事件道具就只有一架无人机，简直是侦查的利器。不过这玩意见不得光，必须要慎重使用。 第三十二章 猎鹰 “走你......” 秦西风启动无人机，遥控升空。 这玩意他熟悉呀，某“拆二代”曾经玩过十几款型号，就连农业用的飞播无人机他都玩过，水平直逼一些“飞手”。 “还别说，这家伙在高空看起来还真像一只鹰。” 有了无人机的辅助，可以节省秦西风大量的时间和体力。 图像传来，山峰上白雪皑皑，露出来的山石犹如点缀在画布上的几抹青色涂痕，平添了几分生气。 从上帝视角俯瞰高原雪峰，别有一番的韵味。 秦西风欣赏了片刻的风景，就把注意力集中到环境的侦查上面。这个海拔高度自然是无人区，人迹罕至、野兽也不多见，但凡有什么异常情况，一眼就能看见。 无人机滞空20分钟，搜索了方圆10公里的区域，没有任何收获。 秦西风收回了无人机，装入了包里，然后收拾好全部物品，牵着牦牛继续前进。 中午他肯定是赶不回去的，在路上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将水囊里的奶茶倒进锅里用煤油炉子热了热，啃了几块馕饼了事。 翻过几道山梁，秦西风再次拿出来无人机进行侦查。 “这家伙真的很好用，可惜以后就没得用喽！” 秦西风爱上了这款“鹰型”无人机，如果今后巡边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东西，效率能提高多少倍？ 只不过这架无人机属于事件道具，事件结束之后就不复存在。 想想也是这么回事，这种设备放在现如今的帕尔帕哈高原，肯定是超越了时代的设备。 在这个问题上，苟系统是不会犯糊涂的，能伪装就尽量伪装，实在伪装不了、用完就回收。 因此，他也只敢在渺无人迹的地方使用。 “嗯？有情况！” 秦西风很快发现了异常，在距离他目前位置5公里之外，看到了几个人影。 画面拉近，可以清楚地看到是三个人牵着两头牦牛在赶路。 他随即收回了无人机，想了想，决定亲自靠前去看一看。 在这一带遇到活人，不能说一定就有问题，但有问题的可能性却很大，他自然要去弄个明白。 秦西风牵着牦牛朝着锁定的方向前行，估摸着提前到达了对方的行进路线上，便藏在了几块巨大山石的后面。 他不准备和对方直接接触，先暂时在暗中观察比较好。 等了挺长时间，秦西风才隐隐听到了动静。他小心的探出头一看，只见那三个人正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突然，一阵高亢的唳声响起，秦西风猛然抬头，就看见一只凶猛的猎鹰在自己的头顶盘旋，并不断的发出警告。 “坏了，被发现了！” 秦西风虽然不是熬鹰人，也没有熬鹰的技艺在身，但总归是土生土长的帕尔帕哈人。 这种猎鹰一看就知道是被人驯养的，它不但能帮助主人捕猎，还能帮助主人巡山。 不用说，猎鹰已经发现了秦西风和两头牦牛的踪迹，并已经将信息传给了主人。 果然，行进中的三人停下来脚步。 片刻之后，他们改变了前进路线，冲着这一堆山石走了过来。 “这该死的畜生。” 秦西风咕哝了一句，快速的把猎刀放在了腰前的位置，并从牦牛身上取下了猎枪。 这是起码的警惕心，谁知道那三个家伙是人是“鬼”？ “是谁鬼鬼祟祟的躲在后面？出来！” 那三个人很快就走到了跟前，其中一人直接大声喊道。 “谁特么鬼鬼祟祟了？我在这边休息顺便吃点东西，碍着你们了？我还没问你们呢，你们是干什么的？这是要去哪里？” 秦西风理直气壮的从山石后面闪了出来，右手紧握着猎枪，然后开始打量来人。 “咦？夏迪里，咱们又碰面了。” 互相之间照了面，秦西风这才发现是遇到了熟人。三人之中的其中一人正是夏迪里，那天他放牧的时候还遇到过。 另外两个他没见过，并不是那天跟在夏迪里身后的人。 夏迪里本来气势汹汹的过来质问，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但听秦西风这么一说，他还愣住了。 “嗯，误会了。咱们走......” 夏迪里冷着一张脸也不搭理秦西风，随即就和同伴继续前进。 当然，他也没回答秦西风的问题，仿佛和秦西风就是陌生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时，秦西风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夏迪里就像是一个失忆症患者，完全不认识自己似的。 “怎么看都是夏迪里，为什么和上次见到的他反差这么大呢？” 秦西风站在那里，看着夏迪里等人逐渐远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他又不能悄悄的跟上去，头顶上的猎鹰还在盘旋呢，只要他有所动作，就一定会被人家发现。 所以，这几个家伙很值得怀疑。别的先不说，在雪峰上赶路还带着猎鹰警戒四周，心里没鬼才怪。 稍后，带着满腹的疑惑，秦西风也离开了原地。 他牵着牦牛走向了另外一条路，不过大方向还是和夏迪里几人保持了一致。 毕竟，两条线路只有一个角度不大的夹角。 当他攀上了一道山梁，放眼望去，夏迪里等人已经踪影全无，头顶上的猎鹰也不见了。 秦西风再次拿出无人机，无人机飞向了高空，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没用多久，他就锁定了夏迪里等人的位置，不过他们几个已经开始下山，看方向应该是要去乡里。 秦西风放弃了继续追踪，不管这几个家伙有没有问题，自己的出现都已经让对方有所警觉。 所以，继续追踪也不见得会有收获，搞不好反而会打草惊蛇。 “阿爸，听到请回答。” 秦西风开始返回，路上他呼叫了亚提克。 “听到了，西风，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中午吃了吗？” 两人已经有好几个小时没联系，亚提克虽说不至于很担心，但总归是有些牵挂。 “中午吃了馕饼、喝了奶茶。阿爸，我这边遇到一点新情况，等见了再说。” 秦西风没有在对讲机里说太多，一路前行都是和阿爸在闲聊。 傍晚时分。 秦西风汇合亚提克，回到了家里。 “你是说那个夏迪里有问题？那咱们明天就汇报上去。不，不能等明天。这样，西风，你现在就去，冯组长他们在村上有联络人。” 昨天冯尧说了，他们的人会以驻村干部的身份在村里呆一段时间。 联络人的主要职责就是联系周围几个村子上的“暗哨”，一旦有情况，联络人有办法能及时通知专案组。 第三十三章 杏花飘香 随后几天，秦西风不定时在4号山口附近巡视，但都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西风，今天联络人来找了我，说了一些新情况。你那天在雪峰上遇到的那个人，应该不是夏迪里。” 这天下午，秦西风从山上刚回来，亚提克就来到了他的住处。 他说专案组已经调查了夏迪里，按照时间线，秦西风遇到那个“夏迪里”的时候，真正的夏迪里却一直呆在村上。 “这一点专案组不会搞错的，因为有很多证人可以作证，夏迪里当天一直没出村。” 有人看到夏迪里去河边打水，有人看到他在照料牲畜，还有人和夏迪里闲聊了很长时间...... 除非他会飞，要不然不可能同一时间出现在雪峰上。 “这就奇了怪了，世界上还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我当时遇到的那个人不会是夏迪里的孪生兄弟吧？” 秦西风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我就不清楚了，专案组还会继续调查的。对了，联络人还说，据专案组得到的情报，那些人近期可能会有一笔大交易，时间可能就在半个月之内......” 亚提克让秦西风最近不用管家里的牲畜，现在这个时节并不需要天天外出放牧，家里存储的草料还有不少。 这段时间的重点还是盯着4号山口的周边。 “阿爸，我总觉得守株待兔不是一个好办法。这群人行踪诡秘，应该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我们这几天是不是可以故意放松一点？” 漫长的边境线上一共有多少“暗哨”，秦西风并不清楚，但肯定不在少数就是了。 这可能会让那伙人感觉到压力，从而暂时停止活动。 秦西风的意思就是外松内紧，最近先迷惑一下对方。 “你这个建议很有道理，我会找时间和他们说说。” 亚提克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去。 秦西风去提水冲澡，然后换了一身衣服，骑马去找古丽丹。 “西风，还没吃晚饭吧？我一会儿要做酥油奶糊和果仁饼子，你在我家吃吧。” 古丽丹这几天去找过秦西风，不过对方都不在。 此时看到他来找自己，心里挺高兴。 “不了，我阿妈已经做了我的饭，我还是回去吃吧。古丽丹，你忙你的，我和你聊一会就走。” 秦西风和古丽丹的父母打过招呼，就陪着古丽丹去毡房外准备晚餐。 “西风，我大哥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阿爸说，一定要请你来参加婚礼......” 古丽丹一家人对秦西风的印象都很好，所以早早向他发出了邀请，这也是把他当成了很亲近的人对待。 “恭喜，恭喜！我一定会参加的。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你未来的嫂子是距离咱们最近的那个村子上的人？” 秦西风先向古丽丹道了喜，然后忽然提起了临近的塔莎杏花村。 附近的村子都叫杏花村，本地的山谷、河谷之中，到处都长满了杏树。每到开花的季节，各个村落都是雪白一片、香气扑鼻，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是啊，怎么了？” 古丽丹不明白秦西风为什么忽然提起了这个。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秦西风笑了笑，便打住了话头。 “你们去玩吧，我来做饭。” 这时，古丽丹的阿妈走屋里走了出来。她接过了古丽丹手上的大勺，笑着把两人赶走了。 “西风，咱们去看杏花吧。” 刚好之前秦西风提起了塔莎杏花村，古丽丹就想去看看河谷的杏花。 这个季节杏花刚开，正是赏花的好时节。 两人并排骑行，信马由缰，不疾不徐的来到了自己的村落外。 站在高坡上，放眼望去，掩映在花海中的村落生机盎然。雪山下、河谷旁，漫山遍野的杏花飘香...... 真的很美！ “西风，予佳姐来信了，她让我代问你好。予佳姐说，过段时间她有假期，想来咱们这儿玩。其实，咱们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两人看着眼前的风景如画，沉默了很长时间。 最终还是古丽丹率先开口。 “宋予佳还有时间度假呀，想来玩就来呗。咱们这儿有什么好玩的，我也不知道。 但我知道咱这是一方难得的净土，是可以让心灵安静下来的地方。古丽丹，咱们回去吧。” 秦西风说完，便拨转马头，策马返回。 走到半道，两人遇到了古丽丹的大哥。她大哥今天去看自己的未婚妻，直到这个时间才回来。 秦西风和对方聊了一会儿，就和两兄妹分开，回家吃饭去了。 翌日。 秦西风和亚提克早上都没有上山。 亚提克去畜栏给牲畜喂了草料和清水，秦西风清理了畜栏，拉着一车肥料送去了沼气池。 “西风哥，我来吧。” 在沼气边，秦西风看到了张猛。对方有事没事总喜欢在这里转悠，不知道是不是在怀念那几天的挖坑过程。 “猛子，要不你以后隔两天来帮我拉料、投料，怎么样？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秦西风不想把他和张猛的关系变成赤果果的金钱交易关系，所以就说的很含糊。 “行啊，我愿意帮你干活。不过我不会要报酬的，我爸说，你帮过我家很多，要知道感恩。” 张猛忙不迭的点头答应，随后又解释了一句。 秦西风笑着摇了摇头，倒也没多说什么。 张猛果然是精力旺盛，一个人很快就卸了一车料，最后还不忘关闭好投料口。 “猛子，你和塔莎杏花村的人熟不熟？” 干完活，两人把牛车送回了畜栏。秦西风忽然想到这小子最喜欢到处乱转，就随口问了一句。 “熟呀，周围几个村子我都很熟悉，你就说你想问啥事吧。” 没想到张猛这家伙还是一个“包打听”，倒让秦西风有点意外。 “你认识夏迪里吗？清不清楚他的事情？” 秦西风这时有了点小期待，别看张猛只有十六岁，可这种半大小子往往能打听到一些小秘密。 “夏迪里我知道，那家伙和一些牛羊贩子走的很近。他很小气的，我有一次去他们村上，想从他家讨一碗奶茶喝，他不仅不给还把我赶走了......” “那你知道夏迪里有几个兄弟姐妹？” “他们家就他一个，听说从前他有一个孪生兄弟，不过很小的时候外出放羊就再也没回来，估计是死了.....”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张猛还真给秦西风带来了惊喜。 按照张猛的说法，夏迪里一家在村上的人缘很差，现在还能记住这件事的人已经很少了。 这件事他还是听夏迪里的一个邻居说的。 “猛子，你先回去，记得经常过来帮我投料啊。” 秦西风很高兴，这个情况能说明很多问题，他需要及时向专案组汇报。 第三十四章 外松内紧 中午。 还没等秦西风去找联络人，指导员梁刚就到了。 连队答应捐助给村上的水泥、红砖等材料已经到位，指导员就是来通知秦西风，让他组织人员和牦牛抽空拉回来。 “指导员，真的太谢谢连队了！” 亚提克拉着梁刚进了毡房，今天说什么也要留人家吃顿饭。 梁刚没有推辞，笑着说道：“亚提克大叔，你恐怕要多做几个人的饭，一会冯尧和吴思买也会过来。” “你们这是把我家当成了联络点了？” 亚提克不禁莞尔，随后去和秦西风的阿妈说了一声，让她中午多做一些抓饭。 “指导员，你来了？” 张猛离开后，秦西风给自家的牛羊做了一番简单的体检。 牦牛一般会在6月左右进入到繁殖期，羊的繁殖期一般在年底。他现在多了两头巴州良种牦牛、两只柯尔克种羊，就打算利用人工干预的方法，提高繁殖率。 首先，他准备在羊身上做实验。实验结果要是可行，再推广到牦牛身上......避免实验失败造成太大的损失。 秦西风忙完了畜栏那边的事情，回来吃午饭，正好看到了梁刚。 “西风，村里要的水泥等物资到了，回头你们派人去连队拉回来吧。另外，关于案件你这边有没有进展？” 梁刚是打辅助的，他自然不会一直盯着这个案子。 今天他过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和冯尧、吴思买碰个头，研究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这时见到秦西风这个“暗哨”，他随口就问了一句。 秦西风刚想回答，就听到阿爸在毡房外和人说话，不一会儿，冯尧和吴思买就走了进来。 正好专案组的“三巨头”凑在了一起，秦西风也不用多费口舌，直接和他们三个人说了夏迪里有个孪生兄弟的事情。 “西风，你的情报来源很准确啊。我们也刚刚掌握了这个情况，看样子夏迪里两兄弟不简单。” 冯尧也是不久前才得到的消息，知道了夏迪里的情况。 虽然还不能确定两兄弟在整个案件当中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但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和此事有牵连。 “是啊，我们查不到夏迪里孪生兄弟的户籍信息，因为他早已被宣告死亡，户籍都注销了。” 吴思买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一个本该早就死亡的人，现在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帕尔帕哈地区，要说其中没问题谁会信？ “你们先坐，我去帮阿妈做饭。” 秦西风知道几人要开个小会，就很有眼色的离开了毡房。 亚提克在外面站着，看来他也很清楚这方面的避讳，早早就出来了。 稍后，联络人也到了，他们四个人在毡房里开了个小会，具体谈些啥，亚提克和秦西风也不知道。 开完会，联络人匆匆离去。 冯尧、吴思买和指导员留下来吃了午饭。 吃饭的时候，冯尧说道：“西风，你最近不要频繁的上山，我觉得你提的建议非常好，暂时给他们放松一下压力，促使他们尽快交易。” “是啊，西风，你这两天先想想给村里建沼气池的事情，偶尔去山上转转。过几天要是有行动，联络人会通知你的。” 紧接着，吴思买又解释了一句。 他们刚才开会，决定放松针对整条线路的巡查。最近他们要深挖夏迪里兄弟的线索，说不定会从这里打开缺口。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们才让秦西风歇两天。 “好的，我明白。” 秦西风自无不可，这个建议本来就是他提出的。 吃过饭，冯尧和吴思买先行离去。 秦西风去村里找了老张头，让对方找一些人手和牦牛跟着梁刚去连队驻地，把修建沼气池的材料拉回来。 目前村子这边还没有通公路，运输是一个麻烦事。好在修建两个沼气池的材料也不算多，去的时候多带一些牦牛就行。 然后，他一个人上了山。 放松巡查并不是彻底不管，秦西风平时也会时不时的去山上看看。他这会儿走的是正常路线，并没有专门去偏僻的地方。 沿着峡谷蜿蜒而上，他登上了一道山梁。 他先抬头瞭望了一下天空，没有看到猎鹰的踪迹。然后有四下查看了一番，也没有看到人影。 随即，他放飞了无人机，开始进行空中侦查。 先进的设备就是好用，如果让他牵着牦牛一路巡视，就会耗费好几个小时的时间。 而使用无人机侦查，20来分钟就完事。 收拾好物品，秦西风牵着牦牛下了山。回到自己的毡房，他去给大棚里的种的蔬菜浇了水，随后采摘了一些成熟的菠菜，便去了阿爸阿妈的毡房。 “阿妈，我阿爸呢？”进了屋没看到亚提克，秦西风就将手里的菠菜递给了阿妈。“晚上加个菜，做凉拌菠菜。” 当地人不爱吃青菜，只有用凉拌的做法，亚提克和阿妈才会吃一些。 “你阿爸去村里了，说一会儿就回来。西风，饿了吧？我现在就去做饭。” 阿妈整天除了做饭做家务，还要诸如挤奶、照顾小羊羔等事情要做，反正也闲不下来。 她起身接过这把菠菜，就去忙活晚餐。 直到吃饭前，亚提克才从外面回来。 “西风，我去和村里的老人商量了一下，新建的两个沼气池，要想让每家每户都用上沼气肯定不现实。 我们打算先照顾老弱的家庭，然后在村里建一个公共厨房，做饭的时候可以轮流使用。” 亚提克坐下吃饭，一边吃一边说道。 沼气池的产气效率并不高，尤其是在村里新建的沼气池可没有太阳能发热装置，投料之后的发酵时间会很长，根据气温的变化，大约需要二、三十天的时间。 而且帕尔帕哈的冬季寒冷，这就更加限制了沼气的产量。 两个沼气池是不够全村人使用的，所以只能想了这么个办法。不管什么好事，就村上来说，首要的是公平。 要不然就会引发矛盾。 “另外，我们也说好了，家里通上沼气的人家，要把牲畜的粪便和污染物等都投进沼气池，其他的人家也必须拿出来一部分。” 亚提克在村里的威望很高，他出面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这样挺好！阿爸，以后还是要继续增加沼气池的数量，争取在一年之内让村里的每户人家都通上沼气。” 秦西风点了点头，觉得眼下也只能这么安排。 第三十五章 故布疑阵 沼气的优缺点都很明显，如果能大量使用太阳能就好了，这其实是秦西风的下一个目标。 目前太阳能的使用还没有普及，在国内的太阳能产业没有发展起来之前，太阳能设备不可能便宜，牧民们自然也就负担不起。 秦西风考虑的方案是今后给沼气池加装太阳能发热装置，这样的话，沼气全年的产气量就会很稳定。 “西风，沼气池什么时候动工？” 亚提克对于村里建设沼气池的事情很上心，现在万事俱备，就等着开工了。 “过几天就动工，我抽时间做个设计，然后还要从乡里请两个大工回来，很快就能建好......” 秦西风自己的那套牲畜粪便无害化处理池，直接就是套装组建，除了挖坑，剩下的事情他一个人就搞定了。 不过，村里建设的沼气池需要建筑施工，就得有专业的泥瓦工，村子上没这方面的人员。 “行，这件事你来统筹，找大工的事儿交给我。” 亚提克觉得小儿子现在是彻底“开窍了”，做什么事都很有章法，他真的很欣慰。 吃过饭，秦西风就独自回到了住处。 打开电灯之后，屋里还是很亮堂的。他先给需要充电的物品充电，然后就坐在茶几前写写画画。 因为有牲畜粪便无害化处理池的全套技术资料，村里的沼气池设计直接照抄就是了。 唯一需要改动的地方就是将底板、侧板以及盖板改成砖混结构。同时，他还预留了加装太阳能发热装置的位置。 这个装置在目前的科技条件下，国内应该能做出来，只不过需要时间去找供应单位。 秦西风一口气忙到了深夜，然后才简单洗漱了一下，躺下睡觉。 翌日。 亚提克和秦西风正在吃早餐，联络人突然跑了进来。 “亚提克大叔，西风，夏迪里一个人上山了。” 乡里那边没有发现夏迪里孪生兄弟的踪迹，所以在夏迪里这边就加强了布控。 今天天还没亮，夏迪里就背着一个背包离开了家。 专案组决定暂时不惊动对方，而是派人悄悄的跟上去，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这个任务毫无疑问就落到了秦西风的头上。 随后，联络人告诉亚提克和秦西风，夏迪里没有从塔莎杏花村那边上山，而是绕了一大圈，从这边的峡谷上山。 塔莎杏花村那边上山的道路崎岖险峻，而从秦西风经常放牧的峡谷上山，道路就比较平缓。 “我马上跟上去，阿爸，你回头还是在老地方等我。” 秦西风所说的老地方就是他和亚提克约定好的汇合点，两人都清楚那个位置。 说完，秦西风三口两口吃了早饭，就去畜栏牵了两头牦牛，回家带上必要的装备，沿着峡谷攀登而上。 联络人走后，亚提克也很快就会赶着牛羊朝汇合点进发。 “算算时间，我和夏迪里大概相差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对方的行进速度不可能比我快，我不用赶得太急。” 秦西风追踪夏迪里的目的主要还是侦查，所以就不能打草惊蛇。 他一路上都在计算二人之间的相对位置，等他到了汇合点之后，才 第一次放飞了无人机。 没过多久，他就根据无人机传回的图像，找到了夏迪里的踪影。 此时的夏迪里正在前方大约几公里的地方不紧不慢的走着，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要是秦西风现在加快速度追上去，半个多小时就能追上对方。 “这家伙在搞什么？整的跟出来旅游似的。” 秦西风没有马上动身，夏迪里今天的行动很反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对方是出来散步呢。 他继续观察，发现夏迪里走走停停，前进的速度越发的缓慢。 “阿爸，听到请回答。” 秦西风收回了无人机，然后呼叫亚提克。 “听到了，你那边什么情况？” “阿爸，我已经跟上了夏迪里。不过对方走得很慢，就像是知道有人追踪，故意在等待尾巴......” “你是说夏迪里在故意迷惑我们？他想吸引注意力？西风，你盯着他，我现在就去找联络人。” 亚提克的警惕性很高，这是常年巡边养成的习惯。他听儿子这么一说，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这会儿走出来没多远，还能清楚的看到自家的毡房。他立即安顿好牲畜和牧羊犬，便骑马奔向村里。 秦西风又等了一会儿，便牵着牦牛慢悠悠的继续前进。 他的手里有无人机和对讲机，根本不怕跟丢了目标，也不怕情报传递不出去。 亚提克还没到村口，就遇到了联络人。 追踪夏迪里，秦西风只是前哨，联络人带着几个专案组的成员就在峡谷外的开阔地带跟随。 如果说秦西风是第一梯队，那么亚提克就是第二梯队，而他们就是第三梯队。 亚提克向联络人说明了情况，联络人听完说道：“亚提克大叔，你先跟上去，等我向组长汇报之后再说。” 夏迪里这边不能不管，谁知道对方到底摆的什么迷魂阵？ “好！” 亚提克也不啰嗦，随即拨转马头，返回了峡谷。 等他赶着牛羊来到汇合点的时候，秦西风已经跟在夏迪里的身后，快到4号山口了。 “阿爸，夏迪里没有去4号山口，而是突然转向，朝着锅盖顶冰大坂的方向走了。我继续跟上去......” “嗯，你自己多加小心。” 亚提克叮嘱了一句，便徒步下山。走了大约1公里，他打了声呼哨，不远处的山石后面就走出来两名专案组成员。 他快步走到那两人的跟前，向对方说明了最新的情况。 专案组有他们的联络途径，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亚提克操心了，他只需返回汇合点继续等候就行。 秦西风一直和夏迪里保持了大约40分钟路程的间隔，转向之后，他又发现了天空中的猎鹰。 “看样子还有人隐藏在远处，如果没猜错的话，夏迪里的孪生兄弟也应该在。” 秦西风没有拿出无人机，很明显，夏迪里今天的行动就是一个诱饵，目的就是想故布疑阵。 他跟着对方走了很远，差不多到了日常巡边的边界之后，他就调头原路返回。 塔尔县境内的边境线漫长，总长度达到了888公里。 而秦西风和亚提克平时巡视的线路只是其中的一小段，因此他现在的行为和平时巡边没什么不同。 接下来的路程，自然会有其他的暗哨继续追踪夏迪里。 第三十六章 狼来了 4号山口。 几个人带着捕获的猎隼，悄然越过了界碑。 而夏迪里的孪生兄弟一直在监视着跟踪者，但他并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毕竟猎鹰能反馈回来的信息很有限。 “夏迪尔，跟踪者已经掉头返回了。” 夏迪尔是夏迪里孪生兄弟现在使用的名字，今天的事情由他负责，他同时还是那只猎鹰的主人。 “你让他们快一点，再过十分钟，咱们也撤。” 夏迪尔点点头，继续观察在空中盘旋的猎鹰。有了这只通人性的猎鹰，在高原上就能很轻松的发现各种异常情况。 等秦西风回到4号山口附近的时候，夏迪尔一伙人已经消失在茫茫的崇山峻岭之间。 “这帮家伙真难缠，好在哥有准备。” 秦西风找了那处的地方，拿出了之前藏在这里的遥控器，在查看了周围的情况之后就回收了在高空中盘旋的无人机。 难怪刚才跟踪夏迪里的时候，他没有使用这玩意。 原来在转向之前，他就放飞了无人机，并将手工操作模式转换成智能操作模式，让无人机在4号山口附近滞空监视。 这款无人机能在800米到1000米的高空滞空盘旋，能拍摄清楚人的手臂。而人在地面用肉眼看它，却根本看不清楚，最多把那个小黑点当成一只飞鸟。 “让我看看，你们精心摆出来的迷魂阵，到底是为了掩盖什么样的秘密？” 遥控器就像一台小电脑，可以接收并储存无人机传回的图像，存储空间绝对够大。 秦西风害怕超出了传输范围，所以之前特意将遥控器藏在了这里，其目的就是为了接收无人机传回的数据。 “哈哈，终于找到你们了！” 秦西风快速的翻看画面，然后就看到了夏迪尔一伙人用牦牛驮着一批东西越过了界碑。 牦牛身上的物品虽然用黑布蒙着，但根据其形状，可以判断出来像是笼子。 搞不好里面关着的就是猎隼。 对方煞费苦心的摆出了迷魂阵，可不就是为了让这伙人和货物顺利进来吗？ 可惜秦西风刚才必须要跟着夏迪里，要不然对方可能会终止行动。 如果他在这里操纵无人机，绝对能找到这伙人藏匿的地点。 “不过，他们是朝那边走的。那边四通八达，很难确定他们的目的地。” 秦西风没有继续放飞无人机，一方面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再想找到这些人的踪迹会很困难。 更关键的是，无人机快没电了。 于是，秦西风收拾好所有的物品，就直接下山。 “你发现了一群人其中还包括夏迪里的孪生兄弟，他们从界碑那边运进来一批用黑布蒙着的笼子？” 在汇合点见到亚提克之后，秦西风就很快见到了联络人和专案组的成员。 就连吴思买都亲自到了现场。 秦西风组织了一下语言，省略了很多过程，只说了自己最终的发现。 吴思买一脸懊恼的神情，他是多么希望秦西风能继续追踪，从而找到对方的藏匿地点。 不过这话可说不出口，毕竟对方人多势众，秦西风真要是跟上去被发现了，肯定会有危险。 “没错了，他们应该是把猎隼运了进来。” 吴思买作为专案组的副组长，掌握着更多的情报。这一伙跨国犯罪分子不仅在境内非法捕捉猎隼，还会从境外走私。 然后他们会把所有的猎隼集中起来，再运往第三国。 正因为他们行踪诡秘，非常熟悉高原的地形，运输线路横跨三个国家，一会境内一会境外，所以很难抓捕。 “我本来是想继续追踪的，但他们的猎鹰始终在高空警戒。我怕打草惊蛇，所以才没敢轻举妄动。” 秦西风一看吴思买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他不能暴露无人机的存在，之前汇报情况的时候只说自己假装跟踪了一段之后，就悄然回到了4号山口附近。 既然看到了他们运送东西进来而没有继续追踪，那么就一定要有一个解释。 “算了，西风，你其实已经做的非常好了。谢谢你！我们先走一步，你俩也早点下山。” 吴思买知道自己是有点急躁了，安抚了秦西风几句，就带着众人原路返回。 现在再去寻找那一伙人的踪迹已没有意义，还不如回去重新制定新的方案呢。 秦西风也觉得问题不大，对方既然已经开始行动，那么时间就不会拖得太长。 时间越长，暴露的风险就越大，对方现在一定急于完成交易。 “阿爸，有什么吃的？” 现在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时间，等吴思买等人走了之后，秦西风才感到了饥饿难忍。 “我热了奶茶，你吃点馕饼吧。” 亚提克之前也是这么吃的，他说完就去给秦西风倒了一碗奶茶，并递给他一块馕饼。 秦西风狼吞虎咽的吃完东西，然后说道：“阿爸，咱们也回去吧。我觉得他们今天刚把货物运进来，是不会立刻就有新的行动的。” “嗯，回家。” 亚提克笑着点点头，他很清楚一件事，不管那一伙人藏匿在了何处，最终他们是要去第三国进行交易。 那么，他们的目的就是翻越锅盖顶冰大坂，因为只有走这条路才能抵达交易地点，别无他途。 晚上。 联络人传来了消息，夏迪里在半道下山，目前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专案组的意思是暂时不抓捕，让他再蹦跶几天。 到了次日。 夏迪里这家伙又是一大早就绕道峡谷上了山。 秦西风继续追踪，两人很有默契的保持着40分钟路程的距离。 到了4号山口附近，夏迪里再次转向，还是朝着锅盖顶冰大板的方向前进。 秦西风注意到，今天天空中没有出现猎鹰的踪影。 中午时分，秦西风再一次空手而归。今天什么都没发现，仅仅是跟着夏迪里溜了一大圈。 “西风，这是什么情况？” 在汇合点见到了亚提克和吴思买等人，秦西风汇报了追踪的过程。 亚提克有些搞不明白夏迪里在搞什么。 “我猜，他们是在玩‘狼来了’的游戏，想用疲劳战术麻痹我们。有道是事不过三，说不定他们明天就会有行动。” 秦西风撇了撇嘴，随口说道。 “不管他们在玩什么游戏，我们都不能放松警惕。西风，如果明天夏迪里再来这一套，你还是要辛苦一点，继续盯着他！” 吴思买知道这个团伙很狡猾，见秦西风有些不在意的样子，就出言提醒了一句。 “明白！” 秦西风赶紧端正了态度，但心里到底是咋想的，谁也不知道。 第三十七章 出动 翌日。 秦西风天不亮就起来了，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直奔畜栏。 “阿爸，你起这么早干嘛？昨晚不是说好了吗？你等联络人的消息，等夏迪里去了峡谷之后你再动身。” 他牵着两头牦牛离开了畜栏，没走几步，就看到亚提克在走了过来。 昨晚他和亚提克商量好了，今天赶在夏迪里的前面上山，不能一直都那么被动。 “我醒得早，所以就过来看看。西风，你自己注意点。” 亚提克实际上就是不放心秦西风，他特意赶早过来，只是为了交代一句，让对方注意安全。 “嗯嗯，我明白。” 秦西风应承了一句，就牵着两头牦牛走向了山口。 亚提克返回家里，吃完早饭就去找了联络人，告诉对方，秦西风已经提前上山。 “也好，那我们就早点做准备吧。” 联络人没说什么，他相信秦西风会很好的隐藏自己。只要不打草惊蛇，对方可以有一些自主安排。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映照在雪峰上，秦西风已经走过了汇合点，正朝着那天夏迪尔等人消失的区域进发。 想抓住那一伙人，最大的难度就在于不知道对方确切的行动时间和路线，只凭着笼统的情报是很难在高原雪域中围堵住他们的。 想在雪线之上高海拔地带连续蹲守，基本上和开玩笑差不多。 “阿爸，听到请回答。” 秦西风开始呼叫亚提克。 “听到了，我正赶着牲畜向山谷进发。今儿夏迪里很反常，磨磨蹭蹭的到现在还没有出动。我不等他了，先去汇合点放牧吧。” 亚提克本来是想跟在夏迪里身后上山的，但对方今天迟迟没有行动，他不放心秦西风，就打算先去汇合点。 牧民的日常就是放牧，有什么好奇怪的？ “好，我知道了，等会儿我再和你联系。” 秦西风随即结束了通讯，继续赶路。 在雪域高原上行进，除了偶尔传来的风声，大部分时候都很安静。雪线之上经不起太大声的惊扰，这里一年到头的地质灾害并不少见，山崩、雪崩、山洪等时有发生。 能动静小点还是小点吧。 “呼呼，终于到了。” 秦西风今天加快了行进速度，即便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也感到了一丝疲惫。 他选择的地点就是那天隐藏遥控器的地点，这个位置很隐秘，一般不到跟前查看都很难发现。 雪坑和四周的山石起到了很好的遮挡作用，但并不影响无人机的放飞，所以他就在这里建立了一个临时的观察哨。 无人机快速的升空，抵达800米高度之后，开始在天空中盘旋。 四周的景物传到遥控器的屏幕上，方圆10公里范围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真是好运气，要是再来晚一点，这帮家伙就离开了。” 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无人机滞空占侦查还不到10分钟，第一头牦牛就从一处很隐蔽的山洞里走了出来。 接着是第二头.....第三头。 这些家伙藏匿的地点，距离秦西风现在的位置也就两三公里的样子，但真要搜索就要耗费大量的人力，还不一定能找到。 显然，洞口是人工处理过的。 “都快点，我们要和巡逻队打时间差。” 夏迪尔走在队伍当中，不停的小声催促这一群人。巡逻队的活动规律、护边员的活动规律他心里有数，为了这一次交易，他事前可是做足了功课。 他们一共有8个人，8头牦牛，从距离秦西风大约150米处，转向了前往锅盖顶冰大坂的道路。 秦西风等了10来分钟，这才回收了无人机。 “阿爸，阿爸......” “西风，我已经到达汇合点。你那边什么情况？” “有好消息，狼崽子们已经出动了，他们带着货物正朝着锅盖顶冰大坂的方向前进。我怕被他们发现，暂时没动地方。” “嗯，我马上向专案组汇报。西风，好像有人来了，你等等我去看一下......是夏迪里那小子，不说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亚提克正和秦西风通着话，就看见远处有人牵着两头牦牛走了过来。他仔细的翻分辨了一下，可以看出那人就是夏迪里。 于是，他很快就关闭了对讲机。 “亚提克大叔，早啊！” 夏迪里走到跟前，看清楚了正在放牧的人是亚提克，他便笑着问候了一句。 “你也不晚呀......夏迪里，你这是去哪儿？” 亚提克点点头，挪动了一下脚步，隐隐挡住了对方去路。 “我想抄近路去一趟乡里，你忙着，我先走了。” 夏迪里没有停留，准备绕过亚提克继续前进。 “你等一下，我刚好有点东西想带到乡里，你可以帮我这个忙吧？” 亚提克咧嘴一笑，说完这句话就很突兀的打了一声呼哨。 夏迪里一愣，随后心有所感，扭头一看，只见有几个人影正在快速的飞奔过来。 他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腰间的猎刀，但亚提克的动作比他更快，黑洞洞的猎枪枪口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亚提克大叔，你这是做什么？” “别着急，等会儿有人会向你解释的。别乱动啊，我认识你，我手里的猎枪可不认识你。” 亚提克眼睛一瞪，夏迪里还真不敢乱动。 时间不长，吴思买、联络人还有五个专案组的成员就跑了过来。随即有人从身上掏出了手铐，控制住了夏迪里。 这时候不需要多问，没见人亚提克都动猎枪了吗？ 然后，吴思买才把亚提克拉到一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直接就把夏迪里给拿下了？” “西风那边传来了消息，狼崽子出窝了......” 亚提克给吴思买讲了秦西风那边的情况，夏迪里的孪生兄弟也就是夏迪尔，已经和手下带着货物动身了。 这时候不能再放夏迪里过去，谁知道他会添什么乱子？ “干的不错！小杨，你留下来原地看管夏迪里，小张，你去通知组长和指导员，其余的人跟我走！” 吴思买立功心切，一刻都不想耽误。 “我给你们当向导，山上的路可不好走。” 亚提克主要是担心自己的儿子，还有就是到了雪线之上的确需要熟悉高原的向导。 别说专案组成员，就是常年巡逻的连队，也会经常请他做向导呢。 “好！小杨，看好人的同时，也要看好牛羊。” 吴思买给留守的小杨交代了一句，便跟着亚提克向山上走去。 第三十八章 5号山口 秦西风跟在夏迪尔那一群人的身后，大约相隔三十分钟的路程。 他其实是有点的疑惑的，对方又是故布疑阵、又是打时间差，但从4号山口到锅盖顶冰大坂的路途遥远，他们怎么才能做到不被人发现？ 这条线路上的巡边人员可不止他和亚提克两个，还有很多，再加上连队也会经常巡逻，可谓是疏而不漏。 “想必阿爸已经通知专案组了，我紧紧跟上他们就行。” 此时，秦西风已经跟在对方身后走出去很远。他试着联系亚提克，但已经联络不上了，他只好放弃。 好在情报已经传递出去，对方的目的地也很明确，专案组应该会想办法围堵他们。 “不过今天没看到他们的猎鹰，对方不担心有人追踪？” 一路上，秦西风都是根据对方留下的痕迹在追踪。 雪线之上的高原可不是大马路，人迹罕至，雪地上的痕迹再清楚不过了，基本上不存在判断错误的可能。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看到夏迪尔的猎鹰，心里既高兴又有点不踏实。 于是，他放飞了无人机，从高空追上去查看。 很快，他就搞明白了这件事的原委。 那些家伙依然在利用猎鹰警戒，只不过这一次人家防备的前方，至于身后有没有尾巴，貌似根本不在意。 他回收了无人机，这一路的追踪还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能节省电量尽量节省，好钢要用到刀刃上嘛。 “不对，这些家伙恐怕一开始就没打算直接去锅盖顶冰大坂，他们应该会绕路。” 秦西风觉得这帮家伙真的很狡猾，什么故布疑阵、什么打时间差都是假的。 对方的真正目的是蛇形前进，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对方很快又要跨过边境线了。 “再往前走，最适合跨越边境的地点就是5号山口。不管了，我先去前面堵他们。” 难怪对方这一次顾前不顾后，只要没人阻挡去路，他们就能顺利的抵达5号山口。 等他们跨过了边境线，后方有多少人追踪都失去了意义。 这会儿他和亚提克失去了联系，但也不是没办法传递消息。他马上在雪地上用石头做了标记，指引的方向就是5号山口。 然后，他牵着牦牛走上了一条岔道。 这条小路（近道）可以直抵5号山口，但很难走，如果不是对此地情况非常熟悉的人，根本走不过去。 5号山口附近是秦西风和亚提克日常巡边的边界，他俩对于这一带的每一道山梁、每一条沟壑都了若指掌。 很明显，夏迪尔一伙人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他们只能行走在相对好走的“大路”上。 秦西风虽然判断那些人的目标是5号山口，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隔那么长时间就放飞一次无人机，略作侦查就回收，为的就是不让他们脱离自己的视线。 “看来，他们从5号山口出去之后，会在境外行走一段。那边的地形更复杂，没有办法抵达锅盖顶冰大坂，最多到12号山口，他们还得入境......” 秦西风也觉得很头疼，这些家伙的行踪飘忽不定，如果越过了5号山口，那么他们再次入境的地点就有多处。 比如像9号山口、10号山口以及12号山口......这就给围捕这个团伙造成了很大的困难。 秦西风一路上边走边思考，距离5号山口已经不远。 他再一次放飞了无飞机，果然看到那群家伙已经改变了行进方向，正朝着5号山口进发。 “这才是对方真正的行动方案！那个夏迪里应该是他们抛出来吸引注意力的小角色，肯不是核心成员。” 秦西风也不得不感叹夏迪里孪生兄弟的心狠手辣，就连自己的血亲都能当诱饵。 估计夏迪里根本不知道这个团伙的机密，只要抓不住夏迪尔这伙人，就是抓了夏迪里也没用。 秦西风想通了所有的事情，但对于他现在的状况毫无帮助。 他在想，仅凭着自己一个人，到底能不能阻挡这些家伙越过5号山口？ 同样发愁的还有亚提克...... 吴思买等人很少到雪线之上活动，他们刚开始还可以，但随着海拔升高，体力的流失，他们的前进速度也越来越慢。 帕尔帕哈地区的雪线高度在4500米到5100米之间，从东往西渐次抬升。 走太快，真的很累人。 “你们先休息一会，我赶到前面去看看。你们休息好了跟着我的痕迹往前走，就不会有问题。” 亚提克的体力还很充沛，他想尽快追上秦西风，就和吴思买等人暂时分开。 他一个人走到了前面，越走越快，最终看到了秦西风留下的标记。 “西风去了5号山口？也就是说那一伙人并不是直奔锅盖顶冰大坂，而是要先出境？” 亚提克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道。 “不好，西风怕是会有危险。” 随即，亚提克有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秦西风抄近路去了5号山口，他肯定是想要在5号山口前阻挡住那些家伙。 那群人可不是善男信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亚提克都不敢想。 于是他又在岔路口留下来了标记，便风风火火的赶去支援秦西风。 “西风，能听到我说话吗？” 亚提克一边赶路，一边不停的呼叫秦西风。 “阿爸，听到了，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秦西风已经达到了5好山口前，他找好了隐蔽的地点，刚打开对讲机，就听到了亚提克焦急的声音。 “我正沿着你刚走过的小道赶往5号山口，西风，你一个人很难阻挡住那些家伙，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 亚提克健步如飞，内心的焦急溢于言表。 “阿爸，你放心，我还没活够，不会轻易玩命的。咱们的人什么时候能到？” 秦西风显得很轻松，但其实他的手心里全是汗。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在山口前阻挡住那些家伙，刚才趁着还有时间，他已经在那群人的必经之路上留下了好几处陷阱。 陷阱针对的是牦牛，如果牦牛受损，他们就没办法运送货物。 但这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关键还是要专案组的人以及连队的战士及时赶到。 “吴思买他们就在后面，一个小时之内应该能赶过来。梁指导员他们何时能到，我也不清楚。” 亚提克这才想起来，连队的人这会儿在哪里？ “阿爸，你慢点走，那些家伙还得要一会儿才能到。先不说了，我得关机了。” 秦西风担心暴露目标，说完这一句就关上了对讲机。 随后，他再一次放飞了无人机。 第三十九章 围捕 正前方，夏迪尔那些人牵着牦牛越来越近，距离他不到1公里。左前方，亚提克也在急匆匆的赶路，距离他至少还有3公里。 无人机的侦查范围继续扩大，他也发现了吴思买等人的踪影。吴思买等人正艰难的前行，距离自己大约还有4、5公里。 看样子吴思买是很难指望上，除非秦西风能把夏迪尔这一群人拖住，拖住一个小时的时间。 远水救不了近火，夏迪尔这群家伙只要冲过5号山口的界碑，就很难再抓住他们了。 不过，这会儿秦西风也没空多想，夏迪尔他们的牦牛即将踏入陷阱，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这件事上。 这时，夏迪尔的猎鹰从远处飞了过来，在天空中发出了高亢的唳声，明显就是向主人发出了警告。 “停止前进！” 夏迪尔迅速的做出了反应，但还是慢了一步，走在最前面的两头牦牛踩中了秦西风布下的陷阱。 “噗通......噗通......” 两头牦牛摔倒了雪地上，发出阵阵的悲鸣。不用说，肯定是腿折断了，根本没办法重新站起来。 “哈哈，不错，不错！” 秦西风也没指望几个陷阱就能干翻8头牦牛，现在有两头牦牛中招，已经让他相当满意了。 不过，夏迪尔的猎鹰为什么会示警？ 猎鹰自然看不到经过伪装的陷阱，它从远处飞过来警告夏迪尔等人，一定是有其他的情况。 于是，秦西风操纵无人机转向，去查看猎鹰之前飞过来的那片区域。那片区域位于秦西风的右侧方，基本上就是贴着边境线。 然后他笑了起来，之前的紧张、担心瞬间就不复存在。 他随即回收了无人机，和遥控器一起装入了布包里。 “都快一点，将那两头牦牛背上的货物马上转移。都听好了，5号山口就在前面，不想被抓，就特么拿出吃奶的力气随我冲过去。” 夏迪尔收到了猎鹰的警示，知道有人正从6号山口的方向急速赶来。他猜测是巡逻队，所以就有些急眼了。 猎鹰的示警只能传递很模糊的信息，主要靠主人和它之间的默契，但这个节骨眼上他敢赌来人无害吗？ 当然不敢！ 一群人随即将两头受伤牦牛背上的东西进行了转移，他们卯足了劲儿，准备一鼓作气冲过5号界碑。 秦西风哼着小曲，从掩体（雪坑）中探出了半个头，然后不慌不忙的冲着前方开了一枪 当然，他的枪口抬高了两寸。 其实不冲着天空放枪也不要紧，那群家伙和他还隔着好几百米远呢，就他手里的猎枪，也只能打中个寂寞。 “不好，前方还有埋伏！” 一声枪响，吓坏了包括夏迪尔在内的8个人。 正如秦西风之前没观察右侧方一样，夏迪尔的猎鹰也没有看到埋伏在正前方的秦西风。 右侧方，梁刚和于班长带着战士们正从6号山口的方向飞奔而来。他们距离秦西风的距离只有不到一公里，只要秦西风能稍微拖住夏迪尔等人片刻，他们就能赶到。 这才是秦西风的底气所在。 “夏迪尔，咱们现在怎么办？” 夏迪尔的队伍出现了混乱，他们搞不清前方到底埋伏了多少人。而且还有一队人马即将赶到，这些家伙就心虚了。 “我们现在就是走回头路也跑不掉，说不定人家正张开大网等着我们主动钻进去了。 我听了一下，就一声枪响，还是猎枪的声音。我估计前方埋伏的人不会多，咱们冲过去！” 夏迪尔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咬咬牙，决定铤而走险。 如果他判断准确，自己这些人大概就能冲过界碑。如果判断失误，结局也和走回头路差不多。 猎鹰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他根本没时间让其再做一次侦查。 再说了，前方的人埋伏在雪地上，只要稍作伪装，猎鹰就很难发现。 8个人还有6头牦牛，全部散开，冲着5号山口开始了冲刺。这是决定命运的时刻，是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还是在铁窗中度过余生，就看能不能顺利的冲过这几百米的距离。 “你们被包围了，停止反抗！” “砰......” 秦西风大声的喊叫，并再次放了一枪。 可那一群人已经红了眼，开弓没有回头的箭，根本不打算停下来。 “噗通......噗通......” 接二连三有牦牛摔倒在了雪地上，夏迪尔队伍的冲刺又被打断了。 秦西风之前挖的陷阱不算多，因为时间不够。但他没有把陷阱都集中到一个地方，而是呈梯次分布。 对方现在踩中的，正是第二个梯次的陷阱。 而在他前方30米远的地方，还有第三个梯次的陷阱。 这种陷阱很好布设，原理和陷马坑差不多。由于牦牛的体重很大，即便是行进的速度不太快，只要摔倒了就是断腿的下场。 夏迪尔等人这会儿都快哭了，这都什么人呀，缺德带冒烟的。 在高原上，每一个牧民都很体恤牲畜，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干这种事的。 秦西风骨子里还带有前世的烙印，他一个人面对八个人，闭着眼睛都知道对方手里有武器，不这么干，难道要和对方来一场绅士间的决斗不成？ 这时的夏迪尔已经急红了眼，不管不顾的拿出枪就朝着正前方射击，他的手下也纷纷开枪。一时之间，打的秦西风都不敢露头。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响起，一时之间，打的秦西风都不敢露头。 就在秦西风被夏迪尔等人火力压制的时刻，梁刚和战士们已经到了三百米开外。 “于班长，吐洪江，你们自由射击。其他人，跟我冲！” 梁刚见对方动用了武器，哪还会和他们客气？当即就命令两个神枪手进行还击。 这主要是为了减轻秦西风的压力，阻止夏迪尔等人狗急跳墙。 三百米远的距离，很考验射手的枪法。不过于班长和吐洪江都是连队有名的神射手，头两枪就各自击中了目标。 夏迪尔和他的一个手下，捂着手臂蹲在了地上嚎叫，其他的人站在风中进退不能，都赶紧趴在了雪地上。 紧接着，梁刚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包抄了过来，夏迪尔等人一个都没跑掉。 “指导员，多亏你们来得及时！对了，你们怎么从那个方向来的？莫非是早就埋伏在附近？” 经过清点，夏迪尔等人一共带着8只猎隼。 秦西风骂骂咧咧的上前，给夏迪尔和另外一个受了枪伤的家伙进行了简单包扎。 他随身带着急救箱，虽然没学过医，但他懂兽医呀，反正治不死那两个混蛋。 随后，他才有空问了梁刚一句。 第四十章 收获 “你能想到的问题，我们同样也考虑到了。这几天，我们都在7号山口和6号山口一带巡逻，不管他们这一火人的行动计划是什么，战士们都能在第一时间围堵住他们！” 梁刚笑着点了点秦西风，然后解释了一下。 连队很熟悉附近的对方要走的这条线路，这群家伙要想去锅盖顶冰达坂，要么一条道走到黑，要么在某个山口出境走境外线路。 但不管采用哪种方式，在6、7号山口附近待命都是最好的选择。 秦西风发现夏迪尔等人出动，把消息传回了专案组。专案组又通知了梁刚。 梁刚便决定兵分两路，一部分战士在6号山口的大路上堵截，他则带着一个班的战士赶往了5号山口。 “哈哈，原来是这样。” 秦西风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不禁感到很庆幸。 夏迪尔一伙人的武器火力很强，仅凭他一个人，是没有办法阻挡住他们的。 “西风，我们还是要谢谢你！没有你的情报，没有你的阻挡，我们还真不见得能顺利抓住他们。” 梁刚看着摔倒在陷阱旁的牦牛，嘴角忍不住抽了几下。 但这都是细枝末节的问题，不用太在意，关键是已经很完美的完成了配合任务。 随后，亚提克和吴思买等人也陆续抵达。 “吴思买，你们真应该好好锻炼了！” 由于吴思买等人达到的时间落后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秦西风的阻挡、没有战士们的及时赶到，夏迪尔这些家伙早跑没影了。 梁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损了吴思买一句。 “呵呵，指导员说的对，我们回去做检讨！” 吴思买讪讪一笑，但其实他也很好的完成了任务，在高原上抓捕这些犯罪分子，还得依靠战士们的支援。 “指导员、吴思买组长，我和西风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亚提克看到秦西风毫发无伤，这才放下了担心。 由于吴思买等人要押解夏迪尔他们直接去乡里，大家也不同路，因此，亚提克就率先开口告辞。 吴思买并不姓吴，他的全名是吴思买.卡德尔。亚提克称呼他的时候不能叫吴组长，只能称其为吴思买组长。 “亚提克，谢谢你！你和西风赶紧回去休息吧，等开表彰会的时候，咱们再见。” 吴思买和亚提克、秦西风分别握了握手，这个案子办的很漂亮，回头一定会有多人立功受奖。 “亚提克大叔，西风，你们慢走。等有空了来连队坐坐。” 梁刚也朝着二人挥了挥手，父子两人便牵着牦牛，原路返回。 等到了汇合点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专案组的留守人员还在看护着牲畜，至于夏迪里早已被冯尧带人押走了。 亚提克说了几句客气话，大家便赶着牲畜下了山。 晚上。 阿妈做了热气腾腾的手抓饭，吃饭的时候，特意给秦西风多盛了几块肉。 秦西风和亚提克这一天下来只吃了干粮，两人蒙头吃饭，谁也顾不上说话。 等回到自己的毡房，秦西风开始盘点这一次事件任务的得失。 首先，事件道具也就是无人机和遥控器早已消失不见......这让他感到很遗憾。 无人机在侦查方面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只可惜属于一次性用品，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拥有了。 其次，今天由于时间的关系，他还没有去查看夏迪尔等人藏匿的山洞。那个位置很不错，他想把那里当成自己的一个临时休息点。 最后，当然是事件奖励了。 事件：暗哨 完成度：100% 奖励：人工干预牲畜繁殖药品（3盒），驯鹰技艺（含猎鹰1只），玉石鉴定与加工技术（含工具1套），现金（200元） 特别奖励：畜牧学（中级）入门，兽医学（初级）精通，身体综合素质提升10%。 ...... 秦西风很开心的领取了奖励， 他前段时间一直在研究如何让母羊一年产两胎羊羔，研究已经有了成果，只等着去兽医站买些药品回来做实验。 现在药品已经到手，奖励的药品不需要注射使用，可以掺杂在饮水中给牲畜服用，能促使母羊的发情并提高怀孕率。 奖励的药品一共有3盒，分别是给马匹、羊和牦牛使用的。 训鹰技艺和玉石鉴定与加工技术，瞬间就灌输进秦西风的脑海里，变成了他自己熟练掌握的知识。 训鹰技艺很好理解，帕尔帕哈地区就有不少熬鹰人，问题是猎鹰在哪儿？ 至于玉石鉴定与加工技术，就更不知所谓了。 不过，他还是去毡房的一角，打开了刚刚出现的工具箱。里面有玉石鉴定需要用到的工具，以及一台微型切割机和一台微型打磨机。 秦西风摇了摇头，随即锁上了工具箱。 塔尔河流域在目前还能找到不少玉石籽料，山上也能找到玉石山料。塔尔县境内盛产一种“塔青玉”，颜色呈青黑色，被人们称之为“黑羊脂玉”，和“白羊脂玉”并列。 秦西风前世见过这种黑色的“羊脂玉”，每一克的价格大约在3000元到8000元之间。 但问题是，现在是1993年，玉石并没有那么值钱。 “要是回头遇上了，我就留一些精品保存，遇不上就算了。” 秦西风眼下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给村里建设沼气池、增加自家牲畜的繁殖率、种植苜蓿草等等。 玉石什么的，都可以靠后站。 这时，秦西风忽然听了到屋外的猎鹰叫声。他跑出去一看，一只英姿不凡的猎鹰正在月光下盘旋。 他心中一动，随即打了一个很响亮的呼哨。 那只猎鹰仿佛是和他心念相通，立即从空中飞了下来，降落在了离他几米远的地方。 “好家伙，幼鹰就这么大了？” 这只鹰还不算成年，但体型已经不小。 秦西风没有戴护臂皮套，可不敢让猎鹰站在自己的胳膊上。猎鹰的爪子能撕裂各种动物，锋利的很。 他随后回屋找了一些生肉拿出来，这些肉还是阿妈刚才给他的，让他回头自己煮着吃。 现在都便宜这只猎鹰了。 秦西风趁着猎鹰进食的工夫，在毡房外很快就做了一个木头架子。 木头架子的外形像单杠，底座固定在地面上，猎鹰可以在落在上面休息。 第四十一章 人工干预繁殖 第二天一早。 秦西风就跑到山上去驯鹰去了，顺便他还想去河谷看看，选择一片适合种植苜蓿草的地方。 “阿爸，今儿你照料一下牲畜，我去山上转转。” 在路途中，他呼叫了亚提克。 “不吃早饭就上山了？行，我一会去给牲畜喂草料，今天不放牧了，休息一天。” 昨天亚提克赶路走的太急，早上起来稍微感到有些疲乏。 反正家里还剩余不少草料，如今山上的牧草也不多，间隔时间放牧比较合适一些。 和亚提克不同，秦西风的身体素质昨晚再次得到了提升，他这会儿龙精虎猛，甩开大步就朝着山上全速进发。 他一发力，比平时的速度提高了很多，简直就像一只猿猴纵越在峡谷间。 猎鹰一直在他的头顶盘旋，一人一鹰逐渐到了雪线之上。 一路上他都没有休息，到了这会儿，他还是脸不红气不喘，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猎鹰在天空中自由的翱翔，时不时的传来几声鸣叫声。 秦西风可以感觉到它的的喜悦，只不过二者之间的默契还有待进一步磨合。 等磨合好了，这只猎鹰就会成为他的空中“哨兵”。 他在山上没有呆很久，返回的时候去河谷看了看。种植苜蓿需要适当的水量，这种牧草虽然耐寒耐旱，但还是需要水分滋养的。 帕尔帕哈地区全年的降水量比较稀少，自然是选择距离水源近的地方比较有利。 离开河谷，他回到自己的毡房吃了点东西，也给猎鹰喂了食。 等再过几个月，这只鹰就可以自主捕猎，倒不用定时定点的喂它。 奖励的猎鹰就这点好处，省却了熬鹰的繁琐过程。他和猎鹰之间已经建立起基本的信任，除了喂食之外，就不用管它。 秦西风在鹰架前放了一盆清水，然后就去了自家的畜栏。 “西风，你一大早去山上干嘛？” 此时，亚提克还在畜栏忙活，他看到秦西风走过来，就随口问了一句。 “一点小事，先不告诉你，等回头给你一个惊喜。” 秦西风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阿爸的问题。 这只猎鹰的存在是不可能瞒过亚提克的，过些天肯定要告诉对方。现在不说，也只是为了显得不那么突然而已。 “呵呵，还学会了卖关子是吧？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是不是去看夏迪尔一伙人藏匿的那个山洞了？” 亚提克自以为猜透了儿子的心思。 “你说啥就是啥......阿爸，我今天要去一趟乡里，去兽医站买一些药品，我想尝试着让母羊能尽快繁育第二胎。” 虽然有了奖励的药品可以促使母羊发情，但在这之前还需要给母羊清洁消毒、注射抗生素，并保证种羊的活力......等等。 一切细节都不能省。 “西风，你是家里书读的最多的人，我相信你的能力。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找乡兽医站的人帮忙，我和他们都很熟。” 亚提克对于秦西风的想法无条件支持，前些日子秦西风经常在畜栏捣鼓一些事情，他嘴上没问，心里还是有谱的。 “另外，你去了乡里找一下你王海叔叔。我已经托人给他带了话，让他帮忙找两个大工。你也别赶夜路了，明早带着大工一起回来吧。” 亚提克本来打算自己跑一趟的，不过秦西风要去乡兽医站，刚好顺便把大工请回来。 村里的沼气池的确是应该开建了。 “好的，阿爸。” 既然是打算在乡里住一晚，秦西风也就没那么着急，他在家里吃了午饭，又去给猎鹰喂了食，然后才动身去了乡上。 傍晚时分。 亚提克转悠到了秦西风的毡房前，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鹰架。 这会儿猎鹰正在天空中盘旋飞舞，看到有人接近毡房，一个俯冲就落在了鹰架上，很警惕的看着亚提克。 在毡房门口卧着的“黑子”，倒是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亲热的蹭了蹭他的裤腿。 “我说这小子神神秘秘的，原来不知道从哪儿抓了一只幼鹰。幼鹰这么容易就认他为主了？算了，懒得管他，他高兴就好。” 这年月在帕尔帕哈，驯养一只猎鹰也算是平常事，有些熬鹰人祖祖辈辈就专门干这个活。 训鹰的技艺大家多少都懂一点，只是有高下之分罢了。 亚提克不想管得太多，儿子们都长大了，只要不做坏事，他向来都由着他们。 秦西风到了乡里，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在王海家吃了晚饭，和王建军聊了好一阵，这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兽医站买了一些药品和器械，然后带着王海帮忙找的大工，回到了村里。 亚提克已经做了安排，包括两个大工的食宿都有着落。 秦西风取来了设计图，给两个大工详细的讲述了一遍自己的要求，然后才回去休息。 小工很好办，村里已经派了七八个精壮的小伙儿，其中就包括当初帮他干活的那几个人。 他只需要时不时的盯着点就成。 秦西风回到自己毡房，先清洗了一下，然后就带着药品和器械去了畜栏。 他首先要给母羊做一下检查，然后挑出来肥瘦适中的10只羊做实验。清洁消毒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注射抗生素。 这也就是家里的羊群经常活动的缘故，不像圈养的羊身体有那么多毛病，要不然流程还更复杂。 打完针，他又看了看两只柯尔克种羊。 这两只种羊都很精神，在一个繁殖期一只种羊配种25只母羊，一点问题都没有。 傍晚时分，秦西风离开了畜栏，直接去了亚提克的毡房。 阿妈此时已经开始准备晚餐，亚提克坐在毡房外弹奏着热步甫（一种六玄琴），怡然自得。 秦西风没有打扰他，站在不远处安静的听着。 “西风，你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一曲终了，亚提克才起身问道。 “阿爸，大工师傅已经请回来了，安顿在了村上。今天先让他们歇一歇，明天早上就可以开工。另外，我需要的药品也买回来了。” 秦西风和亚提克站着聊了一会儿，随后和阿妈打了招呼，两人才一起走进了毡房。 一直到吃过晚饭，亚提克也没有提猎鹰的事情。 第二天。 秦西风一早就去了畜栏，他观察了一下母羊的状态，然后就给这10只羊喂食了掺杂药物的清水。 一只柯尔克种羊和10只母羊单独关在了一片区域，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观察实验效果。 繁殖率的提升对于牧民来说是一件大事，亚提克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但心里还是充满了期待。 第四十二章 你们在看什么？ 临近中午。 秦西风去了一趟村里。 大工师傅没有让他失望，在两人的指导下，两个沼气池大坑已经显露了雏形。 “西风，来喝点奶茶。” 村里的大婶们很热情，有好几个都端来了奶茶，准备犒劳干活的人们。只不过当她们看到了秦西风，就将这热情一股脑的泼洒到了他身上。 “谢谢菲茹孜大婶......谢谢古丽孜巴大婶......” 秦西风从菲茹孜大婶的手上接过一碗奶茶，然后向全体大婶们一一道谢。 本地民风淳朴，有着尊重女性的习俗，尤其是对上了一些年纪的女性，要格外讲礼貌才行。 否则就会被人诟病。 “你们忙，奶茶放地上了，你们赶紧趁热喝。” 大婶们放下了茶壶和碗，笑着离开了工地。 刚好大家干活也有点累了，于是就纷纷停下了手头的动作，过来喝一碗奶茶，休息一会儿。 秦西风趁着这个时间，给大家说了说需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就转身离去。 他出了设计方案，施工的事情就不打算操太多的心，工程完工后，他来验收一下就行。 出了村口，他便策马而行。 在帕尔帕哈，其实也有很多讲究。比如一般情况下不能在村子里骑行，决不能骑马穿过牧民的畜栏.....等等。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一点是不会有错的。 秦西风扬鞭策马来到了峡谷，他翻身下马，随后去山上转一圈。巡边也不是每一次都必须抵达山口，下山的路就那么些，随机的查看一下情况也没问题。 等他从山上下来，太阳已经西斜。 “西风，你快去畜栏看看，你做实验的那些母羊，全都躁动不安。是不是你的实验成功了？” 回到自己的毡房，还没顾上喝一口水，亚提克的呼叫就来了。 “阿爸，我马上去。” 秦西风又赶紧骑马来到了畜栏，亚提克正等着他。 他随即去查看了10只母羊的状况，然后既高兴又无奈的说道：“阿爸，这明显就是母羊开始发情了，你又不是不懂，干嘛还问我？” “嘿嘿，我不是怕搞错了吗？咱家的羊从来都是一年繁殖一次（一胎），谁知道你的实验效果这么好？” 亚提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母羊的状态他当然能看出来，只是有点不敢相信罢了。 秦西风接着又去查看了那只柯尔克种羊，它似乎已经闻到了母羊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正不断的用前蹄刨着脚下的泥土。 “成了！” 秦西风随即拉着亚提克离开了这一片区域，稍后，柯尔克种羊就有了爬跨的动作，一切都很完美。 “亚提克大叔，西风，你们在看什么呢？” 两人或许是观察的太投入，古丽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亚提克和秦西风才意识到有人来了。 “咳咳，没看啥。西风，你和古丽丹去转转，晚上都来家里吃饭。” 亚提克毕竟是长辈，不太好继续这个话题。 虽说牧区对这样的事司空见惯，但有些事并不方便和一个大姑娘探讨，所以他赶紧把秦西风和古丽丹一并打发走了。 古丽丹到了这会儿，也明白自己的问话有些唐突。 她和秦西风并排骑行，沉默了好一会，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西风，现在这个季节并不是羊群的繁殖期，你家的羊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就是人工干预牲畜的繁殖......” 秦西风大概讲了讲人工干预的技术，再往后还有人工授精的技术，这些技术都能大幅度提高牲畜的繁殖率。 像当地这种粗放的放牧方式，经济效益还是太差。 “西风，你懂的可真多！” 古丽丹其实很想让秦西风多说一些，如果对方肯传授这方面的技术给自己，那就更好了！ 牧民的全部财富都集中在牲畜身上，看一家牧民是否富有，并不在意你有多少存款，而是看你有多少牛羊马匹。 古丽丹家里就不富裕，如果牲畜都能提高繁殖率，那么......想想都很美好！ “古丽丹，我现在还处于实验阶段。等这项技术成熟了，你要是愿意学，我可以交给你。” 系统奖励的药品有限，但兽医站也有类似的药物。或许在功效上差不少，但一样能用。 人工干预牲畜繁殖的技术早就有了，秦西风目前掌握的只不过先进了那么一点点。 教给古丽丹也不是不行。 “真的？” 古丽丹扭头看向秦西风，她的脸上带着两分羞怯、三分期待的神情，看起来格外的美丽。 这让秦西风都瞬间恍惚了一下。 “真的！” 秦西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我去帮你阿妈做饭，亚提克大叔要留我在你家吃饭，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古丽丹高兴的笑了起来，随即加快了速度，策马冲向了秦西风阿爸阿妈的毡房。 晚上家里吃的是奶粥、风干肉和酥油馕饼，不过多了两道凉拌菠菜和凉拌土豆丝。 古丽丹和秦西风一样，很青睐凉拌菜。 亚提克和阿妈表示难以理解，在他们看来，唯有奶制品和肉食才是最好的食物。 吃完饭，古丽丹帮着阿妈收拾了一下，就起身告辞。 秦西风去送了一趟，回来之后又拐到了畜栏。经过观察他可以确定，10只母羊已经全部进入到了发情期。 柯尔克种羊也没闲着，最后的结果就要看母羊是否能怀孕。 母羊的发情期很短暂，一般只有17天。错过了这段时间，那就要等到秋后再说了。 “明天起，要给这些实验羊增加一些营养......” 秦西风离开了畜栏，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人工干预牲畜繁殖是可行的，他决定过几天就在自家的羊群中推广，力争今年能有一个好收获。 翌日。 他清早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听天气播报。 最近的气温逐渐升高，天气晴朗，这是即将进入夏季的征兆。 帕尔帕哈地区严格说起来一年只有两季，冬季和夏季。长达半年多的冬季寒冷而漫长，从冬季转入夏季，几乎没什么过渡。 听完天气预报，秦西风就爬起来开始洗漱，然后去给猎鹰喂了食。 猎鹰虽然尚未成年，可饭量一点都不小，之前阿妈给他的一些肉，大多数都喂了这家伙。 牧民家里也不可能天天宰羊，照这么下去，他还真得想想办法才行。 第四十三章 完工 “西风，指导员来了，你阿爸让你过去一趟。” 早上在家煮了一大碗面条，秦西风吃完就去了畜栏。 他今儿打算赶着牛羊去山上走走，经常活动的牛羊不仅身体好而且肉质也更鲜美，当地从来都没有“圈养”这一说。 不过还没等他出发，阿妈就叫住了他。 阿妈负责照顾家里的小羊羔，她过来的时候，梁刚和几个战士刚好也到了家里。 “好的，阿妈，我现在就去。” 秦西风点点头，随即就去了阿爸阿妈的毡房。 “指导员，吐洪江......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他到了毡房外下马，进屋就看见梁刚、吐洪江和另外两个战士正坐在地毯上。 亚提克在一旁陪着他们。 秦西风和梁刚、吐洪江打了招呼，另外两个战士不熟悉，不过他也冲人家笑着点头致意。 “今天有点事路过这里，顺便给亚提克大叔和你带了一些牦牛肉过来。” 梁刚也不啰嗦，直接说了自己的来意。 那天在5号山口，有好几头牦牛踩中陷阱摔倒受了伤。 完好的牦牛专案组当成作案工具予以没收，但受伤的没法弄，就交给连队来处理。 梁刚带人废了很大的劲才把受伤的牦牛弄回连队，养了两天，最后还是决定宰杀。 他和连长一商量，分给了亚提克和秦西风半头牦牛肉。 “谢谢指导员，辛苦了！” 亚提克倒没有推辞，如果是专案组送来的，他可能还会考虑一下，但连队送来的，他就毫不犹豫的收下了。 “西风，刚才听亚提克大叔说，村里的沼气池已经动工了？走，你陪我去看看，然后我们就该走了。” 连队给村里捐助了建设沼气池的物资，既然现在已经开工，他作为指导员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看。 “我也一起去。” 秦西风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 亚提克也想去看看，于是父子两人陪同梁刚等四人一起来到了沼气池的建设工地。 此时，一个大坑已经彻底挖好，两个大工开始带人砌边墙。砌好了边墙再建造底部，最后封顶就完工了。 “西风，你们的进度可真快！好了，看也看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梁刚看样子是真有事，他在工地上转了一圈，和两个大工聊了几句，就带着吐洪江等人匆匆离去。 亚提克和秦西风在现场又呆了一会儿，随即去了自家的畜栏。 “西风，指导员带来了这么多牦牛肉，咱们哪吃得完？回头你给你大哥送一些过去，我留一些，剩下的你拿走。” 扎伦几乎每天都要来河谷，所以亚提克给了大儿子四分之一的牦牛肉，自己留下了四分之一，剩下一半都给了秦西风。 “阿爸，怎么给我这么多？” 秦西风本来还在发愁肉食的问题，有这么多牦牛肉当然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现在天气逐渐转暖，他又没有冰箱，这么多肉不易储存，想想都有点头疼。 “你年轻、消耗大，多煮一些吃呗。吃不完的做成风干肉，这个你总会吧？” 亚提克等了小儿子一眼，心说，要不是看你养了一只猎鹰，我全部都拿来做风干牦牛肉了。 秦西风讪讪一笑，觉得阿爸肯定知道了猎鹰的存在，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瞒着对方。 “阿爸，你见过我那只猎鹰了？” “嗯，前几天就看见了。” 亚提克很淡定的回答了一句，就不再提及此事。 在他看来，秦西风愿意养猎鹰就养，每天最多也就消耗一两斤的肉食，等它再大一些可以自主捕猎了，消耗就可以忽略不计。 成年的猎鹰会捕食各种鸟类和小型动物，比如像兔子、鼠类都是它捕猎的对象。 放牧的时候带上猎鹰也有好处，猎鹰实际上很凶猛，可以驱赶比自己体型大得多的猛禽。 这些投入还是很划算的。 秦西风见亚提克什么都没问，既高兴又有点失落。 随后他把分给自己的牦牛肉拿回了自己的毡房，留了十斤新鲜肉，准备再给古丽丹、张猛、菲茹孜大婶等人送一些，剩下的，就打算做成风干肉。 于是，他先去给古丽丹等人送肉。随后，他就骑马到附近几个村子去找扎伦。 帕尔帕哈地广人稀，村落之间相隔甚远。等他找到扎伦，都到了下午，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 “西风，我回乡里的时候去阿爸那边拿一下。你还没吃饭吧？我包里还有两个曼头，你先垫一垫。” 扎伦看到秦西风风尘尘仆仆样子，心里有些心疼。 不过两兄弟就不必说客气话了，说多了反而会显得生分。 “大哥，那我就先走了，你记得去拿肉。” 秦西风接过两个曼头，就策马离去。 他发现如今的扎伦貌似开朗了很多，他也很为对方感到高兴。 几天后。 村里的沼气池彻底完工，亚提克出面给两个大工支付了报酬，并让人送他们回去。 这笔开支是村上几天出的，秦西风也没管。 “猛子，拉迪尔，你们两个跟我去拿引子和发酵液。” 村里的沼气池开始投料，不过这些生料想要产生沼气还需要引子和发酵制剂。 秦西风当时的那个牲畜粪便处理池，没地方找“引子”，全靠系统奖励的发酵制剂。 引子也就是发酵好的熟料，里面含有各种微生物。 他剩余的发酵制剂不多了，如果加上“引子”，就绝对能产生足量的沼气。 不过村里的沼气池没有发热装置，发酵的时间要长很多，初步估计需要25天左右。 拉迪尔比张猛大两岁，两人干活都是一把好手。 于是秦西风将“引子”和发酵制剂交给了他们，以后村里沼气池的投料、清运就由拉迪尔负责，村里会给他一些补贴。 而张猛则负责给秦西风的“牲畜粪便处理池”投料、清理，秦西风自然也会给他适当的报酬。 报酬不多，一个月两袋面粉一壶清油，本来工作量也不算大。 秦西风自己呢，其实也能干这活儿。不过他本身的事情就很多，过段时间又要赶着牲畜转场，实在是照顾不过来。 “西风哥，听说你打算种苜蓿？” 张猛根本不看重报酬不报酬的，他很乐意帮秦西风做点事。 只不过这小子有点粘人，没事的时候总喜欢跟在秦西风的后面，不停的问东问西。 秦西风这些天除了放牧、巡边、观察自家的母羊是否怀孕，还有就是总往河谷附近跑。 就连张猛都知道他准备种植苜蓿。 第四十四章 紫花苜蓿 “是啊，种一些苜蓿，除了给牲畜增加营养，大部分都要晒干用作冬季储存草料。” 秦西风发现张猛并不懒，以前整天闲逛，那是因为对方真的没事做。 他倒是挺喜欢这小子的，要不然也不会说这么多。 “哦，是这样啊。” 张猛不是很明白，高原上的人们放牧不都是靠天吃饭吗？怎么草料还需要自己种？ 但他没好意思继续问，西风哥在他眼里是一个“大能人”，人家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有道理。 “猛子，等过几天播种，你找几个人来给我帮忙。” 秦西风看了张猛一眼，随后就起身离去。 他愿意给对方更多的机会，至于对方能不能把握，就看张猛自己想要什么吧。 回到自己的毡房，他就不准备再外出。 上次去乡里提前和王建军约好了，对方今天应该会送苜蓿种子过来。乡上的物资相对缺乏，这些种子是他委托王建军帮忙去县里买的，买到之后就会及时送过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王建军没来，古丽丹却来了。 “西风，你居然在家，真是很难得！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我做了烤包子，刚才给你阿爸阿妈送了一些过去，剩下的就是咱俩的午餐，怎么样？” 古丽丹不确定秦西风在不在家，所以她先去了亚提克那边，然后才过来的。 结果秦西风还真在，她一高兴话也多了不少。 “那正好，我外面还炖了一锅肉。中午咱们喝肉汤吃烤包子，我再去摘一些菠菜，做个凉菜。” 秦西风看看时间，估摸着王建军中午大概是不会到了，也就不打算再继续等候。 “西风，你的猎鹰呢？我刚才在外面没看到。”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知道秦西风养了一只猎鹰，这种事也没必要隐瞒也瞒不住，时间长了大家自然都会接受。 古丽丹也一样知道了这件事，她很喜欢秦西风的猎鹰，每次来都要给它喂几片肉才高兴。 当然，喂食的时候秦西风要在场。 否则的话猎鹰可能不仅不吃，搞不好还会伤着古丽丹。 “自己玩去了吧？我反正不管它，它玩够了就飞回来了。” 秦西风每天会抽空训鹰，二者之间的默契度也越来越高。再就是给它喂食，剩下的时间爱干嘛干嘛，又没拴着它。 “你的心可真大！就不怕它飞走了不回来了吗？” 古丽丹嘴上抱怨了一句，其实是心里有点想那只鹰了。 秦西风的猎鹰很通人性，就这么几次，它已经知道古丽丹和主人是好朋友，不再对她有敌意。 “不会的，不会的，你就放宽心吧。古丽丹，我饿了，咱们吃饭。” 秦西风见不得妹子那种幽怨的眼神，所以赶紧跳起来，催促古丽丹吃午饭。 古丽丹这才去毡房外面看了看肉汤，随即盛了两碗进来，并拿出了自己带来的烤包子。 两人就开始吃饭。 “对了，西风，你的实验成功了吗？” 古丽丹没有再纠结猎鹰的事情，而是问起了秦西风的实验。 “基本上算是成功了......不过最后的结果还要看母羊的怀孕情况，如果怀孕率不错，接下来就可以推广。” 母羊怀孕时间在一个月之内，如果没有仪器就很难鉴别。但到了一个月的时间，仅凭经验和观察就能做出有效的判断。 秦西风手上可没有羊用b超机，早期判断比较困难，所以还得等一等，需要多观察一段日子。 “我相信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好的。” 古丽丹可不是说客气话，这是她心里的期盼。 虽说牧区有很多默守陈规的牧民，这些人不愿意接受新事物，还是愿意沿用那种粗放式的放牧方式。 但古丽丹不一样，她是一个愿意接受新生事物的人。 两人正说着话，毡房外的“黑子”突然大声的叫了起来。 黑子看到熟人是不会叫的，那么来的人应该是王建军，王建军和黑子就不熟。 秦西风随即起身，古丽丹也紧随其后，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西风，古丽丹，你俩大白天的躲在毡房里干嘛呢？” 来人果然是王建军，他骑着马还牵了两头牦牛。牦牛的背上挂了几个大包，显然他还带了不少东西。 “我俩在毡房里吃午饭，要不还能干啥？你这家伙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大嘴巴一个。赶紧的，先进来吃饭，别的事儿等会再说。” 秦西风白了王建军一眼，随即瞅了一眼古丽丹，却发现对方并没有生气。 王建军翻身下马，先去洗了手，然后就在毡房内坐下。 古丽丹去给他盛了一碗汤，里面有两块肉，然后递给了他一块馕饼。烤包子什么的就别想了，她带的本就不多，到了这会儿哪还有剩余？ 好在王建军也不挑，大口大口吃的很香甜。 这家伙明显就是饿了。 吃过饭，古丽丹帮忙收拾，王建军和秦西风去清点带回来的种子，以及一些其他物品。 “西风，这是你要的紫花苜蓿的种子，一共是200斤，都在这儿了。钱没用完，给你......” 王建军办事倒不含糊，还特意让人家开了收据。 秦西风也不看，随手将收据和找回来的钱揣进了兜里，然后和王建军一起把种子搬进了大棚。 一亩地需要的苜蓿种子大约在6到8斤，不过秦西风不打算精细化种植，一亩地最多4斤种子就足够。 这样的话，他可以种50亩的紫花苜蓿。人家种植苜蓿亩产最少也可以达到10吨，转换成干草大约在3000公斤的样子。 种植50亩苜蓿理论上可以收获干草150吨干草。 一只羊越冬需要的干草在300公斤到500公斤，按照上限计算，150吨干草足够300只羊越冬。 哪怕是秦西风种植苜蓿的产量低一些，越冬干草的储备也富富有余，因为还要准备一些精饲料。 王建军这次来主要是给秦西风送苜蓿种子，顺便给他带来几只鸡、一些辣皮子还有土豆大白菜什么的。 “建军，今天在我这儿住一晚？” 几人忙活完，古丽丹去烧了一壶奶茶，三个人就坐在毡房里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秦西风不想让王建军太累，就开口挽留道。 “不行啊，我得回去。西风，你这里有没有要卖的羊？我想顺便带几只活羊回去。” 王建军如今已经开始小打小闹的做起了牲畜贩运生意，他买了羊会运到喀昆市去卖，中间还是能赚一些的。 第四十五章 山洞 秦西风想了想，家里刚好有几只公羊和几只无法繁殖的母羊要淘汰，就说道：“有倒是有，只不过不多，一会儿你跟我去畜栏吧。” 越冬前，大部分公羊和几乎全部育肥的羊会卖掉，留下几只公羊也为了来年的配种。不过他现在有两只品种优良的柯尔克种羊，多余的公羊就没什么用处，卖掉也好。 “建军，西风，你们去忙吧，我回去了。” 古丽丹见二人有事，就先行告辞离去。 秦西风随后带着王铁军先去看了看亚提克，王海给亚提克带了一些干果，刚好拿过去。 另外，卖羊的事情，秦西风也需要和阿爸打声招呼。 亚提克倒没什么意见，让秦西风自己看着处理。 最后，王建军挑了2只公羊和3只母羊。这些羊都已成年，其中每只公羊的平均体重达到了50公斤，母羊的平均体重为36公斤。 按照目前的收购价，共计1060元。秦西风收了整数，也就是整整1000元。 王建军买了这些羊然后运到市里，肯定有的赚。 “如今的牲畜价格真有点低！” 秦西风去送了王建军一程，这家伙赶着这么些牲畜回去，估计到家也得到夜里了。 返回的路上，他有了一些感慨。 这年月的物价低、人均收入也低。他怀揣着的1000元现金是一大笔钱，可不是小数目。 正要算起来，家里的牛羊马匹也能值个两三万块钱。听起来貌似很多，但帐不是这样算的。 放牧同样需要成本，比如像越冬的草料、人力成本、牲畜患病的治疗成本等等。 而且这些牲畜几乎就是家里的全部财产，又不是一年的收入，你还能全部卖掉不成？除非不过日子了。 “阿爸，你在哪里？” “我在畜栏呀，你把建军送走了？” “嗯，刚送走，你一会回家等我吧，我去找你。” 秦西风呼叫了亚提克，对方这会儿正在畜栏转悠，重点的关注对象自然是那做实验的10只母羊。 亚提克见儿子有事找自己，才返回了家中。 “阿爸，阿妈，这是刚才建军买羊的钱。一共1000元，都在这儿了，你们收起来。” 秦西风很快也到了，他进门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怀里揣着的1000元现金交给了阿妈。 阿妈看了一眼亚提克，亚提克想了想伸手从里面抽出了500元，交还给了秦西风。 并说道：“你之前买了兽药，接下来还要种植苜蓿。这些钱你先拿着，不够随时问我要。” “阿爸，我手里还有钱，暂时用不着。” 秦西风虽然不富有，但手里还真不缺现金。 亚提克也不和他啰嗦，走上前直接塞进了他的兜里。 秦西风无奈的笑了笑，就不再推辞。他准备等这两天见了扎伦，委托大哥再帮自己买一些面粉和清油回来。 第二天。 秦西风起床后先听了天气播报，然后带着仪器去畜栏给牲畜做了健康监测，然后才回去吃了早饭。 猎鹰在鹰架上眼巴巴的等着，秦西风从阴凉处取了一些牦牛肉来给它喂食。 上次指导员送来的牦牛肉其实还有不少，不过送人剩下的大部分都做了风干肉。 猎鹰不吃腐肉，留下的一点新鲜肉吃不了多久。 秦西风一边黑猎鹰喂食，一边看着在毡房外蹦跶的两只鸡。这两只鸡是昨儿王建军带过来的，看样子过几天也都得进了猎鹰的肚里。 “倒是可以尝试着养一群鸡，天气渐渐热了，山坡上多得是各种虫子，饿不着它们的。” 既然鲜肉不易储存，养一些鸡也是一个办法。不过这事儿不算很急，等过几天自己有空了去乡里看看再说。 秦西风见猎鹰吃饱了，就带着它上了山。 “阿爸，我先上山了，你回头赶着牲畜出来走走，中午咱们在老地方见面。” 他今天想去4号山口看看，然后去一下那个山洞。 这些天他不是有这事儿就是有那事儿，也没抽出空去找夏迪尔他们当初的藏身之处。 当然，这件事也不是啥重要的事情。对于秦西风来说，在山上多一个安全的地方，日后或许能用得着。 仅此而已。 沿着峡谷蜿蜒而上，秦西风让猎鹰先去前方查看，看看有没有陌生人活动的踪迹。 猎鹰现在在高空中知道分辨人类和其他的动物，但有时候传递回来的信息还不是很准确，这就需要经过长期的锻炼才行。 不过秦西风也不着急，这么短的时间猎鹰已经可以在天空中进行警戒，他其实挺满足的。 越过汇合点，他随机选择了一条路，直奔四号山口。 今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一路上没有任何的异常情况。他在山口处瞭望了二十分钟，按照惯例去擦拭了界碑，就转身返回走。 不过他没有直接下山，而是去了那个山洞。 山洞的位置很隐蔽，洞口还有一些伪装，不到近前仔细看，都很难发现。 秦西风将洞口的杂物清理了一下，然后一只手拿着强光手电，一只手拿着猎刀，很小心的走了进去。 山洞很干燥，可以感到轻微的空气流动，没什么异味。 洞口处有些狭窄，只能让一头买牛通行。但走进去十几米转了个弯，山洞豁然开朗。 “嚯，还挺大！” 山洞在这里突然变大，里面进来20个人再加上20头牦牛，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山洞里有一些生活垃圾，但总体还算干净。 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看来，这是夏迪尔等人的一处临时藏匿点，并没有任何储备。这里稍微打扫一下，以后我和阿爸到山口巡视，可以那这儿当做一个休息的地方。” 秦西风也说不上有什么好失望的，反正他本来也就没有想过在这里能捡到好东西。 “咦？那边还有一个洞口？” 他举着强光手电四下看了看，突然发现在山洞的一角，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洞口。 他随即走上前，发现这个洞口更狭窄，只能猫着腰前行。 站在这个小洞口的位置，可以很清晰感觉到有风从里面刮来。很显然，这个小山洞和外界是联通的，难怪山洞里一点都不沉闷。 他收起了猎刀，好奇的进入了洞口。 前行了一段。里面越来越狭窄，进去了大约20米远之后，前方就无法通行。 一方面是因为如果要继续往前走，就只能匍匐前进。 另一方面，小山洞里有很多拳头大小、乃至足球大小的碎石，无形中更增加了前进的难度。 秦西风放弃了继续探索的打算，准备原路返回。 回转身的时候，强光手电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第四十六章 黑羊脂玉 “不会这么巧吧？” 强光手电倒没有摔坏，无巧不巧的掉在了一块石头前，电筒的亮光凝聚在这块足球大小的石头表面上，呈现出一种妖艳的绿色。 秦西风趴下来仔细的看了看，基本可以断定，这就是一块号称“黑羊脂”的塔青玉原石， 这家伙经过不知多少年的猎猎风吹，包裹物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秦西风坚信自己不会看错，于是就想办法把这块石头带了出去。接下来他在山洞里也没有多呆，很快就来到了外面。 “这个山洞的洞口还是伪装一下吧。” 他的心里有了很多猜测，但不管怎么样，暂时把这个山洞隐藏起来，都是最好的选择。 在阳光下，他再次对这块石头进行了鉴定。 “没错！这就是一块塔青玉！” 塔青玉也叫黑羊脂玉，是一种质地细腻温润的上好玉石品种，属于狭义“和田玉”的范畴。 他手里的这块石头，就是一块不错的山料。 石头肯定要带回去，不过足球大小的一块，份量可不轻。山路难行，他只能自己背下去。 好在他如今的身体素质很强大，要不然还真没办法。 前一世，作为“拆二代”的秦西风接触过这种顶级的玉石。他一个朋友是专门做玉石生意的，有一次喝多了一时兴起，才将自己收藏的一块“塔青玉”摆件拿出来给他观赏。 当时朋友说，这种顶级玉石是在千禧年之后才被人们所发现和认可，数量一直都非常稀少，可谓是有价无市。 当时他不明白是为什么，现在懂了。 一方面是因为帕尔帕哈的特殊地理位置，真要是有“玉矿”，开采起来也非常困难。 尤其是运输，有些地方牦牛都没办法驮着重物前行，只能靠人背。 可另一方面，这里既是边境地区、自然生态又很脆弱，即便是发现了大型的矿脉，也不允许大面积开采。 “西风，你背着块石头下来做什么？” 秦西风背着这块石头来到了汇合点，也就是父子两人经常说的“老地方”。 亚提克悠然自得晒着太阳，牛羊散落在峡谷各处吃草，两只牧羊犬在四周来回奔跑进行警戒。 当看到秦西风背着一块大石头的时候，亚提克差点将喝进嘴里的奶茶给喷了出来。 “阿爸，我在山上发现了一块玉石山料。这应该是上好的‘黑羊脂玉’，回头我自己切割打磨出来，留着把玩。” 秦西风将石头扔在了地下，脸不红气不促，身胚子杠杠滴！ 头顶上飞舞的猎鹰瞬间扑了下来，稳稳地站在了这块石头上， “我只听说过羊脂玉，哪来的黑羊脂玉？我是搞不懂这些，不过，西风，有一点你要切记，真要是在山上发现了玉石矿脉，千万别声张！消息要是传出去，还不定有多少人会盯上呢。” 亚提克并不在乎这玩意有多值钱，他在乎的是这里的山山水水，是这里的宁静不被打破。 这世界上，多得是愿意为了金钱而铤而走险的人。 所以，他郑重的提醒了一句。 “阿爸，我明白。” 秦西风本来也没打算去“开矿”，但现成的山料他不可能视而不见，先不说值多少钱的话，哪怕是自己留着收藏也好呀。 下午下山，秦西风先把这块石头放回了毡房，然后才去了畜栏。 他观察了实验组，10只母羊已经开始有了一些反应，其中有几只母羊不仅变得比以前安静，而且还对种羊表现出了疏远。 最典型的表现就是不让种羊爬跨。 “阿爸，这几只母羊可能是怀孕了，需要重点观察一下。如果连续出现这样的状态，就给它们换个地方。” 秦西风记录了实验组今天的情况，然后和亚提克一起回去吃饭。 第二天。 他起床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在毡房外切割打磨那块从山上背下来的石头。 别看他的工具都冠以“微型”两个字，但实际上非常好用，工作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这块山料的包裹物很薄，去皮这一步速度很快。接下来就是去糙、精磨，最后一步是粗抛光和精抛光。 最后的步骤讲究的是慢工出细活，所以秦西风暂时没进行抛光处理，只进行到精磨这一步就完事儿。 但这一块山料的质地简直出乎他的想象，还没有进行抛光，那种细腻、温润的手感就已经非常强烈。 塔青玉的透光性很差，但质地和“羊脂玉”在仲伯之间。 他还没想好要利用这块料做什么器件，这么大一块完全可以做摆件，当然也可以切割后做首饰。 比如可以做手镯、玉牌......等等。 “等有空了再去那个山洞里看看，那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石头，能发现这一块山料，就意味着还有更多。” 秦西风对于“塔青玉”的需求并不急迫，一是不愿意走漏消息，二是现如今的玉石并不怎么值钱。 慢慢收藏就好。 当地女人的首饰主要以金银珠宝打造的居多，玉石在当地的市场并不大。 所以，接下来一段日子，秦西风也没有再去那个山洞。 他这些天除了放牧、巡边、继续观察实验组之外，就是让亚提克出面和村里说好，在临近塔尔河的河谷划出来50亩地，供其用来种植紫花苜蓿。 “猛子、拉迪尔，你们帮我将有机肥运到河谷那边。我要在那里种植苜蓿，你们抽空先把有机肥撒上。” 秦西风不想去买化肥，牲畜粪便无害化处理池已经产出了数量不少的有机肥，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村里的沼气池也能产出有机肥，只不过周期比较长，暂时还用不上。 “好的，西风哥。” 张猛已经跟着秦西风去过划出来的那50亩地。 村里的土地是不缺的，亚提克和村里说一声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确权，证明这50亩苜蓿是自己种植的，象征性的交一点管理费就完事。 然后，他带着张猛和拉迪尔一起给土地施肥，也就是将有机肥撒上去就行，不存在深耕细作的情况。 紫花苜蓿的种子已经提前处理好，然后他又从村子里请了七八个帮手，开始播种。 一切都很粗放，如果不是没有无人机可用，秦西风都想来个“飞播”，效率还更高。 第四十七章 播种 种植紫花苜蓿，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秦西风之所以选择粗放式的种植模式，主要是考虑性价比。牧草自家就消耗了，又不往外销售，成本方面并不需要核算的太精细。 还有一个重要方面，那就是牧区的土地并不值钱。他种植紫花苜蓿，除了种子、人工成本、灌溉成本之外，有机肥、土地、水资源等几乎都没多少成本。 既然这样，那就怎么省事怎么来。 播种的当天，村里不少青壮都过来帮忙，甚至还有不少大妈大婶也闻讯赶了过来。 秦西风和亚提克一商量，虽然大家都说了不要报酬来义务帮忙，饭肯定要管。 那就宰羊吧，刚好秦西风最近又购买了不少面粉和清油，让阿妈带人多打一些囊，一定要让大家吃饱吃好。 中午大家简单的吃了点，馕饼、奶茶解决了午餐。 晚上，亚提克亲自宰杀了两只羊，羊肉汤炖上、烤羊肉烤上，再配上可口的酥油馕饼，简直跟过节似的。 “太奢侈了......亚提克，大家过来帮忙，有酥油馕饼和奶茶就很好了，你倒好，一口气就宰了两只羊，真是的......” 菲茹孜大婶不是客气，她是真有些不好意思。 “菲茹孜，大家尽管吃。不要客气！” 亚提克为人还是很大气的，大家帮了忙又不肯要报酬，他总得表示一下心意才行，要不然心里不安。 秦西风也是同样的想法，等所有人吃饱喝足，剩下不少酥油馕饼和煮好的手抓肉，都分给大家伙儿带了回去。 还有一部分没用完的新鲜肉，两人就带了回家。 紫花苜蓿种下之后，秦西风若有时间会过来看看，平时打理的事情就交给了张猛和拉迪尔。 苜蓿这种植物喜旱怕涝，他选择的土地临近塔尔河，抽水漫灌一次可以很多天都不用再浇水。 村里有一台抽水机，不过需要烧油，油料需要他自己出钱购买。 这个投入也不大，购买油料的事情可以请扎伦帮忙，他只负责出钱，别的都不用操心。 其实村里人也在看，大家以往都没这么干过，牧民嘛，放牧在行、种植就不行了。 可现在看秦西风这么个搞法，似乎一点都不难。 难得有人愿意先行先试，村里的人就打算到时候看看效果，效果好的话，自然会有人跟上。 从现在到秋天，苜蓿可以生长三五茬，绝对来得及。 “阿爸，要不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呢？如果我去劝说大家种植苜蓿，大部分人一定不肯。但现在我先种植，如果收成不错，不用我说大家都会抢着种......” 播种的热闹渐渐平息，一段日子下来，亚提克发现秦西风不怎么管种植苜蓿的事情，就趁着外出放牧的时候，问了一嘴。 他觉得儿子应该多操点心，既然有能力、有文化，管理的精细一点不好吗？ 可事实上，秦西风一点都不管。 秦西风也想和亚提克说说这事儿，刚好对方问起，他就说了自己的想法。 说到底他还是想给村里的人做个示范，带动大家逐渐改变原有的放牧方式。 不过，就种植苜蓿这件事来说，对于大多数牧民都只适合粗放的模式，所以他的示范也就简单粗暴，保证一看就懂一学就会。 “嗯，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亚提克自笑着点点头，觉得小儿子真的懂事了。他现在给自己带来的惊喜越来越多，甚至也在慢慢的改变村里人。 “对了，西风，之前的10只母羊都已经确定怀孕，接下来是不是可以继续推广你的方法？” 亚提克最近的心情非常不错，秦西风的实验有了最终的结果，10只母羊全部怀上了，怀孕率百分之百。 要是家里的母羊都能一年产两胎羊羔，今年的收获就会大幅增加。 “阿爸，我已经在做前期工作了。过两天就可以给其余的母羊喂药，你就放心吧。” 秦西风胸有成竹，他的计划正在一步步的变成现实。 人工干预牲畜的技术已基本成熟，那怕是不使用系统奖励的药品，只使用市面上能买到的药品，他也有把握让母羊一年繁殖两胎。 差别只在于成功率可能会有一些差异。 从这天开始，秦西风家里的母羊陆续发情，在两只柯尔克种羊的努力下，怀孕率高达九成以上。 总计有36只母羊怀了孕。 四个多月之后，准确的说是142天之后，家里的羊群会快速的壮大，总数最少会也能超过135只。 当然，这还有个前提，那就是羊羔的成活率必须要超过95%。 这个难题在他的眼里不算什么，他有信心能解决好。 “西风，县里来人了，你和我过去一下。” 这些天，秦西风在畜栏忙活的时候，古丽丹会经常来给他打下手。 在他的指导下，古丽丹也学到了不少兽医方面的知识，基本掌握了人工干预牲畜繁殖的技术。 这天上午，两人正在畜栏记录相关的数据，亚提克忽然跑了过来。 “好的，阿爸。古丽丹，你就按照我说的继续做记录，我等会儿再过来。” 秦西风把手上的东西都交给了古丽丹，然后跟着亚提克一起去了阿爸阿妈的毡房。 在路上，亚提克告诉儿子，是吴思买来了。 “西风，前一阵子大家忙着案件的后续，都没时间过来看你阿爸和你，你可不要见怪啊。 现在案子已经基本结束，地区和县里准备联合召开表彰大会，后天上午十点在县礼堂准时举行，你俩都得参加。” 吴思买说，阿迪尔那个团伙这两年捕捉走私了数十只的猎隼，案情重大，所以表彰会的规格会很高。 这一次包括吴思买在内，有不少人都会立功受奖。 所以他受大家的委托前来，一方面是通知亚提克和秦西风去开会，另一方面也是向二人表示感谢。 “没问题，到时候我们一定去。” 父子两人对视了一眼，马上就有了决定。 亚提克随即笑了笑，很痛快的答应了。对于他来说，大大小小的表彰会可没少参加，但对于秦西风来说，这还是第二次。 “那行，后天咱们在县里见！亚提克，西风，我代表专案组再一次向你们致敬！我这次来也没带什么东西，大家的一点心意，还请你们务必收下。” 吴思买说完就站起来，带着二人走出了毡房。 第四十八章 夏季转场计划 几人来到了外面，秦西风见不远处，有一队牦牛正快速走来。牛背上放满了各种东西，走到近前就开始卸货。 牦牛是吴思买在乡里雇的，东西则是他从县里带来的。 地下堆满了面粉、清油、白糖、红茶、肥皂、洗衣粉等生活物资，看着还真不少。 “吴思买，你这是干什么？” 亚提克和吴思买不算很熟悉，觉得对方有点小题大做。 “亚提克，以后还有事情需要你们父子俩帮忙。这些东西是大家的一点心意，哦，合着连队的东西你就要，我们的就不想要？” 吴思买有点不高兴，他可是知道亚提克和连队的关系很好，这要是梁刚在这里，亚提克决不会推辞。 秦西风悄悄的拉了拉亚提克的衣袖，然后才说道：“吴思买组长，替我和阿爸谢谢大家！东西，我们就收下了。” “这才对嘛，还是西风够意思！那行，我还要到别的村上去一下，后天见。” 吴思买这才露出了笑容，他也不啰嗦，随即和牦牛队一起离开了。 “阿爸，你对吴思买组长有意见？” 等吴思买等人走远了之后，秦西风问了亚提克一句。 “倒也说不上有什么意见，我就是纯粹不喜欢他这个人。” 亚提克摇了摇头，他总觉得吴思买这个人不实在，不像梁刚是可以交心的朋友。 秦西风一听就懂了，阿爸这个人比较刚直，他肯定不喜欢像吴思买这种有些圆滑的人。 “阿爸，这些东西呢，是专案组全体的意思，你要是推辞不收，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秦西风也没多说，这种事情因人而异，他一贯的原则就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不必太认真。 翌日。 亚提克和秦西风吃了早饭就动身去了县里，次日上午要开会，不提前出发就赶不上时间。 当天夜里他俩在秦西风的姐姐家里凑活了一晚，第二天开完表彰会，便返回了家里。 在乡上都没怎么停留。 专案组全体有个集体三等功，冯尧、吴思买等少数几人还拿了个人二等功。 连队那边因为是不同的体系，就不在此列。 秦西风和亚提克受到了表彰，也有一点奖金，但主要还是个人荣誉。父子俩都很在乎荣誉，自己在乎、它就很有意义。 另外，县里得知秦西风打算带领牧民种植苜蓿，就给村上赞助了一台新的抽水机并无偿调拨了一批油料。 这些东西要过几天才能送达，分配使用权秦西风说了算。 秦西风不想管这些琐碎的事情，等抽水机和油料到了之后，他就让亚提克自己看着办。 最近，家里的牦牛又开始了躁动，牦牛的繁殖期也到了。 接下来还是老一套，先给牲畜做检查，然后清洁消毒，有些还需要打抗生素。 有时候，秦西风也在想，自己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就跟牲畜的繁殖较上劲了呢？ 但在牧区，牲畜的繁殖还真是头等大事，一点都不敢马虎。 “西风，家里今年的小羊羔，公的要去势了，最多留下三两只作为未来的种羊饲养......” 这天上午，亚提克说今儿不去放牧，要给小羊羔（公）们，做个小手术。 也就是给公羊去势。 小羊羔去势，一般在出生三个来月的时间为佳。公羊去势一方面可以方便羊群的管理，公羊本身的育肥也可以增快，并使得公羊的肉质提升、味道更加鲜美。 不去势的公羊，膻味比较大，一般也卖不上好价钱。 “好的，阿爸，我刚好跟你学一学。” 秦西风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不过没有实操过。 他没有主动揽下这个活儿，而是打算先让亚提克做示范。这个活儿讲究的是眼明手快，做好消毒和术后护理，一般情况下预后都不错。 以前他没有看过，每当亚提克要给小羊羔去势的时候，他都躲得远远的，心理上有点抗拒。 不过现在已经适应了。 “阿爸，我来吧。” 秦西风在一旁学习了一下，觉得自己上手应该没问题，就主动要求接手。 亚提克相信儿子能做好，就让开了位置，站在旁边把关。 秦西风刚开始还有生疏，但很快就掌握了要领，动作越来越娴熟，看得亚提克暗自点头。 这个小儿子，果然适合接自己的班。 一上午，这项工作就顺利的完成了。术后护理交给了阿妈，照顾小羊羔是她的强项，肯定没问题。 “西风，你觉得今年咱们还有没有必要转场？” 中午吃饭的时候，亚提克忽然问起了夏季转场的事情。 以往这种事都是他来决定，但现在他更想想听听秦西风的意见。父子两人的角色，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悄无声息的掉了个个儿。 “还是去吧，我是这样考虑的，阿爸你今年留在家里，我赶着牲畜去塔格山下的库伦草甸......” 每年夏季来临之际，亚提克都会赶着牲畜转场，朝着那座雄奇的雪山之巅进发。 塔格山雄伟俊秀，其主峰格峰的海拔超过7000米，雪线之上终年冰雪不化。 到了夏季，溪流在山脚下汇集，形成了美丽的湖泊、草甸、湿地。 这里是帕尔帕哈高原最好的夏季牧场，是大自然馈赠给牧民们最好的礼物，秦西风没道理不去。 村里的人实际上都过着半游牧生活，游牧突出的就是一个“游”字，整年守在村子附近，算怎么回事？ “你一个人行吗？” 亚提克多少有点担心，这里距离塔格峰算不上很远，大概在40公里的样子。但高原上道路崎岖，真要有点啥事，一两天都不一定能赶回来。 “行......怎么不行？阿爸，你就放心吧。” 秦西风马上拍了胸膛，真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那好吧，咱们从现在开始准备，到了下个月你就出发。” 亚提克同意秦西风一个人带着大部分牲畜转场，人嘛，凡事总得有第一次，锻炼几回不就轻车熟路了？ 不过转场的事情也没那么快，光是准备工作就差不多需要一个月。 接下来他还得操心牦牛配种的事情，家里的牦牛明显进入到了发情期，两头巴州良种牦牛，也开始了日夜不停的辛劳。 秦西风和亚提克都加强了夜间的巡视，牦牛在这个阶段性子比较野，需要经常关注才行。 这天，秦西风睡到后半夜被一阵犬吠声吵醒。 他穿上衣服出门一看，黑子冲着畜栏的方向在叫个不停，而猎鹰也离开了鹰架，正在空中盘旋。 秦西风赶紧冲到畜栏，第一眼就看见自家的两头公牦牛正在打架，场面十分火爆。 第四十九章 婚礼 正在互相较劲的两头牦牛，其中一头是家里以前留下来的种牛，属于帕尔帕哈牦牛。 而它的对手属于巴州良种牦牛，外形上有较明显的区别。 秦西风原本考虑为了避免过度近亲繁殖而引起牦牛的品种退化，所以这一次配种是以两头巴州良种牦牛为主，但显然这头帕尔帕哈公牦牛不乐意了。 最终演化成了一场争夺战。 “造反了啊？都老实点！” 秦西风上前用皮鞭一顿狂抽，毕竟是家养的牦牛，还是有些怕他的。被揍之后，两头公牛先后停了下来，站在那里呼哧呼哧的直喘。 至于母牦牛才不管这些破事呢，谁赢了谁就上，和它们有什么关系？ “西风，看来还是不能偷懒，明天咱俩帮它们配种，这么搞下去繁殖期都过了，还不见得能成功。” 亚提克也赶了过来，父子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牦牛的繁殖率本来就低，正常情况下，一头母牦牛需要进行两三次配种，才有可能配种成功。 原本想省点事，让牦牛们自然进行繁殖。 现在的情况却是不干预不行了，要不然哪天早上起来，说不定就会看到某一头种牛被打成了残废。 “也只好这样了！” 秦西风想利用这两头巴州良种牦牛改善一下种群的基因，如今看来还得实行计划分配，三头种牛都别闲着，成功与否全凭各自的本事。 好在家里的牦牛数量不多，两天的工夫就忙完了。 接下来的日子相对比较清闲，他有时候会上山去巡视一圈，有时候会去河谷看看种下的紫花苜蓿。 大棚的蔬菜陆续成熟，他今儿中午特意喊来了古丽丹。两人摘了一些辣椒和西红柿，做了一大盆辣子肉拌面。 “古丽丹，我给阿爸阿妈送一些过去，等我回来咱们就开饭。” 秦西风自然不会忘了阿爸阿妈，尽管他们不是很喜欢吃菜，但吃拌面还是没有问题的。 最近家里也没什么新鲜的肉食，牧民也不是经常都宰羊的。要是无节制的宰杀牲畜，那往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今天的羊肉是古丽丹带来的，关系好的人家，谁家宰杀了羊一般都会给别家分一些。 “西风，下周我大哥就要成亲了，我哥会亲自来邀请你参加他的婚礼。你准备哪天走？时间来得及吗？” 秦西风很快就返回了自己的毡房，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唠着家常。 古丽丹知道对方即将赶着牲畜转场，心里很想和他一起去，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 于是就说起了大哥婚礼的事情。 “来得及，我没这么急着走，还有很多地方没准备好呢。” 秦西风看了古丽丹一眼，笑着回答道。 “唉，我给我阿爸阿妈说，今年的夏季转场让我去，可他们不同意。除非......我跟你一块去。” 古丽丹前阵子也在家里的羊群中，试着进行了人工干预繁殖，效果还挺不错。 这让她阿爸阿妈对自己的女儿有了重新的认识。 但让一个女孩子赶着一群牲畜，长提跋涉进行转场，他俩当然不放心。她阿妈说了，要是能和秦西风搭个伴儿，就让她去。 秦西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倒不是她嫌弃古丽丹，主要是转场这种事是个苦差事，他并不希望妹子太辛苦。 但看对方的样子，似乎跃跃欲试，也就没有拒绝。 “西风，还是你最好！” 古丽丹顿时高兴了起来，她三口两口吃完了拌面，撂下碗筷就起身跑了。 “嘿，这一摊子还没收拾呢，你跑啥呀？” “我回去和阿妈说一声，就说你答应了。碗筷放在那儿别动，我一会就回来。”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古丽丹就骑着马消失在了远处。 秦西风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太当回事。不就是搭伴出去游牧嘛，只要两家的家长不说啥，村里也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 当地的民情和内地还是不大一样的。 古丽丹家里同意了这件事，亚提克夫妇自然也不会反对，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晚上。 秦西风在毡房内盘算着这次转场需要携带的东西。 “太阳能设备要带上一套，便携式小型气象站要带上，还有牲畜的健康监测仪、收音机、强光手电、猎枪猎刀、对讲机、急救箱......” 他现在居住的毡房倒不用拆了，家里还有一个更加轻便的毡房，虽然小一些，但也够用了。 另外像玉石鉴定与加工工具，打磨好的黑羊脂玉等，都不用带了，可以交给阿妈保管。 常用的兽药和器械要带上，简易牲畜围栏（其实就是木棍和绳索）也要带上...... 秦西风边想边列了一张清单，免得有什么遗漏。 过了两天，古丽丹的大哥亲自来邀请秦西风参加自己的婚礼，而古丽丹的阿爸也去邀请了亚提克夫妇。 亚提克夫妇和秦西风都很愉快的接受了邀请。 当地的婚礼一般要持续三天，到了日子，秦西风和阿爸阿妈都特意穿上了节日的盛装，提着礼物去了古丽丹家。 “亚提克大叔，大婶，西风，快请坐。” 古丽丹今天带着一群姑娘充当了迎宾的角色，她看见秦西风一家三口，就赶紧跑了过来。 今天她家的毡房布置的很漂亮，毡房外的草地上拉满了彩带，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德高望重的人和长者进了毡房，其余的人就围坐在草地上的餐桌前，吃着干果喝着奶茶，不断的向主家送上祝福的话语。 宴席很快开始，主菜是烤全羊，并有各种奶制品、烤包子、酥油馕饼、羊肉汤供客人享用。 酒水就是最常见的青稞酒，不过大家都是浅尝即止，没谁真的会喝醉。 气氛起来之后，现场响起了欢快的音乐，就连亚提克都亲自下场弹奏起他拿手的六弦琴。 “西风，来跳舞啊！” 向秦西风发出邀请的不是古丽丹，而是菲茹孜大婶家的二女儿。她和秦西风的岁数差不多，平时和古丽丹的关系很不错。 “好的，我来了。” 秦西风擦了擦手，便起身走了过去。 毡房外的空地上已经有不少男女在载歌载舞，大家都穿着传统的服饰，尽情的释放快乐的情绪。 这一闹腾，就闹到了夜晚。 第二天。 村里的一群年轻人，吹奏着喜庆乐曲护送新郎去接新娘子，这一天也叫娶亲日。 他们到了新娘家，会由女方这边举行一个正式的仪式。 新郎和陪伴的年轻人会在新娘家住一晚，次日一早才会接上新娘，一路奏乐唱歌返回男方家。 第三天。 才是男方的婚礼仪式。 第五十章 高原夜色美 秦西风因为要准备转场的事情，所以就没有跟随新郎去接新娘子。古丽丹大哥的婚礼结束之后，他和古丽丹很快就要出发了。 他需要携带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就绪，大棚交给亚提克照料，蔬菜吃不完可以送给村里的乡亲。 畜栏那边留下了两头牦牛、几匹马、全部奶牛、体弱的小羊羔以及几只怀孕后反应比较大的母羊。 剩下的牲畜他统统都要带走。 “西风，路上小心点。另外多照顾一下古丽丹，她毕竟是女孩子，身体各方面比不上你，你们走慢点，多花几天时间都不要紧。”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雪山顶上，秦西风赶着家里的牲畜，离开了畜栏。 牦牛背上驮着捆扎好的物品，牧羊犬来回奔跑驱赶着羊群，夏季转场正式开始。 古丽丹那边，家人也在不停的叮嘱她。 哥嫂才成亲不久，不适合远行。婚后一个月，新郎新娘都要用一个碗吃饭，活动范围不超过五里地，他们有心无力。 阿爸阿妈的身体不太好，尤其是阿爸今年还感染过一次布鲁氏菌病，忙完了大哥婚事，他在家躺了三天，同样没办法远行。 剩下只有古丽丹一人，这么大个事儿，就只能落到了女儿肩上，父母的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阿爸阿妈，大哥大嫂，你们就放心吧。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不是还有西风吗？” 古丽丹看看时间，宽慰了阿爸阿妈几句，便赶着牲畜出发了。 两人在河谷汇合，秦西风的牛羊马匹走前头，古丽丹的畜群走后面，两群牲畜泾渭分明，并没有合在一处。 几只牧羊犬分别管理着队伍的两侧，秦西风和古丽丹并排骑行，时不时的，两人也会去照看一下各自的队伍。 古丽丹的身上也背着猎枪，腰间别着小刀，看起来英姿飒爽。 秦西风的猎鹰在队伍的最前方飞舞盘旋，一会儿直冲云霄、一会儿俯冲下降，看得出来，它也很兴奋。 他们目前是朝着西北方向前进，海拔高度渐次降低。等到了夏季牧场，那里的海拔高度只有3000米多点，在他俩的眼中就跟平原差不多。 “古丽丹，绕过前方的那座大山，我们就要朝着东北方向走。按照目前的速度，中午大概能到加尔布拉克，咱们到了那里再休息。” 在高原赶路，绕路是必须的，带着这么一大群牲畜，根本没办法翻山越岭。 总共将近40公里的路程，已经算上了绕路的里程。 秦西风以前去过塔格峰，最高攀登到雪线之上，所以这条路他并不陌生。 “可以呀，我现在还不累。” 古丽丹的兴致很高，一路上不曾叫苦叫累，她其实还想多赶一点路呢。 两个人赶路有伴儿，男女搭配更不会无聊。 只不过他俩都不知道，他们前脚出发，上午时分，王建军就带着宋予佳一行人抵达了村上。 宋予佳之前就和古丽丹说过，她想过来玩。但每次她想动身的时候，不是有事打乱了计划、就是又突发情况耽误了行程。 这一次她和几个朋友终于成行，结果古丽丹和秦西风已经赶着牲畜转场，去了夏季牧场。 “建军，你能带我们追上古丽丹她们吗？” 宋予佳到了乡上，直接找到了王建军，请他把自己和朋友送到村里。王建军倒没有推辞，反正这段时间他也不算很忙。 但这会儿听到宋予佳的话，他只能摇头拒绝： “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实在是他们赶着牲畜转场的线路我不熟悉。反正你们也有计划去塔格峰，不如和我回乡里，从乡里过去要快很多，说不定能在塔格峰下遇到他俩。” 牲畜转场的行进路线，要考虑一路上牲畜吃草饮水的问题，秦西风和古丽丹走的大多是荒无人烟的荒野。 王建军自己都不熟悉那条线路，哪敢带着宋予佳等人前往？ “予佳，咱们还是听人家的吧，等咱们到了塔格峰下，可以慢慢打听，总能找到你经常说起的古丽丹......” 这次跟着宋予佳一起前来的还有两女一男，都是她的朋友。他们可不愿意长途跋涉去追赶古丽丹，都觉得王建军的建议很不错。 宋予佳最终还是决定和王建军一起返回乡里。 实际上，秦西风和古丽丹并没有走出去很远。 中午，按照秦西风的计划，他俩在加尔布拉克停了下来。 “古丽丹，你去照看畜群，我先把东西都卸下来。让牲畜在附近饮水吃草，咱们也要吃午饭。” 秦西风还是很体恤牦牛的，队伍中有不少母牦牛都有可能已经怀孕，必须要让它们多休息。 反正又不赶时间。 他随后将牦牛、马匹背上驮着的物品都卸了下来。 加尔布拉克这一带有多条小溪，附近的牧草绿油油的一片，水源和草料都不缺，是个好地方。 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他取出了煤油炉。 煤油炉自带高效燃料，但表面上看起来却很普通，从头到脚都没有一点高科技的影子。 中午两人烧了一壶奶茶，泡着馕饼、风干肉一起吃。饭后一人一个西红柿当水果，就解决了午餐的问题。 吃过饭休息了2个小时，牲畜也都吃饱喝足，秦西风和古丽丹才赶着牲畜继续上路。 他们走的很慢，一个小时也就能走个3、4公里的样子。 到了傍晚，秦西风就安排扎营。两人算了一下，今天一共走出来还不到30公里。 “要把毡房搭起来吗？” 古丽丹看着落日的余晖，懒洋洋的有点不想动弹。 兴奋劲过后，说实话还是挺累的，尤其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 “不搭毡房怎么睡？你歇着，我很快就能搭好。” 其实搭毡房和支帐篷没什么区别，以秦西风现在的身体素质，两座毡房不用一个小时就能搭起来。 确切的说，他只用了37分钟。 晚餐就不能再凑活了，古丽丹带了不少新鲜肉，于是就地炖了一锅羊肉汤。 秦西风用西红柿、青椒和皮牙子一起拌了一道凉菜，美其名曰：皮辣红。 “西风，你就没想过要离开帕尔帕哈？其实以你的本事，到了城市里能生活的更好。” 吃完饭，两人坐在草地上看着灿烂的星河。 两座毡房相隔不到十米，就在他们身后。两人都觉得夜色很美，但古丽丹的话却打破了这份宁静。 第五十一章 狼袭 “为什么要离开？城市里有什么好？他们住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哪像我们这样自由自在？” 秦西风嘴里嚼着甜草根，轻轻的摇了摇头。 古丽丹听他说完，莫名的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对方，但就是不想和对方分开。 夜里。 两人轮流巡查牲畜的情况，因为野外没有畜栏，牲畜们只能是围成圈原地休息。 羊群在最里面一层，接下来是马匹，最外围是牦牛。 牧羊犬担负了警戒的职责，如果有牲畜离开了队伍，它们也会将其驱赶回去。 但必要的巡查还是要有的。 后半夜，轮到秦西风值守。刚转了一圈回到毡房，就听见几只牧羊犬激烈的叫了起来。 “西风，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古丽丹也被吵醒了，她赶紧抓起猎枪冲到了秦西风的毡房。 “不知道，可能有情况。古丽丹，你跟着我，一定要跟紧，咱们一起去看看。” 秦西风觉得把妹子一个人留在这里反而不安全，就带着她一起走向了畜群。 “有狼！” 走到近前，秦西风很快发现了异常。 远处若隐若现的身影，不是狼是啥？这时，猎鹰也飞上了天空，不断的唳声鸣叫，向那匹狼进行警告。 这年月在城市周边已经很少能见到狼的踪影了，但在帕尔帕哈，不仅能见到狼还能见到熊瞎子。 不过狼一般很少去高海拔的区域活动，但在海拔低一些的地方，比如像这里，狼会时常出没。 “怎么办，西风？” 独狼不代表好对付，甚至比群狼都凶狠。 古丽丹多少有些害怕，情不自禁的贴近了秦西风。 “先观察一下，它要是不退走，就弄死它。” 九十年代初已经有野生动物保护方面的法律了，但对于牧民来说，威胁到牲畜和人员生命安全的东西，就决不会手软。 法律还有紧急避险一说，遇到狼的攻击总不能束手待毙吧？ 秦西风紧盯着周围，那只狼显然没有退走，而是在牲畜群周围游荡。侧翼和后方有牧羊犬照看，暂时没有给对方攻击的机会。 这只狼也很有耐心，它的目标是羊群。不过，羊群被马匹和牦牛围在了中间的位置，一匹独狼还真不敢硬往里冲。 “砰......” 瞅准时机，秦西风开了一枪。 狼的速度很快，而猎枪的射程近、精确度差，并没有给它造成什么伤害。但这一枪的威胁意味很浓，它不得不再退远一些。 “嗷呜.......” 那只狼徘徊在附近，突然仰天长啸，引起了畜群的一阵骚动。 “古丽丹，我可能判断错了，这只狼应该不是独狼。你听它的叫声，貌似在呼唤同伴。” 秦西风没来由的有了一丝危机感，如果今晚他和古丽丹遇到了狼群，这事儿恐怕还有些棘手。 过了没多久，畜群的后方传来了牧羊犬激烈的叫声。 而前方，之前的那只狼又现出了身影，并在不断的奔跑过程中，试图向秦西风和古丽丹二人发起冲击。 别小看了狼，这家伙有一定的智慧。它知道今晚能不能饱餐一顿，关键是能不能解决眼前的这两个人。 现在的情况不是太好，秦西风不能确定后方还有多少狼。如果狼很多，仅凭几只牧羊犬是对付不了它们的。 按照以往的经验，此时最好的应对是他和古丽丹分兵，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侧翼交给牧羊犬，并保持随时支援的态势。 可他不放心古丽丹一个人面对凶狠的饿狼，这要是妹子出了点啥问题，他回去之后怎么向两家人交代？ “叮！” “事件：守护畜群” “选择：面对狡猾的饿狼，你是顾前不顾后，还是兵分两路各守一方？在你的眼中，貌美如花的女人和畜群哪个更重要？或许，你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事件默认接受.....无具体选择项......事件进度开启。” “提供事件道具：高效燃料棒。注：事件道具为一次性用品，天亮之后就会消失。” “是否领取？” ...... 苟系统这时也来凑热闹了，适时地发布了新的事件。 光幕在秦西风的意识里弹出，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一次事件发布的内容。和以往不一样，这一次的事件不存在选择接受或是不接受，毕竟作为一个牧民来说，守护畜群是其无可推卸的责任。 另一个不同之处在于无具体的选项。 “我领取......你个锤子！” 这一刻的秦西风，有些暴怒了。 领取高效燃料棒？在畜群的四周点燃熊熊的篝火？不能说这个办法不好，只能说这个办法不合他的心意。 眼前的饿狼太特么的狡猾了，居然懂的声东击西，想用疲劳战术拖垮自己，自己还能让它得逞？ 不，绝不！ 他收起了猎枪背在身后，噌的一声拔出了明晃晃的猎刀。 “古丽丹，保护好自己！” 秦西风的话音刚落，就像一只猎一般一眨眼就窜了出去。他才没工夫和对方玩捉迷藏，老子先解决了对面的这只狼再说。 “西风，你干什么？快回来，危险！” 一个人独自面对一匹饿狼，说实话，大多数情况下的结局都不美妙。反倒不如拉开距离，利用猎枪和对方周旋的胜算大一些。 所以，短暂愣神之后的古丽丹，马上就大喊了起来。 秦西风这会儿根本顾不上回应，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在暗处徘徊的身影。那只狼就是他的目标，他要宰了它！ 他的奔跑速度越来越快，整个世界蓦然安静了下来，耳边除了丝丝的风声，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只饿狼显然有些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这个人跑过来干什么？他放弃了藏在土堆后面打冷枪的战术了吗？ 但不管怎样，它是不会怕那个孤独向前的人类的。 饿狼开始起步，迎着秦西风跑来的方向开始飞奔。一匹狼、一个人，在在这沉寂的荒野中，相互发起了冲击。 10米......5米......3米...... 饿狼纵身而起，像一只黑暗的幽灵，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了秦西风。它的目标就是这个人类的脖颈，它要撕裂对方的喉管，并用锋利的爪子切开他的胸膛。 秦西风在饿狼纵身跃起前，就已经停下来了脚步。侧身的同时，快速的取下了猎枪。 猎刀在左手上，右手单握着猎枪，一股火焰从枪口喷出，瞬间就完成了击发。 “砰！” “嗷......” 饿狼这一扑显然是扑了个空，但秦西风的猎枪射出了一片钢砂，有相当一部分都打在了它的身上。 第五十二章 搏杀 这只狼疼的一声惨嚎，随即就滚落在了地上。 秦西风这会儿根本不会去考虑善后的事情，趁你病要你命，他转过身就追了过去。 饿狼很艰难的爬了起来，拼尽全力再次扑向了秦西风。 秦西风发现这只狼的动作较刚才已经无力了很多，这一扑最多算是垂死挣扎，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威胁。 他如今的身体素质已到了相当的高度，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力量，都完全不怯乎一只饿狼，更何况还是一只受了重伤的家伙。 他不慌不忙的拧腰、侧身并挥舞猎刀砍中了饿狼的腹部。锋利的猎刀顿时将其开膛破肚，喷洒出来的大股鲜血，不仅染红了地面，也有一部分洒到了他的身上。 饿狼落地，抽搐了片刻，就不动了。 秦西风走到跟前看了一眼，确认这只饿狼已经死去，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现在还没时间考虑其他，他赶紧往古丽丹那边跑。 “西风，快让我看看，你哪里受伤了？” 古丽丹打着手电照在了秦西风的身上，大片的血迹让她失去了冷静，她赶紧跑上前，准备脱他的衣服。 “我没事，这些血迹是那只狼的。古丽丹，咱们赶紧然去解决后方的威胁，你跟在我后面，注意观察四周。” 秦西风想得很清楚，既然守不住就不守。与其总是做那些两难的选择，还不如以攻代守，主动解决所有的威胁。 牧民和饿狼就是天然的敌人，狼要吃羊、牧民要守护畜群，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既然今晚饿狼主动攻击畜群，那么来了就别走了，不管来了几只，都留下来吧。 “西风，你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古丽丹跟在秦西风的身后，能闻到很浓的血腥味。她毕竟不是城里长大的柔弱女孩，到了这会儿也已经冷静了下来。 “别说话，注意警戒。” 秦西风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此时此刻还很不是聊天的好时机，谁知道四周还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呢？ “哦......” 古丽丹赶紧闭嘴，然后悄悄的在秦西风背后做了个鬼脸。 可能是因为秦西风轻松解决了一只饿狼的缘故，她越来越放松，很听话的沿路观察两侧特别是身后的动静， “古丽丹，先等一下。” 正在快速的向前走，秦西风忽然停下了脚步。 古丽丹一不留神，直接撞在了他的身上，两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古丽丹揉着鼻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听，那边的牧羊犬都安静了下来，狼应该是暂时退去了。咱们现在往回走，我担心对方不死心，又要搞声东击西。” 秦西风觉得既然后方安静了下来，也就意味着狼已经离开了那边。要说对方会从此退去，他却不大相信。 所以，再回到之前的地方，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他给古丽丹简单解释了一句，随后就打了声呼哨。天空中盘旋的猎鹰鸣叫两声，表示自己没有偷懒，依然在空中警戒。 两人很快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那只死去的狼还躺在距离他俩几十米的远地方，四周寂寂无声。 “嗷呜......” 忽然，一声凄厉的狼嚎传来，让古丽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个声音太渗人了，尤其是在夜晚很吓人。 不一会儿，一只狼就飞快的跑了过来。 也是今晚的天气好，还能朦朦胧胧的看见它的身影。但随着对方越走越近，秦西风发现，这只狼比那只死掉的狼，身形要纤细一些。 他很清楚之前那只狼是公狼，那么眼前的这只狼无疑就是母狼了。 母狼走到了倒毙在地上的公狼身边，它“呜呜”了几声，就用嘴拖动对方的身体。 死掉的狼自然不会动，母狼最终还是放弃了。 “嗷呜......” 母狼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伴侣已经死去，它抬头看向了秦西风和古丽丹藏身的地方，发出了一声苍凉的怒吼。 狼，是最记仇的动物。 它知道仇人就在对面，这一声嚎叫既是发泄悲痛，也是向仇人宣战。 秦西风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古丽丹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他的小腿，眼睛里闪过了担心、悲悯、决绝等等复杂的情绪。 “没用的，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了结，我即便是现在放过它，它还是会来找我报仇的。” 秦西风看了一眼古丽丹，轻轻的摇了摇头。 古丽丹只能缩回手，眼看着这个高大帅气又果敢铁血的男人，走向了那只母狼。 一人、一狼，相隔了几米远站定。 秦西风将猎枪背在身后，猎刀由左手交到了右手上。然后他就静静的看着母狼，眼睛里一片冰冷。 狼的世界他不懂，他只知道自己必须保护畜群。 今晚要是没能拿下这两只狼，损失的可就不仅仅是牲畜，说不定还得搭上他和古丽丹的性命。 人的世界，狼也不必懂。 母狼做好了准备，它准备咬死眼前的这个人，将他撕成碎片吃进肚子里，给公狼的报仇。 就在它起步的瞬间，头顶上的猎鹰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发动了最强的一击。 钢铁般的利爪抓住了母狼的头颅，尖利的鹰喙凶狠的扎进了母狼的一只眼睛里。 母狼发出了痛苦的嚎叫，随即倒在了地上。它想摆脱猎鹰的继续袭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地上打滚，并伺机用牙齿和爪子还击。 猎鹰可不笨，随即就重新飞上了天空。 “好样的！” 秦西风夸了一句猎鹰，不枉自己每天都给它喂食那么些鲜肉。 接下来，瞎了一只眼的母狼完全不是秦西风的对手。 他也不可能手下留情，搏杀的过程短暂而惊险，容不得他多想。他一共出了三刀，刀刀致命，母狼再也没能爬起来。 此时，天色见亮，不知不觉已过了一夜。 “西风，我想把这两只狼埋了，可以吗？” 古丽丹按照当地的习俗，将两只狼和周围洒落的鲜血一起埋进了土里。如果放任不管，腐烂的动物尸体也可能会变成污染源。 秦西风则赶紧去清洗了一番，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他也不管古丽丹，自己开始煮奶茶。 吃饭前还去给猎鹰和牧羊犬喂食，昨晚，无论是猎鹰还是牧羊犬都立了大功，他自然会好好犒劳它们。 吃完早饭，古丽丹去洗了个澡。 她洗澡就在毡房附近，提了几桶水，然后用木棍和布幔围起来，就是一个简易的浴室。 秦西风则开始收拾东西，他们今天要赶到库伦草甸，未来会在那里停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然后才会去塔曼湿地。 第五十三章 穿越国道 塔曼湿地，就是他们这次转场的最后一站。 秦西风和古丽丹将会在夏季牧场（塔曼湿地）度过炎炎盛夏，一直到秋高气爽的时节，才会返回家里。 两人后半夜没有休息，不过这会儿的精神状态还不错。 将所有的物品收拾好，捆扎在牛背上，他俩便赶着畜群继续向前进发。如果没什么意外，今天傍晚之前能到达这次转场的第一站、库伦草甸的边缘地带。 秦西风走在队伍的侧前方，古丽丹走在队伍的侧后方，牧羊犬在四周来回奔跑，行进的过程倒很顺利。 中午。 两人停下来休息吃饭，牲畜也需要歇一歇并饮水吃草。 秦西风一边啃着馕饼，一边笑眯眯的打量古丽丹，突然开口问道：“古丽丹，你以前是不是没打过猎枪？” “谁说没打过，我打过好多次呢。” 古丽丹俏脸一红，她昨晚刚开始很紧张，以至于把猎枪当成了烧火棍，一枪都没有放。 后来她倒是冷静了下来，可秦西风已经冲上去和饿狼搏杀，她手里的猎枪自然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但不管怎么说，她听到对方的话终究还是有点心虚的。 “等吃完饭，我带你去那边练习打枪。出门在外不会用猎枪可不行，万一遇到紧急情况，也好有个防身的手段。” 秦西风笑了笑，他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嘲笑对方。平时有机会多练练，关键时刻就可以派上大用场。 “好啊，好啊！” 古丽丹连连拍手，她缺乏的是实际经验，熟能生巧，多练练肯定有好处没坏处。 随后，秦西风带着她去了远处练习射击。 这一练习，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要不是有秦西风的催促，她还想多玩一会呢。 ...... “古丽丹，前面就是国道，穿越国道的时候要小心，咱俩分别卡住来往的汽车，可别出啥岔子。” 两人赶着畜群继续进发，下午的时候，他们即将穿越一条公路。 这年月路上的汽车虽然不像后世那么多，但也并不罕见，因此秦西风提前安排了一下。 畜群穿越公路耗费的时间比较长，遇到性子急的司机，就需要和对方进行沟通，免得发生不愉快。 “行，你卡住南端，我卡住北端。” 这太公路总体呈南北走向，顺着公路向北进发，可以抵达塔格峰的山脚下。 每年的夏季，有世界各地的登山爱好者会在那里聚集。 秦西风和古丽丹穿过公路之后，会朝着北偏东的方向前进。库伦草甸就在塔格山的山脚下，其边缘处距离登山爱好者在山脚的营地，也不过相隔三四公里。 说话的工夫，畜群就来到了公路旁。 两只牧羊犬打头阵，带着畜群开始穿越公路。秦西风和古丽丹骑马一人一边站在公路上，守护着畜群通过。 时间不长，由南往北来了一辆卡车，卡车的后车厢上蒙着帆布，看样子是拉了不少货物。 司机应该是经常跑这条线的，他在距离秦西风7、8米开外就刹住了车，主动停了下来。 “不好意思，麻烦你等一下。” 秦西风骑马过去和司机打了声招呼。 司机倒是蛮客气，笑着抽出根烟递给了过来：“牛羊马匹不少啊，这是准备去夏季牧场了？” “谢谢，不会！”秦西风没有接烟，这一世他的生活方式很健康，不吸烟、极少饮酒。“我们是要去夏季牧场。” 司机收回了递出的香烟，不再说话。 秦西风拨转马头，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继续等着畜群通过。 没过多久，由南向北的车辆逐渐多了起来，而由北向南的车辆却很少，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一辆车停在古丽丹身后几米远的地方。 “老乡，你们这还要多久？” 可能是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卡车后面被堵住的一辆大巴车上下来了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人走到秦西风的面前，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不好意思啊，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我们的畜群最多还有20分钟就能全部通过，麻烦你再等等。” 秦西风笑着回应了一句，不管怎么说都是由于自己的原因耽误了别人的时间，说点客气话也是应该的。 “还要这么久？老乡，你知道那辆车上坐着的是什么人吗？都是国际友人。要不你先让牲畜停下来，等我们的车辆过去了你再继续？” 男人皱起了眉头，随后用手指了指那辆大巴车，说出来的话可不大中听。 “我们的畜群都过了一半了，你让我停下来？不好意思，可能你没看路边的告示牌，如果你看了，就知道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做。” 秦西风懒得和他啰嗦，回身指了指不远处路边的告示牌。 告示牌上写着：遇到畜群通过公路请勿按喇叭，请勿催促，请停车耐心等待！ 在牧区遇到这种情况很常见，尤其是每年冬夏转场的时候。 这就必须要有一个规矩，规矩就写在告示牌上，这个人搬出“国际友人”来说事儿，显然有点不地道。 “嘿！你这人不讲理啊，你是哪个乡的？” 那人还是不依不饶，动手他不敢，动嘴他是专业的。 秦西风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都懒得再说话了。这家伙一张嘴就扯上了“国际友人”，真不是啥好鸟。 国际友人咋了？谁来了帕尔帕哈也得讲规矩不是？ “我说，你差不多得了。这里从来都是车给牲畜让道，你第一次来帕尔帕哈？多等会不要紧，别为这点小事搞得不愉快。” 排在最前面的卡车司机有些看不过眼，就伸出头冲着那人说了一句。有这功夫干点啥不好，非要和牲畜抢道？ 这时，也有其他车辆上的人走过来劝他，他才和同伴一脸不情愿的回到了大巴车上。 等最后一头牦牛穿过了公路，秦西风笑冲卡车司机挥了挥手，然后就和古丽丹一起骑马下了公路。 双向的汽车开始通行，大巴车越过路基下的畜群的时候，故意按几下喇叭。 “西风，他们是故意的。” 古丽丹有点恼火，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别理他们！咱们的畜群已经安全穿过了公路，几声喇叭响还不至于惊着它们。” 秦西风淡淡的看了一眼远去的大巴车，也就不再理会。 这种人哪个年代都有，和他们置气还真犯不着。他劝了古丽丹两句，就继续赶路。 “西风，你看，塔格峰！” 距离公路越来越远，翻过几道小山梁，塔格峰就这么清晰的呈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第五十四章 塔格山下，库伦草甸 秦西风和古丽丹远远望去，只见塔格峰那浑圆的山顶巍峨庄严，终年不化的积雪覆盖在上面，形成了一种罕见的冰帽形状 塔格峰是塔格山的主峰，海拔高度超过了七千米，上面有全球最高的天然滑雪场，是著名的登山、滑雪胜地。 所有这些便构成了帕尔帕哈高原的标志性景观。 塔格峰西坡平缓，南坡和东坡陡峭。所以登山爱好者会从西坡攀援而上，直至峰顶。 而库伦草甸位于塔格峰的东南侧，冰雪融化之后，雪水溪流滋养着塔格山下的大片土地，从而形成了草甸、湖泊和湿地。 从库伦草甸进入群山峡谷间，再向南行进，最终可以抵达群山环绕之中的塔曼湿地。 总之，从库伦草甸到塔曼湿地，处处都有丰美的牧草，处处都有干净的水源。 这就是帕尔帕哈最好的夏季牧场。 “嗷呵......” 此时的秦西风，也忘去了所有的烦恼。 他大叫了一声，就开始扬鞭策马，一口气跑出去了很远。 古丽丹受道他的情绪感染，也打马去追，两人在这一片平坦的草地上，来回疾驰，心情无比的舒畅。 傍晚时分。 他们越过了草甸的边缘，开始寻找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寨。 按照秦西风的计划，他俩会在草甸的边缘处修整一些日子，然后再朝着草甸深处进发。 草甸是塔格山上的雪水流下来汇聚在山脚，自然形成的地形地貌，每一年都会有所不同。 秦西风趁着修整的日子要先行探探路，然后再继续前进，这是最稳妥的方案。 “咱们就在这里扎营吧。” 秦西风选择了一处缓坡，此处视野开阔，相对比较干燥，距离水源也很近。 古丽丹肯定没意见，于是她去照看畜群，秦西风开始从牦牛背上卸下所有的物品。 天黑之前，两座毡房，以及两座用木棍绳索围成的简易畜栏，就全部弄好了。 然后就是晚餐时间。 晚餐很丰富，古丽丹做了香喷喷的面片，秦西风在篝火上烤熟了羊排，再来几块酥油馕饼、一小盘凉拌菜，对于他俩来说，简直就是人间的美味。 “西风，今儿来不及做酸奶了，你吃点酸奶疙瘩好不？” “嗯嗯，你给我两块......” 饭后，古丽丹和秦西风又吃了一些酸奶疙瘩，这玩意消食解腻，别有一番风味。 等收拾完，古丽丹就去打水清洗了一下，然后也没精力再和秦西风聊天，钻进自己的毡房早早就睡了。 秦西风点上了油灯，这才有时间盘点之前的收获。 事件：守护畜群 事件进度：100% 奖励：饮用水消毒片剂（300片），收录机（1台），登山装备（一套），柯尔克良种马（2匹）。 特别奖励：兽医学（中级）入门，身体综合素质提升10%。 事件道具兑换：格斗技巧（初级）精通。 ...... 秦西风随即领取了奖励，脑海里瞬间又多了一些新的信息。 这一次的奖励总体来说中规中矩，最大的亮点就是由于他之前未领取事件道具，系统居然很有良心的兑换成了格斗技巧。 饮用水消毒片剂，使用起来很方便，每30升水扔进去一片，就可以起到消毒净化的作用。 收录机在这年月已经很普及了，电池、充电、插电三种方式供能都可以。系统还很贴心的附赠了10盘录音带，有时下的流行歌曲、民歌和乐曲等。 秦西风觉得这台收录机，是系统担心自己在游牧的过程中会感到寂寞，特意送上的娱乐设备。 柯尔克马属于帕尔帕哈古老的物种，这两匹种马是经过改良的，自然是好马。 身体综合素质的提升感觉不明显，但肯定有用。 兽医学知识的深化，也需要在以后的实践中逐渐发挥作用。 唯一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是一套登山装备......这套装备是目前市面上可以买到的，没什么稀奇，最多是材料好一些罢了。 问题是，他这次出来是赶着畜群进行转场，哪有时间去攀登塔格峰？因此，他看了看这套登山装备，马上就收了起来。 然后他拔出猎刀，来到毡房外面做了一组格斗的动作，格斗技巧有了很明显的提高。 如果现在让他面对一只狼，他压根不用取下猎枪，仅凭着手里的猎刀，就能游刃有余的搏杀它。 “还有一件事，柯尔克良种马在哪里？” 这一次系统没说择日送达的话，秦西风带着疑惑来到了畜栏，果然在畜群中发现了这两匹马。 这让秦西风有点犯难。 家里的马匹本来就不多，这要是古丽丹问起来，该怎么解释呢？虽然这两天基本上都是各自照看各自的畜群，但两人一路走来，或许对方早就关注了马匹的数量呢？ 不过事已至此，想太多也没用，实在不行就只能耍赖，咬死对方记错了。 翌日。 古丽丹起的比较晚，等她来找秦西风的时候，对方已经出发去探路去了。 “西风，你咋不喊我？实在不好意思，这两天有点累，结果早上没醒。来，先吃早饭......” 古丽丹做好了早餐，她等到秦西风探路回来，才和对方一起吃饭。 “古丽丹，今年的水量比较充沛，草甸深处的路不太好走。不过据我的观察，应该问题不大。” 探路的情况不好不坏，但秦西风有把握能找到一条安全的道路，从而最终抵达塔曼湿地。 吃过早饭，两人分别去了各自的畜栏。 秦西风和古丽丹的毡房相隔有50米远，两个畜栏分别建在两座毡房的外侧，相隔距离起码有百米以上。 他俩带来的牲畜本来就是两个种群，所以一定要保持距离，哪怕是放牧都都不能搅和到一起。 草甸面积宽广，两人各自赶着一群牲畜，在附近游荡。 从现在到秋季，是牲畜生长的最好时节。新鲜的牧草管够，想吃多少都行，上膘自然会很快。 “古丽丹，秦西风......” 快到中午的时候，让秦西风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找到了这里。 宋予佳和她的朋友在一名向导的带领下，正兴冲冲的朝着两人挥手，很快就来到了近前。 “予佳？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古丽丹和宋予佳很投缘，她见到对方，立即迎上前去，拉着宋予佳的手说个不停。 秦西风也过去和宋予佳打了招呼，宋予佳将自己的朋友介绍给了两人。两个女孩一个是歌唱演员，一个是搞舞蹈的。那一名男子是搞摄影的，是那位歌唱演员的男朋友。 第五十五章 登山营地 “古丽丹，你先和予佳她们去毡房坐坐，我来照看牲畜。予佳，你和你朋友中午就在这里吃饭。” 秦西风见了宋予佳也很高兴，不过两人最多也就是普通朋友，他自然也不会表现的太热情。 所以，他留下来照顾畜群，古丽丹带着几人去了她的毡房。 “你这些牲畜长得都很好，尤其是这些牦牛，每一头都很强壮！” 向导没和他们过去，他叫艾克拜，每到这个季节都会在塔格峰下的营地赚点辛苦钱。 艾克拜给人当向导，他老婆则在营地里给人做饭。 “还好吧，这两年气候适宜，水草都不缺，牲畜自然长得也好。对了，你是怎么带着他们找到这儿的？” 秦西风和对方聊了几句，觉得对方人还不错，就笑着问道。 “他们说你们是要去夏季牧场，库伦草甸是必经之路。我合计，你们刚来，肯定要在草甸边缘休整两天，所以就找到这儿来了......” 艾克拜说自己的运气不错，没费什么劲儿就找到了此地。 “原来是这么回事.....” 秦西风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开始收拢畜群，在艾克拜和牧羊犬的协助下，将两群牲畜一起赶了回去。 先将古丽丹家的牲畜关进了畜栏，然后才将自家的牲畜安顿好，他带着艾克拜一起去吃饭。 中午。 古丽丹做了一锅手抓肉，烧了一壶奶茶，再配上酥油馕饼，也算是一顿不错的午餐了。 “西风，我想请古丽丹去营地那边玩玩。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去？” 宋予佳和古丽丹还没聊尽兴，吃过午饭，她就主动邀请古丽丹和她一起返回营地。 当然，她也没忘邀请秦西风。 古丽丹一听，有点为难，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对方。 “古丽丹，你和予佳去玩一下吧，这边有我，你不用担心。要是时间晚了，你就明天早上再回来，别走夜路。” 秦西风委婉的拒绝了宋予佳的邀请，两个畜群都需要人照看，他和古丽丹起码得留下一个。 “古丽丹，西风都这么说了，你就跟我们去吧。” 宋予佳笑眯眯的看着古丽丹，让对方不忍拒绝。 最终，古丽丹还是跟着几人一起去了营地。 “咦？木拉提，你怎么来了？” 古丽丹和宋予佳等人走后，秦西风去两个畜栏转了转，见一切正常，才回到自己的毡房的休息。 他打开收录机，放了一盘磁带，随后优美的钢琴曲就在毡房内回响了起来。 过了挺长时间，屋外的牧羊犬忽然叫了起来。 他起身出去一看，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方是村里的木拉提，今年25岁，他阿爸和亚提克是好朋友，他和秦西风的关系也不错。 “我听艾克拜说你在这里，所以就来看看。我现在和艾克拜做的事情一样，都在营地给人帮忙.....” 木拉提三言两语说清楚了前因后果，他如今也在营地讨生活。 秦西风点了点头，他知道木拉提家里人口多，光是指望着家里的那点牲畜，日子还真不好过。 “进屋喝碗奶茶吧......” 秦西风邀请对方去毡房里喝奶茶，站在外面说话可不是待客之道。 “西风，我来找你其实是有点事......” 两人进了屋，秦西风关闭了收录机，很快就烧好了一壶奶茶。 木拉提喝了几口，随后说起了正事。 “营地那边今年的游客很多，现在马匹都不够用了。你能不能租借给我两匹马？我付给你报酬......” 搞了半天，木拉提想从秦西风这里租两匹马。 有了这两匹马，他的生意就会好很多，今年绝对可以小赚一笔。因此，他看向秦西风的目光充满了期盼。 “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一个嘛，这件事你不要和别人说，给了你两匹马，要是再有人找我我就不好办了。另一个，你要保证让马匹吃好、不能太累，掉膘了我可不答应。” 秦西风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不过他也有条件，对方必须要保证马匹的健康，租金什么的反而不重要。 “谢谢你，西风。那回头我把马匹给你送到哪儿？” 木拉提很高兴，说了不少感谢的话。 “我过几天还要去塔曼湿地，你回头把马匹带回村上，交给我阿爸就行了。” 两人谈妥了条件，秦西风带着木拉提去畜栏挑了两匹马。 刚到手的柯尔克良种马自然不会借出去，木拉提一人双骑，很快就返回了登山营地。 秦西风随后启用了太阳能设备（蓄电池），午后的阳光正好，可以将发出来的电力储存起来。 实际上，太阳能发电并不算新鲜玩意。早在1979年，北美的吉米就在椭圆形办公大楼安装了一套太阳能发电设施，并很自豪的宣布人类将进入清洁能源时代。 不过老吉米有句话没说，他的这套太阳能发电设备，造价24万美元，根本普及不了。 除了成本的因素，还有一个很大的制约，就是储能技术。储能技术才是黑科技，而太阳能发电技术不是。 秦西风目前需要用电的不多，主要是为了充电。 给对讲机充电、给强光手电充电、给收音机充电......现在又多了一台收录机要充电，照明其实都不在考虑之列。 忙活一天下来，一般都是早早睡了，有没有照明意义不大。 下午。 秦西风分别赶着两群牲畜去吃草饮水，到了日落时分，古丽丹还没回来。 他将畜群安顿好，自己弄了点东西吃。 他携带的西红柿、辣椒、皮牙子、土豆还有一些，不过也维持不了太长时间，在牧区想吃蔬菜始终是个难题。 塔格峰下。 登山营地内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帐篷，宋予佳等人就有三顶帐篷，古丽丹此时正和宋予佳在聊天。 “古丽丹，就你们两人一起出来的？啧啧，好浪漫！我说，你老实交代，西风晚上有没有钻你的帐篷？” 宋予佳很羡慕古丽丹的自由自在，同时在心里也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完全颠覆了她在荧屏上的形象。 “予佳，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西风可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他才不会半夜.....那啥.....呢。” 古丽丹白了一眼宋予佳，自己和秦西风的关系压根没到那一步，也不知道对方怎么会往那方面想。 “哦......看来你还挺失望的。”宋予佳和古丽丹笑闹了一阵，两人的关系又拉近了不少。“古丽丹，晚上别走了，等明天早上再回去吧。” 古丽丹默默的点了点头，她其实是想回去的，也不知道秦西风有没有吃晚饭？ 不过，她也不好拒绝宋予佳，反正现在天都黑了，住一晚就住一晚吧，明天一定早点回去。 第五十六章 哪都能遇到这样的人 “予佳，虽然你们雇佣了向导，而塔格峰也是全球7000米以上高峰当中最容易攀登的，但还是要注意安全。” 宋予佳自从上次拍戏来过帕尔帕哈，就对高原雪山发生了浓厚兴趣。她和朋友这次来一方面是度假，另一方面就是打算攀登塔格峰。 几人来之前，做过一段时间的登山训练，但要说能轻而易举的征服塔格峰，恐怕还是过于乐观了。 所以，古丽丹就专门提醒了一句。 “我晓得的，你放心，如果在前进的途中稍有不适，我就会果断下山，决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从山脚下长提跋涉到塔格峰峰顶，一共要经过四个营地。 而此处，才是第一个营地。 宋予佳说了自己的打算，她们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增长见识、积累经验，并不一定非要登顶。 “那就好！” 古丽丹见对方这样说，心里的一丝担心也就不复存在。 “古丽丹，我其实是想邀请西风陪我们上山的。你看，他是多么的强壮，登山如履平地一般......可惜，他要照顾畜群走不开。” 宋予佳叹了一口气，因为秦西风连营地都没来，就更不能指望对方陪自己攀登塔格峰了。 “予佳，你瞧瞧你啥表情，难道你看上了西风了？” 古丽丹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两个人又笑成了一团。 翌日。 古丽丹和宋予佳早早就起来，跟朋友一起吃了早餐，古丽丹就准备回去。 “我送送你。” 宋予佳原本想着把古丽丹送到地头，可古丽丹摇头拒绝了。她自己骑马很快就能到，送来送去的还不够麻烦的。 两人并排而行，古丽丹牵着她的坐骑。 她俩都长得很漂亮，一个古典婉约、一个英姿飒爽，一路行来，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两位美丽的小姐，能有幸与你们合个影吗？” 终于有人按耐不住，上前拦住了她俩的去路。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外国男人，说的是英语。只可惜古丽丹和宋予佳的外语都不好，没听明白。 “古丽丹，别理他，咱们走。” 宋予佳皱了皱了眉头，拉着古丽丹准备绕过去。 可那个老外也跟了过来，如此这般的纠缠，让人感到很厌烦。 “两位，这是从大英来的外国友人，约翰。他想和你们一起照张相，没别的意思，你们给个面子吧。” 这时，有个男人跑了过来，站在了约翰的身边。 古丽丹顿时就认出了这个男子，他就是当时在公路上和秦西风发生了争执的那个人。 “我认识你们吗？为什么要给你们面子？让开，别挡道！” 古丽丹还记着那天对方乘坐的车辆乱打喇叭的事情，再加上她和宋予佳跟那个约翰也不认识，怎么可能和对方合影？ 于是，她俏脸一沉，没给对方一点好脸色。 “就是，赶紧让开，要不然我们可要喊人了啊。” 宋予佳也不甘示弱，刚才是由于语言不通，现在既然来了翻译，那还客气啥？ 对于像约翰这样的男人，根本就没兴趣搭理。 “你们真是没礼貌！” 此人是这一次登山团队的领队加翻译，叫周林。一行人从省城过来，一路上他打着“外国友人”的旗号，无往而不利。 结果到了帕尔帕哈，连续碰了两个钉子。 第一个是秦西风，第二个就是眼前的两位美女。 周林满脸的不高兴，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就不好听，不过他还是小声的用英语和约翰解释了几句。 古丽丹和宋予佳刚想开口回击，就看到一个金发女人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约翰。 “约翰，你是不是走到哪里都像一头发情的公牛，见了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路？” 很显然，这个女人和约翰的关系不一般。 “哦，亲爱的，你误会了。我是想给她俩拍张相片，既然她俩不愿意，那就算了。走，我带你去骑马。这里的风景可真美......” 约翰笑眯眯的拉着金发女郎走了，周林再呆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他也紧随其后离开了。 “败类！” “二鬼子！” 古丽丹和宋予佳不约而同的骂了一句，然后两人相视而笑，之前的那点不愉快，也随即烟消云散。 秦西风早上起来，先去给畜群做了健康检查，没发现什么问题，便回去吃了早餐。 他赶着畜群在草甸上放牧的时候，古丽丹才骑马赶了回来。 “西风，辛苦你了！” 古丽丹跳下马，走到秦西风的跟前，特意行了吻手礼。 “咱俩谁和谁，别搞得这么正式。你要是这样，我只能当成是你心虚了哦。说吧，干什么坏事了？” 秦西风回了一礼，然后笑了起来。 “我能干什么坏事？遇到坏人了还差不多！你猜我在营地遇到谁了？就是那个故意打喇叭的家伙......” 古丽丹撇了撇嘴，然后告诉了秦西风之前发生的事情。 “是那个剑人啊！古丽丹，你放心，等我下次见到他，绝对会帮你出气的。” 秦西风压根瞧不上那个约翰和周林，一个是渣男，一个是剑人，都是一丘之貉。 但该表明的态度还是要表明的。 果然，古丽丹听他这么一说，脸上随即绽放了灿烂的笑容。 中午。 古丽丹做了羊肉馅饼，还特意做了一盆酸奶。 两人每天能挤不少牦牛奶，除了烧奶茶，多余的可以做奶布丁、酸奶以及酸奶疙瘩等等。 “古丽丹，这个对讲机你拿着，我这里还有一个，咱们以后可以随时保持联系，只要不超出通讯范围都能用。” 秦西风临走之前，亚提克就把手上的对讲机给了他。 这玩意要配对才有用，秦西风和古丽丹赶着畜群转场，刚好一人一个能派上用场。 昨儿充好了电，所以秦西风吃过午饭就拿给了古丽丹。 “有对讲机呀，那我晚上睡不着就可以呼叫你了。对了，要是电用完了可咋办？” 女人的思维有时候很奇怪，古丽丹也一样。 秦西风忍不住拍了拍脑门，说道：“古丽丹，晚上睡不着你不会过来找我说话？这么近......充电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带了蓄电池组。” “哦哦！” 古丽丹拿着对讲机按照秦西风的说明开始摆弄，她还特意从毡房跑出去，尝试着呼叫秦西风。 “西风，听到了没？” “听到了！咱们先睡一会儿，下午还得去放牧。” 秦西风笑着摇了摇头，这妹子，有时候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第五十七章 是非漩涡 两人随后回到各自的毡房内午睡，秦西风睡了不到半小时，就被来人吵醒了。 “什么？你是说那个约翰死了？怎么死的？” 木拉提急匆匆的从营地那边赶过来，他在外面喊醒了秦西风，就把对方拉到一旁，说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说是外出骑马摔死的......现在警察已经来了，还去找了你朋友问话。今儿早上有不少人都看到你朋友以及古丽丹和约翰起了言语冲突，搞不好警察还会来找古丽丹......” 木拉提赶过来给秦西风报信，就是想让古丽丹有个心理准备。 “嗯，谢谢你，木拉提。你赶紧回去吧，要是让人看到了可不好。你别走原路，稍微绕远一点。” 秦西风倒不是担心，他坚信这事儿和古丽丹以及宋予佳没关系。 只不过木拉提来通风报信，没必要让他惹上麻烦。 “好的，我明白。” 木拉提也没有多停留，随即扬鞭策马奔驰而去。 “古丽丹，醒醒。” 秦西风赶紧去叫醒古丽丹，古丽丹昨晚和宋予佳聊到很晚，这会儿睡的正香。 “西风，让我再睡会儿，好困。” 古丽丹翻了个身，还想继续睡。 “听话，赶紧起来，出事了！” 秦西风随即把古丽丹给拽了起来，赶紧给她说了约翰的事情。 “那个人渣死了？死得好！可这事儿和我以及予佳有什么关系？那家伙不是坠马摔死的吗？” 古丽丹跟秦西风学会了“人渣”这个词，觉得用在约翰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她对于那个老外的死没什么感觉，也不担心自己和宋予佳会被警方怀疑。 所谓清者自清，她没做的事总不能硬安到自己头上吧？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发现了，人多是非多，咱们过两天还是继续朝着草甸深处进发吧，离登山营地远一些！” 秦西风也不多言，他感觉约翰死于意外的可能性很大，骑术不好就不要逞能，死了还给别人添麻烦。 可当他第二天一早见到吴思买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西风，我们过来是例行公事，就是想问古丽丹几句话，你可别多想啊......” 再次见到吴思买，对方已经是县局的副职了。 官升一级当然是好事，不过连县里主管刑侦的大佬都亲自出马，可见约翰的死必定有蹊跷。 一男一女两位警察去给古丽丹做了笔录，吴思买就和秦西风坐在古丽丹毡房的外面，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案情当然不在聊天的范围内，但看出来吴思买很烦心。 问话很快结束，有秦西风的证言，古丽丹其实已经摆脱了仅有的一点点嫌疑。 “西风，你要去塔曼湿地还是早点动身吧，登山营地......可没那么太平！” 吴思买临走前对秦西风小声的说了一句，意有所指。 秦西风马上就意识到，约翰恐怕不是死于意外，看样子，吴思买他们对于案情也是一筹莫展，更别提揪出真凶了。 实际上也正如他所想，当时约翰和女友吵了一架，就一个人租了一匹马独自一人离开了营地。 约翰坠马的地方距离营地有几公里远，是一个向导发现的。向导见到约翰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死了。 初步的死因鉴定是被飞来的石块击中后脑，然后坠马摔裂了颅骨。虽然还有待作进一步的尸检，但绝不是死于意外。 “古丽丹，咱们明天上午就出发吧。” 吃午饭的时候，秦西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如今登山营地人心惶惶，他只想远离这个是非漩涡。 “嗯，我听你的安排。不过，予佳她们怎么办？” 古丽丹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心宋予佳等人。 “要不我下午跑一趟吧，让她们暂时撤回乡里。至于她听与不听，就随她自己吧。” 秦西风之前就想过，得去提醒宋予佳一下。 攀登塔格峰有的是机会，没必要凑这个热闹。 “古丽丹......” 两人还没吃完午饭，就有人找来了。 古丽丹和秦西风跑出去一看，来的是宋予佳的朋友、舞蹈演员郑颖以及一位30岁左右的本地女人。 “郑颖，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予佳她们呢？” 古丽丹赶紧起身迎上前去，她朝着对方的身后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宋予佳的身影。 于是她就赶紧问了一句。 秦西风也跟着走出了毡房，他看见那个本地女子站在一旁，就笑着和对方打了声招呼：“你好。” “你好！我叫艾孜古丽，是我男人艾克拜让我送她过来，并让我一直陪着她，直到另外几个客人从山上下来......” 艾孜古丽做了自我介绍，原来她就是艾克拜的老婆。 秦西风一听就觉得不对，难怪只有郑颖一个人来了，莫非宋予佳和她的另外两个朋友要去攀登塔格峰？ 刚好这时郑颖也说到了这事： “虞美凤和她男友瑞兴成非要去登山，说到了山脚下都不去塔格峰，简直是白来一趟。 予佳劝了半天，可他们不听，背着予佳找了个向导就去了第二个登山营地。予佳不放心，让我来找古丽丹，她带着艾克拜追他们去了。” 郑颖所说的虞美凤就是那个歌唱演员，而瑞成兴就是那个摄影师。 两人都是宋予佳的朋友，显然双方在是否立即登山这件事上发生了分歧。 结果虞美凤和瑞成兴单独行动，宋予佳碍于朋友的情面又追了上去......好好一件事，搞得一团糟。 “郑颖，那你就呆在我这儿吧，看看情况再说。” 古丽丹无言以对，她只是和宋予佳的关系不错，和她这几位朋友都是初次相识，她能说啥？ “我也留下来陪她，可以吗？” 艾孜古丽在不打算回营地，艾克拜让她送郑颖过来的时候就说了，让她暂时别回去。 因为杀害约翰的凶手还没找到，艾克拜要给宋予佳当向导，不放心老婆一个人留在那里。 “当然可以，你们先去我的毡房休息一下，别的事情稍后再说。” 古丽丹看了秦西风一眼，见对方轻轻点了点头，就让郑颖和艾孜古丽跟她走。 等安顿好两人，她才过来找秦西风商量后续的事儿。 “古丽丹，你也别担心，艾克拜是一个有经验的向导，有他带路宋予佳的安全不成问题。” 秦西风一个头两个大，觉得宋予佳不应该为了所谓的朋友义气，就这么贸然上山。 至于她的那两个朋友，虞美凤和瑞成兴，已经被他拉进了黑名单。做事太任性的人不可交往，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但事已至此，埋怨也没有用，他还得宽慰古丽丹。 第五十八章 你是不是傻？ “西风，你可不可以去看一看？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她们会出事。咱们说好，你最远就追到第二个营地，如果没有遇到她们，你就返回。好不好？” 古丽丹的朋友不多，她和宋予佳很投缘，不想对方出事。 尽管她知道这段路对于秦西风来说不算什么，但还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请求他跑一趟。 “你呀！” 秦西风看着古丽丹期盼的眼神，怎么也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 其实，他对宋予佳的印象也不错，只可惜对方交友的眼光有问题。要是不做改变，总有一天她会被所谓的“朋友”害死。 “叮！” “事件：追寻宋予佳” “选择：宋予佳正去往c1营地，或许有危险或许没有。你是否要答应古丽丹的请求去找她？” 秦西风压根没想到系统会在此时发布事件任务，在他心里，这其实是一件小事。 可当光幕在意识里弹出之后，他马上就感觉到这件事并不简单。 “那我就去看看吧，古丽丹你照看好畜群，晚上你就住我这边。另外，别让人动我的东西，好吧？” 秦西风还是选择去一趟，不管怎么说，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宋予佳遇到危险。 “西风，谢谢你！”古丽丹有点感动，她上前轻轻的拥抱了一下对方，说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秦西风拍了拍她的背，然后就去收拾东西。 登山装备肯定要带上，猎枪不方便带、猎刀却必不可少。还有强光手电、一些急救药品、饮用水、酸奶疙瘩......等等。 他还随手将毡房整理了一下，然后去畜栏牵了一头牦牛，就朝着山上进发。 秦西风选择了一条近路，不必再绕道第一个营地。 第一个营地被登山爱好者习惯称之为“大本营”，又叫做“bc营地”。第二个营地代号“c1营地”，在二者之间还有一个物资储运站，那里是畜力运输的极限。 一般从大本营到物资储运站需要4个小时的时间，再向上跋涉一个小时左右，就能达到c1营地。 秦西风抄近路走的是一条斜线，路程能缩短一些，但道路会更加难行，不是本地人可走不了。 “提供事件道具：氧气袋（3包）” “是否领取？” 这一次系统提供的事件道具只有一样，就是氧气袋。秦西风想了想，决定不领取。 反正他的任务就是追上宋予佳，并劝其下山返回。至于对方听与不听，事件任务没有要求，他也不会勉强。 物资储运站的海拔高度是4900米，c1营地是5300米，秦西风根本不需要吸氧。 而宋予佳等人既然打算攀登塔格峰，自然会有所准备。 因此，有没有氧气袋都无关紧要。 上山的路遍布碎石，秦西风很多时候都需要下来牵着牦牛前进，速度自然也不是很快。 三个小时之后，他才赶到了物资储运站。 或许是因为大本营发生了杀人案件，此时的物资储运站相对比较冷清。秦西风找人问了一下，的确是有像他描述的几个人到过这里。 不过，前后好几波人已经去了c1营地，其中就有宋予佳和她的两个朋友。 秦西风将牦牛留在了物资储运站，交给一个本地人照看。 然后他就换上了登山装备，徒步朝着c1营地进发。 刚开始的一段路依然是碎石路，但当他翻过了一道山梁的时候，眼前的景色突变，青色的山石变成了白皑皑的雪原，他即将跨越雪线。 塔格峰的雪线位置在5200米左右，到了此处也就意味着c1营地不远了。 现在的时间是18点25分，这个季节要到22点30分左右才会天黑，时间倒不算晚。 秦西风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来到了c1营地。 “虞美凤，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宋予佳呢？你男朋友瑞成兴呢？怎么没看到他俩？” c1营地设在一处缓坡上，放眼望去，白茫茫的雪地上展开了一片五颜六色的帐篷。 秦西风就在其中的一个帐篷找到了虞美凤。 虞美凤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她蜷缩在帐篷里，双手抱着头，似乎在忍受着某种痛苦。 “你是来找予佳和阿兴的吗？阿兴和别人搭伴去了c2营地，予佳去追他了。” 虞美凤放下双手，瞪大眼睛看向秦西风，目光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都不要命了？” 秦西风听她这么一说，不禁有些怒了。 c2营地海拔6200米，此去全部为冰雪路面，虽然坡度不是很大，但积雪较厚，需要经常用到踏雪板、冰爪。 一般从c1营地到c2营地需5-7 小时的时间，他们很难说能不能在天黑前赶到。 从c1营地到c2营地的行程中，海拔5700 － 5900 米路段是裂缝区，冰壁林立、裂缝交错，非常危险。 而且有一些暗裂缝的存在，需要极其小心的探索前进。 在海拔5620米附近的雪坡上，很容易发生滑坠，且这一段路距离冰川断崖很近，一旦滑坠，就有掉进崖谷的危险！ 因此c1营地和c2营地之间的攀登、下撤都要十分小心。 像宋予佳和瑞成兴这种菜鸟，居然不经过休整就连续前进，简直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尤其是宋予佳，自己什么水平不清楚吗？还去追赶瑞成兴，完全就是蠢笨如牛...... 秦西风这个气啊，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别这样说，阿兴是登山高手，他不会有事的。予佳带着向导，一样没问题。” 虞美凤不高兴了，说完就侧身向里，不再搭理秦西风。 秦西风敏锐的抓住了一个关键，瑞成兴是登山高手？可为什么宋予佳那天说几人都是新手呢？ 他意识到这其中肯定有问题，随即又去问了问其他的人，有人告诉他，瑞成兴是跟着一个男人和一个金发女人一起走的。 秦西风顾不上多问，立即朝着c2营地进发。 ...... “小宋，咱们真不能再往前走了。这段路是整条登山线路最险峻的一段，年年都有人出事。” 此刻，宋予佳正跟着艾克拜朝着c2营地行进。 她这会儿面色苍白，走不多远就要停下来大口的喘气。 艾克拜赶紧给她拿过来氧气袋，让她坐下吸氧，并劝说她原路返回。 “谢谢你，艾克拜。但这一次的活动是我组织的，我必须要对每一个人负责。” 宋予佳莫名其妙的坚持，让艾克拜摇头不已。 但他只不过是对方雇佣的向导，提醒过了人家不听，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你要对每一个人负责？你现在自身难保，还要讲什么狗屁的朋友义气，你是不是傻？”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宋予佳和艾克拜一跳，他俩一扭头，就看见一脸怒气的秦西风从冰壁转角处走了过来。 第五十九章 偏执狂 “人家一意孤行的时候，拿你当朋友了吗？那个女人蜷缩在c1营地里，也不阻止你去冒险，拿你当朋友了吗？” 秦西风走上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宋予佳被秦西风给骂傻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西风，你来了就好了！” 艾克拜看到秦西风，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我不来，她还要继续犯傻。艾克拜，你先返回c1营地，看好虞美凤，别让她出事。我们随后就下来......” 秦西风冲着艾克拜使了个眼色，说是让他去照看虞美凤，其实是让对方去监视她。 之前虞美凤说漏了嘴，他一路走来，总觉得虞美凤和瑞成兴都有问题。 总之，他决定要把宋予佳和虞美凤一起安全的带下山。至于瑞成兴，管他去死，回头向吴思买汇报一下就得了。 “嗯。我明白！” 艾克拜点了点头，然后指了一下宋予佳，意思是把她交给秦西风了，这才转身回撤。 “秦西风，你凭什么骂我？” 宋予佳刚才可能是被骂蒙了，到了这会儿才如梦方醒。 “骂你都是轻的！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惹上大麻烦了？虽然我还没有想通所有的细节，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的那位朋友，瑞成兴，他骗了你，他绝对不是第一次来攀登塔格峰。” 秦西风望向远方，他已经打听清楚了，和瑞成兴搭伴的两人，一个是周林，另一个是约翰的女朋友珍妮。 “我问你，瑞成兴是不是暗恋你？他有没有向你表白过？还有，瑞成兴是不是有心理问题？” 排除其他所有的动机，秦西风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狗血原因。 他怀疑约翰的死和瑞成兴有关，没什么证据，就是一种逻辑判断，是一种直觉。 首先，瑞成兴为什么隐瞒他是登山行家的事实？甚至还可能隐瞒了他以前攀登过塔格峰的情况。 其次，营地这么些人，他为什么偏偏要和珍妮、周林搭伴？ 不过，秦西风不是刑侦专家，破案也不是他的职责，他只是想点醒宋予佳。 “你别乱说，阿兴是一个很有涵养的人，他怎么可能有心理问题？他以前倒是喜欢过我，不过我和他说清楚我俩不合适之后，他就只把我当成了朋友......” 宋予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貌似也不那么自信了。 “西风，阿兴真的骗了我？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算了，先别想那么多。予佳，你能不能走？能走的话，咱们现在就返回c1营地。” 秦西风看到宋予佳茫然无措的表情，不忍再刺激她，随即结束了话题。他不打算去追瑞成兴，人心似铁、官法如炉，要是对方真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自然有法律的制裁。 这时，山上忽然刮起了大风。大风卷起层层的雪沫，漫天飞舞，天色顿时就暗了下来。 秦西风一看不好，赶紧伸手把宋予佳拽了起来，准备扶着对方立即下山。 山上的气候多变，还是尽快撤离到c1营地才安全。 “予佳，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秦西风，放开她！” 由于风吹雪影响了视线，瑞成兴出现的很突兀，就像是从阴暗处一下子冒出来似的。 对方看到秦西风搀扶着宋予佳，脸色变得很难看。 “阿兴，别乱说话。西风看我走不动了，打算扶我下山。” 宋予佳看着眼前的瑞成兴，突然觉得对方很陌生。但她还是解释了一句，不想让对方产生误会。 “我说让你放开她，你听到没有？” 瑞成兴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他见秦西风并没有撒手，情绪一下子就失控了，立刻准备冲上来。 “噌......” 秦西风二话不说，右手拔出了猎刀，他的左手依然搀扶着宋予佳。 “站住！就站在那里别动，再往前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我问你，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那个金发女郎呢？周林呢？” “你.......” 寒光闪闪的刀锋终于让瑞成兴清醒了一些，他止住了脚步，恶狠狠的盯着秦西风。 “他们去c2营地了，我中途不想去了想回c1营地，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你给我退后，离老子远一点。我现在和予佳下山，你要是敢走进我们50米的范围之内，我就割烂你的登山服。” 秦西风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这里的海拔高度在5700米左右，要是防寒服破损了，后果会很严重。 轻则冻伤，重则冻死。 瑞成兴果然不敢跳腾，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秦西风和宋予佳一起离去。他心里那个恨啊，恨不能宰了对方。 过了不长时间，一层血色染红了瑞成兴的眼睛。他随即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声，恶狠狠的自语道：“那就一起死吧！” 然后他就冲进了风雪中...... “西风，听你刚才那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们这次出来之前，瑞成兴总是或明或暗的极力促成这次活动。我可能是有点傻吧，现在的瑞成兴让我感到陌生、感到害怕！” 宋予佳终于想清楚了一些事情，越想越后怕，越想情绪越低落。 “先别想那么多，你听我说，瑞成兴的状态肯定有问题！我敢打赌，那家伙要么是个精神病、要么是个偏执狂，他一定会追上来的。 我要是一个人怎么都好说，可带着你却很难和对方周旋。咱们要加快速度了，你一定要咬牙坚持住。” 秦西风哪有心思听对方的反省，他不停的回头张望，担心瑞成兴会突然出现。 一对一，秦西风当然不会怕对方。 但他还带着一个宋予佳，而这段路到处都是冰川裂缝、冰壁悬崖，他没有把握同时保证两个人的安全。 躲起来也不行，他不能让瑞成兴走到前面去。 秦西风已经想好了，等回到c1营地一定要把对方控制起来，然后向吴思买报告。 对与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能再出事儿。 “好的，西风，我尽量跟上你。” 宋予佳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咬紧牙关，加快了行进速度。 此时她能察觉到肺部的隐隐作痛，呼吸也有些艰难，不过她还是硬挺着没有出声。 好在手里的氧气袋还有剩余的氧气，她可以时不时的吸上两口，能让她恢复一些气力。 秦西风没有回头，但一直在暗暗的关注着宋予佳。 对方的表现令他很满意，这妹子在某些方面虽然有些蠢笨执拗，但意志力还是很顽强的。 雪峰上的天气变幻莫测，当两人即将抵达雪桥的时候，风力渐小，整个世界又变成了清朗的模样。 第六十章 雪桥 雪桥是一种很形象的叫法，前方有一条很宽的冰川裂缝、深不见底。而裂缝的两侧，有一处天然的“冰雪桥梁”，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行，让人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过了雪桥，后面的路程会相对好走一些。 秦西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胜利在望，他打算等过了雪桥就让宋予佳休息一会儿，估计对方也快到极限了。 于是他会转头想给宋予佳鼓鼓劲，结果就看到瑞成兴已经追了上来，他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这一刻。 “予佳，你过来。” 宋予佳发现了秦西风的异样，刚想询问，秦西风就冲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前面来。 “哦。” 宋予佳很听话的走上前，站在秦西风的身边大口的喘着粗气，能有这片刻的休息时间，也是好的。 刚才他俩赶得太急，某人的确快到身体极限了。 “予佳，你别走，到我这里来。你不是说过很喜欢我的摄影作品吗？我就在雪桥边给你照一张相，绝对能让你回味一辈子。” 不远处，瑞成兴突然开口。他嘴里说出的话语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可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却闪现出饿狼一般的光芒。 秦西风拉了一把宋予佳，示意她别出声，然后贴近她的耳边说道：“予佳，你按我说的做。你现在立刻通过雪桥，我拦住他。” “可是......你怎么办？” 宋予佳这个人还是很讲义气的，这时她有了一丝犹豫，觉得自己不应该把秦西风一个人扔下。 至于瑞成兴的话，她现在一个字都不信。在秦西风和瑞成兴之间，信任的天平早已完全倾斜。 “让你走就赶紧走，哪来的这么多的问题？你在这里会拖累我的，知道不？” 秦西风有点不耐烦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刻，再拖延下去，麻烦可就大了。 于是，他的态度又变的很差。 “走就走，好心当成驴肝肺！” 宋予佳咕哝了一句，便小心翼翼的走上了雪桥。 她当然清楚秦西风是好意，但这家伙一开口就能气死人，最好让他永远找不到对象！ 秦西风侧身站着，一边盯着瑞成兴，另一边还得稍微关注一下宋予佳，一点都不敢大意。 “予佳，你给我回来，听到没有？你要是再敢往前走，我就弄死秦西风，不信你就试试。” 瑞成兴看到宋予佳独自离去，又开始变脸，居然用秦西风的生死来威胁对方。 秦西风暗暗的警惕，此时猎刀已经收进了刀鞘，他的双手抓住一副冰爪，随时准备做出应对。 宋予佳听到瑞成兴的吼叫声，心里一紧张，步伐就有些紊乱。雪桥很窄，下面就是深不可测的冰川裂缝，这要是掉下去，恐怕连骨头都找不回来。 “宋予佳，眼睛别乱看，爬过去！” 秦西风暗暗摇头，随即也大喊了一声，让宋予佳爬过雪桥。 还好，宋予佳这会儿倒是很听话。她先蹲下来，也拿出了自己的冰爪，就这么一点点的爬向前方。 还别说，重心降低之后，她的心里就不那么害怕，爬行的速度一点都不慢。 眼看着宋予佳就要抵达冰裂缝的那一边，瑞成兴一脸的失望。 他不再大声喊叫，只是从包里默默的拿出来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直接砸向了刚站起来的宋予佳。 宋予佳正好爬过了雪桥，根本没有一点防备。 秦西风一直都不敢松懈，在瑞成兴出手的一瞬间，提前做了预判，伸出右手的冰爪，挡了一下。 石头失去了准头，直接飞进了冰川裂缝。 “这家伙的手劲这么大？我的指头都麻了。” 秦西风现在更加确定瑞成兴就是杀约翰的凶手，至于动机是什么都不重要，这种疯子做事根本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宋予佳后知后觉，知道是瑞成兴袭击了自己，不过被秦西风给挡下了。她这会儿不用别人教，自己主动向前两步，直接卧倒在了雪地上。 秦西风暗暗的点了个赞，挥舞了几下冰爪，准备解决瑞成兴这个麻烦。要不然他没办法过雪桥，总不能把后背交给一个飞石能手吧？ 两人隔空对峙，瑞成兴的呼吸越来越粗重，逐渐进入了癫狂的状态。 “宋予佳，你跑不了的！” 瑞成兴从身上拿出了一把刀，红着眼睛就冲向了秦西风。 “这个疯子！” 秦西风的后方是冰川裂缝，一侧是悬崖冰壁，另一侧是坡度很大的雪坡。 他要是往雪坡上攀爬，就等于把雪桥的通道让了出来，谁知道瑞成兴冲过雪桥会对宋予佳如何？ 但在这种地形下和对方硬拼，搞不好就是同归于尽的下场。 秦西风只能后退，想趁其不备，一鼓作气冲过雪桥。 说句实话，要不是现场有宋予佳在，他都想主动弄死这个疯子。干掉对方很容易，但在不下死手的前提下想要全身而退，却很难！ 秦西风一退再退，一只脚已经踏上了雪桥。 他看向瑞成兴的目光多了丝丝的寒意，雪桥是他的底线，也是他唯一的退路。如果对方非要分出个生死......那就来吧！ 秦西风已经做好了搏杀对方的准备。 “想杀我？啧啧，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气。不过很可惜，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瑞成兴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歪着头看了秦西风几眼，脸上的狰狞之色褪去，居然笑了起来。 他随即把手里的刀子收了起来，还故意扬起下巴，示意秦西风看看身后。 “你特么有病啊！” 秦西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家伙的一张脸说变就变，完全猜测不到对方下一步要干啥。 瑞成兴还是笑而不语，一直看着雪桥的那一头。 秦西风自然不会上他的当，眼睛始终盯着对方，这家伙太难缠了，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不过，瑞成兴这一次还没有骗他。 雪桥那头，艾克拜带着吴思买和几名干警，出现在了宋予佳的身旁。宋予佳连忙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并告诉警察，瑞成兴想杀自己和秦西风。 秦西风也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不过他还是没有回头，继续保持着警戒的状态。 “瑞成兴，举起双手！退后。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乱来，我们会开枪的。” 吴思买快速了解了现场的情况，毫不犹豫掏枪指向了瑞成兴。 第六十一章 没有结束 “别误会，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瑞成兴还在笑，他很听话的举起双手，退后了几步。 “西风，放松点，你先过来。” 吴思买示意干警散开，有了扇形的角度，可以更好的观察对面的情况，避免秦西风发生危险。 秦西风这才回转身上了雪桥，不一会就走了过去。 瑞成兴没有任何动作，就微笑着站在那里默默的等待。警察过来给他系上了安全绳，他也很配合，很安静的走过了雪桥。 由于地形的原因，吴思买没让干警给瑞成兴戴手铐。但其腰间的安全绳却不会解开，算是一种变相的束缚吧。 “西风，我们先撤，你和小宋慢慢跟上。” 吴思买看到秦西风过了雪桥之后，宋予佳就一直紧抓住对方的手不放。 他能理解当事人的这种心情，而且这里也不是问话的好地方，他自己的身体也有点扛不住了，所以就押着瑞成兴先走一步。 艾克拜一马当先，继续充当向导的角色。 秦西风不急着赶路，他随即就坐在了雪地上。讲真，他宁愿和饿狼搏斗，也不愿意和瑞成兴这种疯子对峙。 太累！ 主要是心累！ 宋予佳还是不松手，秦西风坐下她也坐下。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宋予佳突然爆发，猛地扑进了秦西风的怀中，泣不成声。 今天的事情一波三折，她到了这会儿才情绪崩溃，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坚强的女孩了。 宋予佳发泄完负面的情绪，慢慢抬起头来，快速的贴上了秦西风的嘴唇。可秦西风还没来得及回味，蓦然感到嘴唇一疼，宋予佳就站了起来，远离了他。 “嘿，你是属狗的吗？还会咬人！” 秦西风抿了抿嘴唇，也随即起身。 “你说谁蠢笨如牛？你才蠢笨如牛呢！” 宋予佳说完，就挪动脚步，慢慢的向山下走去。 “这反射弧......可真够长的！” 秦西风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便跟了上去。 ...... 到了c1营地，天都黑了。 包括吴思买和干警在内，所有的人都在营地住了一晚。当然，大家也没闲着，该做笔录做笔录，该审讯审讯。 秦西风抽空和吴思买说了自己的怀疑，他怀疑约翰的死可能和瑞成兴有关。另外，不知道金发女郎珍妮和周林是否安全，毕竟瑞成兴和他们结伴去c2营地，结果半路瑞成兴就自己一个人撤回来了。 “对了，吴思买局长，你们上山来抓瑞兴成，是不是找到了可靠的证据？” 秦西风随口问了一句。 没想到吴思买听完，却有点尴尬的笑了笑：“你想错了，瑞成兴之前根本就没有纳入我们的视线，我上山是来找珍妮的。” 这下子，秦西风也有点蒙圈了，看来事情和自己想象的完全是南辕北辙。 随后，吴思买又简单解释了一下。 之前排查的时候，珍妮因为有周林的证言，所以基本排除了嫌疑。但后来却发现周林撒了谎，所以他们就赶紧上山找珍妮和周林。 至于瑞成兴，一方面和约翰等人没有丝毫的瓜葛，另一方面他也有虞美凤的证言，直接就排除了嫌疑。 杀人案件，一般不是仇杀就是情杀.....有利益纠葛的居多。而随机杀人比较少见，也最难侦破。 现在即便知道了瑞成兴对宋予佳有畸形的暗恋，也构不成直接证据，约翰无非是口头骚扰了宋予佳几句，正常情况下，还不至于到杀人这一步。 关键是要有完整的证据链，比如像目击证人、物证、嫌疑人的口供等等。 事实上，吴思买他们到现在什么都没有。 瑞成兴的审讯没有丝毫的进展，对方什么都不承认，就连他想杀秦西风和宋予佳，都说成是闹了点小矛盾。 虞美凤一样坚持自己之前的证言。 第二天。 一大早，吴思买就组织人手去往c2营地。 半路上遇到从c2营地回撤的一小队登山人员，得知他们昨天根本就没见到珍妮和周林两人。 搜寻人员在登山线路附近的一处冰川裂缝旁，找了散落在雪地上的一只踏雪板、两只冰爪和登山杖等物品。 其中一支登山杖上面刻有珍妮的名字，另一只踏雪板上则刻有周林的名字。很多登山爱好者都喜欢把自己的名字刻在登山装备上，据说很有纪念意义。 吴思买等人由此判断，珍妮和周林掉入冰川裂缝的可能很大。 至于是意外还是有人加害，这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冰川裂缝之下的搜寻工作极其困难，要调来设备并增加人手。 吴思买只能让人先押着瑞成兴回县里，不管有没有证据，对方都是最大的嫌疑人，肯定要先拘留再说。 虞美凤也跟着警察去了县城，她暂时还不能离开当地，估计要在塔县招待所住一些日子，配合警方的调查。 秦西风没有继续留在山上，他和宋予佳都起的比较晚，将近中午的时候，他俩和艾克拜一起下山去了物资储运站。 然后，抄近路直奔草甸边缘，没有再去大本营。 “西风，你说珍妮和周林是不是已经死了？我觉得他俩还活着的可能性不大......” c1营地组织了声势浩大的搜寻，各种消息流传的很快。 宋予佳一路上都很沉默，谁能想到几个朋友一起高高兴兴的来到帕尔帕哈，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的？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她忽然开口问道。 “予佳，在没有找到两人的遗体之前，一切都有可能。你还是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吧，别胡思乱想。” 秦西风不想再提这件事，他已经把宋予佳安全的带下山，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 其他的事情和他没啥关系，那是吴思买等人需要操心的事情。 宋予佳随后也闭上了嘴巴，艾克拜更是一言不发。40分钟后，他们就见到了古丽丹等人。 艾孜古丽见到艾克拜安全返回，很高兴。她主动承担了做晚饭的工作，一锅香喷喷的奶面片，再配上酥油馕饼，能让人忘却很多烦恼。 宋予佳刚刚达到，就被郑颖拉去了古丽丹的毡房，她俩有很多话要说，一直到古丽丹去喊她们吃饭，两人才出来。 “西风，辛苦了！” 古丽丹看着秦西风，甜甜的笑着，走上前行了一个吻手礼。 她的心情也和艾孜古丽一样，终于放下了所有的担心。 “古丽丹，你有时间去劝劝予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其实对她打击很大。希望她能从中吸取教训吧，要不然以后还得吃亏！” 秦西风回了一礼，然后指了指古丽丹的毡房。 对于他来说，这件事已经结束。他现在迫切需要的是去冲洗一下，等稍晚的时候再领取这一次的事件奖励。 他很期待！ 第六十二章 这也叫奖励？ 晚饭后。 艾克拜和艾孜古丽开口告辞，打算返回大本营，毕竟他们还要继续在那里讨生活。 “古丽丹、西风，谢谢你们这两天的盛情款待！予佳，我想跟他们一起去大本营。明天如果有车去县城，我要去看看虞美凤。” 郑颖想和艾克拜夫妇一起结伴走，她以前和虞美凤的关系很要好，因此打算去县城看一下对方，然后就离开帕尔帕哈。 宋予佳犹豫了一下，寻思自己是不是也去一趟？不过想起那天在山上秦西风说过的话，她忽然觉得无论是瑞成兴还是虞美凤，其实都不是自己真正的朋友。 既然这样，她就没必要再做滥好人了。 “小颖，这次真的很抱歉！等以后有机会吧，我一定会再次邀请你攀登塔格峰。” 这一次的登山活动半途而废，宋予佳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就是郑颖。 “黄金的登山季节要持续两个月，郑颖，等下次你们来登山，我亲自带你们做适应性训练，一定能成功冲顶！” 秦西风对郑颖的印象不错，笑着给出了一个小承诺。 攀登塔格峰，新手一个周期大约需要14天。前期要做适应性拉练，比如先在大本营和物资储运站之间往返，然后再逐渐升高到c1营地、c2营地...... 其目的就是让登山者慢慢习惯海拔的落差。 等身体渐渐适应之后，可以择机升高到c3营地，并一鼓作气冲击峰顶、完成一次人生的壮举。 可见，秦西风的小承诺还是很有诚意的。他如果真的愿意陪她们登顶，前后也得耗费半个月的时间。 “谢谢你，西风！予佳，古丽丹，我走了。我想，我很快还会再来的。” 郑颖带上自己的物品，跟随艾克拜夫妇去了大本营。 宋予佳一直站在山坡上眺望他们远去的背影，过了很久才返回毡房。 “古丽丹，这两天咱们准备一下，然后就朝着草甸深处进发吧。不过，她怎么办？要不你和她说说，还是让她早点回内地？” 秦西风和古丽丹站在畜栏边，说起了下一步的安排。 只是宋予佳没说哪天走，他也不好问。 于是就把这事儿交给了古丽丹，两个女孩子肯定容易沟通一些，他怕自己一张嘴又把宋予佳给惹毛了。 “嗯，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问问她。咱们要是进了草甸深处，她再想出来可就难了，咱们也没时间送她呢。” 这一次古丽丹很支持秦西风的想法。 草甸深处直至塔曼湿地，一路都是在群山环绕中穿行。不像边缘地带进退自如，到哪里都方便。 夜里。 秦西风独自一人在毡房，领取了事件奖励。 事件：追寻宋予佳 事件进度：100% 奖励：速生蔬菜种子（1公斤），复合维生素片（300片），高倍望远镜（1个），野马（6匹），金丝野牦牛（5头），现金（800元）。 特别奖励：攀岩技巧（初级）精通，飞石技巧（初级）精通，野外生存技巧（初级）精通，身体综合素质提升8% 事件道具兑换：格斗技巧（中级）入门 ...... 奖励到手，秦西风却有点高兴不起来。 说实话，这一次的奖励还是很丰厚的。光是几种灌输到脑海里的技巧，就让他受益匪浅。 现金奖励也是历来最多的。 身提综合素质的提升貌似遇到了瓶颈，提升幅度开始下降。不过也没啥好遗憾的，他原本也没想过要成为拯救地球的男人。 秦西风在领取事件任务的时候，原本以为会比较简单。但事实上，这一次的雪山之行危险程度很高，要不然苟系统也不会这么大方。 问题是，野马和野牦牛是怎么个意思？ 野马和野牦牛都是很珍稀的物种，自己既不能占为己有、又不能卖了换钱.....这也叫奖励？ 他按耐住心中的疑惑，从怀里掏出了物品清单。 速生蔬菜种子，平均生长周期在半个月之内，都是一些绿叶菜。 复合维生素片、高倍望远镜就是字面的意思，没什么好说的。 野马和金丝野牦牛备注是择日送达，他考虑，或许等见到了野马和野牦牛的时候，就能揭开谜底了。 “四种技巧都很实用，我有空了可以多熟悉熟悉。” 秦西风将奖励的物品收拾好，然后就躺下睡觉。 这一觉他睡得很踏实，毡房外有黑子和猎鹰值守，连续紧张的心情终于舒缓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 他早早起来，先去畜栏看了一圈，一切都很正常，没发现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像野马什么的。 随后，他捡了一把碎石头，开始熟悉飞石技巧。 他玩不亦乐乎，猎鹰就倒了霉了。 秦西风让其不断的从地上抓取杂物飞到空中，再不断的抛洒下来。然后他就甩出手里碎石，击打这些目标。 如果距离不是很远，静态目标对他来说基本没有难度。 动态目标的击中率暂时还做不到百发百中，差不多是十有九中，效果依然很炫。 “咦？有野兔！” 这时，秦西风忽然看见不远的草丛一阵晃动，然后跑出来一只野兔子。他下意识的甩出了一块石头，石头不偏不倚的击中了这只野兔，对方当场就摔了一跟头，爬起来想跑，但脚步踉踉跄跄的直迷糊。 秦西风没打算补刀，当地人是不吃野兔的，他不会为了取乐非要杀死这个小东西。 可是，他想手下留情，天上的猎鹰却急速的俯冲了下来。 锋利的爪子死死地抓住了野兔脊背，然后用坚硬的鹰喙击穿了野兔的头骨。 “这家伙，差不多可以独自捕猎了！” 秦西风看着这一幕，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只野兔无疑将会成为猎鹰的食物，没什么好心疼的。 当地人不吃野兔，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野兔在帕尔帕哈属于食物链的底端，很多野生动物都会以它为食。 人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没必要和别的动物抢食。 当地人吃羊肉、吃牛肉，但不吃马肉、不吃兔子肉，秦西风也习惯了这些传统。 随后，他去洗漱了一番。 然后就看见古丽丹和宋予佳各自顶着一对黑眼眶，走出了毡房。不用问，这两人昨晚肯定聊了半宿。 “西风，予佳说最近想静一静，她打算和我们一起去草甸深处，你看可以吗？” 吃早饭的时候，古丽丹有点心虚的问道。 秦西风就知道古丽丹不忍心拒绝好友的请求，昨晚肯定被人家给说服了，今天早上才会有这么一出。 他能说啥？ 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六十三章 安营扎寨 “西风，你有啥不乐意的？有我和古丽丹两个大美女陪你去放牧，你就偷着乐吧。” 宋予佳看到秦西风的表情，就知道对方不是很乐意。她当时就火了，忍不住怼了一句。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的性格原本很温和，可到了秦西风的面前动不动就扎刺儿。 或许，是秦西风之前老骂她的缘故？ “多了个累赘，又不是左拥右抱，我有啥好偷着乐的？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秦西风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即起身快步走出了古丽丹的毡房。 “古丽丹你听到他说啥了没有？还左拥右抱，美死他！” 宋予佳听的分明，又被对方给气着了。 古丽丹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俩到底咋回事？上了一趟山回来，就变成冤家了？” “呸呸呸！谁和他是冤家？古丽丹，你和他才是一对小冤家呢。” 宋予佳说到这儿，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上午。 秦西风去了一趟大本营。 他顺便帮宋予佳带了两封信，托人到市里寄出去。其中一封信，是她写给家人的，还有一封信，自然是向单位请假了。 好在宋予佳这段时间是空档期，没有拍摄任务，要不然等她回去肯定得挨批。 大本营距离公路很近，秦西风找到艾克拜，委托他帮忙请熟悉的司机从市里带一些物资过来。 大本营距离喀昆市只有204公里，这个季节来往的车辆很多，艾克拜很痛快就答应了。 “西风，你先回去，最多两天我就把你需要的物资，给你送过去。” “那行，多谢了啊。” 秦西风将信件和钱一并交给艾克拜，然后就原路返回。 这一次夏季转场，他和古丽丹准备的物资并没有太多的富余。现在多了一张嘴，自然要添一些物资才行。 过了两天。 艾克拜果然送来了物资，秦西风等人再三表示了感谢。 “启程喽......” 这两天，秦西风和古丽丹已经收拾好了相关的东西。物资一到，两人就就赶着畜群，开始朝着草甸深处进发。 宋予佳也没闲着，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学着习惯马背上、牛背上的生活。 她还得学习烧奶茶、生火做饭，在这件事上，就连的老好人古丽丹都不会惯着她。 一天下来，宋予佳的大腿两侧就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不过她硬是咬牙没喊一句，就是休息的时候，走路姿势看起来有点怪异。 “予佳，是不是觉得很苦很累？” 吃晚饭的时候，古丽丹有点心疼宋予佳。 宋予佳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秦西风在一旁看的好笑，这个妹子要得，身上的毛病虽然不少，但有一点好处，硬气！ 第二天。 依然是秦西风在前面探路，古丽丹在后边照顾畜群。 至于宋予佳，她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她昨晚疼的一夜没睡好，今天早上起来，两个眼泡都是肿的。 这个季节，草甸深处到处都是积水。如果不小心，就很有可能会陷进水坑里。 因此，队伍的行进速度很慢，这倒给了宋予佳很充分的适应时间。 “古丽丹，前面的路不好走。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水量太充沛了，明天咱们要绕一段路。” 晚上休息的时候，秦西风和古丽丹商量，准备明天绕开这一段遍布大小水坑的区域。 他打算沿着山边走，那条路虽然也不好走，但总比径直穿越要安全一些。 “嗯，这里水草丰美，咱们没必要赶的太急，多绕点路没关系的。” 古丽丹很赞同秦西风的意见，决定从明天开始转向，沿着山边画一条弧线，最终的目标还是不变。 ...... “古丽丹，唱首歌吧。” 队伍沿着山边蜿蜒前行，虽然避免了水坑的烦恼，但自然坡度的连续变化，很容易让人感到疲惫。 秦西风从前方打马跑过来，冲着古丽丹笑着挥了挥手。 古丽丹随即唱了一首当地的牧歌，清亮的嗓音、宛转悠扬的曲调，一下子就吸引了宋予佳的注意力。 秦西风也一脸陶醉的用手轻轻拍打着马背，似乎歌声能赶走旅途的辛劳和烦忧。 中午。 大家就着奶茶吃了几块馕饼，稍事休息，就继续赶路。 现在所处的位置，并不适合安营扎寨。这段路比较狭窄，要时刻当心落石、山洪甚至是山崩。 到了下午时分，队伍转过了一道s形的大湾，前方的景色豁然开朗。山谷在此处变得极为开阔，塔格山上融化的雪水在这里汇集，在远处形成了一个碧波荡漾的大湖泊。 秦西风等人放眼看去，塔格峰那特有的冰帽，倒映在清澈的湖面上。 蓝天、白云、连绵不绝的绿色草甸、直插天际的皑皑雪峰.....所有这些景物搭配在一起，简直是美不胜收。 “这......这就是人间仙境！” 宋予佳被震撼到了，如果她这一次不跟随秦西风和古丽丹深入草甸，这一辈子都很难见到这么令人心醉的风景。 这一刻，她连日来积累的负面情绪，仿佛瞬间就得到了释放。 “走，我们去前面安营扎寨。” 秦西风也很兴奋，这里就是他们未来一个月的驻扎之地。这里风景如画、水草丰美，是大自然赐予的绝佳放牧之地。 于是，他带头赶着畜群离开了山边，朝着湖边走去。 “难怪说望山跑死马，我之前看着觉得不远，结果，还是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一个半小时之后，队伍来到了距离湖泊不远的一个小山包。 小山包不高，坡度也很小，但山包顶部的面积却很宽阔。这里不仅可以安放毡房，再多建几个畜栏都没有一点问题。 秦西风选择在这里安营扎寨，未来一个月，他们就会生活在这一片山谷平原上。 营地的选择是有讲究的，要背靠大山、面朝湖水。但又不能距离二者太近，要避开高山上雪水汇集形成的河流、小溪，也要选择相对干燥一点的地方。 他开始从牦牛背上卸物资，古丽丹照看着畜群，宋予佳开始烧奶茶......三个人分工明确，各忙各的事儿，一点都不显得忙乱。 等秦西风搭好了毡房，古丽丹就和他一起安装简易畜栏。 两座毡房相隔50米，两座畜栏分立两侧、遥遥相对。等忙完了这些事，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第六十四章 金丝野牦牛 晚餐很丰盛，古丽丹做了满满一大锅抓饭。 秦西风在毡房不远处升起了一堆篝火，搭起的架子上烤着一条羊腿。之前，他刚宰杀了一只淘汰的老羊，可以保证未来一些日子都可以吃到新鲜的肉食。 现在的日平均气温不高，只有15.5度。但昼夜温差很大，利用山上取之不竭的天然冰块，新鲜肉食可以保存5天到7天。 暂时吃不完的肉食还可以做成风干肉，用来煮肉汤、做各种食物都没有问题。 “味道好香啊！” 宋予佳帮着古丽丹洗肉切肉，并准备好了一些黄萝卜，剩下她也帮不上啥忙。 做抓饭还得古丽丹亲自出马，宋予佳虽然也学会了，但做出来的抓饭就不是那个味儿。 闲下来的宋予佳于是来看秦西风烤肉。 “饿了？很快就好！明儿早上，让古丽丹炖一锅羊杂汤，保管你吃的满意。” 秦西风看见宋予佳在不停的舔嘴唇，就知道对方肯定饿了。 说实话，赶着畜群长途跋涉是一个力气活。哪怕你之前的饭量再小，这么几天下来，人的饭量都会暴增。 等古丽丹那边做好了抓饭，秦西风这边也烤好了羊腿。 他用小刀将羊腿上的肉一片一片削下来，装了满满一大盘。刚才他还顺手烤了一些羊肝和羊肠，也一并端进了古丽丹的毡房。 “开吃！” 秦西风想讲几句话的，但想来想去只有这个词最应景。 别说是他，就连两个妹子都不顾吃相，狼吞虎咽的架势比起他来一点都不遑多让。 吃完饭。 秦西风一个人去巡视畜栏，这一带还是经常有野生动物出没的，必须要保持一定的警惕。 不过，山谷平原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孕育了数量众多的各种小动物。食物来源肯定很充足，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他看到畜栏的情况一切正常，就给二黑扔了几块肉骨头，然后又给古丽丹的牧羊犬扔了几块肉骨头，便转身返回了自己的毡房。 翌日。 他起得很早，先去给猎鹰喂了食，然后去湖边提水冲洗了一下。 身体综合素质的提高有一个明显的好处，哪怕气温到了零度之下，他都可以很从容的洗冷水澡。 更何况早上的气温在10度左右，他压根都不会感到寒冷。 然后，他带着小型气象站上了山，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将这台便携式设备安置好。 天气的变化对于牧民来说是一件大事，有了这台设备，他就可以避免因为天气原因而蒙受损失。 忙完这件事，他继续朝着高山上攀登。他专门走近路、险路，攀岩技巧的作用马上就体现了出来。 只见他像一只灵巧的猿猴，在陡峭的山石间攀援自如，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群山之中。 回来的时候，他背回来一麻袋大大小小的冰块，顺着羊肠小道返回了营地。 等他回到毡房附近，就看见古丽丹正和宋予佳在煮羊杂汤。 他笑着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就在附近选择了一处阴凉的地儿，挖了个大坑将冰块放进去，然后才把新鲜肉食放进来。 找东西盖好坑口，一个天然的冰箱就投入使用了。 早饭是羊杂汤和酥油馕饼，估计今儿一天都得吃这玩意。这一大锅，一顿根本吃不完。 “古丽丹，等会儿你和我赶着畜群去饮水、吃草。予佳，你上午先休息一下，然后把那片菜地开垦出来。嗯，你会吧？” 早饭之后，就是放牧时间。 因为两个畜群要分别管理，古丽丹一个人搞不定，所以秦西风打算和对方一起去。 至于宋予佳，放牧的活儿她暂时还干不了。于是，秦西风让她在毡房附近开垦一片菜地，等他中午回来处理了种子再播种。 他们三个人，其实也吃不了多少青菜，先开垦一小片菜地就足够了，他觉得应该很轻松。 可宋予佳听他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流露出为难的情绪，说道：“我以前没干过这活儿，要不我试试？” 古丽丹怕她尴尬，就赶紧接过了话茬：“予佳，我教你一下，你肯定能学会。” 秦西风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也有犯傻的时候。 宋予佳是城里长大的姑娘，自然没有接触过农活，在自己眼里很简单的事情，可在对方眼里说不定就很难。 他先去了畜栏那边，收拾利索，就赶着自家的畜群去了湖边。 湖边的近处有很多蜿蜒流淌的小溪流，刚好可以让牲畜饮水，然后就可以在山谷平原上尽情的吃青草。 过了一会儿，古丽丹也赶着畜群过来， 两个畜群相隔一定的距离就可以了，不用很远，只要能做到互不影响就行。 秦西风和古丽丹骑着马，并排走在两个畜群的中间地带。 迎面出来的风，带着湖水潮湿的味道，以及青草清新的味道，让两人都感到很惬意。 “西风，你干嘛总对予佳那么凶？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我发现哈，你对她的态度越不好，她越依赖你呢。” 古丽丹歪过头，笑眯眯的看着秦西风。 “她那是被瑞成兴给吓着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的。古丽丹，咱们呢，还真不能惯着她，得让她有事做，省得她整天胡思乱想。 她和你我不一样，她终究不属于帕尔帕哈，不属于高原。等她重新振作起来的时候，她就会离开的。” 秦西风这会儿没敢乱开玩笑，而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其实挺会说话的。好了，西风，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客人、是我们的朋友，以后对人家客气点，好不？” 古丽丹甜甜的一笑，一对眉毛都快弯成月牙儿了。 秦西风刚想回话，忽然，头顶上飞舞的猎鹰发出一阵急促的唳声鸣叫。 不一会儿从山那边传来了很大的声响，放眼望去，只见一群动物正飞奔而来，带起了一路的烟尘。 秦西风赶紧举起望远镜，这玩意就挂在他的脖子上，用的时候还真方便。 “是啥？” 古丽丹顿时有些紧张。 “嗯.....是野牦牛！特么的，就五头野牦牛，居然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秦西风回应了一句，然后从脖子上取下望远镜，递给了古丽丹。 然后他坐在马背上有些发呆，难道这就是之前事件奖励的5头金丝野牦牛？ 择日送达，说得好听。 这是送达吗？这是摆开了冲锋的阵势！ 第六十五章 近距离接触 古丽丹看了一会儿，又把望远镜还给了秦西风。说道：“西风，野牦牛好像冲着咱们来了。” “嗯，你我分头照看畜群。我去前面呆着，这些家伙要是胆敢袭击咱们的牲畜，可别怪我不留情。” 秦西风交代了一句，然后从背后取下猎枪，磕了一下马肚，就骑马冲到了畜群的前面。 他需要就近观察，必要时可以开枪吓唬一下野牦牛。 硬碰硬肯定不行，就野牦牛那沉重的吨位、凶猛的性格，冲击力就像小坦克似的，他的小身板可扛不住。 还好，等野牦牛奔跑到距离秦西风还有几百米远的时候，它们就开始减速.....再减速...... 到了100米的范围之内，5头野牦牛已经变成了悠闲散步的姿态。它们没有冲击畜群，而是在畜群的外围开始低头吃草。 秦西风这才有闲工夫打量这些大家伙，这5头野牦牛，全身长满了金黄色的长毛，就像是披着蓑衣一样。头上都长着一对尖尖的牛角，看着就很凶猛。 其中两头身材高大的公牛，看它们的体重都快要到1吨了，很雄壮。 其它3头野牦牛的身材要纤细一些，一看就知道是母牛。 一般的野牦牛，身上的毛是黑色或者杂色，而这种全身都长满了金黄色长毛的品种，就被称之为“金丝野牦牛”。 金丝野牦牛在国内的数量很稀少，因为其生活在海拔4000米之上的雪域高原，极少能被人遇到。 有人说，遇到金丝野牦牛能带来好运。 秦西风不怎么相信这种传言，他反而觉得物以稀为贵，正因为金丝野牦牛行踪难觅，所以才人为给它们赋予了种种神秘的色彩。 “西风，它们好像没恶意。” 古丽丹安顿好畜群，也骑马走上前来。 看着眼前温顺吃草的野牦牛，她小声说了一句。 “嗯，既然它们没有冲击畜群，就别管。这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优质的牧草和干净的水源，随它们的便吧。” 秦西风笑了笑，心想，这要是被系统奖励的野牦牛给袭击了，那就变成了天大的笑话。 他毫不怀疑这就是“择日送达”的5头金丝野牦牛，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问题是，这样的奖励，要你何用？ 不甘心的秦西风随即翻身下马，走到了野牦牛的跟前。野牦牛一般不会主动袭击人，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 5头金丝野牦牛也不搭理他，该干嘛干嘛。他伸出手，一点一点往前蹭，最终摸了一下其中一头野牦牛的金黄色长毛。 这头金丝野牦牛叫了一声，随后继续吃草，没有表现出暴躁或者警惕的情绪。 “嗯嗯，不错，不错。” 秦西风现在有点高兴了，不是谁都可以近距离接触这些家伙的。 不过他也不敢得寸进尺，围着几头野牦牛转了一圈，就重新上马，离开了它们。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5头金丝野牦牛就和秦西风家养的牦牛混在了一起。 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的不融洽，倒仿佛像是一个种群似的。 “西风，那3头母牦牛都怀孕了，应该快产崽了吧。” 古丽丹不敢上前接触野牦牛，不过她观察的更仔细，发现3头母牛有特殊情况。 “是的，应该在一个月之内就会产崽。” 秦西风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不过，野牦牛生下来的还是野牦牛，他一样不能带回去养啊。 除非是野牦牛和家养牦牛的杂交品种。 野牦牛和家养牦牛之间是可以互相配种的，真要说起来，家养的牦牛是从哪里来的？其祖先还不是野牦牛？ 快到中午的时候，秦西风和古丽丹开始收拢畜群，慢慢赶着它们返回畜栏。 最有意思的是，那5头金丝野牦牛也跟着畜群一起走。 等到了地方，5头金丝野牦牛自然不肯进畜栏。它们就在秦西风的畜栏边上就地休息、进行反刍。 “得，还赖上我了！” 秦西风也不以为意，它们爱跟着就跟着吧。 “西风，金丝野牦牛在哪儿呢？我看看，我看看。” 秦西风正打算回毡房，宋予佳就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古丽丹走在后面，落后了一大截。 秦西风一看宋予佳就乐了，对方的脸上、身上到处都脏兮兮的，看得出来，她上午干活没偷懒。 “那不是吗？” 他指了指畜栏的另一侧，5头金丝野牦牛就安静的呆在那里。 “我的天，真是太漂亮了。” 宋予佳不敢靠的太近，但这个距离足以让她看清楚。 她嘴里不停的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看来她对于金丝野牦牛并不是一无所知，最起码知道这是一种珍稀的野生动物。 古丽丹随后走过来，和宋予佳站在了一起。 “你们等着，别靠太近，我马上回来。” 秦西风也被两人的情绪所感染，于是他走回自己的毡房，拿出来那一台没怎么用过的相机。 相机里已经安装了胶卷，直接就可以使用。 “哇！西风你有相机？真是太好了！古丽丹，咱们站那边，和野牦牛合个影。” 宋予佳这次出来没带相机，因为队伍里有一个专业的摄影师，她也想不到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这时，她看见秦西风拿着一台照相机走了过来，忍不住心花怒放，连忙搂着古丽丹站好位置。 “你们走近一点，别怕，野牦牛不伤人的。” 秦西风过去带她俩走到了野牦牛的跟前，野牦牛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很安静。 接下来，他给古丽丹和宋予佳照了几张合影，又给古丽丹和宋予佳分别照了几张单人相。 宋予佳本来也想和秦西风合个影，不过她看了看古丽丹，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西风，古丽丹，你俩照一张吧，我拍照的水平可不差哦。” 最终，宋予佳给秦西风和古丽丹照了两张合影，三个人才一起离开了畜栏。 接下来几天，这几头金丝野牦牛就一直跟着秦西风的畜群。一起去饮水吃草，一起散步休息，但坚决不肯进畜栏。 秦西风和它们也逐渐熟悉，有时候去湖边打水，野牦牛也会跟着去，并帮他把水囊驮回来。 偶尔情绪好的时候，甚至可以让他骑乘一会儿。 不过，古丽丹和宋予佳就没这个待遇了。别说骑乘，就是靠近抚摸一下都不行。 秦西风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抱怨，反而觉得系统很贴心。能和这几头珍稀的金丝野牦牛近距离接触一段时间，谁又能说不是一种幸福呢？ 第六十六章 躁动的夏季 “西风，小白菜还要多久才能采摘？” 宋予佳这些日子负责照看那一小块菜地，速生蔬菜种子经过处理之后，已经种下，主力品种就是这种快生小白菜。 快生小白菜市面上很多，平均生长周期18天。不过，秦西风的这些种子是奖励得来的，生长周期还要更短一些。 “嗯，最多半个月，就可以吃到新鲜的小白菜了。” 秦西风在修补畜栏，他和古丽丹的这种简易畜栏使用绳索和木棍为基本材料，算不上很结实。 所以他隔三差五就要修补它们。 他这会儿刚好干完了手上的活儿，站起来拍了拍手，刚和宋予佳说了两句话，就看见古丽丹跑了过来。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她不是正在做饭吗？ “古丽丹，怎么了？” 看对方走得很急，秦西风就开口问了一句。 “那边有好些黄羊！” 之前古丽丹在炖肉汤，在等候的过程中，她有些无聊的拿着望远镜四处看风景，凑巧就看到在一处山崖间跳跃的黄羊群。 秦西风的这支望远镜，差不多都成了她的玩具了。 “是吗？我看看......” 秦西风从古丽丹的手中接过望远镜，按照对方指示的方向看去，还真看到了一群黄羊。 这一群黄羊大概有20多只，数量不是很多。 黄羊也是一种受保护的野生动物，善于攀爬，能在陡峭的悬崖绝壁上跳跃行走，可以在极其恶劣的自然环境中生存。 生活在帕尔帕哈的黄羊，并不是普氏原羚，而是当地特有的一种野生羚羊，俗称“黄羊”。 黄羊不仅是登山高手，而且奔跑的速度很快，飞奔的时速甚至能超过90公里。 其肉质紧实鲜美，所以一直都是被大肆捕猎的对象，这些年种群数量已经大为减少。 即便是前几年进行了立法保护，但非法盗猎的情况还是时有发生。 “给你，你也看看。” 秦西风将望远镜递给一旁的宋予佳，反正大家就是看个稀奇，他也没打算对它们怎么样。 下午。 秦西风去湖边取水的时候，又看到了这一群小精灵。 黄羊的胆子很小，他远远朝他们看了一眼，这些家伙就四散逃开，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回来在小溪边饮水。 秦西风装满水囊，放到牦牛的背上，然后往回走。 这时在天空中飞舞盘旋的猎鹰发出了唳声鸣叫，他四下张望了一下，但没有发现异常。 于是，他打了一个呼哨，示意猎鹰飞远一些，不要打这群黄羊的主意。猎鹰真要是想捕杀黄羊，还是有办法的。 “西风，你快回来看看，有一头金丝野牦牛不知怎么了，突然变得很暴躁。” 古丽丹通过对讲机呼叫了他，他这才搞明白猎鹰为什么会突然示警，原来是畜栏边上的野牦牛出了状况。 “嗯嗯，马上就到。” 秦西风加快行进速度，很快就赶了回去。 到了自己的畜栏一看，5头野牦牛都在，其中一头母牛显得很暴躁，即便是同伴都不让靠近。 “古丽丹、予佳，你们走远一些。这头野牦牛可能马上就要产崽了，千万别惊扰它......” 秦西风眼睛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赶紧把古丽丹和宋予佳打发走了。野牦牛产崽的特殊时期，不仅会变得很暴躁，如果受到惊扰，甚至还有可能会攻击人。 他随后回到毡房拿了一些器械过来，就在不远处守着。 傍晚时分，这头金丝野牦牛顺利的产下了一头小牦牛。 野牦牛一般一胎只产一个崽，幼崽大约在一个月之内就能独自行走，但要到次年的夏季才会断奶。 “西风，母牛怎么不让小牛崽吃奶？” 第二天，古丽丹发现了一个新情况，小牛崽吃不到奶。而且那头野牦牛产下幼崽后，就不怎么搭理小家伙，表现的很不耐烦。 “要不试一试让家养的牦牛给它喂奶？” 秦西风有些不确定，他自己养的牦牛倒是有几头正处于产奶期，问题是，刚产完崽的野牦牛答不答应？ 要是野牦牛不愿意，你拿走了它的幼崽，它可是会发狂的。 他小心翼翼的接近幼崽，同时注意观察那头母牛。野牦牛没什么反应，反而拉开了一点距离。 秦西风这才放心大胆的把小幼崽弄进了畜栏，幼崽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奶源，趴在那里吃得香甜。 “这不就好了？也不知这头野牦牛是怎么回事，产了崽又不喂养，是因为找到了免费的义工吗？” 秦西风话虽这样说，但却并不在意。 他和古丽丹的家养牦牛加一起可不少，每天牦牛奶根本喝不完。古丽丹还要经常做酸奶、酸奶疙瘩和奶酪，要不然就浪费了。 所以多了个幼崽消耗牛奶，还真不是啥问题。 夜晚。 他们三个人生了一堆篝火，坐在毡房外。 秦西风将自己的收录机拿了出来，播放了一盘萨克斯曲。 宋予佳和古丽丹小声的聊着各种话题，两人不时地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他注意到，宋予佳原本白皙的面庞已经黑了很多，但情绪却在一天天的变好。她学会了种菜、骑马，还能一个人去湖边打水，身体素质有了明显的提高。 放牧的生活令她感到很新奇。 “怎么回事？” 宋予佳正和古丽丹聊得开心，突然看到古丽丹和秦西风先后站了起来。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赶紧问了一句。 “我去看看。” 秦西风望着古丽丹的畜栏方向，嘴角抽了一下。他不太好回答宋予佳的这个问题，随即就离开了。 等他来到古丽丹的畜栏附近，就听到了畜栏里的骚动。原来是有几头家养的母牦牛开始发情，将那边的公野牦牛吸引过来了。 古丽丹家里也有公牦牛，这是留着配种用的。此时，家养的公牛和野生公牦牛正隔着畜栏对峙，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说实话，家养的公牦牛肯定打不过野生的公牦牛，二者在吨位上的差距很明显。 所以在牦牛的发情季，山上争夺配种失败的野生公牦牛，会经常下山闯入家养的牦牛群中，往往会从失败者变成胜利者。 动物世界的竞争就这么简单粗暴。 秦西风走上前，将家养的公牦牛带走，重新布置了一个小畜栏，让它们先在这里呆几天。 结果到了第二天，他自己的畜群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夏初，是家养牦牛的发情季节。没有配种成功的母牛，总是会不时地躁动。 反正当地一直有利用野牦牛改善种群基因的传统，现如今就有珍稀的金丝野牦牛在这里，正是一个好机会。 一些日子下来，牦牛群总算归于平静，但配种的具体效果如何，还有待观察。 第六十七章 我会救你的 有了丰美的牧草，畜群每一天都在变化。夏季是育肥牲畜的好时机，决定了一年的收益是否令人满意。 宋予佳的付出同样见到了成效，今天下午她开始采摘小白菜，古丽丹决定今晚做点好吃的。 “予佳，咱们晚上吃小白菜拌面。” 新鲜的肉食暂时是没有了，但炒干了水分并加了咸盐等作料的羊肉还有不少。这样处理的羊肉可以储存很长时间，用来做面片或者做拌面都没有问题。 “好啊，好啊！古丽丹，这里真的很美，但有一点让我很不习惯，那就是没有蔬菜吃。” 宋予佳天天眼巴巴的盼着小白菜成熟，付出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吃一口新鲜的蔬菜嘛。 所以，她显得特别兴奋。 “嗯，咱们现在就开始准备吧，等西风回来就可以开始拉面。” 古丽丹笑着点点头，她其实也愿意吃蔬菜，只不过不像秦西风和宋予佳这么执着。 秦西风此时在打扫畜栏，虽然这里的条件有限，但畜栏的清洁工作却不能马虎。 他干完活，去小溪边清洗了一下。 回程的时候，他又去湖边打了水，并往水囊里放了消毒片。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坚持这么做，饮用水的安全自然不能马虎。 “砰......砰砰......” 秦西风正骑在马上慢悠悠的走着，几声枪响从远处传来，打破了峡谷平原的宁静。 这里算不上无人区，尤其是夏季，牧民们会赶着大大小小的畜群在草甸和湿地中转场放牧。 这么些天以来，他们也遇到过从此经过的牧民。大家会隔着老远打个招呼，然后便各行其是。 因为秦西风等人已经占据了这一片地方，其他的牧民就不会在附近停留。草甸以及远处的塔曼湿地很辽阔，完全可以做到互相之间不打扰，不冲突。 而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就意味着一定有异常情况发生。 “古丽丹，你和予佳小心点，我去山那边看看。” 秦西风赶紧回到了毡房。 他带上了猎枪、强光手电、猎刀、绳索等，骑着马领着黑子和猎鹰就赶往了远处的山脚下。 枪声是从那边传来的，他必须要去看一下，要不然不放心。 骏马一路飞奔，他现在对于这一带的地形已经很熟悉，很完美的避开了大大小小的水坑。 头顶上的猎鹰不断的给他指引方向，很快来到山脚下，秦西风翻身下马，小心翼翼的借助山石的掩护攀援而上。 向上攀爬了有几十米，秦西风透过山石的间隙，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石台，一只黄羊倒在地上挣扎，有两个人正好来到石台的边缘。 他注意到，那两人其中一人的背上背着猎枪。 秦西风找了个地方藏身，站稳之后将猎枪从背后取下来，随后架在了顺手的地方。 盗猎的人，什么样的身份都有，很复杂。这两人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他必须要谨慎一些。 “居然还没死，这家伙可真够顽强的。” 那两人登上了石台，背着猎枪的家伙看到在地上批命挣扎的黄羊，忍不住笑着和同伙说了一句。 “那就再送它一程！动作快点，小心被人发现了。” 另外一个人说着话就从腰间拔出了匕首，他准备再补一刀，然后带着死掉的黄羊赶紧离开。 草甸深处人烟稀少，但并不代表一个人都没有。 这里时不时的能见到成群的牛羊，以及在此放牧的牧民。 “住手！” 从秦西风这个角度看去，地上的黄羊应该是被猎枪击中了一条腿，貌似还可以抢救一下。 如果让这家伙再上去补一刀，那就彻底没救了。 他只能大喝一声，不惜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处。 而他带来的牧羊犬“黑子”，这会儿也从羊肠小道绕了上来，隔着十几米远就冲着那两人“汪汪”的叫唤。 天空中的猎鹰在头顶上飞舞盘旋，看架势，随时准备飞扑下来。 “窝草......” 面对突如其来的响动，那两人吓了一大跳。 背着猎枪的家伙四下一打量，不远处的山石缝隙间，伸出来一支黝黑的猎枪枪管......相隔十来米开外的高坡上，一只很凶的牧羊犬正冲着这边狂叫......天上还有一只猎鹰在虎视眈眈的准备扑击...... 这还不跑？根本没办法对抗呀。 “跑啊！” 他招呼了一声同伴，跳下石台就顺着山间的小路向山下跑去。 同伴有些不甘心，一边跑一边说道：“黄羊不要了？” “还要个屁！别啰嗦，赶紧跑！” 两个家伙的动作倒不慢，一会儿的功夫就跑出去了老远。 秦西风收起猎枪，几个纵跃就来到了石台上。他走进看了一眼，黄羊腿上的枪伤可不轻，地上流了一大摊血，已经很难站立起来。 他看了看那两个家伙逃跑的方向，又再次看了看黄羊，有了一瞬间的犹豫。 “叮！” “事件：划破宁静的枪声” “选择：你是去追踪盗猎者还是尽力挽救黄羊的生命？” ...... 不出意外，清脆的提示音在秦西风的脑海里响起，新的事件发布如约而至。 “还是想办法救救这只可怜的黄羊吧。” 秦西风马上就做出了决定，打算救治眼前的黄羊。 “提供事件道具：速效止血绷带” “是否领取？” “注：事件道具为一次性用品，废弃时自动消失。” ...... “领取！” 这一次秦西风没有半点犹豫，随即领取了事件道具。 然后他走上前，想办法安抚还在剧烈挣扎的黄羊。等它稍微安静了一点，取出止血绷带缠绕在了黄羊的腿上。 这只黄羊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一岁多一点的样子。不过它很通人性，似乎察觉到了秦西风的善意，此时已经停止了挣扎，任由对方给自己包扎。 “得赶紧回去！小家伙，你可别乱动，我会救你的。” 止血只是救治的第一步，由于盗猎者使用了猎枪，有不少钢砂还留存在黄羊腿上。 这些钢砂需要取出来，秦西风身上缺少器械和药品，只能把黄羊带回营地才能处理。 而这时，黄羊可就没那么听话了，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挣扎。 秦西风无奈之下，只能从身上取下绳索，捆住了黄羊的四肢，然后扛起来就走。 几十公斤的负重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依然在陡峭的山石间如履平地。很快就到了山下。 他先将黄羊横放在马鞍前，随后跨上骏马，就朝着自己的毡房飞驰而去。 黑子紧紧跟随，猎鹰依旧在天空之中进行大范围的警戒...... 第六十八章 传递消息 “西风，什么情况？” 他骑马冲上了小山包，古丽丹和宋予佳便快步迎上前来。 古丽丹的手里抓着猎枪，身边还跟了一只牧羊犬，看样子是有些紧张的。 宋予佳的手里抓着一把菜刀，怎么看都有点滑稽。 “没什么大事，有两个混蛋用猎枪打黄羊，被我吓跑了。这只黄羊的右后腿中了枪，我得想办法救它......” 秦西风将黄羊从马背上卸下来，三言两语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就跑回毡房内拿东西。 好在他这次转场带了各种器械以及兽药，给动物做个小手术也没那么多的讲究，没有无菌手术室就在室外进行，没有助手就让古丽丹打下手。 他配好了药品，先给黄羊的腿上打了一针局部麻醉药。然后开始消毒清创，接下来用手术刀切开表皮和肌肉组织，再用镊子一点一点将肉里的钢砂以及污染物取出来。 然后再冲洗一遍，便进行了缝合。 “我现在给它打一针，能不能挺过来，就只能靠它自己了！” 秦西风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一切。他随后给黄羊打了一针兽用抗生素，就去洗手换衣服。 古丽丹去做饭，宋予佳给她帮忙，很快三人就吃上了小白菜拌面。 “西风，草甸深处有盗猎者的消息，咱们如何才能传递出去呢？我怕那些人不甘心，过几天可能还会再来。” 吃饭的时候，古丽丹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些盗猎者是偶尔为之呢，还是他们就以此为生？ 如果是偶尔的盗猎行为，他们可能就会一去不回头。如果是惯犯，那么对方还会有所行动的，甚至不排除他们纠集人手前来报复。 因此，这件事还是要向有关部门报告。 “我是这样考虑的，为了这件事专门跑一趟不值得，一来一回要花费好几天的时间。不如等有人出草甸，请他们帮忙把消息带出去。” 秦西风想了想，给出了答案。 草甸深处的人员流动也是双向的，经常也会有牧民外出进行物资采购、传递消息什么的。 只要有耐心，这几天肯定能遇上外出路过的牧民。 到时候可以请人家帮忙把消息带出去，有关部门接到报案之后，自然就会派人过来。 当然，还有更理想的情况，那就是恰好反盗猎巡逻队会在近几天巡查到这边。 只不过这个希望比较渺茫，因为这一带并不是巡查的重点，一般来说，不是当地人也很少有人能摸进草甸深处。 至于对方是否会进行报复，说实话，秦西风觉得可能性不是很大。那两个家伙被他一吓唬就慌不择路的跑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惯犯。 “晚上大家都警惕一些，我一会早点睡，后半夜我值守，你俩也不用过分担心。” 秦西风依然没有大意，吃完饭，他安排了一下，就抓紧时间睡觉。 古丽丹和宋予佳收拾好残局，两人心里有事也睡不着，干脆就聊到了午夜时分。 后半夜，秦西风爬了起来，去畜栏和小山包周围转了转，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 然后他就把警戒的任务交给了牧羊犬和猎鹰，继续回去睡觉。 翌日。 三个人都起得比较早，两个女孩张罗早饭，秦西风去畜栏看了看受伤的黄羊。 昨晚，他把黄羊关进了畜栏，专门给它安排了一处地方。 经过一夜的休息，黄羊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虽然依然无法站立，但已经可以饮水和进食。 秦西风也不禁感叹野生动物的生命力太顽强，受伤恢复速度比人要快很多。 他继续给黄羊打了一针抗生素，避免伤口发生感染。 “这一次的事件还没有结束，难道要等黄羊彻底痊愈才算完成？” 秦西风查看了事件进度，到目前为止进度只有80%，距离彻底完成还有一些距离。 “予佳，你这两天多照看一下黄羊，经常观察一下它的的情况，记得定时让它饮水和吃草......” 吃早饭的时候，秦西风给宋予佳安排了一个新差事，就是负责照顾“伤员”，尽量让其早日康复。 “嗯，我知道了。” 其实不用秦西风特意交代，她也会这么做的。 平时，秦西风和古丽丹要外出放牧，她在营地也没多少事，畜栏那边留下的老弱都是她在照看。 这一段时间，三头金丝野牦牛陆续产下了幼崽，但情况有些奇特。三只母牛都不管小家伙，它们产完崽没两天就开始跟随畜群活动，幼崽就全部留在了畜栏这边。 上午。 等秦西风和古丽丹赶着畜群去远处游荡，宋予佳就开始围着黄羊以及三头金丝野牦牛幼崽打转。 忙完了畜栏这边的事儿，她又去菜地采摘了一些青菜。 很快又要到准备午餐的时间了。 “西风，有人过来了。” 古丽丹骑在马背上，习惯性的举着望远镜此处查看。 结果她就看见从湿地方向走来了一个小型的牦牛队，不用说，这支队伍是要去草甸外面。 “看来咱们运气不错哦！古丽丹，你看着畜群，我去见见他们。” 正如秦西风之前预料的那样，他赶过去一问，对方两个人要去外面补充物资。 草甸边缘紧邻国道，物资流通还算方便。这两个月，大本营就像是一个小集市，一些生活必需品在那里就能买到。 如果再跑远一点，12公里之外还有一个小镇，在那里能采购到更丰富的物资。 秦西风很客气的请人家帮忙，委托对方把草甸深处出现盗猎者的消息传递出去。 “又是来打黄羊的？这样的人年年抓年年有，还是没完没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向有关部门报告。” 帕尔帕哈的牧民没有不痛恨盗猎者的，高原上的生态本就很脆弱，生态链一旦出现问题，就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大家可能没什么文化，但祖祖辈辈的生存经验告诉他们，人类向大自然过度的索取，最终是会遭到反噬的。 于是，他们很痛快的答应了秦西风请求，然后就继续前进。 “这下好了，咱们很快就不用再担心了！” 等牦牛队渐行渐远，古丽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从昨日秦西风去阻止非法盗猎开始，她就一直觉得不踏实。有些盗猎者很凶恶，甚至还会和巡逻队公然对抗，她就怕对方前来报复。 这一带只有他们三个人在此放牧，那些家伙真要是起了不好的心思，很轻易就能找过来。 消息能传递出去，就等于是多了一道保险。 秦西风笑着点点头，心里却不是很在意。 打黄羊的人多半是为了口腹之欲，穷凶极恶的家伙还真不多。 第六十九章 猎杀的目标 正如秦西风所料，接下来两天风平浪静。 受伤的黄羊恢复的很好，今天早上去给它换了药，这只黄羊已经可以站立起来，并且一瘸一拐的走上几步。 秦西风打算过几天就把黄羊放归自然，让它去找自己的种群，省得总是焦虑不安的。 野生的黄羊是没办法圈养的，它们习惯于奔腾纵跃在崇山峻岭之间，当然不愿意失去自由。 他随即离开了黄羊，去畜栏的另一边看了看金丝野牦牛的幼崽。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了一个很魔幻的事实，这3只野牦牛幼崽，居然都是野牦牛和家养牦牛的杂交品种。 刚出生的幼崽很难分辨出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某些特征就会愈发的明显。 到了现在，秦西风已经可以确定。 “这么说，这三只野牦牛幼崽都可以留下来？原来所谓的奖励是这么回事......” 秦西风判断，除了这三只幼崽，自己的家养牦牛当中，搞不好也有两头母牛和金丝野牦牛配种成功了。 这么一算，5头金丝野牦牛的奖励也能说得过去。 不过，他还不知道等分开的时候，那5头成金丝野牦牛会不会把幼崽带走。他寻思，如果对方真要带走的话，他也不会拦着。如果不带走，那就留下来。 秦西风在这里惦记着金丝野牦牛的幼崽，却有人惦记上了这5头成年的金丝野牦牛。 …… “安子，你俩没看错？真的是金丝野牦牛？要真像你们说的那样，咱们可就发财了，金丝野牦牛可比黄羊值钱的多！” 在山脚下的一处地方，距离秦西风等人所处的位置大概有半天的路程。此时，那天开枪打伤了黄羊的两个家伙，正和另外两人坐在一起喝酒。 他们四个人以前就认识，今天凑巧碰到了一起。 “三哥，我们肯定没有看错！之前，那个牧民抢了我们的猎物，我和老六就想找补回来。 不过他有好几条牧羊犬，最讨厌的是还有一只猎鹰。我俩不敢靠得太近，在远处悄悄地观察了几次，每次都看到了那群金丝野牦牛......” 这两人那天被秦西风吓走之后，等回过神来就有点不服气。 只不过这两个家伙想报复又没胆量，离开草甸又不甘心。 直到他们确定，有一群金丝野牦牛不知为何总跟着那个牧民的畜群在一起，心里就有了盘算。 刚好遇到了以前的熟人，对方可是狩猎的老手，于是说出了这个消息，打算邀请两人一起动手。 “好！那我们一会儿就出发，夜里动手，能猎杀几头算几头，得手之后立刻撤离。如果那个牧民不多事，就不要管他。如果他敢多事，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金丝野牦牛的毛皮、尖角以及身上的肉，都是好东西，三哥有把握能卖出大价钱。 他当机立断，让几人先做好准备，随后就出发。 晚上吃完饭。 秦西风陪着古丽丹在湖边散步，两人顺便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决定5天后拔营，朝着最终的目的地“塔曼湿地”进发。 “古丽丹，你回头和予佳说说这事儿。咱们去塔曼湿地还要呆不短的时间，问问她的打算。” 秦西风让古丽丹去和宋予佳说，这要是走进了塔曼湿地，再想出来可就更加费劲了。 他倒不是想赶人，算是提前打招呼的意思。 “嗯嗯，等回去我就问问她，愿意跟我们走还是就此返回，都随她便她吧。” 古丽丹笑着点了点头，没什么意见。 返回营地，秦西风简单洗漱了一下，倒头就睡。睡到半夜，突然被牧羊犬和猎鹰的叫声惊醒，他赶紧爬起来抓起猎枪就出去查看。 今晚的月色很好，毡房、畜栏的轮廓清晰可见。牧羊犬正冲着远方吼叫，猎鹰在低空飞舞盘旋。 秦西风压低了身体，快速跑到一个小土堆后面趴下。牧羊犬和猎鹰的反应已经很明确，应该是有危险正在接近。 探头观察了一会儿，他看见远处有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朝着这边走来。这大半夜的，肯定不是来串门的。 来人恐怕不是什么善茬。 于是他赶紧去喊古丽丹和宋予佳，结果他刚跑出去没多远，她俩就从毡房里走了出来。 “古丽丹，予佳，你们先找个地方隐藏好。有人朝着咱们这边过来了，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想必不会是啥好事。” 秦西风拉着两人蹲了下来，给她们简单的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然后他让两人暂时躲起来，由他自己去应付对方。 古丽丹和宋予佳拗不过他，只能再三叮嘱让他小心，然后两个人就跑去了小山包的另一侧。 她们躲在那里也不错，可以守住后路。 秦西风随即把牧羊犬召唤到身边，让它们安静，然后他就继续在土堆后面隐蔽，想看看那些人打算干什么。 过了十几分钟，秦西风看清楚了来人。他们一共是四个人，有三把猎枪，火力不容小觑。 猎枪的威力在于使用的弹药，如果使用12号弹，近距离（50米以内），绝对能干掉大型猛兽。 “安子，你说的金丝野牦牛在哪里？” 四个人已经来到了小山包的脚下，从他们的角度还不看见畜栏附近的5头野牦牛。 领头的三哥就小声问了一句。 “就在那边的畜栏，咱们上去就能看到。” 安子用手指了指畜栏的方向，他和同伴之前就侦查过了，那几头野牦牛每天都跟随畜群一起活动。 “嗯，动作快点。” 三哥让唯一没带猎枪的同伙在小山包下照看马匹，他们一行四人带来了4匹马，撤退的时候要用到。 至于他们眼中的牧民，也就是秦西风，并未被几人放在眼里。手里有三把猎枪，不管是牧羊犬还是猎鹰，统统都能对付。 他们三人就径直朝着秦西风的畜栏走去。 “我大概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什么了，这些家伙是冲着5头金丝野牦牛来的！” 由于是夜晚，秦西风无法分辨每一个人的相貌。 但他猜测今晚的事情，或许和那天盗猎黄羊的家伙有关。说实话，那天匆匆一瞥，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那两个人长啥样。 第七十章 夺命狂奔 “黑子，你从另一侧绕过去，让那几个大家伙别睡了，有危险。” 秦西风轻轻的拍了拍牧羊犬“黑子”，指了指5头金丝野牦牛的休息的方向。 黑子这些天已经和野牦牛混熟了，秦西风说完，它就猛地窜了出去，绕了一圈来到了畜栏边上。 “汪……汪汪……” 黑子这一叫唤，5头金丝野牦牛顿时就站了起来，警惕的四下张望，比家养牦牛的反应可快多了。 此时，那三个人距离这群野牦牛还有七、八十米的距离，畜栏那边的骚动很快就被他们注意到。 “冲过去，到了跟前再开枪，” 都已经到了这里了，他们肯定不甘心空手而归。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趁着夜色猎杀野牦牛。 三人不再隐藏身形，开始向前奔跑。 秦西风这会儿也转移了阵地，跟在他们的侧后方悄然挪动。那三个人刚一开始冲刺，他就举起猎枪冲着他们的头顶上方放了一枪。 “砰……” 他这一枪带有警告的意味，杀伤力几乎为零。 但这声枪响把三个人吓了一跳，纷纷趴在了草地上，然后才四下追寻隐藏的敌人。 “那边，开火！” 三哥的反应很快，很快就确认了秦西风的位置。于是，他们三个人调转枪口，先后开了枪。 秦西风刚才放了一枪之后，就原地卧倒，然后几个侧滚，重新找到了新的掩体。 新掩体是一个不大的土坑，但也足以让他藏身。 枪响过后，他已经听出来了，对方枪里装的都是大号的子弹，而且是独弹头，杀伤力很厉害的。 别说杀人，就是近距离猎杀熊瞎子都不在话下。 一阵枪声过后，秦西风翻转身体，冲着天上打了个呼哨。天空中的猎鹰得到了指示，急速的飞扑而下，安子的肩膀上就多了几个血洞。 这家伙疼的满地打滚，手里的猎枪却还紧紧抓在手上。 等三哥抬起枪口，猎鹰已经直上云霄，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的之中。 就在这时，受到惊扰的金丝野牦牛，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两头公牛领先，三头母牛紧随其后，它们完全不顾自身的安危，低头向那三个人发起了冲锋。 事发突然，野牦牛的起步速度又很快。当“隆隆”的声音响起，地面随即就震动了起来。 之前，那三个人一边要防备秦西风开枪还击，一边还要防备空中猎鹰的扑击，根本没空关注金丝野牦牛的动向。 野牦牛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但他们有一点没搞清楚，这几头金丝野牦牛已经和秦西风相处的很融洽了，当他们向秦西风开枪的时候，就已经让野牦牛充分感受到了敌意。 千万别认为野牦牛很温顺，只要让它们感受到了敌意，那么接下来就是不死不休的战斗。 不到百米的距离，瞬间即至。 只有三哥在忙乱中开了一枪，准头还是有的，但运气不佳，子弹擦着一只公牛的肩胛划出了一道血槽，看着很惊险，但实际上伤势很轻微。 其他两人见状，心里不禁有些慌乱，尤其是已经受了伤的“安子，居然爬起来转身就跑，根本顾不上“三哥”的死活。 另一人一看，也跟着跑了。 “你们这两个混蛋！” 三哥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被队友给抛弃了。 于是他也赶紧转身逃跑，不过他比较有经验，没有跟在那两人的身后，而是朝着侧前方跑去。 5头金丝野牦牛也马上调整了方向，它们就认准了“三哥”这个敌人，谁让他刚才开枪打伤了一头公牛呢？ 野牦牛是很记仇的，不惹它们的时候它们就是温顺的大家伙。一旦惹火了它们，它们就是索命的猛兽。 两条腿能跑过四条腿吗？ 答案是不能！ 不一会儿，打头的公牛就追上了“三哥”，剧烈的撞击发生在一瞬间，他就像一个稻草人似的，飘飘荡荡的飞出去很远…… “这家伙完了！” 秦西风都不用到近前查看，就知道这人没救了。 公牛的体重将近一吨，在高速运动中撞击一个不到200斤的人类，那个人绝对是十死无生。 金丝野牦牛并没有就此停下来，它们继续转向，又朝着不远处的另外两人飞奔而去。 “大家伙，回来！” 秦西风赶忙呼唤发狂的野牦牛，现在已经出了一条人命了，他不希望再看到有人丧命。 主要还是怕给古丽丹和宋予佳留下心理阴影。 问题是，他这边动了善念，那两个逃跑的家伙却动了恶念。 安子和另一人可能是觉得自己根本逃不掉，绝望之下根本没注意到野牦牛已经开始减速，他俩做出了一个让秦西风大跌眼镜的举动，回身就冲着5头野牦牛各开了一枪。 之前野牦牛去追“三哥”的时候偏离了路线，这两个家伙如今距离5头金丝野牦牛还有五、六十米远。 很慌乱的二人运气却“不错”，有一发子弹就击中了一头公牛的尖尖牛角。 伤害虽然不大，却激起了公牛的野性。 5头金丝野牦牛在公牛的带领下，又重新开始加速，几十米的距离一闪而过……安子两人根本没机会再开第二枪，就倒在了野牦牛粗重的牛蹄之下。 野牦牛一路狂奔，渐行渐远，也不知跑去了哪里。 秦西风站在那里目瞪口呆，见过作死的，没见过如此花式作死的。亏了自己还想保他俩一命，结果他们却非要以卵击石。 “还有一个，不能放跑了！古丽丹，你们照顾好自己，我马上回来。” 秦西风的头脑到时很清醒，他暂时顾不上善后，大喊一声之后就骑上自己的坐骑，冲下了小山包。 小山包下，还有对方的一个同伙，就是那个外号叫“六子”的家伙，对方在照看他们一伙人的马匹。 秦西风一路追赶，那家伙居然没跑远，他还想着把4匹马都完全无损的带出草甸。 “举手投降吧，你大概是等不到你的同伙回来了。” 面对秦西风的枪口，六子很顺从的滚下马鞍，举起了双手。 秦西风下马将他捆绑起来，然后把他扔到了马背上，连人带马一起带回了营地。 “西风，你没事吧？” 古丽丹和宋予佳迎上前来，她们不清楚事情的全部经过，但知道整件事已经结束了。 第七十一章 卡库里湖畔 “我没啥事，那帮家伙可摊上大事了。那些混蛋是冲着5头金丝野牦牛来的，他们想猎杀这群野牦牛，结果……差点被发狂的野牦牛给团灭了。” 秦西风省略了很多细节，但还是告诉了她们最终的结果。 古丽丹和宋予佳面面相觑，脑补了很多血腥的画面，心里都感到很害怕。 秦西风让她们先回去睡觉，两人都不肯，他只好去毡房陪她们聊天。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天亮之后，5头金丝野牦牛再也没出现。 秦西风感到很遗憾，但其实心里也清楚，自己和它们终归是要分别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突然。 他硬着头皮去现场看了看，现场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这样的残局他也无法收拾，只能想办法出草甸去报案。 不过谁去、谁留下，也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 还没等三个人商量好方案，一队人马就冲着营地奔驰过来。 原来是他托人传递出去的消息，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市里专门派了巡逻队过来，以制止盗猎者将黑手伸进草甸深处。 结果来到小山包附近，看到的却是这样一个场面。 …… “你是说，他们被捕猎的对象、也就是金丝野牦牛撞死的？踩死的？现在有一个问题，野牦牛为什么会在你的畜栏边休息？” 随后两天，秦西风等人就在不停的接受问询。 第三天的上午，吴思买风尘仆仆的从县里赶到了草甸深处，这个案件最终还是交给了县局来侦办。 吴思买就在小山包的草地上和秦西风见了面，不过不是做笔录，纯粹是两个人之间的聊天。 “是的！现场的痕迹很清晰，你们的人已经快把现场踏破了，自然也已经有了准确的判断。 至于野牦牛为什么会和我的畜群在一起，这个问题我也没法解释。5头金丝野牦牛突然出现，接触之后一直表现的很温顺，它们愿意跟着畜群，我就没有多管。” 秦西风耸了耸肩，不想再解释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并不是关键，那几个家伙想猎杀金丝野牦牛才是关键的关键。如果没有对方的夜袭，后来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再加上还有一个活口“老六”，秦西风根本不需要为自己辨解。 “西风，你可别多心，我只是好奇罢了。既然你也不知道原因，那就不说了。” 吴思买笑着摇摇头，就不再追问。 事实上，他前段时间才接到了一封信，信件是他妻子转交给他的。京城的一位动物学家，拐弯抹角找到了他，其目的就是想打听金丝野牦牛在帕尔帕哈高原的踪迹。 吴思买接到信件之后，到处打听了一番，结果令人失望，几乎没有人亲眼看到过金丝野牦牛。 没想到这次案件的主角就是这种珍稀的野生动物。 但是很可惜，自己来晚了一步。据秦西风说，这5头金丝野牦牛已经不告而别，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接下来就没我什么事了吧？这两天我们就会去塔曼湿地。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把宋予佳安全的带出草甸，她也该回去工作了。” 秦西风和吴思买的关系还不错，要不然他也不会开这个口。 宋予佳这两天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虽然对方没说，秦西风也能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对她的刺激还是很大的。 因此，他和古丽丹商量，决定把宋予佳送走。 “小事，我们这次来的人当中，就有女警，回头让宋予佳跟我们的女同志一起走吧。至于你，该干嘛就干嘛，又没人拦着你。 对了，西风，瑞成兴那个案子有了很大的进展。具体的细节不方便说，总之他是逃脱不了法律的惩罚的。” 吴思买说完，就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青草，离开了小山包。 办案的警察在小山包的远处安营扎寨，不过，他们很快就要撤离了。这个案子虽然死了三个人，但案件的事实清楚、证据扎实，也没必要再浪费精力。 晚上。 秦西风杀了一只羊，给办案的民警送了半只过去。 他和古丽丹一起动手，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给宋予佳饯行。 几人破例喝了点酒，喝到最后，古丽丹还动了感情，眼泪汪汪的唱了一首“送别”。 两天后。 秦西风和古丽丹各自驱赶着畜群，向塔曼湿地进发。 塔曼湿地是帕尔帕哈最大的盆地和湿地，位于塔格山下、卡库里湖畔，面积有7000多平方公里。 这里雪峰连绵、溪流纵横、绿草如茵，是帕尔帕哈海拔最低的地方，海拔高度仅有3000米多点。 比起草甸深处，这里的地形更加平坦辽阔，水草也更加丰美。 当两人站在卡库里湖边，回首眺望远处的塔格峰，这一路上的辛劳，顿时就化为了乌有。 “古丽丹，咱们去那边扎营。” 塔曼湿地是优良的夏季高山牧场，有不少牧民在这个季节都会转场来这里放牧。 秦西风举着望远镜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然后就决定在远离湖边的山脚下扎营。 湿地根本不缺水源，但牧民还是喜欢距离湖畔近一些。 他考虑还是不要和大家一起扎堆了，所以才选择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古丽丹对于他的安排没有异议，两人在中午时分到达了目的地。 “西风，这里很不错呀，附近就有一条小溪……” 接下来就是卸载物资、搭建毡房和畜栏，古丽丹做好了午饭之后，就过来给秦西风帮忙。 新的营地依然建在高坡上，不远处有一条清澈的溪流从高山上流淌下来，取水用水都很方便。 搭建好毡房和畜栏，两人才去吃饭。 畜群这会儿就在山坡下悠然自得的饮水吃草，有牧羊犬盯着，它们也不会乱跑。 秦西风的畜群多了三头幼小的野牦牛（杂二代），不过那只受伤的黄羊已经放归大山了，没有跟来。 至于那5头成年金丝野牦牛，从那天狂奔而去之后就再也没出现，估计它们又回高山雪峰去了。 整个下午，秦西风和古丽丹都在忙活。 一直到傍晚，才将畜群赶进了畜栏，一座新的营地出现在山边，两人躺在草地上，连饭都不想吃了只想清洗一下赶紧睡觉。 最后还是古丽丹去烧了一壶奶茶，他俩随便啃了几块酥油馕饼，就各自回到了毡房歇息。 第七十二章 边境牧羊犬 “叮！” 事件：划破宁静的枪声 事件进度：100% …… 秦西风打水冲了个澡，然后就准备睡觉。 然而，一直卡在99%的事件进度终于有了进展，事件完成的提示不期而至，居然令他有了一点惊喜。 他寻思，可能是放归大山的黄羊已经安全找到了自己的种群，所以系统才判定事件任务彻底完成。 秦西风这会儿也不困了，立马就爬了起来。 奖励：牲畜营养粉（3包），牲畜测孕试纸（3盒），改良型边境牧羊犬（6只），现金（800元） 特别奖励：兽医学（中级）精通，身体综合素质提升7% …… 秦西风领取了奖励，他的心情很美好。 这一次的奖励算不上丰厚，但都很实用。比如像营养粉，类似于饲料添加剂，可以添加到草料和饮水当中给牲畜食用。 营养粉可以加快牲畜的生长速度，缩短育肥时间，增加牲畜的产奶（量）时间，同时也能起到增进牲畜身体健康的作用。 秦西风看了一下奖励物品清单，上面介绍说，使用了营养粉，能提高牲畜综合产出率35%，而且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试纸也是很有用的，他其实一直想知道金丝野牦牛和家养牦牛的配种，到底有没有成功。 边境牧羊犬（改良型），简称“边牧”，是一种非常优秀的牧羊犬品种。清单上注明择日送达，不禁让秦西风翻了个白眼。 择日送达，择日送达，结果5头金丝野牦牛倒是送到了，可它们不仅闹出了天大的动静，最后还不告而别。 这还算好的，之前奖励的6匹野马，到现在连毛都没见着，不知道是不是“快递”送错了地址。 现金800元，不多也不少。 兽医知识与技能的提高，是一件好事。毕竟他整天和牲畜打交道，经常都能用上。 身体综合素质的提升比率，总体呈下降趋势，他已经适应了。 奖励到手，秦西风夜里睡的很香甜。 第二天清早，他就爬起来去提水。牲畜除了平时在野外饮水，早上夜间也要在畜栏饮水。 此时，古丽丹还没有起床，秦西风就在清水里加了营养粉，让两座畜栏的牲畜饮用。 三包营养粉可以用很长时间，完全不必担心不够。 忙完这事儿，他才去小溪边洗漱。返回的途中，他见到了一只破旧的纸箱，里面装着6条刚满月不久的小狗崽。 “这就送达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没看错，他的记忆里有边境牧羊犬的资料，这种原产于苏格兰高山地区的犬种，名气还是很大的。 秦西风随后将呆萌呆萌的小狗崽，带回了营地。 “西风，这是哪里来的小狗？真是太可爱了！” 古丽丹已经醒来，正好打算去溪边取水，出门不久就遇到了秦西风。 “在山坡下捡的，可能是附近的某人想把狗崽送给咱们，又不好意思上来，就放到了咱们去取水的必经之路上…..” 秦西风没说假话，这6只狗崽还真是捡到的。 只不过他的推测就纯粹是胡扯了，只是为了应付古丽丹而已。 “哼！肯定是对方的牧羊犬太多，不想再养这几只狗崽，所以丢给了咱们。不过，这么可爱的小狗，你就养着吧。” 古丽丹没多想，牧区多得是各种各样的牧羊犬，牧民之间互相赠送小狗很常见，在外面捡到狗崽也不稀奇。 他俩虽然都没有产奶的母狗，但根据照顾小羊羔的经验，这6只狗崽肯定饿不着就是了。 秦西风在自己的毡房外给小狗们做了一个窝，古丽丹做好早饭就过来给它们喂食了羊奶。 羊奶相较于牦牛奶，可能更适合小狗一些。 吃过早饭，秦西风和古丽丹就赶着畜群外出放牧。现在这个季节，他们没有储存的草料，牛羊马匹在野外随时都可以吃饱。 今天为了熟悉环境，两人特意走远了一些，不知不觉就靠近了卡库里湖。 “他们在干什么？” 极远处，有几个牧民骑着马在快速的飞奔。如果不是周围没有观众，古丽丹差点就以为他们是在进行赛马。 秦西风举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远方的景物清晰可见。他看到几匹拖着长长鬃毛的骏马，正和几个牧民在比拼速度。 “他们在追赶野马……” 秦西风能认出那一群在牧民前方飞驰的马匹，就是野马。 野马在塔曼湿地有过多次出现的记录，但最近这些年已经不太常见，没想到今儿就遇到了一大群。 他刚才大概估算了一下，这一群野马的数量在20匹到30匹之间，是一个不小的种群。 “哇喔，这里居然有野马？” 古丽丹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看她跃跃欲试的样子，大概想骑马追过去看看吧。 秦西风知道古丽丹对于野外的情况不熟悉，就笑着说道：“可能和你想象的不是一回事，咱们这儿还未发现过真正意义上的野马。” 他给古丽丹解释了一下，严格意义上的野马是指“普氏野马”，而广义的野马还包括逃到野外生活、自然繁衍的家马。 帕尔帕哈地区以往发现的野马就是后一种，家马逃到野外经过繁衍，最终形成了野马种群。 秦西风虽然没有上前仔细观察，但也知道在塔曼湿地出现普氏野马的概率几乎为零。 “是这样啊……那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尽管古丽丹的心里有点小失望，但还是想近距离看看野马的模样，于是就满怀期待的看向了秦西风。 “好！有牧羊犬看着畜群，咱们离开一会也不要紧。” 秦西风笑着点了点头，两人便将畜群安顿好，随后就拍马冲向了远方。 那几名牧民在追赶了一阵之后，渐渐放慢了速度，停了下来。他们看到秦西风和古丽丹跑到了近前，就很客气和二人打了招呼。 互致了问候，秦西风问道：“你们是想抓那些野马吗？” “野马可不是那么好抓的，而且不太好驯养，又与家马很难相处，要来何用？我们就是无聊，没事就追逐野马群玩玩。” 对方倒是很坦诚，说清楚了其中的缘由。 毕竟是在野外繁衍生息了不知几代的马，品种依然是柯尔克马为主，但身上难免多了几分野性。 野性难驯，养又养不熟，当地人又不吃马肉，自然很少有人打野马群的主意。 “哈哈，也是这么回事！你们歇着，我俩追上去看看。” 秦西风向人家点头致意之后，就和古丽丹纵马奔驰，去追赶远方的野马群。 那几个牧民说说笑笑，随即就离开了原地。 第七十三章 追逐 前方的野马群没有沿着直线奔跑，它们画了一条弧线，就慢慢的降低了速度……看那样子，野马根本不在乎是否有人追逐，或许它们还把这当成了一种游戏。 说实话，在辽阔的草原上如此这般的追逐野马是没有用的，除非动用大量的人手，提前埋伏，要不然根本抓不到它们。 “哈哈，野马在逗咱们玩呢。” 秦西风很快搞明白了野马的意图，他和古丽丹逐渐接近，那群野马也不害怕，依然没有加速的意思。 两人这一次倒是看清了野马的样子，它们的个头体型和柯尔克马没多少区别。只是身上的鬃毛很长，都快拖到地了。 秦西风基本上可以得出结论，对方绝不是普氏野马。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提速向那群野马冲去。那群野马也随即加速奔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你追我赶...... 秦西风和古丽丹策马奔驰，尽兴了之后就不再理会那群野马，调转马头返回了畜群那边。 野马又重新聚集到湖边，低头饮水，完全是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哈哈，西风你看它们，根本不怕人呢。” 古丽丹觉得很有意思，如果每天来和野马来一场追逐赛，还真是有益于身心健康的一项活动。 秦西风笑了笑，缓缓地穿行在畜群间。 他和古丽丹各自赶着畜群在原野上游荡，一直到中午时分才返回了营地。 他回来后先去看了看6只小狗，小家伙们吃饱了就睡，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由于古丽丹要做午饭，秦西风就自己给小家伙们喂食。 他先往羊奶里加了一点点的营养粉，然后才给6只小狗喝。营养粉不仅能促进它们的生长发育，还可以提高它们的免疫力，有着多重的功效。 吃过午饭，古丽丹也来看了一下小狗。 放牧的生活说起来浪漫，实际上还是很枯燥的。如今多了这6个小家伙，无疑会平添很多的乐趣。 下午。 畜群就在营地附近游荡，古丽丹带着牧羊犬照看它们，秦西风抽时间去安装了小型气象站，太阳能发电储能设备也开始正常运转。 现在没什么耗电大户，但也要时不时的给诸如对讲机、强光手电、收音机、收录机等物品充电。 他寻思，等这次回到家之后，要买一台电视机回来。这年月已经有上星的电视节目了，哪怕是在野外，架上一口锅（天线）也能收到电视信号。 到了第二天。 秦西风和古丽丹外出放牧，又看到了那一群野马。 野马群的数量较昨日似乎少了点，只有十几匹，但变得更加的飞扬跳脱。 它们总是会绕着畜群奔跑，丝毫不理会牧羊犬和猎鹰的警告。 秦西风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家伙就是在勾引自己，想让自己和古丽丹骑马去追逐它们。 “古丽丹，野马等着呢，咱们去和它们跑一圈？” 秦西风大声喊了一句，不大声不行，古丽丹和他隔着挺远的距离，声音小了听不见。 “你等着，我马上来。” 古丽丹安顿好畜群，打马跑了过来。 于是，相同的一幕再次上演......他俩骑马在后面追，野马群在前面跑，双方保持着一定的间距，很有默契。 等他们调转马头返回，那群野马又重新靠近。 这一次，秦西风的两匹柯尔克种马不愿意了，直接冲进了野马群。紧接着，其他的马匹，还有古丽丹的马匹都紧随其后冲了过去。 双方的马匹开始了大混战，没想到柯尔克种马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在野马群中左突右奔，硬是压制了野马的气焰。 很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冲突就戛然而止。原因就是柯尔克种马打败了野马群中的几匹公马，迫使它们远离。 剩下的七、八匹母马，一下子就变得温顺了，和柯尔克种马耳鬓厮磨，不知道还以为它们同属一个种群呢。 “西风，走啦，别看了。” 接下来的画面，让古丽丹不忍直视。她的脸上飞起了两朵红云，赶着其他的牲畜就离开了。 现场只留下两匹柯尔克良种马，这两个家伙正浪的飞起，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 “人家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家伙倒好，有劲都使外面去了，也不知道在内部多花点心思。” 秦西风忍不住暗暗地吐槽了一句，不过也没有管它们，陪着古丽丹走出去了一大截距离。 到了中午，秦西风才驱赶着两匹柯尔克良种马返回了营地。 今天的事情仿佛是一个信号，从傍晚开始，秦西风和古丽丹各自畜栏里的母马都不安分了。 于是，秦西风将两匹柯尔克良种马分别关在两个畜栏，随便它们自己折腾去吧。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到了明年，秦西风和古丽丹的家里都能增添一些小马驹。 接下来两天，秦西风两人外出放牧的时候，总有野马在畜群的外围游荡。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有6匹野马（母马）已经初步融进了家养的马群中，白天跟随畜群一起吃草饮水、傍晚跟随畜群返回畜栏休息。 而其他的野马就再也没有出现。 “这就是奖励的6匹野马.....” 实际上前两天秦西风就有了猜测，只不过到了现在才完全确定，择日送达的6匹野马就在眼前。 趁着古丽丹做晚饭的功夫，他想去给野马把鬃毛剪短。可这几批野马野性十足，一点都不配合。 后来要不是柯尔克良种马出面震慑住了它们，秦西风还真不一定能顺利的完成这项工作。 “要讲卫生，知道不？” 剪完了野马的鬃毛，他又把它们从头到脚刷洗干净。再一看，这几匹马体态俊美，就是偏瘦了一点。 随后，这6匹马也和畜群一起享受了“营养粉”的待遇。 “西风，你的运气可真好！” 有些事古丽丹也羡慕不来，野马就认准了柯尔克良种马，而且也认准了秦西风的那座畜栏。 再说具体一点，这6匹母马其实就是柯尔克良种马勾回来的。 谁让她自己的公马没这本事呢？ “古丽丹，这几匹野马还没有驯化，我没办法强迫它们。不过，那几只小狗我可以做主送给你两只，怎么样？” 落日的余晖照在高坡上，秦西风和古丽丹就坐在毡房外一边吃着晚餐，一边聊天。 “真的？那可太谢谢你了！不过，我家的牧羊犬很多，还是你自己养着吧，我每天过来看看它们就行。” 古丽丹说的是实话，她纯粹是喜欢呆萌呆萌的狗崽，并没有打算要来养大。 秦西风见状，也就不再多言。 第七十四章 归家的信号 晚饭后，秦西风和古丽丹手拉着手，走在小溪边散步。 自从宋予佳离开了之后，秦西风和古丽丹在一起的时候，就多了一些亲昵的小动作。 “西风，予佳说，她们过些日子还要到咱们村上去。上次她们拍摄了冬景，这一次要拍摄夏景。咱们恐怕是赶不上了......” 古丽丹多少有点遗憾，她其实挺喜欢看摄制组拍电影的。 “赶不上就赶不上吧，我给你说啊，要是予佳她们的这部电影上映了，咱们那个地方就是打卡的圣地......” 秦西风微微一笑，随着国内经济的发展，旅游热就会如期到来。到时候拍电影的、拍电视剧的、来旅游的.....定会络绎不绝。 他坚信，神秘的帕尔帕哈，一定会慢慢的被外界所知晓。 “啥叫打卡的圣地？” 古丽丹大致能明白秦西风的意思，但个别词句是真的听不懂。 “你可以理解成......好多人向往的地方。” 秦西风哈哈一笑，随即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就牵着古丽丹的手，返回了营地。 ...... “西风，加油！” 在辽阔的原野上，秦西风骑在一匹野马的背上，正享受着颠簸的“快乐”。 野马虽然初步融入了畜群之中，但有一点，绝对不允许秦西风骑乘。 每当他骑在马背上之后，野马就开始发狂，一会扬起前蹄直立，一会狂蹦乱跳想把他甩下来..... 总之就是很不安分。 今儿，秦西风也发了狠，不管野马怎么跳腾，就是死死地用双腿夹住马肚子，并用双手抱紧马脖子，坚决不松开。 古丽丹在一旁给他鼓劲，嗓子都快喊哑了。 这是一场力量和意志的比拼，秦西风有非人的身体素质做基础，是不可能输掉这一次的较量的。 野马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最终停下了一切动作，站在那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秦西风一看有门，就尝试着让它向前小步快跑。 野马看样子是真的屈服了，跟随秦西风的指令行动，不再抗拒。 “成了！” 秦西风跳下马背，笑着冲古丽丹挥了挥手。 这匹野马已经算是初步驯服，回头给它套上马笼头、系上缰绳、再配上马鞍......这就是一匹上好的坐骑。 “谁说野马不能被驯服？西风，你就做到了呢。” 古丽丹比秦西风显得更加兴奋，她跑上前抓着对方的胳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等回头有时间，我再把剩下的几匹野马都驯服了，免得养不熟又让它们跑掉了。” 秦西风其实很清楚，只要他驯服了第一匹野马，剩下的就很容易。如果这匹野马没有拿下来，其他的野马也不会屈服。 这就是典型的“万事开头难”。 果不其然，秦西风驯服第一匹野马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然而驯服剩下的5匹野马只用了半天的时间。 不过，这都是小插曲。 秦西风和古丽丹都没忘自己的职责，接下来的每天都很精心的照料畜群、外出放牧。 再加上营养粉的增效作用，所有的牲畜都在快速的上膘。而且它们的身体状况也有了很明显的改善，能够抵御各种疾病的侵袭。 这就是放牧牲畜和圈养牲畜之间最大的区别，圈养牲畜容易生病，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缺乏锻炼。 “古丽丹，我今天给畜群做了检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转眼过去了大半个月，秦西风专门抽出了半天时间，用测孕试纸给不确定是否怀孕的母马、母牦牛做了检测。 检测的结果令人很欣喜，母畜的怀孕率超过了九成五，也就意味着无论是秦西风自家的畜群还是古丽丹家的畜群，都即将迎来爆发式的增长。 羊群就不用测了，怀孕的母羊一眼就能看出来。等过了秋季，它们就要产仔。 羊的怀孕期是142天到145天，牦牛的怀孕期大约是260天，马匹的怀孕期最长，在330天左右。 也就是说，从今年秋季到明年年底之前，将会有大大的收获。 而且，秦西风家养的牦牛，至少有两头和金丝野牦牛配种成功，古丽丹那边有三头。 杂二代金丝野牦牛对于改善家养牦牛的种群质量，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这可能是今天最大的好消息了。 “西风，要是这样的话，咱们也该启程返回了。” 时光匆匆，古丽丹已经感受到了风中传来的丝丝凉意。帕尔帕哈的夏季即将过去，秋季就在眼前，所以她提议回家。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从明天开始咱们就做准备吧，一周后启程，离开塔曼湿地回家。” 秦西风点了点头，他根据这几天连续的气象观察，已经感觉到了快要变天的信号。 帕尔帕哈没有四季分明的季节变化，秋季来临之后，说下雪就下雪，几乎没什么过渡。 所以，他要赶在母羊产仔之前返回家里。 接下来几天，秦西风和古丽丹都在为返程做准备。畜群尤其是牦牛和马匹，都减少了活动时间，它们需要储备体力用来长途跋涉。 只有6只边境牧羊犬，整天在草地上嬉戏打闹。这几只幼崽已经可以跟随畜群行走，但却不能指望它们完全靠自己一路走回去。 “西风，我真有点舍不得离开这里。” 离开的那天，古丽丹总是不停的回头望向之前的营地。 “这还不好办？等明年咱们再来。” 秦西风和古丽丹并排骑行，听到对方的话，他不禁笑了起来。 塔格山下的草甸和湿地就在这里，岁岁年年，只要他俩愿意，有的是机会故地重游。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一定要带上我。” 古丽丹回转头，伸出手和秦西风隔空拍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次转场游牧，来的时候遇到了太多的事情。但回程的时候，却是风平浪静、顺利无比。 蜿蜒曲折的峡谷......溪流纵横的草甸平原.....塔格峰下的登山营地......穿越国道途经加尔布拉克...... 十天后。 秦西风和古丽丹已经看到了村口遍布的杏树。 塔尔河依然在静静的流淌，一切似乎还是原样，正如他们转场离开的那一天。 第七十五章 大丰收 夜晚。 阿妈做了很多好吃的，其中就有秦西风爱吃的凉拌菜。 亚提克拿出了一瓶珍藏的瓶装酒，和小儿子一边喝酒，一边聊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琐事。 “对了，木拉提已经将从你那借的两匹马还了回来。今年的登山季已经结束，他回来后又去了市里......” 如今的秦西风让亚提克操心的地方很少，论本事，儿子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很多事情他自己做主就行。 所以，木拉缇来还马的时候，亚提克甚至都没有多问。 “阿爸，我和二古丽丹这次出去，一路上可不太平......” 秦西风喝了两杯酒，就放下了酒杯。不是他的酒量很差，而是这种酒有些上头。 他吃了几口菜，就将自己之前遇到的事情娓娓道来，听得亚提克不停地皱眉，真的很揪心。 还好，最终秦西风都很顺利的解决了问题。 “西风，你这次去了一趟夏季牧场，畜群不仅没有损失反而扩大了！你是一个知道轻重的孩子，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来，赶紧吃饭。” 亚提克是真的很欣慰，秦西风回来之后，他帮忙将畜群在畜栏里安置好，对于牲畜的情况也有了了解。 他看到了三头杂二代野牦牛幼崽，也看到了6只小牧羊犬，以及多出来的马匹。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问，直到此时秦西风主动提起，他才搞清楚了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觉得，儿子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至于两匹柯尔克良种马，秦西风没有特意说明。亚提克自行脑补，将这笔账记到了“合作单位”的头上。 “西风，还有这么件事，我差点忘了。前几天乡里的王干事来了一趟，他说过些日子省科院有个科考队要来咱们这儿考察冰川，到时候想让我给他们当向导......” 亚提克吃饱之后，忽然想起了这事儿，就给秦西风说了一下。 “我的意思，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好好休息，家里的牲畜有我照顾，你就不用管了。等科考队来了之后，你陪他们去山上转转。” 亚提克心疼儿子，就给他安排了一个比较轻松的活儿。 秦西风也不推辞，很痛快的点头答应了。过些天，阿爸和阿妈要剪羊毛，畜**给他们打理正好。 吃过饭，秦西风回到了自己的毡房。 他一直居住的毡房干干净净，显然阿妈经常过来帮他打扫。那6只边境牧羊犬已经安顿在了毡房外面，距离鹰架不远的地方就是它们的窝。 小边牧现在已经可以到处奔跑，过些日子就可以尝试训练它们了。边境牧羊犬是犬类当中最聪明的品种，智商相当于六、七岁的小孩儿，训练好了能派上大用场。 进屋之后，秦西风将带回来的物品收拾了一下，然后提了一桶水，冲洗了一番，就躺进了被窝。 他刚躺下不久，对讲机就响了起来，古丽丹在呼叫他。 “西风，今儿我忘记把对讲机还给你了，明天吧，我给你送过去。” “这事儿不急，古丽丹，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离家久了，刚回来还有点不适应。”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很久，秦西风渐渐进入了梦乡，连对讲机都没顾得上关闭。 翌日。 秦西风早早起来，先给6只小狗崽喂食，再给猎鹰喂食。 猎鹰如今已经具备了自行捕食的能力，不过他还是延续了这个习惯，这也是双方加深感情的一种手段。 而且，他还有另一层用意，喂给猎鹰的食物和饮水都掺杂了营养粉，这对它有好处。 然后他才去了畜栏，添加营养粉的事情必须要坚持下去。 上午。 秦西风带着便携式小型气象站，去了以前的那个山坡。设备还是安装在原来的地方，基座什么的都保持完好，安装起来也方便。 回到自己的毡房后，他也没忘将两台太阳能设备开启。储能需要提前进行，这才可以保证稳定的电力供应。 蔬菜大棚暂时处于闲置状态，帕尔帕哈不仅有牧区还有农区，现在的季节想吃蔬菜也能买到，就是麻烦一些。 不过亚提克那边还有不少水果和蔬菜，都是大哥扎伦从乡里捎过来的，可见一家人的生活习惯的确会互相影响。 大棚还不急于投入使用，他打算等忙完科考队的事情之后再说。 “西风哥，你真的回来了？” 忙活了一上午，秦西风烧了一壶奶茶，一边喝一边开始对小边牧进行简单的训练。 目前，只是让它们去追逐固定的目标，或者把指定的物品捡回来，带有一定的游戏性质。 小狗崽正玩得开心，张猛和拉迪尔骑马跑了过来。 他俩隔着老远就翻身下马，然后牵着马快步走过来。这既是礼貌问题，也是出于对秦西风的尊重。 “我可不是回来了嘛......猛子，拉迪尔，过来喝奶茶。我之前还想着下午去河谷看看苜蓿地，不知道紫花苜蓿长得如何了？” 秦西风早上路过牲畜粪便处理池的时候，还特意检查了一下。 整套设备运行正常，有机肥也都按时做了清理，这都是张猛以及拉迪尔的功劳。 “西风哥，紫花苜蓿已经收割了一次，大丰收！现在地里长的是第二茬，估计再有大半个月吧，这一茬又能收割了......” 张猛坐在草地上，接过秦西风递过来的奶茶一口气喝了半碗。 拉迪尔比较安静，和秦西风打过招呼之后就没有再出声，都是张猛一个人在说。 苜蓿收割之后，还要经过晾晒之后制作成干草。干苜蓿草易于储存。营养价值很高，是牲畜越冬的优良草料。 “猛子，拉迪尔，这几个月辛苦你们了。中午都别走，就在我这儿吃饭，咱们好好聊聊！” 昨晚，亚提克就一直在夸张猛和拉迪尔，说这两个年轻人能干、有责任心，将秦西风的走之前交代的事情都做得很好。 秦西风自然不会让两人白帮忙，他觉得给钱不合适，就打算回头给他们一些面粉和清油。 只不过他刚回来，这些物资还没有采购，需要再等几天。 这会儿临近中午，秦西风就开口留他们吃午饭。 张猛和拉迪尔也不推辞，他俩还想听秦西风说说转场路上的事呢。 第七十六章 青贮饲料 新鲜肉食和酥油馕饼都是昨晚阿妈给的，中午秦西风就干脆做了一锅羊肉汤，再拌一个凉菜，一顿饭就解决了。 三人吃完收拾好，就一起去了河谷的苜蓿地。 “猛子，村里有很多人种植紫花苜蓿吗？” 站在苜蓿地旁，秦西风放眼望去，河谷到处都是成片的紫花苜蓿。他扭头看了看张猛和拉迪尔，随口问道。 “是呀，之前没什么人种苜蓿的。后来，咱们第一茬就大丰收，村里的人看着眼馋，就去外面买回来种子，开始种植。 西风哥，我和拉迪尔可是按照你的吩咐，手把手教他们。拉迪尔，是不是？” 张猛赶紧表功，说实话，在村里人种植紫花苜蓿的过程中，他和拉迪尔的确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西风哥，是这样的。” 拉迪尔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附和了一句。 他俩的技术是跟着秦西风学的，秦西风外出之前还特意交代过，如果村里人想种植苜蓿，就让他们尽量帮忙。 帕尔帕哈的放牧方式很粗放，一直都是沿用古老的方法，说白了就是靠天吃饭。 以前，牧民们在准备牲畜越冬的时候，会从农区大量采购各种桔梗。当地的主要作物有玉米、青稞、燕麦、豌豆等，牧民们将这些桔梗直接储藏，根本不进行粉碎，到了冬季就喂给牲畜吃。 这样一来，桔梗的营养价值就很低同时浪费严重，根本满足不了越冬牲畜的营养需求。 干草倒是会准备一些，但依然摆脱不了靠天吃饭的窘境，因为数量有限，很难稳定保证冬季草料的需求。 而牧民开始主动种植苜蓿，就会大大增加干草的储备，牲畜越冬将不再是一个难题。 从某种意义上说，秦西风和张猛、拉迪尔，做了一件大好事。 秦西风带着张猛和拉迪尔在苜蓿地里转了转，然后又去看了看晾晒完成的干草，感到很满意。 “西风，你还在这儿呀？我刚才去你家里，你不在，我就去看望了亚提克大叔和婶子，刚好遇到了你大哥。” 秦西风和张猛、拉迪尔在村口分手，晾晒好的干苜蓿草已经开始码垛，他打算明天就运到畜栏那边。 回家的半道儿，他和古丽丹碰到了一起。 古丽丹告诉他，他大哥扎伦来了，这会儿正在亚提克的毡房等候。不用说，人家是专门来看秦西风的，毕竟这一趟出去了挺长时间。 “我正好要回家，走吧。” 秦西风应了一句，就和古丽丹一起策马飞奔而去。 扎伦见了小弟，很亲热的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他这会儿还是上班时间，今天的工作还没忙完呢。 秦西风委托大哥抽空帮自己给王建军带个口信，让对方购买一批面粉和清油送过来。由于这一次采购的数量比较大，就不好麻烦扎伦了，毕竟扎伦没有牦牛队。 扎伦满口答应，然后就离开了毡房。 秦西风和古丽丹去送了一程，等扎伦走远后，古丽丹才从身上拿出来对讲机递了过去。 “西风，还给你。” 秦西风接过来，想了想说道：“古丽丹，这部机子我阿爸要用，我就不啰嗦了。这样，等回头我去市里看看，再买一部回来。” 对讲机在市面上有卖，价格可不便宜。不过对于秦西风来说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他决定再买一部给古丽丹使用。 他觉得对讲机之间的配对很容易，但具体的细节需要询问商家，应该没什么问题。 “嗯，等你空了再说。西风，我阿爸、阿妈喊你晚上去我家吃饭，你去吗？” 古丽丹没有推辞，她已经习惯了临睡前呼叫秦西风，没有对讲机她会很不适应。 随后，她又开口邀请秦西风去家里吃晚饭。 “去，怎么不去？我先去和阿爸说一声，顺便把对讲机还给他。” 秦西风自然不会拒绝，他随后去和亚提克打了声招呼，就和古丽丹一起去了她家。 晚餐是古丽丹的嫂子准备的，很丰盛。一家人对秦西风都很热情，搞得他都有点不自在了。 “西风，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你。你在河谷那边种植的紫花苜蓿很成功，我和阿爸、阿妈商量过后，也去种了一些。猛子和拉迪尔说你有过交代，可没少给我帮忙......” 古丽丹的大哥岔开了话题，算是帮秦西风解了围。 要不然古丽丹的阿爸、阿妈，还在不停的给秦西风夹菜。 “大哥，种点紫花苜蓿是对的，要不然牲畜越冬的草料可不够。其实，桔梗也是好东西，只不过以前咱们的用法不对。回头等我好好研究一下，争取把青贮饲料做出来。” 秦西风其实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只不过后来转场去了夏季牧场，这件事就搁置了下来。 桔梗直接用来喂牲畜的效果并不好，最好是制作成青贮饲料当成牲畜越冬的储备。 到目前为止，帕尔帕哈还没有成功制成青贮饲料的先例。高原上制作青贮饲料是一个难题，这和气候以及地理环境有关。 秦西风前世自驾游到过一次帕尔帕哈，后来一直伴随他的那支“纳依”，就是这次旅行的纪念品。 他记得当时住在塔县宾馆看到过一条新闻，就是省畜牧科学院首次在帕尔帕哈高原成功制作出多种青贮饲料，包括全株玉米青贮、青稞青贮、燕麦青贮、豌豆青贮等...... 那一年，距离现在差不多是26多年之后。 “哈哈，你这么能干，一定行的。” 古丽丹的嫂子一个劲的夸赞秦西风，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制作青贮饲料的难度系数。在平原地区和在高原上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 “行不行不好说，我就想试试。” 秦西风笑着摆摆手，以他目前的知识储备，还真不一定能做成这件事。 “叮！” “事件：试制青贮饲料。” “选择：你选择在高原上制作青贮饲料，祝你好运.....” “事件道具：国家农科院畜牧研究所、李毅研究员的联系方式，国家农科院兽医研究所、方同兴研究员的联系方式，国家农科院饲料研究所、于北辰研究员的联系方式。” “注：事件道具永久存在。” “是否领取事件道具？” 秦西风一愣，再一次出现了“先上车后补票”的事件发布任务，连选择的过程都省略了。 第七十七章 有求必应 晚饭过后。 秦西风离开了古丽丹家，骑马返回了自己的毡房。进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毫不犹豫的领取了事件道具。 一张便签纸蓦然出现在了茶几上，他拿起来一看，果然是那几位研究员的联系方式。包括通信地址、电话号码，应有尽有。 上面还特别注明了“有求必应”四个字，显然作为事件道具的存在，已经提前做好了必要的铺垫。 “仅仅是和这几位研究员建立起联系，就已经赚到了！” 秦西风非常高兴，这几位研究员涵盖了畜牧、兽医、饲料等领域，自己以后有什么疑问，想必会从他们那里得到满意的答案。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试制青贮饲料，接下来第一个打交道的肯定就是饲料研究所的于北辰研究员。 秦西风记住了三位研究员的联系方式，将这张便签纸收了起来。 他坐在茶几前还是考虑下一步的事情，青贮饲料相较于干草饲料优势很明显，但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 青贮饲料鲜嫩多汁、营养价值很高，适口性也非常好，但制作门槛较高，需要专门的设施、发酵乳酸菌等。 而且制作失败的风险并不小，尤其是在高原地区。 高原地区气温低、含氧量少、大气压低，气温环境低压环境不利于乳酸菌的发酵，从而可能引起材料的发霉变质。 所以，低温乳酸菌的筛选，是试制青贮饲料的关键一环。 秦西风打算明天就去一趟乡里，给于北辰研究员打个电话，询问一下当前是否有适合高原地区的发酵乳酸菌。 翌日。 他大清早起来和亚提克、古丽丹分别打了招呼，就牵着两头牦牛、一匹马，直奔乡里。 “西风，你怎么来了？我还准备这两天就把你需要的面粉、清油送过去呢......” 中午时分，秦西风来到了王海家。 王海夫妇都不在，只有王建军一个人准备煮面条。 “我刚好过来办点事，回去的时候我自己带回去，你就不用专门跑一趟了。” 秦西风没进屋，他随后去了畜栏，将马匹和牦牛安置好，然后才回来吃午饭。 午饭就比较简单了，两人煮了两碗挂面外加一盘凉拌菜，就填饱了肚子。 “建军，你自己收拾，我要去打个长途电话。” 秦西风匆匆吃完了面条，拔腿就去了邮电所。邮电所等候打电话的人不多，于是他很快就拨通了于北辰办公室的电话。 “喂，你好！我找于北辰研究员。” “我就是，请问你哪位？” “于研究员，我是塔尔县的秦西风。我找你是想请教一下关于在帕尔帕哈高原制作青贮饲料的问题......” 于北辰听声音年龄不是很大，大约不到50岁的样子。他听到秦西风自报家门之后就笑了，说道： “原来是你呀......前几天我还听京城地理研究所的老唐说起过你，他和你们省科院有一个冰川研究项目，过几天他就会去你们那里。” 于北辰说的老唐，就是地理所的唐万年。 秦西风和京城地理研究所有合作关系，他去塔曼湿地之前一直都定期将有关气象资料寄给地理所，收件人正是此人。 他在转场游牧的途中，也一直在做气象资料的搜集，他今天来乡里还准备把积累了几个月的资料一并寄过去的。 “唐研究员要来？欢迎欢迎！” 秦西风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即进行入了正题，说了自己准备试制青贮饲料的事儿，并向于北辰请教低温乳酸菌筛选的问题。 “小秦，你还真问对人了。我之前带着学生做过这方面的课题研究，经过我们的筛选，确定植物乳杆菌、干酪乳杆菌、戊糖片球菌、棒状乳杆菌为耐低温优良乳酸菌......” 于北辰也不藏私，给秦西风详细说了说自己的研究成果。 最后得出结论，戊糖片球菌低温发酵特性最好，最适合高原地区的青贮饲料制作。 不过他也说了，这些都是实验室得出的数据，由于只是一个小课题，他还没有进行实地验证。 但对于秦西风来说，这就足够了。 “于研究员，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否可以给我一点四种乳酸菌的样品？” “没问题，这玩意制备很容易，回头我让老唐带给你吧，” 于北辰在电话那头爽朗的笑了起来，一点乳酸菌的样品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秦西风再三表示了感谢之后，就挂了机。 知道了经过筛选的四种乳酸菌的菌种，其实他自己也可以制备。比如像戊糖片球菌就广泛存在于酸菜坛子内、青储饲料内部等等。 但要分离菌株，却需要很专业的设备和器具，这些东西他都没有，自然是有现成的最省事。 第一次添加乳酸菌进行发酵，相当于沼气池的“引子”，以后就没那么麻烦了，他自己就能解决。 打完长途电话，秦西风便把气象资料寄了出去，然后才回到了王海家里。 “西风，你需要的面粉和清油我已经帮你买好了，你自己带回去？我过些天再去你们那边，我这一次准备收购一批活羊。” 王建军见了秦西风，就把准备好的面粉和清油拿了出来。 他这么长时间一直在做长途贩运活羊的生意，最远去过省城，比他爹王海的野心还要大。 “我最近事情多，就不和你多聊了，你帮我把这些东西装好，我马上就动身回去。你想收购活羊自然没问题，回头让猛子带你多跑一些村子。” 秦西风也不啰嗦，随即牵来了牦牛，和王建军一起将物品放在牛背上绑好，就踏上了归途。 回到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古丽丹正在毡房外给6条小边牧喂食，看到秦西风连忙迎上去，帮他把所有的物品卸下来，并归置整齐。 “事情办妥了？” 收拾好东西，古丽丹才得知秦西风还没吃晚饭，于是就挽起袖子，做了一锅汤面片。 做好后，她也陪着秦西风一起吃了一小碗。 “嗯，事情办妥了！我估计，制作青储饲料的发酵乳酸菌没什么问题了，接下来就是直接进行试验。” 秦西风一口气吃了三大碗汤面片，觉得没吃饱，又啃了大半个酥油馕饼，这才放下了碗筷。 第七十八章 有朋自远方来 “西风，制作青贮饲料是不是很麻烦？” 古丽丹随即开始收拾残局，她一边干活，一边问道。 “肯定不容易就是了！可一旦试制成功，就能解决牲畜越冬的一大难题。牲畜在冬季为什么会掉膘？主要就是营养跟不上。而通过青贮饲料和干草混合喂养，牲畜在冬天也能很好的生长......” 秦西风给古丽丹仔细讲了青贮饲料的好处，当然，青贮饲料也有缺点，比如要控制好用量，不能超过定量给牲畜喂食。 否则可能会引起牲畜的肠胃疾病。 所以，搭配青贮饲料和苜蓿干草，才是牲畜越冬的最佳食物构成。 “嗯嗯，既然青贮饲料有这么多的好处，那咱们一定要想办法试制成功，我支持你！” 古丽丹觉得秦西风一定会成功的，在她的眼里，还没有什么困难能难倒眼前的这个男人。 事实上，秦西风的运气也一直不错。 就在他和于北辰通过电话的第二天，唐万年就从京城飞往了省城，并从省城转机抵达了喀昆市。 因此，秦西风很快就见到了唐万年本人。 “亚提克大叔，西风，这位就是京城地理研究所的唐万年研究员。他本来是要和科考队一起过来的，但有人托他给西风带了一些东西，所以他就提前赶过来了。” 市里派人将唐万年送到了亚提克家里，带路的还是王干事。 “唐研究员，您好！咱们终于见面了。” 唐万年今年62岁，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人显得很精神，身上并没有那种老学究的气质。 亚提克和秦西风见了人家都很客气，毕竟是“合作单位”的代表嘛，更何况对方还是提前送来了秦西风急需的乳酸菌。 “亚提克，小秦，我来之前市里已经有人向我介绍过你们。听了你们父子两人的事迹，令我很感动，我也想早点见到你们。” 唐万年虽然是搞研究的，但很会说话，一开口就拉近了和亚提克、秦西风之间的关系。 “哪里，哪里，我们也没做什么。” 亚提克谦虚了一句，随后请客人坐下喝奶茶。 唐万年很健谈，他问了一下秦西风气象数据记录方面的事情，随后就聊起了帕尔帕哈的冰川。 这一聊，就忘了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时分。 “唐研究员，晚上就别走了，你和王干事都留下，吃过晚饭住一夜，明儿再走。” 亚提克示意秦西风去宰羊，家里来了客人要尽到礼数，对于牧民来说，宰羊待客就是最高的礼节。 唐万年不太懂这些，他觉得留下吃顿饭也没什么。反而是王干事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推辞了几句。 “王干事，就听我阿爸的。你们先坐，我出去一下。” 秦西风随即起身，去畜栏挑选了一只肥羊，然后牵到毡房附近开始宰杀。 这种活儿，对于他来说简直是熟门熟路，一个人很快就搞定。 “亚提克、小秦，你们太客气了！” 晚上，阿妈做了手抓肉、烤羊排，直到菜肴上桌，唐万年才知道主人为了款待自己特意宰杀了一只羊。 这让他很有点感动。 同时，他觉得这里的羊肉真的很好吃，一点都不膻。平时不怎么吃羊肉的他，今儿可没少吃。 吃过饭，他将于北辰托他带来的四种乳酸菌，交给了秦西风。 同时他还拿出来了厚厚一叠青贮饲料制作的资料，这些资料是于北辰亲自整理的，很有参考价值。 当天晚上，秦西风就安排唐万年住在了扎伦曾经居住的毡房。扎伦去了乡里之后，这座毡房就闲置了下来，扎伦夫妇偶尔回来会住一晚，个别时候也用来待客当客房。 王干事则去了村里，他肯定不是外人，不管在哪个村子都能找到住的地方。 第二天上午。 唐万年就在王干事的陪同下去了乡里，他在喀昆市还要参加一个学术会议，过些天他会和科考队一起再过来。 秦西风等客人走了之后，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首先，他需要建一个青贮窖。鉴于当地的气候比较寒冷，青贮窖将采用地窖的方案，也就是深埋在地下。 之前村里用来建沼气池的水泥和红砖还有剩余，他给亚提克说了一句之后，就可以自由使用。 其次还需要一些工具和辅助材料，比如像铡刀、添加剂、塑料布等等，这些东西都需要外购。 在制作青贮之前，玉米桔梗需要粉碎，比较省事的办法是使用粉碎机。但这种机械比较贵，也需要消耗大量的电力，并不适合当地的情况。 人力就是用铡刀切割，会慢一些。 不过这一次秦西风只打算试制10吨的青贮饲料，人力就人力吧。 最后，他需要制作青贮的原料。玉米桔梗就恨不错，以往村里每到了这个时候，就会去农区拉回来大量的玉米桔梗。 这玩意不值钱，农区很多时候都会当成废物烧掉。 买工具、材料的事情，秦西风委托给了大哥扎伦，等东西买全之后，可以让王建军帮忙一起送过来。 玉米桔梗的事情，亚提克负责。他以往每一年也会储存大量的玉米桔梗，这种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秦西风自己则带着张猛、拉迪尔以及村里的一帮年轻人，开始挖青贮地窖。这件事没什么技术含量，纯粹是体力活儿。 回头砌砖、抹水泥都不用再找大工，张猛和秦西风两人就能搞定。 古丽丹回来后就把畜群的管理交给了大哥大嫂，她最近一点都不忙，所以就专门过来帮秦西风做饭。 干活的年轻人很给力，得让他们吃饱吃好才行。 三天后。 青贮窖全部完工。 “西风，你要的东西我给你送过来了，你看卸在哪儿？” 王建军带来了秦西风需要的工具和材料，他这一次还带了两个帮手，送东西只是顺带，重点是收购活羊。 “你就卸在那边，我马上要用。” 秦西风让王建军把物资卸在青贮窖旁边，省得到时候还要搬来搬去的，挺麻烦。 “好嘞！” 王建军随后将物资卸了下来，才去吃饭。 秦西风现在也顾不上他，回头让猛子带他去收购活羊，反正那小子和谁都能说得上话。 下午。 玉米桔梗也运到了青贮窖附近，秦西风带人开始切割。 这些玉米桔梗要切成3cm到4cm长短的碎料，然后一层一层装入青贮窖中，并要压紧压实。 与此同时还要喷洒适量的清水，以保证水分含量。 第七十九章 判定成功 青贮料的含水量需要保持在65%到75%之间，最低不能低于55%。各种辅料比如像微量的尿素、少许的糖分、甲酸等，也要依次添加，这其中也包括用温水化开的乳酸菌。 秦西风没时间做实验对比，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于北辰，用了对方所说的最适合低温发酵的那一种乳酸菌。 压紧压实青贮料，借助了畜力的帮助。这一点必须要保证，否则残留太多的空气在里面，会引起霉变。 5台铡刀同时开动，玉米桔梗粉碎的很快。制作青贮饲料讲究的是一气呵成，以避免原料氧化变质。 所有的粉碎料投进青贮窖之后，经过反复的压紧压实，就要在上面覆盖塑料薄膜，并覆土进行密封。 这一忙，就忙到了月上中天。 第一次制作的青贮饲料已经进入到了窖藏阶段，只等着发酵完成，就可以分批取出喂养牲畜。 而青贮饲料是否能制作成功，就看这个发酵的过程是不是合格了。 这个过程，大概需要25天到30天。到时候可以通过闻青贮饲料的气味，来进行判断。 当然，还有更快捷的判断方式，只不过说出来有些匪夷所思。 收工之后，秦西风请大家吃了一顿，然后就洗洗睡了。这几天他基本上都是从早忙到晚，还真有点累。 “叮！” “事件：试制青贮饲料” “事件进度：100%” ...... 事件完成的提示来的很突然，令秦西风猝不及防。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原来是系统判定，这次制作青贮饲料的设施、原料、添加剂、乳酸菌、以及流程等等，都完全达标。 在没有外力破坏的前提下，这一批青贮饲料必定成功。 试制青贮饲料的意义正在于此，正确的方法流程才是最重要的。根据这次经验，以后再制作青贮饲料就有了成功的保证。 “这倒省了不少时间！” 秦西风自然没什么不开心的，有了系统的判定背书，这一套制作青贮饲料的方法就能固定下来。 当然，更开心的是可以马上领到奖励。 “奖励：发酵乳酸菌（4盒），卫星电视接收器（1套），对讲机（2部），柯尔克优质母羊（6只），现金（800元）。” “特别奖励：畜牧学（中级）精通，身体综合素质提升6%” ...... 秦西风也不困了，随即领取了奖励。 发酵乳酸菌、卫星电视接收器、对讲机以及现金，立刻出现在了站房内。 另外，一份物品清单是必不可少的。 四盒发酵乳酸菌，分别适用于不同的青贮原料以及混合原料。使用的方法没什么不同，但效能会提高很多。 卫星电视接收器，其实就是“一口锅”，也就是俗称的天线。 对讲机和之前的那两部是同一型号，秦西风本来还打算去买一部回来给古丽丹，现在就不用麻烦了。 现金800元，与历次的最高奖励数额持平。 柯尔克优质母羊，属于改良品种，正处于最佳的适孕状态。这对于进一步改善羊群的种群质量，有着很积极的意义。 按照系统的一贯风格，这6只柯尔克母羊，将会择日送达。 特别奖励中规中矩，没有意外的惊喜。 “这一次奖励的最大亮点，是4盒乳酸菌以及6只柯尔克优质母羊，别的都算是添头。” 秦西风依然很高兴，这次系统提前判定“试制青贮饲料”成功、奖励马上到手，他还有很么不满意的呢？ 只不过他原本的打算是等青贮饲料最终的结果出来之后，再给其他人传授这个方法。 现在还没看到结果，说服力不强啊！ 秦西风爬起来收拾好物品和现金，然后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 他又去青贮窖转了转，查看最上层的压土是否严密，然后给帮忙的年轻人分别送去了面粉和清油。 张猛和拉迪尔自然是最多的，他俩这次出力很大，平时还要照看牲畜粪便处理池、苜蓿地等，秦西风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猛子，拉迪尔，你们两个记住了吗？” 中午，古丽丹过来做了抓饭，秦西风拉着张猛和拉迪尔一起过来吃午饭。 吃过饭，他很详细的给两人讲述了制作青贮饲料的技术要点，古丽丹也在一旁听得很认真。 “西风哥，我们记住了。” 张猛和拉迪尔只是机械的记忆，到底是书读少了，稍微深一点的问题理解起来就有点困难。 但好在制作青贮饲料可以按照标准流程进行，只要能记下来，实际操作并不难。 秦西风如今有意识的培养这两个家伙，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们是可以信任的。 “对了，铁军收购活羊的事情怎么样了？” 秦西风这才想起王铁军，他最近很忙，也没顾上对方，对方也没住在他这边。 “铁军哥已经回去了，他说过两天还要来。” 张猛给王铁军介绍了不少熟人，王铁军找上门去收购活羊，价格给的也公道，事情自然很顺利。 所以，王铁军昨儿一早就赶着羊群返回了乡里。等处理完这一批活羊，他还要再来。 “嗯，那今天就这样吧，你们先回去。” 秦西风打发走了张猛和拉迪尔，然后和古丽丹一起去给她家的牲畜做了健康检查。 牲畜的身体状况、畜栏的卫生情况，都要经常监测。 “古丽丹，一切正常，没发现什么问题。” 秦西风忙活了一个小时，笑着说道。 “那就好！西风，有个事儿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古丽丹刚才回家拿来了一壶奶茶，看到秦西风忙完了正事，就赶紧给他倒了一碗。 趁着对方喝奶茶的功夫，她说了一件事。 古丽丹的嫂子有个亲戚在县里工作，县里最近打算重开“石头城”景点，要招几名讲解员，就问她愿不愿意去。 “讲解员没什么意思，整天日晒风吹的，遇到素质不高的游客搞不好还要生一肚子气，去干嘛？” 秦西风摇了摇头，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好吧，你说不去就不去。” 古丽丹不禁莞尔，自己貌似很少看到秦西风的这个样子。 “走了，回去训练小边牧。这几个小家伙，整天好吃好喝的，长得飞快，得好好训练一下。” 秦西风也不啰嗦，拉着古丽丹去了自己的毡房前。 边境牧羊犬的智商虽然很高，但也需要从小训练，要不然就养废了。 古丽丹很喜欢这种感觉，她陪着秦西风一起训练小边牧，直到晚饭时间，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第八十章 想嫁人了？ “阿爸，最近家里会增加6只柯尔克母羊。这是最新的改良品种，我需要全程记录它们生长繁殖的各项数据......” 秦西风把古丽丹送回去，就直接到亚提克这里来吃晚饭。 吃饭的时候，他想起了这一次奖励，就随口给阿爸提了一句。 “嗯，这些事你自己做主就行，不用专门和我说。” 亚提克笑着摆了摆手，他现在有时间了就去放牧、巡边，其他的事情几乎都不用操心，多好？ 所以这些琐事他真懒得管。 秦西风也就随口这么一说，随后就不再多言。 翌日。 亚提克赶着畜群外出放牧，他让秦西风好好休息两天，估计科考队马上就要来了。 到时候秦西风还得去给科考队充当向导。 秦西风趁着有空，就把那块黑羊脂玉山料翻了出来。 这些天风和日丽，不冷也不热，他就坐在毡房前的草地上，开始打磨雕琢这块玉石。 秦西风早就想好了，这么大一块料，可以做一对手镯和一个摆件。手镯没什么好说的，摆件是以古丽丹为原型，雕刻成一个“牧羊女”。 不过这项工作不能急，其所谓“慢工出细活”，恐怕得花上一段时间。 一直忙到午后，他才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去了自家的畜栏。 他准备把畜栏打扫一下，等亚提克下午回来，就不用再忙活了。不过家里的畜栏经常都会清扫，工作量倒是不大。 他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彻底搞定。 等他准备的离开时候，忽然看到了6只柯尔克母羊在畜栏内部的边上溜达，不用猜，是“择日送达”的奖励到了。 对于“择日送达”的神出鬼没，秦西风已经彻底习惯。没什么好说的，他马上就把这6只羊赶进了羊群中安置好。 估计等亚提克回来看到之后都不会问，毕竟他已经提前打过了招呼。 随后两天，王铁军又来了一趟。 秦西风和阿爸商量过后，也淘汰了6只羊。这些羊要么是不适合繁殖的母羊，要么是已经育肥的羯羊。 牧民在冬季来临之前，会陆续淘汰一部分牲畜。这不仅可以减轻牲畜越冬的压力，同时也是变现的需要。 一年到头总有需要花钱的地方，对于牧民来说，卖掉一部分牲畜换成现金就基本上是唯一的收入来源了。 这天早上。 秦西风上山去了一趟。 这个季节，道路相对比较好走，各个通往山口的必经之路上，总能看到牧民和畜群的身影。 所以，这段时间包括亚提克和秦西风，都减少了巡边的频次，只需要不定期上山转转就行。 他带着猎鹰，一口气来到了四号山口。 和往常一样，他在山口附近巡视了一番，然后擦拭了界碑。返回的时候，他忽然心念一动，就专门去了那个山洞。 山洞口的遮掩物依然完好，秦西风搬开这些遮掩物，打开了强光手电，随即走了进去。 过了四十多分钟，他才从山东里出来，手里却多了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有半个篮球那么大，是他在山洞里找到的第二块“塔青石”山料，虽然他没有时间一一辨别，但想必还会有一些。 秦西风估计，这座山上肯定有“塔青石”的矿脉，要不然也不可能在一个山洞里连续两次都找到了“黑羊脂”矿石。 然后，他重新封好了洞口，才抱着这块石头下了山。 回到自己的毡房，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他进屋一看，茶几上罩着一盘烤包子。不用问，这些烤包子肯定古丽丹送来的。 秦西风将手上的石头扔在了角落里，然后去烧了奶茶，一边喝奶茶，一边吃烤包子。 “西风，你回来了？你阿妈说你去了山上，没遇到什么情况吧？我和你说呀，今儿我阿妈说了我，说我不懂事，人家帮忙找的工作都不愿意去干......” 烤包子还没吃完，古丽丹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如今能自由进出秦西风毡房的，就只有家人和古丽丹，就连猛子、拉迪尔和王铁军都不行。 只要他不在家，黑子和几只小边牧就会承担起守卫毡房的职责。只要有陌生人接近，它们就会发出警告。 警告不听，那可是真会咬人的。 即便是古丽丹也很少在他外出的时候走进毡房，她之前送烤包子过来，秦西风不在，她也是放下东西就转身了。 古丽丹进来后坐在了秦西风的身边，看得出来，她今天的心情不怎么美好。 “你给你阿妈耐心解释一下，讲解员又不是啥好工作，有什么好可惜的？” 秦西风叹了一口气，每个人的思维定式不一样，遇到这种情况还真不好办。 除了耐心的沟通，没什么别的好办法。 古丽丹低着头不吱声，她阿妈今天旧事重提，说如果她不愿意外出工作，那就早点成家吧。 可她自己呢，一方面不愿意这么早就成家。另一方面，她心里已经有了秦西风，怎么可能随便找个人嫁掉？ “你说得倒轻巧，我能解释的通吗？实在不行我就找个人嫁了算了，省的他们老说我。” 古丽丹不知道秦西风的心里到底咋想的，有些事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先开口吧？ 秦西风真要有那个心思，就应该让亚提克大叔去家里提亲。先把亲事定下来，举行婚礼都可以晚几年。 这是阿妈今儿把古丽丹说急眼了，她连秦西风一起埋怨上了呢。 “你想嫁给谁？除了我谁还会娶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一家人总有办法沟通的。晚上我去你家和你阿爸、阿妈说说，讲解员真不是啥好工作，确实没意思。” 秦西风白了一眼古丽丹，将手里的茶碗重重的放在了茶几上。这妹子现在就想嫁人了？到二十了吗？问过我的意见没？ 古丽丹吓了一跳，然后有点心虚的悄悄瞟了他一眼，却发现对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美得你！” 她的心情马上就好了起来，这家伙终于肯说实话了呀。 “西风，西风.....”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又有人再喊秦西风的名字。他和古丽丹出去一看，来的人是王干事...... 冰川科考队到了。 秦西风赶紧跟着王干事去迎接科考队，对方这次来了12个人，临时驻地就选在了村口外，也就是上次摄制组安营扎寨的地方。 第八十一章 心事 “唐教授，你好！” 秦西风来到了临时驻地，科考队员和负责运输的人正在一起卸物资。他们携带的东西可真不少，光是运输的牦牛就有十几头。 然后，他就看见了唐万年。 唐万年不仅是地理所的研究员，还是大学的教授，身兼两职。秦西风觉得喊研究员太生疏，不如喊教授更亲切一些。 “西风，你好！接下来一段时间要麻烦你喽。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省科院的李教授，这是他的学生夏洁......这位是山本一郎先生......” 唐万年没让秦西风去帮忙卸物资，而是拉着他先去认识了科考队员。 这次的科考活动，是三方联合的项目，包括省科院、京城地理研究所、以及rb的一家研究机构。 山本一郎就来自rb的那家研究所。 秦西风和大家互致问候，算是初步混了个脸熟。然后他把唐万年拉到一边，问道：“大家的边防证都办了吧？山上的冰川大都接近边境线，你可别怪我多嘴哦。” 他其实就是对那个山本不放心，为了避免误会，他干脆直接了当的问了唐万年一句。 “哈哈，年轻人的警惕性还蛮高的啊！你放心，我们的这次科考活动，是得到了有关部门批准的，包括日方人员。” 山本他们一行有三人，都是来自rb。 唐万年知道秦西风在担心什么，所以解释的很清楚。大家来之前都办了手续，也限定了活动范围，没有任何问题。 秦西风笑着点了点头，就去帮大家搭建毡房。 等营地搭建完成，就到了傍晚时分。他去村里请菲茹孜大婶过来帮科考队做饭，然后和唐万年打了个招呼，就赶紧骑马去了古丽丹家。 “西风，来了？晚上在这吃饭。” 秦西风提前下马，牵着马匹走到古丽丹家毡房前，看见她阿妈正在做汤面片。 “婶子，我一会回去吃。古丽丹呢？” 秦西风安顿好自己的坐骑，然后走到近前问了一句。 “她去打水了，马上就回来。” 古丽丹的阿妈对秦西风的态度一向很好，她一边揪面片，一边和他随意的聊着。 “婶子，我听古丽丹说，你们想让她去石头城景区当讲解员？我觉得吧，那份工作其实不咋样......” 秦西风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他也不转弯抹角，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讲解员这份工作不适合古丽丹。 古丽丹的阿妈听他说完，刚好也干完了手里的活。对方倒没有发怒，而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西风，我知道你是不想让她吃苦。可是，家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一大家子人光靠这点牲畜，日子可不好过哦......当然，她要是实在不想去上班，我们也不会勉强。” 有些话，古丽丹的阿妈并没有说出来。 她觉得女儿总是在想一些不切合实际的东西，幻想着有一天能成为像“古兰丹姆”那样的知名演员....在她看来，这是很要命的事情。 做人做事就得踏实一些，好高骛远会毁了一生的。 这才是古丽丹的阿妈不愿意女儿整天呆在家里的根本原因。 “婶子，回头都再想想，总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那你忙着，我先回去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西风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有信心改变一些东西，但改变不会一蹴而就，画大饼的事情他也干不出来。 “吃了饭再走呗，马上就好了呢。” 古丽丹的阿妈不停的留秦西风吃饭，他笑着摇摇头，走过去解开马缰绳，就准备离去。 “西风，你啥时候来的？” 正在此时，古丽丹取水回来，看到秦西风隔着老远就开心的笑了起来。她阿妈看到这一幕，撇了撇嘴，心道，果然是女生外向，平时在家里难得有笑模样，可一见秦西风脸上就笑开了花。 “我来了一会儿，没啥事，我先回去了啊。” 秦西风冲着古丽丹使了个眼色，然后牵着自己的坐骑，渐渐远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还一直在想，其实站在古丽丹阿妈的立场，对方这么考虑也没毛病。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大家都太穷了。 古丽丹家里之前就不富裕，她大哥今年成亲开销又很大，家里的情况的确是不太好。 但秦西风是真的不愿意让古丽丹去做讲解员的工作，不是看不起那份职业，而是不值得。 之前的转场，古丽丹错过了一次机会。 宋予佳她们的的摄制组已经来拍完了夏景，要不然古丽丹还有可能混一个小角色出镜。 当然，所谓的机会也就那么回事，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秦西风坐在茶几前默默的吃饭，不发一言。亚提克和他阿妈对视了一眼，以为这孩子遇到了什么困难。 “西风，有心事？说来听听。” 阿妈没沉住气，最终还是问了一句。 “啊？我能有啥心事？是古丽丹的事情......” 秦西风随即就说了古丽丹家人想让她去当讲解员的事儿，然后还补充了自己的见解。 “我还以为是啥难事呢！西风，你和阿爸说句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古丽丹？你要是喜欢她，剩下的事情你就甭管了，我和你阿妈帮你做主......” 亚提克听儿子说完，不禁乐了。 他之前就觉得秦西风和古丽丹是合适的一对，想来古丽丹家里也是这么认为的，要不然咋可能让二人一起外出几个月？ 原本呢，亚提克是觉得两个孩子还小，都还不满二十，有些事并不着急。 但古丽丹家里的实际情况不能不考虑，因此他打算先去探探古丽丹阿爸阿妈的口风，如果没问题就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下来。 “阿爸，我自然是喜欢古丽丹的。只不过，我年龄还小，不想这么早结婚.....” 秦西风到了这会儿，反而有些扭捏了。 “年龄小可以先定亲，过几年再举办婚礼也不是不行。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和你阿妈会处理好的。” 亚提克哈哈大笑，当场拍板做了决定。 自由恋爱当然没问题，可谈婚论嫁就得男女双方的父母出面，这也是当地的风俗。 作为家长，亚提克的权威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秦西风的嘴巴张了几次，最终还是没说话。这一世，他既不想过曾经的那种浪荡生活，也不想孤老终生，那么古丽丹就是很不错的选择。 说到底，他还是真心喜欢人家的。 第八十二章 钻取冰芯 翌日。 秦西风早早起来，先去畜栏给牲畜做了健康监测以及环境监测，随后还特意听收了天气预报。 近一段时间天气晴朗，风力不大，冷暖适宜，是帕尔帕哈一年当中难得的好时光。 吃过早饭，他就牵着两头牦牛，去了科考队的营地。 “菲茹孜大婶，早啊！” 他来的比较早，菲茹孜正在帮科考队做早饭。她属于科考队临时外聘的人员，职责就是做一日三餐， “西风，你也早呀。吃早饭了没？早饭马上就好。” 菲茹孜考虑到科考队员的饮食习惯，早餐做了汤面条，搭配昨晚剩下的手抓肉，还是很有营养的。 “我吃过了，你接着忙。” 秦西风笑着回应了一句，然后就开始做准备工作。 他找到了李教授，询问对方需要携带什么东西，他好提前安放在牛背上，免得耽误时间。 “小秦，我带你去找小马，他负责后勤工作。” 李教授还挺客气，亲自带着秦西风去找了主管后勤的人员。 小马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今天上山需要携带的物品不是很多，他已经提前整理完毕。 秦西风趁着科考队员吃早饭的功夫，就将这些物品安放在了牛背上，并捆扎牢固。 “西风，今儿可是要辛苦你了哦。” 唐万年吃过早饭才露面，他和秦西风说了几句客气话，一行7人随后就朝着瞎熊沟进发。 由于牦牛背上驮着一些设备，太陡峭的路走不了，所以秦西风就带着他们绕了一段距离，从西面的山脊蜿蜒而上。 第一天上山的队员包括李教授和他的学生夏洁、唐万年、山本一郎等人。 秦西风注意到，山本一郎会说国语，尽管发音听起来有些怪异，但简单的交流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路上，就属山本一郎的好奇心最终，话也最多。 “就在这里吧。” 三个小时之后，唐万年和李教授商量一下，在一处冰川缓坡停了下来。 这是一段相对平整的冰川，规模只能算中等，但历经沧桑保存的依然完好。 李教授是科考队的负责人，但唐万年的意见很受重视。而山本一郎作为联合第三方，基本上没多少话语权。 选定了位置，秦西风就开始卸载物资。 他对于冰川科考不是很懂，但有一点是了解的，那就是科考活动的关键是钻取冰芯。 不同深度的冰芯能反映不同年代的地质变化，其中蕴含的信息很丰富。 “夏洁，你去帮小秦搭帐篷。” 李教授和唐万年很快选定了钻取地点，秦西风就开始搭建帐篷。钻取冰芯将会在帐篷内完成，因此，这个帐篷并不小。 李教授让自己的学生去给秦西风搭把手，其他的人开始准备各种设备材料，唯有山本一郎最清闲。 夏洁的年纪并不大，戴一副眼镜，长得倒是不错，就是皮肤黑了点，这可能是对方常年在野外工作的缘故。 “你真是当地的牧民？” 夏洁干活很利索，就是不太会聊天。 “怎么，看着不像？我是帕尔帕哈土生土长的人，在县城读完了高中，普通话说的还可以吧？” 秦西风其实知道对方想问什么，不过他不想谈论这方面的事情，就笑着岔开了。 “你的普通话比我说的还好呢......” 夏洁是江南人士，普通话的确说的不是很标准。不过她总算是打开了话题，避免了尬聊的窘境。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把帐篷搭建了起来。 随后，李教授等人陆续走进来，各种的设备和材料也拿了进来。秦西风不喜欢挤在这里，转身就走到了外面。 剩下的工作他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出来透透气。 此时，山本一郎正站在距离帐篷稍远的地方，眺望远方。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架相机，时不时的还会拍几张相片。 秦西风一路上被此人烦个不停，这会儿也懒得搭理对方，就走到另一边休息。 这里已经到了雪线之上，但对于秦西风来说却不会有任何的不适。 说实话，科考队员的身体素质比起宋予佳他们一群人要强很多。大概是工作性质的缘故吧，到了这会儿还没人主动要求吸氧。 这其中也包括山本一郎。 “小秦，我可以去那边走走吗？” 秦西风歇息了一会儿，山本一郎走了过来。对方指了指远处的高坡，表示想上去看看。 “可以呀，我反正没什么事，陪你一起去吧。对了，你的两个同伴今儿怎么没来？” 山本一郎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秦西风点了点头，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主动承担了向导的职责。 “谢谢你，秦君。我的同伴有些不舒服，我想他们可能需要适应一下，或许明后天就会上山了。” 山本一郎冲着秦西风微微鞠了一躬，表面上的礼数无可挑剔。 秦西风也不废话，随即迈开大步，走向了远处的高坡。 山本一郎紧紧跟随，还别说，对方的体力真不错，虽然呼吸稍微有些急促，但自始至终都能跟上。 “真是幅员辽阔、景色壮美的国度！” 山本一郎在高坡上拍了很多相片，一边拍摄，还一边在不停的赞叹。 秦西风在一旁没吱声，他不是很喜欢对方那种羡慕的眼神，或者说是贪婪的眼神。 不过这些都和他无关，只要对方不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那么自己就是一个旁观者。 中午。 秦西风和大家一起啃了干馕，但有热饮，带来的奶茶加热之后喝下去很暖心。 傍晚时分，秦西风带着一行人回到了营地。 唐万年要留秦西风在营地吃晚饭，不过他婉言拒绝了。 秦西风随后牵着牦牛返回了自家的畜栏，给它们喂食了草料并添加了营养粉，这才回家吃饭。 “咦？阿爸阿妈都不在？” 这会儿正是饭点时间，让秦西风感到很奇怪的是，亚提克夫妇居然都不在毡房，而且也没有准备晚餐。 他只好返回自己的毡房，准备随便弄点吃的。 “西风，你回来了？赶紧去歇会儿，晚上咱们吃土豆丝拌面。” 秦西风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见古丽丹正在毡房外做饭。 她今晚做的是羊肉土豆丝拌面，很快就可以开吃了。 第八十三章 聚餐 “古丽丹，昨天我走了之后，你阿妈没说什么吧？” 秦西风去洗了一把脸，古丽丹随后就端进来了两大盘拌面。 他这会儿还真有点饿了，一边忙着往嘴里塞食物，一边问了一句。 “没说什么.....嗯，那啥，你阿爸和阿妈去了我家，他们会在那边吃晚饭。” 古丽丹哼哼唧唧的回应道，话说了一半，俏脸居然红了。 秦西风张着嘴看着她，顿时就明白了阿爸和阿妈去古丽丹家的原因，恐怕、大概、可能是去提亲去了。 显然，古丽丹也知道这事儿，要不然她脸红啥？ 秦西风暗暗地发笑，他三口两口吃完了盘中的食物，然后放下碗筷，说道：“你希望他们顺利谈成吗？” “谈成啥？我什么都不知道。” 古丽丹的俏脸更红了，她也很快吃完了拌面，就赶紧起身收拾。 秦西风知道在某些方面，古丽丹还是有些保守的。随后也不再逗她，起身去了外面逗小边牧。 他坐在毡房外，6条小狗在草地上撒着欢，黑子懒洋洋的卧在不远处，猎鹰不知疲倦的在天空中盘旋飞舞。 古丽丹收拾完，走过来坐下，倚靠在他的身旁。 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坐了很长时间。 “西风，我该回去了哦。” 古丽丹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对方那线条分明的脸庞，然后轻声说道。 “嗯，我正好有个小礼物要拿给你，你稍等片刻。” 秦西风微微一笑，随即起身去了毡房。 不一会儿，他拿着一部对讲机走了出来，递给了古丽丹：“给你，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可以呼叫我。” “你这么快就托人买回了呀？” 古丽丹马上接过来，这部对讲机和她以前使用过的一模一样。她越看越看喜欢，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 “走吧，我送你回去。” 秦西风轻轻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随即就去牵马。 他如今的坐骑有两匹，一匹是原先的，另一匹是从塔曼湿地带回来的野马。 这匹野马他已经彻底驯服，只不过除了自己，别人想骑乘却不行。 古丽丹则牵着自己的枣红马走了过来，她看着秦西风牵着的野马，很是羡慕。只可惜，6匹野马都是这个秉性，别的事都好说，就是不让除秦西风之外的第二个人骑。 秦西风把古丽丹送到离家不远处，就调转马头返回了自己的毡房。 闲来无事，他取出于北辰带给自己的资料看了起来。这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直到对讲机响了他才抬起头。 “西风，你现在来一趟。” 原来是亚提克在呼叫他，他们已经从外面回到了家中。 “好的，我马上过去。” 秦西风收起了资料，随即离开了毡房。 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就回来了。瞧他眉眼带笑的样子，就知道亚提克夫妇今儿和古丽丹的父母谈的不错。 两家人都同意秦西风和古丽丹的亲事，只不过定亲的程序很繁琐，全部落实下来还需要很长时间。 好在这件事两家人都不急。 临睡前，古丽丹通过对讲机和秦西风聊了很久，估计过两天又得重新充电了。 第二天。 秦西风继续充给科考队充当向导。 这一次的冰川科考活动，会持续一周的时间。唐万年和李教授决定钻取三座冰川的冰芯样本，拿回去之后再做对比分析。 “唐教授，除了山本一郎，另外两个rb人怎么从来不上山？他们不是来进行科考的吗？” 今天上山的人数略有增加，一共是9个人。除了后勤小马和那两个rb人，科考队员都到齐了。 山本一郎今天比较积极，一直在忙着记录数据。 唐万年今天比较轻松，休息的时候就拉着秦西风去看风景。秦西风趁着这个机会，随口问了一句。 “呵呵，另外两个rb人就是来游山玩水的，真正参与科考活动的就只有山本一郎。算了，不管他们的事了，咱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唐万年笑着摇了摇头，除了山本一郎，他的两个同伴三井和岸信就是来旅游的。人家各种装备带的很齐全，如果不是过季了，他们恐怕还会去攀登塔格峰。 秦西风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傍晚回到营地，秦西风忙完自己的事情，就准备牵着牦牛回家。 “小秦，请你等一下。” 结果没走出多远，山本一郎从后面追上了叫住了他。 “山本先生，有事？” 秦西风停下了脚步，稍微感到有点意外。他这几天和山本一郎没有太多的接触，不知道对方突然叫住自己是何用意。 “秦君，打扰了！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的两个同伴想在附近随便转转，好好领略一下高原的美景。你可以帮他们找个当地的向导吗？拜托了！” 山本一郎随即鞠了一躬，还是那么的客气。 “只要不去敏感的地方，看风景当然没问题。这样，我现在就去联系向导，如果说好了，明天让对方到营地找他们。” 秦西风表现的很随意，但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和山本一郎分开之后，秦西风先去青贮窖看了看，一切正常，然后去村上找到了张猛。 “猛子，你明天开始去给两个rb人当向导，带他们在附近转转。不过要记住，连队那边不能去、边境线不能去，所有重要的山口地带也不能去...... 他俩会说一些简单的国语，日常会话问题不大，你要和他们多沟通，可别出什么岔子。” 秦西风让张猛把手上的事情先交给拉迪尔，临时给三井和岸信充当几天向导。 他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相信张猛不会犯糊涂。 “西风哥，你就放心吧！” 给三井和岸信当向导自然是有报酬的，张猛很高兴，再三保证绝不会出岔子。 “那行，明天一早你到科考队的营地等我。” 秦西风也不多言，随即牵着牦牛回家去了。 一周的时间匆匆而过。 冰川科考队的考察工作顺利完成。 唐万年和李教授等人很高兴，临走前的那晚，特意让秦西风去村里买了一只羊回来，准备在营地搞一次全体聚餐。 第八十四章 国土安全 “古丽丹，昨天我走了之后，你阿妈没说什么吧？” 秦西风去洗了一把脸，古丽丹随后就端进来了两大盘拌面。 他这会儿还真有点饿了，一边忙着往嘴里塞食物，一边问了一句。 “没说什么.....嗯，那啥，你阿爸和阿妈去了我家，他们会在那边吃晚饭。” 古丽丹哼哼唧唧的回应道，话说了一半，俏脸居然红了。 秦西风张着嘴看着她，顿时就明白了阿爸和阿妈去古丽丹家的原因，恐怕、大概、可能是去提亲去了。 显然，古丽丹也知道这事儿，要不然她脸红啥？ 秦西风暗暗地发笑，他三口两口吃完了盘中的食物，然后放下碗筷，说道：“你希望他们顺利谈成吗？” “谈成啥？我什么都不知道。” 古丽丹的俏脸更红了，她也很快吃完了拌面，就赶紧起身收拾。 秦西风知道在某些方面，古丽丹还是有些保守的。随后也不再逗她，起身去了外面逗小边牧。 他坐在毡房外，6条小狗在草地上撒着欢，黑子懒洋洋的卧在不远处，猎鹰不知疲倦的在天空中盘旋飞舞。 古丽丹收拾完，走过来坐下，倚靠在他的身旁。 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坐了很长时间。 “西风，我该回去了哦。” 古丽丹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对方那线条分明的脸庞，然后轻声说道。 “嗯，我正好有个小礼物要拿给你，你稍等片刻。” 秦西风微微一笑，随即起身去了毡房。 不一会儿，他拿着一部对讲机走了出来，递给了古丽丹：“给你，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可以呼叫我。” “你这么快就托人买回了呀？” 古丽丹马上接过来，这部对讲机和她以前使用过的一模一样。她越看越看喜欢，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 “走吧，我送你回去。” 秦西风轻轻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随即就去牵马。 他如今的坐骑有两匹，一匹是原先的，另一匹是从塔曼湿地带回来的野马。 这匹野马他已经彻底驯服，只不过除了自己，别人想骑乘却不行。 古丽丹则牵着自己的枣红马走了过来，她看着秦西风牵着的野马，很是羡慕。只可惜，6匹野马都是这个秉性，别的事都好说，就是不让除秦西风之外的第二个人骑。 秦西风把古丽丹送到离家不远处，就调转马头返回了自己的毡房。 闲来无事，他取出于北辰带给自己的资料看了起来。这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直到对讲机响了他才抬起头。 “西风，你现在来一趟。” 原来是亚提克在呼叫他，他们已经从外面回到了家中。 “好的，我马上过去。” 秦西风收起了资料，随即离开了毡房。 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就回来了。瞧他眉眼带笑的样子，就知道亚提克夫妇今儿和古丽丹的父母谈的不错。 两家人都同意秦西风和古丽丹的亲事，只不过定亲的程序很繁琐，全部落实下来还需要很长时间。 好在这件事两家人都不急。 临睡前，古丽丹通过对讲机和秦西风聊了很久，估计过两天又得重新充电了。 第二天。 秦西风继续充给科考队充当向导。 这一次的冰川科考活动，会持续一周的时间。唐万年和李教授决定钻取三座冰川的冰芯样本，拿回去之后再做对比分析。 “唐教授，除了山本一郎，另外两个rb人怎么从来不上山？他们不是来进行科考的吗？” 今天上山的人数略有增加，一共是9个人。除了后勤小马和那两个rb人，科考队员都到齐了。 山本一郎今天比较积极，一直在忙着记录数据。 唐万年今天比较轻松，休息的时候就拉着秦西风去看风景。秦西风趁着这个机会，随口问了一句。 “呵呵，另外两个rb人就是来游山玩水的，真正参与科考活动的就只有山本一郎。算了，不管他们的事了，咱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唐万年笑着摇了摇头，除了山本一郎，他的两个同伴三井和岸信就是来旅游的。人家各种装备带的很齐全，如果不是过季了，他们恐怕还会去攀登塔格峰。 秦西风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傍晚回到营地，秦西风忙完自己的事情，就准备牵着牦牛回家。 “小秦，请你等一下。” 结果没走出多远，山本一郎从后面追上了叫住了他。 “山本先生，有事？” 秦西风停下了脚步，稍微感到有点意外。他这几天和山本一郎没有太多的接触，不知道对方突然叫住自己是何用意。 “秦君，打扰了！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的两个同伴想在附近随便转转，好好领略一下高原的美景。你可以帮他们找个当地的向导吗？拜托了！” 山本一郎随即鞠了一躬，还是那么的客气。 “只要不去敏感的地方，看风景当然没问题。这样，我现在就去联系向导，如果说好了，明天让对方到营地找他们。” 秦西风表现的很随意，但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和山本一郎分开之后，秦西风先去青贮窖看了看，一切正常，然后去村上找到了张猛。 “猛子，你明天开始去给两个rb人当向导，带他们在附近转转。不过要记住，连队那边不能去、边境线不能去，所有重要的山口地带也不能去...... 他俩会说一些简单的国语，日常会话问题不大，你要和他们多沟通，可别出什么岔子。” 秦西风让张猛把手上的事情先交给拉迪尔，临时给三井和岸信充当几天向导。 他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相信张猛不会犯糊涂。 “西风哥，你就放心吧！” 给三井和岸信当向导自然是有报酬的，张猛很高兴，再三保证绝不会出岔子。 “那行，明天一早你到科考队的营地等我。” 秦西风也不多言，随即牵着牦牛回家去了。 一周的时间匆匆而过。 冰川科考队的考察工作顺利完成。 唐万年和李教授等人很高兴，临走前的那晚，特意让秦西风去村里买了一只羊回来，准备在营地搞一次全体会餐。 第八十五章 追踪取证 “西风，你别一个人去追，等等我。” 古丽丹太了解秦西风了，知道对方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要不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跑那么远的。 因此，她马上和阿妈打了声招呼，骑着枣红马就去追赶秦西风。 她阿妈倒没说什么，两个孩子的亲事原则上已经定了，虽然还没走完程序，但亚提克点头的事情，绝对不会有什么变化。 “这妹子......” 秦西风再呼叫对方，对方就没有反应了。他只好原地停下，等了不到半小时，就看到了纵马飞奔的古丽丹。 “西风，我和你一起去。” 古丽丹不由分说，就要跟着秦西风走。 秦西风看到对方背着猎枪，身后还带着一条毛毡，就知道很难再劝说她回头了。 “去就去吧，不过一切要听我的，明白不？” “明白！都听你的。” 古丽丹嫣然一笑，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那就出发！” 秦西风有了帮手，这一次的行动就更加有把握了。 前方。 张猛和三井、岸信走的不是很快，他俩走走停停，时不时的要看风景。三井负责照相，岸信则拿出来一些不知名的设备不停的摆弄。 “岸信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张猛书读的少，他根本搞不清楚这些设备的用途。之前秦西风也没告诉他内情，他当然是两眼一抹黑。 不过这小子的好奇心很重，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要问。 “呵呵，当然是在看风景呀。风景不仅能记录在照片上，还能记录在数据里。等以后我会做成风景画册，给你邮寄一本，到时候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岸信压根瞧不起这个小牧民，他故意说的云里雾里的，反正对方也搞不清楚。 张猛听完更迷糊了，但不敢再追问。他只觉得三井和岸信都好厉害，不愧是研究人员。 到了下午时分。 秦西风和古丽丹就已追上了他们，不过没有靠近，只是远远的用望远镜在观察。 “西风，他们在搞什么？” 古丽丹也拿过来望远镜看了几次，但没搞清楚三井和岸信的真实意图。 这里是荒野，风景真有那么好看？ 真要看风景还得去雪峰、草甸和湿地。 “他们应该是在盗取咱们帕尔帕哈的地理坐标！先不急，明天再看看，等掌握了更多的证据，就去市里举报他们。” 秦西风冷冷的一笑，他可以确定自己的怀疑并没有错。 那两个家伙正在使用的就是测绘工具，他们应该是在寻找基准点，然后再配合gps接收设备，就可以获取详细的测绘信息，并获得准确的地理坐标。 千万别以为有了卫星就可以不用在乎地理坐标，使用卫星绘制的三维地图，必须要人工进行校准才有价值。 “古丽丹，你呆在这里继续观察，我想办法靠近一些，给他们拍几张相片。” 秦西风打算拍照取证，于是他利用障碍物的遮掩，向前跑动了一段距离。 取出相机，相机上已经装好了长焦镜头，可以很清晰将人物和物品纳入进来。 此时的光线还不错，他快速的按动快门，一口气照了十几张相片， 然后悄悄地返回。 三井和岸信忙活完，又和张猛赶了一段路，这才开始搭帐篷。 看样子他们是准备在这里过夜。 “古丽丹，咱们去那边。” 秦西风四下眺望了一番，决定在距离对方一两公里的地方搭建临时营地。 这一带地形较复杂，他选择的这一处地点就在一个小山包的背面，除非是从空中观察或者抵近侦察，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暴露。 便携式帐篷很快搭好，仅从外表上看，和张猛他们使用的帐篷没什么区别。 他和古丽丹为了不打草惊蛇，就没有生火做饭，而是用煤油炉烧了一壶奶茶，再配上酥油馕饼和风干肉，就是晚餐了。 “西风，那两个家伙这么坏，猛子会不会有危险？要不咱们先把他们控制起来，然后押到市里去？” 古丽丹一边吃着馕饼，一边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别看她平时很好说话的样子，关键时刻却毫不含糊。 “猛子不会有事的.....我们出面把人控制起来倒不是不行，关键这两个家伙是外国人，处理不好会挺麻烦。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惊动他们，反正他俩也飞不走，到了市里咱们就报警。” 秦西风想了想，没有同意古丽丹的建议。 如果是在边境线上，他会毫不犹豫的先控制住对方再说。但这里通往国土腹地，他怕自己贸然出手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还是让有关部门的人来处理吧。 吃过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秦西风安顿好马匹和牦牛，随后钻进了帐篷。帐篷内的面积其实不小，住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问题是，古丽丹走得匆忙，只带了一条毛毡。而秦西风带了地垫，却只有一条睡袋。 “古丽丹，晚上你睡睡袋，我睡垫子上盖毛毡就可以了。” 睡袋是单人的，秦西风就打算给古丽丹用，自己睡地下就行。这个季节的夜晚不算冷，他肯定能扛得住。 古丽丹不同意，两人推来推去的，谁都不肯进睡袋。 “那你就和我一起睡地下？挤一挤也行，还暖和。” 秦西风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拿出杀手锏。实际上他自己也有点意动，貌似报团取暖也不错。 “那我还是进睡袋吧。” 古丽丹笑着眨了眨眼睛，然后飞快的钻进了睡袋。 她呢，其实并不排斥和秦西风亲近一些，但有的事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心里挺矛盾的。 秦西风哈哈一笑，也就不再逗她。 夜里，秦西风悄悄起来出去观察了几次，一切都很正常。 次日一早。 秦西风和古丽丹就收起了帐篷，捆扎好所有的物品，耐心等待。他俩会跟在张猛一行人的身后，直至对方抵达国道204处。 “西风，你夜里冷不冷？” 古丽丹有些患得患失，她觉得自己昨晚的表现不太好，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解释。 “这天冷什么？很暖和。” 秦西风一看古丽丹纠结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实际上他很享受和对方相处的点点滴滴，有些事水到渠成就好，不必太刻意。 “古丽丹，你去盯着点，别把人弄丢了。他们走咱们就走，他们停下，咱们也停下。” 秦西风笑着走上前，轻轻点了一下古丽丹的额头。 “哦哦，我马上去。” 古丽丹顿时回过神来，拿上望远镜就跑开了。 第八十六章 收网 三井和岸信早上倒没有磨蹭，吃了点东西之后，就让张猛带路，继续朝着204进发。 因为没有畜群的拖累，他们最多半天的时间就能赶到目的地，比上一次秦西风和古丽丹转场时，可快多了。 但他们并不着急，一路上仿佛是在游山玩水，走走停停，其实就是在不断的进行测绘、获取地理坐标。 秦西风跟在他们身后，又拍了不少相片。第一卷胶卷以前用过一些，很快就照完。 快到中午的时候，第二卷交卷也照完了。 三井和岸信也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这才催着张猛加速赶路。随后的路途中，两个家伙没有再拿出来测绘工具和gps接收设备，看样子，他们的行动也暂时告一段落。 “西风，他们把工具都收起来了，然后会不会毁灭证据？” 古丽丹有点担心，担心到了市里之后，抓不到对方非法测绘的证据，岂不是很糟糕？ “不会！这两个家伙已经尝到了甜头，绝不会就此罢手的。我看他们的架势，是要进行长基线测量，等到了市里，他们说不定还有下一步的行动。” 秦西风曾经看过类似的案例，知道危害最大的就是国土长基线测绘，这也是某些岛国人最想得到的信息。 长基线测绘，就要连续获得很多个详细的地理坐标，这和三井、岸信的行为极其吻合。 另外，即便是对方丢弃测绘工具和gps接收设备，他们还能销毁测绘数据和地理坐标数据？ 再加上秦西风已经拍照取证，三井和岸信是洗不干净罪责的。 下午四点。 张猛带着三井和岸信抵达了国道204处。 这里是通往喀昆市的交通要道，每天都有班车从这里经过。张猛卸下两个人的物品，就陪他们在原地一起等车。 三井和岸信很痛快的支付了报酬，甚至还多加了几十元的小费。 秦西风和古丽丹与张猛他们拉开了距离，相隔大约有一公里，马匹和牦牛都藏在了低洼的地方。 两人趴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举着望远镜在一直观察。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一辆开往喀昆市的班车途经此处，被张猛等人拦了下来。 随后，在司机的协助下，三井和岸信安放好了自己的行李，就和张猛道别，乘车远去。 “猛子！” 张猛看着班车越走越远，这才准备返程。 突然，秦西风和古丽丹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很是惊讶。“西风哥，古丽丹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先别问，你看着牲畜和东西等我们，我们去办点事就回来。古丽丹，骑马跟我走。” 秦西风考虑过了，自己和古丽丹是可以把牲畜和物品交给猛子带回去，两人坐车继续跟着三井、岸信去市里。 但必要性不是很大，而且效率太低。 12公里之外有个小镇，他决定去镇上打电话。 于是，他和古丽丹骑马抄近路飞奔而去，搞得张猛一头雾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啥事。 秦西风之所以不告诉张猛实情，就是担心对方藏不住心事、露出了破绽，从而引起三井和岸信的怀疑。 10来公里的路程不算很远，两人很快就到了。 秦西风去了邮电所，直接打电话找冯尧。他和冯尧在侦办“猎隼”一案的过程中相识，也算是老熟人了。 此时，冯尧正在办公室处理公务。总机把秦西风的电话转接过来的时候，他还感到有些意外。 “西风，你怎么想起来和我联系了？什么时候到市里来玩玩，我请你吃烤全羊。” 冯尧挺客气，上次因为“猎隼”一案的侦破，有多人得到了晋升和嘉奖，他本人也在其中。 还有就是他对于秦西风的印象很好，说想请对方吃饭并不是一句客套话。 “谢谢冯组长，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一件很紧急的事情，要向你汇报......” 秦西风表示了感谢，随即就说了三井等人从事非法测绘活动的一些情况。 他不清楚这件事到底归哪个部门管，干脆就直接告诉了冯尧。 “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说你拍了照？那这样，你如今在哪里？我马上派人去把胶卷拿回来，可以吗？” 冯尧的警惕性很高，不管这个案件属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他都不能坐视不理。 “可以！我在国道204处等候，你让人来拿吧。不过，两卷胶卷有一部分是我的私人照片，你回头可要还给我啊。” 秦西风答应的很痛快，但其中有一些是自己在转场途中拍的，他自然要把底片要回来。 “放心吧，你的私人照片我会帮你洗出来，连同底片一起给你寄过去。那就先这样，回头再聊。” 当冯尧得知秦西风拍照留存了证据之后，很快就挂了电话，随即就让人开车去204处把胶卷拿回来。 然后他把这件事向上级作了汇报，并和有关部门取得了联系。 当三井和岸信还在班车上的时候，一张大网就已经在等着他俩了。 “猛子，咱们先找个地方歇会儿，生火做饭。今晚实在不行就去大本营住一夜，明天一早再出发。” 秦西风和古丽丹返回了204，张猛正焦急的在等着二人。 没想到两人一回来，就开始生火做饭，压根没有动身回家的意思。张猛想问又不敢问，只好蒙着头去生火。 古丽丹随后做了一锅奶面片，她和秦西风总算是吃上了一顿可口的热乎饭，中午两人只啃了干馕，连热饮都没有。 吃完饭，又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冯尧派来的人才到。 秦西风将从相机里取下的胶卷交给了对方，对方马上就开着吉普车返回市里。 “西风，咱们还是往回走吧。” 古丽丹对于大本营有抵触情绪，她不愿意去那里过夜。 秦西风也不勉强，就和古丽丹、张猛一起带着马匹和牦牛，踏上了归程。 夜里。 大家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寨。 张猛带了两顶帐篷，秦西风这边有一顶帐篷，三个人刚好一人一个谁也不用和谁挤。 古丽丹和秦西风对视了一眼，貌似都有点小遗憾。 第二天下午。 一行三人就各自回到了家中。 第八十七章 奖励在哪儿？ “西风，你说的非法测绘我不大懂。不过这件事我记住了，等以后要是有人鬼鬼祟祟在帕尔帕哈搞这种事，我肯定在第一时间举报。” 吃晚饭的时候，秦西风给亚提克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亚提克对于测绘信息、地理坐标什么的都不懂，但他弄明白了非法测绘的危害性，脑海里自然就多了根弦。 “阿爸，这个案子尚处于侦破过程中，咱们知道就行了，别往外传。阿妈，我吃好了，先回去歇着了啊。” 秦西风放下碗筷，就起身离开了毡房。 “这个臭小子，我还不知道保密？” 亚提克等儿子走了之后，才嘀咕了一句。 阿妈在一旁听得好笑，明明亚提克清楚儿子的叮嘱并没有错，却偏要辩驳一句。 而且还不是当着秦西风的面说，挺有意思。 秦西风回到自己的毡房，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意识里的系统面板。 “事件：国土安全” “事件进度：100%” “奖励：彩色电视机（1台），涡轮增压柴油发电机（1台），绵羊人工授精设施（1套），太阳能发电设备（1套），现金1000元。” “特别奖励：牲畜人工授精技术，身体综合素质提升5%” ...... “哇哦，这奖励......也太丰厚了吧？领取奖励！” 秦西风简直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他随即毫不客气的领取了奖励。 然后......茶几上多了一叠钞票，全部加起来刚好是1000元整。他的怀里多了一张物品清单，上面有奖励物品的详细介绍。 问题是，奖励的物品在哪儿？ 他等了片刻，毡房内外找了个遍，什么彩色电视机，什么发电机，什么都没有。 他怕自己没看仔细，拿起物品清单翻过来调过去的查看，结果也没看到“择日送达”的字样。 “真是活见鬼！不知道苟系统又要搞哪样......” 秦西风忙活了半天，最终服气了。 现在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耐心等待，系统是不会骗他的，奖励的物品还是会到他手上的。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然后，他查看了物品清单。 彩色电视机（21英寸），就是一台普通的彩电，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涡轮增压柴油发电机（高原型），额定功率20kw，在当下来说属于比较先进的产品，但也仅限于此。 绵羊人工授精设施，含器械、辅助设备以及一套可拆卸操作间，不含需要使用的各项药物。 操作间可以理解成活动板房，容易搭建，消毒后随时可以使用。 太阳能发电设备，采用目前的主流技术，采光板比较大，额定功率15kw，但没有储能电池。 现金数额倒是创了新高，但1000元的数目相距一个小目标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还是身体综合素质的提升，以及脑海里多出来的知识最可贵。 详细研究完物品清单，秦西风心中的喜悦已经随风逝去。不是说这些东西不好，但这些东西完全体现不出来系统的格调啊！ 关键是，奖励的物品在哪儿？ “睡觉！” 秦西风感觉自己受到了打击，把茶几上的现金收起来之后，倒头就睡，什么都不愿意再想。 翌日。 秦西风起来后，先去畜栏转了一圈。牲畜的日常监测不可松懈，他只要有时间，就不会偷懒。 吃过早饭之后，亚提克赶着畜群去放牧，秦西风则来到了苜蓿地。河谷靠近水源的这一大片区域，到处都生长着紫花苜蓿，蔚为壮观。 “西风哥，咱们的苜蓿草该收割了。” 张猛和拉迪尔正在这一片转悠，俨然一副田间指导的派头。 秦西风和几个村里的熟人打了招呼，张猛跑过来，向他提出了收割苜蓿草的建议。 “是该收割了......拉迪尔，你过来。”秦西风点了点头，随即招手把拉迪尔也喊了过来：“明天咱们开始收割苜蓿草，你们两个和种植了苜蓿的人家联系一下，收割、晾晒的时候可以互相帮助。” “就像我爸说过的互助组那样，你帮我我帮你，对吧？回头我去和大家说说这事儿，把各家的收割日期安排好。” 还是张猛的反应快，马上就理解了秦西风的意图。 “嗯，拉迪尔，你和猛子一起去，能拉进来几家算几家，不要勉强。明天我会过来和你们一起干活......” 秦西风觉得张猛这小子很聪明，就是不太稳重。不过考虑到对方的年纪，这点小毛病也就不算什么了。 他随后就离开了苜蓿地，去村里看了一眼沼气池。 沼气池的运行一直都很稳定，村里的人家也都习惯了在公共区域做饭。虽然暂时还做不到每家每户都直通沼气，但也给村里带来了一番新气象。 牲畜粪便和污染物可以投进沼气池，发酵料可以制成有机肥，有机肥又可以用来种植苜蓿等等......这就初步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只不过，到了冬季就有点麻烦。帕尔帕哈属于高寒地区，冬季寒冷且漫长，冬天很难保证沼气的连续稳定供应。 不像他自己的那套牲畜粪便处理设施，因为有太阳能发热装置，即便是寒冷的冬季，也可以保证沼气的基本产出。 但这个问题，目前他还解决不了，冬季来临之后，村上恐怕还得继续烧干牛粪。 “西风，中午在婶子家吃饭吧。”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临近中午，村里有人开始过来准备午餐。菲茹孜看到秦西风，就笑着说了一句。 “是啊，西风，我一会要做揪面片，你刚好尝尝......” 过来做饭的大姐、大婶们都很热情，纷纷开口要秦西风留下来吃午饭。她们可不是客套，都是真心实意的。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秦西风没有推辞，就站在这里看大家做饭，同时还问了问各家对于青贮饲料的看法。 种植苜蓿已经蔚然成风，但关于制作青贮饲料的事情，大家都还在观望。 “西风，你做事我们都很放心。只不过，你说的青贮饲料，制作的难度很大，我们都怕学不会。” 菲茹孜的话，代表了多数人的想法。 秦西风也能理解，毕竟他制造的青贮饲料还处于发酵阶段，别人可不清楚到底能不能成功。 看来青贮饲料的推广，还需要更长的的时间。 第八十八章 天然仓库 秦西风在村里吃过饭之后，便离开了村子，一路上都还在琢磨这件事。 青贮饲料除了技术门槛较高之外，还有个问题需要重视。那就是青贮窖的投入并不小，牧民们很难承受。 “如果改用青贮袋呢？” 他随即摇了摇头，青贮袋的要求倒不高，将青贮料密封在一个一个专用的塑料袋中，让原料慢慢的发酵。 但这么多袋的青贮，堆放在露天肯定是不行的，尤其是当冬季来临之后，如何保存是一个大问题。 “对了，可以利用天然的山洞！” 这一瞬间，秦西风灵光乍现，想起来了一个特殊的地方。 当初肖江克为了逃避责任，就将染病的羊藏在了山脚下的山洞中。那一带怪石嶙峋，山洞很多.....如果利用的好，就是天然的仓库。 山洞内气流分布均匀，空气流通慢，而且山洞本身有保温的功能，可谓是冬暖夏凉。 秦西风是个行动派，于是他回家拿上强光手电，随即就骑马去了山脚下的山洞。 这一带的地形很复杂，散布着很多大大小小的山洞。 当初肖江克选择藏匿病羊的这一个山洞，洞口并不大，进去之后的空间也同样不大。但继续往里走，拐过一道弯地势逐渐升高，里面却别有洞天，内里的面积相当于小半个足球场。 山洞内的空气很清新，但却感受不到微风的扰动。内洞的温度明显比外面的小山洞要高，估计起码要高出好几度。 “这里是储存青贮饲料的理想之地......” 山洞内虽然有地势的起伏，但人和牲畜都能通行无碍，费点力气，搬运物资也不算很麻烦。 如果稍加改造，在山洞内安放一些炉子，冬季还可以用来升温。 秦西风借着强光手电的亮光，在山洞内仔细的查看。哪里可以用来储藏青贮饲料，哪里可以砌炉子，哪里可以建烟道......他都需要仔细的琢磨。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离开山洞，秦西风先去亚提克那边吃了晚饭，然后才回到了自己的毡房。 他回来后，屋里屋外看了一遍，依然没见到奖励物品的踪影。 “西风......” 他随后在毡房外带着6条小边牧玩耍，实际上就是训练它们，训练它们服从命令、完成一系列的基础动作。 他需要不断的发出指令，并引导小边牧去完成，完成之后，再给它们肉食奖励。 未来这些小边牧，将是他外出放牧的好帮手。 正玩得高兴，古丽丹骑马跑了过来。 “古丽丹，你来得正好，我有事和你说。” 秦西风拍了拍手，示意小狗们自己去玩，然后他和古丽丹在毡房外坐了下来。 “我打算再制作一匹青贮饲料，不过这一次不建青贮窖，而是采用青贮袋。你回头和你家里人商量一下，要是他们有意，我刚好一起就制作出来.....” 秦西风想等收割玩苜蓿之后，再制作一批青贮饲料。 往年，亚提克都会带着他打回来不少的垂穗披碱草，晾晒之后当做冬季的干草饲料。 垂穗披碱草的粗蛋白含量高、适口性好，属于优质牧草。但由于今年紫花苜蓿大丰收，所以打一些垂穗披碱草回来制作青贮饲料，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用和他们商量了，他们肯定会同意的。西风，谢谢你，有好事总会想着我们家。” 古丽丹甜甜的一笑，马上就做了决定。 “那行，等过几天收割完苜蓿，咱们就开始准备原料。垂穗披碱草倒不缺，就是青贮袋需要去市里购买。” 垂穗披碱草生长很茂密，植株可长高到70公分，山坡道旁荒野中到处都有，这个季节能打很多回来。 原料不用发愁，但青贮袋却需要外购。 这种专用的塑料袋，在县里都不一定能买到，搞不好还得去市里。像使用过的尿素袋、化肥袋等等，都不能用作青贮袋。 所以，这一次制作青贮饲料，最大的一笔开支就是购买青贮袋这一项，添加剂不值什么钱，可以忽略不计。 1条袋子可以装料50公斤，200条袋子理论上可以装料10吨，其实开支也不大。 秦西风手上有奖励的发酵乳酸菌，同时也掌握了制作青贮饲料的全套技术，基本上没有制作失败的风险。 翌日。 秦西风和猛子、拉迪尔一起开始收割苜蓿，村里有很多人都来帮忙，简直是男女老少齐上阵。 虽然没有收割机，但人多力量大，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收割完毕，并开始进行晾晒。 秦西风这几天，天天都收听天气预报。知道未来一段时间的天气以晴好为主，倒没什么好担心的。 “西风哥，下一家收购苜蓿的时间要等到一周以后，咱们可以趁这个空档，去打一些垂穗披碱草回来。” 傍晚，村里的人干完活之后就各回各家。 这也是当地的传统，往年各家各户到了这个季节，都会外出打草，基本上也是采用互助的形式。你帮我、我帮你，干完活就各自回家吃饭，大家都省心。 秦西风喊上张猛和拉迪尔回到了自己的毡房，古丽丹帮着做了一大锅抓饭，几个人边吃边聊。 张猛知道秦西风要打垂穗披碱草，就说了一下村里各家人收割苜蓿的计划安排。 其他人种植苜蓿都比秦西风晚，所以收割的日期也要晚一些。比如像古丽丹家里也种了苜蓿，大概要十天之后才能收割。 “嗯，这样也挺好。不过咱们这两天先去收拾一下山洞，等青贮袋买回来了再去打草。” 秦西风上午见到了大哥扎伦，已经委托对方帮忙从市里买一些青贮袋回来。数量不算多，一共是500条。 打回来的青草要及时进行青贮，所以还要等青贮袋买回来了再说。 山洞那边倒是可以先行做一些改造，比如可以将覆土先运进去，砌几个炉子并建好烟道等等。 “西风，这一次制作青贮我家也有份，我大哥和大嫂会过来帮忙。” 古丽丹插了一句话，她家这次准备制作10吨的青储饲料，再加上种植的紫花苜蓿晾晒成干草，牲畜越冬的饲料就完全不用发愁了。 因此，她阿爸阿妈让古丽丹和哥嫂都要来帮忙，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秦西风。 “行啊，明天咱们几个就一起去收拾山洞。” 秦西风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作了安排。 第八十九章 慷他人之慨 第二天。 秦西风带着张猛、拉迪尔，到山洞那边和古丽丹以及她大哥、大嫂汇合。 大家在山洞里点燃了多盏煤油灯，古丽丹和她嫂子负责清理地面，秦西风和猛子、拉迪尔牵着牦牛去拉材料和覆土。 砌炉子用的材料很少，烟道类似火墙的结构，同样用不了多少红砖。上次建青贮窖还剩余一些红砖，运过来一半就足够了。 “烟道顺着山洞壁一直到洞口，烟从洞口上方排出去。” 这都是些细碎的小活，秦西风给猛子和拉迪尔简单的说一下，两人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等青贮饲料全部运进来之后，再将山洞洞口稍作封闭，留一个简易门进出就行，以便保持洞内的温度。 到了傍晚时分，山洞就基本上收拾完毕。 “走，都去家里吃饭。” 古丽丹拉着秦西风、猛子等人去了她家，她阿妈今晚特意做了奶面片和烤包子慰劳大家。 吃过饭，张猛和拉迪尔就回去了。 秦西风和古丽丹在河边走了走，然后独自就去了亚提克的毡房。他虽然不是每顿饭都过去吃，但几乎每天都要去看一看阿爸和阿妈。 “西风，我今儿见到了扎伦，他说已经托人去帮你买青贮袋了，大概后天能送过来。” 亚提克最近没什么事，每天不是去放牧就是在山上转一转。 他现在最关注的就是小儿子，知道对方不仅在忙着收割苜蓿草，还在继续制作青贮饲料。 往年牲畜越冬的饲料都得他操心，今年却不用管了。 “那就好！等青贮袋一到，我这边就可以开始打草、制作青贮饲料。阿爸，咱们要不要添一些适孕的母羊？” 秦西风得到了青贮袋准确的消息，心里就有了底。 今年的越冬饲料包括干苜蓿草和青贮，数量有很大的富余，他就想着增添一些适孕的母羊，来年能多产一些羊羔不是？ 入冬前，往往都是牲畜大量出栏的时候。 除了自然淘汰、变现的需求之外，越冬饲料的不足也是牧民大幅减少畜群数量的重要原因。 一个冬季下来，牲畜往往会掉膘，这其实就是损失，所以还不如趁早卖掉大批的牲畜划算。 但秦西风不愁饲料，畜栏的条件也不错，反而打算购进一些母羊。 “这些事你看着办，我没意见。” 亚提克还是一副啥都不管的模样，把决定权交给了秦西风。 “那好吧.....” 秦西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阿爸就变成了甩手掌柜，什么都不想操心。 第二天早上。 秦西风又去了一趟山洞，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完善，属于扫尾的工作。快到中午的时候，王干事突然找了过来。 “西风，你们这是在忙活啥呢？市里的冯处长和一位姓蒋的同志要见你，你现在过去一下？” 他说的冯处长就是冯尧，至于蒋同志，他也搞不清楚是哪个部门的。两人昨天晚上就到了乡里，今天清早就在王干事几人的陪同下，赶了过来。 “我准备在山洞里储存青贮饲料，所以提前收拾收拾。王干事，冯处长他们现在何处？” 秦西风给猛子等人交代了几句，然后就和王干事一起离开了山洞。 “他们已经去了你阿爸那边，我找你的时候，刚好遇到了村上的人，要不然还不知道你在这里......” 王干事陪着秦西风来到了亚提克的毡房外，不过他没有进去，而是和同来的几个人一起从牦牛背上卸东西。 冯尧他们来的时候还带了不少物品，6头牦牛都没闲着。 秦西风走进毡房，就看到阿妈正在给客人到奶茶。亚提克早上赶着牲畜去放牧，这会儿还没回来。 “冯处长，来的挺早啊。” 秦西风和冯尧打了招呼，并冲着那位蒋同志点了点头。 “西风，过来坐。老蒋，这就是秦西风......西风，这位是蒋帆同志。” 冯尧没有详细介绍蒋同志的身份，不过秦西风也基本上能猜出来，应该是负责“三井、岸信”那个案子的人员。 对方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他能理解。 阿妈的普通话说不好，她见秦西风回来了，就走出毡房去准备午餐。 屋里只剩下三个人，大家寒暄了几句之后，蒋帆便说道： “秦西风同志，你举报的这个案件，案情重大。三井和岸信不止一次在境内非法窃取测绘信息，掌握了多个很重要的地理坐标。 我代表有关部门向你表示感谢！你立了大功！老冯，剩下的事情你来说吧......” 蒋帆是一个很严肃的人，不苟言笑。 “你客气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儿。” 秦西风谦虚了一句，也就不再多言。他比较怕遇上这种沉闷性格的人，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相处。 “西风，你也别跟我们谦虚，立了功就是立了功，这是谁也不能抹杀的事情。鉴于这次案件的特殊性，就不进行公开表彰了，请你理解。另外，我们这次来，给你带了一些东西......” 冯尧哈哈一笑，三言两语就说明白了此行的目的。 他和蒋帆过来，一方面是对秦西风进行口头表彰，另一方面就是带来了奖励的物品。 随后，冯尧拉着秦西风走出了毡房。 “白糖、茶叶、面粉、清油、手电筒、电池......这些你都用得着。另外还有一台21寸的国产彩电，以及一台涡轮增压柴油发电机。” 冯尧指着一大堆东西，给秦西风详细介绍了一番。 这一次抓获了三井和岸信，从两人身上搜出了大量的非法测绘数据。三井和岸信借着“科考”、“旅游”等名头，在境内活动了很长时间，一直到极西之地，基本上完成了长基线测绘。 这些测绘数据要是流到了国外，将会对国土安全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而秦西风的举报，对于侦破这起案件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有关部门的奖励才这么丰厚。 “冯处长，你们还真够意思。不仅奖励给我一台彩电，考虑到咱们这儿不通电，还搭配了一台发电机啊......谢谢，非常感谢！” 这一瞬间，秦西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这一次的事件奖励物品一直没到手，原来“苟系统”打的是这个主意！什么叫慷他人之慨？这就是了...... 第九十章 打草 秦西风一边在心里暗暗的吐糟系统不地道，一边还得满脸堆笑冲冯尧说感谢的话。 冯尧这次不仅带来了彩电和发电机，甚至还带来了十大桶柴油，真的很够意思。 “别，要谢也是我们谢谢你！西风，这里还有一点奖金，不多，你拿着，不许推辞。还有，你的私人照片和底片等过些日子就寄过来。” 因为这个案子，冯饶此次也得到了上级的表扬，对于秦西风的印象更好了几分。 他说话的同时，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信封，里面有1000块钱，随即塞进了秦西风的手中。 秦西风没有拒绝，客气了一番之后就揣进了兜里。 中午。 阿妈炖了一大锅羊肉汤，再配上酥油馕饼，让所有人都吃的很饱。 吃过饭，冯尧、蒋帆和王干事等人就告辞离去。来的时候，牦牛背上驮满了物资，回去的时候可就轻松多了。 亚提克下午才赶回来，看着这么多的东西，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阿爸，阿妈，这次的奖金有1000元，你们收起来。东西也都放这儿，我需要用了再来拿。” 秦西风收拾这些东西就忙活了半天，他可不想再搬一次。 “西风，奖金我帮你收起来，要存点钱给你成亲用。小东西你愿意留下就留下，电视机和发电机你拿走，我们用不着。” 亚提克留着发电机也没什么用，不可能为了看电视就浪费宝贵的柴油。 他知道儿子经常会有一些想法，发电机关键时刻会有大用。 “行啊，电视我先拿回去，等我调试好了，你和阿妈就能看了。” 秦西风最终还是搬了一趟，电视机和发电机还有柴油，统统都搬到了自己那边。 另外，他还搬运了一些生活物资。这些东西他准备交给古丽丹，让她拿回家去。 晚上。 秦西风把电视机和卫星电视接收器都拿了出来，接好电源线，就在毡房外开始调试。 这年月已经有了上星的节目，不过频道不多。 他摆弄天线的时候，古丽丹和张猛、拉迪尔就坐在一旁等候。 城里人可能十年前就能看上电视，但高原上的他们还是第一次在家门口看这玩意。 这里不通电、不通公路，说起来，生活条件还是很艰苦的。 秦西风很快就完成了调试，电视屏幕上出现了画面。这个频道是省电视台的上星节目，这会正在播放新闻。 在秦西风看来，新闻其实没啥意思，但包括古丽丹在内，所有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西风哥，你的蓄电池组能供多久的电？不会看不到半个小时就没电了吧？” “拉迪尔，你说啥呢，没看到西风哥还有柴油发电机吗？” 拉迪尔担心供电的事情，张猛赶紧反驳。古丽丹虽然没吱声，但也希望能多看一会儿。 “发电机不能干这个用，柴油可不便宜，知道不？不过你们放心看节目吧，看两小时还是没问题的。等回头我会想办法给蓄电池充电的。” 秦西风从未隐瞒自己有蓄电池组的事情，只不过蓄电池充电很麻烦，供电时间还短。 然而，他的蓄电池只是一个幌子，内里其实是太阳能发电及储能设备，给电视机供电还不是小菜一碟...... 当然，他还是限定了看电视的时间。要是无休止的看到半夜，明天还干不干活了？ 秦西风随后去把阿爸阿妈喊了过来，两人坐了不到一刻钟就回去了，看样子是兴趣不大。 两个小时一到，张猛和拉迪尔就很自觉的起身，返回了村里。 古丽丹帮着秦西风收拾了一下，也准备回去。 “古丽丹，这些东西你带回去。” 秦西风准备了一些白糖、茶叶、面粉和清油等，让古丽丹带回家。他刚好有两匹马，可以帮她驮东西。 古丽丹很高兴，有人关心的滋味比蜂蜜还甜呢。 两人牵着马，一路说说笑笑，这一段路走起来可比平时慢了许多。 第二天。 秦西风托人购买的500条青贮袋就送了过来。 “猛子、拉迪尔，接下来咱们就要更忙了。” 有了青贮袋就可以制作青贮饲料，随后几天，秦西风、古丽丹以及她大哥大嫂、张猛、拉迪尔等人，就开始外出打草。 他们这一次打草就只认准一个品种，那就是垂穗披碱草。今年帕尔帕哈的气候不错，垂穗披碱草生长的很茂密。 上午打草，回来之后就开始切割。在放入了添加剂、发酵乳酸菌之后，就可以装袋密封。 这就是青贮袋的好处，不像青贮窖或者青贮塔需要一次大批量投料，而是可以分批制作。 今天打回来多少草，就制作多少青贮饲料，很方便。 密封好的青贮袋，就可以随时运往山洞储存。山洞内目前可以保持20度到23度的温度，有利于青贮的发酵。 秦西风使用的发酵乳酸菌，是事件奖励的物品，为低温发酵的优良菌种。发酵温度的范围跨度很大，从10度到30度都没问题。 五天后。 500袋垂穗披碱草青贮饲料全部制作完成。 秦西风带着大家将所有的袋装青贮运到了山洞内，码放整齐，并在上面盖了塑料布，最后再加一层薄薄的覆土。 这些青贮饲料大约有25吨，500只羊吃一冬天都吃不完。 村里的多数人也不担心牲畜越冬的事情，因为苜蓿草的大丰收，冬季饲料的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 拉迪尔和张猛开始帮着村里的人家收割苜蓿，古丽丹的大哥大嫂也积极参与了这个互助计划。 古丽丹每天要去放牧，反而是秦西风闲了下来。 只不过清闲的日子没过两天，他就再次见到了省科院的李教授。李教授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浩浩荡荡的来了一个牦牛队。 “西风，我这次给你带来了牲畜人工授精设施一套，太阳能发电设备一套......这些东西是我们单位会同京城地理所，捐赠给你的，感谢你为我们的科考工作提供了很大的支持。” 很意外，居然是李教授送来了两套（设施）设备。 李教授也没有多做解释，将设施和设备交给了秦西风，吃了一顿饭，就打道回府。 第九十一章 双喜临门 三井和岸信一案让省科院和地理所很被动，毕竟是三方联合科考项目，被人钻了空子肯定难辞其咎。 好在秦西风机警，才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两个单位的负责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和唐万年、李教授一起被内部批评，算是有惊无险的躲过了一劫。 这要是让三井、岸信两人把重要数据传到了国外，估计得有一批人要倒霉。 两个单位的负责人饮水思源，决定要好好感谢秦西风。 送钱肯定是不行的，刚好省科院及其下属单位有这么两套闲置的（设施）设备，就以支援落后地区的名义捐赠了出来。 这是一个态度，其中的微妙之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秦西风自然是高兴的，上一次事件奖励的物品终于全部到手。问题是，这笔账终究是一笔糊涂账，“苟系统”越来越不着调了。 总之，吃亏占便宜的事情说不清！ 或许没有事件奖励在先，这些东西也到不了他的手上。 秦西风抽时间熟悉了一下牲畜人工授精设施的技术说明，然后就在距离毡房不远处把操作间搭建了起来。 操作间需要电力，他就把太阳能发电设备安装在了操作间附近。 目前技术条件下的太阳能发电，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关键是不能储能。这就受到了很大的制约，比如天气情况的制约......等等 晴天当然没问题，阴天怎么办？白天可以发电，晚上呢？ 所以，这套太阳能发电设备还得搭配秦西风的蓄电池组使用。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连续稳定的供电。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秦西风家里的羊群又有了新的变化。 怀孕的母羊陆续到了产崽的时候，这让他阿爸和阿妈很紧张。牲畜的怀孕率是一个硬指标，产崽之后的成活率更是一个硬指标。 阿妈对于照顾小羊羔很有经验，但产后的母羊护理的就比较粗糙。 秦西风很清楚，母羊产后需要使用一些药物，并增加营养。由于手上的药物不多了，于是他打算去一趟乡里。 “西风，这一次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了，家里的牲畜需要人照顾，大哥和大嫂这两天忙着收割苜蓿......” 古丽丹有些遗憾，最近的事情比较多，她走不开，其实她很想和秦西风一起去乡里跑一趟。 “古丽丹，你先忙家里的事。等过段时间，我打算去一趟市里，到时候咱们一起去逛逛。” 秦西风笑着安慰了对方一句，让她先忙完这段时间再说。 第二天天不亮，秦西风骑马带着一头牦牛，赶往了乡里。他这次去乡里除了要在兽医站购买一些药物，还有就是要在集市上买一些合适的母羊回来。 每年的9月到11月，羊群又会进入繁殖期。 今年，秦西风准备的草料很多，购买一些适孕的母羊，就可以大大增加来年的羊群数量。 他如今已经完全掌握了人工干预牲畜繁殖技术，家里的羊基本上可以做到一年两胎。 但这对母羊的身体条件有一定的要求，不合适的母羊就需要及时淘汰，增加新品种、改善种群的质量。 到了乡里之后，他先去兽医站采购了需要的药品，包括兽用抗生素、消毒剂以及一些有益于牲畜产后恢复的药物。 随后他去了集市，精挑细选了半天，并讨价还价，最终买了10只母羊。 晚上他在王海家住了一夜。 王建军这段时间总不在家，这个季节他很忙，经常需要往市里跑，据说生意做的还不错。 次日一早，秦西风就赶着羊群、单人匹马再加上一头牦牛返程。等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到了半下午了。 “西风，今儿家里已经有母羊开始产崽了，其中有一只产了三只羊羔，还有两只分别产了两只羊羔......” 阿妈见到秦西风，赶紧给他报喜。 牲畜产崽，对于牧民来说是一件大事。阿妈每逢这个时候，都会很辛苦，但同样也乐此不疲。 “这可是大好事呀，我去看看。” 秦西风安顿好手上的事情，就跟着阿妈去看望刚出生的小羊羔。小羊羔看起来很健康，有了阿妈的细心照料，它们一定会茁壮成长的。 他随后去配置了药物，给产后的母羊注射了小剂量的抗生素，并作了局部消毒处理。 再将益母草煮水放凉，给母羊饮用。 饲料中也要添加一些营养粉，如此一来，母羊产后的恢复就有了保证，到了年底还可以再次进行繁殖。 “西风，你会的可真多！” 古丽丹来了好一会儿了，不过她没有打扰秦西风做事。 秦西风心无旁骛，也没注意到对方的到来。这会儿听到声音，扭头就看见了笑语盈盈的妹子。 “这些又不难，你一看就会。刚好，我给你说一说母羊产后护理的一些事情......” 古丽丹以前跟着秦西风学过人工干预牲畜繁殖的技术，母羊的产后护理还更简单一些。 秦西风现场给她讲解了一番，她很快就掌握了这些知识。 “古丽丹，晚上和西风一起来家里吃饭吧。我现在就去做饭，你们稍晚一点过来就行。” 阿妈看着两个孩子，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最近亚提克抽空和古丽丹的父母又商量了两次，基本上针对聘礼的问题达成了一致。 聘礼是4头牦牛、20只羊，古丽丹的家人很有诚意。 以前古丽丹的阿妈可是说过，不管谁娶自己的女儿，聘礼最起码得要6头牦牛、30只羊。 这个问题谈妥了，翻过年头亚提克就会去下聘，也就是等于把他俩的亲事定了下来。 定了亲，成亲的日子倒是可以再晚两年。 吃过晚饭之后，秦西风和古丽丹带着6条小边牧去了河边。 6条小边牧长得很快，现在已经可以听懂基本的命令，各种基础动作也能很好的完成。 过些天，就可以尝试着带它们一起去放牧了。 “西风，那些人在干嘛？” 古丽丹依偎在秦西风的身旁，习惯性的举着望远镜到处看。 河对岸的远处，有几个人站在河边正在翻弄着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看看......” 秦西风随即拿过来望远镜，看向了河对岸。 第九十二章 阴霾 “距离有点远，看不太清楚他们在做什么，或许是在寻找玉石籽料？” 摸鱼？不像......淘金？没听说这一段河水出产金沙呀......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寻找玉石籽料。 塔尔河倒是零星的发现过玉石籽料，不过这里不是玉石主产区，找到的籽料品质也很一般。 所以到这一带淘玉石籽料的人并不多。 秦西风知道山上有高品质的玉石矿，但现在这个时间节点，“黑羊脂玉”却不为人知，所以他也没当回事。 古丽丹其实是随口这么一问，随即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入冬前，是帕尔帕哈最为忙碌的季节。 育肥的牲畜要卖出，过冬的物资要准备。 随后的一段的日子，王建军来过几次，从牧民的手上直接收购了大批的绵羊。 秦西风家里也陆续淘汰了一些羊，但随着小羊羔的出生，家里的羊群数量依然超过了100只，达到了126只。 牦牛有17头，其中包含了巴州良种牦牛2头，金丝野牦牛（杂二代）3头，怀孕的母牦牛10头...... 马匹的数量是12匹，包括6匹野马。 奶牛还是4头。 回想年初的时候，家里只有12头牦牛、60多只羊、6匹马、4头奶牛......现在畜群扩大了很多，秦西风的心里还是蛮自豪的。 “西风，我这是今年最后一趟跑你们这边了。过几天，我要去一趟省城，你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吗？” 这天傍晚。 秦西风和王建军坐在毡房里，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王建军这一次过来呆了3天，晚上就住在扎伦的那座毡房。他收购了一批羊，准备明天一早赶回去。 牧民们该卖出的牲畜也都卖的差不多了，接下来都是准备越冬，剩下的牲畜自然要留着。 所以王建军做完这一笔生意，就准备休息一段时间。 “没什么要带的，去省城路途遥远，你自己注意安全。” 秦西风想了想，自己还真没什么东西需要从省城购买。他随即摇了摇头，叮嘱了王建军一句。 “嗯嗯，我会注意的。西风，我可是听说了啊，你和古丽丹是不是准备定亲了？你小子真有福气。” 王建军点了点头，便转移了话题。 “你可真够八卦的！不过呢，你没说错，我和古丽丹的事情差不多已经定下来了。定亲起码要到明年，成亲还早得很......” 秦西风也不隐瞒，他和古丽丹的事情在村上也不是什么秘密，知道的人不在少数。 “哈哈，恭喜，恭喜！” 王建军以茶代酒，敬了秦西风一杯。 “西风哥，西风哥......”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张猛在毡房外大声的喊叫。 “想看电视了？我还没吃完饭呢。你先进来坐，一会儿我把电视机搬出去......” 秦西风起身走出了毡房，就看到张猛正站在不远处。他以为对方是来看电视的，就笑着说了一句。 “不是，西风哥，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村里的几个老人最近老在一起嘀咕，说要阻止你和古丽丹姐姐定亲。” 张猛的消息最灵通，他听说了这件事之后，连饭都没顾上吃，就跑过来告诉秦西风。 “莫名其妙！猛子，别理他们，你进来喝碗奶茶吧。” 秦西风的脸上闪现了一丝怒容，不过随即就压了下去，招呼张猛进屋说话。 “不了，西风哥，我还得回去吃晚饭。” 张猛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秦西风回来坐下，也不提这事儿，继续和王建军吹牛侃大山，一直聊到很晚，才把对方送到了住处。 但他的心里却留下了一丝阴霾。 第二天清早，王建军就赶着羊群返回了乡里。 秦西风上午要去巡边，他去畜栏牵牦牛的时候，刚好亚提克在给牲畜喂草料。 亚提克今天不打算去放牧，他需要好好收拾一下畜栏，有些地方需要加固，有些地方修补。 “阿爸，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对于的秦西风的问题，亚提克完全摸不着头脑。 于是秦西风就把张猛告诉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表达了不满：“我个人的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西风，这件事你别管，我会处理的。” 亚提克也很不高兴，不过那几个都是村里的老人，所以才没有多说什么。 他让秦西风该干嘛就干嘛去，他等一会儿，会去一趟村上。 秦西风随后牵着牦牛上了山，沿着山谷蜿蜒前行，打算巡视到几条岔路的汇合点就折返。 这段时间，边境线上风平浪静。由于现在的季节道路比较好走，连队也加强了巡逻，巡边的任务倒很轻松。 结果还没等他爬到岔路口，就遇到了两个陌生人从山上走下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 秦西风作为义务巡边员，有责任搞清楚对方的身份。 那两个男人的年纪都不大，他俩一高一矮，都空着两只手，身上也没带什么东西。 其中那个矮个子男人，上前一步说道：“我是塔莎杏花村的，他是从县里来的客人。我陪他在山上转转，你不用这么紧张。” 秦西风仔细打量了那人几眼，还别说，他隐约有点印象。周边的村子人口并不多，来来回回总能遇上一两回。 “嗯，你们慢走。” 秦西风随即让开了道路，那两人道了一声谢，就不紧不慢的朝山下走去。 “转转？山上有什么好转的？” 秦西风没发现什么疑点，而且那个矮个子男人是本地的牧民，他没理由拦着人家。 他随后会把这个情况告诉阿爸，最近多关注一下。 中午。 秦西风从山上下来，就到亚提克这边吃午饭。 亚提克吃饭的时候一言不发，貌似情绪不怎么好。秦西风问了几次，但亚提克都说没啥事。 直到他下午见到了猛子，才知道亚提克今儿在村上和几个老人吵了几句，闹得挺不愉快。 “猛子，他们为什么会吵起来？” 族里的传统是尊敬老人，老人在很多事情上也有发言权，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干涉别人的家务事。 所以秦西风才感到很纳闷。 “我不知道，西风哥，你还是回去问亚提克大叔吧。” 猛子明显就是知道什么，只不过他不敢说，或者怕说出来会触怒秦西风。 所以这小子连连摇头，然后转身就跑了。 第九十三章 开青贮窖 “怎么个意思？” 秦西风觉得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不过，他也不会去逼问亚提克，亚提克要是愿意说，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说了。 不管谁反对自己和古丽丹的亲事，都没有用。他秦西风认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拦！ 翌日。 到了开青贮窖的日子。 上午，包括亚提克夫妇、古丽丹和她哥嫂、猛子、拉迪尔、菲茹孜，以及村里的不少人，都来到现场围观。 别管什么饲料，对于当地的牧民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他们想知道秦西风制作的青贮是否成功，如果效果好，他们才敢跟进。 当地的牧民，一直都沿袭原始粗放的放牧方式。青贮饲料对他们来说就是新生事物，想要接受，就得有示范效应。 之前大家很快就接受了种植苜蓿这件事，一样是因为示范效应。 “西风，去开青贮窖吧，大胆点儿，成功失败都没关系！” 亚提克走上前，拍了拍秦西风的肩膀，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可见他的心里其实是有些忐忑的，但作为家长，他必须要给儿子鼓劲。 “西风，手套给你，你戴上好干活儿。” 阿妈笑眯眯的递过来一副线手套，这副手套还是大儿子阿伦给她的，她没舍得用，今儿却给了秦西风。 “嗯！” 秦西风看着严肃的阿爸和一脸笑容的阿妈，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戴上了线手套，然后走向了青贮窖。 “开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经过长时间发酵的青贮饲料，会产生大量的二氧化碳和废气，要避免吸入中毒......” 秦西风从身上摸出一只口罩戴上，然后打开了青贮窖的最外层。同时，他还给张猛、拉迪尔以及古丽丹等人做了讲解。 他嘴上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一样很快，取出了10几公斤的青贮饲料之后，就重新盖上塑料布，并示意猛子填上覆土。 “取料要迅速，避免青贮窖里进入过多的空气。取出饲料以后呢，要立刻进行密封，记住了吗？” 秦西风的现场教学到此结束，他将取出的饲料放进了事先准备好的盆中，并牵过来一头牦牛还有两只羊。 “西风哥，我们记住了！” 张猛永远是回答问题最快的那个人，其实这小子应该去读书，想必老师会很喜欢他。 拉迪尔和古丽丹等人也在一旁频频点头。 这时，亚提克凑到牦牛的身边，从盆里抓起一把青贮饲料闻了闻。顿时，一股酸甜还带着点香气的气味直冲脑门。 亚提克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按照他的经验，这个青贮饲料应该是成功了！ 果然，牦牛和绵羊开始进食，越吃越欢实。 “还有一点别忘了，牲畜每天进食的青贮饲料必须定量，超过了定量会引起牲畜的消化道疾病，严重了还可能会中毒。回头我会做一张表格，写清楚定量的数据。” 秦西风摘下口罩，脱了手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各位，我很高兴的宣布，这一批青贮饲料完全达标，可以放心的给牲畜喂食。” 秦西风觉得这么多人围观，应该有点仪式感。于是他就拍了拍手，笑着宣布了青贮饲料制作成功的消息。 现场一片欢呼，叫的声音最大的依然是张猛，还有古丽丹。 “西风，你真的好厉害！不过，建青贮窖需要的投入太大，你能不能教我们利用青贮袋制作青贮饲料？” 菲茹孜看到有不少人都蠢蠢欲动，她就笑着问了一句。她和亚提克一家的关系很不错，说这话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可以呀，大家要是想制作袋装青贮饲料，我和猛子还有拉迪尔都可以提供帮助。” 秦西风答应的很痛快。 在当地推广青贮饲料，本来就是他的心愿。只不过之前大家还心存疑虑，所以才等了这么久。 “西风，谢谢你。” “西风，以后有啥事你就让猛子或拉迪尔给我们说一声，我们别的没有，一把力气还是有的......” 包括菲茹孜在内，现场围观的人纷纷向秦西风表示了感谢，然后人群才渐渐散去。 古丽丹和大哥大嫂一起离去，走之前她冲着秦西风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回头再呼叫他。 亚提克等着牲畜吃完了饲料，收起盆子，赶着牲畜去了畜栏。 秦西风陪着阿妈回家，走到半道，阿妈忽然说道： “西风，你不用担心和古丽丹的亲事，你阿爸会给你做主的。我和你阿爸这些年也攒了些钱，实在不行，你们两个人还可以去省城做事，不用理会那几个老古板。” 在秦西风的印象里，阿妈是一个很和善的人，平时总是笑眯眯的，从小到大连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但这会儿的阿妈却有些不同。 “阿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西风有点急了，这说话总说半句的，算怎么回事？ “西风，你是我们的孩子，在我和你阿爸的眼里，你和阿伦、和你阿姐都是一样的。 可村上那几个老古板，非要搬出来传统规矩，想阻止你和古丽丹的亲事......我和你阿爸绝不答应！” 阿妈说着说着就生气了，她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但坚定的态度却不容置疑。 讲真，能让阿妈这么好脾气的人生气，还真少见。 秦西风一听，马上就明白了。 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是有这么一个规矩，那就是一般情况下会族内通婚。 村里的那几个老人就是拿一条规矩说事，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秦西风的外形长相和他们不一样。 难怪无论是阿爸还是猛子，都不愿意提这茬，就是怕他接受不了。 但秦西风两世为人，这点事还不至于打击到他，他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我还以为是啥事呢，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再说，咱们这里特殊情况也不少见，无需搭理他们。” 特殊情况的例子比比皆是，比如王海和阿依夏......想举例子，他还可以举出很多来。 村里的老人的确是拥有传统规矩的解释权，但他们毕竟不是裁判官，最多也就是利用舆论来压人。 问题是，他们想要阻止秦西风和古丽丹的亲事，很难做到让全村人心服口服。 第九十四章 完胜 一方面，秦西风从小就在这片土地上长大，谁敢说他是外人？ 另一方面，秦西风这大半年给村上做了多少好事？ 他给大家传授了牲畜卫生防疫的知识，给村上修了沼气池，教会了大家种植紫花苜蓿......现在还要带领大家制作青贮饲料。 村里大多数人都心存感激。 因此，在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之后，秦西风反而松了一口气。 阿妈看到秦西风的样子，同样也松了一口气。 她和亚提克最担心的就是他会想不通，如果因为这件事让他纠结自己的身世，那就糟糕了。 这才是亚提克不愿意和秦西风提及此事的关键。 但一直不说也不行，所以今天阿妈趁这个机会说了出来。还好，秦西风显得很豁达。 傍晚。 秦西风在毡房外正训练几只小边牧，就看到古丽丹骑着她的枣红马飞奔而来。 古丽丹隔着一段距离就跳下了马，然后甩开缰绳，连马都没栓，就急匆匆的跑到了近前。 秦西风正想说话，古丽丹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西风，没人能把我俩分开，谁都不行！” “没错！只要塔格峰顶还覆盖着皑皑白雪，我俩就永远在一起。” 秦西风也抱紧了古丽丹，这一刻，两个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心思。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 “西风，我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我听说，是村里的达吾扎克老爹最先跳出来反对咱们的亲事的。你可别忘了，他的孙子肖江克，现在还在牢里呢。” 古丽丹并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她知道这件事之后，就通过旁人打听清楚了，村里反对两人亲事的老人，其实都是达吾扎克老爹在私底下串联的。 “肖江克......哼！” 一个久违的名字从秦西风的嘴里说了出来，他不禁冷笑了一声。 肖江克因为违反防疫的有关规定，情节较严重，被判处了一年刑期，这笔账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算到秦西风的头上。 但现实是，肖江克的爷爷主导了这场风波。 “古丽丹，不用搭理他们，咱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对了，你阿爸和阿妈知不知道这件事？他们什么态度？” 秦西风并不担心达吾扎克在村里造舆论，亚提克说了他来处理，自然会有反击的手段。 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亚提克在村里的威望很高，他想做的事情，仅凭着几个老古板是不可能阻止的。 不过，秦西风有点在意古丽丹父母的想法。 “阿爸和阿妈有点担心，不过他们没想过要反悔。” 古丽丹感觉到秦西风有一点紧张，不禁笑了起来。她还很少见到对方的这种样子，看来他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呢。 “哈哈，那就好！” 秦西风算是彻底放了心，只要古丽丹的父母不变卦，他和古丽丹的亲事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古丽丹，咱们去跑一圈。上来.....” 秦西风突然来了情绪，他跑去解开了那匹野马的缰绳，翻身上马，然后跑到了古丽丹的身边。 古丽丹动作灵巧的一跃而上，坐在了他的身后，伸手揽住了他的腰。这匹野马现在是秦西风的坐骑，主人在，它也不敢扎刺儿，一声嘶鸣之后就奔向了河边。 骏马飞驰，两颗心从未像现在这样贴近。 过了两天。 亚提克准备充分之后，把村里的大叔、大婶以及上了岁数的长者召集到一起，正大光明的宣布： 他的小儿子秦西风要和古丽丹定亲。新年一到，他就会下聘礼，并邀请村上的人共同见证定亲仪式。 达吾扎克老爹果然第一个出来反对，说这不合传统规矩。 “达吾扎克老爹，西风是我和他阿妈一手养大的，你敢说他不是我的儿子？你敢说他不是咱们的族人？” 亚提克根本不和达吾扎克扯什么传统规矩，他直指问题的核心，秦西风是我的小儿子，你们承不承认？ 这一点，谁也不敢乱说。亚提克夫妇将秦西风视如己出，村里稍微上了一点岁数的人，都是见证者。 既然你们承认秦西风是我的儿子，那他算不算自己的族人？ 达吾扎克一时语塞，竟然无言以对。 “西风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孩子聪明好学，又乐于助人，当然是咱们的族人了，你们说是不是？” 菲茹孜站起来，冲着大伙儿说了一句。 “西风自然是我们的族人，这还用讨论？” “可惜我的女儿早几年就出嫁了，要不然我都想把女儿嫁给西风呢。” 大叔大婶们开始起哄，倾向性很明显，都很支持秦西风和古丽丹的亲事。 如果不是达吾扎克老爹年纪在那儿放着，他们就直接开喷了。 “那好，既然大家都承认西风是咱们的族人，那他为什么不能娶古丽丹？规矩，规矩，只有公平、服众才能叫规矩！” 亚提克用锐利的眼神扫视了全场，大多数人都暗暗地挑起了大拇指。 “亚提克，西风和古丽丹定亲的时候，我们一定去。” 到了这会儿，辩论已经不需要再继续。 亚提克不仅完全占据了上风，而且还得到了村上绝大多数人的支持。面色不予的达吾扎克拂袖而去，毫无疑问，他已经彻底输了。 其他几个老者小声交流了几句，随即转变了立场，承认秦西风和古丽丹的亲事并不违反传统规矩。 这一场风波才算是彻底平息。 “阿爸，还是你厉害！” 吃晚饭的时候，秦西风听亚提克讲了这件事，忍不住连连赞叹！别看阿爸平时不苟言笑、沉默寡言，但辩才可真不简单。 亚提克在辩论中，不断的偷换概念，达吾扎克压根就跟不上对方的节奏。 关键的关键，村里绝大多数人都支持秦西风和古丽丹的亲事。大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都觉得达吾扎克是在故意挑事。 得不到多数人的认同，哪怕达吾扎克串联了几个长者，同样没有丝毫的胜算。 人心这玩意，平时看不见摸不着，有时呢，还真管用！ “别耍贫嘴，你以后要对古丽丹好一些，听到没？我要是知道你对不起人家，小心我收拾你！” 此时的亚提克，完全是一派家长作风，和平时大不一样。 第九十五章 采玉人 “知道了，阿爸。” 秦西风赶紧猛点头，家长发威，他可不敢惹。 “好了，赶紧吃饭。西风这孩子从小就心地善良，他怎么可能对不起古丽丹？” 阿妈出来说话，亚提克马上就闭口不言。 翌日。 秦西风一早就赶着牲畜去了高坡。 空气中带着丝丝的凉意，早晚温差加大，冬季已不再遥远。 今天上午，老王头和拉迪尔等人就会动身前往市里购买青贮袋。 需要制作青贮饲料的牧民，必须要抓紧时间，否则等第一场雪飘落，麻烦可就大了。 亚提克上午在家，继续整理畜栏。他要等到中午的时候，才会来替换秦西风。 今天外出放牧，秦西风把6条小边牧都带上了，让它们试着看护羊群。反正黑子和二黑都在，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 小边牧不愧是聪明的狗狗，学什么都快。半个上午的时间，就像模像样的进入了角色。 秦西风坐在高坡的一块石头上，很悠闲的晒着太阳。 他和亚提克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牲畜越冬的物资，在羊群的繁殖季到来之后，他就可以尝试进行绵羊人工授精试验。 利用人工授精技术可以提高母羊的怀孕率，这也是人工干预牲畜繁殖的技术进阶。 在这之前，他貌似没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今天的阳光正好，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秦西风微闭着眼睛，有点昏昏欲睡。 忽然，天上飞舞的猎鹰发出了尖利的鸣叫声。 秦西风猛地站了起来，四下眺望，看到有几个人正走向这边。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秦西风随即打了一声呼哨，他的坐骑就飞奔而至。 他骑上马，迎着那几个人跑过去，在距离对方七八米的地方停下来，高声询问道。 这三个人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而且身上还背着工具包，很难判断他们的身份。 “老乡，见过这种石头没？你要是有，我们可以高价收购。” 打头的一个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听到秦西风的问话，马上从包里掏出了一小块石头，随即走上前来。 秦西风没有下马，他瞥了一眼对方手里石头，基本上可以断定，这就是一小块青玉山料。 品质如何不好说，他毕竟没有仔细鉴定。但这种青玉本身就不太值钱，所谓高价收购的话自然不可信。 “几位，这里是我们祖祖辈辈的牧场，前方不远就是边境线，可不是你们发财的地方。你手里的这种石头我没见过，还是请你们原路返回吧。” 秦西风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寻找玉石的风气正在蔓延，这股风都已经刮到了帕尔帕哈高原。 别的地方他管不着，但在这里却不行。 于是他开口劝返这几个人。 “你管的可真宽！你还不如说，这整座山都是你的。我们就不原路返回，你能怎样？” 手里拿着石头的这个人还没说话，他身后的一个同伴不愿意了，梗着脖子就要耍横。 此人长得很高大，看起来也很壮实，黑的像李逵。 “阿爸，有三个人要上山找玉石，我请他们原路返回，可他们不听。你带些人过来和他们说说道理？” 秦西风懒得和这种人多费口舌，他立即掏出了对讲机呼叫了亚提克。 “嘿，你还来劲了是吧？” 这三个人看到秦西风用对讲机喊人过来，不禁脸色一变。 其中那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就准备上前把秦西风从马上给拽下来。 “别动手！” 领头的那个男人回头喊了一句，示意同伴赶紧停下。在高原上和牧民干仗，就凭他们三个还不是白给？ 秦西风斜着眼睛看向黑壮汉，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他刚才为什么要呼叫亚提克？那可不是因为担心对方人多，而是怕对方一旦动手，在自己反击之下会打坏他们。 他现在什么身体素质？简直就是非人的存在。而且还掌握了丰富的格斗技巧，这三个人还真不够看。 换句话说，即便秦西风是个弱鸡，被对方三人完虐，结果可能会更糟。他要是被打伤了，对方三个人还能走出高原？ 因此，他喊人过来就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震慑住对方，让他们赶紧回头就完事。 说来说去，其实是一番好意。 “光哥，这里是荒郊野外，他凭什么拦住咱们的去路？他还不是看咱们是外地人，欺负人呗。” 黑壮汉的脑子有点不好使，还在那里纠结。 他们的另外一个同伴也赶紧上前拉住黑壮汉，自己人在那里纠缠不休，搞得秦西风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没过多久，远处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秦西风一听，忍不住笑了。他都不用看，就知道来的人可不少，几匹马可跑不出这样的气势，至少也得十几匹马。 果然，片刻之后，亚提克就带着张猛、古丽丹的大哥、以及村里的一群年轻人，骑马飞奔到近前。 “就是他们三个？我说，你们知道不知道这里是边境地区？你们的边防证呢？都拿出来。” 亚提克勒紧缰绳，马匹停了下来。 他很严肃的盯着这三个家伙，一开口就要查验对方的边防证。 这三人顿时就愣住了，他们根本就没办理相关的手续，到这里来是想搞一些玉石，这个理由也摆不上台面不是？ “误会，误会。各位，既然前面不能去，我们这就折返，不好意思哈，多有得罪。” 领头的光哥是个会来事的人，之前他就一直在压制黑大汉。 现在人家牧民来了十几个，赶紧服软跑路才是正解。所以，他的姿态放的很低，说完就准备拉着黑大汉和另一个同伴原路返回。 “你们不过是当地的牧民，有什么资格查验我们的边防证。” 黑大汉的气焰没之前那么嚣张了，但依旧不服气，还是没忍住冲着亚提克喊了一句。 亚提克眼睛一瞪，挥手把张猛叫了过来：“猛子，你告诉他们，咱们除了是牧民，还有什么身份。” “你们三个听好了，我们这些人都是义务巡边员。你们要是硬往山上闯，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张猛还不掩饰对于这几个人的蔑视，你们这是瞧不起谁呢？ 这下子就连黑大汉都听明白了，他到了这会儿才意识到，边境地区或许真的不同于内地。 第九十六章 风潮 “走了，你这家伙！” 光哥拉着黑大汉扭头就走，另外一人也赶紧跟上。 亚提克制止了一群年轻人的蠢蠢欲动，他的目的也是让这三个人知难而退，而不是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阿爸，这股突然兴起的采玉风潮，恐怕会愈演愈烈。我觉得不能掉以轻心，得赶紧向乡里反映。” 秦西风看着那三个人离去的背影，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种事情处理起来很麻烦，来捡玉石的、来寻找玉石矿的，这些人当中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要是放任他们的行为，不仅会对当地的环境造成破坏，同时还会引发大量的治安问题。 因此，向上面反映情况，由乡里、县里出面解决这个问题，就是最好的选择。 “嗯，明天我亲自去一趟。” 亚提克也有同感，这股风气必须要刹住！要不然这些梦想发财的人和当地牧民，迟早会发生激烈的冲突。 真闹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再说什么都晚了。 “谢谢大家了，都回吧。” 秦西风向赶来的人表示了感谢，然后把畜**给了阿爸，和大家一起骑马离去。 第二天。 亚提克天不亮就动身去了乡里。 秦西风给牲畜喂了饲料，并在饮水槽中加满了清水，然后就准备去周边转转。 “西风，昨天的事你阿爸回来都和我说了。你自己要小心点，那些‘玉石客’良莠不齐，别直接和他们发生冲突，好不？” 阿妈来到畜栏照看小羊羔，看到秦西风准备外出，就特意叮嘱了一句。一般情况下，她很少管外面的事情，除非牵扯到家人的安危。 “阿妈，你就放宽心吧，我只是去周围转转，想多了解一些情况，不会和人发生冲突的。” 秦西风赶紧上前拉住阿妈的手，低声解释了一番。 “你这样说，阿妈就放心了。你去忙吧，我去看看小羊羔。” 阿妈笑着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背，就径直去了羊圈。 秦西风翻身上马，调整了一下背上猎枪的位置，便不紧不慢的策马奔向河边。 到了地方，他找了一个利于观察的地点，举起望远镜，四下瞭望。河边尤其是河对岸，已经有不少人正在河里捞石头。 这些人就是俗称的“玉石客”，又叫“采玉人”。 塔河的河床里面当然有玉石，但以往名声不显。相较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玉龙河，那可差的太多了。 玉龙河以盛产高品质的白玉（羊脂玉）籽料闻名于世，上千年以来，采玉人从未断绝过。 而塔河并没有高品质的玉石籽料，最起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更多的发现。 “这些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信息，怀揣着发财梦，就跑到这里来采玉。” 秦西风放下望远镜，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比这个年代的人可是多了几十年的见识，很清楚塔河里基本上找不到高品质的玉石籽料。 当地呢，的确有很珍贵的玉石，比如像他手里的那两块“黑羊脂玉”，就是和“羊脂玉”齐名的好东西。 但这些珍贵的“黑羊脂玉”，在塔河里是找不到的，因为它们藏在茫茫的大山深处，不为人知。 羊脂玉的上品多出自于玉龙河，也就是所谓的“白玉籽料”。而黑羊脂玉只能出自帕尔帕哈的群山中，也就是“塔青山料”。 二者的情况截然相反。 在塔河里采玉，只要不污染环境、不进入管制区域、不进入村庄的地段范围，一般没人管。 但山上的地质结构复杂，又有很多珍贵的大小冰川，而且还靠近边境线，开矿采玉就是非法的。 因此，秦西风很快就离开了河边，去了山上的峡谷。 他将马匹拴在了峡谷外，转悠了半天，也没看见一个人影。看样子，目前采玉人的注意力都还集中在塔河流域，到山上找玉石矿的，还真不多见。 昨天遇到的那三个人，应该是个别现象。 傍晚。 亚提克从乡上赶了回来。 “乡里对我们反映的情况很重视，很快就会采取行动。以后咱们这一片会划为管控区，上山采玉是决不允许的。至于塔尔河，是以河中心线为界，河东岸不管，河西岸禁止采玉。” 他带回了乡里的初步意见，实际上在他去反映情况之前，乡里已经针对这股风潮，初步制定了相应的措施。 “阿爸，这是最好的。有了乡里的政策，咱们就可以组织人手定期巡逻。驱赶那些采玉人，也更名正言顺一些。” 秦西风听亚提克说完，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他自己也从未想过要通过玉石来发财，在山上开矿，对于当地的环境破坏是毁灭性的、不可逆的。 他宁可将这个秘密埋藏起来，也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 所以，他手里的两块“黑羊脂玉”是不会拿出去卖掉的。等他打磨雕刻好之后，他会送给古丽丹当做定情信物。 “嗯，回头我召集村上的人开个会，每家都出人轮流进行巡逻，绝不让一个采玉人偷偷上山。” 亚提克觉得儿子的建议很不错，他会抓紧时间落实到位。 随后几天，亚提克除了外出放牧，就是在忙活成立巡逻队的事情。 老王头和拉迪尔等人买回来了青贮袋，秦西风和张猛、拉迪尔就开始指导大家制作青贮饲料。 青贮饲料的堆放地点，已经有了范例，那边的山脚下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山洞，完全够村上的人使用。 原料、青贮袋、添加剂等，都是各自出钱购买的，只有发酵乳酸菌是秦西风贡献出来的。 他手上还有不少发酵乳酸菌，短时间根本就用不完。 “西风，你总算忙活完了。” 古丽丹这些天都很少打扰秦西风，知道他很辛苦，整天忙前忙后的，都是给大家在义务帮忙。 这也是她最喜欢秦西风的地方，怎么说呢，一个无私又有责任心的男人，一定是靠得住的。 “可不是吗？这天气日渐转凉，忙完了这件事，大家都安心。古丽丹，我过两天想去县城看望阿姐，你和我一起去吧。” 秦西风这几天说不上有多累，就是太忙，经常忙得脚不沾地。没办法，得抓紧时间把青贮饲料制作好，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还好，这项工作已经顺利完成。 当然也有遗憾，本来秦西风以为系统会发布事件任务的，结果什么都没有。 第九十七章 狗头金 “去县里看望阿姐？我肯定想去呀，但需要得到阿妈的同意才行。” 古丽丹说是这样说，不过她估计阿妈一定不会反对。 两天后。 秦西风和古丽丹一起去了县城。 他俩在阿姐家里住了一晚，然后再集市上采购了一些东西，就返回了家里。 这一来一回，总共才用了两天的时间。 “阿爸，我给你买了一件皮大衣。阿妈，我给你买了一件棉衣。你不怎么外出，穿棉衣更轻便一些......” 秦西风给亚提克夫妇带了不少物品，除了两件冬衣，剩下的都是一些小东西。 亚提克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确很高兴。 “哈哈，咱们的小西风长大了哦，知道心疼阿爸和阿妈了呢。我试试这件棉衣......嗯，很合身。” 阿妈就不像亚提克那么含蓄，她接过棉衣，马上就穿在了身上。 “对了，西风，你没给人家古丽丹买点啥？” 阿妈穿着棉衣在毡房内走了几圈，然后才依依不舍的脱了下来。这可是儿子买给她的衣服，她非常喜欢。 “年轻人的事情你问那么多干啥？西风，你今儿也累了，吃了饭早点回去休息吧。” 亚提克打断了阿妈的问话，觉得问太多不好。 阿妈也不以为意，微微的一笑，就去张罗今天的晚餐。 “阿爸，这几天的情况怎么样？” 秦西风给亚提克到了一碗奶茶，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你是想问巡逻队的情况吧......这几天大伙儿又阻拦了两批打算上山采玉的人，总的来说还不错，毕竟那些采玉人大都盯着塔河。” 亚提克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他觉得有了巡逻队之后，这件事就不再是大问题。 秦西风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这其中有个前提，那就是“黑羊脂玉”绝不能被人发现。如果有人发现了“黑羊脂玉”，在巨大的利益驱动下，就一定会有人铤而走险。 “叮！” “事件：永远的秘密” “选择一：保守‘黑羊脂玉’的秘密，就等于是保住了天量的财富。于是你选择了闷声发大财，悄悄地寻找矿脉，等待能变现的那一天。” “选择二：保守‘黑羊脂玉’的秘密，不为金钱所动。于是你选择闭口不言，让这个秘密烂在心里。” ...... 事件发布来的猝不及防，秦西风压根就没想到。 他得到黑羊脂玉的山料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时隔这么久，系统才想起这茬儿。 本次的选项只有两个，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保护生存环境还是不管不顾的攫取金钱？ 这个其实不用选，因为秦西风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从未打算去寻找矿脉。运气好，捡到了“黑羊脂玉”山料，那就带回家收藏起来。运气不好，啥也捡不到，也无所谓。 他不会去寻找矿脉开采玉石矿，也不会将捡到的玉石拿去卖钱。 “选择第二个选项，让‘黑羊脂玉’的秘密烂在心里。” 喝了几口奶茶的功夫，秦西风就做出了选择。 不过他其实也是有疑惑的，秘密烂在心里只是一个比喻，那么系统如何评判事件的完成度呢？ 秘密烂在心里的一般解释，就是保守一辈子的秘密。如果是这样，他活着的时候大概是拿不到奖励了。 “开饭喽......” 时间不长，阿妈就做好了一锅汤饭，再配上酥油馕饼，就是一顿很可口的晚餐。 秦西风默默的吃完了饭，然后怀揣着满腹的心事，离开了阿爸阿妈的毡房。 到家之后，他先去提水冲了澡。 还没等他穿好衣服，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他赶紧回到了屋里，胡乱的套上衣物，随即查看了有关的信息。 “事件：永远的秘密” “事件完成度：100%” ....... 秦西风顿时就愣住了，事件任务这就完成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仔细一想，还真的什么都没干，然后事件就结束了。 “奖励：狗头金一块（6320克），良种褐牛（2头），牲畜营养粉（3包），常用兽药（1箱），现金（1万元）” “特别奖励：畜牧学（高级）入门，身体综合素质提升4%” “注一：鉴于本次事件的特殊性，领取奖励就有‘终生保密’、不得开采玉矿的义务，你一旦违背承诺，将需要付出此次奖励的百倍代价。 注二：非本人原因导致秘密被人所知，你将不承担责任。” “是否领取奖励？” 秦西风看完最后的注释，才明白了本次事件任务为何会这么简单就完成了。 系统需要的是他本人的承诺，并严格做到。 一旦违背承诺就会有惩罚，他需要付出此次奖励的百倍代价。至于怎么兑现惩罚，系统没有说，但对方一定会有办法。 还好，承诺只限于秦西风不会主动泄密、不会自行上山挖矿，不包括因为意外因素导致别人得知“黑羊脂玉”的秘密。 “领取奖励！” 秦西风想了想，随即领取了奖励。 3包牲畜营养分、一箱兽药以及1万元现金，随即出现在了毡房内，同时，他的脑海里又多了不少新的知识。 身体综合素质提高的比例越来越少，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稍后，他从怀里掏出了物品清单。 狗头金为天然产出的富金矿石，是质地不纯、颗粒大而形态不规则的块状金，因形似狗头而得名。其单位价值甚至高过同等质量的纯金，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良种褐牛（改良型），又叫西域褐牛，是一种优质的肉奶兼顾型奶牛品种。两头奶牛为一公一母，不出所料，依然是择日送达。 营养粉没什么好说的，他之前就得到过，现在还有一些剩余。 兽药是牲畜常用的必备药品，很实用。 现金的数量暴增，秦西风觉得这次给这么多，应该是个特例。毕竟他选择了放弃天量的财富，给点补偿也是应该的。 “刚好，趁着还没下雪，我抽空去一趟市里，多买一些东西回来。” 秦西风没看到狗头金，清单上也没有“择日送达”的字样。不过他一点都不担心，苟系统的套路他已经习惯了。 第九十八章 传家宝 翌日。 秦西风一早起来去河边打水，回来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他如今的平衡性非常好，摔倒是不可能的，甚至连水桶里的清水都没有洒出去。 “什么玩意绊了我一下？” 回过头定睛看去，刚才绊了他一下的东西，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随即笑了起来，放下水桶弯腰捡起来，还真不轻呢。 这是一块表面有蜂窝状小坑、周身很圆润的“狗头金”。 村里的牧民走路经常会踩到牛粪，他倒好，走路都会被金子绊一下脚。 “这不，奖励就到手了！” 还有啥好说的，系统总爱搞这个名堂。于是他一手提水桶、一手拿着狗头金，健步如飞的走回了毡房。 吃早饭的时候，他把捡了一块狗头金的事情告诉了阿爸和阿妈。 “西风，你这是走了狗屎运了？咱们的族人祖祖辈辈在这里放牧，真没多少人能捡到这玩意。对了，我听说捡到狗头金必须得上交？” 亚提克一直都知道小儿子的运气很好，但没想到会这么好！ 捡到狗头金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怎么处理却让他有点犯难。 “阿爸，我这是走了狗头运！捡到狗头金是不是要上交，这个没有一定之规，又不是偷偷摸摸开矿挖出来。” 国内并不少见有人捡到狗头金的新闻报道，关于是否必须上交的问题，争议颇大。 秦西风记得后来有了明确的说法，那就是自愿上交。 如果你资源上交，银行会按照当时的黄金收购价进行收购。目前的黄金收购价是96.46元每克，他这块狗头金虽然纯度不够，但却重达6公斤，卖个几十万还是没问题的。 但狗头金的价值并不是这么计算的，一般有人出价的话，肯定会比纯金的单位价格要高得多。 也就是说在目前，这块狗头金的价值在100万元左右。 “西风，这玩意扎眼，自己留着倒没事，要是拿出去卖会不会有麻烦？” 亚提克并不是老古板，只要不违反法规，他也不会硬逼着秦西风把这块狗头金上交。 但他还是担心后续的问题。 “卖什么卖？自己留着收藏多好？” 秦西风曾经就不缺钱，有钱的日子又不是没过过，也就那么回事。 还有一个问题，现在这个时间节点，有很多事都说不清。捡到了狗头金自己留着自然没问题，要是拿出去卖，说不定就会惹麻烦。 因此，他觉得还是先留着吧。实在不行当做传家宝也挺好，未来可以留给他的后代。 “嗯，那你就留着吧。这件事你别到处乱说，听到没？” 亚提克见秦西风考虑的很周全，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不过他还是叮嘱了一句，免得年轻人不知轻重四处显摆。 “我知道了，阿爸。对了，我打算再买一些适孕的母羊回来，咱家今年的饲料储备太多了，不趁机增加羊群数量多可惜？” 秦西风手里的现金其实真不少，尤其是这一次就奖励了现金1万元，他留着这些钱也没什么用。 平时他最大的一笔开销就是购买面粉、清油花费的钱，张猛、拉迪尔帮他干活他也不会亏待人家。 家里的生活开销基本上不用他管，阿妈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临时开销也不算大，秦西风积攒起来的钱根本花不完。所以，他打算还是增添一些母羊，如果大部分能怀孕，到了明年羊群的数量就会大幅增加。 亚提克听完，默默的点了点头。 阿妈这时忽然开了口：“西风，你买羊需要多少钱，我拿给你。” “不用了，阿妈，我上次卖羊的钱还有剩余，而且合作单位一直都有补贴发给我，我都攒了下来。” 秦西风笑着摆了摆手，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婉拒了。 “行，你自己看着办吧。多增加一些母羊也好，过了年就要下聘定亲，羊群扩大了，你成亲以后日子就会好过一些。” 亚提克冲着阿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勉强。 大儿子已经分出去单过了，他们夫妇的以后会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小儿子。 “嗯，西风，钱要是不够你随时到阿妈这来拿。” 阿妈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就不再管这些事。 吃过早饭。 亚提克去放牧，秦西风带着猎鹰去四号山口和五号山口之间，转了一圈。 在五号山口附近，他还遇到了吐洪江他们一个班的战士。 “西风，最近经常有人在靠近边境线一带活动，你要是有时间就多在四号山口附近转转，拜托了。” 秦西风和战士们聊了一会儿，于班长把他拉到了一边，向他通报了一个情况。 种种迹象表明，风平浪静的日子不会持续很久，有人在暗地里策划什么行动。 具体的情报不足，所以于班长只是笼统的说了一下。 “好的，我回去后会和村里的人都说说，让大家提高警惕，有什么异常情况会及时向你们汇报。” 秦西风点了点头，边境线上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保持必要的警惕心是应该的。 随后，他和战士们分开，原路返回。 回到家，已经到了下午时分。 此时，亚提克放牧还没回来，于是他就在自己的毡房内歇息了一会儿，随后继续雕琢打磨玉石摆件和手镯。 这两样东西基本上完工了，他准备在定亲仪式之前，悄悄地送给古丽丹。 傍晚时分，他收起了工具和材料，正准备去阿爸那边吃饭，就看到古丽丹骑马跑了过来。 “西风......” 古丽丹跳下马，就一路奔跑而至。 秦西风张开双手，对方就像乳燕归巢一般，扑进了他的怀里。 “吃饭了没？” 秦西风抱着她转了一圈，然后行了贴面礼，这才把对方放下来。 “没吃呢，我和阿妈说了晚上不在家吃饭，咱们一会一起吃烤包子，好不好？” 古丽丹微微一笑，然后跑过去从马背上拿过来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的是她下午才做出来的烤包子。 “好啊，不过我得赶紧去和阿妈说一声，免得她又做我的饭。” 秦西风随即呼叫了亚提克，亚提克此时刚回到家，阿妈正好准备做晚餐。 他先说了自己不过去吃饭的事情，接着又把于班长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第九十九章 提高警惕 “嗯，我知道了。” 亚提克立马就提高了警惕，不过最近村里的巡逻队重点盯着峡谷一带，有人从山上下来，肯定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等秦西风和亚提克通完话，古丽丹已经开始和面。她准备做一锅面片，然后配上烤包子一起吃。 秦西风去翻出来两个土豆，开始削皮。 最近家里没什么新鲜蔬菜了，他只好凑活着做一个凉拌土豆丝。 “看样子，又得启用蔬菜大棚了。” 秦西风喜欢吃菜，但随着天气日渐转凉，再托扎伦经常带蔬菜过来就很麻烦。 他考虑还是自己种植大棚蔬菜比较方便。 两人吃完饭收拾利索，就一起带着小边牧去山坡那边玩。高原上基本没什么娱乐活动，除了偶尔看看电视，还是以户外活动为主。 过了当初的新鲜劲儿，就连猛子他们都不来看电视了。 秦西风自然不用说，他对于现在的电视节目毫无兴趣，最多就是看看新闻。 古丽丹也差不多，有时间她愿意听听歌，或者和秦西风在外面走一走。再时不时的有一些令人心跳的亲昵小动作，也挺快乐。 翌日。 秦西风早上去畜栏忙活了一圈，然后就直接去了村里。 到了这个季节，村里有不少人都开始闲了下来。 包括张猛和拉迪尔，他俩每天除了清运牲畜粪便和污染物、负责打理两边的沼气池之外，大部分时候都无事可做。 “西风哥，你和亚提克大叔说说呗，让我们进巡逻队好不好？” 猛子想进巡逻队，亚提克不同意，理由就是他的年龄太小，等过两年再说。 拉迪尔属于比较安静的性格，本身就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情。 秦西风到村上找到两人，张猛一见他就纠缠不休，想让他去和亚提克说说好话，让他加入巡逻队。 “猛子，你别整天想这事儿，我阿爸是不会同意的。你和拉迪尔有时间就把有机肥拉到地里去肥肥田，来年咱们还要种植苜蓿。 另外，这眼看就要过冬了，你俩抽空去一趟乡上，买一些衣服啥的，听到没？” 秦西风瞪了一眼张猛，这小子就是个闲不住的主儿，看样子回头还得给他找点事做才行。 说着话，他从身上掏出来一把现金，给张猛和拉迪尔一人300块钱，让他们自己去买些冬衣杂物。 “哇哦，西风哥，这是给我们的？谢谢了！” 张猛哪见过这么多的现金，老王头家里人口多、生活不富裕，平时也给不了他多少钱。 所以，他拿着300块钱差点乐疯了。 拉迪尔要稳重一些，不过他家的条件也不好，有了这点钱，可以办身多事情。 “西风，谢谢你！” 拉迪尔单手放在胸前，弯腰行了一礼。 张猛后知后觉，也赶紧行礼致谢。 “行了，咱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猛子，你去把村上的闲人都喊过来，我有点事要和大家说。” 秦西风笑着摆摆手，然后召集村上的年轻人交代了一番。 没别的，就是让他们有时间到处转转，注意陌生人和一些异常情况。有什么不对劲的，就赶紧告诉亚提克和自己。 “没问题，我们会多加关注的。” 大家纷纷表示会照办，可见秦西风在村里的年青人当中，已经树立起了威信。 “那行，就这事儿，散了吧。” 秦西风笑着挥挥手，人群便一哄而散。 他们这些人忙的时候是真忙，闲的时候呢，也是真闲。秦西风让他们抽空在周围转转，那还不是顺便的事儿？ “等到了明年就会好很多，彻底解决了饲料的问题，每家每户都会主动扩大牲畜的数量，这帮小子就没这么清闲了。” 秦西风随即离开了村里，上一辈的人有亚提克去和他们说这件事，他的任务到此为止。 过了两天，乡里展开了治理非法采玉的专项行动。有了官方的介入，这一股突然兴起的采玉风潮，很快就得到了遏制。 帕尔帕哈虽然地广人稀，但只要当地动真格了，大部分怀揣着发财梦的人，还是会退缩。 他这些天增加了巡边的力度，每天至少有半天的时间都在山上的各条要道巡视，但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 随后，他抽空去了一趟乡里。 如今，乡上的集市显得冷清了一些，不过交易量依旧很大。秦西风挑来挑去。挑选了10只适孕的母羊，再加上一只羯羊。 他把10只母羊和自己的坐骑、牦牛寄存在了王海那边，然后赶着一只羯羊去了扎伦的住处。 扎伦的单位给他分了房子，两间砖房带一个小院子，距离邮电所不太远。 “嫂子，我大哥还没回来？” 敲开门，只有大嫂一个人在家。 秦西风把羊赶进了院子，然后张口问道。 “这会儿都这么晚了，他应该快回来了。小弟，你先进来坐，我去单位问问。” 大嫂把秦西风让进屋，给他倒了一杯水，就急匆匆的跑去了邮电所。 不大的功夫，她就和扎伦一起回来了。 “小弟，你和你哥先聊会儿，我去做饭。” 大嫂一进门，挽起袖子就去准备晚餐，扎伦陪着秦西风坐在屋里。 “小弟，你这次来是购物还是办事？” “我这次来是为了买一些母羊，家里今年储备的饲料很多，有条件扩大羊群的数量。” 秦西风笑着回应道。 “那挺好！你比大哥能干，阿爸阿妈以后就有福了。” 扎伦看着小弟自信的笑容，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他自己读书少，而小弟不仅书读得多，而且还很有想法。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家里的情况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大哥，你准备啥时候带我嫂子去省城看病？” 秦西风随即转移了话题，问起了扎伦夫妇去省城看病的事情。 两口子结婚以来，嫂子一直没怀上小孩，这都快成为全家人的一块心病了。 “头几个月我刚上班，也不好请假。我打算过几天就和你嫂子一起去一趟省城，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扎伦今年刚参加工作，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已。 秦西风点点头，也就不再多言。 吃过饭，秦西风就开口告辞。他的牲畜还寄放在王海那边，得过去照看一下。 第100章 西域褐牛 “大哥，这只羊是给你们的......另外，这有一千块钱你拿着，去省城开销大，别太节省。” 秦西风走到院子里，从身上拿出来准备好的一千块钱，递给了扎伦。 扎伦不肯要，秦西风只好塞到了嫂子的手中，然后扭头就跑了。大哥参加工作不久，工资又不高，家里哪有多少余钱？ “唉，小弟要照顾阿爸阿妈，还得接济咱们......” 扎伦夫妇在院子门口站了半天，直到秦西风的背影消失不见，两人才返回了屋里。 第二天午后。 秦西风赶着10只羊，另外还从乡上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回到了家中。他先在亚提克的毡房外卸下了购买的东西，然后去畜栏安顿好羊群和牦牛。此时，亚提克不在家，阿妈在午睡。他将地上的东西归置好，就堆在了毡房外面。 随后，他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阿爸，你在哪儿？” 秦西风回到家，烧了一壶奶茶，就抓起对讲机开始呼叫亚提克。 “西风，你回来了？我这会正在峡谷口的东坡放牧，有什么事吗？” 亚提克很快就做出了回应。 “没啥事，要不我现在去替换你？” “不用了，你刚从乡上回来，还是歇着吧。晚上你回来吃饭，别的事咱们见了再说。” 两人随即结束了通话。 秦西风放下对讲机，然后一边喝奶茶一边啃了几口酥油馕饼。中午他在路上吃了点东西，到这会儿有点饿了。 吃完东西，他休息了片刻，就带着小边牧去帮阿妈打水。 家里用的水都要到河边去取，既可以用水桶提回来，也可以牵着牦牛用水囊驼回来。 的确很不方便，但当地人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 “古丽丹，我回来了。” 在打水的途中，秦西风呼叫了古丽丹。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呀？我这会正在畜栏照料小羊羔，等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古丽丹一般情况下不需要外出放牧，不过她和秦西风学了不少畜牧相关的知识，有时间也会经常去照看家里的牲畜。 比如牲畜健康和畜栏环境的监测，照料牲畜幼崽等等。 她听到秦西风已经从乡里返回，很高兴，打算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就去见他。 “不急，我先去帮阿妈打水，你回头去那边找我吧。” 秦西风就是想和古丽丹打声招呼，并没有其他的事情。他打了水，然后就直接返回了阿妈的毡房外。 这边有饮用水净化装置，他需要把打回来的水灌进去。 “西风，你回来也不知道休息休息。家里的水还够用，明天早上我去打水就可以了，不用你这么辛苦。” 阿妈这会儿刚好睡醒，看到秦西风刚回来就忙不停，有些心疼。 “阿妈，打水又不费什么劲儿，哪里称得上辛苦哦。我昨儿见到了大哥和大嫂，他们最近可能要去一趟省城......” 秦西风笑着摇摇头，然后帮阿妈把毡房外的东西都搬了进去。 “嗯嗯，他俩是应该去省城看看病。” 阿妈一直都在操心这事儿，现在听说扎伦夫妇要去省城求医，心里不禁充满了期盼。 她早就想抱孙子了。 “亚提克大叔在家吗？” 母子两人正在毡房内闲聊，屋外传来了呼喊声。 秦西风走出去一看，便笑着说道：“是王干事呀，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哪阵风？当然是东风了......刚好你在，我其实就是找你。”王干事和秦西风很熟，他也懒得进屋，就站在外面说话：“乡里打算在你们这儿搞奶牛养殖试点，你来挑这个头怎么样？” 高原地区的经济发展一直都是老大难问题，乡里之前就想推广奶牛的养殖，无奈当地的牧民们习惯了饲养牦牛，这个计划就没能得到贯彻实施。 最近由于采玉的风潮掀起，人心思动，所以乡里打算继续实施这个计划。 但具体怎么实施很有讲究，还是那句话，得有示范效应，而不是强制推广。 乡里经过研究，决定在亚提克的村上先行试点。试点的带头人就确定为秦西风，谁让他如今名声在外呢？ 秦西风高中毕业、有文化，熟悉畜牧、兽医等方面的知识，带头人非他莫属。 “西风，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懂得多，肯定知道牦牛的饲养成本很高，出肉率和产奶量却又偏低。大家如果能习惯饲养奶牛的话，每家每户一年能增加不少收入呢。” 王干事见秦西风沉默不语，就赶紧补充了几句。 “乡里也不会亏待你这个带头人，我们打算无偿给你提供两头优质的西域褐牛，你要是还想继续引进，保证给你最低价。怎么样，考虑一下？你要是点头，我马上就把两头奶牛给你牵来。” 王干事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要是秦西风这一关通不过，那么他接下来的工作就没办法进行。 秦西风一听“西域褐牛”，第一反应就是择日送达的奖励物品到了！否则的话，王干事干嘛要特意提“无偿”两个字？ “嗯，要不我就试试？” 秦西风心里有了谱，当即做了决定。 这件事和亚提克商不商量都一样，他也懒得啰嗦了。 “哈哈，这就对了！你到畜栏等着，我去把两头奶牛给你牵过来。西风，你要是能做好示范、当好这个带头人，可就立了大功哦。” 王干事看样子根本没想过对方会拒绝，要不然他也不会先斩后奏，带着两头奶牛直接就来了。 秦西风笑着点点头，随即去了畜栏。 一个小时后。 秦西风和阿妈、古丽丹三个人，不停的围着这两头褐牛转悠。 这一公一母两头奶牛，是有关单位专门为高原地区培育的优良品种，产奶量很高，能适应高寒的气候。 “西风，还是你有魄力，难怪乡里会让你当带头人。” 古丽丹忙完就来找秦西风，结果阿妈说他去了畜栏，于是两人就一起过来了。 主要还是想看看改良型奶牛长啥样。 结果一看，这种奶牛和以前的“黑白花”还是有很大的区别，无论是体型还是长相都有所不同。 在高寒地区大量饲养奶牛，风险比较大。相对而言，牦牛更能适应高原的自然条件。 秦西风家里一直都是4头奶牛，同样没敢多养。 但从经济的角度来说，饲养奶牛的经济价值当然会更高一些。 第101章 第一场雪 “带头人可不好当哦！阿妈，你这几天挤奶的时候，记得记录一下母牛的产奶量......” 秦西风想做个对比，看看这种褐牛和家里之前的黑白花，到底谁更好一些。 至于公牛，可以观察其对高原的适应性，以后留着配种用。 培育一种适应性、经济性好的奶牛需要很长时间，打个形象的比喻大概和培育“杂交水稻”差不多，都要经过很多代才能稳固下来。 以后可以考虑这方面的事情，当务之急是要把这两头“西域褐牛”饲养好，并做好观察记录。 “好，我知道了！” 阿妈笑咪咪的点头答应，每一天的产奶量有多少，她其实都不用称重，眼睛一看就差不多能估算出来。 “古丽丹，西风，一起回去吧，你们晚上都在家里吃饭，我给你们做奶面糊和薄皮包子吃......” 几人将两头奶牛安置好，然后就离开了畜栏。 吃饭的时候，秦西风把带头饲养奶牛的事情告诉了亚提克。 “这件事我知道，乡里打算在咱们村搞试点，事先和我通过气，我没有反对。” 亚提克很淡定，同时也很支持秦西风当这个带头人。 如果在当地饲养奶牛很成功，那么牧民们的年收入就会增加不少，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吃过饭，秦西风和古丽丹就一起离开。 “西风......” 两人回到秦西风的毡房，肩并着肩坐在屋外看小边牧撒欢。 古丽丹扭头看着他立体的侧脸，忽然开口喊了一句。 “嗯？” 秦西风见对方喊了一声就没了下文，表示有点疑惑。 “你说，关于推广饲养褐牛的事情，乡里是不是早有谋划？我听我阿爸说过，在咱们这儿饲养奶牛有两个难题，一个是适应性的问题，另一个就是饲料的问题......” 也难怪古丽丹会这么想，王干事让秦西风当这个带头人，早不来晚不来，就在大家都准备好了越冬饲料之后，就跑来了。 适应性问题先不谈，饲养奶牛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解决饲料的问题。 奶牛活动少、能吃能睡，比牦牛消耗的饲料要多。 所以之前乡里想推广这个项目根本进行不下去，其中的关键就是牧民们的越冬饲料本就不够，怎么可能再增加奶牛的数量呢？ 今年的情况发生了变化，在秦西风的带领下，牧民们不仅种植了紫花苜蓿，而且很多人还制作了青贮饲料。 这样一来，每家每户的越冬饲料都有富余，这在客观上为奶牛的推广奠定了物质基础。 “这不挺好？有些事就得寻求双赢，乡里发展了经济，牧民得到了实惠，说明乡里有高人呢。” 秦西风哈哈一笑，也不以为意。 对于别人来说，这件事可能会承担风险。但对于他来说，两头西域褐牛不过就是奖励物品。 奖励物品是经过实践检验的，都是好东西！ 古丽丹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于是她就放下了心思，让秦西风把收录机拿出来，毡房外随即就想起了欢快的歌声。 她在这边呆到很晚，天已经彻底黑了还不想走。 “那你就睡这儿呗，别回了。” 秦西风看她纠结的样子，笑着说了一句。 古丽丹赶紧跳起来，快速的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笑道：“夜不归宿，阿妈会打死我的哦。” 秦西风哈哈一笑，拥抱了一下妹子，然后就把对方送回了家。 翌日。 秦西风起来后，马上就感到了丝丝的凉意。 他赶紧收听天气预报，果然，天气预报未来24小时将会有冷空气入侵，阴转小雪，气温会有明显的下降。 此时对于内地来说，“秋老虎”还在发威。即便是稍偏远的一些地区，也还在体验“秋高气爽”的好时节。 但在帕尔帕哈，下半年的第一场雪，就已如约而至。 吃过早饭，秦西风和亚提克都没外出放牧。父子两人一同查看了畜栏，进行进一步的加固，并做好畜棚的防寒保暖工作。 下雪天，麻烦事很多。 首先就是大幅降温，这就必须要提前做好防寒的准备，避免牲畜冻伤、冻死。 其次要加固畜栏和畜棚，并及时清扫积雪，避免积雪将畜棚压塌、造成牲畜的损失。 最后，由于积雪过多导致草场被掩埋、牲畜无法放牧采食，就必须要准备充足的饲料。 如果是持续大雪或者暴风雪，那就成灾了，也就是当地俗称的“白灾”，对于牧民来说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但不管怎么样，有备无患，做好准备工作比什么都强。 “阿爸，这里要堵严实一些，要不然进来的风太大。” 两人相互配合，亚提克有经验、秦西风有想法，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做好了应对。 随后，两人也没顾上回家吃饭。亚提克就去了村上，提醒大家做好必要的准备。 秦西风则去了古丽丹那边，同样的工作再来了一遍。 忙活完，都到了半下午了。古丽丹的大哥大嫂拉着他去了家里，古丽丹的阿妈早就做好了一锅手抓饭，等着他们回来吃。 “西风，今儿可是辛苦你了，你多吃点。” 古丽丹的阿妈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模样，越看秦西风，越觉得很满意。 “婶子，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搭了把手。” 秦西风有点不好意思，不是因为对方的话，而是因为对方的眼神。 古丽丹和嫂子就在一旁偷偷地笑，总觉得这一刻的秦西风才像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 平时这家伙太沉稳了。 吃过饭，秦西风就拉着古丽丹去查看青贮窖，然后又去了山洞那边，查看了在洞内堆放的袋装青贮饲料。 “今年真不用怕，有这么多饲料，越冬压根没问题。” 古丽丹很自豪，所有这些都是因为身边的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未来会成为她的另一半。 今年几乎每家每户都储备了大量的干草，其中又以优质的苜蓿草居多。再加上青贮饲料，这个冬天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傍晚时分。 阴沉沉的天空中开始飘落雪花。 刚开始是一粒一粒的晶莹颗粒，然后变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雪花，到了半夜下起了鹅毛大雪。 第102章 雪后初晴 这场雪，来势汹汹，把秦西风都吓了一跳。 夜里他爬起来去畜栏看了几次，好在一切正常，没有意外发生。 到了第二天早上，大雪居然停了。 雪后初晴，天空湛蓝，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凉凉的、清新的气息，令秦西风浑身舒坦。 他先去清理了一下畜棚，然后给牲畜喂草料和清水。清水里他自然加了营养粉，冬季要给牲畜增强营养，这样才能有利御寒和保膘。 “西风，回去吃早饭吧，剩下的事情我来。” 他这边收拾的差不多了，亚提克才姗姗来迟。 亚提克晚上也起来了好几回，毕竟是上了些岁数，夜里一折腾，早上就起不来了。 “好的，阿爸。” 秦西风觉得也没啥事了，就拍拍手，回去吃阿妈做好的面片。 吃完早饭，他就想着反正没什么事，不如去找古丽丹玩。雪后初晴，最适合两个人外出踏雪。生活里不仅只有牛啊、羊啊，偶尔也得有一些小情小调的东西、增添一点亮彩。 但是很可惜，他和古丽丹才刚见面、行了轻吻礼，张猛追了过来。 “西风哥，你快去看看吧，扎合木克大叔家的畜棚倒了，有两只羊受了伤，你能帮着救治一下不？” 秦西风不禁感叹，意外无处不在。 昨儿亚提克才去村里提醒了大家，大家也都按照经验加固了畜栏和畜棚，但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事实上，每一年冬季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谁遇上谁倒霉。 “西风，咱们去看看吧。” 古丽丹的俏脸红扑扑的，就像是红透了的糖心苹果。 张猛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生怕挨秦西风的骂。 “走，去村里！” 秦西风二话不说，和古丽丹、张猛各自上马，先回了一趟自己的毡房，然后就直奔河谷地带。 村里大部分人的畜栏都在那边。 “西风，辛苦你了，麻烦你帮我看看。” 扎合木克是个老实人，平时的存在感很弱，如果不是遇到了这种情况，他也不好意思麻烦秦西风。 “扎合木克大叔，你别客气。” 秦西风顾不上和对方寒暄，走到畜棚跟前一看，畜棚塌了一个角，正好砸中了两只羊。 两只羊已经抬了出来，在那里不停地叫唤。 秦西风随即上前做了检查，其中一只羊问题不大，只是受到了一些皮外伤，处置一下就没事了。 而另外一只羊就比较麻烦，断了一条腿。 秦西风随后让猛子等人帮忙，按住这只羊。然后他采用正骨的手法，给绵羊接骨并用两块木板做了固定。 “扎合木克大叔，我再给它打一针消炎针，骨头就等着它自己慢慢长好。这段时间你要用心照顾它，有什么问题你再找我。” 村上没有专门的兽医，个别人会那么一两手，但都不如秦西风专业，毕竟他系统掌握了兽医知识。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办法给受伤的羊动手术，因为条件不允许，还不如就这样简单处理呢。 扎合木克不停的说谢谢，秦西风摆摆手，就和古丽丹一起离开了河谷地带。 随后两天，气温有些许的回升，但这只不过是假象，帕尔帕哈的冬季已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来临。 秦西风重新启用了蔬菜大棚，一切都是现成的，甚至连种子都是现成的。 同时，他给操作间加装了炉子，可以保证一定的温度，不至于在寒冷的条件下做事。 这场雪一下，他就准备开始进行绵羊的人工授精试验。 羊群的自然繁殖，受到很多条件的制约，基本上难以做到一年两胎或者两年三胎。 这就需要采用人工干预牲畜繁殖的技术，使用药物促使母羊发情是一种手段，而人工授精则是更高级的手段。 但采用人工授精的方法，对于设备、材料、器械、技术等等，都有较高的要求。别说村里了，目前乡里的兽医站也做不到。 而秦西风手上的这套设备及其器械、材料，是省科院打包送来的，代表了现如今国内较高的技术水平，实属难得。 “古丽丹，我现在就要开始进行绵羊人工授精的试验，你要是有时间，给我当助手，怎么样？” 秦西风规划了一下，每天抽出半天的时间搞这项试验，另外半天可以照看牲畜或者巡边，倒也不算很忙。 不过，他在进行人工授精试验的过程中，需要一个帮手。 猛子肯定不合适，拉迪尔也不合适，他俩最大的问题就是文化程度太低，干不了太精细的活儿。 想来想去，就只有古丽丹最合适了。 “我？可以吗？” 古丽丹没有不好意思，她和秦西风的关系基本已经确立，还不至于那么矫情。 她只是担心自己做不好而已。 “你行的，回头我教你啊，你只要用心学就可以了。” 秦西风见对方不反对，就开始手把手教她有关的技术。等古丽丹大致吃透了各方面的技术细节，两人就正式进行试验。 他负责给公羊取精，古丽丹则负责给母羊授精，两人配合默契，10只样本很快完成了各个环节。 整个试验都是在操作间完成的，操作间不仅有各项设备和器械，而且属于无菌环境，可以保证牲畜不会受到感染。 接下来，就是要注意观察。 如果有母羊确定没有怀孕，人工授精的过程还可以重复一次。 “西风，要是试验的效果好，我家的羊群也可以采用这种繁殖方式。我猜，羊群的繁殖率会再上一个台阶。” 古丽丹这几天跟着秦西风学到了很多知识，这才发现和牲畜打交道并没那么简单。 她对于未来无形中多了几分期盼。 “先看看吧，我估计效果不会差。不过你也要记住，任何技术都有局限性，不能太过依赖。” 秦西风的意思很明确，牲畜能进行自然繁殖就进行自然繁殖，如果自然繁殖遇到了困难，再进行人工干预。 顺序不能搞反了。 “嗯嗯，我记住了！” 古丽丹连连点头，随即拉上秦西风，准备去给小边牧和猎鹰喂食。 第103章 闯关 秦西风随后关闭了操作间的电源，他最近倒是用了几次柴油发电机，以弥补电力的不足。 相比较而言，他的那些需要充电的电子设备，耗电量其实是很低的，远远比不上操作间的用电量。 好在他拥有储能设备，要不然仅靠太阳能发电单元可不成。 中午。 秦西风和古丽丹就在他这边做了点吃的，吃过午饭，秦西风准备去山上转转。 “西方，你注意点，现在的道路不好走。” 古丽丹把对方送到了峡谷口，分别前还特意叮嘱了一句。 下雪过后，由于气温的回升，有些地段的道路变得泥泞，而有些地段的道路又结了一层薄冰，十分难走。 反而是到了雪线之上，道路好走一些。 “我不一定要爬到界碑那里，大概在岔路口就会返回。最近山上地质灾害频发，我会量力而行的。” 秦西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冲着古丽丹挥了挥手，就沿着峡谷徒步攀登而上。 这段时间，山上经常有落石、小面积山体滑坡发生。这是天气急剧变化带来的后遗症，等天气再寒冷一些就会好。 因此，他上山的速度并不快，一边行进还要一边观察，以防万一。 到了下午稍晚的时候，秦西风才来到几条岔路的汇合点，比他以前上山多花了不少时间。 “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休息一会儿就下山。” 秦西风不认为自己是超人，单个的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往往都是渺小的。他估摸，连他在山间行走都这么费劲，大概也不会有谁敢在山上活动。 可没过多久，他就被打脸了。 “都小心点，这特么的是什么鬼路！” 秦西风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歇息，忽然从远处飘来了说话的声音。他赶紧起身，抬头望向了天空。 猎鹰刚才去侦查另一条山路了，这会还没飞回来。 他随即选择了一处较高的位置，三下两下就攀爬了上去。先将自己隐蔽好，然后才举起望远镜开始观察。 其中一条蜿蜒曲折的山道上，有七八个人和几头牦牛，正艰难地朝着这边走来。 秦西风观察了一会，就悄然退了回来。 此时，他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第一，这些人肯定不是本地人。第二，这种地质情况下冒险在山上行进，恐怕不是什么善茬。 结合于班长上次说的事情，他大概能猜到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了。 “人数有点多，虽然不能确定对方有没有武器，但本着料敌从宽的原则，我一个人应付起来可能会有危险。但如果让他们闯出峡谷，搞不好会对村里的人造成伤害......” 该怎么办？ 秦西风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不断地权衡利弊。 “叮！” “事件：闯关” “选择：一伙凶恶的匪徒越过了界碑，带着不明的货物准备冲出峡谷。高原雄鹰守土有责，你可以就地阻击他们，也可以退回峡谷口等待增援......” ...... 关键时刻，事件发布如约而至。 秦西风舒了一口气，也别耗费脑细胞了，先撤退吧。 这一次的事件任务，其实还是无选项的事件任务。无论是原地狙击还是退回峡谷口等待增援，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那就是不能让这伙人闯关成功！ 秦西风悄悄地回转身，敏捷的朝着山下快步离开。 猎鹰倒不用管它，这家伙飞在天上，很快就能捕捉到主人的身影，届时自然会跟过来的。 “我选择退回峡谷口等待增援！” 秦西风不想和对方硬拼，因为他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有什么厉害之处、有多少武器......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先撤回峡谷口等待，就是最佳的选择。 “提供事件道具：强效止血绷带（5卷），捕兽夹（20个）。” “注：事件道具将永久存在。” “是否领取道具？” 他这边往山下撤退，事件道具的提示也冒了出来。 秦西风想了想，没有急于领取道具，他准备等到了峡谷口再说。 “呼叫阿爸，听到请回答。” 走出去一大段路之后，秦西风开始尝试呼叫亚提克。一直等他都快走出峡谷了，亚提克才回话。 “西风，怎么了？” “阿爸，有一群人越过了边境线，看样子是打算强行闯过峡谷。我不清楚他们的武器情况，也不清楚他们的危害性。你赶紧让人去向连队汇报，我准备在峡谷口阻拦住他们。” 秦西风现有的情报很少，无法做出正确的评估。 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公然闯关，就一定不能麻痹大意。 “西风，你小心点，我会带村上的人马上去支援你。另外，不要和对方硬拼，我会想办法尽快通知连队的。” 亚提克一听，心急如焚。 七八个人带着货物闯关，这在当地也不多见。 他瞬间就把这件事的危险等级调高到最高一等，一点都不敢耽搁，立刻就骑上马去村里喊人。 因为第一场雪的缘故，亚提克这几天都没有外出放牧，所以很快就来到了村里。 他在村口振臂一呼，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二十来个牧民。 “猛子，你和拉迪尔马上去向连队汇报，就说有一群人越境闯关，对方还携带了不少货物，具体是啥不知道。” 亚提克安排张猛和拉迪尔去通知连队，然后带着一群牧民，奔向了峡谷口。 此时，秦西风正在峡谷口等待。 峡谷口呈现喇叭口的形状，出口两侧是悬崖绝壁、直插云霄。峡谷口外地势趋缓、一下子就变得开阔起来。 这样的地形不好埋伏，但可以坚守峡谷口阻击。能不能阻拦住对方，那就要看谁的战斗力强了。 秦西风不敢奢望能一直死守不退，毕竟他不清楚对方会怎么做，以及对方的火力强弱。 牧民的手里最多只有猎枪，战斗力也就那样。 “所以，除了狭窄的第一道防线，还必要要考虑第二道防线。领取事件道具......” 他马上有了决断，赶紧领取了止血绷带和捕兽夹。 强效止血绷带没什么好说的，秦西风已经使用过多次，效果非常不错、 值得信赖。 捕兽夹（加强型），只要踩上就无法挣脱，即便是牦牛也会骨断筋折。 第104章 阻截 止血绷带到手，秦西风看都没看就收了起来，然后利用20个捕兽夹开始布置陷阱。 这会儿他其实没有太多的时间，临时挖陷阱肯定来不及。他只能将捕兽夹快速的安放好，稍作遮掩。 忙完这一切，亚提克才带着村里的众人匆匆忙忙的赶到。 “阿爸，你们绕过来，那边有陷阱。” 捕兽夹安放的位置正对着峡谷口，秦西风看到亚提克等人，就赶忙上前给他们指引方向。 这要是让自己人踩上了捕兽夹，那可闹了大笑话。 “西风，对方到了没？” 亚提克招呼牧民们绕到了峡谷口，也顾不上问陷阱的事情，赶紧询问闯关的家伙在哪里。 “他们马上要走出峡谷了......” 此时，猎鹰就在秦西风的头顶上飞舞盘旋，充当他的侦察兵。他之前刚刚和猎鹰沟通过，知道敌人很快就到。 “各位，咱们没时间再商量，你们听我说......我和我阿爸分别带一队人，守住峡谷口的两侧。 在正对峡谷口的地方，嗯，就是那边，我布置了陷阱。如果第一道防线守不住，咱们就向后撤，守住陷阱的两侧......” 秦西风没时间和大家讨论，他直接说了自己的战术安排。 他的战术简单明了，先在峡谷口阻击对方。如果阻挡不住，就沿着峡谷口两侧撤退至第二道防线，也就是陷阱的两侧，希望能把对方引入陷阱区域。 “我在这里要强调一下，大家不要和对方硬拼，以保证自身的生命安全为第一要务。好了，各就各位。” 秦西风不希望牧民们出现伤亡，他带领大家的首要任务就是迟滞对方的行动，给连队战士的到来争取时间。 说完之后，他看到大家都在点头，就和亚提克分别领着一队人抢占了峡谷口两侧的有利地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半个小时之后，8个人牵着5头牦牛，从山上走了下来。 “站住！我命令你们双手抱头，原地蹲下，接受检查！再重复一遍，我命令你们双手抱头，原地蹲下，接受检查！” 等这群人到了预定位置，秦西风示意大家隐蔽，然后开始高声向对方喊话。 那群人随即停下来了脚步，但并不慌乱，而是快速的散开寻找掩体。 秦西风一看就知道坏了，这些家伙的反应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对方隐蔽起来之后，也不回话，双方就这么僵持在峡谷口。 但实际上，那群人比他想象的要紧张。因为双方没有照面，互相并不知道各自的身份。 对方以为是遇到巡逻战士了。 但他们也不敢后退，后退就意味着将后背交给了人家，谁知道人家会不会开枪？ “头儿，怎么办？要不咱们冲过去！” 秦西风喊完话之后，同样没了动静。那群人渐渐的沉不住气了，有人就提议强行闯关。 “再等等！对方占据了有利地形，咱们要是硬闯，只要人家有武器，你我都会被打成筛子的。” 那群人的头领明显具备较高的作战能力，当他看到峡谷口的地形之后，就在心里骂人了。 如果是他，扼守住峡谷口的两侧、形成交叉火力，别说自己只有8个人，就是再多几倍，往前冲也是送死。 当然，前提是要有足够的火力支持。 “对方在搞什么鬼？怎么没动静了？” 双方这一僵持，很快就过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亚提克不明白对方的用意，稍微有点焦急。 秦西风倒还能沉得住气，敌不动我不动，反正时间在自己这一方，最好他们就这么僵持下去，直到连队的战士赶过来。 时间再次过去了一个小时，天色渐渐变得昏暗。 那群人的头领也耐不住性子了，说道：“你们两个自由射击，试探一下对方的火力。” “明白！” 他的两个手下拿着枪进行瞄准，只不过很可惜，对方的人员隐藏的很好，根本找不到目标。 “啪......啪......” 两声沉闷的枪声响起，子弹没有打中任何目标，但却把村里的牧民吓了一跳。 亚提克和秦西风赶紧安抚大家，让大家不要慌乱，继续隐蔽。同时，也要求所有人不要还击。 双方的距离相隔200米以上，牧民手里的猎枪根本打不中不说，还会暴露火力不足的问题。 “特么的，对面到底是什么人啊？” 那群人的首领产生了怀疑，但他又不敢赌，生怕这是对方的诡计，自己这边只要冲出掩体，就会遭到疾风暴雨式的打击。 又等了一个小时，对面还是没动静，首领决定冒险。这时，夜幕已经降临，夜空中群星璀璨，但峡谷口的能见度并不好。 他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 “你们几个，保护好牦牛，大家保持必要的间隔，跟我冲出去。” 首领一咬牙，下达了命令。 他让大家保持散兵队形，然后突然跃起，率先冲向了峡谷口。 “开枪！” 秦西风一直都在注意对面的动静，对方开始冲锋之后，他等了片刻，打开了对讲机，然后让大家开枪。 峡谷口两侧顿时响起了一连串的枪声，猎枪射程不远，也不需要瞄准，估摸着方向射击就完了。 面杀伤的效果很一般，基本上没有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 “撤！” 秦西风当机立断，三轮射击之后，他就让所有人撤出峡谷口。 由于峡谷特殊的地形，大家沿着悬崖绝壁撤出去就向两侧散开。 峡谷口里的敌人随即展开了还击，但由于山崖阻挡，同样无法伤害牧民。双方的攻防战打了个寂寞，白白浪费了几个小时的时间。 但秦西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拖延时间，等待战士们的到来。 他和亚提克很有默契的带着两队牧民，朝着山谷口两侧快速的撤退。随后，谷中的那群人没遇到太大的阻力，就冲了出来。 “头儿，原来是一群牧民，早知道这样，也不用耽搁这么久了。” 这些人能根据枪声判断出对方使用的是猎枪，那他们遇到的自然就不是连队的战士，而是附近的牧民。 他们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恨的牙痒痒的。 第105章 增援 “别废话了，赶紧走。” 领头的也有点懊恼，不过他不认为自己之前的做法有什么错误。 当时敌人藏在暗处、又占据了有利地形，直接往外冲搞不好就是团灭的结局。 所以他才反复的试探，最终孤注一掷发起了反攻。 一群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对峙，早已身心俱疲。现在打通了逃生的道路，一个个恨不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都停下......” 领头的家伙还是很有经验的，往前跑出去一段路之后，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刚才在峡谷口阻击他们的牧民，是沿着谷口的两侧撤走的。也就是说，对方慌乱之下，已经放弃了正面的拦截。 出了峡谷就是开阔地，自己这群人很快就可以逃之夭夭。 问题是，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咱们从右前方走，避开正面的道路。” 无论是不是自己疑心过甚，领头的家伙都觉得应该小心一点。万一对方在正前方还有埋伏呢？ 于是一群人改变了行进方向。 这个方向刚好和秦西风等人撤退的方向一致，很凑巧，他们要是沿着这个方向前进，刚好可以避开陷阱。 “这些家伙果然不是善茬！” 秦西风等人已经撤退至第二道防线，刚做好准备，那群人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这下子，他提前布置的陷阱就失去了作用。 “大家注意，咱们再阻挡一会儿，就全部撤退。对方的实力比咱们强，就不要和他们硬拼了。” 秦西风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仅凭现有的人手，很难把他们留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他要求所有人保护好自己，并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 然后他呼叫了亚提克，将情况的变化告诉了对方。 “我已经注意到他们没走正前方，而是奔着你那边去了。我这会正带人从后面追赶，咱们把两侧夹击改为前后夹击，你说呢？” 亚提克没有被动等待，他发现那群人改变了行进方向之后，就主动调整了战术。 他带着身边的人跟在对方的身后，伺机出手。 “嗯，这样也行。你等我的消息，到时候一起动手。” 秦西风随即结束了通话，在心里默默的为阿爸点了个赞。 “头儿，咱们身后有尾巴。” 这群人不知道以前是干什么的，很快就发现了亚提克等人吊在他们的身后。 “这是要打配合？前后夹击？行啊，一群牧民居然懂战术，前面恐怕还有埋伏......” 领头的家伙稍作思索，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道。 看样子牧民并没有四散而逃，而是重新布置了防线，准备继续阻挡自己这些人。 “别和他们纠缠，咱们立刻改变方向，回到原先的那条路上去。” 随着头领的一声令下，一群人再次变向，准备重新沿着峡谷口正前方的道路行进。 第一次变向，他是担心正前方有埋伏。 但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对方真实的埋伏地点，也识破了对方打算前后夹击的图谋。那肯定不会愚蠢的跳进对方的陷阱，重新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才是最佳选择。 他这一改变，亚提克就没办法带人再赶到预设位置。无论是“前后夹击”还会“两侧夹击”的战术，都没办法实施。 不过呢，倒也不算是完全失败。因为那群人正朝着秦西风提前设下的陷阱走去，现在就看陷阱能不能起作用了。 “西风，你们还在预定位置吗？” 亚提克停下了追赶的脚步，示意身边的人隐蔽，他自己则呼叫了秦西风。 “嗯，我们还在这里。阿爸，对方很狡猾呀，绝对不是普通人。咱们先等一等，不要盲目追击。” 秦西风也很无奈，牧民们给连队充当耳目还行，想要强行阻截这帮实力强大的家伙，却力有未逮。 “我明白，看看再说吧。” 亚提克也不愿意大家做无谓牺牲，实在不行，就只能他和秦西风想办法咬住对方，等连队的战士赶到之后再说。 “谁？” 秦西风刚收起手里的对讲机，就感到一阵心悸，随后他就发现居然有人已经摸到了附近。 而他身边的牧民却毫无察觉。 “西风，是我，梁刚。” 来人很有经验，摸到近前就停了下来，然后自报家门。 “指导员？你们快过来......” 秦西风大喜过望，原来是增援到了。 不一会，梁刚和两名战士就来到了他的身边。而先去报信的张猛和拉迪尔却没见到踪影。 “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一个班的战士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埋伏，他们是跑不掉的。我过来是想告诉你，这些人不能都抓，一定要想办法合情合理的放走一两个，明白了吗？” 梁刚拉着秦西风躲在了一块山石后，小声的说道。 “明白！你是想放长线钓鱼吧。” 秦西风能想到的只有这一条，要不然怎么会故意放走一两个匪徒？ 不过，这些家伙人人都有武器，危害性真的很大。尽管他想明白了梁刚的打算，但还是有点担心。 “差不多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这群家伙这次的行动只不过是来探路而已。所以，必须要将他们整个团伙连根拔起。” 梁刚没说太多，这件事的内幕很复杂，他也是几个小时前才得到的命令。 两人正说着话，那群人就冲进了秦西风的陷阱。 随着几声惨叫响起，有两头牦牛、三个人几乎同时踩中了秦西风安放在那一带的捕兽夹。 他布置的陷阱相对比较稀疏，原本是打算通过建立第二道防线、两侧夹击把这群人逼向陷进。 这一带地形开阔，坐等对方踏入陷阱的概率其实并不高。 可谁知道那群人的首领两次变向，硬是走进了陷阱区域。真不知该说是他们的运气差呢，还是该说是秦西风的运气爆棚！ “吐洪江，齐波，跟我来！” 夜幕下虽然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梁刚把握战场动态的能力却很强。 他马上把不远处的两名战士喊了过来，然后提着枪就冲向了敌人。 “你们原地休息，我去看看。” 秦西风不放心，安顿好身边的牧民，跟在梁刚的身后也跑了过去。 第106章 放长线钓大鱼 梁刚和两名战士，在距离陷阱区域百米开外停了下来。 秦西风看到他们三人步调一致的跪在了地上，采用跪姿举枪射击。清脆的枪声响起，陷阱区域惨嚎一片。 他知道梁刚和吐洪江都是神射手，没想到这个叫齐波的战士也毫不逊色。 时间不长，对方就停止了负隅顽抗。 除了一个幸运儿逃走之外，其余的家伙包括他们的“头儿”，以及所有的牦牛和货物都留了下来。 “亚提克大叔，西风，谢谢你们，也谢谢所有的牧民朋友。是你们给战士们争取了时间......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善后的事情交给我们。” 所有的战士和牧民们汇合在一起，梁刚向大家表示了感谢。随后，除了秦西风和亚提克，其他的人都返回了村上。 战士们在清理现场，梁刚拉着亚提克、秦西风父子两人走到了一边。 “亚提克大叔，西风，这件事的后续，恐怕还需要你们的协助。这一伙穷凶极恶的匪徒，在当地有人接应。 尽管对方第一次的试探行动失败了，但他们肯定不会甘心的。我想请你们盯住那个接应人，一旦他们有新的行动，及时向我报告，下一次，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梁刚没有详细介绍案情，秦西风和亚提克也没有问。 “接应人是谁？” 秦西风到现在甚至连那些人运送的货物是啥都不知道，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这帮家伙的危险性很大，必须要连根铲除。 他能做的就是紧盯对方的接应人。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梁刚看了看夜光手表，故意放跑的那个家伙，应该已经见到了他们的接应人了吧？ “报告！指导员，捕兽夹已经清理干净。” 这时，有战士过来向梁刚汇报，现场已经清理完毕，俘虏经过简单的伤势处理，已经押往了连队。 这些人回头将移交给有关部门，死了的不算。 战士们已经得知陷阱是秦西风布置的，所以在清理干净之后，准备把捕兽夹还给他本人。 “西风，你的捕兽夹可真够凶残的。你回去的时候带走吧，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得上。” 捕兽夹在当地不算是新鲜玩意，家家户户谁没有几个？ 不过在这里，捕兽夹的很少用来捕猎，而是用来防止野兽的侵袭。比如说，有野兽盯上了牧民的牲畜，捕兽夹就是对方的噩梦。 所以梁刚才会这么说。 “嗯嗯，我会带走的。” 秦西风肯定要回收捕兽夹，这些捕兽夹属于事件道具，质量自然没得说。 接下来，大家又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于班长带着两名战士赶了回来，到远处向梁刚做了汇报。 稍后，梁刚走回来，悄悄地在秦西风和亚提克的耳边说了一个地名，和一个人名。 地名是附近不远的一座村庄，那个接应人就住在那里。 逃跑的幸运儿去找到了这个接应人，然后就在接应人的安排下，躲了起来。 亚提克和秦西风对视了一眼，冲着梁刚点了点头。 然后父子两人牵来自己的坐骑，秦西风拿上捕兽夹，就打道回府。这会儿已经到了深夜，他俩都困了。 翌日。 秦西风起来的时间比平时晚一些。 昨儿回来后，他简单冲洗了一下倒头就睡，甚至都没有查看事件进度，也不知道事件任务是否完成。 “事件：闯关” “事件进度：90%” ...... 他随即查看了一下，发现事件进度卡在了90%。 他想了想，这或许和昨晚连队故意放走的那个家伙有关。不管是什么原因，有一个漏网之鱼，这件事都不算完。 “恐怕要等到那个家伙被抓或者被击毙，这一次的事件任务才算完成。” 秦西风苦笑着摇了摇头，谁知到了最后，梁刚要放长线钓大鱼，故意放跑了一个呢？ 吃过早饭，趁着今儿的天气不错，秦西风和亚提克两人赶着牲畜去了远方放牧。 “阿爸，指导员说的就是那个村子。问题是咱们怎么接近才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梁刚说的村子就在眼前，距离他俩放牧的地点只有两公里。 秦西风和亚提克商量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好办法接近那个村庄，而不引起接应人的怀疑。 “再找机会吧，昨天他们的人几乎全军覆没，短期内对方应该不会有大的行动。接下来，咱俩轮流在附近多转转。” 亚提克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守株待兔，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能发现什么。 秦西风点了点头，暂时也只能这样安排。 中午。 秦西风独自返回了家里，亚提克则继续在那一片放牧。 “西风，昨天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当时多危险啊！” 他刚走进自己的毡房，古丽丹就找上门来。对方其实已经来了好几趟了，直到这次才碰上。 “怎么，担心了？我没事，大家都没事。” 秦西风看着古丽丹的样子，就知道她很担心。但这件事他不想说太多，就干脆把对方拉过来，紧紧地拥抱了一下。 古丽丹过了好一会，才把对方推开，说道：“我去做饭，你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儿，千万要小心。” “嗯嗯，我会的。” 秦西风笑着连连点头，态度很诚恳。 “信你才怪！” 古丽丹撅起小嘴，但没有再说什么，随即去做了一锅汤饭。 两人吃完饭，又一起收拾了残局，这才起身去了畜栏。家里的两头褐牛要经常观察、人工授精的母羊也要经常观察，并做好记录。 有些事就是这么繁琐，但成功之后带来的收益也会很大。 “古丽丹，我送你回去。” 从畜栏出来，秦西风打算送古丽丹回家。 “嗯，走吧。” 古丽丹点点头，两人就上马离去。 “西风，你赶紧过来一下。这边村上有个牧民家里的羊生病了，说是腹泻的很厉害，你来帮着看看。” 走到半路，亚提克呼叫了秦西风，让他马上过去。 “好，我等会儿就到。” 秦西风也没问细节，很痛快就答应了。 “西风，你有事就去忙吧。要记得我和你说的话，不管做什么，一定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古丽丹很有眼色的独自离开，不过她也没忘叮嘱秦西风一句。 第107章 排查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秦西风笑着回应了一句，然后回去拿上器械和药品，就策马奔飞奔而去。 等他来到早上放牧地方，亚提克还在附近。 “西风，过来，这是附近村子上的托乎察克。就是他家的羊得病了，你帮他看看......” 亚提克此时正和人说话，看到秦西风就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并很隐晦冲他眨了眨眼。 秦西风秒懂，然后看向了那人，说道：“托乎察克大叔，咱们现在就去吧。” “谢谢你，亚提克！” 托乎察克和亚提克并不熟，刚才见面随便聊了两句，提到了自家的羊得了腹泻病，没想到亚提克马上就推荐了自己的儿子。 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原地等候，结果看到秦西风这么年轻，心里就有点犯嘀咕。 但人家是一番好意，这个人情他得领。 托乎察克辞别了亚提克，就带着秦西风去了自家的畜栏。 “托乎察克大叔，你家的羊没什么大毛病，就是简单的羊腹泻。我现在给它们用药，明后天我再来看看。” 秦西风针对发病的羊做了检查，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这几只羊得的都是“羊腹泻”，这种病多发于入冬时，由于气温的变化、草料品种的变化，非常容易引起肠胃的不适，从而导致腹泻。治疗也很简单，只需要使用庆大霉素治疗即可。 “真是太谢谢你了！等会儿你一定要去家里喝碗奶茶，亚提克那边我会让人给他送过去。” 秦西风的表现很专业，这让托乎察克放下了担心。 冬季，牲畜相对比较容易生病，特别是羊。比如像“羊感冒”、“羊腹泻”、“瘤胃积食”.....等等这一类的小病，经常发生。 这一类的病，只要诊断正确，治疗上都不复杂。 “好啊，等我忙完再说。” 秦西风很快就忙活完，随后跟着托乎察克去了他家坐了一会儿。 托乎察克烧好奶茶，让小女儿给亚提克送了一壶过去。亚提克要照看牲畜走不开，要不然早把对方请过来了。 “托乎察克大叔，明后天有空我再来看看，估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秦西风喝完一碗奶茶，就起身告辞。 托乎察克送他出来，刚好看到乡里的民警正在村上挨家挨户排查。昨晚有人闯关，跑了一个，目前还在搜捕。 “马力汗，开门，我们要进去看看。” 此时，民警正好排查到马力汗家，三人一边敲门，一边大声的喊叫。 秦西风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马力汗就是梁刚所说的接应人，也是他和亚提克要重点关注的对象。 “来了，来了！民警同志，我家就我自己一个人，最近也没有亲朋好友来探访，你们进来看吧......” 马力汗是一个30来岁的男人，孤家寡人一个，性格比较孤僻，平时和村里人很少来往。 他打开了院子门，满脸不高兴的让民警进去。 民警进去转了一圈，随即就走了出来。排查这种事就是碰运气，一般都不会有啥结果的。 马力汗在民警身后，刚准备关上院子的大门，就看见了秦西风。 “他怎么来了？” 亚提克和秦西风父子在整个乡里都有相当的名气，但也做不到谁都认识他俩。 而这个马力汗恰恰就见过亚提克和秦西风一两次，他有印象。 “西风，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派出所的民警不可能不认识秦西风，在体制内，亚提克、秦西风父子的名气可比在牧民当中还要大。 “我的家的羊生病了，是我请他过来帮忙看看的。” 民警这会也看到了秦西风，其中一人就笑着走上前，打了声招呼。 秦西风还没来得及回答，托乎察克就抢先做出了解释。 “哈哈，看来你还是多面手啊！我们这会儿有事，等什么时候去了你们村，再好好聊聊！” 民警公务在身，急匆匆的说了两句话，就去继续排查工作。 马力汗听到了几人的对话，默默的关上了院子大门。 秦西风随即离开了村子，找到亚提克，两人将畜群收拢，赶着牲畜返回了家里。 “阿爸，逃跑的那个家伙肯定就躲在马力汗家。这两天到处都排查的很严，估计等风头过去，马力汗才会把人送走。” 很明显，今天上门排查的民警是在演戏。为的就是让马力汗等人感觉到压力，要不然不合常理。 这么大一个案子，有人跑掉了，怎么可能不搜捕、不排查？ “嗯，我们继续盯着就行。” 回到家，亚提克和秦西风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由于两人都不清楚梁刚的计划，当然也不会节外生枝。 “亚提克大叔，西风，你们都在啊。” 父子两人正说着话，梁刚忽然出现在毡房门口。 “指导员，快进来。” 秦西风和亚提克赶紧起身，把梁刚让进了屋。 “亚提克大叔，西风，你们辛苦了！尤其是西风，你今天的表现不错，出现在接应人的视线当中，合情合理。 接下来我们会假意排查一两天，然后就会停止行动。如此一来，跑掉的那个家伙就会择机出逃。” 梁刚一坐下，也没顾上寒暄，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亚提克和秦西风听得很专心，两人都没有打断梁刚，然后就听对方继续说道： “我们故意放跑一人，就是为了挖出他们的接应人。现在接应人已经确定，就是马力汗。 但这个马力汗暂时还不能动，我们还需要通过他给对方传递消息。关键时刻，就可以把那一伙人一网打尽。” 梁刚的谋划不算出奇，就是想通过接应人把假消息传递出去，给那个团伙设个局。 高原上交通不便，物资补给极其困难。 连队就那么些人，日常巡逻有很多地方都照顾不到，要不是有牧民自发的提供帮助，漏洞可就多了去了。 所以梁刚不打算守株待兔，而是要引蛇出洞。 “指导员，还真放那个混蛋回去？” 秦西风知道这是梁刚的计策，但心里还是很不爽。要是让那个家伙跑回境外，自己的事件任务岂不是没法完成了？ 第108章 出手有点重了？ “放回去？送他回老家还差不多！我们分析，接应人是不敢亲自送那家伙上山的，你这边多盯着点，我们会在峡谷口附近抓捕他。” 梁刚撇了撇嘴，忽然笑了起来。 放他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他断定马力汗不会亲自送那人上山，那么这家伙要是失去了踪迹，就有无数种解读了。 现在不进村抓捕，无非是要利用马力汗传递假情报，而那个逃脱的家伙，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哈哈，这个方案不错，我喜欢！” 秦西风哈哈一笑，冲着梁刚挑起了大拇指。 梁刚没有留下来吃饭，他很快就告辞离去。这几天他带着几名战士，就住在村上。 村里的人包括猛子和拉迪尔都收到了封口令，对于那天的阻截，全都闭口不谈。 第二天午后。 秦西风又去了一趟托乎察克的畜栏，几只得病的羊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腹泻的程度大为减轻。 他再次给这几只羊用了药，估计很快就能痊愈。 忙活完，他又去托乎察克家里坐了一会儿。 “西风，今天村里的排查已经结束了，你留下吃顿饭吧。” 托乎察克告诉秦西风，昨天的排查搞得很紧张，民警一直到傍晚才走。今天上午有消息说，民警最近不会再来了。 这让所有人包括托乎察克都松了一口气，要不然他也不会留秦西风在家吃晚饭。 “托乎察克大叔，你太客气了！” 秦西风没有推辞，很愉快的答应了邀请。 等他吃完饭离开的时候，再次路过了马力汗的家门口。这一次对方的大门紧闭，连点动静都没有。 “指导员，搞不好马力汗今晚或者明天天不亮就会把人送走。这种事当然是越快越好啊，谁都不愿意在自己的家里藏一颗随时会引爆的地雷，是吧？” 回到家，秦西风又见到了梁刚。 他便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西风，今晚大家都辛苦点。你在村外盯着，我带人在峡谷口附近埋伏，一定不能让那家伙跑了......” 梁刚很赞同秦西风的分析，他随即做了决定。 “好！” 秦西风也不啰嗦，不就是去村外盯着吗？他的扛得住。 夜晚。 秦西风牵着一头牦牛，一直在等待马力汗行动。 他估计这个时间不会很早，大概率要等到村里人都睡了，马力汗才敢把人送出来。 事实上，马力汗比他想的还要谨慎。 秦西风在寒风中一直等到午夜时分，才看着两个人影悄悄地走出了村子，来到了村外。 “你沿着这个方向走，就能走到峡谷那边。别怪我没提醒你，夜里上山很危险，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马力汗把那人送了出来，给对方指引了方向，同时还不忘提醒一句。 “不走夜路还能咋办？白天更危险。好了，你回去吧，我走了。” 那家伙摇了摇头，很无奈的走向了峡谷。 从峡谷口上山是最安全的一条路，但这条路同样充满了危险，尤其是夜晚。 但他没得选，只能搏一把了。 马力汗没有再说什么，随即转身返回了家中。 秦西风远远跟着那个家伙，并瞅准时机呼叫了亚提克，让他赶紧去通知梁刚。 亚提克和秦西风所在的村子，距离峡谷口最近，这个优势谁也比不了。 然后他就吊在那人的身后，为了不惊动对方，他走的比较慢。反正梁刚带着几名战士在峡谷口埋伏，那家伙插翅难飞。 等快走到峡谷口的时候，那人忽然感到一阵的心悸，不远处的峡谷口仿佛是洪水猛兽一般，令他感到很害怕。 那人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很纠结，不知道是应该继续前进呢，还是立刻转身离去。 考虑了有几分钟，那人一咬牙，从背后取下了枪，打开了保险，小心翼翼的走向了前方峡谷。 还是那个问题，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只有冒死偷越边境线回去，才能逃出生天。要是因为害怕而逃跑，那么他很快就会被抓住。 秦西风在后面看着对方胆战心惊的样子，有些不耐烦了，他决定帮对方一下。 于是他找了两块趁手的小石头，在手上颠了几下，然后撇开牦牛，悄悄地步行追了上去。 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秦西风猛地甩出了自己手上的石头。 这一刻，他使用了飞石的技巧，两块石头一前一后奔向了那人的后脑勺。 把石头甩出去之后，秦西风顾不上等待战果，随即卧倒，滚进了一个小坑之中。 他可没忘，那人的手里还拿着枪呢。他的飞石要是不能解决对方，站在原地就是取死之道。 找好了掩体，秦西风才敢探头观察。 两块飞石不偏不倚的击中了那人的后脑勺，那人顿时感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然后眼前一黑，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他的手指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划破了宁静的夜晚，只不过子弹不知道飞去哪儿了。 “有情况！全体都有，注意掩护，冲过去。” 在峡谷口埋伏的梁刚听到枪声，二话不说就带着战士们冲了出来。 等他们冲到近前才发现，那个家伙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居然被秦西风的两块飞石给打晕了。 “西风，是你干的？” 梁刚看着刚跑过来的秦西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是啊，我看他犹犹豫豫，就想着帮他一下，谁知道这家伙这么不经打，挨了两下就倒地昏迷了。” 秦西风无奈的笑了笑，说实话他刚才并没有想着能把对方打晕，原本是打算从后面给他一下，好让他赶紧跑向峡谷口。 这两天虽说气温有所回升，但到了夜晚还是挺冷的，早点把此人抓住早点回去睡觉多好？ “指导员，我是不是出手有点重了？” 他有点心虚的冲着梁刚问道。 “重什么重？这家伙抓回去也是打靶的命。再说，他都开枪了，你还有啥好犹豫的？无论你怎么做都是对的。” 梁刚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心道，你秦西风又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就别在这儿跟我演戏了。 不过他还是调整了一下说辞，表示是这家伙先开的枪、随后秦西风才反击的。 第109章 合并奖励 “西风，回头咱们一定要想办法让马力汗把消息传递出去。不过这件事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等我的通知。” 梁刚和秦西风握了握手，再次表示了感谢。 那人没过多久就醒来了，梁刚让两名战士将其押送回连队。 随后两人就在此处分开，秦西风转回头找到自家的牦牛，赶紧回家睡觉去了。 “叮！” “事件：闯关” “事件进度：100%” “奖励：计算中......” “注：即将发布‘闯关’后续任务，如果你同意将两次事件任务奖励合并，奖励的标准会大幅提高。” “是否同意合并奖励？” ...... 等他回到家躺了下来，事件完成的提示音才姗姗来迟。 “呵呵，苟系统又玩出了新花样啊......” 秦西风浏览了最新的信息，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愤慨。这是一道选择题，他可以选择落袋为安，那么系统就会随即发放奖励。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贪心一点，将本次奖励和“后续事件任务奖励”进行合并，期待能有超值回报。 他想了想，觉得两次事件任务本来就是一回事。那群人第一次“闯关”，明显就带有试探的性质，后续的才是重头戏。 “要不，搏一把大的？”秦西风只考虑了两分钟，就有了决断：“同意合并奖励。” “事件：除恶务尽” “选择：你答应了指导员，将会全力配合‘引蛇出洞’计划，务必要将这一伙穷凶极恶的匪徒彻底铲除。” “提供事件道具：皮靴” “是否领取？” ...... 新的事件任务没有选择的余地，对于这一点，秦西风是能理解的，因为他之前就做出了决定。 但提供的事件道具就有点太敷衍了，皮靴是不错，可以保温防潮，但用处并不大。 秦西风连考虑都没考虑，就放弃了本次事件道具的领取。 然后头一歪，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几天。 秦西风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样..... 针对马力汗的布控监视只在外围进行，只要对方没有逃跑的举动，就不会有人干涉他。 这天清早起来，他先去气象站看了看，然后去畜栏进行日常的监测工作。刚入冬，牲畜容易受凉感冒、也容易得肠胃方面的疾病，的确需要小心的照料它们。 过了没多久，亚提克也来到了畜栏。 父子两人清理了牲畜粪便和污染物，张猛就跑了过来。猛子的任务就是将这些污物运到处理池那边，并投进料口。 “西风哥，我爸说青贮饲料很好，牛羊马匹都爱吃。以往每到了冬季，家家户户就只能给牲畜喂食干草。今年就不同了，青贮饲料和干草搭配，牲畜肯定不会掉膘。” 秦西风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刚好和张猛一起走了一段。这家伙还是那么喜欢讲话，一路上，嘴巴说个不停。 不过，他说的其实很有道理。 牲畜光吃干草很容易引起消化不良，从而导致牲畜食欲降低，严重一点的就会得肠胃病。 而搭配青贮饲料和干草，一方面营养更加丰富，另一方面更容易被牲畜消化吸收。 “是啊，青贮饲料的好处多多，到了明年就会被所有人所接受。你和拉迪尔以后可就厉害了，村上的人都会客客气气的请你们做技术指导。” 秦西风笑了笑，鼓励了张猛一句。 “我们还不是跟你学的，真正厉害的是你，西风哥。” 张猛嘴上倒是挺谦虚，但瞧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还不定有多得意呢。 两人随后分开，张猛去投料，秦西风则骑马去找了一趟托乎察克。 “西风，家里的羊都好了，真的很谢谢你。” 托乎察克有些感动，自己家里的羊已经痊愈，没想到对方还专门来看看。 “托乎察克大叔，你别那么客气。虽说你家的羊没事了，但一定要注意畜栏的通风和保暖，来年入冬前还是准备一些青贮饲料吧。” 通风和保暖虽然有些矛盾，但这两项工作都必须要重视。空气不好，牲畜会得病、牲畜受凉了同样会得病。 秦西风笑着交代了两句，就准备告辞。 “西风，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不过，村里也没人会制作青贮饲料。那天我听你阿爸说，你们村上今年倒是有很多人储备了青贮饲料，明年我也去你们那边学学......” 托乎察克很有些感慨，亚提克小儿子了不起，不愧是有文化的人，什么都懂。 他现在已经很信服对方了。 “好啊，明年我找人给你做技术指导，你跟着制作一次保准能学会。托乎察克大叔，我走了哈，有事你可以去找我。” 秦西风笑着挥挥手，然后就上了自己的坐骑，打马而去。 走出去没多远，他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 刚才在畜栏的时候，他看到了马力汗，那家伙不知道有何目的，反正就是在村子周围闲逛。 “貌似对方有点耐不住寂寞了？” 秦西风打算找时间和梁刚说一下，之前的计划要快点进行了，再拖下去说不定会有什么变化。 随后他直接去了亚提克的毡房，这个时间刚好是午饭时间。 走进屋，他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梁刚。 “西风，过来，指导员有事找你。” 亚提克冲着秦西风招了招手，秦西风和梁刚打过咋呼之后，就坐在了茶几前。 “指导员，我刚才看到马力汗了......” 秦西风没等对方开口，就主动说了自己的发现。 “呵呵，马力汗是在观察风向吧？西风，过两天连队要搞一次大型的军民共建活动，感谢牧民朋友们一直以来给与我们的帮助。我们在各村都邀请了巡边员，你阿爸也会去。” 梁刚点点头，马力汗开始有动静了是好事，说明对方正在搜集情报、为那伙人下一次的行动寻找机会。 刚好，他也想给对方提供这个“机会”！ “指导员，这是准备动手了？嗯，军民共建活动好啊，到时候，各村的巡边员和连队战士齐聚一堂，岂不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秦西风的反应很快，他和梁刚对视了一眼，两人随后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110章 引蛇出洞 亚提克了一思索，也想明白了这里面的道道。 不过这一次他必须要参加活动，这个活动可不完全是演戏，到时候上级也会来人，各方面都挺重视的。 “西风，很抱歉，你这次不能去参加活动了。到时候，你要和我一起行动，怎么样？” 梁刚的确是有点不好意思，这件事还得麻烦人家。 “指导员，那就这么说定了！” 秦西风笑着回应了一句，他其实更愿意参加这次行动。 紧接着，梁刚和秦西风、亚提克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阿妈就端着一大盆抓饭走了进来。 “开饭喽......西风，帮指导员盛饭。” 阿妈放下抓饭，然后拿来了餐具，秦西风给梁刚盛了满满一大碗，还特意挑了两块好肉。 梁刚自然不会客气，端起碗就吃，等填饱了肚子，他便告辞离去。 下午。 关于连队要组织军民共建大型活动的消息，就传遍了附近的每一个村庄。 牧民们和连队的关系一向很好，连队有什么事情，牧民都会抢着去帮忙。而牧民有什么需求，连队也会倾力相助。 因此，大家都很看重这一次的军民共建活动。可惜，村里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去，能去的主要还是巡边员。 这么热闹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马力汗的耳朵里。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禁在心里乐开了花。 如果有人想要“闯关”，最怕的是什么？不是巡逻队，恰恰就是这些无处不在的巡边员。 这些人就是连队的耳目，边境线上有任何异常，都很难躲过他们的观察。 办法呢，也不能说没有，比如利用夜色的掩护悄悄闯关。但这个办法却极少会有人用，帕尔帕哈高原昼夜温差极大、道路险峻，夜晚翻越大山，即便是有当地人做向导也是九死一生。要是闯关的同时还带着牦牛队，那么啥都别想了，绝对没有成功的可能。 如果有一天，边境线上的巡边员都不出现，连队巡逻的人手也大幅减少......那么就是天赐良机。 而这一次的军民共建活动，就是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马力汗不再犹豫，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去了乡里。他传递情报有自己特殊的渠道，如今好歹也是九十年代了，总不能还要他翻山越岭去送鸡毛信吧？ 外围布控的人员一直盯着马力汗，马力汗以为自己的行动很隐秘，其实根本没有逃过侦查员的视线。 通过这条线，梁刚会同有关部门，挖出了这个团伙的另外两个联系人。 乡里的联系人打电话到市里，市里的联系人打电话到了国外......一层一层全都是单线联系，非常很严密。 这个战果，大大超出了梁刚的预计。他制定的“引蛇出洞计划”，是打算将那个团伙的骨干一网打尽，谁能想到最后引出来了一条“恶蛟龙”。 “西风，对方不是一般的匪徒，而是组织严密的职业罪犯。说实话，如果不是我们的确需要一个向导，我都不想让你参与进来了。” 到了午后，梁刚已经掌握了所有的信息，于是他找到了秦西风，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不过这次行动的指挥权已经移交上级，他一个小小的连队指导员，只能服从命令。 “指导员，跟你们一起行动还有啥好担心的？你说吧，需要我怎么配合？” 秦西风顿时严肃了起来，不过他没有退缩。 “明天上午在连队搞军民共建活动，按照我们截获的情报，马力汗也是建议对方明天白天行动。具体什么时间我不知道，只能从黎明时分开始等候......” 梁刚也有点为难，马力汗只能为对方提供情报，对方具体怎么行动是不会告诉他的。 “所以，我带一个班的战士再加上你，需要在山上过夜。咱们不能预设对方一定会走峡谷这条路，毕竟山上还有其他的道路。 不过，那群家伙的选择也不多，就一个白天的时间，他们必须要闯关成功，所以我们要在4号山口附近提前布控。” 峡谷这条路是最佳的选择，但不排除对方铤而走险，从其他更为险峻的道路下山。 但对方却只能从4号山口附近进来，这一点是明确的。 因此，梁刚打算提前在山上埋伏，等对方进来之后，就可以关门打狗，决不能让一个匪徒逃回去。 这个方案已经征得了上级的同意，就是在山上过夜会很麻烦。 “指导员，我知道一个地方，不仅适合咱们过夜，而且适合隐藏。就是上一次夏迪尔他们藏身的那个山洞......” 秦西风笑着提醒了梁刚一句。 “你看我这脑子！我想起来了，当时你和我说过一次，不过当时我没在意，后来也就忘的干干净净。西风，时间不早了，你准备一下必备的物资，一个小时之后出发。” 梁刚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马上做了决定。 一个小时之后，秦西风独自一人牵着两头牦牛，赶往了峡谷口。梁刚和一个班的战士们，从另一条路提前到了那边。 双方汇合之后，秦西风一看，好家伙，都是熟人。有于班长、吐洪江.....全都是连队最优秀的战士。 “出发！” 梁刚一声令下，所有人在秦西风的带领下，开始往山上攀爬。 “小心前面经常有落石，大家注意观察，快速通过。” 秦西风绝对是一个好向导，战士们即便在高原上呆了几年，但像这样的复杂山路，依然做不到游刃有余。 有了他带路，哪里需要快速通过、哪里需要慢行，都说的明明白白的，仿佛在自家的毡房前散步一样轻松。 “这是本地人的天赋，羡慕不来的，要不为啥人家被称之为‘高原雄鹰’？” 梁刚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这要是让战士们自己上山，肯定会花费更多的时间和力气。 一路上大家休息了三次，在傍晚前，抵达了那个山洞。 “难怪上次夏迪尔会把这里当做藏身的地点，真是不错的地方。于班长，安排警戒，其他人进去休息。” 搬开遮掩物，秦西风带着大家走进了洞里。 第111章 准备战斗！ 梁刚等人用手电四处照射，然后感受了一下洞内的空气流动。山洞里很干燥，温度比外面最起码要高出好几度，而且通风良好。 秦西风从牦牛背上卸下物资，就在山洞内升起了一堆火。 按照洞内的通风条件，并不用担心一氧化碳中毒的问题。只不过这里海拔很高，已经到了雪线之上，燃烧不会太好。 “以前没来帕尔帕哈之前，我听人说过，高原上不能在野外过夜、不能生火......来了才知道，都是不懂的人瞎扯。” 梁刚让战士们找地方休息，自己随后也坐了下来，一边看着秦西风忙活，一边和对方闲聊。 “也不算瞎扯，高原上在野外过夜尤其是在雪线之上，其实很危险。到了这个海拔高度，基本上不容易遇到大型猛兽，但昼夜极大的温差会要了很多人的命。” 秦西风拿出来铁壶，然后从水囊里倒了一些事先煮好的奶茶，开始加热。 他的水囊是是用牦牛皮做的，内里还有一层内胆。这玩意的密闭性很好、导热性差，用来装水冬暖夏凉，不容易挥发不容易结冰。 所以他外出一般都是带水囊而不是带水壶。 忙完这点事，秦西风也坐下来休息，继续和梁刚聊天： “至于不能在高原上生火的说法，是考虑到了高原上氧气稀薄，空气中的含氧量只有平原地区的一半左右。 不过，只要不是在密闭的环境当中，一堆火又能消耗多少氧气呢？别忘了，空气是流动的，氧气同样是流动的。” 长夜漫漫，秦西风觉得聊聊天挺好，时间会好打发一些。 “你说的的还算公允......” 梁刚哈哈一笑，他说这些无非是想提醒秦西风一下，山洞里生火会不会有危险。 但对方的回答丝丝入扣，听起来好有道理。 晚上，大家就着奶茶啃馕饼，算是解决了晚餐的问题。 睡觉就比较麻烦，战士们并没有配备睡袋，不过一人一条毛毯还是有的。 秦西风同样没带睡袋，他带了几条厚厚的毛毡，铺一条盖一条，还可以分给梁刚一条。 他上山带的干牛粪不多，不过山洞里还有不少夏迪尔等人剩下的燃料，烧一夜根本用不完。 站岗放哨用不着秦西风，所以他可以安心的睡上一觉。 不过这一夜他睡得并不踏实，其间醒来了两次，隐隐记得自己做噩梦了，但却回想不起来具体的内容。 “西风，醒醒......” 天还没亮，梁刚就把秦西风喊了起来。 “指导员，有情况？” “暂时还没有，不过你得和我出去一趟。” 梁刚已经收拾利索，秦西风自然不敢怠慢，起身背上猎枪就跟着对方走出了山洞。 “吐洪江，跟上！” 梁刚把指挥权临时交给了于班长，便带着秦西风和吐洪江朝着4号山口走去。 等他们到了界碑处，天边才刚刚开始泛白。 “吐洪江，一会你带4名战士，埋伏在那个位置，如果敌人真的出现了，你们的任务就是负责切断对方的退路。” 到了界碑，梁刚便开始返回走。他一边行进一边四处观察，终于选择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那里可以临时搭建一个雪窝子，不容易被人发现，埋伏的战士们也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明白！” 吐洪江跑过去查看了一番，然后记住了那个位置。 回到山洞，梁刚给于班长交代了几句，吐洪江就和四名战士带齐装备，去了埋伏地点。 秦西风主动请缨，愿意充当瞭望哨。 “西风，你就在山洞歇着。回头我们还得依靠你充当向导，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养精蓄锐，其他的事情都别管。” 梁刚摇了摇头，瞭望哨于班长已经安排妥当，前出的观察哨也同时就位，不需要再麻烦秦西风。 秦西风见梁刚这样说，也就不再多言。 接下来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就有战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报告指导员、于班长，前方发现敌情。对方一共有12人和7头牦牛，看样子，他们是打算沿着峡谷下山。” “全体集合！” 梁刚二话不说，就下达了集合的命令。 “三分钟时间检查装备，准备出发。西风，一会还得麻烦你带路，我们要抢在敌人之前，抢占有利地形。” “报告指导员，装备检查完毕，请指示！” “好！出发！” 随着梁刚的一声令下，大家依次走出了山洞。 秦西风走在队伍的最前列，他是向导，要负责把大家带到适合打阻击的地方。 “西风，等到了地头，你先找地方躲起来。根据情报，这帮家伙可不是普通人，一个个都是亡命徒。” 走了一段，梁刚走后面赶上来，和秦西风小声的说了一句。 “我明白，指导员，你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秦西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听从安排。 有连队的战士们在这里，战斗打响之后，他其实也帮不上什么。既然这样，那自己还是别添乱了。 四十多分钟之后，大家来到了预设的战场。 这是一处山崖的凸起部，地方不算很宽敞，但也足够梁刚展开部署。关键这个地方的位置高，居高临下刚好可以封锁峡谷的道路。 除非敌人的兵力多出几倍，或者火力有压倒性的优势，否则，对方必败无疑。 这就是有当地人充当向导的好处了，要不然很难找到这么好的阻击阵地。 秦西风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然后就主动撤退。 不过他也没走远，就在附近的一块山石后面躲了起来。此处刚好可以避开战场，子弹都飞不到这里来。 不多时，十几个人带着一队牦牛走了过来。这些人默默的在山间行进，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梁刚举着望远镜小心的观察，发现对方都背着枪，牦牛背上驮着大包小包的货物，分量看起来不轻。 “准备战斗！” 梁刚看了一眼于班长，向对方打了一个手势。 那群人到目前为止还毫无察觉，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埋伏圈。 梁刚放下望远镜开始喊话：“你们听着，我命令你们放下武器投降！再说一遍，我命令你们放下武器投降......” 第112章 山崩 那群沉默行进的人顿时炸了锅，他们立刻从背上取下武器，四下散开，开始寻找掩体。 他们中间有一个人发现了梁刚的位置，随手就是一枪。 子弹打在了石壁上，对梁刚根本没造成任何威胁。但这一枪就是信号，于班长直接就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一条条的火舌从上方挥洒下来，很快就给敌人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居高临下本就占据了绝对的地形优势，更何况这次挑选出来执行任务的战士，个个都是优秀射手。 仅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敌人就伤亡了5人......3人毙命2人受伤，还有5头牦牛也跟着遭了殃。 不过这帮家伙的确能称得上是“训练有素”，片刻的慌乱之后，很快就各自找到了掩体，开始反击。 敌人的火力比预想中的还要强大，只不过受到射界的影响，反击效果却不怎么样。 秦西风听着此起彼伏的枪声，心里很坦然。 可随后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却把他吓了一跳。他能分辨出这是什么声音，应该是一枚手雷。 “这群王八蛋，真特么是一群灾星！” 他一着急，再也顾不上隐藏身形，赶紧往梁刚那边跑。 “西风，别过来，赶紧回去！” 于班长注意到了从侧后方沿着山壁小路奔过来的秦西风，他扭头冲着对方大喊了一声，并不断的挥手。 “于班长，指导员......”秦西风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速度，很快跑过来蹲下：“赶紧让战士们从凸起部撤回来，山上要有落石下来了。” 那枚手雷没有给战士们造成伤害，自下而上投掷，想把手雷扔到平台上，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手雷的爆炸过后，秦西风“听到”了山石松动的声音。这种声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有常年在高山上出没的牧民才能捕捉到。 说白了，这其实是一种经验和直觉。 “什么？” 于班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全体后撤！再说一遍，全体后撤！” 梁刚还趴在火力点上，但秦西风说话的声音那么大，他不可能听不见。和于班长的反应不同，他随即发出了后撤的命令。 战士们只要后撤到山崖的凹陷处，就不用再担心落石 “撤！” 于班长后知后觉，重复了梁刚的命令。 “指导员！” 秦西风还想说啥，可突然脸色一变，猛然跳起来朝梁刚冲了过去。此时梁刚才刚刚转身，正猫腰打算后撤。 山崖之上，忽然传来了若隐若现的“隆隆”声。声音刚开始很小，但随即就越来越来、越来越近。 这简直就是一次小型的山崩。 无论是落石还是山崩都不重要，秦西风很清楚，这就是一次地质灾害，和手雷什么的也没多大关系。 但他要是不能再快点，梁刚可就危险了。 梁刚是最后一个撤退的，总得有人断后不是？可就耽搁这么一点点的时间，他就把自己陷入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 此时的秦西风，拼尽了全力。 一旁的于班长甚至都没看清，秦西风就闪电般到了梁刚的身边，一下子就抓住了对方的一只手掌，猛地一拉，瞬间将梁刚甩了出去。 梁刚感到自己的身体脱离了地面，连忙调整重心，落地之后翻滚了两圈才卸去了力道。 秦西风拉开了梁刚之后，只来得及后退了半步，一块牛头大小的山石，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那个位置正是梁刚被甩出去之前的位置，这要是秦西风没有拉对方一把，后果不堪设想。 秦西风顾不上后怕，连忙后退。 这时，山上的落石滚滚而下。有的砸在了这片凸出的平台上，但更多的却是砸向了峡谷。 梁刚、于班长、秦西风以及所有的战士们，都贴着山壁蹲下。这里刚好是凹陷处，落石砸不到。 但峡谷中的那群人就惨了，他们基本上没地方躲避，面对头顶上越来越多的落石，很绝望。 落石持续的时间不长，峡谷中很快就归于平静。 吐洪江等5名截断敌人后路的战士正好赶了过来，这一幕让他们惊诧万分......敌人呢？ 敌人没了，就这么不到10分钟的功夫，峡谷里一片狼藉。无数大大小小的落石堆积成了一个个的小石碓，几乎阻断了通行的道路。 而之前还在激烈顽抗的敌人，此时大都埋在了那里。 “西风，你救了我一命！我记住了。” 梁刚是指挥员，虽然他刚才吓了一跳，但马上就恢复了常态，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 他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只是重重的拍了一下秦西风的肩膀，然后就带着战士们去搜捕敌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秦西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感觉这一次的小型地质灾害真的过去了，他随后也跟着战士们走到峡谷，和大家一起从石头堆里“捞人”。 “报告指导员，12名敌人，被击毙以及被落砸死的一共是7人，受伤的是5人，其中重伤的是4人，轻伤1人。牦牛一头不剩，全部都死了......” 大家忙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将现场初步清理好。 这一伙训练有素的敌人，几乎团灭，只有一个幸运儿被落石砸断了一条胳膊没啥大事，其他的人要么已经死亡、要么即将死亡。 重伤者恐怕是等不到送医院救治的那一刻了。 “西风，你不是会医术吗？给他们看看，看有没办法救治、” 梁刚恨不得这些家伙早死早投胎，但连队有纪律，抓获的俘虏必须要人道对待。 他今天带的神枪手一大堆，医生却没有半个。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向秦西风求援。 “我只会给牲畜看病，可从来没有给人看过病！” 秦西风有些不情不愿，他觉得对于这些穷凶极恶的坏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送他们回老家。 “你就当是给牲口看病了......于班长，马上把西风的急救箱拿过来，咱们尽力就好！” 梁刚是指导员，他的话就是命令，就连秦西风都不好再说什么。 早上过来的时候，秦西风带了急救箱，他的本意也是打算在特殊情况下可以帮到战士们。 到了这里之后，他将急救箱藏在了山崖的凹陷处，没成想梁刚眼尖，早就看到了。 第113章 收获 “这个断了三根肋骨，内脏出血......这个被子弹击中了腹部，搞不好肠子都断了......这个，那啥，已经断气了。” 不是秦西风故意不救治，先不说他的水平如何，关键是没人能在这样的条件下做手术。 他除了做一下止血处理，别的真做不了。 “尽力就好！” 梁刚没有难为他，只要有救治的行为，那么就不算是违反纪律。 他之前已经让通讯员呼叫了增援，后续的工作还有一大堆，就他手上的这些人手，根本没办法处理。 秦西风回到山洞，简单收拾了一下，就重新将洞口封闭。 然后他牵着两头牦牛，和2名战士一起把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受伤匪徒送下了山。 重伤的匪徒还是没挺过来，这次行动最终只留下一个活口。 当日，马力汗被捕、新挖出来的另外两个联络人也一并被捕，这个团伙在当地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地下网络被彻底摧毁。 秦西风没有去连队，他在峡谷口外和2名战士分开，牵着一头牦牛回到了家中。 另外一头牦牛借给了两个战士。 “事件：除恶务尽” “完成度：100%” “奖励：东方红拖拉机（1辆），气动破冰锤（1个），抽水机（1台），粉碎机（1台），柯尔克良种母羊（10只），现金（2万元）” “特别奖励：兽医学（高级）入门，攀岩技巧（中级）入门，飞石技巧（中级）入门，野外生存技巧（中级）入门，身体综合素质提升5%” “事件道具兑换：格斗技巧（中级）精通” ...... 秦西风回到自己的毡房，先去清洗了一下，然后就接到了事件任务完成的提示。 “合并奖励很不错呀，这一次算是赌对了！领取奖励。” 他匆匆浏览了一边新的信息，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次事件任务合并的奖励果然没让自己失望，光是各项技能和知识的提高，就让他喜出望外。 比如像各项技巧就很实用，只可惜晋升却不易。 这一次的合并奖励却很大方，统统都有了提升，其中也包括事件道具兑换的格斗技巧。 庞大的信息灌入他的脑海里，他消化了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随后，气动破冰锤和2万元现金出现在了房间里。而其他的奖励物品，则没有踪影。 秦西风已经习惯了苟系统的做派，他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来物品清单，看了一遍。 气动破冰锤，就是字面的意思，对于河面冰封以后的取水，有很大的帮助。 现金的数目再次创了历史新高，一方面是由于两次事件任务的奖励合并发放，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两次的事件很重要。 在山上的时候，秦西风也看到了这一伙亡命徒携带的货物。怎么说呢，要是这些人和货物闯关成功，将会是无数人的噩梦。 鉴于此次案情重大，梁刚下达了封口令，关于本次行动的所有细节，都必须做到绝对保密。 帕尔帕哈特殊的地理位置，多少年以来就一直上演着“渗透与反渗透”的斗争，牧民们的觉悟都很高，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东方红拖拉机，马力强劲，适合在高原上使用。用来运输、耕地等工作，非常不错。 抽水机和粉碎机各有各的用途，哪怕是暂时用不上，到了来年春暖花开之后，也能派上大用场。 柯尔克良种母羊（改良型），对于进一步改善羊群的种群质量，有很大的帮助。 当然，他也注意到了一个问题，东方红拖拉机、抽水机、粉碎机以及奖励的柯尔克母羊，都标注有“择日送达”的字样。 秦西风现在对于“择日送达”已经毫无感觉，他收拾好屋里的奖励物品，然后就躺下，美美的睡了一觉。 “西风，该起来吃晚饭了。” 迷迷糊糊之间，他感到耳朵有点痒，睁开眼睛，就看见古丽丹跪在地毯上，正趴在他耳边说话。 他伸手轻轻的挠了一下古丽丹的腰间，古丽丹一边咯咯笑，一边跳起来站远了一些。 这时，秦西风忽然感到饿得慌。 “做了什么好吃的？” 他随即爬了起来，看向了古丽丹。 “之前你阿妈来过一次，看你没醒她就走了。她带了一盆羊肉汤过来，你等着，我去热一下。” 古丽丹很快热好了羊肉汤，然后又拿出来两个酥油馕饼，就和秦西风一起坐下来吃晚饭。 他一边吃饭一边尝试呼叫亚提克，结果对方没有回应，他猜测阿爸可能还没回来。 吃过饭，他带着古丽丹专门去阿妈那边看了一下。 “西风，你阿爸今儿会在连队过夜，他走之前交代过，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回来。” 阿妈让秦西风别担心，然后她就和古丽丹聊了起来。 这一聊，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要不是因为天都黑透了，阿妈可能还舍不得让古丽丹走。 秦西风把古丽丹送回家，然后就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一早。 秦西风先去畜栏给牲畜喂食、添加饮用水，然后将畜栏清理干净，再去青贮窖拉了一些青贮饲料回来。 这一忙活，半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阿爸，你回来了？” 午饭前，亚提克赶回了家里。 “嗯，回来了。” 亚提克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秦西风几眼，就走进了毡房。 早上动身之前，他见到了梁刚。梁刚告诉他秦西风一切安好，他总算放下了一些担心。 现在见到本人，他的心里就更加踏实了。 吃饭的时候，亚提克和秦西风聊了一下这次的军民共建活动，但绝口不提昨天的行动。 梁刚已经向他通报了一些情况，所以没必要再追问细节。 随后几天。 秦西风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的畜栏，古丽丹有时会过来和他一起干活聊天，偶尔也会趁着天气晴好外出放牧。 “西风，怎么样？” 这天上午，秦西风开始给之前人工授精的10头母羊做检查。古丽丹比他还要紧张，一直都在眼巴巴的等待结果。 秦西风手上还有以前剩下的牲畜测孕试纸，所以检查的速度很快。等全部结果出来之后，他笑着说道：“非常好！10只母羊全部怀孕，咱们的试验成功了！” 第114章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那真是太好了！” 古丽丹高兴的又蹦又跳，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这一次的试验，她充当了秦西风的副手，试验圆满成功，她自然会有一种莫大的成就感。 “这项技术在实际使用中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古丽丹，回头家里受孕困难的母羊，都可以采取人工授精的方式。” 从现在开始，本地的羊群就进入到了为期两个来月的繁殖期。但自然繁殖有很多制约因素，那么就可以采用使用多种人工干预牲畜繁殖的方法，其中就包括人工授精。 秦西风不打算敝帚自珍，也没想过要通过这项技术赚钱。能为附近的牧民提供一些帮助，他会很自豪。 不过，自己人肯定优先，古丽丹绝对会排在第一个。 “就等你这句话呢！”古丽丹走上前，四下看了看，然后突然亲了一下秦西风的脸庞。“走啦，回去洗一洗，中午我给你做好吃的。” 中午。 秦西风和古丽丹在毡房里吃着热气腾腾的汤面片，王干事带着一大群人来到了亚提克的住处。 今天这些人都是来慰问亚提克和秦西风的，其中有县里的领导还有市里的领导。 亚提克不敢怠慢，赶紧把秦西风叫了过来。 “秦西风同志，感谢你做出的巨大贡献！你不计个人安危，守护的是这一片热土，保护的是万千大众的宁静生活......” 领导们先赞扬了亚提克十数年如一日守边的感人事迹，然后就一个劲的猛夸秦西风。 搞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能让我们的英雄只有无私的付出，他们更应该得到褒奖。我们这一次带来了拖拉机、抽水机、粉碎机以及10只母羊，一点小心意，请你们务必收下。” 场面说话说完，就是实质的奖励。 亚提克看了秦西风一眼，见对方微微的点了点头，他便不客气的收下了奖励。 “谢谢领导的关心！” 亚提克合计，等来年天气转暖之后，村里的大部分人又要开始种植苜蓿。有了拖拉机，无论是用来耕地还是运输，都是强大的助力。 就是油料麻烦一点，不过到时候可以村里可以均摊，这点成本开支想必大家都会同意的。 抽水机也一样，可以解决浇水灌溉的难题。而粉碎机在制作青贮饲料的时候，就能派上大用场。 相比较而言，奖励给自家的10只母羊倒不值一提。 “县里给你们批了10吨油料，等你们有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在额度内支取。” 领导们的工作很忙，呆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去。 他们还需要去村里转一圈，看望一下群众，然后就会打道回府。针对牧民们也会有一些奖励，算是历年来最大方的一次。 王干事和乡里的工作人员留下来收尾，从乡里过来的道路不好走，拖拉机等物品姗姗来迟。 完成了交接，他特意给秦西风交代了一句。 秦西风的眼睛一亮，拖拉机需要油料，发电机需要油料。可以这样说，要是没有油料，这几台设备岂不是摆设？ 可见，县里和市里想得的确很周到。 恰恰也就说明这一次的案件影响深远，秦西风的功劳真的很大。不过，这个案子需要暂时保密，并不适合大力宣传。 秦西风对此倒没什么意见。 送走了王干事，亚提克将10只羊送去了畜栏。 秦西风围着这辆东方红拖拉机转了好几圈，越看越喜欢。这家伙的轮子巨大，很适合当地的复杂地形，关键马力还很大，来年肯定能有大用处。 “西风哥，这就是你的拖拉机？” 秦西风前世会开车，但没有开过拖拉机。不过这玩意倒也不难，自己稍微摸索一下就能搞明白。 他试着开动拖拉机，从陌生到熟悉，也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 这时，张猛、拉迪尔和村上的几个年轻人跑了过来。他们听说秦西风刚到手一辆拖拉机，就想瞧个新鲜。 拖拉机不是啥新鲜玩意，可村里以前没有不是？ “猛子，你喜欢拖拉机啊？” 秦西风和大家打过招呼，然后看向了张猛。 “这家伙高大威猛，谁不喜欢？西风哥，你教我开拖拉机好不好？我想试一试......” 张猛舔了一下嘴唇，跃跃欲试。 拉迪尔虽然没说话，但他眼里羡慕的神色同样出卖了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行啊，等我再熟悉一下，回头教你和拉迪尔开拖拉机。等到了明年，种植苜蓿草的任务可就落到你们的头上了哦。” 秦西风哈哈一笑，年轻人的求知欲很强是好事。等张猛和拉迪尔都学会开拖拉机了，他岂不是更省心？ 随后，他让来的人都过了一下瘾。但要节省油料，自然没办法让他们尽兴，意思一下得了。 “猛子，你和大家一起把粉碎机和抽水机运到村上去，我这里没地方放。以后你负责看管这两台设备......” 粉碎机和抽水机暂时派不上用场，尤其是粉碎机的体积还大，不如存放到村里。 这两台设备今后全村人都能用上，具体怎么用，到时候就让张猛和拉迪尔两人安排。 前提是不影响他和古丽丹使用。 拖拉机他准备停放在自己的毡房附近，回头搭一个棚子，就权当是这家伙的“车房”了。 油料他还有不少，暂时不用去支取。 张猛等人随后牵来了牦牛，好在粉碎机还没有安装，就这，他们也来回搬运了好几趟。 秦西风没管他们，一个人开着拖拉机回到了自己的毡房。 “西风，拖拉机在咱们这儿可不多见呢。” 古丽丹刚才没去亚提克那边，她看到秦西风开着拖拉机回来，就直接跳了上去。 秦西风只好在附近又兜了几圈。 “可惜咱们这里不通公路......” 秦西风多少有点遗憾，不通公路，拖拉机运输的功能就大打折扣。 只不过，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最起码今年冬天各家各户的畜栏里，牲畜都比往年多了不少。 没别的，就是因为今年的越冬饲料充足，大家可以少淘汰一些牲畜，这就叫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第二天。 亚提克集合这全村的青壮，去峡谷清理上一次山崩造成的石头堆积。 第115章 趋之若鹜 那天，连队的战士只简单清理了现场，并打通了一条很狭窄的通道。但这些遗留在峡谷的石头是个隐患，等来年春暖花开的时节，搞不好又会形成局部的地质灾害。 秦西风也参与了清理工作，只不过很可惜，拖拉机开不上来，一些较大的石头，只能使用畜力辅助清理。 有个别体积巨大的石头，大家都无能为力，便留在了原地。 “西风哥，你看这块石头，会不会是玉石山料？” 忙活到中午，大家就在山上吃了点干馕。 张猛瞅准机会，把秦西风拉到一边，让他看一块皮球大小的石头。 这块石头黑黢黢的不起眼，但秦西风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一块“塔青石”。 为了更确定一些，他蹲下仔细查看，觉得自己肯定没看错。 “猛子，你认识玉石料？” 秦西风有点纳闷，当地人喜欢金银和宝石，但其中并不包括玉石。说实话，这块“塔青石”原料，即便是亚提克也不见得能认出来。 而张猛却判断无误，这让他很惊讶。 “村里的迪力拜克大叔懂这个，他教过我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所以我懂一点......” 秦西风一听，心下了然。 本地人对于玉石不热衷，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认识。玉石能卖钱又不是现在才有的事情，往上追溯，那就很久远了。 “猛子，我和你说，这玩意你回头悄悄弄走，别让大家看见，也别告诉任何人。如果你今后需要钱，可以卖给我，千万别卖给外面的人，这会给村里带来灾祸的！懂了没？” 秦西风觉得前次山崩，搞不好已经触及到了玉石矿脉的表层。这当然和他没关系，不算是他泄的密。 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还是不想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山上有塔青石的消息，能保密最好是继续下去。不过他也知道这其实很难，有很多意外因素是不可控的。 “知道了，西风哥。迪力拜克大叔也说过，咱们这里只有青玉，没有上好的白玉，青玉不值钱的。” 张猛点了点头，很痛快就答应了下来。 秦西风的表情有点古怪，不过也没多说什么。看来，包括迪力拜克和张猛在内，对于玉石的认识还很肤浅。 青玉是不值钱，但塔青石可就不一样了呢。上好的塔青石在未来被人称之为“黑羊脂玉”，可见其价值不俗。 只不过现阶段还没有其他人发现“黑羊脂玉”，所以张猛的说法并不算错，而秦西风也没打算纠正对方。 下午。 大家干完活收工，张猛找了个借口走在了最后。 秦西风瞄了一眼，没吱声。青玉再不值钱也是玉石，拿回去找人打磨雕琢一下，大小也算个物件。 晚上。 他和古丽丹在毡房里听歌，两人现在黏在一起时间越来越多，两家的家长都只当不知道。 “西风哥......” 张猛忽然跑了过来，不过他被“黑子”和几只小边牧挡在了门外，不敢上前。 秦西风的毡房除了家人和古丽丹，别人都进不去，除非是有主人的命令。 “猛子，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秦西风走到外面，把张猛让进屋。 “西风哥，古丽丹姐姐。我爸让我把今天捡到到那块青玉料给你送过来，我要那玩意没用。” 张猛从山上把那块石头弄回家，老王头看到后问了一嘴，他就如实说了一遍。 老王头的社会经验自然比儿子丰富多了，他琢磨秦西风最后交代的那些话，恐怕是有什么深意。 秦西风帮过他家很多，张猛到目前为止还跟着对方做事。为了不给秦西风添乱，老王头就让张猛把石头送过来。 张猛自然无所谓，秦西风交代过的话他肯定要听。这块石头本来就不值钱，还不如送给对方更好一些。 所以，他就来了。 “猛子，我要这玩意干什么？” 秦西风很纠结，他一方面不想忽悠对方，另一方面又不愿意让塔青石的消息泄露出去。 真的好难！ “西风哥，就一块破石头，放我那儿也没用。要不这样，你给我10块钱，就当我卖给你了。好不好？” 张猛没心没肺的笑了，这块石头能换来10块钱都算他赢。 “好个屁！这样吧，我会打磨雕琢玉石。回头等我有时间了，帮你把这块石头打磨出来，给你雕琢成一个物件。等你小子定亲的那天我再给你，你送给未来的老婆当定情信物吧。” 秦西风当然不愿意占这个便宜，塔青石不可能永远不为人知，这要是哪一天张猛想明白了，还不得恨他？ 即便是不恨他，有些话好说不好听呢。 思前想后，他只有这一招，能拖多长时间就尽量拖着。 “猛子，你未来的老婆有福了。” 古丽丹在一旁打趣了一句，她知道秦西风就有两件亲手雕刻的玉器。原来不知道他准备用来干嘛，现在知道了。 “我还小，不说这个。” 很难得，张猛居然也有害羞的时候。 这小子随即跳起来，出去把那块石头搬进来，然后扭头就跑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秦西风和古丽丹都很忙。 先是古丽丹的家部分母羊需要进行人工授精，然后陆陆续续有村上的人找上门来，秦西风的操作间根本闲不下来，比乡里的兽医站还要热闹。 一传十、十传百，随后就连邻村都有人慕名而来。 对于牧民来说，牲畜的繁殖是头等大事，他们不敢期望羊群能一年两胎，能提高母羊的怀孕率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现在这个时节正是羊群的繁殖期，牲畜的人工授精技术，让很多牧民趋之若鹜。 “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你们先登记一下，然后我和西风会按照顺序通知大家。都等在这里没必要，登记完就回吧。” 作为秦西风的助手，古丽丹既高兴又有点头疼。 这么多人找上门来，她和秦西风两人根本忙不过来。就现在的工作量，大概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做完。 秦西风也没打算通过这件事来敛财，但成本费还是要收取的。包括各种耗材、药品、电力等等，累加在一起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第116章 初见于北辰 就拿电力来说吧，仅依靠太阳能发电，现在根本不够用。那咋办？只能使用发电机了。 使用发电机就需要消耗油料，油料又是一笔开支。 所以在古丽丹的建议下，人工授精其实是收费的，但他不赚钱，最多只能保证自己不亏钱。 可找上门来的牧民根本不在乎这个，有人为了快点能排上，甚至愿意多加点钱。 加钱当然是不允许的，所以秦西风就想出了这一招“预约”。 想要给自家的羊做人工授精，先登记、预约排队，哪天能排上就哪天再来做。 这个方法合情合理，牧民们倒也能接受。 大家在古丽丹这里做了登记，便纷纷散去，回家等消息。 “古丽丹，咱俩有得忙喽！” 等古丽丹返回操作间，秦西风不禁叹了一口气。 最近一些日子他忙得脚不沾地，别说上山巡边了，就连自家的牲畜都没多少时间照料。 冬季外出放牧的时候不多，通常外出也仅仅是为了让牲畜多活动活动，主要还是靠喂食草料。 亚提克每天喂完牲畜，还要去山上去转转，也挺辛苦。 不过亚提克也说了，帮助牧民提高羊群的繁殖率是头等大事，决不能半途而废。 “忙就忙吧，你不觉得现在咱俩很受人尊敬吗？不过，咱们最好再找一两个帮手，的确有点忙不过来。” 古丽丹的建议很好，问题是到哪里找帮手？ 人工授精的工作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的，最起码要有文化、具备一定的兽医学基础知识，要不然肯定会添乱。 所以，拉迪尔和张猛等人就干不了这个活儿，村里也很难找出其他合适的人选。 “先这样吧，回头我再想想办法。” 秦西风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乡兽医站连设备都没有，自己愿意给他们传授技术也没用啊。 又是忙碌的一天...... 直到下午时分，秦西风和古丽丹才歇息了一会儿。虽说主动权在他们的手上，每天做多少事情也没人督促他俩，但时间不等人，还真不能随意拖延。 “西风，古丽丹，忙着呢？” 两人休息了十来分钟，菲茹孜就赶着一群羊走了过来。 “菲茹孜大婶，还没轮到你呢，你怎么就来了？” 古丽丹笑着迎上前，她和秦西风与菲茹孜的关系都不错，说话也就直来直去。 “怎么就没轮到我，我可是早早就给你们打过招呼的，西风，你说是不是？” 菲茹孜之前的确是和秦西风说过一次，但当时她说的含含糊糊的，并没有决定要给自家的羊群进行人工授精。 等她下定了决心，秦西风和古丽丹这边已经人满为患了。她不想等那么久的时间，趁着下午人少，就直接找上了门。 “菲茹孜大婶，明明是你想插队，可别把责任都推到我和古丽丹的头上......” 秦西风走过来，直接揭穿了菲茹孜的小算盘。 “咱们关系好，插队咋了？少啰嗦，赶紧给我安排上。” 菲茹孜可不吃这一套，要是对方不给安排，她还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好好好，马上安排还不行吗？” 古丽丹和秦西风相视一笑，他俩可不敢得罪菲茹孜。 说实话，他们现在做的事情等于是义务为大家服务，先来后到是为了秩序，但总会有个远近亲疏不是？ 所以，秦西风和古丽丹和对方说笑了几句，就开始干活。先把菲茹孜的问题给解决了，大不了今晚再加班。 “这就对了！西风，古丽丹，辛苦你们了哦。你们先忙着，我回去做拌面犒劳你俩。” 菲茹孜把带来的母羊交给了二人，就美滋滋的回家去了。 秦西风和古丽丹赶紧干活，下午还有预约好的牧民会前来，到时候让人家等太久可不好。 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时分。 “呼呼，总算是把今天的任务给完成了！” 秦西风和古丽丹忙得脚不沾地，连口水都没有喝。还好，菲茹孜带来的羊不是很多，两人在晚饭前做完了当天的工作。 菲茹孜随后给他俩带来了羊肉辣皮子拌面，然后高高兴兴的赶着羊群返回了村里。 两人关闭操作间，去了洗了手，然后回到毡房开始吃饭。 “你们这就吃上了？你阿妈给你俩做了烤包子，给你。” 两人闷头吃饭，这一天忙活下来，还真的挺累人，似乎饭量都有所增加。 他两个谁都没注意到，亚提克到了门外。 “阿爸，我这一忙活，就忘了告诉你。菲茹孜大婶给我们送来了拌面，我俩就直接开吃了。” 秦西风看到亚提克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给家里打招呼，结果还让亚提克跑了一趟。 “没事，这些烤包子你可以留到明天早上吃。” 亚提克倒无所谓，他知道两个小家伙这些天也忙坏了，跑这一趟他不会有什么怨言。 “好的，阿爸。” 秦西风起身接过来袋子，亚提克也没有多呆，他还要回去吃饭，和两人打过招呼就转身离去。 翌日。 秦西风和古丽丹又是从早上就开始忙活，快到中午的时候，扎伦带着几位客人来到了操作间外。 “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西风见到扎伦有些意外，前些日子大哥和嫂子去了省城看病，阿妈头两天还在念叨这事呢。 “我回来有两天了......小弟，这几位都是来找你的，我今儿刚好上班，就顺路把他们带了过来。你们先聊，我去家里看看。” 扎伦笑了笑，示意秦西风回头再聊。 然后他就去了阿爸阿妈那边。 秦西风打量了一下来人，三男一女，有两人的年岁大一些，四十来岁的模样。另外一男一女都是年轻人，差不多二十五、六的年纪。 “小秦，冒昧前来，希望没打扰你。我是于北辰，咱们在电话里聊过，见面还是头一次呢。” 其中一个四十多不到五十岁的男人主动上前和秦西风打了个招呼，然后做了自我介绍。 此人身材不高，偏瘦，但声音却很洪亮，他就是国家农科院饲料所的于北辰。 “于研究员？你好！你好！没想到你会来我们这儿！走，去屋里坐，站在这里说话可不是待客之道！” 秦西风是头一次见到于北辰本人，于北辰之前给他提供过不少帮助，最初的发酵乳酸菌就是对方托唐万年带来的。 第117章 交学费 秦西风不敢怠慢，回头给古丽丹交代了一句，就带着客人去了亚提克毡房。 古丽丹只好停下手中的工作，把牧民寄放在这里的牲畜安顿好，随后也赶了过去。于北辰等人的到来，秦西风少不了要宰羊待客，她肯定要过去帮忙，免得阿妈一个人太累。 “小秦，我给你介绍一下......” 路上，于北辰一边走一边向秦西风介绍了同伴。 唯一的一个女孩儿是他的学生，另外一个中年人和年轻男子都是省畜牧厅的工作人员。 “我这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你这边青贮饲料的情况，我接下来会有一个研究课题，就是针对高原地区青贮饲料发酵乳酸菌和添加剂的改进，没问题吧？” 于北辰接到这个研究项目，首先就想起了秦西风。 帕尔帕哈高原的气候地质条件很有代表性，他打算先过来调研，顺便帮助秦西风解决青贮饲料制作过程中遇到的一些问题。 于北辰和秦西风的联系不多，他并不清楚对方究竟做到了哪个程度。 “当然没问题！不过，我这段时间在进行羊群的人工授精工作，基本上从早忙到晚，恐怕没时间多陪你，于研究员，你可别见怪！” 秦西风其实很想和于北辰拉近关系，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先把手上的事情做完再说。 牲畜的繁殖牵扯到牧民们来年的收入，他当然不能半途而废。 “我来的匆忙，提前没打招呼，是我的错，怎么可能责怪你？小秦，回头麻烦你给我找个人，带我们去看看就行。 对了，你这么快就掌握了牲畜人工授精技术？真不简单哦，我想，老唐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的。” 于北辰微微一笑，他来做调研并不一定非得秦西风亲自陪同，对方安排一个人也是一样。 “于研究员，你放心，回头我给你们找一个可靠的人。” 秦西风暗自松了一口气，要是于北辰有意见，他也只好停下目前的工作，陪人家几天。 人家以前帮助过他，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推辞。 畜牧厅的两个人，中年人是一个处长、年轻人是一个办事员。他两人其实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操作间，这会再听秦西风和于北辰的对话，心里都感到很震惊。 “小秦，你已经彻底掌握了牲畜人工授精技术？据我所知，你们塔尔县甚至是整个地区，都还没有开展这方面工作。你很了不起！” 中年人组织了一下语言，忽然开口说道。 “依明处长，小秦手里的这套设备，是京城地理所和省科院捐赠的，技术来自于国家农科院畜牧所，我估计啊，这在你们省都不多见。” 于北辰看出了依明的些许疑惑，就笑着解释了一番。 这件事的内情很复杂，但表面上看确很简单。反正唐万年是具体的牵头人，于北辰了解的很清楚。 依明.艾则孜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但在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实际上，秦西风掌握的牲畜人工授精技术，比于北辰说的要先进很多，毕竟是来自于事件任务的奖励。 不过他在实践过程中，也结合了国家农科院畜牧所的技术，除了他自己，外人是很难区分的。 几人一路上说着话，很快就来到了亚提克的毡房。 刚好亚提克今儿在家，他本来打算吃过午饭再去山上转转的，没想到秦西风领回来了客人。 此时扎伦已经离开，他今天在上班，顺道回来瞅一眼，根本没呆多一会儿。 秦西风本来还想问问大哥去省城看病的情况，不过今儿明显不是合适的时机，只能等下次再说。 “阿爸，这是从京城来的于北辰研究员。这位是省畜牧厅的依明处长，这位是于研究员的学生小蔡，这位是畜牧厅的小陈......” 秦西风进屋之后先给大家做了介绍，然后就请客人坐下来喝奶茶。 他自己则找了个借口出去，来到畜栏挑选了一只合适的肥羊，很快就宰杀完毕。 古丽丹其间找到了他，帮他一起收拾。 中午。 阿妈炖了一锅手抓肉，同时还有香喷喷的手抓饭。于北辰和他的学生小蔡是第一次来帕尔帕哈，面对美食都是赞不绝口。 “亚提克，我觉得县里很迟钝啊，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知道安排各乡兽医站的人员到小秦这里来学习学习。 我有个想法，回头厅里出一笔经费，先从塔尔县开始试点，希望能用几年的时间在牧区推广这项技术。” 依明和亚提克有很多共同话题，聊着聊着，依明就把话题绕到了秦西风的身上。 实际上，他还是眼馋新技术。 依明不好试探秦西风的想法，觉得亚提克的思想觉悟很高，就很隐晦的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也就是想让秦西风将牲畜人工授精技术，传授给当地的兽医站。 当然，依明没有白票的打算。他回头会向厅里打一份申请报告，然后给秦西风拨一笔经费，用于新技术的推广工作。 通俗来说，算是交学费吧。 “嗯嗯，这要看西风自己的意思。” 亚提克没有大包大揽，而是把皮球踢给了秦西风。 他的思想觉悟是很高，要不然也不会支持儿子义务为大家服务。但这只限于秦西风自愿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勉强的。 “依明处长，我没问题。” 秦西风听到了阿爸和依明的对话，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学技术肯定没问题，他虽然会有所保留，毕竟太过先进的技术不便展示，但符合当下的技术却可以全部奉献。 更何况还有一笔经费，又能和畜牧厅建立良好的关系，怎么看都不亏。再说了，有人来学习，他和古丽丹岂不是多了一些免费的劳力？那些兽医都有丰富的实践经验，稍微点拨一下就能上手。 “谢谢你，小秦！” 依明表示了感谢，这件事对他来说很重要，做好了就是共赢的局面，他自己也有亮眼的成绩。 吃过饭，依明和小陈就开口告辞。他陪着于北辰到了这里并和秦西风见了面，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如果没有更重要的事儿，他可能还会多呆一天。但现在他必须要马上赶回去，把计划尽快落实。 第118章 免费劳力 依明和小陈走了之后，秦西风亲自带着于北辰去了青贮窖。 有了后续的免费劳动力，他这会儿也不着急了，耽误点时间怕啥？ “小秦，你制作的青贮饲料品质很高啊，是用了我给你的发酵乳酸菌吗？” 从青贮窖里拿出来一些饲料，于北辰只需要看一看、闻一闻，就基本上能确定这些饲料的好坏。 他明显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给对方提供了几种发酵乳酸菌，再加上一部分技术资料，秦西风就能做到这个程度。 “蔡婷，你取一些样品，等回去之后再做分析。” 于北辰觉得自己的研究项目绝对能节省大量的时间，结果就摆在这里，他只需按部就班的走一遍就行。 当晚，秦西风把小蔡安排到了菲茹孜的家里住宿，而于北辰就在扎伦之前的毡房住了一夜。 第二天。 于北辰和小蔡采集了一些当地的气候、地质、水文等数据，然后带着样品，就急匆匆的去了乡里。 秦西风没时间去送他们，就让张猛送了一趟。于北辰和小蔡会从乡里乘车去市里，再乘机返回京城。 “西风，咱们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咋办？” 从于北辰来了之后，秦西风就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工作进度自然受到了影响，预约排队的时间只能顺延。 古丽丹有点发愁，虽然没人来催，她也一样很着急。 “没办法了，晚上加班吧。” 好在有发电机的补充，在不考虑油料消耗的前提下，晚上加班就是唯一的选择。 和时间赛跑，真的很累人。 可没过几天，他和古丽丹的新福时光就降临了。 依明回到厅里之后，马上打了报告，并向领导汇报了这件事。领导对于牲畜人工授精技术的推广，很重视，随即开了一个小会，就批准了这份报告。 畜牧厅联系了塔尔县的有关部门，决定在县里做试点。要求县里分批派兽医去秦西风那里学习，经费直接拨付。 “10万元经费？这么多？” 当王干事带着第一批前来学习的3名兽医找到秦西风的时候，同时也带来了经费的支取凭证。 这笔经费目前在乡里的专户上，秦西风可以随时支取。一次性支取或者分批支付都行，总之，这十万元就是他的了。 秦西风之前以为依明说的经费大概能有个几千元，谁知道会是10万元这么大的数目。 “西风，上面说了，学习过程中材料、药品、电力的耗费，你得负责。其他诸如住宿、伙食等费用，学员们自担。” 王干事传达了上级的具体安排，将第一批学员安顿好，他就返回了乡里。 这三人之中，有一人是本乡的兽医，秦西风和对方还挺熟。其余两人分别来自另外两个乡，他就不认识了。 认识不认识都不重要，能分担一些工作量才是关键。 接下来，秦西风和古丽丹给几人做了演示。同时，秦西风有所保留的给他们系统传授了牲畜人工授精的技术。 牲畜人工授精的设施设备，算不上高精尖的东西，价格也不是很贵。等他们完全掌握了这项技术，畜牧厅和市县两级安排订购的设备就会陆续到货。 起码能保证每个乡都有一套。 “西风，你现在厉害了啊，直接就搭上了省畜牧厅，我们大伙都跟着你沾了光。” 乡里的兽医是一位三十七八岁的女人，叫余兰，性格豪爽且泼辣，乡里的牧民都不敢惹她。 余兰学习新技术很用心，上手也快，现在基本上顶替了古丽丹的位置。这不，她聊天干活两不误。 秦西风此时正带着外乡的两个男兽医在做操作，大家都是熟手，他只需要在一旁盯着点就行。 “兰姨，这是巧合，要不是依明处长偶尔来了一趟，也就没了后续的事情。说起来，是咱们都沾了依明处长的光......” 秦西风笑着回应了一句，现在有了三位兽医做苦力，他和古丽丹就轻松多了。 而且大家还可以轮换，如果不是受到设施的制约，速度加快一两倍都没有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秦西风就充当了老师的角色，古丽丹是他的助教，相当一部分工作量都转移到了余兰等人的身上。 余兰他们几个不仅没有抱怨，反而是很感激秦西风。学东西一怕人家不肯认真教，二怕没有上手的机会。 现在人家包教包会，还让他们有大量的实践机会，这种好事去哪里找？ 过了10天，两个男兽医和余兰基本上掌握了这项技术，便辞别秦西风，先后返回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第二批又来了四人，秦西风和古丽丹还是和之前一样，一边传授技术，一边让他们操作实践。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本村和周边村子上的牧民来的越来越少，今年的这一项工作，基本上接近了尾声。 前两天，牲畜人工授精设备已经运抵乡兽医站，秦西风忙碌的日子也就告一段落。 “阿爸，兽医站请我去看看新到的设备，我打算明天一早和古丽丹去一趟，最晚后天就能回来。” 乡里的设备还没有投入运行，余兰托人带了话过来，邀请秦西风去帮他们调试一下设备。 其实，人工授精的设施设备并不复杂，乡兽医站那边明显是过于谨慎了。 秦西风倒不介意跑一趟，忙碌了这么久，刚好和古丽丹出去转转。 “嗯，你去帮他们看看也好！家里现在也没多少事，你不用着急赶回来，多玩两天吧。” 此时，一家人正围坐在一起吃午饭。 亚提克和余兰等人的关系都不错，他很赞同秦西风去兽医站帮忙。乡里比较穷，难得上级能给他们一套新设备。 第二天天刚亮。 秦西风和古丽丹带着四头牦牛，一起去了乡里。 中午前他俩到了地方，还是和以前一样将牲畜寄存在了王海那里，就直接去了兽医站。 余兰见到二人很高兴，特意安排了午饭，然后才开始工作。 秦西风发现这套设备和自己的那套，基本上大同小异，按照道理来说，余兰直接就可以上手。 但他还是很认真的检查了操作间、设备、材料等等，随后进行了几次试操作，一切都没有问题。 第119章 希望，失望 “西风，古丽丹，晚上我请你们喝酒。” 余兰看到对方的态度这才放心，她其实也能摆弄这套新设备，但就是怕出错。有了秦西风的现场指导，会更好一些。 忙完正事，她打算表示一下心意。 “兰姨，晚上我们要去看望我大哥。你这顿酒先存着，等以后有机会再补上......” 秦西风笑着摇了摇头，他平时不怎么喝酒，同时也不想给余兰添麻烦，所以就婉拒了对方的邀请。 “存着？你想得美！我可告诉你，错过这村就没那店了。”余兰摸出了一支香烟点燃，然后白了秦西风一眼。“行吧，我送你们去扎伦家，以后有啥事只管来找我。” 余兰很欣赏秦西风和古丽丹这两个年轻人，有文化、肯钻研，毕业才多久就掌握了这么多的新知识。 随后，余兰从柜子里拿出来四瓶伊力大曲，让秦西风带回去给亚提克。兽医站她说了算，好东西没有，烟酒却不缺。 “谢谢兰姨！你也别送我们了，乡里我熟，回见！” 这一次秦西风没有推辞，伸手接过来几瓶酒，就拉着古丽丹离开了兽医站。 “西风，古丽丹......” 两人走出来没多远，就遇到了匆匆赶来的王建军。 中午王建军不在家，回来后听王海说自己的两个老同学来了，就连忙来兽医站找他们。 正好在这里碰上。 “建军，你小子整天忙啥呢？我听海叔说你总不着家，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秦西风上前打量了王建军几眼，一段时间没见，对方又胖了一圈。 “什么女朋友，我就是在家呆不住，去和朋友打扑克去了。古丽丹，你可别听他瞎说，我就今天不在家，往常很少出门的。” 冬季来临，王建军便停下了手里的生意。他今年赚了不少钱，歇到来年开春都没有问题。 有钱有闲，就总喜欢往女孩子的家里跑。可他又没有正经谈一个女朋友，这种事打死他都不会在古丽丹面前承认的。 古丽丹微微一笑，也不接话。 三人同学一场，谁是什么样的性格哪有不清楚的？ “建军，你来的刚好。晚上一起去我大哥家吃饭吧，你现在带我去买两只鸡，咱们换换口味。” 秦西风不想当面揭穿他，便转移了话题。 王建军嘿嘿一笑，随即带着二人去买了两只鸡，让摊主收拾好，就提着去了扎伦家。 “大哥，大嫂。” 三人敲开门，扎伦夫妇刚好都在。 秦西风、古丽丹、王建军和扎伦夫妇打过招呼，一起走进了屋里。 “嫂子，这两只鸡你拿去收拾一下，晚上我给大家做大盘鸡吃。你这里有土豆没？” 秦西风进来之后，就把手里提着的两只鸡交给了大嫂。 “想吃什么你和我说就行了，干嘛还要自己带过来？你去招呼古丽丹和建军，家里有土豆，我准备好了叫你。” 大嫂还真不会做大盘鸡，但可以做好准备工作，洗菜切菜，到时候等秦西风来炒菜就是了。 秦西风前世到西域自驾游的时候，吃过大盘鸡，他还特意跟人家学了怎么炒制。 不过扎伦这里的香料不全，王建军出去了一趟，把秦西风需要的调料都备齐了。 晚上。 大家吃的就是大盘鸡和皮带面。 大盘鸡其实是古丽丹亲手炒制的，秦西风只不过在一旁进行了指导，他的厨艺不提也罢，比古丽丹差远了。 “好吃！” 当地人的口味偏重，能吃辣，像这种香辣口味的大盘鸡，包括扎伦夫妇在内，全都赞不绝口。 吃过饭，王建军和几人又聊了好一会，才开口告辞。 刚才他问过秦西风，秦西风说自己和古丽丹今晚就住在这边，所以她就先回去了。 “小弟，晚上让古丽丹和你嫂子睡，咱俩住一间屋。” 扎伦家里不怎么宽敞，倒是有一间客房。但秦西风和古丽丹还没有成亲，他也不好让两人睡在一起。 所以他才这样安排。 秦西风自然没意见，夜里刚好他也想问扎伦一些事。 “大哥，你和嫂子物省城看病的结果如何？” 临睡前，秦西风问起了扎伦去省城看病的情况。 “省城的专家说是小问题，你嫂子做了一个小手术，等再修养一些日子，我们就可以要孩子了。” 扎伦看着秦西风，从心里很感谢兄弟的关心。他们这一次去省城，亏了多带了些钱，要不然就会很窘迫。 而这些钱里面，就有秦西风赞助的一千元。 “那可太好了，阿爸阿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对了，大哥，那天你去家里怎么没告诉他们？” 秦西风很高兴，阿妈对这件事很上心，嘴上不说，但他可以感觉到对方的牵挂。 高兴之余，他也有点疑惑。 “你嫂子不让现在说，等怀上了再告诉他们也不迟。我们呢，就怕她失望......” 虽然动了小手术，专家也说问题不大。但凡事就怕有个意外，扎伦实在不忍心让阿爸阿妈失望。 “也是，那就等等。” 秦西风觉得扎伦夫妇考虑的很周到，也就不再多言。 兄弟两人又闲聊了一阵，便各自睡去。 翌日。 秦西风给扎伦留了两瓶酒，还有两瓶酒他要带给亚提克，他就和古丽丹便一起离开。 两人去海叔那边牵上牦牛，然后去乡上支取了一笔经费，再去街上买了一些东西，就返回了村里。 “阿爸，看样子又要下雪了。” 秦西风和古丽丹分开后，去畜栏安顿好牦牛，就来到了亚提克的毡房。亚提克刚好在家，见秦西风走进屋，赶紧让阿妈去给他准备吃的。 秦西风坐下先喝了一口奶茶，就谈起了天气。 回来的路上，天空中阴云密布，空气里传来的阵阵凉意，预示着天气会有变化。 他甚至都不用收听天气预报，就能断定要下雪了。 “嗯，等你吃完饭，咱们去加固畜栏。另外，要是真下大雪了，我明天还得去山口转转，雪后的路可不好走啊......” 亚提克不仅惦记着自家的事情，同时还惦记着巡逻的战士。 往年也一样，每到了大雪封山之后，亚提克总会牵着牦牛去巡边，尽量给战士们提供一些帮助。 第120章 惊天大案 “阿爸，明天还是我上山吧，你在家里照看牲畜。” 秦西风三口两口吃完了午饭，随后和亚提克一起去了畜栏。 等他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回到自己的毡房，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打开收音机接收到了小型气象站的信息，果然，天气预报说今天傍晚到明天白天有中到大雪。 这一场雪一直下了十几个小时，畜栏倒没什么问题，但气温却有了明显的下降。 在绵羊的这个繁殖季，母羊的怀孕率非常高，现在它们都是需要重点保护的对象。 秦西风夜里去了畜栏好几次，他一方面要清扫畜棚顶上的积雪，另一方面还要保证畜棚的基本温度，不能让牲畜受冻。 漏风的地方要及时堵上，他手里还有不少保温材料，可以临时用在畜棚的外层，效果相当不错。 第二天上午，雪渐渐停了。 这一次村子上的牧民都准备的很充分，再也没发生积雪压塌畜棚的情况。 秦西风去古丽丹那边看了看，随后就牵着牦牛，走向了峡谷。 刚下完雪，道路很不好走。现在的气温条件下，积雪自然不会融化，但软绵绵的白雪会让人和牲畜的行进变得很艰难。 中午时分。 秦西风终于抵达了4号山口附近。 他准备沿着4号山口到5号山口这条线路巡视，战士们如果刚好巡逻到了这一带，他就可以给对方提供一些帮助。 其他的地段也会有各村的巡边员在活动，他只需要负责这一段线路。 不过，4号山口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隘，战士们到此巡逻的概率很大，秦西风朝着5号山口行进了半个来小时，就遇到了巡逻队。 巡逻队的战士们可比他狼狈多了。 一场雪一下，原有的道路就会被掩盖，战士们又不具备当地人的那种天赋，稍不注意就有可能陷进沟沟壑壑之中。 所以，尤其在冬季，巡逻很需要向导，而这些义务的巡边员，就是他们最大的助力。 “西风，你来的太及时了！” 巡逻队的战士几乎都认识秦西风，只不过秦西风和这一批战士不怎么熟悉，大多叫不上名字，但看着有些眼熟。 “班长，你们准备去哪儿？要是去4号山口就不必了，我刚从那边过来，一切正常。” 秦西风走到近前，发现有几名战士的马匹陷进了很深的积雪中。他赶紧上前帮忙，用巧劲把马匹拉了出来。 然后，他看向了齐班长。 “你去巡视过就行了，那我们就返回连队吧。西风，今天的路真是太难走了，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们一程？” 齐班长上前敬了一个军礼，这是战士们对于巡边员的敬重。 巡逻队不可能原路返回，到了这里再返回连队，只能抄近路，要不然走到半夜都到不了。 可眼下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出来哪里是道路哪里是沟壑，巡逻队很需要一个当地人做向导。 “说什么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班长，大家先原地休息一会儿，我去探探路，马上回来。” 秦西风笑着摆了摆手，如果对方是于班长或者吐洪江，就不会说这样的客气话。 齐班长点了点头，命令战士们原地休息。 秦西风去了挺长时间，回来后直摇头：“班长，这条近路很危险，其中有一段紧贴着山崖，我无法保证带领大家安全通过。” “那怎么办？原路返回耗费的时间太长了，等天黑以后，还不是一样会有危险？” 齐班长想听听秦西风还有什么其他的建议。 “我们可以朝着4号山口走，然后沿着峡谷走一段。那边有几条岔路，其中一条可以抵达连队。会绕一些路，但也不算太远，天黑之前应该能返回驻地。” 秦西风对于山上的道路了若指掌，即便是大雪掩盖了各种痕迹，但对于他来说基本没什么影响。 其实那条近路也不是不能走，如果只有他自己，他有把握能过去。但带上战士们就难说了，没必要让他们承担这样的风险。 因此，他建议绕路。 齐班长想了想，马上有了决断：“好！麻烦你给我们带路，有劳了！” 秦西风客气了两句，便牵着牦牛走向了4号山口的方向，也就是他来的方向。 这段路没问题，战士们跟着他，踩着之前过来的脚印走就是了。 走进峡谷也没问题，只是到了岔路口进入到其中的一条岔路之后，就没有了任何的参照。 “都小心点，注意脚底下。” 走上了岔路之后，秦西风就不断地提醒战士们。这条路要翻越两道山梁，山高路滑，必须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行。 好在他对于这条线路很熟悉，即便是有白雪的覆盖，他也能准确的辨别出哪里有沟壑、哪里有断裂层。 大家走的很慢，但胜在安全！ 齐班长不禁感慨道：“西风，今儿要是没有你这个向导，我们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到驻地。” “其实还有一个好办法，你们可以从4号山口沿着峡谷下山，在我们村子上住一夜，第二天再上山巡逻，从你们今天来的那条路原路返回就可以了......” 秦西风笑了笑，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句。 “班长，指导员呼叫你。” 两人正说着话，背着通讯器材的战士忽然在队列中间喊道。 “停止前进！原地休息五分钟，注意安全。” 齐班长马上命令大家停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挪到那名战士的跟前，拿起了步话机： “报告指导员，我是齐斌。目前巡逻队在秦西风的带领下，正准备翻越302高地，返回驻地，请指示！” “齐班长，今天凌晨时分，有一伙穷凶极恶的歹徒，袭击了临县的合木林煤矿，造成人员的重大伤亡。目前，这伙歹徒正逃向4号山口到5号山口一带，有关部门正在进行追捕。 我命令你带领巡逻队，积极配合这次的追捕行动，决不能让这些丧心病狂的匪徒逃出境外。具体的行动部署你可以和西风商量一下，他熟悉当地的情况，应该能给你不错的建议。” 梁刚语气低沉，他目前正在连队组织人手准备协助有关单位围捕这群匪徒。 但今天的道路不好走，时间上会有相当的延迟。 所以，他就想起了这支巡逻队。没想到齐班长他们就在目标区域，可以马上进行阻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