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从怪物开始》


 第1章 复活钥匙

    灰墙斑驳，工厂的黑烟连接着天空，蒸汽推动着齿轮的转动，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一个年轻人走向楼顶。
    男子一跃而下，没有一丝的犹豫。
    但是在途中确突然大叫，不断地挣扎，显然是后悔了。
    “啪唧！”
    年轻人落入泥泞的小巷，血溅当场，生命的迹象逐渐消逝，现场关于他的一切也随之消失。
    ……
    啊！
    伴随着浑身的剧痛，陈华升试图从梦中醒来，但他感觉不到心跳，呼吸困难，身体僵硬。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牵引着全身的剧痛，身体仿佛遭受重创。
    为什么胸口这么痛？
    我不会要猝死了吧？
    熬夜的报应就要来了吗？
    不！我得赶快醒来。
    疼痛感愈发明显，而他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难道就要在睡梦中死去了吗？他开始慌张。
    一阵又一阵的抽痛让陈华升慢慢积累起虚幻的力量，终于，他一鼓作气地挺动腰背睁开眼睛，彻底摆脱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视线逐渐清晰，目光所及，他看见面前是一张原木色泽的破旧书桌，桌上一盏欧式的老台灯发出微光，上面散放着几张草稿纸，中央摆放着一个钥匙，一支未盖笔盖的钢笔躺在一旁，桌边堆着七八本书。
    书桌右边的墙上镶嵌着灰白色的管道和壁灯，这盏灯很有西方古典风味，内层是透明的玻璃，外面用黑色金属围出了栅格。
    陈华升和往常一样在书桌前醒来，他刚才在梦中经历了三秒钟的自由落体，而后悔的时间只有一秒。
    不过……最后粉身碎骨的感觉为什么如此真实？
    他莫名惶恐，慢慢地站了起来，转过身体，开始仔细地打量自身所处的环境。
    这是个不大的房间，对面的墙壁的是张木制高低床，他与左门之间放着个橱柜，上面对开，下方是三个抽屉。
    橱柜边缘，同样有灰白色管道镶嵌于墙上，但它连通的是个奇怪的机械装置，少许地方裸露着齿轮和轴承。
    近书桌的右墙角堆放着类似煤炭炉的事物，以及汤锅、铁锅等厨房用具。
    然后就是身边的一扇有两道裂纹的全身镜，木制底座的花纹简单而朴素，铁质边框略有些腐朽。
    目光一扫，陈华升隐隐约约看见了镜中的自己：
    异类的白发，蓝瞳，灰白衬衣，体型单薄，五官精致，白皙的皮肤略显病态。
    “这……不是我。”
    陈华升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头涌现出诸多无助又凌乱的猜测。
    我，我不会穿越了吧？
    他经常对此抱有幻想，可当真正遇到，一时却难以接受。
    随后，关于“自己”的记忆喷涌而出：
    艾格里·佩斯，将满20岁，北大陆鲁恩王国阿霍瓦郡廷根市人，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什么朋友，喜爱神秘学，高中毕业之后没有条件再就读大学，如今凭借着微薄的收入养活自己。
    “鲁恩王国……廷根市……”陈华升注意到了这两个熟悉的字眼。
    直到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北大陆的时间观念和宗教信仰，还有七位正统的神灵：
    永恒烈阳、风暴之主、知识与智慧之神、黑夜女神、大地母神、战神、蒸汽与机械之神。
    他才意识到自己穿越到了《诡秘之主》的世界！
    而且还是在廷根市！这是否意味着自己有机会遇到克莱恩·莫雷蒂，还有邓恩·史密斯队长……
    陈华升收敛思绪，开始思考着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原主艾格里·佩斯的记忆中，自己是跳楼自杀的，陈华升现在还能感受到那种绝望、悲恸、孤独、无助……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狭小漆黑的房间，莫名地悲伤顿时笼罩着他。
    陈华升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被这种负面情绪把控。
    自己是在艾格里跳楼的途中穿越而来，那一次的死亡他亲身体验过，那种被感觉真的……不想回味。
    所以自己是为什么复活在了卧室？
    “穿越带来的能力？”陈华升逐渐适应了原主的记忆，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胸口，想要找寻什么，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钥匙！”
    他望向书桌中央的银色钥匙，上面缠绕着一条细线，那是艾格里从小携带的钥匙，一直以来被视为护身符，“自己”自杀前将他留在了这里。
    陈华升将银色的钥匙置于掌心，其中一个缺口肉眼可见的破损，整个钥匙上泛起一道裂痕。
    “我是因为这把钥匙活下来的？”
    他对此感到怀疑，但是却没有勇气进行实验，因为钥匙就只有七个缺口，其中一个已经破碎。
    这是否意味着自己还剩下六条命？
    陈华升小心翼翼地将钥匙重新挂在脖子上，然后一手抚摸着钥匙，这个习惯性的动作让他感到安心。
    随后对于自己自杀，开始报以怀疑的态度，就算是艾格里从小孤独，如今生活困难，但是表现出来的坚强让陈华升都感到惊讶。
    现在他所疑惑的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
    艾格里性格孤僻，思维不同常人，而且经常会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鬼魂。
    陈华升突然惊恐地看了看周围，然后将禁闭的窗帘打开，让阳光照射进来。
    在孤儿院中，经常和艾格里接触的人，就是清洁工阿尔米斯了，一个整天略有疯癫的老头，从小的接触还有时不时的照顾，艾格里不知不觉已经将他视为亲人。
    他对于神秘学的兴趣也是靠阿尔米斯建立的，阿尔米斯离世之后艾格里几乎陷入绝望，但是也没有到达自杀的地步。
    之后便在黑市中寻找神秘学的相关书籍，并且自学了号称北大陆诸国文字源头的古弗萨克语，以及古代陵寝里经常出现，与祭祀、祈祷相关的赫密斯文。
    赫密斯文！
    陈华升突然想起了什么，在桌上的草稿纸和笔记本中不停地翻找着什么，那是阿尔米斯留给他的东西。
    经过寻找他从一个笔记本中取出一张老旧的牛皮纸，漆黑的墨水在上面留下了诡异而有具有美感的线条。
    这是一张序列9的魔药配方，序列名称不详。
    “非凡材料：迷幻蛇的毒液10毫升、水银花的汁液50毫升、混乱果种子2枚。”
    “辅助材料：纯水100毫升、自身的血液50毫升。”
    陈华升看着眼前不知名的魔药配方陷入了沉思，艾格里是否已经服用过这个魔药？
    答案：是。
    他回忆起了艾格里经常出没在黑市，凭借着自己长期的累积已经凑齐了配方所需的材料，序列9的非凡材料普通人还是可以担负的，唯一的问题是渠道。
    并且就在前不久服用了魔药，所带来的强大灵感不断地影响着他的情绪，耳边时常响起呓语，最后成为了艾格里自杀的动机。
    “唉……”陈华升完全适应了艾格里的记忆，不由地发出叹息。
    “那么……就让我帮你活下去吧，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艾格里·佩斯了。”

 第2章 塔罗会！

    艾格里熟记了这份魔药配方，然后将其点燃销毁了，这样一份序列9的魔药配方，可能会为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然后低头看了看桌上的时钟，时针指向3，现在是下午3点，回忆起自己跳楼的时间。
    那是昨天或者前天的晚上，这意味着自己的复活持续了一到两天。
    “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艾格里·佩斯紧握着悬挂在胸口的银色钥匙，内心下意识地默默祈祷。
    “赞美女神。”
    然后拿起手边的帽子正想离开座位，胸口的钥匙就发出了耀眼的深红色光芒，顿时将他包裹。
    ……
    一片灰白的迷雾之上，艾格里·佩斯恢复了视线，惊恐且迷茫地左右打量起来，看见对面头部模糊、身影朦胧的两个人也是差不多的动作。
    这时他能够感觉到手中的钥匙发出白光，它居然也跟着进入了灰雾！
    透过迷蒙的灰雾，艾格里可以隐约看到眼前的两人的大致特征，对面是位有着一头金色长发、个子高挑的少女。
    转头又看向另一边的男子，对方头发深蓝，身材中等，略微有些壮硕。
    紧接着，他们一同发现了不远处还站着一位周身笼罩着灰白雾气的“神秘人”。
    艾格里咽了咽口水，虽然看不清眼前的男子，但是可以肯定，他就是克莱恩·莫雷蒂！
    自己的穿越时间也和克莱恩差不多！
    这样的话金发少女就是奥黛丽·霍尔，蓝发男子则是阿尔杰·威尔逊！
    奥黛丽和阿尔杰先是一怔，陷入沉默，接着不约而同地开口。
    “阁下，这是哪里？”
    “您想做什么？”
    艾格里也回过神来，随手戴上了黑色的帽子，象征性地开口说道：“阁下您好。”
    他嬉笑地看着前方的人影，现在的克莱恩肯定也是一脸的懵逼，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我该干什么？
    灰雾之上短暂沉默了几秒，“神秘人”轻笑了一声，语气平淡，礼貌性的问候道：
    “一个尝试。”
    一个尝试？艾格里感觉到了事情的奇妙，自己居然会被列入克莱恩的尝试之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将会成为“塔罗会”的元老之一。
    奥黛丽吸了口气，露出礼节性笑容，颇为忐忑地问道：
    “阁下，尝试结束了吗？可以让我们回去了吗？”
    神秘人望向灰雾中的其他人，金发少女和蓝发男子其中，还有一名身材单薄的年轻人，带着一顶黑色帽子，看上去并不起眼。
    此时此刻的克莱恩还无法看清灰雾中的景象，艾格里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暴露，只是那一头白发略有些独特。
    “幸好有帽子的遮挡，不然之后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克莱恩。”他内心唏嘘。
    了解了三人的基本特征，“神秘人”微不可见地点头，看向金发少女，轻声笑道：
    “当然，如果你正式提出，我现在就能让你回去。”\t
    奥黛丽听到后松了口气，精神稍有平复，然后跃跃欲试地问道：
    “这真是一次奇妙的体验……我一直期待着类似的事情……我的意思是，阁下，我该怎样做才能成为非凡者？”
    “神秘人”摸了摸下巴，装作思考的样子。
    艾格里再次忍不住发出嬉笑声，这样的举动吸引了众人异样的目光。
    这时灰雾突然翻滚，周围多出了一根根高耸的石柱，上方被宽广的穹顶笼罩，整个建筑壮观恢弘，壮丽辉煌。
    穹顶正下方，多了一张青铜长桌，左右各有十张高背椅，加上头尾的两张总共有22张椅子。
    椅子背面，深红流转，星光璀璨，勾勒出一些奇怪的星座。
    奥黛丽和阿尔杰正好相对而坐，处于最靠近上首的位置，艾格里则坐在了阿尔杰的旁边。
    少女往左看了看，又往右瞧一瞧，忍不住低声嘀咕道：
    “真是神奇啊……”
    身为贵族的小姐却是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艾格里再次发出笑声，引来了众人疑惑的目光。
    这时他突然意识到，现在的这种反应……是否和自己喝下的不明序列9的魔药有关？
    阿尔杰四下打量了一遍，几秒的沉默后，他对着奥黛丽开口说道：
    “你是鲁恩人吧？想成为非凡者，就加入教会吧，黑夜女神教会，风暴之主教会，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三大正神教会都是不错的选择。”
    “虽然绝大多数人一生都触及不到超凡，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在很多地方，非凡者依旧存在，只是数量和黑铁时代早期或之前相比，少了很多。”
    艾格里能够听懂阿尔杰的话，他在了解神秘学的同时也知道了一些历史知识。
    “黑铁时代”指的就是当前纪元，也就是第五纪，现在正是黑铁纪元1349年6月，艾格里和克莱恩几乎一同降临。
    奥黛丽安静听完，轻呼了一口气说道：“先生，这些我都知道，甚至知道‘值夜者’、‘代罚者’、‘机械之心’，但是我不想被教会束缚。”
    阿尔杰低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想要成为非凡者自然得付出代价，如果不想加入教会，那你只能去找王室、贵族……”
    “或者寻觅到那些隐秘的邪恶组织？相信我，这并不是理智的选择。”
    艾格里细细思索，加入教会确实是比较安全且有保障的一种方式。
    奥黛丽下意识鼓了鼓腮帮子，接着说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阿尔杰陷入了沉默，几秒钟之后，他扭头望向旁边一言不发的“神秘先生”和戴帽子的年轻人，然后斟酌着说道：
    “那么剩下的办法就是……自己依靠地下渠道收集材料，私下成为非凡者，其实我手上就有两份序列9的魔药配方。”
    艾格里此时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对话，这种感觉……既是重温，也是学习。
    但是自己可不能浪费了这个“交易平台”，艾格里准备依靠这个“聚会”打听自己喝下的魔药是什么序列。
    然后他微微一笑故作高深地说道：“其实……我这里也有一份序列9的魔药配方。”

 第3章 命运之轮

    “真的吗！都是什么配方？”
    奥黛丽明显很清楚序列9的魔药配方代表着什么，她居然在这样的“聚会”中同时知道了三种！
    接着阿尔杰向奥黛丽解释了魔药名称的来历，那是通过“亵渎石板”经过不断地转译从而形成的，是一份魔药的“核心象征”。
    然后是他所持有的两份魔药，第一份「水手」。
    「水手」能让你拥有出色的平衡能力，哪怕在暴风雨笼罩的船上，也能自由行走如大地，还能获得卓越的力量，以及隐藏于皮肤下的幻鳞，这会让你像鱼一样难以被抓住，在水中灵活得仿佛海族，能轻松地潜水至少十分钟。
    第二份序列9配方叫做「观众」，这份魔药能让你得到出众的精神和敏锐的观察力，像旁观者一样，审视世俗社会里的人，从他们的表情、举止、口癖、动作窥见他们真实的想法。
    之后阿尔杰强调了一句：“你必须记住，不管是奢靡的宴会，还是热闹的街头，观众永远只是观众。”\t\t
    扮演法？这我懂。
    艾格里更加想要了解自己的序列，不然根本无法进行扮演，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失控，“自己”跳楼自杀可能就是失控的前兆。
    奥黛丽听得眼睛发亮，好半天才说道：“为什么？好吧，这是后续的问题，我……我想我喜欢上了这种感觉，那么这位先生，你的魔药配方又是什么？”
    轮到艾格里发言了，他整理了一下嗓子，尽量伪装自己的声音说道：
    “其实……我并不知道这份魔药的序列名称和能力，这是我偶然得到了配方，我现在迫切的想知道它的序列和能力。”
    “偶然得到的配方？那你如何确认它的真实性。”阿尔杰感到疑惑。
    “额……因为我自己调试过这份魔药，然后亲自服用了，至少我现在看上去非常正常。”
    艾格里莫名有种以身试毒的感觉。
    众人听到后都倍感惊讶，服用不知名的魔药，这恐怕只有疯子才做的出来，而且居然成功了。
    众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一句话，真是个怪物。
    “那么我还是选择「观众」比较好，我该怎样获得「观众」的配方？用什么和你交换？”\t奥黛丽接着问道。
    之后奥黛丽和阿尔杰进行了关于这个交易的详谈，艾格里也不好插入其中。
    ……
    等到两人确认好收货地址与交易流程，艾格里才开口说道：
    “我这里也有一个委托，就是请你们帮我打听这份魔药对应的序列。”
    一份不知名的序列9魔药？阿尔杰有了些兴致，问道：
    “你服用了魔药之后……感觉到身体有哪些奇怪的变化吗？”
    “这个……我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感知能力明显提升，而且……可以看到一些隐秘的事物，耳边长伴呓语，总是会冒出一些莫名其妙地想法，然后经常会想自言自语。”
    “灵感提升明显……能够窥探到隐秘的事物……自言自语。”阿尔杰做出了总结，然后试探性地一问。
    “如果能够透露出所需的非凡材料，相信消息可以更加准确。”
    艾格里当然知道一份魔药配方的重要性，不过单纯透露出一种非凡材料，也无法配置出一份完整、稳定、安全魔药，这个要求可以满足。
    “水银花的汁液，这样范围就能缩小很多了吧？”
    “我会留意的。”阿尔杰微微点头。
    随后奥黛丽朝着“神秘先生”望去，说道：“阁下，请您做我们交易的见证。
    这个时候，奥黛丽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遗忘了“神秘先生”，太不够礼貌，忙又问道：
    “阁下，我们该怎么称呼您？”
    阿尔杰微微点头，跟着庄重问道：
    “阁下，我们该怎么称呼您？”
    只见神秘人往后一靠，收回右手，十指交叉着抵于下巴，微笑看着三人说道：
    “你们可以称呼我……愚者。”
    简短的答案很快消逝于恢弘的神殿和弥漫的雾气内，但在奥黛丽和阿尔杰心中，那声音却长久回荡，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而艾格里却从中感觉到了莫名的中二。\t
    几秒的安静后，奥黛丽站起身，虚提裙摆，弯曲膝盖，对“愚者”行礼：
    “尊敬的愚者先生，请允许我冒昧恳求，您可以做我们交易的见证吗？”
    “一件小事。”
    “这是我们的荣幸，愚者先生。”阿尔杰回应道。
    “那么愚者先生，您介意多几次现在这样的尝试吗？”
    阿尔杰沉稳听完，也是一阵心动，连忙附和道：
    “愚者先生，您不觉得这种聚会很有意思吗？虽然您的力量超越了我们的想象，但世界上总有您不了解不擅长的领域。”
    “对面那位明显是出身高贵的小姐，身旁的这位先生也有着古怪与神秘，我也有着独属于自己的经验、见识、渠道和资源，我们也许能在未来某些时候，帮您完成不方便自己做的微不足道的事情。”
    为什么我是古怪与神秘？这是找不到形容词表达我了吗？
    “我是一个喜欢等价交换的人。”
    “不会让你们无条件帮忙。”
    “每个周一，下午三点，尽量独处，等我多尝试几次，弄清楚一些事情，或许你们就能提前请假，不用担心会处在不适宜的场合了。”\t
    愚者先生的声音回荡在大殿，这就算答应了阿尔杰和奥黛丽的提议。
    奥黛丽刚满十七岁，一直备受呵护，少女心性很重，听到愚者先生的回答，不等阿尔杰开口，她眸光晶亮，兴致勃勃地说道。\t\t
    “那我们是不是该给自己也取个称号？毕竟不能用真实姓名交流。”
    “好主意。”\t“愚者”先生微微点头。
    奥黛丽当即开动脑筋，边思索边说道：
    “您是愚者先生，来自塔罗牌，那作为一个定期的、长期的、隐秘的'聚会'，称号得尽量一致，那么我也从塔罗牌里挑吧。”
    她的口吻慢慢变得愉快，兴奋地说道：“决定了，我的称号是，正义！”
    这是塔罗牌二十二张主牌之一。
    “那你们两位先生呢？”奥黛丽笑吟吟望向对面的两名“同伴”。
    阿尔杰微皱眉头，旋即舒展道：
    “倒吊人。”
    这又是另一张主牌。
    轮到艾格里了，这真是一个难以抉择的事情，这或许就是……选择困难症。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有个小小的请求，能否为我洗牌？”
    以克莱恩现在的能力，在灰雾中显现出一副塔罗牌，然后洗牌还是可以做到的。
    “没问题。”愚者先生轻松地说道。
    一副塔罗牌突然出现在了长桌上，然后开始迅速随机变换，最后一张卡牌停留在了艾格里面前。
    它的牌面中心是一个时钟，上面有象征天使的斯芬克斯，下面是魔鬼，四周围绕着象征命运中的各种境遇的女神、天鹅、毒蛇等，这也表示着每个人命运的起伏，是一种公平的循环。
    又是一张主牌。
    “命运之轮。”

 第4章 一来就死

    “好的，那我们就算是塔罗会的创始成员了！”奥黛丽先是开心脱口，接着有点怯怯地看向被灰白雾气笼罩的愚者先生。
    “没问题吧，愚者先生？”
    “当然，这点小事你们可以做主。”
    阿尔杰和奥黛丽再次确认了交易详情，然后提到了关于二十二张塔罗牌的故事。
    “据说罗塞尔大帝看过亵渎石板，那副纸牌就藏在二十二条神之途径的奥秘。”
    “二十二条神之途径……”奥黛丽的语气充满了向往。
    这个时候灰雾突然晃动，艾格里知道聚会该结束了。
    “好了，今天的聚会就到这里吧。”愚者先生沉声说道。
    “遵循你的意志。”三人异口同声。
    ……
    深红光芒再次将艾格里包裹，灰雾破碎，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自己的手背上，白色的星辰交错形成了一把钥匙的模样。
    “命运之轮……”艾格里细细咀嚼这个名称，突然感觉这很适合自己。
    “总之，我就是塔罗会元老之一了！”他的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以至于窃窃私语。
    艾格里环顾四周，自己的房间是一个简陋的单人间，条件不是很好，但好处是租价低廉，一周的房租是36铜便士，也就是3苏勒。
    以他的概念这大概是100多块钱，收拾好自身，他踱步至那架高低床边，抬起上方垫子，将手从底部不显眼的破洞处伸了进去，一阵摸索，找到了夹层。\t\t
    当他的右手缩回来时，掌中已多了一卷钞票，大概十张，色泽墨绿泛白。
    这就是艾格里目前所有的积蓄，甚至包含这个周的生活费，总共十苏勒。
    在鲁恩王国的货币体系里，苏勒位于第二层，来源于古代的银币，一苏勒等于十二铜便士。\t\t
    位于货币顶端的是金镑，同样属于纸币，但以黄金作保障，并直接挂钩，一金镑等于二十苏勒。
    如果与人民币作为比较，1金镑大概是700到800块钱。
    “穷啊。”艾格里不禁叹息，购买了非凡材料之后，自己完全被掏空了。
    他回忆起自己要成为非凡者的原因之一，那就是赚钱，至少没有哪个非凡者会饿死自己。
    “该去找一份正规工作了。”艾格里自言自语，开始了他的规划。
    “正规且收入不错的工作，那就是加入教会了。”他仿佛在和自己对话
    “说不定还能和克莱恩做同事！”
    “而且教会应该能推测出自己的魔药序列。”艾格里微微捏拳，略有些兴奋。
    他准备去抱教会的大腿，不，是去抱“愚者”的大腿。
    “危险！有危险！”
    艾格里突然惊恐地喊道，凭借着远超同序列的灵感和危险的感知能力，他立刻推开房门朝大街上跑去，压低帽檐融入了人群。
    就算是非凡者，也不敢轻易在大街上出手，说不定身边就有教会的官方非凡者在巡逻。
    对于自己下意识的反应，艾格里突然联想到了什么，对于自己的序列有了些猜测。
    灵感的触动来源于身后的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他的灵感也极其强大，带着黑色帽子和墨镜，而且步幅重复僵硬，充满力量感，如同……机器。
    男子的一只手提着个长皮箱，不清楚里面放着什么东西，艾格里只知道，那很危险！
    “被跟踪了？”
    艾格里环顾四周，感应着周围是否有非凡者的存在。
    “没有人巡逻吗？”他快步朝着水仙花街走去，并且逐渐靠近红月亮街，红月亮街的圣赛琳娜教堂，是黑夜女神教会在廷根市的总部，是本地虔诚信徒们都向往的神圣之地。
    与郊外的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圣数教堂”，同样位于廷根北区的风暴之主教会“河与海教堂”共同支撑起了廷根市及附属镇、村的宗教界。
    所以非凡者是绝对不敢……
    “砰！”
    一声枪响传来，艾格里几乎在一瞬间就做出了反应，只是身体素质不支持他做出躲避子弹的操作。
    “栓杆步枪！”他清楚这个声音的来源，显然这把枪威力更大，以至于被作为狙击步枪。
    “被狙击了！”虽然没能躲过子弹，艾格里的身体还是微微偏移，自己的肩膀爆出一多血花。
    剧痛从肩膀传来，男子居然站在一个高台上，当街取出步枪，以极其专业的姿势稳定狙击，精准度极高，并且看上去几乎没有后坐力！
    艾格里忍着剧痛朝前方跑去，这份序列9的魔药并没有对他的体质带来明显提升，功能更倾向于灵感方面。
    眼看没有击中目标，男子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显然这在他的计算之中。
    目标服下魔药成为了非凡者，影响击杀任务。
    周围的巡警被这一声枪响惊动，人群也充满惊恐地四下闪开。
    风衣男子有条不絮的将步枪收回皮箱，然后将其背在身后，从衣袖中摸出一把折刀，朝着艾格里的方向冲来。
    这种情况下，短刀比枪械更管用，男子的速度飞快，从人群中一闪而过，计算着巡警到达现场和自己追上目标的时间。
    可是……变故出现了。
    一个黑发绿瞳的年轻警官突然从旁边的小巷走出，位置正好处于艾格里身边。
    “刚才的枪声……”年轻警官的视线停留在了艾格里身上，眼中闪过惊讶。
    伦纳德·米切尔！
    艾格里瞪大了眼，看着旁边黑发绿瞳的警察，警服拖沓，白衬衫露了出来，有种……流浪诗人的气息。
    “先生需要帮忙吗？”
    这还用问？艾格里脸色一黑。
    杀手看着眼前的变故当即决定撤退，伦纳德再次松开脖颈的纽扣，朝着黑衣男子冲去。
    “等会就有警察过来了，你先在原地等候！”
    艾格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微微一笑，他刚才那个感觉到这里有一名非凡者，没想到是伦纳德。
    他现在应该是序列8“午夜诗人”，不知道能不能抓住杀手，说不定能够打听到自己那份魔药配方的来历。
    艾格里大致猜到了杀手的来意，就是自己身上的魔药配方，而阿尔米斯，就是那个泄密的人。
    “看来自己被某个组织盯上了啊。”为了自身的安全，加入教会是现在最后的选择，而且……自己也不用担心会失去自由。
    艾格里嘴角微微上扬，心里默念道：“等到在教会中学习结束，我也可以通过一次死亡，来摆脱现在的身份。”
    微笑戛然而止，巨大的危机感震撼着他的内心，这一次是来自死亡的警告。
    “今天……是幸运的一天。”
    耳边传来不知名的声音，艾格里还没来得及转身。
    “砰！”
    左轮手枪转动，一颗猎魔子弹贯入了他的后脑勺。
    “砰！砰！砰！”
    又是接连三枪，将艾格里的脑袋打爆。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身后的人愣在了原地，现场关于艾格里的一切都消失了。

 第5章 邓恩·史密斯

    绯红的月光中，一个男子从巷子中走出，不断地活动着头部。
    被爆头的感觉……真不好。
    艾格里看了看手中的银色钥匙，一道裂痕再次出现在表面，完好的缺口只剩下了五个。
    “看来这真是我的复活点，现在还剩5条命。”
    之前在被杀手追杀的时候，强烈的危机感让艾格里想到了胸口的钥匙，这或许就是他保命的底牌。
    然后在逃跑的途中扯下了钥匙扔入了旁边的小巷，没想到……自己赌对了。
    “才刚刚穿越就白死了一次。”艾格里叹息一声，然后想起了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另一个杀手。
    那人的实力更强，而且完全屏蔽了自己的灵感，最后从身后崩碎自己的脑袋。
    艾格里抬头仰望着那绯红，手握钥匙默默祈祷。
    “愿女神保佑我。”
    “咕噜噜……”肚子传来不争气的叫声。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他摸出口袋中简陋的怀表，上面的时间还停留在自己死的时候，与现在不符。
    艾格里走在漆黑的街道，依靠旁边煤气街灯微弱的光芒摸索着家的方向。
    这种街灯只出现在廷根市中心区域，周边的贫民区只能绯红的月光驱散黑暗。
    艾格里小心翼翼地穿过一条小巷，来到了一栋陈旧的廉租房面前，铁栏上布满了腐朽的痕迹，微弱的灯光从窗户传来。
    这样的灯光不会持续很久，因为煤气灯需要投币才能使用，居住在廉租房的人宁愿置身黑暗，也不愿意浪费太多的钱去开煤气，大多数人会选择蜡烛和煤油灯。
    当初房东认为安装煤气灯能够吸引更多的租客，但是效果却不尽人意。
    “没有电脑与手机的日子，真难熬啊。”细语间艾格里来到了三楼，望向角落的木门，那是自己的房间，然后缓步靠近。
    他能感觉到一些异样，但是危险程度并不高，“有人来过？”
    艾格里轻轻地打开房门，漆黑的房间在绯红的月光的衬托下，染上一抹血色。
    “这和恐怖片里的场景差不多。”他小声地自言自语为自己壮胆。
    他能够发现自己的书桌被人翻动了，还有垃圾桶里的那堆灰烬。
    “果然是为了魔药配方而来的吗？”
    没有再发现其他异常，艾格里看了看桌上较为精准的时钟，上面代表着星期的一栏显示的是周五，然后调整了怀表让其时间保持一致。
    他死亡的时间大概是周三下午，现在则是周五晚上22点，时间间隔超过了两天。
    “复活时间变长了。”艾格里发现了端倪，这样推论下一次死亡复活的时间会更久。
    “只剩下五条命了，以后得更加小心。”他自言自语，然后下意识地手握胸口钥匙，已经在思考如何寻求教会的保护了。
    “实在不行……可以将这份序列9的魔药配方献给黑夜女神教会，能够另外掌握一个序列9的魔药，教会肯定也会愿意接受自己。”艾格里在心里默念。
    “明天就是周六，距离周一的第二届塔罗会还有两天时间，对了！周末就要交下一周的房租了！”
    他自言自语中，连忙摸了摸身上的钱包，发现所有的钱都还在。
    “还好死亡不会掉落东西。”艾格里安心的点了点头。
    他熟练地将下周需要的3苏勒房租取出，放入另一边夹层，然后望了望剩下的7苏勒，合上钱包将其放入胸口的内兜里。
    饥饿感再度袭来，艾格里来到橱柜前，取出剩余的黑麦面包。
    “哎，难道要过早上吃面包，中午吃面包，晚上还吃面包的生活吗……不！我要吃肉！”
    艾格里翻箱倒柜，他记得自己还剩余一点牛肉，他规定自己一周只能吃一次肉，如今都过去了两三天，肯定已经坏了。
    现在已经快进入七月份了，正值夏天，在没有保鲜的情况下，牛肉不可能存放这么久。
    艾格里翻出一块已经发馊的牛肉，臭味已经逐渐弥漫而出，然后一脸可惜地将它扔入了垃圾桶，他可不想冒着吃坏肚子的风险去尝试，况且这样的臭肉也没有任何的食欲。
    作为一个漂泊在大城市的单身狗，他虽然以吃外食为主，但基本的厨艺还是磨练出来了，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吃的外卖。
    转过身体，他忽地记起了家里还有一些土豆，“就煮点土豆吃吧，总比一直啃面包好。”
    因为煤气太贵，艾格里点燃炉火，加了几块干柴，然后架锅烧水。
    从不多的土豆里拿出两个，然后去公用盥洗室将土豆的表皮清洗得干干净净，切成片接着直接将它们放入锅里，与水共煮。
    公共盥洗室的水是免费，不过并不卫生，但可以用来洗一些东西，需要注意的是不能浪费，不然的话就要承受中年大妈房东的语言轰炸，因为公共水费是由房东来支付的。
    过了好一阵子，他从橱柜里拿出调料盒，揭开盖子，往水里洒了一点点泛黄又粗糙的盐。
    又耐心等待了几分钟，艾格里端起锅，将土豆汤倒入碗中，然后一口面包一口汤，单独吃黑麦面包的话太干了。
    然后又用叉子插出土豆片，满足地吃了起来。
    艾格里此时的幸福很简单，能够吃饱饭就行了。
    “呼……”吹了一口热土豆汤，然后一饮而下，面包和土豆都全部解决了。
    吃饱喝足，困意随即袭来。
    简单的洗漱过后，艾格里和自己互道晚安，进入了梦乡。
    ……
    “怎么感觉……这是梦？”艾格里疑惑地站在屋内，他记得自己应该是睡着了。
    有时候人能够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他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并且还可以在其中自由活动。
    他试探性地在屋内走动，然后开始不直觉地拿起钢笔，准备写点什么东西。
    非凡材料……字迹到这，艾格里立刻停止了动作，他感觉到了不对劲，胸口佩戴的钥匙发出微光，将自己拉出了虚幻的状态。
    他呼出一口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然后猛地一睁。
    呈现在眼前的是漆黑的天花板，还有若隐若现的绯红月光。
    艾格里起身顺着灵感的来源靠近，推开房门，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发现，走廊一如既往的寂静。
    突然，他看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前站了一道人影。
    那人影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带着黑色的帽子，半融入于黑暗里，沐浴着清冷的绯红月华。
    黑影缓缓转过了身体，眼眸深邃，其中夹杂着灰暗与冷漠。
    邓恩·史密斯！

 第6章 邀请

    邓恩·史密斯！
    艾格里大致猜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刚才的梦境……应该就是来自邓恩的能力。
    不过自己才刚进入序列9，居然能够察觉到梦境的异常，他惊讶于自己的灵感，这大概是序列9中灵感最强的途径了。
    但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胸前的钥匙，它的功效可能不止是复活。
    艾格里看着眼前的男人，邓恩现在肯定很忙，因为他还要处理安提哥努斯家族日记的事情。
    然后自己的突然出现，还在街上被非凡者袭击，又得来调查自己。
    男子摘下黑色的礼帽，低声微笑道：“你好艾格里·佩斯，我是值夜者，邓恩·史密斯。”
    值夜者，黑夜女神教会非凡者队伍的代号，邓恩一来就表明了自己“值夜者”的身份，按理来说这是对普通人保密的。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我是非凡者，所以不做隐瞒，而且自己的身份背景也被调查得一清二楚。”艾格里忍住了不窃窃私语，在内心默念。
    “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他试探性地一问。
    “你失踪了两天，去了哪里？”邓恩已经亮明了身份，所以直接问道。
    “我……逃走了。”
    “可以理解，被非凡者追杀然后逃命。”
    “刚才……你是在操控我的梦境吗？”
    值夜者邓恩史密斯将黑色礼帽重新戴上，遮掩住略高的发际线，灰色幽深的眼眸隐含着笑意道：
    “不，我只是想进入你的梦里，做必要的引导。”
    他嗓音醇厚又柔和，不惊动别人，美梦般回荡在黑暗微光的走廊上：
    “在梦里，虽然会有平时压抑的情绪和各种阴暗心理的放大呈现，让一切显得混乱、荒谬和疯狂，但真实依旧存在，依旧藏于其中，对我这种老手来说，所有都明显而容易看见，比起清醒的你，我更相信梦中的你。“
    “可是……我失败了。”
    他盯着艾格里的眼睛，接着说道：“你的灵感很高，比同为序列9的「窥秘人」还要高上不少。”
    邓恩的眼中闪过警惕，因为在低序列中越高的灵感，往往代表着失控的风险越大。
    “我……我也不清楚。”艾格里眼神恍惚，避免与邓恩直视。
    “可以进屋里去说吗？”邓恩环顾四周，提议道，他们的对话都涉及到了教会的机密。
    “当然可以，请进。”艾格里招呼邓恩来到了自己简陋的房间，幸好其中还有一个两人沙发可以待客，然后忍痛朝计费器中投入一枚便士，点亮了煤气灯。
    邓恩观察着屋内的情况，他能够看出艾格里生活的困难，在加上了解到他孤儿的身份，不免多出一些同情。
    “接下来我们的对话都涉及到非凡世界，这对于普通人是保密的，身为非凡者，你应该也了解这个常识并且愿意保密吧？”
    “当然。”艾格里点了点头。
    他并不意外值夜者会找上自己，并且还认定自己已经是非凡者了。
    因为地下黑市的非凡交易也在教会的监控当中，艾格里购买了非凡材料肯定会被监视观察，然后现在被察觉到身上的非凡力量，说明他已经服用了魔药成为了非凡者。
    “这也相当于教会收纳非凡者的一个途径吧？”艾格里在内心猜测。
    如今他成功服下魔药成为非凡者，并且没有失控，值夜者小队的队长还找上门来了，自己被教会收纳的几率很高。
    “你身上……有一份魔药配方？”邓恩问道。
    “有，我就是依靠上面的材料调试的魔药，不过……我并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序列。”艾格里并没有隐瞒。
    “昨天追杀你的非凡者，我们猜测是序列8「机器」，可惜我们没能抓到他。”
    “序列8「机器」，拥有恐怖的计算能力和精准的控制力，与身体相关的各方面素质都有明显增强，是格斗、射击等领域的天赋者，同时也拥有占卜和反占卜的能力。”邓恩解释道。
    机器？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印象，艾格里认为它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掌握了途径，结果却大不相同。
    “你知道它是哪个组织掌握的途径吗？”邓恩问道。
    “额……不知道。”艾格里摇了摇头。
    “生命学派，这是一个强行糅合在一起的隐秘组织，掌握着一条完整的途径，并且只有生命学派拥有起始，那就是「怪物」途径，主要是依靠着师徒关系逐渐传承的。”
    “所以……我们怀疑你被生命学派盯上了，原因可能就是你身上序列9「怪物」的魔药配方。”
    生命学派吗？艾格里对这个组织的了解并没有多少。
    师徒关系……艾格里又想起了阿尔米斯，他给我「怪物」的魔药配方，是否意味着将我视作为了他的徒弟？
    “那么「怪物」的能力是什么？”他想确认一下。
    “序列9「怪物」属于灵感超高的类型，经常能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物，以至于偶尔能窥见未来的画面，对危险有着敏锐的直觉预感，常常会陷入某种恍惚的状态，呢喃起别人听不懂的话语，以至于被当成真正的怪物。”邓恩沉声说道。
    和我的状况一致，原来……我是一个「怪物」啊。
    他回忆起小时候，别人经常会叫他怪物，因为他行为不合群，整天和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待在一起，从小就有着一头异类的白发，还经常自言自语。
    提前扮演？
    难怪我可以这么快就适应了「怪物」魔药带来的力量，并且成功成为非凡者。
    “那么……我可以寻求保护吗？”艾格里说出自己的请求。
    “当然可以，如果你能加入我们……你的安全可以得到很好的保障。”
    艾格里内心暗喜，教会果然不会放任一个野生非凡者在城市游荡，尤其是他还是个「怪物」。
    “我……可以加入值夜者吗？”
    “当然不会一来就成为值夜者，你得先经过考察，你已经是非凡者了，考察通过自然会成为正式成员。”
    “你可以……先从文职人员做起，你应该迫切需要一份稳定收入的工作吧？”邓恩环顾四周。
    真是一份无法拒绝的条件，艾格里尽量不表露出自己的欣喜。
    “我连大学都没有读过，真的可以成为文职人员吗？”
    “这个……其实文凭要求不高，文职人员也分很多种，我相信你能够胜任。”
    “第一，你私自服用「怪物」魔药，并且成功了，还成功躲过了追杀，这说明……”
    “我运气很好？”艾格里突然说道。
    “幸运对于非凡者来说，很重要。”邓恩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接着说：
    “其次你已经提前了解了一些神秘学和历史知识，可以很快适应教会的非凡工作，最重要的一点是……你是一名序列9的非凡者。”
    其实，艾格里想了想，还有一点原因邓恩没有说出来，就是自己是一个孤儿，了无牵挂的人最适合去做这种危险的工作。
    廷根市的非凡者屈指可数，因此教会会选择收纳或者监控起来，尤其是艾格里还拥有一份序列9的魔药配方。
    「怪物」途径只有生命学派拥有起始，如果被黑夜女神教会得到，那么教会将会再掌握一个序列9。
    邓恩捕捉到艾格里的犹豫，接着说道：
    “不用担心薪水和待遇的问题，我们的经费由教会和警察部门共同保障，刚进入的文职人员，周薪是2镑10苏勒，另外还有10苏勒的保密和风险补贴，总的也就是3镑。”
    “之后，随着你资历的提升和相应的功劳获得，薪水会逐步增长，成为正式值夜者成员后，薪水还会翻倍，每周6镑。”
    绝杀。

 第7章 创世神话

    “还需要考虑一段时间吗？”邓恩征求艾格里的意见。
    “史密斯先生，我觉得不用了。”
    一周3镑，一个月大概就是13榜，这让他真的很难拒绝。
    “那么今天的对话就到这吧，明天来佐特兰街36号2楼，黑荆棘安保公司找我签订合同协议吧，到时候我会给你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邓恩没有隐瞒地址，因为艾格里已经明确答应了加入。
    告别邓恩·史密斯，艾格里一直等待着那一便士的煤气用完，借助煤气灯整理了一下房间，现在是凌晨两点，倦意再度袭来。
    “以后的生活……可以好一点了。”黑夜中传来一声叹息，之后便是一夜无语。
    ……
    第二天早上，艾格里花了5便士乘坐马车来到了佐特兰街，顺着号码逐渐深入。
    “33、34……”
    途中艾格里有些小激动，这个时间……大概率会和克莱恩碰上。
    来到第36号，转入楼梯，他抬头便看到了一个男子正在敲击略微老旧的铁门。
    “咚咚咚。”
    男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望向艾格里的方向，眼中不断变换着惊讶、疑惑、警惕。
    艾格里嘴角微微上扬，眼前的带有书卷气息的年轻人，正是克莱恩·莫雷蒂。
    他缓步朝二楼走去，来到了克莱恩面前，近距离的看着这位“愚者”先生，未来的“诡秘之主”。
    略微尴尬的氛围被一阵开门声打破，艾格里直接推开了铁门，进入了接待室，克莱恩愣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你好，我是克莱恩·莫雷蒂，应邓恩·史密斯先生的邀请而来。”克莱恩朝着柜台的女孩取下礼帽，放于胸前，微微鞠躬。
    “我是艾格里·佩斯，也是应邓恩·史密斯队长的邀请而来。”两人相视一眼，彼此留意着对方。
    棕发女孩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穿着浅绿色的鲁恩风格轻便长裙，袖口、领口、胸前等地方有着漂亮的蕾丝，衬托得她面容愈发姣好。
    “队长……好的，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问下他。”女孩慌忙起身，从旁边的房门进入了里间。
    “先生，我们……在哪里见过吗？”克莱恩看着眼前的银发男子一直盯着自己，还时不时的发出嬉笑，忍不住问道。
    “现在不就见过了吗？重新认识一下，艾格里·佩斯。”艾格里微笑地伸出一只手。
    “克莱恩·莫雷蒂。”克莱恩和他握了握手。
    过了两三分钟，棕发女孩推门出来，笑容甜美地说道：
    “莫雷蒂先生，佩斯先生，麻烦你们跟着我，队长今天值守‘查尼斯门’，不能离开。”
    “好的。”克莱恩应了一声，三人缓步通过隔断。
    映入艾格里眼睛的首先是一条不长的走廊，左右也就各三间办公室的样子。
    这些办公室有的紧锁，有的敞开，能看见里面的人正用沉重的机械打字机哒哒哒敲个不停。
    一眼晃过，艾格里发现了位熟人，那天去追击杀手的伦纳德·米切尔，黑发碧眼，有诗人的浪漫气质。
    他没穿正装，白色的衬衣也未扎进裤子，一副放浪不羁的模样。
    棕发女孩拧动尽头左侧办公室的把手，将门推开，指着里面笑道：
    “还得下几层楼梯。”
    这间办公室没摆放任何物品，只有灰白的石制阶梯延伸往下。
    阶梯两侧的墙壁点着造型典雅的煤气灯，稳定的光芒驱散了黑暗，棕发女孩走在前方，盯着脚边，走得小心翼翼。
    女孩边看路，边自来熟地说着伦纳德化身车轮从楼梯滚下去的“黑历史”，忽然，她拍了下额头道：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罗珊，父亲是值夜者正式队员，五年前牺牲在了一次意外里。”
    说话间，三人走完了盘旋往下的阶梯，来到石板铺成的平地。
    穿过十字路口，直行往前，不到一分钟，一扇绘刻有七枚圣徽的黑铁大门就出现于了三人眼前。
    它立在那里，直观地给人沉重、冰冷和俯视的感觉，就像在黑暗中坚守的钢铁卫兵。
    “查尼斯门。”罗珊提了一句，指着旁边的房间道，“队长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好的，麻烦你了。”克莱恩礼貌回道。
    “谢谢。”艾格里也冷不零丁地冒出两个字。
    罗珊所指的房间就在“查尼斯门”前面一点，窗户敞开，有灯光照出，克莱恩吸了口气，沉稳屈指。
    咚！咚！咚！
    “进来吧。”邓恩·史密斯低沉的嗓音传出。
    艾格里和克莱恩相视一眼，然后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看见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
    高发际线的邓恩·史密斯还穿着那款黑色风衣，悠闲地读着报纸，胸前纽扣附近有一条金色的表链。
    “坐吧，考虑好了？确定要加入我们？”邓恩放下手头的报纸，微笑的对着克莱恩说道。
    克莱恩取下帽子，行了一礼，坐到桌旁，缓慢点头道：“是的，我确定。”
    “明智的选择。”艾格里又冒出了一句话，暂时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那你看下这份契约，呵呵，现在大家喜欢叫合同。”邓恩拉开桌子抽屉，拿出了一式两份的合同，分别给了艾格里和克莱恩。
    克莱恩还在仔细地阅读合同的内容，艾格里就立刻签下了自己的大名：艾格里·佩斯，然后盖上红指印。
    在他的带动下，克莱恩也很快签下了姓名。
    邓恩收回四份合同检查了一下，将两份收入抽屉备份。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分别递还另一份合同，然后依次握手。
    “欢迎，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们的一员了，注意，合同也得保密。”
    克莱恩收好合同，笑道：“那我该称呼您队长了?“
    “是的。”邓恩灰色的眼眸在昏黄的环境下异常幽邃。
    握手之后，三人分别坐下，克莱恩看了眼合同上的印章，发现文字是“鲁恩王国阿霍瓦郡廷根市值夜者小队”。
    上面盖有市政府和警察部门双重印章，内容则是两行单词：
    “鲁恩王国阿霍瓦郡警察厅特殊行动部第七小组。”
    邓恩大概介绍了一下特殊行动部各个小组：
    “隶属于风暴之主教会‘代罚者’队伍的第六小组负责码头区、东区和南区，大学区和郊外归第五小组也就是'机械之心’在廷根的小队。”
    克莱恩接着对队长开口问起了最关心的事情：“队长，您说的非凡者失控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失控？”
    听到这个问题，邓恩望了眼窗外通往“查尼斯门”的走廊，嗓音略有飘忽地感慨道：
    “克莱恩、艾格里，你们知道创世神话吧？”
    创世神话？艾格里回忆着自己在廷根市孤儿院接受启蒙时看的《夜之启示录》，里面就记载着关于创世神话的故事。
    造物主从混沌中醒来，打破了幽暗，制造了第一缕光，自己则彻底融入宇宙，化身为万物，祂的身躯成为大地，成为星辰，祂的眼睛一只变为太阳，一只化作红月，祂的部分血液奔腾为大海与江河，滋润和孕育了生命…….
    祂的肺部衍化成精灵，祂的心脏衍化成巨人，祂的肝脏衍化成树人，祂的脑袋衍化成巨龙……祂的小肠大肠、身体的恶之部位衍化成恶魔、恶灵与各种未知的邪恶存在。
    祂的精神化为永恒烈阳、风暴之主、知识与智慧之神……祂的智慧中诞生了人类，万物从混沌中诞生，这就是第一纪，混沌纪元。
    艾格里回忆起这段故事，心头又感好笑又觉荒谬，其中还有一点好奇与敬畏，甚至……一点熟悉。
    在《夜之启示录》的史前记载里，黑夜女神直到第二纪末尾才苏醒，也就是“黑暗纪元”。
    祂与风暴之主、永恒烈阳等神灵一块，庇佑和帮助人类渡过了大灾变，也就是俗称的第三纪，“灾变纪元”。
    大地母神和战神也是同一时期才登场，原名“工匠之神”的“蒸汽与机械之神”则要到第四纪才诞生。
    艾格里结合对话和所了解的历史知识，在脑海中整理了这段漫长的历史：
    第一纪元“混沌纪元”，第二纪元“黑暗纪元”，第三纪元“灾变纪元”，第四纪元“众神纪元”，第五纪元“黑铁纪元”。
    创世神话说完之后，邓恩笑了笑接着说道：
    “人类从造物主的智慧里诞生，所以拥有聪明而非凡的脑袋，缺乏别的神奇能力，但是，从创世神话里，我们可以得到一个浅显而明确的结论，那就是万物同源而生。”
    这时艾格里摸了摸下巴，接着邓恩的话说道：
    “根据这个结论的话，在神灵庇佑下与巨人、恶魔、异种等对抗的人类，在战斗中逐渐摸索出了获得超凡之力的办法？”
    “说得很对，他们用恶灵、巨龙、怪物、神奇树木、花朵或结晶的对应部位，配合其余材料，调制成魔药，然后服用吸收，掌握不同的能力，这是所有神秘学派系共同的做法。”
    这就是魔药体系逐渐诞生的原因吧？这样看的话，远古的人类恐怕是直接吃非凡材料而获得力量的，真是疯狂的做法。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先祖们依靠不断的实践发现，如果直接服用高品阶、超常规的魔药，很容易得到悲剧的下场，结果只有三种可能。”
    “第一，精神死亡，身体崩溃每一块血肉都变成可怕的怪物。”
    “第二，被魔药里蕴含的力量瞬间改变人格，变得冷酷，敏感，易怒，残忍，漠视一切。”
    “第三，就是……精神失常，当场发狂，比恶魔还恶魔，这就是失控。”

 第8章 工作介绍

    “精神失常，当场发狂，比恶魔还恶魔，这就是失控。”
    邓恩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放下杯子详细的解释了五种非凡者失控的原因。
    最后他停顿片刻，才感叹道：“我们值夜者内部规定，即使队员立下很大的功劳，也必须在上份魔药服食三年且经过对应考查后，才能获得晋升，可就算这样，每年也有不少人因此而失控。”
    “不是掌握，而是消化。”
    艾格里忍住了没有说出这句绝对机密，这些人失控的原因大概就是没有完全消化魔药的力量，然后贸然进阶，导致身体的残留的魔药力量越来越多，最后失控。
    说着说着，邓恩转为正视，灰色的眸子映照出了克莱恩和艾格里的身影，他语气变得萧索道：
    “现代值夜者体系的创立者，查尼斯大主教曾经说过：”
    “我们是守护者，也是一群时刻对抗着危险和疯狂的可怜虫。”
    说完五种原因，邓恩的视线停留在了艾格里身上，仿佛他随时会失控一样。
    “我很安全，队长。”艾格里微笑道，然后他在内心总结了这五种失控：
    1、越级服食魔药导致失控
    2、吃错魔药导致失控
    3、服食不同途径魔药导致失控
    4、魔药残留力量导致失控
    5、魔药致幻导致失控
    不过……要经过三年才能有晋升的机会，这也太漫长了，在掌握“扮演法”的情况下根本不需要这么久。
    见克莱恩默然，邓恩摇头笑道：“是不是很失望？非凡者和你们想象的并不一样，我们一直在与危险同行。”
    “力量往往伴随着代价。”艾格里淡淡地说道。
    “不错，很成熟，很理智……”邓恩将剩下的那口咖啡喝完，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非凡者也不像你认为的那样强大，低序列的非凡者的‘力量’比不上枪械，更别说火炮，只是在某些方面，比枪炮更奇妙，比如一些非凡的力量。”
    “但是如果是高序列的非凡者，能做到的事情就很恐怖了，不是那些枪械和火炮能够比拟的。”
    说到这邓恩又拿起了烟斗，灰色眼眸微带笑意道：
    “对于你什么时候能成为非凡者，又什么时候能晋升这件事情，我也不能准确回答。”
    “要想成为非凡者，一是获得足够的功劳，也许你明天、后天就能解读出关键的古代文献，或者给我们的案件提供了非常有用的意见呢？”
    “二嘛，看上面有没有新的想法，这个谁也说不清楚，有时候不一定必须要等待三年就可以获得晋升机会。”说到这邓恩看了看艾格里。
    “其实还有第三种，自己私下服用魔药成为非凡者，私下服用魔药晋升。”艾格里没有说出这句作死的话，教会能够收纳他已经很满足了。
    队长这里说的“新的想法”，应该就是教会对掌握了“扮演法”的非凡者的一种例外，引起高层的注意，从而提前晋升。
    “好了，我想克莱恩应该比较了解非凡者了，将来不会再冲动做出选择，艾格里也知道非凡者该注意些什么了，现在我向你们介绍下我们值夜者小队的文职工作。”
    接下来邓恩介绍了黑荆棘安保公司剩下的五位文职人员，分别是罗珊、老尼尔、奥利安娜太太、布莱特、弗朗西斯。
    “我们和罗珊他们做一样的事情吗？”克莱恩问道。
    “不，你不一样。”之后邓恩便为克莱恩布置了他的专业工作。
    艾格里做出了总结，就是：散步。
    邓恩需要利用克莱恩对安提哥努斯家族日记残留的灵感，来寻找日记的所在地。
    “或许找到日记之后，你应该就可以获得足够成为非凡者的功劳。”邓恩又激励了他一句，并且强调了那本日记的重要性。
    “那么队长，我该干什么？”艾格里突然问道。
    “你……你最近这段时间都跟着伦纳德吧，他会带着简单的做一些任务，然后熟悉超凡事件的处理方式，同时你也会得到任务分成，如果途中……没有什么意外，大概一两个月的考察过后，你应该就能成为正式队员了。”
    队长口中的意外，应该就是指“失控”或者……牺牲。
    “不过超凡事件并没有那么多，那些巡逻、值守也轮不到你，所以空闲时间你可以和克莱恩一起，去武器库学习其中的文献和资料，老尼尔也会教导你一些关于非凡力量的知识。”
    “艾格里并不是历史专业人员，不用阅读太多书籍，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也可以这样做，而克莱恩，你把所有的书籍和文献阅读结束，熟知图书室之后，就要和老尼尔轮换了。”
    这时，邓恩半转身体，指着那扇绘刻有七枚圣徽的黑铁对开大门道：
    “这是查尼斯门，来源于现代值夜者体系的创立者，查尼斯大主教的名字，在每个大城市的中央教堂地下，都有一扇。”
    “它由值夜者正式成员轮换看守，里面至少还有两位教会内部的看守者，以及数不清的陷阱，你们千万不要随意靠近它，否则会沾染厄运。“
    “它里面分为几个区域，保存着一定序列的魔药配方和各种神奇材料，临时关押着异端、异种、邪教徒和隐秘组织成员，呵呵，他们最终会被送去圣堂。”
    圣堂就是位于王国北部凛冬郡的黑夜女神教会总部——宁静教堂。
    “另外，里面还有各种高密级的文献典籍副本，等你们权限提升了，说不定就有机会阅读。”邓恩沉吟了一下又道：
    “在查尼斯门后面的底层，还有些封印物。”
    “我们搜集和获取的非凡物品里，有的太重要，太神奇，如果被邪恶者得到，将会造成极大的破坏，所以必须严格保密，严格看管。”
    “哪怕我们自身，也得在特定情况下才能使用，而且它们会引诱看守者，影响周围，甚至自行逃脱造成灾难性后果，所以必须严格控制。”
    邓恩再次详细地介绍了值夜者总部将这些封印物分成的四个等级：
    “0级非常危险……，1级高度危险……，2级危险……，3级是有一定危险，得小心使用，必须三人以上的行动才能申请，保密等级到值夜者正式成员，并且都拥有特定的编号。”
    邓恩说着说着，忽然转身，走回房间，从抽屉底层翻出了一张纸：
    “对了，这个你们得看一看，三年前，有位新任大主教失控，不知道怎么就闯过了重重保护，带着一件'0'级封印物神秘失踪了。”
    “你认下他的照片，如果有发现，不要惊动，不要打扰，回来禀报，否则，你们百分之一千殉职。”
    “以后面对高序列非凡者时，第一时间是回来禀报，而不是贸然行动，一定要记得这一点。”
    克莱恩接过那张纸，艾格里也凑了过来，上面一张黑白照片和几行文字：
    “因斯·赞格威尔，男，四十岁，前大主教，晋升失败的「看门人」，被魔鬼引诱，堕落成恶，带着封印物'0-08’潜逃，具体特征是……”
    根据照片，结合描述，因斯.赞格威尔穿着双排扣的纯黑神职人员长袍，头戴一顶软帽，发色呈暗金，瞳孔蓝到形同深黑，他鼻梁高挺，嘴唇紧抿，五官像是古典雕塑，没丝毫皱纹，最引人瞩目的标志是瞎了一只眼睛。
    艾格里看完照片后又看了看克莱恩，突然想说点什么，但是巨大的危机感让他戛然而止。
    “你……想说什么吗？”克莱恩眉头一皱。
    “没……没什么。”
    艾格里不知不觉背后就冒出了冷汗，刚才他是想说……说不定现在我们就在“0-08”的设计之中，你以后还会被他杀死。
    但是这句话充满了作死的成分，说出了一定会被“0-08”发现。
    转而一想，自己的出现是不是巧合中的变数？
    或者，自己已经卷入了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这件事当中了。
    艾格里决定要表现得平常，不去破坏“0-08”设计的巧合，想要瞒过“0-08”和因斯·赞格威尔，必须在巧合中表现自然不被发现。
    果然……过高的灵感会让自己徘徊在作死边缘，最重要的是管好自己的嘴。
    “你是序列9「怪物」，拥有超高的灵感，有时候还能短暂地预知未来，所以……有什么发现就向我们禀报。”邓恩发现了艾格里的不对劲。
    “序列9「怪物」……”克莱恩默默记下了这个信息。
    “嗯。”艾格里点了点头，不是我不想说，是不敢说啊！
    接下来是艾格里心里的纠结，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绝对会发生自己跟自己辩论的场景：
    “不过……我可以在塔罗会中微微剧透，“0-08”绝对无法透过灰雾窥探到他的对话！”
    “这也不行，离开灰雾后，克莱恩的反应也会被捕捉到，因斯·赞格威尔可没有那么傻，作为高序列的幕后黑手，如今也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所以不能给克莱恩剧透，只能默默无闻。”
    艾格里顿感无能为力，有种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但是又无法改变的感觉。

 第9章 有钱啦！

    最后邓恩又补充了一点，“'0-08’的外形是一支常见的羽毛笔，但不需要墨水也能书写，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他没多说这方面的事情，顺着黑色风衣上的金色链条，取出了一块同色的华丽怀表，啪嗒按开，看了一眼，指着门外道：
    “我该讲的都讲了，你去武器库那边找老尼尔，让他给你安排具体的文献阅读还有神秘学课程。”
    “他可不是普通的文职人员，他曾经是一位正式成员，只是年纪大了，又未获得晋升，身体状况不好，不再适应处理案件，而且还不愿意转为内部‘看守者’或者直接在家休养，只希望与文献典籍为伴。”
    “而艾格里……你先去找伦纳德吧，我已经提前给他说过了。”
    “好的。”两人微微鞠躬，转身欲要离去，背后邓恩·史密斯却突然喊住他们：“等一下，我忘了件事情。”
    邓恩放好怀表，笑了笑道：
    “你们等等记得找会计奥利安娜太太，预支四周的薪水，一共12镑，之后每周只领取一半的薪水，直到偿还完毕。”
    “太多了，没有这个必要，可以少一点。”克莱恩下意识就说道，艾格里也跟着点了点头。
    “不，这是必须的。”邓恩摇头笑道：
    “你想想，你还愿意继续住现在的公寓吗？连盥洗室都要和好几户公用，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女士，而且……”
    “还有艾格里，你太瘦弱了，得补充一点营养，我们相当于是警员，强健的身体是必要的，一个人生活衣装也得得体，我希望你明天能穿正装来上班，然后……一个人生活的话，这些工资足够你搬到一个新家。”
    邓恩又拿出怀表，按开看了一眼道：
    “或者你们先去找奥利安娜太太，再等一会儿，她就要回家了。”
    “好的！”艾格里表现出了兴奋，这可是12镑啊！
    邓恩微微一笑，走回桌旁，拉了拉垂下的几根绳索之一道：
    “我让罗珊带你们去。”
    绳索运行，齿轮转动，“黑荆棘安保公司”接待厅内的罗珊听见旁边悬挂的铃铛轻响，连忙站了起来，小心翼翼下楼。
    没过多久，她就出现在了克莱恩和艾格里面前。
    邓恩·史密斯幽默笑道：“没打扰你的休息吧？嗯，把他们两个带去奥利安娜太太那里。”
    罗珊悄然撇嘴，不情愿地回答：“好的，队长。”
    还没等他们离开，就在这时，邓恩又喊了一句：“等一等，还有件事情。”
    克莱恩脸上笑眯眯地回身道：“您讲。”
    邓恩按了下太阳穴道：“你去老尼尔那里的时候，记得领取十发‘猎魔子弹’，艾格里也是。”
    “可是队长……我连手枪也没有啊。”艾格里摊了摊手。
    “也对，那么就再另外领取一把左轮，配上猎魔子弹可以做到防身。”
    “这就需要我写个正式的文书了，你们等一等。”邓恩.史密斯坐了下来，拿起暗红色的吸水钢笔，刷刷刷写了个“条子”，签好了名，盖上了章。
    “谢谢队长。”克莱恩再次转身，而艾格里却还站在原地，看着队长提醒道：
    “队长，我们好像……还没有学过射击，你也不想看到我们把猎魔子弹全部都打偏吧？”
    “我忘记了。”邓恩摸了摸头，恍然大悟，再次叫回克莱恩。
    “我刚才忘记了，你们没练过射击，拿着猎魔子弹也没什么用，这样，你每天再领三十发正常子弹，趁外出的机会，去街头。”
    “也就是……佐特兰街3号的地下靶场练习，那里大部分属于警察部门，但有一块场地专属于我们值夜者，啊，对了，你还需要从老尼尔那里领一个徽章，要不然你进不了靶场。”
    “嘿嘿。”艾格里突然发出傻笑，看呆众人。
    邓恩拍了下额头，从克莱恩手里拿回“条子”，刷刷添上了其他内容，并补了个章。
    “好的枪手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你们不要轻视。”
    “艾格里跟着克莱恩一起去领取左轮、子弹和徽章，然后再去找伦纳德，没有任务他应该在娱乐室或者接待厅。”
    克莱恩往外走了两步，忽然谨慎地半转身体，斟酌着开口：
    “队长，没别的事情了吧?“
    “没有了。”邓恩肯定点头。
    “队长一直是这样，经常忘记事情。”罗珊走在旁边，小声诋毁道：
    “我奶奶都比他记性好，当然，他只会忘记小事，嗯，小事，克莱恩，以后我叫你克莱恩吧，还有艾格里，你的白发……是你去染的吗？”
    “额……是天生的。”艾格里再次发出怪笑。
    知道了自己是「怪物」序列，从今天开始，他就要成为一个“怪物”。
    艾格里觉得「怪物」有很多种方式演绎，比如班上有人数学考了满分，其他人不禁感叹……真tm是个怪物。
    不过他显然做不到这一点，但是……艾格里脑海中已经想出了很多种方法，也逐渐理解了扮演法。
    就是获得认可，认可你现在的身份，这就会促进魔药的“消化”。
    就比如日后克莱恩成为了「占卜家」，以优秀的占卜获得了人们的认可，“真是一名优秀的占卜家啊”，这就是扮演法的典例。
    “奥利安娜太太是个和蔼的人，很好相处，她父亲是位钟表匠人，手艺很好……”
    听着棕发女孩和白发男孩絮絮叨叨的闲扯，克莱恩踏足楼梯，回到上层，在右手边最靠外的办公室里见到了奥利安娜太太。
    这是位穿荷叶边长裙的黑发女士，她看起来三十多岁，留着时髦的卷发，一双碧绿的瞳孔清澈含笑，秀气而文雅。
    奥利安娜听罗珊转述了邓恩·史密斯的安排后，拿出便签，写了两份预支单：
    “你们签下字。有印章吗？没有就按个手印。”
    之后奥利安娜拿出铜制钥匙，打开了房内的保险柜，边点数着金镑，边微笑说道：“你们真幸运，今天有足够的现金。”
    奥利安娜取出几张浅灰为底，深黑做纹的钞票，重新锁上了保险柜。
    和奥利安娜太太简单的交谈过后，艾格里怀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接过那12金榜，看着上面的国王头像突然感觉格外亲切。
    “不用那么激动。”奥利安娜看着眼中这个略显神经质的年轻人，然后微微一笑：“这是你应得的。”

 第10章 日记

    预支好工资，艾格里和克莱恩离开文职人员办公室，站在走廊上。
    两人相视一眼，气氛略带尴尬。
    朝着十字路口的走去的途中，克莱恩忍不住问道：“刚才队长说……你是序列9的「怪物」？”
    艾格里点了点头，显然是“愚者”先生想起了“命运之轮”先生所说的特征。
    “序列9「怪物」你还了解多少？”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还是听队长说的，序列9「怪物」属于灵感超高的类型，经常能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物，以至于偶尔能窥见未来的画面，对危险有着敏锐的直觉预感。”
    “因此常常会陷入某种恍惚的状态，呢喃起别人听不懂的话语，以至于被当成真正的怪物。”
    克莱恩摸了摸下巴，这和“命运之轮”先生描述的差不多，难道他就是「怪物」途径的？
    “那么……你知道「怪物」途径的魔药配方吗？”
    艾格里刚想开口，看着克莱恩转而一想，你可是要走「占卜家」途径的啊，不会对「怪物」产生兴趣了吧。
    虽然「怪物」属于超高灵感的类型，但是……「占卜家」的灵感也不差。
    可不能让克莱恩多想，身为“愚者”先生，艾格里必须让他选择「占卜家」。
    “额……我也不知道，当初喝下魔药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它是魔药，就阴差阳错的成为了非凡者，之后队长就找上门了。”艾格里摊了摊手，然后试探性地问道：
    “你……不会已经在考虑成为非凡者了吧？”
    “我就是……想了解一点关于魔药和序列的事情。”
    两人从十字路口拐弯，向右侧前行，没多久就看到了一扇半掩的铁门。
    咚，咚，咚。
    敲门声中，内里有苍老的声音道:
    “进来吧。”
    克莱恩推开铁门，发现这是一个狭窄的房间，只能摆放下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
    在房间那面，还有扇紧紧锁着的铁门，而桌子背后，一位头发花白身穿古典黑袍的老者正就着煤气灯的光芒阅读几张泛黄的书页。
    他抬起头，看向门口道：“你就是克莱恩·莫雷蒂，还有……艾格里·佩斯。”
    老尼尔的视线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艾格里也感觉到了灵感的触动。
    “邓恩给我说过了，你是序列9「怪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灵感的非凡者，你可得要注意啊，不控制住这是很危险的，明天来这里我教你控制灵感的技巧。”
    “谢谢尼尔先生，下午好。”艾格里微微鞠躬。
    “下午好，尼尔先生。”克莱恩也脱帽致意，随机叹息了一声，不是非凡者的他根本不能学习这些。
    “坐吧。”尼尔指了指桌上花纹繁复的镶银锡罐，“要来杯手磨咖啡吗？”
    “您好像都没有喝？”克莱恩敏锐注意到尼尔的陶瓷杯子里是清水。
    “哈哈，这是我的习惯，下午3点之后不喝咖啡。”尼尔笑着解释了一句。
    “为什么？”克莱恩随口问道。
    尼尔含笑看向克莱恩的双眼道：“我怕晚上睡眠不好，那样会听见一些莫名存在低语的。”
    克莱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老尼尔突然对着艾格里说道：
    “你也经常会听到莫名存在的低语吗？不会‘冥想’肯定睡不好觉。”
    “额……有时候会吧。”艾格里挠了挠头，老尼尔是序列9「窥秘人」也是属于灵感很高的类型，所以才会听到低语。
    “那么尼尔先生，我们该阅读哪些文献和典籍？”克莱恩目前还不知道他们再聊些什么。
    “和历史有关的，复杂的，零碎的，老实说，我一直在尝试学习，但只能掌握初步的，其他太麻烦了，什么当时人们的日记，流行的书籍，墓志铭，等等，等等。”尼尔抱怨道。
    然后指着面前的几张泛黄书页道：“这是罗塞尔.古斯塔夫死前遗失的日记，他为了保密，都是用自己发明的奇怪符号来记录。”
    “这可忙坏了后世的破译者，这么久了也没有人破译成功，只能知道其中有几个数字或者日期，所以我们猜测这是一份日记。”
    罗塞尔大帝？穿越者前辈？艾格里愣了愣，旋即专注倾听，克莱恩也和他做出同样的反应。
    “因为很多人相信他并未真正死去，而是成为了隐秘的神灵，所以一直有崇拜他的邪教徒举行各种仪式，试图获得力量，我们偶尔就会遇到这类事情，获得几张原本或者抄写本的笔记。”
    正经人谁写日记？显然罗塞尔大帝不正经。
    克莱恩拿起几张泛黄的书页，开始专注的阅读起来，艾格里也在旁边表现出凑热闹的样子。
    上面大概的内容是：发现了一个神秘的可怜人，然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大帝提到了「占卜家」，这对于克莱恩之后选择序列非常关键。
    然后在加上值夜者就掌握着其中的「占卜家」途径，艾格里在内心嬉笑，克莱恩有种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觉。
    其中还有最重要的一条信息，那就是——扮演法。
    魔药的关键不是掌握，而是消化，不是挖掘，而是扮演，而且魔药的名称不仅仅是核心象征，还是具体意象，更是消化的“钥匙”。
    “克莱恩，艾格里。”对面的老尼尔突然喊道。
    克莱恩一下惊醒，忙掩饰笑道：“我以为自己会是最特殊的那个，想试着破译和解读。”
    “真是年轻人啊。”老尼尔哈哈点头，“我也曾经以为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个。”
    克莱恩翻了下手头的三页文稿，并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我们就只有这几张吗？”
    老尼尔摩挲着手稿，皱纹深深地嗤笑道：
    “每年涉及非凡和神秘的事件本身就不多，崇拜罗塞尔皇帝的白痴又是少数派中的少数派，我们能得到三张手稿，已经算非常不错了……嗯，其他大教堂或者教区应该还有……”
    他低语了几句，拿过克莱恩早就放在桌上的“批条”，看了一眼，了解过后，老尼尔从抽屉中取出钥匙，打开了铁门走了进去。
    此时克莱恩还望着那三张黄纸思绪起伏，难以平静，直到老尼尔从里间出来，关上了铁门。
    “二十发猎魔子弹，六十发手枪子弹，一把左轮，两个牛皮腋下枪袋，两个特殊行动部第七小组的徽章，你们两个清点一下，试一试，然后在记录本上签个字。”老尼尔将手中的物品放到了桌面。
    手枪子弹用纸盒装着，分为三层，整齐排列着黄铜子弹，略显细长。
    “猎魔子弹”则用小铁盒盛放，形状和正常手枪子弹相同，但外表银白，细看有复杂眩目的花纹，底部铭刻有“黑底群星红半月”的小圣徽。
    牛皮枪袋触感扎实，带子有扣，旁边的徽章以铁色为底，还有有镶银的“阿霍瓦郡警察厅特殊行动部第七小组”文字。
    它们绕成接近封闭的两圈，环绕着“双剑交叉簇拥王冠”的标志。
    老尼尔看着艾格里和克莱恩笑了笑，催促着他们试一试腋下枪袋。
    脱掉外套，艾格里费了很大的劲才把枪袋扣好，紧贴于左臂的腋下。
    然后拿起桌上为上弹的左轮手枪，不停比划着，朝着前方扣动扳机，左轮转动。
    艾格里表现出兴奋，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左轮手枪！
    往兜里收好别的物品，于记录本上签完名后，和老尼尔闲聊了几句他们才告辞离开。

 第11章 序列

    就在克莱恩和艾格里缓步往楼梯方向走去时，一道人影蹬蹬蹬下来了。
    他穿着便于行动的紧身长裤，白色衬衣未曾扎进去，有明显的诗人浪漫气质，正是之前搜查克莱恩家的黑发绿瞳警官，刚才他们在楼上已经见过一面，只是没有说话。
    “下午好。”诗人般的年轻值夜者微笑招呼道。
    “下午好，我想我不必自我介绍了吧？”克莱恩幽默以对。
    “不用，我对你印象很深刻。”年轻的值夜者伸出右手道：
    “伦纳德·米切尔，序列8的「午夜诗人」。”
    伦纳德分别和克莱恩和艾格里握了握手，然后看着艾格里说道：
    “你就是艾格里·佩斯吧，序列9「怪物」，可惜那天我没能抓到刺杀你的杀手，不过……我记得叫你待在原地，后面回来发现你已经不在了。”
    他挠了挠头说道：“被非凡者，而且是序列8的非凡者追杀，警察也没用吧，逃跑显然是比较明智的选择。”
    “说得不错，不过你现在加入了我们，值夜者会保障你的安全。”伦纳德拍了拍艾格里的肩膀。
    然后转而面向克莱恩，笑意很浅地说道：
    “你有种特别的气质。”
    克莱恩有些疑惑，嘴角微微抽动地说道：“我自己并不觉得。”
    “遇到那样的事件，而且第一时间没有接受我们的保护，你却依然活着，本身就足够特殊了。”
    艾格里见状内心唏嘘，我从楼上摔下来砸成肉饼，被手枪打爆脑袋，还能够活下来，也足够特殊。
    说完伦纳德指了指前方查尼斯门的方向，对着艾格里说道：
    “队长给我说过了，叫我带你实习，但是今天我可能没有时间，我得替换队长了，其实值夜者空闲时间很多，毕竟超凡事件可不是随处可见的，那么……明天见了。”
    “明天见。”克莱恩和艾格里侧身让开道路。
    等他一步一步消失在楼梯尽头，伦纳德·米切尔突然转身，凝望着那片昏黄的光芒和石板地面，对着空气低声自语道：
    “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
    “看来他们都没有什么特殊的……”
    ……
    上了楼梯，回到接待厅，克莱恩刚要和罗珊告别，就听见这位棕发女孩语气轻快地说道：
    “队长让你周一再过来，先处理家里的杂事。”
    “而艾格里，你明天就得正式来上班了。”
    艾格里不禁脸色一黑，这就是区别对待吗？显然自己手上的魔药配方，根本比不上安提哥努斯家族日记。
    克莱恩正待脱帽告别，忽然想起一事，看了看周围，压低嗓音道：
    “罗珊，你知道教会掌握的那个完整序列的起始是什么吗？”
    罗珊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克莱恩道：
    “你想成为非凡者?”
    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刚才艾格里也是这样的反应。
    克莱恩摸了下嘴角，略显尴尬地回答：“知道世界上确实有超凡的、神秘的力量后，难免会有点向往。”
    “我的女神啊，你知道那有多么危险吗？……”
    克莱恩的问题顿时激起了罗珊的话唠属性，一直絮絮叨叨个不停，其中还不断地用手势加强着语气。
    “罗珊，停！停一下！”克莱恩见棕发女孩越说越远，连忙额头见汗地开口阻止道：
    “我暂时只是想……了解基本的常识。”
    “好吧……”罗珊默然几秒，低下目光，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因为我父亲的事情，我在类似问题上总是会，嗯，你明白的，有点激动，不过，坦白地讲，我对每一位自愿成为值夜者的先生和女士都充满敬佩。”
    “我理解，我理解。”克莱恩连忙附和道。
    罗珊眨了眨有着浅棕色瞳孔的眼睛，又开始说一堆和问题无关的话题。
    ……
    “罗珊，你跑题了。”艾格里冷不零丁地冒出一句话，浇灭了罗珊接着说下去的冲动。
    “没关系，这些也是我想了解的常识。”克莱恩就希望罗珊能像她平时一样，东拉西扯，透露出更多的情况。
    “总之，能成为非凡者，已经很厉害，很厉害了！”罗珊又重复了一遍。
    “属于我们教会的完整序列的起始是「不眠者」，你听名字就应该猜到，「不眠者」是晚上不用睡觉的人，白天也只需要三到四个小时的休息就足够了，呼，真羡慕啊……不，我一点不羡慕，睡眠是女神的恩赐，是最幸福的事情！”
    果然……就算是没有网络和手机的时代，还是有其他娱乐方式让人们忍不住的熬夜。
    之后艾格里从罗珊口中知道了序列9「不眠者」的能力。
    「不眠人」不需要光也能看穿黑暗，夜越深，各个方面也越强大，包括他们的力量，灵感，思维……
    不等克莱恩追问，罗珊自顾自地说道：“之后是序列8的「午夜诗人」，再往上是序列7「梦魇」。”
    邓恩·史密斯队长就是序列7的「梦魇」，而且还比一般的序列7更强，在廷根市属于顶尖战力了。
    一阵交谈之后，罗珊虽然知道得不多，但还是吐露了全部，比如序列9「窥秘人」，还有另一个序列7「通灵者」。
    “那么……明天见了。”克莱恩脱帽告别，而艾格里则微微鞠躬。
    他并没有戴帽子，因为自己异类的白发更适合扮演「怪物」，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隐藏自己“命运之轮”的身份。
    艾格里在塔罗会的形象是一个戴着帽子的年轻人，自己在克莱恩面前则是一个满头银发的同事，这样大概就不会引起怀疑了。
    和克莱恩一同走下楼梯，两人同时摸了摸口袋中的钞票，然后相视一笑。
    “很高兴认识你，我们后天再见吧。”克莱恩微微一笑和艾格里做了告别。
    “嘿嘿。”艾格里发出傻笑，克莱恩眉头一皱，然后略带疑惑的离开了。
    走在佐特兰大街上，湿热的微风吹在艾格里脸上，脸上洋溢出笑容，口中不停念叨着什么。
    “今天晚上要吃肉，今天晚上要吃肉……”他略显神经质的声音引起人们异样的目光。
    看来……想要扮演「怪物」，还必须得有社交牛逼症才行。

 第12章 遇到鬼了

    12镑，自己一个人生活的话，完全够用，而且还会剩下很多，那破烂小房间我是一秒也不想待了。
    艾格里晃眼看到街边的一排排衣帽店，“明天就正式上班了，得买一套正装。”
    “正装、皮靴、帽子、肉……这些都在预算当中。”他自言自语的走进一家衣帽店。
    还可以买一把折刀带在身上，从孤儿院出身的他并不习惯使用手仗，相比之下匕首、折刀更方便携带而且近身作战是致命的。
    衣帽店的布局和他穿越前的服装店很像，左边靠墙是一排正装，中央是衬衣、裤子、马甲和领带等事物，右侧有一双双放在玻璃柜里的皮鞋、皮靴。
    “先生，您想买什么？”一名穿白衬衣、红马甲的男性店员迎了过来，礼貌发问。
    在鲁恩王国，因为有地位有权势有财富的绅士们，喜欢穿白衬衣黑马甲黑裤子黑正装，色彩相当地单调，所以男性的佣人、店员和服务生阶层就被要求身上颜色得艳丽，或者多彩多姿，以区分主仆或贵贱。
    和这相对的是，夫人和小姐们衣裙色调各异，装饰华丽，女仆则只能黑配白或者白配黑，正宗的女仆装。
    “我准备买一套正装。”艾格里视线在货架上横扫。
    服务员听到客人的要求后，瞬间就找到了推荐的目标，拿起一个黑色燕尾服，其中还夹带着一个白色衬衫，黑色领带，裤子悬挂在下方，最底下是一双皮靴，这就是一整套正装，然后开始向艾格里介绍。
    “这是纯羊毛精纺面料，这类面料质地较薄，呢面光滑，纹路清晰，光泽自然柔和，有漂光，身骨挺括，手感柔软而弹性丰富，紧握呢料后松开，基本无皱折，既使有轻微折痕也可在很短时间内消失。”
    “属于西服面料中的上等面料，现在正值夏天，这类面料轻薄透气，非常现在的天气。”
    艾格里听得一愣一愣的，关于这些知识他并不懂，只能任由服务员解说，自己配合地轻触了一下展示的西服，感觉到材质顺滑，开始说出关键问题：
    “那么……大概是多少钱呢？”
    “这一套正装全部的价格，是9镑15便士。”
    这衣服怕不是镶金了吧！还有……这突然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额……有没有再便宜一点的？”艾格里挤出笑容，自己应该是进入了一个高档服装店了。
    说出这句话后，服务员的热情减少了一些，但还是耐心地外套将其挂回衣架，面带笑容地引导艾格里来到了旁边的衣架。
    拿起一件……看上去和刚才那一件差不多的深蓝色西服，至少在艾格里眼里是这样的。
    “这一件比刚才那件稍差一些，是羊毛与棉麻的混纺面料，阳光下表面有闪光点，缺乏纯羊毛面料柔和的柔润感，面料挺括但有板硬感，弹性较纯毛面料要好，但手感不及纯羊毛精仿面料。”
    艾格里依然触摸了一下西服材质，果然相比上一件略显粗糙，然后看着这名普通的服务员有些敬佩。
    至少……他很好的扮演了服务员的角色，这时艾格里感觉自己又对扮演法有了近一步的感触。
    “这一套的价位在4金镑左右。”
    “4金镑，可以接受。”艾格里口中念叨着。
    眼看有希望达成一份交易，服务员顿时又有了热情，开始准备介绍起配套的皮靴。
    “不用介绍了，我就要这一套，帮我打包起来，谢谢。”
    服务员面带欣喜的去到后台，将一套崭新的黑色西装小心翼翼地打包起来，“先生，总共是3镑15苏勒。”
    正好可以兑换一些零钱，他故意拿出一张5金榜面值的钞票，这样就能拆分成很多的份了。
    服务员为他找零后，微微鞠躬，：“先生请慢走。”
    出了衣帽店，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晚餐也得准备起来了。
    今天就吃牛排、鸡腿、热狗……艾格里舔了舔嘴唇。
    ……
    回到家中的时候，天已经逐渐暗淡，在走廊上的时候他还特意感知了一下，发现没有危险才放心进入。
    将西装整理好挂在衣架上，然后将买来的食材全部都放到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餐，罕见的使用了煤气灶进行烹饪。
    吃饱喝足，夜色已深，艾格里看了看狭小破旧的房间，口中念叨着：
    “是时候搬家了，可以搬到佐特兰大街附近，或者红月亮街，离黑荆棘安保公司比较近，不用浪费那么多的车费，而且住房条件优异。”
    “最重要的一点，在教堂附近和值夜者小队周围，安全程度很高，正好可以寻求庇护。”
    “血！是血！”艾格里突然暴起，虽然周围一切平静，但是刚才他的眼前的确出现了鲜红的血液。
    外面绯红的月光透进房间，周围仿佛披上了一层血红的薄纱。
    艾格里咽了咽口水，成为非凡者，还意味着要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不然遇到鬼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一些普通人坚信世界上没有鬼，但是踏足诡秘的世界，鬼肯定是有的。
    “有人死了，有人死了……”艾格里口中发出呓语，他刚才眼中的画面是一个妇人被划断脖颈，鲜血横飞的场景。
    他顿感后背一阵阴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背后，煤气灯也变得若隐若现，感觉像是煤气管道被人破坏了。
    艾格里额头冒出冷汗，手逐渐靠近自己的腋下，在夜晚的黑暗中，每一次转身都非常刺激，因为黑暗和未知会不断滋生恐惧，同时你还不知道身后有没有人……有没有鬼……
    他猛地转头，身后漂浮着一个虚幻的人影，长发遮挡着面容，身穿经典的白色长裙。
    “鬼啊！”艾格里大叫一声，显得疯疯癫癫。
    他服下「怪物」魔药后，就处在了一个装疯卖傻和正经人之间，时刻切换。
    然后表情变得严肃、认真，迅速拉开距离，掏出腋下的左轮，里面已经被他填充好了“猎魔子弹”，这样就算遇到了刺杀他的非凡者也有一种威胁方式。
    “砰！”
    艾格里之前完全没有任何的射击经验，除了玩具枪，但这可不是玩具。
    慌乱的打出一枪，左轮巨大的后坐力差点让他脱手，看似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居然没打中！
    一声枪响惊动了这团虚幻的身影，鬼魂化为实体，张大嘴巴发出一声刺耳的怪叫。
    “啊！”
    然后嘴巴中吐出一堆夹带着血液的触手，朝着艾格里袭来。
    “卧槽！”艾格里忍不住喊出母语。
    凭借着他「怪物」的能力，暂时预知了触手的轨迹，然后翻滚躲过，打开房门朝外面跑去。
    恶鬼追了出来，“不行，不能让它出现在人群密集的地方，话说它是怎么找上我的啊！”
    艾格里一下停住了，双手紧握左轮，轻呼一口气，朝着恶鬼的头颅连开数枪。
    “砰！砰！砰砰砰！”

 第13章 杀人案

    “砰！砰！砰砰砰！”
    子弹横飞，不知道打中了没有，突然恶鬼的头部炸开，血溅走廊。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艾格里突然回头，刚才的最后一击另有其人！
    他用没有子弹的左轮指着身后的方向，一个中年男子立刻举起双手，颤颤巍巍地从楼梯走出，眼中充满恐惧，“这……这位先生，请你冷静。”
    眼看男子没有威胁，才松了一口气，将枪口朝下。
    “我是延根市警署的警察，不用害怕。”艾格里摸出值夜者小队发放的特殊行动组警徽，男子这才呼出一口气。
    艾格里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根本没有望向自己身后的可怕尸体，像是自己身后根本就没有东西。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他以调查的语气试探性地一问。
    “没有，先生。”
    艾格里回过头，发现那具恶心的尸体逐渐变得虚幻，然后在猎魔子弹的作用下逐渐消逝了。
    看来……普通人是看不到鬼的，是因为我成为了「怪物」，然后看到了隐秘的事物。
    “没什么事了，夜深了快回家去吧。”艾格里目送了这个陌生人的离开，相比自己的枪声也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啪啪啪。”
    一阵轻快地掌声在走廊想起响起，艾格里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道人影赫然出现在阴影中。
    一个黑发绿瞳的年轻人从阴影中走出，伦纳德·米切尔！
    “伦纳德……你什么时候来的？”艾格里略感惊讶，他在夜晚各项能力都得到了强化，以至于自己没有能够察觉。
    “额……从你遇到鬼的时候就来了，很不错的处理方式，但是枪法得练一练。”伦纳德微微一笑，刚才近距离的5枪，艾格里其实只打中了1枪，最后的致命一击是自己补上的。
    “作为‘值夜者’，有责任消灭一切威胁市民人身安全的诡异事物，嗯……虽然你现在还不是，不过这也算在了实习考察当中，表现不错。”
    “原来……伦纳德大晚上不睡觉，就是来考察我的？也对……他曾经是序列9「不眠者」晚上不用睡觉，这岂不是会闲的慌？”艾格里在内心默默念叨。
    “你们……经常会遇到鬼吗？”
    “嗯……身为非凡者，肯定会经常见到这样诡异的事物，尤其是你这种灵感超高的序列，有时候还会看到非凡者都看不到的东西。”
    伦纳德拍了拍艾格里的肩膀，示意他放松，接着微笑地说道：
    “所以有时候，视而不见反而更好，有些非凡者就是因为看到了什么诡异的东西，然后当场失控了。”
    看来在诡秘的世界中，不仅得管好嘴巴，更要管好眼睛，别乱看，别乱说。
    艾格里默默在内心做出了总结，然后向伦纳德说出他刚才看到的画面。
    “还有一件事，刚才……我看到了一个女人被杀了，我感觉，就在这附近。”
    “是吗？看来有案子了，我们去看看，上报警局和教会这可是会有报酬的。”伦纳德搓了搓手，松开脖子上的领结，做出一副准备开干的架势。
    他呼出一口气，凭借着在黑夜中自己的灵感强化，向周围逐渐散发灵性，感知着一切。
    还没等他完全投入，艾格里突然冷不零丁地冒出一句话，“我感觉到了，在那！”
    伦纳德突然灵感波动，一切的状态在此刻崩溃，然后略微抱怨地说道：
    “你下次能不能小声一点，这样在别人专注感知的时候突然打断，很可能会诱发非凡者的失控，相信你也不愿意碰上失控的我。”
    你是在威胁我？艾格里知道伦纳德是在开玩笑，这顶多会让他的灵性波动。
    “跟在我身后。”艾格里这次小声地提醒道。
    伦纳德跟在艾格里身后，看着他每走一步就往左轮里塞入一颗猎魔子弹，手法尽显生疏。
    然后开始惊讶他的灵性，这真的是序列9能有的？这么看来「怪物」途径是真的怪物。
    两人下到二楼，过了一个转角，艾格里轻声说道：“血……那个房间里面有血。”
    艾格里的灵感指向走廊尽头，伦纳德随及顶到最前面，一脚踢开了破旧的木门，房间内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然后双手紧握左轮，在漆黑一片的屋内巡视每一个角落，「不眠者」的能力可以让他看清楚黑暗中的每一个细节。
    艾格里也跟了进来，看到一名中年妇女倒在血泊中，致命伤是脖子上的刀口，这和刚才眼中闪过的画面一致，女人濒死的绝望触动了他的灵感。
    “没有灵性的残留，排除是超凡事件。”伦纳德巡视过后看着地下的尸体微微叹了一口气，凶手已经逃走了。
    艾格里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杀人案。
    “还能感觉到凶手的气息。”他沉声说道。
    伦纳德略显惊讶，看着眼前的白发男子不禁感叹，真是夸张的感知能力。
    艾格里望向房门，凶手大概是个普通人的中年男子，没有从窗户跳下，是从门口离开的。
    他朝着外面跑去，伦纳德也连忙跟了上去，伴随着逐渐靠近凶手，他也有所感知。
    艾格里速度越来越快，他感觉到凶手越来越近了，来到街上，他熟练地转入拐角，这种感觉就像是打游戏开了透视挂一样，这让别人这么玩？
    “别动！”他举起左轮看着一个中年男子带着帽子正好拐入这一条小巷。
    “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男子举起两只手，途中将什么东xz在了身后。
    “等下自然会有人来验证这是不是误会。”艾格里将左轮对准男子的腿部，如果男子视图逃跑，他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前提是能够正好击中小腿。
    男子看到伦纳德的介入，立刻将外套扔出，遮挡艾格里的视线，然后就开始了狂奔。
    “砰！”
    一声枪响，不知道击中了哪里，男子一个踉跄，伦纳德立刻冲了上去，一个手刃击晕了嫌疑人。
    “就差一点，你可真够心狠的。”伦纳德半开玩笑道。
    子弹顺着男子的大腿内侧划过，造成了一点皮外伤，离关键部位就差两寸。

 第14章 报酬

    伦纳德略带嫌弃的用男子的外套为他包住了伤口，然后轻叹一口气说道：
    “还好没打中，不然处理猎魔子弹又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艾格里从男子身后抽出一把匕首，上面的血迹还未来得及处理，“这就是凶器，看来没打错人。”
    “你是猜的？”伦纳德瞪大了眼。
    “毕竟……我只是一个半吊子的序列9，还……做不到那么精准定位。”艾格里挠了挠头，松了一口气。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不知道这周围有没有巡逻的警察，我们先把他抬回犯罪现场吧。”两人合力将男子抬回了杀人现场。
    然后伦纳德在房间里翻出了一个根绳子将男子牢牢困住。
    “我们走吧，我去警署叫人来处理，还能证明这是我们的功劳。”伦纳德笑着拍了拍手。
    “万一他中途醒来了呢？”艾格里话音刚落，男子就开始活动，即将醒来。
    “那么……就让我给他吟唱一首诗歌吧。”伦纳德微微一笑。
    “为什么要杀人？愉快地当文明人不行吗？”
    他迎着绯红的月光，向前走了两步，表情瞬间变得宁静而忧伤。
    磁性低沉的嗓音缓缓荡了开来：
    “啊，恐惧的威胁，绯红的希冀！”
    “起码一事是真，此生飞逝。”
    “一事是真啊，其余皆谎。”
    “花开一度后将与世长辞……”
    ……
    伦纳德的吟唱像是安眠的歌曲，轻渺回荡于了左右房门之间，回荡于了蜿蜒的木制楼梯内。
    艾格里的精神顿时一阵恍惚，似乎看见了幽静的月光，看见了安宁微荡的湖面。
    他的眼皮迅速变重，仿佛站着也能睡着。
    在这样的知觉模糊里，他又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无形的、诡异的、漠然的注视，就像本身在遨游灵界。
    一种莫名的似曾相识味道泛起，艾格里霍然找回了思绪，靠着本身强大的灵感，勉强摆脱了那“午夜诗篇”的影响。
    但他依旧身心宁静，难以产生别的情绪。
    男子再度倒下，伦纳德结束了吟唱，笑了笑说道：“可惜没有伴奏，这下可以放心了，他至少会一直睡到太阳照屁股。”
    “太阳照屁股……意味着时间到了中午，人还趴在床上，没想到罗赛尔大帝发明这个词语是这种原因。”
    两人离开了房间关上门，伦纳德向艾格里吩咐道：“为了避免途中有其他意外，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很快回来。”
    艾格里点了点头，一个人在深夜，守着一个杀人现场，想想都恐怖，但是这却是“值夜者”经常经历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途中困意为艾格里驱散了很多恐惧，很多次都差点在走廊睡着。
    但是为了功劳，为了奖金，忍了！
    他再度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怀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见人来？
    这时伦纳德才带着两名警察风尘仆仆的赶到，艾格里仿佛看到了希望，一个可以安心睡觉的希望。
    两名警察进入房间，开始清点现场，伦纳德摇了摇艾格里，让他打起精神，这时艾格里才开始羡慕「不眠者」的能力，可谓是熬夜神器。
    “你先回去睡觉吧，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明天就等着警局发放给我们特殊行动小组的额外奖励吧。”
    艾格里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只见伦纳德微笑抬起右手道：“合作愉快！”
    我们好像不熟……艾格里迷迷糊糊地与对方击了下掌。
    他也没想到一桩杀人案能这么快解决，只能暗自感慨非凡者果然是非凡，即使自己这个半吊子的序列9，也能做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是贵族们在击剑后表达庆祝的动作。”伦纳德含笑解释道。
    “今天表现很好，我会如实报告给队长的，期待你正式加入的那一天。”
    ……
    第二天清晨，艾格里掐着点进入了“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大门，顶着一对黑眼圈来到了接待厅。
    “罗珊，早上好。”艾格里毫无精气神地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艾格里，上班第一天就差点迟到了，还好队长现在不在这里。”罗珊注意到了艾格里一脸没睡醒的表情，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晚上睡不着，是……是因为成为非凡者后深夜听到呓语而失眠的吗？我听到老尼尔说过，他也经常会这样，你可以去找他询问解决的方法，或者……或者，听说非凡者失控也有这样的症状，你不会……”
    罗珊一如既往地话唠，艾格里连忙打断了她：“没……没事，我现在感觉很好，就是单纯的没睡好而已。”
    “早上好啊，我们的「怪物」，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伦纳德·米切尔从走廊来到接待室，看了看艾格里的黑眼圈。
    这不是废话吗？艾格里一脸无语地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伦纳德。
    他每天只需要小憩一下就能活力满满，有时候几天不睡觉也没什么问题，这种感觉就和普通人熬夜的感觉差不多。
    看来每一个非凡者的能力都充满特色啊，艾格里不禁感慨。
    “其实你可以晚点来的，我可以为你开脱，毕竟‘值夜者’基本上都很闲，除了值守查尼斯门，就没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情了。”
    “当然，如果有紧急的超凡事件发生，我们得第一时间到达现场。”伦纳德强调。
    这不还是废话吗？一边说可以偷懒，一边又强调必需有“值夜者”在公司值班。
    这位充满诗人气质的男人，说话方式也充满了诗人气息啊，艾格里在内心吐槽。
    “对了，今天早上警局的人来过了，那件案子就是一件普通的杀人案，警局还附带了报酬。”伦纳德的话终于让艾格里打起了精神。
    “你们昨天晚上……去调查杀人案了！”罗珊后知后觉，也跟着兴奋，一般完成一个委托，虽然自己得不到奖金，但是一顿大餐是少不了的。
    “有多少钱？”
    “60镑，不用在意，这点钱对于我们的人生来说并不重要。”伦纳德摊了摊手。
    “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艾格里略带嫌弃的看着他。
    “我只是……为你着想，另外身为‘值夜者’和一名警员，怎么会放任杀人凶手不管呢？而且你也得不到多少钱。”
    “按照一直以来的、不成文的规矩，报酬要交一半给奥利安娜太太，作为小队的额外经费，剩下的由参与队员平分，可惜，你不是正式成员，大概只能拿到百分之十。”
    “3金镑？”也不错，已经是一周的工资了，而且自己几乎没怎么出力就得到了这样一份报酬，这个工作真是高收入啊。
    伦纳德注意到了艾格里的表情，微微一笑突然提醒了一句：
    “高收入，往往意味着高风险。”

 第15章 冥想

    “高收入，往往意味着高风险。”
    “说得很对。”艾格里微微一笑，值夜者确实是一个高风险的职业，一群……可怜虫。
    “今天有什么要做的吗？”他向伦纳德求证。
    “暂时没有事，有我在这里值守，你可以利用好自己的空闲时间。”伦纳德微微一笑。
    “今天是周日，老尼尔在吗？”艾格里看了看罗珊，她现在应该是有一天的放假时间，可是还在接待室，看来她家就在周围，或者……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
    “当然，就算是周末他也经常待在地底。”罗珊笑了笑。
    “他现在好像……在炼金室。”伦纳德回忆道。
    和伦纳德、罗珊简单的沟通过后，艾格里朝着地底炼金室的方向走去。
    虽然他现在不是正式成员，但是身为非凡者，需要学习更多的神秘学知识，趁现在有空闲时间，他得去找老尼尔了。
    艾格里缓步走入了炼金室，这里摆着一张张长条桌，其上有试管，滴管，天平和烧杯，如同一个化学实验室，只是更加简陋，更加古老。
    除此之外，还有大铁锅、黑木勺、剔透水晶球等物品和随处可见的黑暗圣徽等奇怪标志，它们凭空渲染出几分神秘的色彩。
    艾格里颇感兴趣地四处打量着，但没有手贱地乱碰乱动。
    过了一阵，脚步声传来，老尼尔提着一个有复杂花纹的银制小箱走入，他依旧穿着不符合时代特色的古典黑袍，戴着顶同色圆边毡帽。
    “早上好啊，艾格里。”老尼尔露出微笑，然后仔细地看了看他接着说道：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我听邓恩说了，你是序列9「怪物」，难怪你能触动我的灵感，这可是灵感超高的序列，想必你也在晚上经常听见呓语，然后看到隐秘的事物，导致睡眠不佳吧，我当初成为「窥秘人」的时候也是这样。”
    艾格里随之问道：“那么……你是用什么方法克服的？”
    “你才刚刚服用魔药不久吧？真是不明智的做法，喝下不知名的魔药。”老尼尔略带责怪的说道。
    “还好邓恩发现得及时，不然……你失控的风险真的很大，因为你没有方法应对魔药带来的变化，还有突然出现的呓语与怪状。”
    “那么……我该怎么做？”艾格里呼出一口气，「怪物」途径顾名思义，失控变成怪物的风险很大。
    “冥想，这有助于收敛你发散的灵感，然后让你的情绪保持稳定。”
    “现在你就可以尝试一下，初步的冥想相当简单，对非凡者来说，更是如此。”老尼尔笑笑说道：
    “具体该怎么做？”
    “你可以试着在脑海中勾勒出某种物品，将精神专注于这一点。”
    “让脑袋略微发空，接着将勾勒出的物品替换掉，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凭空想象出来的物品。”
    艾格里慢慢闭上眼睛，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东西？他嘴角微微上扬，开始在脑海中尝试想象出一个……高达。
    红、蓝、白相间的配色，手持一把激光大剑，身后配有四个喷射推进器……
    伴随着细节的不断补充，艾格里的注意力逐渐集中，耳边老尼尔的声音也无法打断这种状态。
    “一定得遵守这个规则，只有这样你才能进入冥想，才能一点点与超越的‘我’，无限的‘我’，宇宙的‘我’合而为一，得到对真理的洞见与启示，获得只能自身才可以体悟的知识，在神秘学领域，这叫'密契经验’。”老尼尔用安抚的语气说道：
    “后面的描述，你暂时只需要听一听，目前最重要的是进入冥想。”
    此时的艾格里已经勾勒出自己穿上了驾驶服，站上甲板面对着眼前的巨大机甲，准备进入驾驶舱的场景了……
    孤身一人踏入驾驶舱，眺望那满天星空，他的身体和心灵都宁静了下来，远处的星空逐渐呈现在眼前，伸手抚摸驾驶台，仿佛一切都是真实的。
    灵性一点点延伸，一寸寸展开，艾格里静静俯视着它，感受着它，收束着它。
    “很好，不愧是「怪物」，进入冥想很顺利，只比我当初差一点，一点点。”老尼尔呵呵笑道。
    “既然这样，我开始教你神秘领域最常用，掌握最简单，后续也最有前途的能力，灵视！”
    他将煤气灯一盏盏关闭，但却打开了炼金室的暗门，让艾格里所处的地方异常昏暗却不至于连物体的轮廓都看不清楚。
    “好的，继续现在的状态，把你的双手抬起，放在眼前，食指相对，但不要碰到。”
    “睁开你的眼睛，直到适应黑暗。”
    按照老尼尔的描述，艾格里一步步完成，看见了自己相对的手指和周围物品的轮廓。
    “本来该躺下来，让身体彻底放松的，但既然你冥想效果不错，那我们就继续吧。”老尼尔笑了一声。
    “将你视线的焦点放在手的后方，必须是后方，接着慢慢移动手指，保持相对又不碰到的状态，也不要让它们离开视线。”
    艾格里平静听完，将目光落在了手掌后面的虚空位置，让相对又未碰到的两根食指在视线范围内缓慢移动。
    一次，两次，三次……突然之间，艾格里看到自己手指之间多了一点火红的颜色，眼中带有惊讶。
    “看到颜色了？不错，这就是初步的灵视，看到的颜色是你自己的气场。”老尼尔笑道。
    “不要急，多来几次，稳定一下，之后再去看别的地方，我也趁这个机会，给你讲讲不同颜色的含义。”
    “好的。”艾格里来回移动着手指，专注审视那点火红。老尼尔思考了一下道：
    “简单来说，神秘学的主流领域将每个人非肉体的部分分为四层，最核心叫'精神体’，也就是每个人最根本的灵性，万物有灵派认为，凡是生物都有灵性，都有精神体。”
    “别的我不清楚，但对「窥秘人」来说，冥想的目的，提升力量的方式，都指向'精神体’。”
    “‘精神体’之外是‘星灵体’，它是前者与灵界、与星空沟通的方式，属于前者的外在表现，而且与你本身的意志和当前的情绪直接相关……”
    “‘星灵体'游荡灵界所见的画面，那里不遵守物质世界的规则，涉及超越的'我’，无限的'我’，宇宙的'我’，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有可能重叠，这就是占卜的根源。”
    虽然都不怎么听得懂，艾格里还是认真专注的记下了大概。
    “提到这里，「怪物」途径好像也善于占卜，拥有此途径的生命学派，曾经就出过「先知」。”

 第16章 灵视

    生命学派！现在我处于的途径就是生命学派所掌握的。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得到「怪物」魔药的，他们的途径都是依靠师徒传承的，邓恩说过，你正在被「机器」追杀，看来你是偶然得到的「怪物」魔药。”
    “说到生命学派……它们对于世界又有不一样的看法。”
    “生命学派认为世界分为三层，物质世界、灵魂世界和绝对理性世界，非凡特性就是绝对理性世界某些事物在物质世界、灵魂世界的投影，所以，特性不灭，只会重组，指以那条‘命运之河’为代表的事物。”
    “这些观点都有其存在的理由，也遵循世界规律……额，有些跑题了。”
    老尼尔继续讲解着灵视：“在灵界，你所看到的只是意象，只是象征，必须经过解读，才能弄清楚具体的意思。”
    “占卜和别的许多魔法，都是通过'星灵体’施展的，它和'精神体’的关系与区别一定不要弄错。”
    艾格里抛去对生命学派的联想，继续看着手指尖的气场，简洁地做出总结。
    “再往外，是'心智体’，从这里开始，与肉体有了结合……它牵涉头脑，属于你推理能力、思考能力、洞察能力和认识事物能力的综合呈现，有的魔药主要就是提升这个，不少魔法也在针对它。”
    老尼尔相当详细地讲解着，“最外层是'以太体’，它是你生命能量和肉体状态的表现。”
    “你看到的气场颜色，就是'以太体的外显象征，也就是说，你用灵视除了能直接看到一些灵体，鬼魂和怨灵，也许包括某些不该被看见的存在。”
    然后还能看到别人的'以太体’，或者说气场，从而通过它不同的厚度、亮度、颜色来判断对方的健康和情绪状态。”
    那么自己昨天晚上看到了鬼，又怎么解释？
    “尼尔先生，我有一个问题，在不处于灵视的状态下，是否可以看到鬼魂？”
    老尼尔惊讶地看着艾格里，然后又欣慰地笑了笑说道：
    “没想到「怪物」的灵感居然这么高，这是你还未适应魔药带来的灵感所产生的现象，灵感突然被激发，然后短暂地进入了灵视状态。”
    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自己的灵感被杀人案触动，然后就看到了鬼，符合老尼尔的解释。
    “等你灵视提升，神秘学知识掌握得更多，还可以发现更加细节的东西，能以此判断对方的寿命长短。”
    “因为'星灵体’也会有一点外在的呈现，等你序列变高，灵视到了相当强的阶段，甚至能看见对方的'星灵体’，那就可以知道更多的东西了，这属于类似「窥秘人」和「占卜家」的非凡者才可以达到的程度。”
    “当然，「怪物」途径绝对也可以达到。”老尼尔有些羡慕地看着艾格里，这真的是序列9能拥有的灵感？
    “某些家伙甚至宣称，最强状态的灵视，可以看见任何地方的任何事物，包括过去与未来，不过，我是不太相信的。”
    我相信啊，艾格里内心唏嘘。
    老尼尔咳嗽了一声说道：“我们继续回到‘以太体’或者说气场的颜色吧。”
    之后他向艾格里解释了“以太体”各种颜色分别代表着什么：红色是手脚涉及运动的地方，紫色表示头部和脑部，橘色是排泄系统，黄色是消化系统，心脏和调解系统为绿色，喉咙和神经系统呈现蓝色。
    “……整体的平衡则会让身体笼罩白色……这些就是健康的象征。”
    “一旦它们变得黯淡，或者厚度变薄，颜色改变，那就说明对应的部位出问题了，处于疲惫或者生病的状态。”
    另外，内层的“星灵体”对应颜色表示当前情绪：
    红色热情亢奋，橘色温暖满足，黄色快乐外向，绿色平静祥和，蓝色冷静，处在思考之中，白色光明，积极向上，暗色忧郁，悲伤，沉默，紫色则表示灵性占据主导，冷淡疏离。
    艾格里默默记着，稳定了自己的初步灵视。
    “好了，你可以看别的事物了。”老尼尔没再多讲，点头说道。
    艾格里缓慢转头，望向老尼尔，果然发现他身上有着不同颜色、或厚或薄的气场，头部的紫色最为明亮，手脚的红色相对黯淡，整体的白色也有些浅薄。
    果然是上了年纪吗……直到这个时候，看见了这些，他才真正有了自己成为“非凡者”的感觉！
    他呼出一口气，移动目光，仔细打量着老尼尔，可突然之间，却看见对方背后的虚空里有一双没长睫毛、冷漠无情、趋于透明的眼睛！
    这双近乎虚幻的眼睛正静静注视着老尼尔，注视着自己！
    虽然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艾格里还是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背后……有双眼睛。”
    老尼尔愣了一下，旋即挤出笑容道：
    “不用管它。”
    我也……管不了啊，艾格里显露出无力感，如果自己将这件事报告给队长，会导致老尼尔提前失控吗？
    他摇了摇头没在想这件事，如果想要挽救老尼尔，只能在小心翼翼中完成，依靠语言而不是强制手段。
    老尼尔话音刚落，他背后昏暗里的那双虚幻眼睛就迅速消失不见，即使处于“灵视”状态的艾格里，也无法再发现它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这是一个仪式魔法的表征。”老尼尔呵呵解释道。
    我也希望它只是仪式魔法的象征，现在的老尼尔，大概已经陷入了坚信自己是对的状态，如果自己阻止他使用这个仪式魔法，会不会……当场失控？
    艾格里咽了咽口水，无奈的移开视线，打量起房间的每个角落，想看看现在的炼金室和之前的炼金室有什么区别。
    昏暗勾勒出物品的轮廓，长桌、试管、天平、杯子、橱柜等与克莱恩开启“灵视”前没任何不同，并未散发出丝毫光彩。
    目光扫过了桌上的银制小箱，突然他看见里面有光华呈现，或蔚蓝如同天空，或璀璨近似星辰，或赤红仿佛火烧！
    “来源于超凡物种的材料还有某种生命，哪怕原主已经死掉？”艾格里满是好奇地请教着老尼尔。
    “准确的描述是，它们的灵性会残留，这是魔药配制成功的关键之一，也是非凡者失控的根源之一，邓恩应该告诉过你。”老尼尔坦然解释道。
    将目光转向了周围，四周缺乏足够光照的昏暗，然而，却没有看到类似……鬼魂的东西。
    “昨天晚上我就看到了一只恶鬼，这里却没有。”
    “小家伙，这里可是值夜者小队的总部，这是黑夜女神教会的地底，这里有着不少非凡者！你觉得我们会放任灵和魂在这里游荡？”
    这时艾格里的眉心忽然开始了抽动，不受控制，仿佛痉挛。
    怎么回事？艾格里正待转身询问，突地看见暗门靠里位置，明黄光芒的边缘，有道接近透明的身影静静屹立，它呈现人形，气场颜色与昏暗环境完美融合，难以分辨。
    嘶！

 第17章 搬家

    艾格里眉心猛地抽痛，视线随之混乱，等他再次朝暗门望去，那道“无形”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尼尔先生，我眉心位置在抽搐，有点疼。”
    “哈哈，这非常正常，你是刚晋升的非凡者，灵视对你的‘精神体’会造成很大负担，并一直产生消耗，外在就呈现为眉心抽搐、脑袋刺痛、过于敏感、出现少许幻觉等症状。”
    “而且灵视状态下，你很容易对陌生的环境感觉不舒服，也很容易被别人的情绪影响，这都是需要注意的事项，必须通过反复的练习来适应和排除，另外，节制使用，及时结束。”老尼尔微笑回答。
    “那该怎么退出灵视状态？”他本来想提一句刚才看见的“无形”身影，但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和刚才一样想象物品，收束注意，接着切换至冥想状态，闭上眼睛，控制灵性，反复告诉它中止，之后再睁开眼睛，就能发现灵视结束了。”
    老尼尔悠闲地描述着，临到末尾才补充道：
    “当然，这是最繁琐，最笨拙的方法，我们可以通过练习，在冥想里反复暗示自己，反复影响灵性，留下简单的'开关动作’。”
    “比如我轻敲眉心两下，就能简单地开启灵视，再轻敲两下，又可以简单地结束掉它，具体怎么设置，看你自己的习惯和爱好。”
    “明白了。”艾格里微微一笑，“啪！”一声响指，他退出了灵视状态。
    “打响指的话……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老尼尔提醒道。
    我当然知道，但是……这样很帅啊。
    不过在没有实力的情况下还得隐藏自己才行，艾格里微微一笑，他又想起了一个不错的细微动作。
    艾格里重新集中精神进入冥想的状态，然后两手交错轻掰手指，直到传来一丝痛觉，他的眼前霍然多了厚薄不同、颜色不同的气场光亮。
    又掰了两下，一切恢复原状，再没有丝毫特异。
    反复的练习了几下直到熟悉这个“开关动作”，艾格里才慢慢呼出一口气，欣喜感叹道：
    “总算掌握了……”
    思维一下放松，疲倦感顿时席卷而来，加上昨天晚上本来就没有睡好，脑袋就仿佛网吧包夜三天般发空发痛。
    老尼尔笑笑说道：“我们不是「不眠者」，每次过分练习或者过分使用灵视后，都需要一段睡眠来恢复，你现在可以去娱乐室休息一下，等到明天，我们再继续神秘学知识的教导，当然，你也不能忘记了阅读那些历史文献。”
    “好的。”艾格里上眼皮搭下眼皮的点了点头。
    一摇一晃地出了炼金室，看着暗门合拢，老尼尔返回武器库那边，艾格里揉了揉眉心和太阳穴，按着扶手，一阶一阶地沿着楼梯往上。
    这时，邓恩·史密斯从后面过来，嘴角微翘，目光深幽地说道：
    “听老尼尔讲，你很适应，不管是冥想，还是灵视，「怪物」的灵感可不是那么好掌握的。”
    可能我是天才吧，艾格里在内心笑道，他猜测邓恩刚才在替老尼尔看守武器库。
    邓恩放慢了脚步，沉默几秒后，他没有转身地说道：
    “你要记住，好奇心会害死猫，也会害死非凡者，不要试图去探究那些不该听到的耳语和不该看见的存在。”
    “好的。”艾格里知道这是关于非凡者失控的再一次提醒，不过这一次队长对自己的警戒没有那么多了。
    邓恩注意到了艾格里浓重的黑眼圈和涣散的思维，接着说道：
    “你现在可以回家休息一下，下午不用来了，作为非凡者实习生多数时间是学习，今天你的学习任务结束了，对了，记得去射击场训练，还有……为自己安排一处舒适的住所。”
    我爱你队长，艾格里两眼放光，有些激动地说道：“谢谢队长！”
    这份激动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以至于艾格里好像……忽略了什么。
    ……
    “救救他，请你救救他。”
    “救谁？”艾格里迷迷糊糊地从床上醒来，刚刚……是谁再说话？声音好像是个女人的。
    看了看桌上的时钟，现在是下午三点，自己睡了差不多四个小时，他坐起来伸了个懒腰，长舒一口气。
    他坐在床上仔细回味刚才的声音，其中充满哀求、悲伤还有不舍、抉择……
    这并不是他在梦中听到的声音，而是……在炼金室听到的，那个“无形”的人影！
    艾格里大概猜到了那个“无形”的人影，和诡异的眼睛同时出现的原因了，拯救他……
    “我……尽量吧。”艾格里有心无力地说道，然后自嘲地笑了笑，这仿佛本身就是一句可笑的话。
    “咚咚咚！”几声近乎砸门的“敲门声”传来。
    “艾格里！我知道你在里面，这次可别想着拖欠房租了。”尖锐的声音穿过墙壁传来。
    原本的好心情被这个声音一扫而空，看着手中准备好的3苏勒房租，自己还提前准备好了房租，没想到换来的是这种态度。
    “这破地方我是一秒钟也不想待了。”艾格里叹出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一个中年臃肿的女人，几乎将唾沫吐到了他的脸上，“这个星期再拖欠房租，就给我滚蛋！”
    艾格里深吸一口气，他现在真想用钱砸在她的脸上。
    嗯，不能这么浪费，他努力地挤出笑容，然后大吼一声：
    “别再叫了！我今天就搬走，住在这个破地方还要整天听你嚷嚷，你以为我很想住在这里啊！你***#@%*……！”
    “砰！”
    艾格里一下将门砸关上，然后长呼一口气，爽！
    外面的房东愣了一下，然后又开始猛砸房门，不依不饶地大叫。
    “该搬家了。”他看了看周围，好像……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他拿起已经提前准备好的手提箱，里面是两套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
    然后再次推开门，瞪了一眼房东，然后甩手离开。
    “你走了就别再回来！把钥匙……”
    艾格里再次折返，将房间钥匙砸在她的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现场。

 第18章 新的开始

    艾格里提着箱子，坐上马车朝着纽特兰街的方向驶去，他计划好的住房是在纽特兰街或者红月亮街附近。
    途中经过了一栋风格古老，墙壁斑驳的建筑前方，这里的门牌号是“3”，名称是“佐特兰射击俱乐部”。
    他没有忘记队长对他的嘱托，付了款走下马车，提着箱子进入了这个古老斑驳的建筑。
    警察部门的地下靶场有开放给“公众”一部分，以赚取额外的经费。
    艾格里刚进入里面，将“特别行动部”的徽章给了负责接待的服务生，然后暂时将箱子存放在了柜台。
    稍作验证，他被引入地下，来到一块密闭的小靶场。
    “10米靶。”艾格里简单对服务生交代了一句后，从腋下枪袋内取出左轮，从衣物兜里拿出了那盒黄铜色泽的子弹。
    回忆起之前面对恶鬼的场景，“猎魔子弹”确实是自己现在唯一致命的自保方式，尤其是自己现在正在被追杀的途中，练习枪法是当务之急。
    “咔！”
    在服务生离开后，他甩出转轮，将银色的猎魔子弹一一退出，接着拈起黄铜色泽的正常子弹，一发发塞入弹巢。
    这一次，他没再留预防误击发的空位，也没有脱掉正装外套，要以最平常的打扮进行练习，毕竟不可能在遇到敌人、遇到危险后，还有时间脱掉外套。
    艾格里合拢转轮，用拇指滑转了一下。
    突然，他双手握枪，猛地笔直抬起，对准了10米外的靶子。
    但他没急着射击，而是一遍又一遍练习着瞄准，练习着持握姿势，认真且专注。
    反复多次之后，他退至靠墙的地方，坐到软乎乎的长条凳上，将左轮放到一边，自我按摩起手臂，休息了好一阵子。
    花几分钟回想了刚才，艾格里重新拿起木制握把、铜色转轮的手枪，来到射击位，做出标准的姿势，扣动了扳机。
    砰！
    他手臂抖了一下，身体略有后仰，子弹偏离了靶子。
    砰！砰！砰！
    吸取了经验的他一枪一枪射击，于实践里摸索着感觉，直到六枚子弹全部射完。
    开始上靶了……艾格里重新退后坐下，喘了两口气。
    咔！他甩出转轮，让那六个弹壳当当落地，然后又表情不变地继续将剩余的黄铜色泽子弹一枚枚塞入。
    活动放松了下手臂，艾格里再次站起，边总结边归于射击位。
    砰！砰！砰！
    枪声回荡，靶子摇动，艾格里一次次练习，一次次休息，将领取的三十发正常子弹和之前剩下的五发全部打光，逐渐稳定上靶，开始追求环数。
    甩了甩酸痛的胳膊，他将最后五个弹壳倒出，低下脑袋，把有复杂花纹的银色猎魔子弹一枚又一枚塞入，并预留误发位，避免走火。
    然后在将左轮放入腋下枪套，重新穿好外套拿起手提箱离开了射击场，徒步走到了附近的“廷根市房屋租赁公司”。
    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位笑容和蔼的中年，身穿正装，没戴帽子。
    “可以称呼我斯里，不知道这位先生需要什么样的房屋？”他瞄了眼艾格里一眼。
    “我想要位于纽特兰街或者红月亮街的房屋，公寓房，不用太大，因为只有我一个人住。”艾格里说出他的要求。
    身为非凡者，还是要和普通人分别开来，避免无辜的人卷入超凡事件。
    斯里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和档案，嘴角上翘，微微闲聊道：
    “目前还未出租的公寓房，位于纽特兰街和红月亮街的还有很多处，老实说，来我们这里租房的更多是一家人或者几个人一起合租，六个，八个，甚至十个，十二个挤在一个房间里，像你这样一个人租一间房的挺少的……”斯里看着艾格里，怀疑这个年轻人是否能够支付租金。
    “公寓房每周租金10苏勒到15苏勒不等，你可以看看具体的介绍。”
    他将手中的文档推给了艾格里，“黑荆棘安保公司”在纽特兰街36号，在多个房间中艾格里选择了一个距离合适、大小合适的房间。
    “我们先去看看纽特兰街7号307吧。”艾格里看了看介绍，一室一厅一厨一卫，70平米左右，正好适合他一个人居住。
    “那么先生就请跟我来吧。”
    纽特兰街4到16号都是整排的五层公寓楼，第一层是店面，上面四层是住房。
    公寓楼整体外观灰白，楼顶的四个角落分别有着棕红色的三角顶，每个三角顶上都有公共的烟囱，其中墙壁上还有电报线和煤气管道的分布，条件看上去还不错。
    普通的公寓楼当然没有草坪和花园，也没有门廊，入口直接面对着街道。
    通过楼梯走上三楼，一扇房门上刻印着307字样，这样的的制式公寓楼大多数是由房产公司建造，然后对外出租的。
    “廷根市房屋租赁公司”的斯里拿着一串铜制的钥匙，选出其中一把打开了房门，并一边解释道：
    “由于这间房间是独居室，没有设置客厅，一入门就是一个起居室。”
    映入艾格里眼眸的是一组沐浴着金色阳光的布制沙发，和堪比他之前小房间两倍的宽敞空间。
    “采光不错。”艾格里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个起居室也能当做客厅，它的右侧是餐厅，左侧墙上有供你们冬天取暖的大壁炉。”斯里熟练地指点着。
    艾格里扫了一眼，确认这是粗糙的开放式格局，餐厅和客厅没有丝毫隔断。
    餐厅里摆放着一张不大的红色长方形木桌，周围有六把软垫硬木的靠背椅环绕，而左墙位置的壁炉与艾格里以往看过的外国电影、电视剧一样。
    “餐厅后面是厨房，但我们不提供任何用具，起居室对面是卧室和盥洗室……”斯里迈开步伐，将房间内的布置的介绍了一遍。
    盥洗室分为内外两间，外侧是洗漱的地方，里面是厕所，有折叠门分隔，卧室也比较宽敞，中间放置着一个两米长的大床，其中还有书架和书桌。
    “阳台很小，每次不能晒太多衣物。”斯里带着艾格里来到阳台，指着有门和锁隔开的地方道：
    “这里还有完整的下水道、瓦斯管道和计费器等设施，每周只需要10苏勒的租金和5便士的家具使用费，另外，需要四周的押金。”
    艾格里微微点头，感觉到满意，这里作为一个暂时的居所自己一个人生活非常合适，但是如果要在廷根市安家置业，至少得买下一个独栋别墅。
    “我很喜欢这里。”艾格里很容易地满足了，毕竟之前他都没有住过如此舒适的地方。
    没再浪费时间，艾格里跟着斯里返回“廷根市房屋租赁公司”，签署了一式两份的合同，并到廷根市公证所找了公证员公证。
    交了押金和首周房租后，艾格里还剩下7金镑多的钱，然后就当即搬入，布置好一切。
    艾格里站在阳台上，看着太阳缓缓落下，一时竟移不开眼睛，翻滚起各种情绪。
    “今天过后……将会是新的开始。”

 第19章 第二届塔罗会

    第二天清晨。
    艾格里站在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穿衣镜前，认真整理着衬衣的领子和袖口。
    这包含白衬衣、深蓝色西服、裤子、皮靴、领结的一套，总共花费了他3镑15苏勒，花得他异常心疼。
    不过效果也很好，艾格里只觉镜中的自己，配上银色的头发似乎帅了一点。
    他也注意到了自己眼瞳深邃，老尼尔说过这是魔药带来的反应，等到适应之后就会逐渐消失。
    与其说适应，不如说是消化了魔药后，眼瞳中的深邃才会消失。
    他看了看怀表，用手抚摸着胸口的银色钥匙，然后藏好左轮，步行走到佐特兰街36号。
    站在“黑荆棘安保公司”楼下，他看到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带有书卷气息的年轻人走下马车。
    “早上好啊，克莱恩。”艾格里率先朝他招手。
    “早上好，艾格里，你今天……穿得很正式嘛。”克莱恩看了看他的深蓝色西服。
    “你也更加英俊了。”艾格里又夸了回去。
    两人结伴而行朝二楼走去，然后艾格里轻掰手指，进入灵视状态望向克莱恩，想用他来做实验。
    他的“以太体”颜色没有任何问题，代表克莱恩现在身体健康，内层的“星灵体”则是以红色为主体。
    说明他此时很兴奋、激动，好像刚做出了什么决定。
    不过……其中还有隐约的灰雾，艾格里眼睛感觉到刺痛退出了灵视状态，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钥匙。
    “克莱恩，你准备好成为非凡者了吗？”艾格里突然问道。
    克莱恩略带疑惑地看着他，然后笑道：“当然了。”
    “那你准备选择什么途径呢？”艾格里认证专注地等待着答案，这可千万不能出错啊。
    “占卜家！”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看来自己的出现并没有影响克莱恩的想法，然后笑了笑说道：
    “那么，提前迎接我们的「占卜家」先生了。”
    两人一起进入公司，来到接待厅看见棕发女孩罗珊正在那里冲泡咖啡，弄得浓香四溢。
    “早上好，克莱恩，艾格里，今天天气不错啊。”罗珊笑吟吟招呼道。
    “老实说，我一直很奇怪，这样的天气里，你们男士穿正装不会觉得热吗？我知道，廷根的夏天没法和南边相比，不够炎热，可还是属于夏天啊。”
    “这是风度的代价。”克莱恩幽默回答。
    艾格里则在内心吐槽：这是耍帅的代价，我也想就穿个短裤来啊，可是大概率会被队长赶出去。
    克莱恩接着略带激动地说道：“罗珊，队长在哪？”
    “老地方。”罗珊指了指里面。
    克莱恩听到后当即朝着地下，查尼斯门的方向小跑过去。
    “他……这是怎么了？”罗珊看了看艾格里。
    “克莱恩决定成为非凡者了，想必他找队长就是说这件事吧。”
    “什么！我的女神啊！他真的准备好了吗？他确定知道了成为非凡者的……”罗珊有开始了碎碎念。
    艾格里只能不断地点头附和、敷衍，然后找理由离开了柜台处。
    其实今天他也特别激动，因为……今天是周一，是第二界塔罗会召开的日子，等着克莱恩顺利成为「占卜家」，他就会将自己召入灰雾了。
    到时候他的灵感得到了提高，自己的伪装也得更加完善才行。
    艾格里拿出昨天晚上逛街时买的面具，这是专门遮住上半边脸的白色蛇脸面具。
    帽子加面具，应该能瞒过现在的克莱恩，但是等到以后他变得更强后，在灰雾中隐藏自己就有点难度了。
    随后他在娱乐室等待着克莱恩从炼金室出来，此时的伦纳德正在娱乐室和其他人打扑克牌。
    等到克莱恩再次从地底归来，艾格里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气质略有不同，眼神深邃，那是魔药还未完全消化的表现。
    克莱恩成为「占卜家」之后，看到艾格里后眼中逐渐现出惊讶，惊讶了他扭曲至极的灵感，这真的是序列9能拥有的灵感？真是个怪物。
    “看来你成功了，我们的「占卜家」先生。”艾格里笑了笑。
    “你真的是「怪物」啊，我原本以为「占卜家」，「窥秘人」的灵感已经很高了，直到遇到了你。”
    “灵感高……也未必是件好事啊。”
    “也对，灵感越高所感知到的隐秘越多，相当于死的越快，疯的越快。”克莱恩幽默地说道。
    “哈哈哈，理解得很到位。”艾格里大笑道。
    两人相视一笑，克莱恩就离开了公司，大概是回家准备“开会”的事了，自己也得赶快找个安静的地方独处。
    艾格里也暂时离开了公司，徒步走回了家中，检查了一下门窗，一个人坐在小客厅，看着手表摩拳擦掌，慢慢地戴上了面具和帽子。
    等到时针指向3，一股深红色的光芒从胸口的钥匙发出，将艾格里淹没。
    ……
    灰雾之上，宏伟仿佛巨人王居所的神殿内。
    青铜长桌两侧深红绽放，喷泉般上涌又纷纷扬扬下落，“雕琢”出了两道模糊的身影，他们的位置与上一次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金发柔顺，个子高挑的奥黛丽本能就望向上首，只见浓郁灰雾笼罩中的身影向后靠坐，一手平放，触碰着桌缘，一手虚握，轻捻着下巴。
    “下午好，愚者先生！”奥黛丽语气轻快地喊道。
    接着，她转过头，看向对面，用同样的口吻发声：
    “下午好，倒吊人先生！命运之轮先生！“
    克莱恩笑了笑，保持着高深莫测的形象道：“下午好，‘正义’小姐。”
    这时艾格里坐在位置上，感受到了克莱恩对他投来视线，他现在应该在实验老尼尔教他的灵视。
    艾格里也轻掰手指，看了看对面的奥黛丽和旁边的阿尔杰，不敢尝试去窥探在灰雾中的克莱恩。
    他发现自己居然能够在灰雾中看到奥黛丽的以太体！艾格里感觉到胸口的异样，转而望去，钥匙也跟着一起来到了塔罗会！
    发现这一点艾格里稳定着情绪，抛去其他想法，看着正义小姐的以太体，该有的颜色都没有异常，而且光泽明亮，厚度恰当，一看就是充满活力的少女。
    她的星灵体颜色有红有黄，快乐，热情，亢奋……艾格里做出判断，将注意力投向了“倒吊人”阿尔杰身上。
    他的情绪颜色为蓝色夹杂着一些橘色，代表着冷静，思考，谨慎，和一点点满足？
    不过艾格里在尝试中也方向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倒吊人”的气场最内层，色彩和感觉似乎完全统一了！
    艾格里凝聚精神，仔细再瞧，隐约看见“倒吊人”的“以太体”深处是一片深蓝如同海水的颜色，给人狂风和浪潮的感觉。
    他猜测这是阿尔杰「水手」途径带来的变化，不禁联想到了克莱恩的「占卜家」途径，那深处会是怎样的场景？
    一只……在深海、在灰雾中隐潜的乌贼？

 第20章 罗塞尔秘文

    这时，阿尔杰和艾格里也完成了问候。
    奥黛丽轻吸了口气，隐含期待地问道：
    “'倒吊人’先生，那盒鬼鲨的血收到了吗?“
    阿尔杰望了眼克莱恩，只见他轻敲眉心，仿佛在思考别的事情。
    “非常感谢，它完美符合了我所有的期待，我真地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将它送过来，鬼鲨的血并不是一般的超凡事物。”阿尔杰坦然回答。
    奥黛丽谦虚浅笑道：“我很高兴看见这个结果。”
    阿尔杰又深深看了灰雾笼罩里的愚者一眼，还有旁边的艾格里，回过头来笑笑道：
    “根据协议，我将告诉你「观众」这份魔药的配方了，愚者先生……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请讲。”
    “能否让我们两个单独对话？”
    怕我知道「观众」魔药的配方？艾格里理解阿尔杰，因为自己也对「怪物」魔药配方持保密态度，这是阿尔杰和奥黛丽的交易，让其他人免费知道配方，显然不符合“愚者”先生提出的“公平交易”，“等价交换”。
    “没问题。”愚者先生停顿了一会，然后用灰雾将两人单独隔开。
    “接下来你们的对话将不会被其他人知道。”
    艾格里就这样被踢出了群聊。
    看着旁边两人不停地在嘀咕着什么，自己却什么也听不到，不过……克莱恩倒是听得很认真。
    魔药配方交换完毕，两人周围的迷雾散开，艾格里又重新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声音。
    “服下魔药后，尽快开始冥想，控制住灵性和力量……必须每天练习，以真正掌握魔药的力量，挖掘出它的象征意义和更多神秘，只有这样，你才能最大程度规避失控的危险，而魔药象征意义的重点在它的'名称’，比如'观众’！”阿尔杰提醒道。
    克莱恩静静旁听着他们的交流，原本没打算插嘴，只暗自记忆和学习，可听到这里，心中忽然一动，有了个想法。
    奥黛丽认真听着“倒吊人”的讲解，正打算开口询问几个细节问题，却突地听到轻敲桌子的声音。
    三人同时转头，望向了坐在上首的“愚者”克莱恩，只见这位神秘的强者手指轻敲，低沉开口道：
    “不是掌握，是消化。”
    “不是挖掘，是扮演。”
    “魔药的名称不只是象征，还是意象，更是消化的'钥匙’。”
    艾格里微微点头，现学现用啊。
    奥黛丽听得又呆愣又茫然，不是太明白愚者先生想要表达什么。
    她下意识用眼角余光去看“倒吊人”的反应，却愕然发现对方身体一颤，僵硬在了那里，如同普通人听到巨大而突然的雷声。
    “消化，扮演……消化，扮演……消化，扮演，钥匙……”阿尔杰一遍又一遍地低语着，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或是中了古怪的魔咒。
    过了一阵，他才抬起脑袋，沙哑着嗓音道：
    “感谢您，愚者先生，您的提示和我生命一样珍贵，这让我弄清楚了不少事情，当然，我相信我还没有完全地理解，完全地明白。”
    克莱恩保持着神秘高深的形象，笑笑说道：
    “这是预付的报酬。”
    奥黛丽看见“倒吊人”的反应，知道了刚才提示的珍贵，一边回味，一边问道：“愚者先生，您想让我们做什么?“
    对面的阿尔杰跟着点头道：“您有什么事情委托?”
    克莱恩往后微靠，分别看了两边一眼，嗓音低而舒缓地说道：
    “帮我搜集罗塞尔·古斯塔夫的秘密日记，哪怕只有一页。”
    难道他掌握了“罗塞尔秘文”的解读办法?
    面对“倒吊人”的疑问，取得了预想效果的克莱恩后靠至椅背，双手交握起来，语气轻松地回答：
    “我们先暂时将它视为日记。”他既没有否认，也没做肯定。
    “据说罗塞尔大帝的，嗯，日记，是用他自己发明的秘密文字或者说符号书写的？”奥黛丽听其他贵族子弟提过这件事情，但从未真正见识，一时颇感好奇，发声询问。
    “对。”阿尔杰简单回答道。
    “有人认为那是一套独有的神秘学符号，有人相信那是一种象形文字，但直到今天，依旧没有人找到正确的解读方式，至少在我知道的范围内是这样。”
    奥黛丽接着说道：“我们看不懂的符号或者文字……那我们怎么在这里转述给您，愚者先生？或者说，寄到某个地方？”
    克莱恩十指交叉，和奥黛丽做了一个“书写实验”，成功解决了，信息传达的关键问题。
    艾格里突然又在旁边嘿嘿一笑，再次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这时才想到了“命运之轮”先生的委托。
    其实刚才艾格里想到的是老尼尔说过的话，罗塞尔大帝有许多的信徒，以至于将他的秘文视作图腾、信仰……甚至刻印在身上。
    想象这样一个画面，一个身穿黑袍的传教士，激励地演讲着关于罗塞尔大帝的事迹，手舞足蹈，语气激昂。
    脑门上刻印着罗塞尔大帝的秘文，两个青色的大字：
    “傻子”
    “命运之轮先生，我根据你的描述打听到了一些类似的序列9，‘摩斯苦修会’掌握的序列9「窥秘人」，可以看到隐秘的事物，而且由于灵感较高，也经常会听到呓语。”阿尔杰将以知的消息说出。
    “非常感谢倒吊人先生，不过……我感觉并不是「窥秘人」。”艾格里尝试着能不能知道更多的消息。
    这时一阵轻敲桌面的声音传来，艾格里顺势望去，看来“愚者”先生有话要说。
    “不，倒吊人先生，命运之轮先生的灵感，显然比同位序列9的「窥秘人」更高，以至于他有时会呈现出一点疯癫、神经质、还会自言自语。”
    “这种现象……更符合生命学派所掌握的「怪物」，拥有超高的灵感，以至于经常自言自语，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愚者先生话再次成功建立起了自己神秘、高大、见多识广的形象。
    “我大概知道了自己的途径了，感谢愚者先生。”艾格里咧嘴一笑。
    “按照等价交换，你也应该交换一个情报。”阿尔杰看了看这位带着面具和帽子的命运之轮先生。
    艾格里微微一笑，他还真有一个情报，而且现在还没有说过。
    “据我所知，密修会丢失了一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

 第21章 杀手再现

    “据我所知，密修会丢失了一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
    这个消息并非只有廷根市的值夜者才掌握，密修会，以及他们关系紧密的非凡者同样知道，因此艾格里并不用当心克莱恩会关注自己的身份。
    “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阿尔杰重复了一遍，低笑着摇头。
    “我真好奇黑夜女神教会知道这个消息后的反应。”
    这个时候，奥黛丽疑惑开口了：“你为什么好奇这个？女神的教会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吗？”
    阿尔杰笑笑道：“安提哥努斯家族正是被黑夜女神教会覆灭的。”
    “具体是第四纪尾声，还是当前纪元的初期，我就不太清楚了。
    看来和克莱恩接触的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对比，自己的序列9「怪物」配方完全不够看啊，艾格里内心唏嘘。
    听完“倒吊人”的解释，奥黛丽兴趣浓厚地开口：
    “真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命运之轮’先生的消息很有趣。”
    “好吧，轮到我了，我想想该说点什么。”
    之后奥黛丽提到的了关于“选举”的问题，“愚者”先生的提议是完善“考试”制度……话题结束。
    “今天就到这吧。”
    “遵循您的意志。”众人起身，被审核光芒包裹，消失在了灰雾中。
    ……
    艾格里重新回到了房间，轻呼一口气，喃喃道：“塔罗会有序并且专业的运行起来了。”
    克莱恩成为非凡者后，伴随着自己实力的增强，还能利用灰雾做到更多的事情，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能隐瞒多久。
    他微微一笑，摘下了面具和帽子，慢步走向“黑荆棘安保公司”。
    身后传来莫名地窥探，“有人跟踪我！”
    艾格里灵感触动，当即做出了反应，而且这个人的灵感让人很熟悉，是之前追杀我的序列8「机器」？
    他改变了路线，没有朝着“黑荆棘安保公司”的方向走去，避免打草惊蛇和暴露“值夜者”小队的位置。
    现在的他刚刚晋升序列9，而且缺乏有效的战斗手段，面对序列8的「机器」正面肯定没有胜算，现在只能求助“值夜者”了。
    艾格里开始走向旁边的红月亮街，他准备从圣赛琳娜教堂的地下通往“黑荆棘安保公司”。
    途中他将一只手靠近腋下，以便于随时以自己现在最快的速度抽枪自保。
    “作为一名黑夜女神的信徒，在平常过来进行祈祷，很正常对吧？”他自言自语地来到了圣赛琳娜教堂面前。
    这座大教堂有着明显的类地球哥特风格，整体呈黑色，正立面是高高的、斑驳的钟塔，穹顶直插云霄。
    艾格里步入教堂，沿着过道走向大祈祷厅，一路之上，镶嵌着蓝色和红色细碎花纹的狭小高窗透进一缕缕被染上了颜色的光芒，蓝得近黑，红得似月，将四周衬托得异常幽暗。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突然消失了，并没有跟着进入教堂，应该在畏惧着什么。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一步步来到了敞开的大祈祷厅外，这里没有高窗，幽深的黑暗成为了主要基调。
    陡然抬头，透过窗户仿佛看见了星空，看见了一枚枚璀璨，那是如此的崇高，如此的纯净，如此的神圣。
    哪怕一直认为神灵可以被研究被了解，艾格里也忍不住低下了头，因为黑夜女神，可是真实存在的啊。
    主教低沉温和的布道声里，他安静地行走于分隔左右座位的过道上，找了个无人且靠近通路的位置，缓缓坐了下来。
    艾格里取下礼帽，和报纸一起搁于大腿之上，然后双手交握，抵住垂下的额头。
    整个过程，他做得缓慢而有序，就像真地来做祈祷一样，黑暗中传来主教的声音：
    “他们赤身裸体，无衣无食，在寒冷中毫无遮掩。”
    “他们被大雨淋湿，因为没有躲避之处，就紧抱磐石。
    “他们是孩子被夺走的母亲，他们是失去了希望的孤儿，他们是被逼离开了正道的穷人。”
    “黑夜没有放弃他们，给予了他们眷顾。”
    ……
    回音叠加，声声入耳，艾格里眼前一片黑暗，心灵如被清洗。
    接着他睁开眼睛跟随起身，有序排队，过了几分钟，终于轮到了他，迈步而入，反手关门，他眼前再次幽暗。
    “孩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主教的声音从木条制成的挡板后传来。
    艾格里从口袋里拿出那枚“特殊行动部第七小组”的徽章，从缝隙处递给了主教。
    “有人在跟踪我，我想找邓恩·史密斯。”他的语气轻柔，几乎没有夹杂情绪。
    主教接过徽章，沉默几秒后道：“告解室的门口向右，走到底，旁边有一扇暗门，进去之后会有人引路。”
    说话间，他拉动房间内一条绳索，让某位牧师听到了铃铛摇动的声音。
    艾格里拿回徽章，单手按于胸前，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体，推门而出。
    确认被注视的感觉没再出现后，他拐向右边，一直走到了拱形圣台旁，在侧面对准的墙上，他找到了暗门，无声打开，闪了进去。
    暗门静静关闭，一位穿黑色牧师长袍的中年男子出现于煤气灯光芒照耀之中，出现于艾格里眼底。
    “什么事情？”这位中年牧师简短问道。
    艾格里出示徽章，“我想找邓恩·史密斯。”
    中年牧师不再多问，转过身体，沉默前行，艾格里安静跟在对方后面。
    罗珊说过，前往“查尼斯门”的十字路口往左是圣赛琳娜教堂。
    哒，哒，哒，脚步声回荡在幽暗的狭窄走廊内，于一片安静里远远传开，再无杂音。
    艾格里直起身子，没在嘻嘻哈哈，不快不慢地跟着中年牧师前行，穿过守卫严密的通道，中年牧师用钥匙打开了一扇秘门，指着向下的石制阶梯道：
    “十字路向左是就是查尼斯门了。”
    “愿女神庇佑你。”艾格里在胸前点了四下，勾勒出绯红之月的“形状”。
    “赞美女神。”中年牧师回以同样的动作。
    艾格里慢慢呼出一口气，握了握胸前的钥匙小声低语道：“暂时安全了。”

 第22章 反蹲

    艾格里不再多言，顺着石制阶梯，借助两侧墙壁上镶嵌的典雅煤气灯，一步步向黑暗深处行去。
    他没转去“查尼斯门”方向，因为刚轮值过的邓恩·史密斯肯定不会在那里。
    循着右侧熟悉的道路，艾格里重新登上另一处阶梯，出现于“黑荆棘安保公司”内部。
    眼见房门或紧闭或半掩，他没鲁莽寻找，而是进入接待厅，看见笑容甜美的棕发女孩正专心致志阅读一本杂志。
    “嗨，罗珊。”艾格里来到侧面，故意轻敲了下桌子。
    哐当！
    罗珊霍然站起，撞翻了椅子，忙乱说道：
    “嗨，艾格里，你，你怎么来了?”
    她以手抚胸，喘了两口气，就像害怕被父亲逮到偷懒的小姑娘。
    “我有事情找队长。”艾格里简短回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队长出来了。”罗珊瞪了艾格里一眼。
    “都不知道敲门！哼，你该庆幸我是一位宽厚的、仁慈的女士，唔，我更喜欢姑娘这个单词……你找队长有什么事？他在奥利安娜太太对面那个房间。”即使精神颇为紧绷，艾格里也被罗珊逗得露出了笑容。
    “秘密。”
    罗珊眼睛圆睁，不敢相信的同时，艾格里微微鞠躬，快速告辞。
    他重新通过接待室的隔断门，敲响了右手第一间办公室的门。“请进。”邓恩·史密斯低沉温和的嗓音响起。
    艾格里推门而入，反手合拢，脱帽行礼道：
    “下午好，队长。”
    “下午好，有什么事情吗？”邓恩的黑风衣和帽子正挂在旁边的衣帽架上，露出来的身体只穿了白色衬衣和黑色马甲，哪怕发际线偏高，灰色眼眸幽深，也显得清爽了不少。
    “有人在跟踪我。”艾格里如实回答，没做多余的修饰。
    邓恩往后一靠，双手交握了起来，深邃灰眸静静看向艾格里的眼睛。
    他没接跟踪话题，反而问道：“你从教堂过来的？”
    “是的。”
    邓恩微微点头，没说好与坏，转回正题道：
    “你觉得是那个杀手，序列8「机器」？”
    不等艾格里发表意见，邓恩继续说道：
    “你现在在值夜者的保护范围之内，如果只是单纯的配方外露，‘生命学派’应该不会冒着风险继续追杀你，并且还派了两位，甚至可能还有一名序列7的非凡者，序列9的配方保密性相比高序列的魔药要低上很多，所以……没有必要盯着你不放。”
    “我做了什么吗？”艾格里摊了摊手，对现在的情况摸不着头脑。
    邓恩没立刻回答，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灰眸不见一丝涟漪道：“按照之前的道路返回，然后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任何？”艾格里反问了一句。
    “任何。”邓恩肯定点头，“当然，不要吓跑对方，也不要违背法律。”
    “好的。”艾格里吸了口气，这样看来队长要亲自出马了，随后告辞转身，离开房间，重新回到地下层。
    他于十字路口左转，沐浴着两侧间隔的煤气灯光芒，安静行走在空旷无人、昏暗冰冷的通道内。
    哒哒回音叠加，愈显孤寂，愈增恐惧。
    很快，艾格里靠近阶梯，一步步往上，看见了那位站在阴影里站在门口的中年牧师。
    两者相见，都没有开口，中年牧师沉默转身，让开了道路。
    艾格里和平常一样从教堂出来，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再度袭来，他呼出一口气平静心情，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这次他为什么不直接上？是顾及值夜者？那他就不会来跟踪我？
    杀手的行为让他很疑惑，对比上一次的干脆果断，这一次像变了一个人。
    艾格里路过菜市场，买了一些牛肉、白萝卜和青莴苣，还有塔索克鱼。
    他假装抛去刚才的顾虑，舔了舔嘴唇，今天晚上吃炖牛肉和油炸塔索克鱼！
    经过了一个小时的努力，艾格里看向桌上那份牛肉汤，青色的莴苣头和白色的萝卜块沉浸于无色汤水里，掩藏着炖软的牛肉，颜色清新，香味勾人。
    他迫不及待地叉了一块牛肉，放入嘴中咀嚼，只觉软烂之中还残留着嚼劲，些许盐味和萝卜的淡甜、罗勒的辛香，共同刺激出了牛肉本身的美味。
    吞下口中的牛肉，艾格里又夹了块撒有孜然和迷迭香的油炸塔索克鱼，它外脆里嫩，焦黄可口，那咸香与油味交织成了一片。
    当然，不能全部都是荤菜，他还准备了一小锅水煮白菜。
    吃着吃着，他望向周围，看着无人就坐的位置，艾格里突然愣住了，房间内莫名空寂，喉咙也逐渐哽咽，这样的孤独……已经持续很久了。
    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生活……就算在孤儿院也是他一个人，除了……阿尔米斯先生会陪他。
    因此，艾格里对现在来之不易的朋友、同事都异常珍惜，一想到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他病态诡异的大笑起来，疯狂的进食以掩盖悲伤，直到把准备好的食物一扫而空，这原本会是一个愉快的晚餐。
    ……
    和往常一样，艾格里自己与自己互道晚安，安然入睡。
    眼前幽幽暗暗，感觉浑浑噩噩艾格里视线内忽然出现了身穿黑色及膝风衣、戴半高礼帽的邓恩·史密斯。
    “队长！”艾格里一下清醒了过来，并明确地知道自己处在梦中。
    邓恩灰色的眼眸没有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小事般道：
    “有人潜进了你所在的公寓楼，朝着这里来了，拿起你的左轮，利用冥想收敛灵感，在门后等他，之后就交给我了。”
    杀手要来了吗？他回忆起自己被打爆头的感觉，还有浪费的生命，没敢多问，只是点头道：“好的！”
    他眼前场景当即变化，色彩纷乱呈现，如同泡沫般一个个破碎。
    眼睛睁开，艾格里小心侧头，看向窗边，绯红的月光撒下，他连忙拿起床头的左轮手枪，小心翼翼地来到门边，尽力收敛气息。
    这时门慢慢地打开了，自己明明已经紧闭门锁，可房门还是形同虚设，一点点的被推开。
    艾格里当即用手枪对准杀手的头部，退开两步保持安全距离。
    杀手本能就转身逃窜，速度飞快，他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感，原因并不是被艾格里发现，还被左轮手枪瞄准了脑袋随时会被爆头。
    而是……周围有个实力接近序列6的非凡者！

 第23章 非凡特性

    没等艾格里追出去，他就听到了打斗声。
    “这样不会吵醒邻居吗？”他自言自语，话音刚落。
    就有悠扬而宁静的旋律从外面传入，一道低沉而舒缓的嗓音吟唱道：
    “啊，恐惧的威胁，绯红的希冀！”
    “起码一事是真，此生飞逝。”
    “一事是真啊，其余皆谎。”
    “花开一度后将与世长辞……”
    这诗歌似乎具有让人放松和安定的力量，准备其实的邻居们又重新入睡。
    艾格里也身心皆是宁静，险些打了个哈欠，虽然之前已经听过一遍了。
    接下来，他倾听着午夜的诗篇，耐心等待起外面的战斗结束。
    不过一分钟，那安宁如同月光湖面的旋律停止，黑夜又恢复了最深沉的寂静。
    艾格里无声滑动转轮，将一开始预留、避免走火的空位移开，等待着结果的呈现。
    等了大概十分钟，就在他忐忑不安，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查探时，门口终于传来了邓恩·史密斯那沉稳温和的声音：“解决了。”
    呼，艾格里吐了口气，提好左轮，拿上钥匙，赤着双脚，小心翼翼地靠近门口，无声无息地开门而出，看见黑色风衣及膝、半高礼帽安然、灰色眼眸幽深的邓恩·史密斯站在对面。
    反手关门，他跟着邓恩来到走廊尽头，站立于微弱的绯红月光里。
    “浪费了些时间进入他的梦里，他的灵感很高。”邓恩呼出一口气，略感疲惫，然后望着窗外那轮红月，语气平静地说道。
    “知道他来的目的了？”艾格里试探性地一问。
    邓恩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问道：“你的魔药配方具体是怎么来的？”
    “这个……是我在孤儿院，一个有些疯疯癫癫的老头给我的。”艾格里说出了实情。
    “疯疯癫癫的老头……”邓恩细细咀嚼接着说道。
    “相比上一次杀你，这一次他们更像在观察你、监视你，之前你没有死……好像也是在他们的猜测之中，据我刚才在他梦中所知道的……”
    “他刚才是来监控你的，或者是活捉你。”
    “什么！”艾格里有些惊讶，明明前两天才想杀死我，现在就要活捉我了。
    这就好像……他们知道我不会死，还会复活！之前的刺杀就是试探，如果我死了就是验证失败，活了就是实验成功？成功之后就抓回去研究。
    他不由地摸了摸胸口的钥匙，开始努力地回忆钥匙的来历，艾格里唯一知道的就是……这是他从小携带的护身符。
    “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艾格里表示疑惑。
    “我也想继续提问，不过……梦境遭到了干扰，大概是因为你身上的特殊性，或者是那个给你配方的人。”
    阿斯米尔？他已经死了啊，尸体还没人管，被扔在了大街上，最后还是自己把他葬入了拉斐尔墓园。
    “不过……在诡秘的世界里，死亡似乎没有那么明确的界线，死而复生比比皆是。”艾格里再内心默念，突然想去墓园看看。
    邓恩带着艾格里来到了走廊，看着地上安静躺在的男子，仿佛还在熟睡当中，可当艾格里掰了掰手指用灵视观察时，男子早已失去了生命体征。
    “他死在了梦中。”邓恩淡淡地说道。
    艾格里咽了咽口水，看了看身旁的队长，梦中杀人，这就是「梦魇」的可怕之处吗？
    “先不要走，再等几分钟。”队长看着地上的身体沉声说道。
    “过几分钟他就会析出序列8「机器」的非凡特性了，这正是「怪物」途径的序列8，你以后应该能用到。”
    艾格里摩拳擦掌，这样他就不用去找序列8「机器」的魔药配方，还有收集非凡材料了，我爱你队长！
    过了几分钟，一道微弱的白光出现在了尸体的手掌上，这是……一块发光的指骨！
    还特么是中指！
    邓恩·史密斯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小刀，将指骨卸下，画面略有血腥。
    “就这样杀了生命学派的一名序列8，不会……遭到报复吧？”艾格里看着队长深邃的双眼。
    “值夜者……并不怕报复，而且……方向似乎错了。”邓恩陷入了沉思。
    “什么方向？”艾格里发出疑问。
    邓恩·史密斯思考了几秒钟，并没有选择回答，“等我回去求证再给你说吧。”
    随后他进入了屋内，“介意使用你的盥洗室一下吗？”
    艾格里摇了摇头，跟了上去，看着队长仔细地清洗着那根指骨，直到洗净上面的血迹，露出不太正常的洁白。
    整根指骨洁白透明，其中聚集的灵感和非凡特性还未完全收敛，发出淡淡的白光。
    “这份序列8「机器」的非凡特性我先放入查尼斯门，等到你积累了足够的功劳，然后接受考察过后，你可以申请使用。”邓恩将这根指骨收下。
    以教会的尿性，这不得等到猴年马月？艾格里嬉笑着说道：“队长，你觉得我大概多久才能用得上它？”
    “成为非凡者后，基本上要接受一至三年的考察，才能有晋升的机会，所以……还早。”
    额……这是没有掌握扮演法的情况啊，可是我会扮演法啊，以他现在的进度，一两个月就可以完全消化「怪物」魔药了吧？
    “队长……能不能不把它放入查尼斯门？”艾格里试探性地问道。
    “你不会……已经再想晋升序列8的事了吧？要知道你才晋升不久，连「怪物」的能力都没有掌握吧？”
    不是掌握，而是消化啊队长，艾格里摸了摸肚子，隐约透露出一点扮演法给邓恩：
    “也对，我感觉吞下去的魔药还没有完全消化。”
    两人相视一笑，艾格里接着引诱道：“我学习过了关于非凡者失控的知识，当然知道了服食魔药的风险，队长你放心，我如果得到了序列8「机器」的非凡特性，肯定会好好的保存起来，不会轻易的服用的。”
    “把这份非凡特性交给教会之后，再申请使用又要大费周章了。”艾格里一下抱住邓恩的手臂，嘻嘻笑道。
    “看来你……你状态不错啊。”
    邓恩被他的举动的吓到了，然后慢慢抽出手臂，视线望向其他地方，避免看到艾格里眼中的哀求。
    “但是我得为你的安全考虑，序列8「机器」的非凡特性必须得上报教会，放入查尼斯门中。”
    “直到你完全掌握「怪物」魔药后才可以申请，不过……交给你之前还是得有圣堂的人来考察，考察你是否能够晋升。”
    “好吧。”艾格里虽然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表示理解，看来想要快速晋升，要么自己私下服用魔药，要么引起教会高层的注意提前获得晋升机会。

 第24章 占卜

    “我是怪物，我是怪物，我是怪物……”
    这是艾格里早上起来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他觉得这种心理暗示的方法有助于扮演。
    在他走向“黑荆棘安保公司”的途中，眼神飘忽，胡言乱语。
    “早上好！克莱恩先生！”艾格里隔大老远就朝着克莱恩挥手打招呼，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虽然克莱恩面露嫌弃，了解了扮演法的他也逐渐理解了艾格里这些奇怪的举动。
    “早上好啊，艾格里。”
    两人依旧结伴同行，刚跨入大门，就看见老尼尔与罗珊在接待台那里闲聊，前者依旧是一身古典的黑色长袍，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后者则换了套嫩黄色的轻便长裙。
    “早上好，尼尔先生，罗珊小姐。”克莱恩和艾格里两人同时行礼道。
    老尼尔促狭地看了他们一眼：“上午好，昨晚没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声音吧？”
    “没有，我睡得很好。”克莱恩对此也颇感奇怪，他只能归功于自己的灵感不够高……
    “我倒是听到了楼上还有隔壁传来的……鼓掌声、还有对面楼房四楼一对夫妇的吵架声，唉……什么时候能睡个好觉啊。”
    艾格里冷不零丁地冒出一段让人浮想联翩地话，语气略带炫耀，要知道灵感过高某种程度上并不是一件好事。
    众人惊讶中带有嫌弃的看着眼前这个「怪物」。
    “哈哈，不用在意，其实没那么容易听见的，艾格里是「怪物」不用管他，你是「占卜家」顾名思义最擅长的是占卜。”老尼尔略带安慰的笑道，然后指着隔断。
    “去武器库那里，今天上午继续我们的‘神秘学课程’。”
    两人点了点头，跟着老尼尔走下楼梯，进入地底，来到武器库，替换了昨晚值夜的布莱特。
    “今天需要学什么？”克莱恩好奇问道。
    老尼尔长长地嗯了一声道：“复杂的、基础的知识，不过在此之前，先教你一个有趣的技巧。”
    他指了指手腕上缠绕的银制链条，而链条顶端垂着一枚纯净的白水晶。
    “有趣的技巧？”克莱恩非常好奇地问道。
    老尼尔嘿嘿一笑道：“我去巡视一遍武器、材料和文献库，你用桌上的两个杯子泡两杯咖啡，在其中一杯里放入不好的事物，具体是什么，你可以自己拿主意，发挥你的想象力，唯一的要求是，不能浪费太多的咖啡粉，那是我用高原特产的咖啡豆自己手磨的！”
    “好的。”克莱恩虽然不是太明白老尼尔想做什么，但还是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看着对方拿出铜制钥匙，打开武器库的铁门，听到里面回荡起悠长的脚步声，他慢悠悠摆好杯子，确认了壶里有热水。
    “我们该放些什么呢？”艾格里露出古怪地笑容。
    揭去镶银锡罐的盖子，克莱恩用泛着金属光泽的小勺分别往两个杯子里抖了一勺香味浓郁的咖啡粉，接着倒上热水，熟稔搅拌。
    “可以放一点……和咖啡粉相似的东西。”
    作为一名物资丰富时代过来的穿越者，艾格里对咖啡不算陌生，但仅限于速溶咖啡，而且他还从来没有去过咖啡店。
    做完这一切，克莱恩和艾格里相视一笑，然后坐了下来，翘起右腿，用手捻取了些许皮靴鞋底沾染的泥土，并放入左侧那个杯子里。
    然后，他仔细又做了一次搅拌，直到两杯咖啡从外观颜色和本身香味上几乎没什么区别。
    “完美。”艾格里拍了一下手。
    过了几分钟，老尼尔甩着钥匙串，走出了武器库，哐当一声关上了铁门。
    “弄好了。”他略显浑浊的暗红眼眸转动，望向了桌子对面的克莱恩和艾格里。
    “好了。”克莱恩点头回答。
    老尼尔笑了一声，边解开手腕缠绕的银链，边坐了下来。
    他的表情很快变得沉静，左手持握链条伸出，让银链竖直垂于自身右侧的咖啡杯之上，那枚纯净的白水晶只差一点就要沾染上液体。
    一阵令人放松的安宁里，那枚白水晶莫名有了轻微摆动，带着银链做起了小幅度的逆时针运转。
    “这杯是放过不好事物的。”老尼尔用肯定的口吻说道。
    克莱恩略感惊讶，兴趣浓厚地问道：“您的占卜结果很准确，是依靠那枚白水晶吗？”
    “这是占卜里的垂摆法，又叫灵摆法，依靠本身星灵体与灵界、星空的联系，借助一些自然材质与灵性的沟通，比如水晶、宝石和特殊金属，来占卜事物的好坏。”
    “让我们回到刚才那两杯咖啡，逆时针摆动为坏，顺时针为好，不动就是不好也不坏。”
    “你也可以将事件写在纸上，注意，是事件，不是问题。”老尼尔放下手中咖啡杯，详细讲解道。
    艾格里迅速做出了总结：“事件是一句陈述句，并非问句，然后顺时针为好，逆时针为坏，不动就是不好也不坏。”
    “也可以解读为不顺利和顺利。”老尼尔纠正了一下，将灵摆占卜的其他用法和细节教给了克莱恩和艾格里。
    “占卜是那些灵感较高的非凡者必备的技能，许多途径都有对应占卜的序列。”
    “我得尽快攒钱买水晶或纯银来制作灵摆了……”克莱恩叹息出声。老尼尔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你可以直接申请的，这属于非凡者，尤其我们这种偏辅助类型的非凡者的制式装备，武器库里还有一根黄水晶和一根纯银的灵摆。”
    老尼尔轻笑道：“对于非凡者，无论是不是正式成员，既然不涨薪水，那肯定得从别的方面给予一定福利。”
    “为什么……不试试硬币呢？”艾格里又突然冒出一句话，从口袋中摸出一枚铜便士。
    老尼尔看着他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不用太心急，翻硬币这种占卜方法，对占卜技巧和灵感要求很大。”
    “我先实验一下，克莱恩能成功申请到摆件。”艾格里抛起硬币，然后拍在手背上。
    虽然知道这是艾格里的一个尝试，老尼尔和克莱恩还是好奇地投去视线，露出硬币，刻有国王头像的正面朝上。
    “克莱恩，提前恭喜你获得新摆件。”艾格里大笑。
    “哈哈，不排除是运气的结果。”老尼尔也眯眼大笑起来。
    “为了验证，我也来一同占卜。”他小声默念，“克莱恩能成功申请到摆件……”
    白水晶吊坠顺时针摆动，证明克莱恩在这个过程中是顺利的。
    两人同时看向艾格里，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你真的很有天赋，这就是「怪物」的天赋吗？真的能做到许多低序列都做不到的事呢。”老尼尔看着他，感叹道。
    艾格里从老尼尔眼中捕捉到了……不甘和羡慕……以及恨，这里的恨更多的是恨自己。
    这……不知道是好是坏，恍惚间，他再次看到老尼尔身后那双若隐若现的鬼魅眼睛，这是算一种警告吗？

 第25章 光的归宿

    与此同时，那无形的“灵”，依旧伴随在老尼尔附近，仅在刹那间，艾格里视线又恢复了正常。
    “那么我们开始正式的‘神秘学课程’，它基础之一叫‘象征’，知道什么是'象征’吗?”
    克莱恩回忆着之前听到的只言片语和自己在灵界、在灰雾之上的所见所闻，斟酌着说道：
    “无论灵界，还是虚幻的星空，以及那些未知的领域，都处于我们感官世界之外，不是耳朵、鼻子和眼睛获得的信息可以准确描述的，我们得到的只能是难以言说的直观启示和经验，它们又外显为抽象的符号和图形象征，这些象征就分别代表着不同事物不同含义。”
    “很准确，不愧是「占卜家」。”老尼尔严肃点头道。
    “只有掌握了解读象征的能力，才算真正进入神秘学的大门，嗯，塔罗牌上的图案，图案上的每一个元素，都是一种象征，人为规定的象征，以帮助我们理解和解读原始的'启示’。”
    他抽出一张纸，拿起旁边的钢笔，画了条不长的弧线。
    紧跟着，他在弧线下方刷刷添了几条竖线，抬头望向克莱恩和艾格里说道：
    “知道这个象征代表什么吗？”两人看了又看，相视一眼，好一会儿才异口同声地说道：“眼睫毛？”
    “……”老尼尔吐了口气道：“这是丰收星座的象征，这是雷鸣星座的，这是白霜星座的……”
    他随手又画了好几个象征符号，克莱恩在一旁说道：
    “这些星座的名字，真是，真是特别的质朴，对，质朴！”
    “用罗塞尔大帝的话来说，好土啊。”艾格里突然补充道。
    老尼尔露出笑容道：“当初罗塞尔大帝一直打算将星座名称改成什么处女座、巨蟹座、天蝎座，可惜，他还是没能抗衡住传统的力量，至少这些星座的古老名称和各自代表的日期能指导耕种，指导收获。”
    “不得不说，罗塞尔大帝是个有想法的人。”克莱恩微微点头。
    艾格里看着纸上的那些符号，前辈也是性情中人啊，可惜没能抗争过陈旧的思想。
    老尼尔无法理解他们的幽默，继续讲解起各种基础的象征符号，比如各种星座的，比如太阳、红月、褐星、赤星和蓝星的。
    讲这些的时候，他又穿插着教导了占卜星盘的画法和注意事项，水晶球的制作与材料、咒文的选择，听得克莱恩几乎有目不暇接的感觉。
    若非他发现「占卜家」魔药有小幅度提升自己的记忆力，早就让老尼尔停止，方便自身消化所得了。
    而艾格里眼神飘忽不定，克莱恩都怀疑他是否在认真听讲。
    “今天的'神秘学课程’就到这里，你们自己思考思考，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来找我。”老尼尔拿出块金色怀表，啪地按开看了一眼。
    “不要忘记阅读我给你们准备的历史资料，坦白地讲，我看到它们就感觉畏惧。”
    老尼尔又抿了口重新冲泡过的咖啡道：“光靠记忆不行，必须经常使用，这样才能将知识化为你的本能。”
    “还有，冥想也得每天进行，只有多练习，多使用，才能真正掌握住魔药的力量，挖掘出它潜藏的神秘，消弭掉不好的影响。”
    又是掌握，越是想要掌握，就越无法消化吧？
    提到这，艾格里想了想，现在给老尼尔透露出扮演法，也没有什么用了，现在的他身体已经不支持再晋升了。
    而且……静等退休，安享晚年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老尼尔，你……家里有人吗？”离开之前艾格里试探性地一问。
    老尼尔轻呼一口气，微微一笑说道：“没有，我是一个人住，妻子早就去世了，也没有儿女。”
    “这样吗？我也是一个人住，我们可以去你家做客吗？”艾格里笑道。
    “当然了！随时欢迎，提前通知我我好请厨师仆人提前准备好餐宴。”老尼尔笑容越发慈祥。
    看上去……和普通的老人没什么不同，这样的人为什么会……
    ……
    下午，廷根市拉斐尔墓园。
    艾格里走在各各墓碑之间，回忆起那个自己亲手立起的墓碑，亲手埋葬的、如同亲人一般的老人。
    他来的了墓园的角落，看着墓碑上面的黑白照片，那是一个头发花白且凌乱的老头，咧嘴露出怪异的笑容，一生中没有留下什么照片。
    这唯一一张还是和艾格里的合照，他从中撕开作为了他的遗照。
    “呵呵呵。”艾格里站在面前略带疯癫的笑着，揉搓凌乱的白发以遮挡湿润的眼眸。
    然后他呼出一口气，转而一想，如果生命学派真的是为了阿尔米斯而来……那么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明明已经死了啊！
    艾格里突然咧嘴一笑，灵感散发，并没有发现周围有巡逻墓园的非凡者，巡逻的人都距离他较远。
    挖开别人的坟墓并不好吧……可是他是「怪物」啊！怪物还怕这些吗！
    艾格里左顾右盼，从旁边的杂货屋拿来一把铁锹，开始挖开土层，然后猛地翻开棺材板。
    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他，棺材中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有，艾格里现在不知道他该高兴还是失望，在原地愣住了。
    其中还留有一张纸条，上面凌乱潦草的字迹……是阿尔米斯留下的！他没有死！
    艾格里连忙拿起纸条，还没有来得及观看，之后的危机感让他立刻盖住了棺材，然后火速逃离现场，这个坟墓，在他之前已经被挖开过了！
    “是那天在我身后打爆我头的人吗？”艾格里自言自语。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那人至少是一位序列7的非凡者，而且也是「怪物」途径！
    不过那时候棺材中并没有出现这张纸条吗？不然肯定会被拿走。
    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阿尔米斯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打开棺材，然后提前准备好纸条？
    不再多想，艾格里离开了墓园，这里有值夜者巡逻，也安全了几分，直到刚才的危机感消逝他才缓步走回市区。
    回到家中关上房门，艾格里呼出一口气平复心情，安心打开纸条：
    “光找到了祂的归宿。”

 第26章 委托

    周五，一场暴雨袭击了廷根，哗啦啦的雨点敲打着所有的窗户。
    黑荆棘安保公司内，艾格里、克莱恩、罗珊和布莱特坐在接待厅的沙发上，享受着桌上的午餐。
    因为外面现在在下大雨，他又不想浪费午休时间走回家去，艾格里只好跟着罗珊等同事吃所谓的“办公室伙食“。
    这是附近的老维尔餐厅送过来的，这样的“伙食”有肉，有菜，有面包，虽然分量都不是很多，但也勉强可以让一个人吃饱，一顿从7便士到10便士不等，有不同的档次。
    艾格里和克莱恩一样，选择了7便士的套餐，一般有半磅燕麦面包，一小块不同做法的肉，一勺有蔬菜的浓汤，以及少许奶油，或者黄油。
    不同的是……艾格里一个人点了三份。
    克莱恩、罗珊和布莱特看着旁边的艾格里狼吞虎咽地吃着三份午餐，不禁咽了咽口水在内心感叹道：真是个怪物。
    “今天竟然只有一位值夜者在……”罗珊用勺子将浓汤送入口中。
    “听说是金梧桐区出了件案子，有教派的元素，所以警察部门请了两位值夜者过去……”布莱特放下面包道。
    就在这时，半掩的大门处传来咚咚咚的敲击声。
    “……请进。”罗珊愣了一下，放好勺子，快速用手帕擦了擦嘴，起身说道。
    大门被推开，进来一位头戴半高礼帽，黑色正装左侧肩膀位置被淋湿的男子。
    他鬓角花白，手提收起的雨伞，看向克莱恩等人道:
    “这里就是以前的佣兵小队？”
    “可以这么说。”罗珊熟稔回答。
    那位高瘦的男子咳嗽了一声道：“我有件任务想要委托。”
    罗珊眼眸转动，思考片刻道：“我们的安保人员都出任务了，最快的至少也要一个小时以后才能回来，如果您的事情不紧急，可以考虑。”
    六位值夜者正式成员里，队长邓恩·史密斯被主教请去了教堂，不知道商量什么事情，伦纳德·米切尔正替他看守“查尼斯门”。
    「收尸人」弗莱和「不眠者」洛耀·莱汀已前往金梧桐区，配合警察部门调查一桩有教派元素的失窃案。
    另一位「不眠者」科恩黎·怀特轮休，还有一位序列8「午夜诗人」西迦特昂则去了北区郊外的“拉斐尔墓园”进行日常巡视。
    而剩下的三位非凡者，老尼尔年岁增长，身体衰弱，很久没出过任务了，克莱恩则还属于初学者，各方面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半吊子，还有艾格里这个「怪物」，失控风险极高的序列，也属于半吊子。
    “都不在……”鬓角花白，手提雨伞的高瘦男子脸色一暗，取下帽子，躬身行礼道，“打扰了，告辞。”
    他转过身体，走向门外，在哗啦啦的雨声和呼啸的风声里，沿着楼梯离开了佐特兰街36号。
    “真是不凑巧啊。”罗珊目送刚才那位先生离去，惋惜地叹了口气。
    虽然获得的佣金不会有她的份，但肯定少不了一顿大餐的分享。
    “没办法，查尼斯门必须时刻有人看守。”克莱恩满足地放下了刀叉和勺子。
    在看着身旁的艾格里，三份午餐已经被席卷一空，艾格里满足地拍了拍肚子，恍然看了看周围。
    其实……他留在这里吃午餐的主要原因是，这里没那么多孤独感。
    吃完午餐，艾格里、布莱特和克莱恩三人相顾一眼后开始收拾餐具。
    弄好这一切，见暴雨未停，没有伞的艾格里选择留在“黑荆棘安保公司”。
    他拿了份和克莱恩同样的报纸，坐到软绵有弹性的沙发上，悠闲地进行起“午休”。
    此时艾格里想起了昨天阿尔米斯或者其他人留下的那句话：
    “光找到了祂的归宿。”
    艾格里注意到了“祂”这个单词，这证明了，里面所说的“光”至少都是天使级别的存在。
    唉……如果阿尔米斯没有死，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可能……他有自己的苦衷吧，不能出现的苦衷。
    艾格里在内心和自己议论，直到一阵开门声传来，虚掩的大门被推开，之前那位身穿正装、鬓角花白的高瘦男子又一次走了进来。
    “我能在这里等待一阵吗？你们的佣兵，不，安保人员应该快回来了吧？”他努力隐藏着焦急的表情，诚恳问道。
    “可以，您先在那里坐一会。”罗珊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之后克莱恩充满好奇地和男人对话，艾格里则在一旁观望，如果自己猜得没错，这件事情过后……
    就会有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的线索了，自己是参与？还是不参与呢？
    其实这件委托根本用不上自己，这一切就让他平稳的运行吧，艾格里呼出一口气又瘫在了沙发上。
    又等待了二十多分钟，克莱恩正准备起身离开，这时黑发绿瞳的伦纳德·米切尔正好从隔断出来，真巧。
    他们谈到了关于一起绑架案，委托金额是夸张的200镑，艾格里听到后拿开盖在脸上的报纸，说实话，他心动了。
    如果自己跟着伦纳德和克莱恩去混一下，就可以获得10镑的分红！
    艾格里离开从沙发上起来，来到真正签订合约的办公室，举手喊道：
    “我可以参与吗！伦纳德，我们之前可是成功合作过一次，克莱恩也一起吧，你肯定迫不及待地想尝试。”
    “啊？”克莱恩一下愣住。
    “艾格里的意思是，这个任务由我和你还有他一块完成。”伦纳德看了看艾格里，嘴角微翘地解释道。
    “我擅长格斗、射击、攀爬、感应和吟唱，以及做一些辅助，但不包括找人，有你们两个的帮助，委托肯定能很快完成。”
    “好吧。”克莱恩有想要尝试新“技能”的冲动，也有对伦纳德·米切尔和艾格里·佩斯的一点警惕。
    克莱恩同样期待着自己「占卜家」的能力能带来什么效果。
    看着克莱恩，伦纳德碧眸含笑地点头道：“那你需要他们提供什么？”
    克莱恩想了想，望向管家刻利道：“我需要艾略特最近穿过还没有浆洗的衣物，如果能有他曾经随身佩戴过的饰品就更好了。”
    他尽量挑选正常的媒介，而不是那种会引起普通人瞎想的事物，可就算是这样，老管家刻利也是一脸的疑惑：“为什么？”
    问完，他又补充道：“我有携带小艾略特少爷的照片。
    正当克莱恩处于无语的状态，艾格里连忙解释道：
    “刻利先生，我的同事，养了一只嗅觉灵敏的狗，所以我们需要小艾略特穿过的衣物和他曾经随身的物品来帮忙寻人，至于那张照片，我们同样需要。”
    老管家刻利接受了这个解释，缓缓点头道：
    “你们是在这里等待，还是和我一起去维克罗尔先生在城里的住所？”
    “一起过去，节约时间。”克莱恩简洁回答。
    众人一起坐上了楼下的马车，冒着小雨很快就到达了维克罗尔先生的住所，艾格里此时已经准备好了当个混子了。

 第27章 寻人

    因为担心被绑匪察觉，马车并未靠近烟草商维克罗尔的住所，而是停在了附近的一条街道旁。
    老管家刻利撑着雨伞，独自返回，等待的时候，伦纳德又自顾自对克莱恩说道：
    “我上次推测原因，并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告诉你，那本笔记肯定会再次出现，也许很快。”
    艾格里突然望向伦纳德，然后突然嬉笑，“我觉得也是。”
    “这真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推断。”克莱恩用下巴指了指外面车夫的位置，示意有别人在的情况下，不要讨论敏感话题。
    伦纳德吹了声口哨，转头望向窗外，只见一滴滴雨水滑过玻璃，留下了朦胧的印记，让外面的世界完全模糊。
    艾格里的脑海中则冒出了一个极其危险的想法，如果一会直接踢开绑匪对面的大门……会发生什么？
    过了一阵，刻利提着一袋东西返回，因为走得太急，裤脚满是泥水，身前多有湿痕。
    “这是小艾略特少爷昨天穿过的衣物，这是他之前佩戴的风暴护符。”
    他们接过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套缩小版的绅士正装，小衬衣，小马甲，小领结，等等，等等。
    而那枚风暴护符以青铜为底座雕刻着象征狂风和海浪的符号但并未触动克莱恩的灵感。
    “能给我看看吗？”艾格里望着那风暴护符，眉头一皱。
    克莱恩的眼神惊讶中带有疑惑，将风暴护符递给了他。
    伦纳德再次了解了关于绑匪的信息，在附近准备雇佣了一乘两轮的轻便马车，这种马车可以按时间计费，收费较高。
    “按时间算。”伦纳德吩咐完，便关上了车厢门。
    “你们要去哪里？”马车夫问道。
    “等一下。”伦纳德将目光投向了克莱恩。
    克莱恩微微点头，拿出艾略特的衣物，将它们铺到马车地板上，然后望向艾格里，“可以将那枚风暴护符给我吗？”
    “他很害怕、很无助……我感觉……就在不远的地方，三人、正常、有武器……”艾格里手捏风暴护符，自言自语道。
    克莱恩看着艾格里眼神飘忽，口中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愣在了原地。
    “我觉得……不需要马车了。”艾格里眼神又突然恢复正常，没有迷失在刚才的那种状态。
    伦纳德突然收回手中准备递出的两张钞票，在马车夫略带恨意的眼神中离开了现场。
    “你能感觉到艾略特的位置？不需要占卜吗？”克莱恩拿着艾略特的衣物，表示不理解。
    “嗯……能感觉到大概的位置。”他轻掰手指，进入灵视的状态，周围充斥着各种“颜色”
    艾格里能够看到风暴护符牵引着一条白色的细线，需要非常专注、非常仔细，才能隐约地看到，这是风暴护符与小艾略特的某种微妙联系。
    原本他是准备当个混子的，但是……花这么多钱聘请私人马车围着这里转，确实浪费钱，浪费时间。
    看着艾格里在前方专注地带路，克莱恩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早知道就选择「怪物」途径了，这个途径的人都是怪物吧！
    不过克莱恩并没有放弃占卜，因为他可是「占卜家」啊。
    只见克莱恩拿出手腕上缠绕的黄水晶摆件，一手抬着衣服，一手吊起摆件将其悬挂在衣物上方，然后口中默念：“艾略特的位置……艾略特的位置……”
    这时，手中的摆件居然朝着前方漂浮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它。
    而伦纳德目前的工作，就是负责为克莱恩打伞。
    在他们两人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一栋楼房下，克莱恩指着一个楼梯口道：“那里。”
    “有的时候，我很羡慕老尼尔，同样的，现在也很羡慕你还有艾格里。”看着这一幕，伦纳德含笑叹息道。
    克莱恩瞄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回答：“这个不算困难，你只要愿意，肯定能学会……你的灵感应该非常高吧？”
    伦纳德点了下头，轻笑道：“这可不是好事情。”
    他们收起雨伞加快脚步，在只剩尾声的雨水里走入了那个楼梯口。
    “在……三楼。”艾格里能够感觉到艾略特的情绪越来越近。
    三人离开放轻脚步，抵达三楼，克莱恩也收起了黄水晶摆件。
    呜！一阵微风吹过楼梯，克莱恩的眼眸改变了颜色，深黑得仿佛能吸人灵魂。
    艾格里闭上了眼睛，掰了掰手指恢复正常视线，再次睁开，此时的他眼球上分布着血丝，眼泪止不住的流出，这是用眼过度的反应，刚才他的灵视维持了太长时间。
    他指了指右侧的房间说道：“应该就在里面了。”
    克莱恩听完后轻敲了自己眉心两下，各种“颜色”加深中，他望向了右侧房门，直接看到了里面的各种“气场”。
    “一，二，三，四……三个绑匪加一个人质，数量吻合……其中一个的气场矮小，应该就是艾略特……刻利先生说过，他们有两杆猎枪，一把左轮……”克莱恩低声说道。
    伦纳德呵呵一笑道：“让我给他们吟唱一首诗歌吧。”
    “为什么要做绑匪，愉快地当文明人不行吗？”
    “额……又来了。”正靠在墙上按摩着眼睛的艾格里突然略带嫌弃地说道。
    只见伦纳德放下装艾略特衣物的袋子，向前走了两步，表情瞬间变得宁静而忧伤。
    磁性低沉的嗓音缓缓荡了开来：
    “啊，恐惧的威胁，绯红的希冀！”
    “起码一事是真，此生飞逝。”
    “一事是真啊，其余皆谎。”
    “花开一度后将与世长辞……”
    伦纳德的吟唱轻渺回荡于了左右房门之间，回荡于了蜿蜒的木制楼梯内。
    算上队长那一次，这已经是艾格里第三次听到这个诗歌了，序列8「午夜诗人」就不会其他诗歌吗？还是说只需要背一首就可以做到“扮演”了？
    很快，伦纳德停止了吟唱，侧头一笑道：
    “我考虑申请一把费内波特琴，吟唱怎么能没有伴奏？”
    艾格里瞟了他一眼，冷不零丁地说道：
    “我觉得……你还是先扩充一下自己的曲库吧。”

 第28章 救人

    “呵呵，开玩笑的，我们听到他们睡着了。”
    这位黑发绿瞳、有诗人气质的值夜者小队成员迈开脚步，走到了绑匪和人质所在的房门前。
    他忽地摆动肩膀，崩出拳头，轰在了门锁上。
    喀嚓！
    门锁周围的木板碎裂，声音非常地微弱。
    “这需要精准的控制。”伦纳德一边回头说笑，一边将手伸入破洞，从里面打开了房门。
    克莱恩可没他那么自信，将手伸入腋下，拔出了手枪，并调整转轮，保证立刻可以击发。
    而艾格里，则因为刚才长时间的使用灵视，有些头晕目眩，甚至开始听到了低语，正坐在房门对面的地上，靠着墙休息。
    随着房门的后退，他看见了一位趴在桌上睡觉、手枪落于脚边的男子，其中还有一位男子迷迷糊糊地准备站起来。
    艾格里在门边看到后，不禁一笑，看吧，翻车了吧。
    蹬！
    伦纳德一个滑步靠近，打晕了即将醒来的劫匪，然后起身拍了拍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有人来了，危险的气息很淡……是个普通人，是……绑匪的同伴。”艾格里又进入了呓语的状态，灵感的外溢让他又听到了更多的声音。
    “阿佩斯齐……阿佩斯齐……”
    阿佩斯齐又是谁？艾格里呼出一口气，尝试进入冥想的状态以稳定自己的灵感。
    克莱恩听到艾格里的提醒后，离开房间面朝楼梯的方向，举起左轮手枪。
    哒，哒，哒，脚步声由下往上，逐渐清晰，一位身穿棕色外套、没戴帽子的男人，怀抱一纸袋的面包，绕过楼梯拐角，朝着三楼走来。
    突然，他停顿了下来，看见泛着金属光泽的枪口正俯视着自己。
    他的瞳孔里映照出了一位头戴半高丝绸礼帽、身穿黑色正装、打着同色领结的年轻男子，正拿着左轮手枪瞄准着自己，这正是克莱恩。
    “停下你所有的动作，举起你的双手，三、二……”克莱恩语气低沉而舒缓。
    紧绷的气氛里，身穿棕色外套的男子丢掉那袋面包，缓缓举起了双手。
    “先生，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死死盯着克莱恩放在扳机上的手指，挤出少许笑容道。
    “不要试图挣扎，等下会有人来鉴别是不是误会。”
    这时，暂时稳定了状态的艾格里逐渐站起身来，慢慢走向这里，瞄了楼梯拐角处的男子一眼，悠闲地说道：
    “原来绑匪还有一名同伴，负责接应和购买食物的？”
    听到这句话，身穿棕色外套的男子瞳孔一缩，突然起脚，将落在身前的那袋面包踢了起来，试图挡住克莱恩的视线。
    砰！
    克莱恩扣动了扳机，那名男子的左肩冒出了一团血花。
    他顺势一滚，就要往二楼逃去，但从房间内出来的伦纳德早伸手撑住栏杆，跳了下来。
    噗的一声闷响，伦纳德从天而降，落在了那名男子的身上，将他砸晕了过去。
    那名男子昏迷了过去，伦纳德拍了拍沾上的些许血迹，抬头望向克莱恩，呵呵笑道：
    “枪法还不错。”
    然后看了看跟上了的艾格里，“比艾格里的好，上一次他差一点断送了凶手男人的尊严。”
    克莱恩看了看旁边的艾格里，突然感觉下体一凉。
    将昏迷的绑匪拖回房间，原先的三名绑匪已经被伦纳德用他们对付艾略特的绳索绑得结结实实，串成一串，丢到了角落不够的部分。
    然后撕他们的衣物代替被枪击中肩膀的那位正昏迷着接受包扎，但伦纳德嫌弃肮脏，没有帮他取出子弹。
    “你们，你们是？”
    艾略特看见眼前的一幕，隐含惊喜地结巴道。
    “对，你猜得很对，非常准确。”半蹲着的伦纳德随口回答。
    啊对对对，艾格里不禁一笑。
    克莱恩垂下左轮，望向艾略特道：“我们是你父亲请的佣兵，你也可以称呼我们安保人员。”
    “呼，真的吗？”艾略特满含喜悦又不敢胡乱动弹地问道。
    看得出来，从被绑架到现在的短短几个小时内，他吃了不少苦头，以至于如此“听话”。
    伦纳德站了起来，对克莱恩道：“你去下面找巡逻的警察，让他们通知那位烟草商，我可不想像个绑匪一样带着小孩子和这四个家伙出门。”
    正想着怎么处理后续的克莱恩点了下头，收起左轮，提着手杖，走向了楼梯。
    “不用紧张，你很快就能见到你父亲、母亲和老管家刻利，要不我们来局扑克牌？正好三个人。”伦纳德从兜里摸出一副扑克牌。
    “你随身带着一副牌吗？”艾格里嘴角微微抽搐。
    ……
    过了一会儿，克莱恩带着一名巡警返回了绑匪所在的房间。
    等待了四十多分钟，趁警察不注意的机会，伦纳德对克莱恩和艾格里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着自己溜出了房间。
    “相信我，去警局非常浪费时间，我们先离开吧。”这位有诗人气质的值夜者一脸轻松地解释道。
    走出房门，艾格里看着正对楼梯的那扇房门，他的灵感并没有任何触动。
    他微微停顿，伸手准备指向那个房间，但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危机感的出现，「怪物」的能力失效了？。
    艾格里指着对面的房间，我这样做是安全的吗，是合理的吗？
    “怎么了？”克莱恩注意到了艾格里，然后微微一笑：“那间屋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说完，克莱恩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忽略了什么，就是那扇门！刚才触动自己灵感的不是上楼来到绑匪，而是那扇门！
    伦纳德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人的异常，他们两人的灵感很高，或许可以感受到自己感受不到的。
    “怎么了？那里有什么异常吗？”
    “有种熟悉的感觉。”克莱恩咽了咽口水。
    “熟悉的感觉……”伦纳德突然瞪大了眼，不会和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有关吧！这可是一个大功劳。
    他当即开启灵视扫视着屋内，没有发现任何活物，然后再次一拳崩开了门锁。
    艾格里也不管那么多了，反正他没有感应到任何的危险，冲上去补上了一脚，踹开了房门。

 第29章 时间提前

    伴随着房门的打开，克莱恩只觉某种无形的密封瞬间消失了，紧跟着，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恶臭。
    当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壁炉，壁炉前方，摆着一张摇椅，一位穿黑白相间衣裙的老妇人脑袋低垂地坐在上面。
    她整个人不正常地变大了许多，浑身皮肤黑绿，鼓胀到发亮，似乎只要随便戳一下，就会爆裂开来，喷出腐烂臭气，而一条条蛆虫或寄生物在血肉和腐液间，在衣物和褶皱里，爬进爬出。
    灵视之中，它们就像一个个光点，簇拥着一团熄灭的“暗沉”。
    啪！啪！
    老妇人的两个眼珠脱落，掉在地上，滚了几圈，留下几道黄褐的痕迹。
    克莱恩一阵反胃，再也无法克制恶臭的影响，躬身呕吐了起来。
    呕！呕！
    克莱恩蹲在那里，把刚才在黑荆棘安保公司吃的午饭全部吐了出来。
    艾格里也终究没有忍住，要知道，他中午可是吃了三份午餐！
    就算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眼前的恶心场景还是让他破防了。
    “巨人观！”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恶心、恐怖的画面，在好奇心和争胜心的作祟下，一开始他还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能够接受，直到亲眼看见……
    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伦纳德则捂住了嘴巴，拉着克莱恩和艾格里离开了房间，然后关上房门。
    “这……这是什么情况。”克莱恩过来好久才缓过来。
    “克莱恩，你赶快回公司，报告队长！关于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的线索有最高响应等级，我和艾格里在这里守住现在，并且处理委托的事情。”伦纳德看了看还趴在地上干呕的艾格里。
    “情况紧急，你快去叫一辆私人马车，车费之后会报销的。”伦纳德一改之前的轻浮，表情严肃。
    艾格里此时也缓了过来，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事件提前了，按道理现在这个时间不应该发现这个现场的。
    克莱恩离开后，又过了接近五分钟，几辆飞快奔驰的马车冲到了绑匪所在的建筑物前，老管家刻利陪伴着他肥胖的主人维克罗尔走了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他还处在一片迷茫之中，不敢相信好消息来得这么快，快得就像一场梦境。
    处理完绑架案件，伦纳德叫住了一名巡警，出示了自己“特殊行动部”的徽章，说道：“我需要这件房间主人的资料。”
    艾格里则找到了一处窗户，尽情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等待着克莱恩带着队长他们过来。
    过来大概二十分钟，一辆疾驰的马车停在了楼下，艾格里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身披黑色风衣从马车上下来。
    其中有科恩黎和弗莱，他们一个是「不眠者」，一个是「收尸人」，就连老尼尔也跟着过来了。
    这位「收尸人」的皮肤白皙到像是许久没晒过太阳，或是严重缺血，他大概三十来岁，黑发蓝眼，鼻梁高挺，嘴唇很薄，气质冰冷而阴暗，似乎有些许常年触碰尸体留下的淡薄味道。
    等到他们找到人看守马车，一行四位非凡者前后有序地进入楼梯口，克莱恩跟在了最后，步伐很轻地来到三楼。
    “伦纳德，里面是什么情况？”邓恩·史密斯看着他们两人，还有地上的呕吐物，眉头微皱。
    “尸体，腐烂的尸体。”「收尸人」弗莱很快做出了反应，率先进入了房间，其余的人也跟着进去了。
    “哦！太恶心了，这个月我要申请补贴。”老尼尔一下从屋内跑了出来，捏着鼻子。
    “恶心和补贴有什么关系？”艾格里表示不理解。
    通过弗莱帮助，克莱恩和艾格里也逐渐消除了恶心呕吐的感觉。
    之后他便转身走向了那具高度腐烂的老妇人尸体，在没戴手套的情况下，直接开始了检查。
    而邓恩·史密斯和伦纳德·米切尔正绕着房间漫步，时不时触碰一下桌面和报刊。
    艾格里也开始在房间内转悠了起来，走到橱柜前方，忽地伸手，拉开了上面的木门。
    内中的面包长上了霉菌，旁边僵死着七八只灰色的、绒毛发硬的老鼠。
    “伦纳德，你下楼去找巡逻的警察，弄清楚这里的情况。”这时邓恩吩咐起队员。
    “我已经提前叫巡警去调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邓恩随即打开两间卧室的门，仔细搜查了一遍。
    艾格里在屋内转悠，但却不敢手贱的乱碰，然后想了想，自己的行为导致了事情发生的时间提前了……但是对于事情的发展或者结果，好像没有太大的影响。
    确认没有发现线索，以及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后，「收尸人」弗莱直起腰腿，用随身携带的白色手帕擦拭着双手道：
    “死亡超过5天，没有外伤，也没有超凡力量造成的显著影响，具体原因必须等待进一步的检查。”
    “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邓恩转头望向老尼尔和克莱恩、艾格里。
    早脱离灵视状态的两人同时摇头，而在一旁划水的艾格里也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的灵感并没有感知到任何异常。
    “除了有个死人，这里一切正常，不，刚开始有无形的力量密封了房间，你知道的，我们使用仪式魔法时，常常有相仿的操作。”老尼尔想了几秒，补充说道。
    邓恩正要开口，忽然望向了门外，过了几秒，他们才察觉到什么，转身看着楼梯拐角。
    又过几秒，细微的脚步声逐渐变大，一位警员走了上来。
    这位警员闻到恶臭，脸色微变当即配合特别行动部的“同事”敲开二楼住户的门，大致问清楚了三楼的情况。
    片刻之后，戴着银色二v肩章的他看着摇椅上的死尸道：
    “凯蒂·斯蒂芬娜·比伯，55岁到60岁之间，寡妇，和儿子瑞尔·比伯共同租住在这里超过十年。”
    “她的丈夫生前是位珠宝匠人，她的儿子大概30岁，没有妻子继承了他父亲的事业，周薪1镑15苏勒左右，据他们的邻居讲，已经超过一周没遇到他们了。”
    “这么说……瑞尔·比伯可能失踪了？”克莱恩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有瑞尔·比伯的照片吗？”邓恩望向警员，他本身就是位高级督察。
    警员略显紧张地摇头道：“不知道……必须回分局寻找一下，正常来说，我们不可能给每个家伙都留下照片。”
    “我明白了，你继续去询问一楼的住户，详细询问。”邓恩下了命令。
    看着那名警员，他关上大门，转头对老尼尔道：
    “接下来交给你了，否则就要让这里的住户安眠，从他们的梦境里寻找瑞尔·比伯的模样了，嗯，我不是太信任根据口述完成的绘图。”
    老尼尔点了点头，开始准备仪式魔法，他从长袍的腰间暗袋里取出几个拇指大小的瓶子，将里面的液体按照一定顺序洒向了四周。
    紧接着，他又捻出一把粉末，绕着自身洒了一圈。
    老尼尔半闭住眼睛，嘴巴翕动，念起了低沉而含糊的咒文。
    呜！突然刮动的风从窗户钻入，吹起了那些粉末。
    艾格里心头忽地一震，皮肤上的疙瘩全部凸了出来，只觉某种难以描述的、让人不敢直视的、极端恐怖的“味道”迅速弥漫。
    他当即闭上眼睛，捂住了耳朵，蜷缩在角落，身体不自觉地颤抖，口中念念有词。
    这是下意识地反应，「怪物」对于危险的自保，艾格里的灵感被触动，要是突然看到了什么更深层的东西……自己恐怕会当场失控或者暴毙。
    突然，老尼尔的眼睛睁开，眼眸一片漆黑。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根吸水钢笔，就着桌上的废纸，刷刷刷画了起来，动作快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克莱恩看着角落蜷缩的艾格里，对于他这种行为没有了当初那么疑惑与嫌弃了，朝着废纸凝目望去，只见一张深眼窝、高鼻梁的面孔迅速呈现了出来。
    等到天然卷的短发完成，老尼尔在画像下方书写了一行单词：“黑色的头发，深蓝色的眼睛，嘴巴左侧有颗全瓷假牙。”
    啪嗒！老尼尔手中的钢笔倒于纸上，他的身体随之抽搐了几下。
    “这就是房间内残留的瑞尔，比伯模样。”老尼尔沉声说道。
    然后，他回到刚才的位置，缓慢地原处转了一圈，那种无形的、间隔的力量顿时消散，化做一阵微风吹开。
    这时艾格里才感觉到了放松，慢慢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刚才的仪式……仿佛借用了某位神秘存在的力量。
    “赞美女神。”老尼尔在胸口连点了四下，凑成了绯红之月的形状。
    “我试一试能不能用卜杖寻物法。”克莱恩牢记自己「占卜家」的身份。
    拿起那张画像，翻找出卧室内的男性衣物，将它们都铺于地上，但是尝试了几次，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
    “有诡异的力量干扰了占卜。”艾格里突然说道。
    邓恩微微点头，将黑色手套取下，对伦纳德和艾格里、克莱恩说道：
    “你们三个拿着瑞尔·比伯的画像去询问这里的住户，做最后的确认，接着以谋杀母亲的名义通缉他。”

 第30章 地下市场

    等到邻居们都确认画像上的人确实是瑞尔·比伯，邓恩让伦纳德和警员去警局完成手续，自己则和弗莱前往廷根市的几处酒吧，通过地下渠道找人。
    艾格里则和克莱恩、老尼尔坐公共马车返回了黑荆棘安保公司，这时才是下午4点。
    艾格里坐在沙发上，仔细回想着细节，如果他记得没错，发现尸体应该是在明天早上。
    至少……从现在来看，除了时间提前了一点，其余的好像没有任何影响，不影响过程，不影响结果，这应该就是自己没有感觉到危险的原因。
    如果是这样的话……因为自己的作死，艾格里完全把自己卷入了关于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的事件中了。
    然后看着老尼尔和克莱恩的对话，他并没有听进去太多，大概是关于克莱恩的“自杀”和一些安提高努斯家族笔记的事情……
    “现在的好消息是，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终于有了点线索了。”艾格里一下瘫在沙发上，双手抱头。
    最后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默契地笑了几声，几乎同时在胸口点了四下道：
    “赞美女神！”
    ……
    队长和伦纳德他们一下午都没有回来，调查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上午，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坐在沙发上，艾格里正等待着他的10镑报酬，昨天委托的200镑，今天管家刻利应该送过来了。
    “你们今天很开心啊，是有什么愉快的事吗？”刚刚结束值守，从地底归来，坐在沙发上吃早餐的老尼尔，发现了艾格里和克莱恩的喜悦。
    就在这时，拨片、弹珠等转动的声音响起，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大门被打开了。
    秀气文雅的奥利安娜太太将时髦的卷发盘了起来，浅绿裙摆轻荡地走入接待厅。
    “早上好，尼尔先生，早上好，克莱恩、艾格里。”她手拿小牛皮制成的提包，笑意盈盈地打了声招呼。
    “今天又是晴朗的一天，不错的一天。”
    “早上好，奥利安娜，你还是和之前十几年一样美丽。”老尼尔笑呵呵回应道。
    奥利安娜眼眸一横，板起脸孔道：“尼尔先生，你的赞美依旧和过去十几年一样让人生气。”
    她在十几年这几个单词上发了重音。
    “是吗？”老尼尔很是不解地看了看克莱恩和艾格里，脸上写满了疑惑。
    千万不要提起女人任何关于年龄的事情……不管在哪个世界，看来这都是不变的定律，艾格里在内心默默点头。
    克莱恩轻笑开口道：“早上好，奥利安娜太太，你每天都是这样美丽。”
    而艾格里则露出讨好地笑容：“早上好，奥利安娜姐姐。”
    “哦，艾格里，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奥利安娜一边感到欣喜，一边又觉得这个称呼不成礼仪。
    “开个小玩笑，奥利安娜太太，请原谅我的无礼。”
    “没事的，我们的小实习生。”奥利安娜浅笑说道。
    克莱恩则在一旁略带惊讶地看着艾格里，艾格里的说话方式让他感到有些熟悉。
    “那位老管家已经支付好委托任务的报酬，按照队长的规定，一半属于额外经费，一半给你们和伦纳德，而你们两个不是正式队员，只能拿到那一半的百分之十，等下就可以来签字领取，你们大概能得到10镑。”
    “他支付了200镑，当时他还难以置信的给我说了一堆话，说我们这样的安保公司没有名气，简直就是行业的耻辱！哈哈。”
    奥利安娜太太模仿着老管家刻利略带南部特色的口音。
    艾格里认真想了几秒，幽默说道：“这对那群绑匪其实不太公平。”
    三位非凡者用可以描述为轻松和惬意的方式迅速解决了问题……这就是……轻松拿捏。
    但是……报酬确是惊人的。
    目送奥利安娜太太通过隔断，进入会计室，老尼尔在旁边吧嗒了一下嘴唇，隐含羡慕地说道：
    “难怪你们从刚才开始就充满喜悦，原来是在等待着自己的报酬，你们真是幸运的小伙，才加入我们多久，就能遇上价值200镑的委托。”
    “据奥利安娜的统计，我们一周都未必能遇上一次委托，而大部分委托的价值在20镑以下。”老尼尔搓着手腕上的白水晶吊坠，叹息回答。
    “之前艾格里遇到的杀人案报酬60镑已经算很高了，这次又遇到了这次200镑的委托。”
    “哦，原来你才是最幸运的那个。”老尼尔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再次朝艾格里投去羡慕的目光。
    接着，他隐含期待地说道：“如果以后再遇上类似的委托，请一定记得通知我。”
    听着老尼尔的话语，克莱恩忽地泛起一种奇怪的感受，于是直接开口问道：
    “尼尔先生，你似乎很缺钱？你每周能拿多少薪水啊？”
    “这不是需要隐瞒的事情，我在这里待了很多年，目前每周可以从教会和警察部门分别领取到一份薪水，总价值12镑。”老尼尔靠着沙发说道。
    “周薪12镑？”艾格里愕然脱口，是他们的四倍！
    “对，这样的薪水其实足够丰厚，而且我们不用交所得税。”老尼尔微笑补了一句。
    “不过，对我们这种需要经常探索隐秘，经常进行练习，尝试仪式的非凡者来说，薪水总是不够。”
    “材料不都是申请领取的吗？”克莱恩诧异问道。
    老尼尔嗤笑了一声：“那是有限额的，有的时候，还必须给予足够正当的理由。”
    “要想在神秘领域多练习，多尝试，只能自己花钱购买材料，这可以在内部买，也可以去一些地下交易市场。”
    克莱恩的精神为之一振，当即问道：“有非凡材料的地下交易市场？我以为，我以为教会肯定不允许它们存在的。”
    “这种事情根本无法管制，在神秘学的观点里，万物有灵，万物同源，我们使用的材料不仅仅来自于超凡物种，还来自正常的动物、植物和矿物。”
    “而且，超凡物种并不是只有核心才具备用处，除了血液，它的眼珠，它的表皮，身体关键的部分，都是不错的材料。”
    “除非教会全部用自己人去捕获，否则要想完全囤积，控制外流，将是非常大的经济负担，只能尽量让比较特殊的那些不进行流通。”
    “当然，这样的市场存在后，肯定会有违禁物出现，只要不是太夸张，太危险，我们都假装没有看见，最多用它们来丰富我们的宝库。”
    说到这，老尼尔看了看艾格里，“这个小家伙就是从地下交易市场购买到了他的魔药配方，服食成功后就受到了教会的不定期监视，经过讨论后才决定纳入的。”
    “我是「占卜家」，将来肯定也需要反复的练习，需要更多的材料，尼尔先生，你能带我去那些地下交易市场看一看吗？”克莱恩用正当的理由请求道。
    老尼尔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其实……呃，好吧，我有笔30镑的账单即将到期，我暂时不方便过去。”
    “艾格里不是在地下交易市场购买过非凡材料吗？你可以问他啊。”
    “啊？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熟，就去过一两次，还吃过很多亏。”艾格里挠了挠头，怎么话题突然就牵扯到我了？
    “哈哈哈，这是所有初学者都会经历的事情，等我有时间了带你们去熟悉一下吧。”
    “好吧……”克莱恩完全没想到是欠钱未还这个原因，过了一会儿，他斟酌着开口道：
    “尼尔先生，需要借钱吗？我有10镑的报酬。”
    “哈哈，不需要，我有办法解决的。”老尼尔拍了下沙发，缓慢站起道。
    “哎，年迈真是生物最无法对付的敌人，昨晚的值夜让我非常疲惫，嗯，我要去休息了，今天上午你们先自己复习之前的课程，阅读更多的书籍，等到明天，我教你们一些仪式魔法的基础。”

 第31章 老尼尔家

    直到下午，邓恩·史密斯队长和伦纳德他们还都没有回到公司，调查持续了一整天，克莱恩在读完书籍之后也离开了。
    艾格里在接待厅坐立不安，最终还是溜出了公司，来到“纽特兰街3号射击俱乐部”，继续他的枪法练习。
    现在的他，十米靶六发子弹已经可以上靶三发了，肉眼可见的进步。
    然后他又去了自己所在的廷根市孤儿院，并没有打听到任何关于阿尔米斯的消息。
    不仅是为了打听阿尔米斯的消息，而且还是一种扮演方式，一个疯疯癫癫的年轻人，逮着人询问一个死人的消息，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傍晚时分，坐在阳台上享受着他的牛排，再配上一瓶红酒，艾格里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
    ……
    第二天，也就是周日清晨。
    克莱恩坐在接待室还在细细地品尝着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劣质茶叶，艾格里就一口喝光了所有的茶……包括茶叶。
    什么怪物啊！
    克莱恩看着艾格里咀嚼着劣质的苦涩茶叶略带嫌弃地摇头，同时内心又不禁感叹，艾格里很好的扮演了「怪物」。
    在各个方面，比如占卜、饭量、灵感、说话方式……都能有让人觉得他是怪物的感觉。
    他微微摇头叹息，同时对扮演法的理解又更加深刻了一些，随后一想，艾格里难道也知道扮演法吗？
    “我们该去找尼尔先生了，今天他要教我们仪式魔法的基础。”艾格里站了起来，扣出塞牙缝的茶叶。
    克莱恩嘴角微微抽搐，和他一起朝着地底走去，拐角处，他们遇上了一名值夜者小队成员，“不眠者”洛耀·莱汀。
    艾格里看着眼前的这位女士，看起来很冷淡，眉毛细长，眼睛很大，头发漆黑顺滑如同丝绸。
    “早上好，莱汀女士。”两人含笑行礼道。
    洛耀用深蓝色的眸子望了他一眼，微不可见地点头致意。
    两人快擦肩而过时，洛耀忽然停步，目视前方地说道：
    “仪式魔法是很危险的事情。”
    啊……克莱恩愣了一下，再转过身体时，就只能看见对方远去的背影。
    “谢谢。”他皱起眉头，对着洛耀莱汀的背影轻喊了一声。
    “当上非凡者都是危险的，还在乎这仪式魔法的危险吗？”艾格里微微一笑。
    “也对。”克莱恩放松地一笑。
    往左拐弯，他们很快见到了武器库值守室内的老尼尔，以及本来不该出现于这里的布莱特。
    “走吧，去我家，我已经领取好对应材料了，布莱特也答应帮我看守。”老尼尔笑呵呵说道。
    克莱恩诧异地说道：“不在这里？”
    老尼尔提着银制小箱，啧了一声：“这里没有练习仪式魔法的空间，艾格里不是也想去我家做客吗？”
    他们不再多问，跟着老尼尔返回了地面，接着，三人乘坐公共马车，一路来到北区城郊。
    老尼尔的家是一处独栋房屋，前方的花园内种植着玫瑰、金薄荷等“材料”。
    刚一进入，是铺着地毯的门廊，里面摆放着两张高背椅和一个伞架。
    通过门廊是宽敞的客厅，墙面贴着浅色的墙纸，地板为深棕色，中间铺着有印花图案的小地毯，上面摆放着一张质地厚重的圆桌。
    圆桌周围环绕着舒适的长椅，座椅，以及一台引人注目的钢琴。
    “我过世的妻子非常喜欢音乐。”老尼尔指着钢琴，随口提了一句。
    “沙发和茶几在起居室内……我们今天的仪式魔法就在客厅吧。”
    艾格里轻掰手指，用灵视观察那台钢琴，还有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尼尔先生，你一定非常爱你的妻子吧？”他试探性地一问。
    “当然了。”
    “你的妻子肯定也非常爱你，希望你能过得好。”
    希望……你不要救她，不要被迷惑了心智。
    老尼尔愣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放下银制小箱，笑了笑道：“我先给你演示一个仪式魔法，你注意观察和记忆。”
    看来老尼尔……也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而且绝对不会放弃拯救自己的爱人的机会，然后一起都在暗地进行，不求打扰，不伤旁人……
    艾格里在纠结要不要上报给队长，因为他害怕这样会提前导致老尼尔的失控，自己就是最后的罪人了。
    说话间，他从银制小箱内取出了一张仿羊皮纸，用专门调制的、有宁静香味的黑色墨水在上面画着奇怪的图案。
    老尼尔于对应位置填上“30”这个数字和相应的“镑”符号。
    克莱恩肯定后又疑惑又茫然地问道：“尼尔先生，你要进行什么仪式魔法？”
    老尼尔咳嗽了两声，非常严肃地回答：“我今天要用魔法解决那30镑的债务。”
    克莱恩眼睛瞪大，嘴巴半张。
    艾格里看到他的眼神则说道：“你不会在想尼尔先生会利用仪式魔法咒死债主、盗窃什么的吧？”
    老尼尔瞄了他们两个人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从你们的眼神和话音中，我感觉到了无知，感觉到了愚蠢，感觉到了薄弱而可耻的信任，难道邓恩没有告诉你「窥秘人」的格言吗？”
    “为所欲为，但勿伤害！“
    “你们的怀疑是对我，对「窥秘人」的侮辱！“
    “对不起。”克莱恩毫不犹豫地道歉，艾格里则还在嘻嘻哈哈。
    老尼尔并未真的生气，肯定艾格里的样子转眼就笑呵呵说道：
    “可惜，挑选「占卜家」的非凡者太少了，没有对应的格言帮助你，而「怪物」生命学派也没有提出过什么格言。”
    老尼尔没再多说，将沉重圆桌上的花瓶等事物拿走，放到了角落。
    紧接着，他边从银制小箱内取出一赤红一深黑的蜡烛，边随口讲解道：
    “如果普通人想要尝试仪式魔法，必须根据占星结果或翻阅对应手册，挑选适合的日期，适合的时间，比如象征黑夜女神的周日，比如祂所主宰的月亮时。”
    “但对我们非凡者，尤其是擅长这方面的非凡者而言，这些并不需要，我们蓬勃的灵性，我们强大的星灵体，才是最关键的要素。”
    “当然，如果你对自己想尝试的仪式魔法没有把握，那挑选适合的日期，适合的时间，能有效提高成功率。”
    “啊对，有个前提，你必须牢记，并严格遵守！”

 第32章 仪式魔法

    老尼尔放好两根蜡烛，侧过身体，看向克莱恩和艾格里，非常严肃地说道：
    “低序列者本身还不够强大，能进行的几乎所有仪式魔法都是向外在祈求力量，请求帮助。”
    “所以，只能考虑女神、风暴之主等正统神灵，绝对，绝对不要试图沟通未知的、难以预料的存在，哪怕有人信奉祂们，哪怕记载的承诺充满诱惑！”
    沟通“愚者”算吗？
    “相信我，不要抱有侥幸的心态，只要尝试过一次，你就会不可避免地滑向深渊，一切的努力，一切的抗争，都只能延缓速度，无法扭转趋势。”
    老尼尔……可能已经试过了，艾格里咽了咽口水，回忆起他身后的诡异眼睛。
    “我会牢记的！”克莱恩沉声回答，心头却一阵发虚。
    叮嘱完毕，老尼尔拿起那根赤红色的蜡烛，介绍了了什么材料象征着“绯红之主”和“黑夜”，用这种材料做成的蜡烛才能沟通女神。
    说话间，他把黑色那根摆在了圆桌的左上方，红色那根置于右上方。
    “在堕落前，摩斯苦修会和黑夜女神教会的关系很好，‘摩斯苦修会’在仪式魔法上的一些观念和成果深深影响了我们。”
    “他们认为万物皆数，每个数字都有灵性，0代表未知，代表混沌，象征世界诞生之前的状态，1表示开始，代表最初的造物主，2象征从体内诞生的世界和诸位神灵，3表示神灵与物质接触，万物成形，在这里，用两根蜡烛象征女神，将第三根留给我们自己。”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艾格里眉头一皱，开始了天马行空的想象，甚至怀疑这个观点是“老子”传过来的，道家学派在诡秘的世界中也有相似的存在？
    但是如果深究这段历史……道家学派的思想传到现在也不是不可能。
    “三根蜡烛，在另一方面也象征着每个人的肉体、灵性和神性。”
    描述完毕，老尼尔将第三根放在了圆桌正中央。
    他又相继取出调制的“满月精油”，以及一个铭刻有黑暗圣徽的大釜，一把有华丽花纹的银制小刀，一杯清水，一碟粗盐。
    “对于不擅长仪式魔法的非凡者而言，这个时候还需要铃铛、水晶球、银杯、熏香等物品辅助，但「窥秘人」和「占卜家」不用，这些器物足够了。”
    “至于「怪物」抱歉我对此了解不多，不过你的灵性和天赋很强，对仪式魔法也应该擅长，前提是认真地听课。”
    老尼尔看到艾格里的视线又开始飘忽不定，提醒了一下他。
    然后他将画着账单的仿羊皮纸放在位于正下方的大釜旁，并用特制的羽毛笔压住一角。
    “仪式魔法需要一个干净的、没人打扰的灵性环境。”
    “构建灵性环境的整个过程里，我们必须根据想要的结果确定象征符号和对应咒文，咒文最好用赫密斯语。”
    “因为古赫密斯语来源于自然，类似于古龙语、古精灵语，效果非常直接，缺乏必要的隐蔽和保护，容易让使用者陷入危险。”
    “好了，我要专心进行仪式魔法了，不会再给你讲解，你们注意看和听，并记下问题，等一切结束再向我请教。”
    “好的。”克莱恩和艾格里退后两步，专注地看着老尼尔。
    只见他的眼眸迅速转深，周围有无形的风开始打旋。
    老尼尔默然一阵，按照从左往右，从上到下的顺序，用精神与物质摩擦，依次点燃了三根蜡烛。
    接着，他拿起那把银制小刀，将它插入了粗盐里，并口诵赫密斯语书写的咒文：
    “我圣化你，纯银之刃！”
    “我清洁和净化你，让你在仪式里侍奉我！“
    “以黑夜女神、绯红之主的名义，你被圣化了！”
    这一串串的咒语听得艾格里一阵肉麻，不过这才是施展魔法该有的样子。
    激昂的咒语过后，老尼尔抽出银制小刀，将它插入那杯清水，然后提了起来，指向圆桌之外的空间。
    他用刀尖对准了外圈，接着迈开步伐，绕圆桌行走，无形的力量从银制小刀之上喷薄而出，它们充满灵性，与空气勾连，形成了一堵密封之墙。
    一圈之后，祭台所在就与周围隔离开来了，老尼尔站回到圆桌前方，将银制小刀放下，拿起那瓶“满月精油”，分别往黑色、深红和普通的蜡烛滴了三滴。
    滋！
    淡薄的雾气弥漫，一切似乎变得神秘起来。
    老尼尔放下玻璃瓶，看着那张仿羊皮纸，静默了两分钟，然后拿上羽毛笔，在“账单”上描绘出控制的符号。
    到了这里，他一手拿上仿羊皮纸，一手轻敲眉心，打开了灵视。
    又有无形而蓬勃的力量焕发，老尼尔低声吟诵道：
    “我祈求黑夜的力量。”
    “我祈求绯红的力量。”
    “我祈求女神的眷顾。”
    “祈求带给我支付这笔账单的款项。”
    “夜香草啊，属于红月的草药，请将力量传递给我的咒文！”
    “月亮花啊，属于红月的草药，请将力量传递给我的咒文！”
    ……
    虽然艾格里知道老尼尔的仪式魔法是认真的，但是心里各种想法互相激荡，这样也行？
    他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人生中第一次仪式魔法了。
    这时，蜡烛光芒霍然变亮！
    老尼尔念诵完毕，闭目两分钟，拿起“满月精油”，又往三根蜡烛上分别滴了一滴，然后把仿羊皮纸点燃。
    过了一阵，他眼眸睁开，望向有黑色圣徽的大釜，只见仿羊皮纸已完全燃烧，只剩灰烬。
    “赞美女神！”老尼尔在胸口点了四下，绘成绯红之月，然后依照最开始相反的顺序熄灭了蜡烛。
    做完这一切，他拿上银制小刀，将四周的无形之墙戳破。
    “好了，接下来它会以合理的方式被解决。”老尼尔摊手笑道。
    “不要再想那该死的账单了，让我们讨论仪式魔法吧。”他神情轻松地将蜡烛、大釜和银制小刀等物品收起。
    艾格里和克莱恩不在惊讶，把注意力转回了仪式魔法本身，把之前疑惑的细节性问题一一抛出，并获得了足够确定的回答。
    比如，诵念的咒文都有一定格式，只要满足了它，并用赫密斯语表达清楚了关键意思，那其他部分就可以随意发挥，当然，亵渎的、不够尊崇的描述是绝对禁止的。
    这堂“神秘学课程”一直持续到了中午，老尼尔轻咳两声道：
    “我们必须返回佐特兰街了。”
    老尼尔站了起来，戴上了圆边毡帽，边往门外走，迫不及待，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艾格里和克莱恩也快步跟上老尼尔，前往附近的公共马车点，返回佐特兰街的途中，老尼尔意外收获一个钱包，那是德维尔爵士的钱包。
    那位成立“德维尔信托公司”，为底层劳工提供廉价出租房的德维尔爵士。
    艾格里之前居住的地方就是这位爵士资助的，那栋廉租房，不过……可能其中大部分的款项都没有完全用到基础设施中。
    因为老尼尔拾金不昧，他获得了30金镑，用来偿还账单的30金镑，这就是老尼尔所说的“合理的方法”。
    仪式魔法还有这种效果？艾格里突然来了兴趣。
    目送德维尔爵士的马车远去后，老尼尔见四周无人，遂转头看向克莱恩和艾格里，轻甩着钞票，笑了一声道：“30镑，账单解决了。
    “我说过，它会以合理的方式被解决，这就是魔法的力量。”
    合理，非常合理，艾格里咽了咽口水。
    神tm魔法的力量！这样也行！克莱恩又一次目瞪口呆。
    见识到这种运气……或者说是巧合，艾格里也陷入了惊讶与沉思中，直到这个时候才缓过神来，对着老尼尔请教道：
    “尼尔先生，你是用仪式魔法……让自己变得幸运了吗？”

 第33章 不一样的出场

    “尼尔先生，你是用仪式魔法……让自己变得幸运了吗？”
    老尼尔惊讶地看着艾格里，反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黑夜女神的尊名中，有一句‘厄难与恐惧的女皇’，女神还拥有改变别人厄运的力量，你向祂祈求，女神就让你变得幸运，然后就阴差阳错地获得了30金镑，解决了你的债务。”艾格里分析道。
    “不愧是「怪物」，有着怪物一般的天赋与理解能力。”老尼尔微微一笑。
    “其实你能这么理解也不错，「怪物」途径以后就会用上关于改变幸运的仪式魔法，你可以提前学习。”
    “「怪物」途径的序列7「幸运者」就和这个有关，但是你一定要铭记，有失就有得，幸运和倒霉之间是相互转化趋于平衡的。”
    真的吗？艾格里想起了在前世的抽卡生涯，从来都是吃保底，还有在日常生活中也是倒霉至极，连做梦都能跳楼摔死。
    转运？这辈子不可能！
    不对，之前自己这么倒霉，难道幸运积累在了这一世吗？
    前世是非酋在世，这一世难道要……体验欧皇生活！
    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艾格里失神的傻笑。
    ……
    用过午餐，在老尼尔保证下次去地下交易市场会带上他们后，克莱恩和艾格里慢悠悠回到黑荆棘安保公司。
    正好看见邓恩史密斯从外间进来，身穿黑色风衣，头戴半高礼帽。
    “队长，情况怎么样了？”克莱恩想着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的下落，关切问了一句。
    邓恩灰色的眼眸看不出丝毫疲倦道：“多方证实，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就在瑞尔·比伯的手里，不过，他彻底失踪了。”
    “我已经通过电报，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各个值夜者小队，请他们密切注意各个港口，各个蒸汽列车站点，印制的第一批画像也于昨天下午邮寄了出去，将会刊登在各大报纸上。”
    在没有监控摄像头、网络、大世界……的时代，抓捕逃犯恐怕非凡力量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无论怎么样，我们也算找到了那本笔记的下落，而这是属于你的功劳，当然，那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
    “我已经向贝克兰德教区发去电报，请求他们派人护送2-049号封印物过来，那是曾经属于安提哥努斯家族的一件危险物品，它能帮助我们知道瑞尔·比伯是不是安提哥努斯家族的后裔。”
    艾格里嘴角微微抽搐，功劳就没有我的份吗？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是自己去告诉队长笔记的下落，估计会死得很惨，而且是被堵在复活点杀的那种。
    “愿女神庇佑我们。”克莱恩在胸口点了四下，画了个满月。
    邓恩边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边微微点头，询问着克莱恩选择「占卜家」的原因。
    艾格里眼看没自己什么事了，继续瘫在接待室的沙发上，叹息摇头。
    克莱恩还有选择途径的机会，自己却没有，落地就是「怪物」了。
    他双手抱头靠在沙发上，明天就是周一了，艾格里同样期待着塔罗会的召开。
    ……
    周一上午，艾格里被伦纳德带着去调查瑞尔·比伯的下落，其实就是帖通缉令。
    顶着七月的烈日，在大街小巷的拿着通缉令询问路人，然后张贴，这让他想起了自己以前发传单、贴告示的场景。
    不过最后，艾格里白嫖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伦纳德请的客，回家一下累瘫在床上。
    为了以防万一，他手拿面具用帽子盖住头睡死了过去，直到深红光芒将他包裹。
    ……
    深蓝肆掠的苏尼亚海上，一艘古老的帆船顺风而行。
    阿尔杰·威尔逊将自己关在了船长室内，让幽灵船给予最高等级的保护。
    他面前的怀表摊开，在黄铜色六分仪旁边，哒哒哒地走着，不够欢乐，透着紧张。
    时针、分针、秒针刚指向正确的位置，阿尔杰威尔逊的眼前就爆发出一团深红，无视了一层又一层的防护。
    哎……他的叹息回荡于船长室内。
    ……
    贝克兰德，皇后区。
    奥黛丽·霍尔靠着天鹅绒枕头，又看了一遍手中的黄褐色纸张，宝石般的眼眸仿佛藏着两个缓缓转动的灵魂漩涡。
    她的目光平静而清冷，就像在等待一场戏剧的上演。
    深红爆发开来，她以俯视的态度“看着”自己被吞没。
    ……
    灰雾之上，宏大的宫殿内，青铜的长桌斑驳而古老。
    奥黛丽·霍尔的身影刚有呈现，早开启了灵视的克莱恩便望了过去，不出意外地看见对方气场深处的颜色混成了一体，变得纯粹，宁静如同清晰倒映着事物的湖泊。
    她果然成为非凡者了……克莱恩正待移开目光，突地发现属于“正义”小姐的那张高背椅有所变化。
    椅背上的璀璨星辰飞快移动，构成了一个不属于现实的虚幻星座。
    在克莱恩眼里，这个星座是那样的熟悉，因为它是神秘学中的一个象征符号。
    象征着“巨龙”的符号！
    而“倒吊人”身后是“风暴”的象征符号。
    水手……海眷者……风暴……这倒是没问题……“倒吊人”气场深处的颜色又纯粹了不少……他晋升了？
    对了？我身后的符号又是什么呢？
    “呼……”一个奇怪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这是……呼噜声！
    众人的目光望向“命运之轮”先生的方向，只见他头顶帽子趴在青铜长桌上，呼呼大睡。
    这是什么出场方式！
    “倒吊人”阿尔杰惊讶地看着旁边的“命运之轮”先生，居然在聚会上做出这种无礼的事情，而且还是当着“愚者”这位神秘存在的面！
    “正义”小姐奥黛丽则微微一笑，她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虽然确实是有些无礼，“命运之轮”先生的胆子可真大。
    克莱恩嘴角微微抽动，然后抬头看到了“命运之轮”先生身后的象征符号，那是一个银白色的符号。
    “吞尾蛇”！
    “命运之轮”先生是「怪物」途径，克莱恩转而一想，好像……做出这种事情是很正常的，因为他认识的一个人也经常做出意料之外的事情。
    克莱恩忍着冲动，与之前一样，手指轻敲了三下长桌边缘。
    “咚咚咚！”
    青铜长桌响起敲击声，艾格里一下惊醒，看到了自己已经处于了灰雾之上，果然睡过头了吗？
    他立刻摆正自己的帽子，戴上白色蛇脸面具，顺手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当然还有青铜长桌上的。
    然后微笑着说道：“下午好啊！‘愚者’先生，‘倒吊人’先生，还有‘正义’小姐。”

 第34章 愚者尊名

    “额……下午好，‘命运之轮’先生，你看上去很劳累。”
    奥黛丽试图利用「观众」的能力观察艾格里，但是灰雾隔绝了很多，只能简单的分析，而“愚者”先生周围的灰雾，却完全无法看穿。
    “还行吧。”艾格里当场伸了个懒腰，然后说道：
    “‘愚者’先生，请原谅我的无礼。”
    “这种小事……你们随意。”克莱恩轻轻挥手，尽显神明该有的大度，再次树立起了自己的形象。
    “‘正义’小姐，恭喜你成为了非凡者。”
    奥黛丽略带惊讶，看来“愚者”先生已经看出来了。
    “比我想象得快。”阿尔杰.威尔逊坦然说道。
    克莱恩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敲了敲眉心，含笑开口道：
    “女士，先生，你们是否有找到罗塞尔的日记？”
    听到“愚者”的问题，奥黛丽没像以前那样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睁着晶莹的双眸，用审视的态度望了“倒吊人”一眼。
    阿尔杰不自觉收敛了肢体动作，沉默几秒后开口说道：
    “我发现了两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并记住了它们的内容。”
    “我有一页。”视线被灰雾间隔的奥黛丽，用一种旁观般的语气回答道。
    “我……我没有。”艾格里挠了挠头，其实……自己完全可以伪造罗塞尔前辈的日记，但是没必要。
    除非……除非有实质的报酬，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用罗塞尔的日记换取非凡材料！
    “非常不错。”克莱恩没让自己的欣喜和失望感染声音。
    “我们现在就'表达’出来？”奥黛丽平静地征询道。
    “是的。”克莱恩简洁点头。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奥黛丽和阿尔杰的身前就瞬间浮现出黄褐色的羊皮纸和暗红色的钢笔。
    艾格里在一旁观望，继续被排除在群聊之外，他其实对日记的内容并不怎么感兴趣，大多数记录的是前辈的“风流事迹”、“冒险旅程”、“心得体会”……
    不过其中的一些关键信息还是对他们这些后辈很有用的，比如“扮演法”。
    其实艾格里也记不太清楚这些内容了，看完《诡秘之主》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之后就一直没有时间再看一遍，这一次的穿越……就当是二刷了。
    其中的许多神秘学知识都是在复习中学习的，包括之前队长提到的非凡起源和非凡者失控。
    过了一会，克莱恩放下三页日记，抬头望向“正义”、“倒吊人”和“命运之轮”，微微笑道：
    “抱歉，看得入迷了。”
    奥黛丽抚平内心的艳羡，淡然笑道：“我能够理解，我期待着有一天能从您这里交换到罗塞尔大帝日记的内容。”
    “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克莱恩含笑瞄了眼“正义”，顺势扫过了沉默未言的“倒吊人”，还有……时而不着调的“命运之轮”。
    奥黛丽双手交握，置于身前道：“愚者先生，倒吊人先生，还有命运之轮先生，我有三个问题想要请教，如果你们认为答案具备很高的价值，就告诉我你们想要什么，我会在之后尽量寻找。”
    “没问题。”阿尔杰简单沉稳地回答。
    克莱恩轻轻点头，向后靠得更加舒服。
    艾格里则打了哈欠，在考虑着要不要继续睡。
    奥黛丽思考了几秒道：
    “第一个问题，'扮演’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发现魔药内的残余精神对我的影响很轻微，是因为我这段时间都在扮演观众吗？”
    阿尔杰没有开口，将目光投向了愚者，似乎也在等待着解答，艾格里也看了看“愚者”先生，这种问题就交给他来回答吧。
    之后克莱恩用“城堡”、“守卫”、“客人”、“邀请函”之间的关系，生动形象有讲解了“扮演法”。
    不过艾格里感觉并没有听懂，他自己的理解就是……“标签”，每一种魔药名称就是一种“标签”。
    当你喝下魔药之后就等于被贴上了“标签”，一旦违背了“标签”，就会逐渐失控，无法消化魔药。
    奥黛丽听得一阵恍然，觉得自己完全明白了“扮演”的含义。而情绪稍有激动的她立刻就脱离了「观众」的状态，欣喜地赞美道：
    “真是出类拔萃的方法啊，我完全没想到'扮演’是这样发挥作用，让人庆幸的是，我这段日子都在本能地扮演着「观众」。”
    “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解答，我没办法就这样安心地接受它，愚者先生，您需要什么样的交换？当然，我记得我还欠您一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克莱恩想了想，说道：“更多的罗塞尔日记，或者……或者安提哥努斯家族的任何情况，即使是我以前知道的部分，也可以。”
    阿尔杰默然几秒，审慎地看了青铜长桌上首一眼，沉缓开口道：
    “愚者先生……那我现在就可以为您刚才的解答支付报酬了。”
    “没问题。”克莱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低沉不变。
    阿尔杰斟酌了下语言道：“安提哥努斯是一个古老的家族，他们的历史甚至能追溯到第四纪之前的灾变纪元，与第二块'亵渎石板’有关。”
    艾格里顿时也来了兴趣，“亵渎石板”上可是记载了二十二条神之途径的！
    “第二块'亵渎石板’？”奥黛丽没有掩饰地表示了疑问，她还未平复心情，没有彻底回归「观众」状态。
    阿尔杰瞄了眼愚者，见对方的姿势未曾改变，也没有出声阻止，于是想了下道：
    “第一块'亵渎石板’出现于黑暗纪元，也就是我们人类在神灵庇佑下挣扎求生的第二纪。”
    “第二块'亵渎石板’出现于第三纪的末尾，甚至可以这么说，它的出现标志着灾难纪元的落幕。”
    “这两块'亵渎石板’的信息是七大教会严格保密的内容，我只知道一点，只知道它们都涉及了神之途径，而它们彼此间有什么差别，我就不清楚了。”
    “在第四纪的所罗门王朝时期，安提哥努斯家族虽然也是显赫的贵族，但并没有留下让人印象深刻的事迹，直到他们支持图铎帝国建立，才真正地站到了北大陆舞台的中央。”
    “那个时候，安提哥努斯、阿蒙、亚伯拉罕、雅各等古老的名字闪耀于人类的国度，但四皇之战后，图铎帝国的血皇帝陨落，他们跌下顶峰，被如今的七神所追杀。”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呢，群聊之外的艾格里做出了反应，不禁感叹第四纪的历史。
    “具体的过程，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安提哥努斯家族最终覆灭于了黑夜教会手中，愚者先生，您如果想知道更多，恐怕只能从黑夜教会那里得到了，或者接触那几个古老的隐秘组织，你知道我指的是哪几个。”
    阿尔杰接着给出了最后的信息：
    “安提哥努斯家族掌握了哪条序列途径，我同样不知道，只是相关的描述里，有两个形容词反复出现，那就是：诡异，可怕。”
    艾格里看了看克莱恩，他现在肯定还不知道，这个“诡异、可怕”的途径，就是「占卜家」途径。
    之后奥黛丽小姐询问了关于「观众」的信息，但却没有得到答案。
    而“愚者”先生也想好了“请假”方式，是一个简单的仪式魔法。
    才刚刚从老尼尔那里学习完仪式魔法，就准备用我们做实验了？艾格里笑了笑，然后仔细地听着克莱恩说着他的“仪式魔法”。
    “你们可以在空闲的时间尝试一个仪式魔法，不用太正式，有个不被人打扰的环境就行了……在祭台或者一块空地上，摆放四根新蜡烛，分别位于四角，最好用有檀香味道的那种。”
    “在左上方放一份白面包，在右上方放一份费内波特面，左下方用海鲜饭，右下方用迪西馅饼……使用银制小刀，制造一个密封的灵性环境……”
    艾格里在一旁观望，能够看到“正义”小姐和“倒吊人”先生的疑惑与警惕，他们可能在想，“愚者”会不会是仪式魔法需要避开的隐秘存在？
    “那么咒文呢？咒文是什么？”奥黛丽怀揣着好奇问道。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你是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你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第35章 玫瑰学派

    这种格式，段落，类似神灵的尊名，堪比绯红之主，厄难女皇！
    “这个尝试如果成功，那下次就可以稍微修改咒文，达到我们想要的目的。”
    “最迟不超过周三，我希望你们能找空闲完成这个仪式。”
    克莱恩打算周四晚上再次进入这里，确认仪式魔法是否有效果。
    这一次“命运之轮”先生是在熟睡中被拉进来的，希望他下次不要在这个时候洗澡什么的。
    克莱恩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愧是「怪物」，和艾格里一样让他头疼。
    “遵循您的意志。”奥黛丽和阿尔杰收敛情绪，恭声回答。
    接下来是闲聊阶段，阿尔杰提到了最近隐秘组织的蠢蠢欲动，还有新生组织的诞生：
    “最近几十年，各个隐秘组织的活动次数呈增长趋势，甚至出现了好几个新生的、成规模的、有一定非凡力量的组织。”
    克莱恩沉思了几秒，低沉的声音说出了一句万能答案：
    “有些古老的力量在苏醒。”
    “是吗……”阿尔杰低声自语，似乎想到了什么。
    克莱恩用目光扫过“倒吊人”、“命运之轮”，扫过“正义”，含笑说道：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分享，那今天的聚会就到这里吧。”
    “遵循您的意志。”奥黛丽和阿尔杰同时起身，艾格里则慢了半拍。
    克莱恩手指滑动，断掉了与深红星辰的联系，看着三道身影消失于巍峨大殿。
    他站了起来，转至本身高背椅，也就是青铜长桌最上首座位的背后，望向那里的星座符号。
    璀璨的星辰勾连出了一个古怪的符号，里面有象征隐秘的“无瞳之眼”，象征变化的“扭曲之线”，两者各自缺少了一部分，互相重叠着，形成了新的象征符号。
    “不完整的隐秘，不完整的变化……加起来是什么意思？”克莱恩皱眉低语，暂时想不出答案。
    ……
    深红光芒隐去，艾格里再次回到了床上，然后伸了一个懒腰，喃喃自语：
    “睡不着了。”
    他站了起来，开始回忆着克莱恩说的仪式魔法，自己也该着手准备了，那些材料……
    可以在老尼尔带他和克莱恩去地下交易市场的时候，顺便购买了。
    不知道……可不可以向教会申请。
    这个想法一浮现立刻牵动了身体，艾格里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洗了把脸，步行来到了黑荆棘安保公司。
    “下午好，罗珊，队长在吗？”
    “下午好艾格里，队长在办公室。”
    艾格里来到长廊，经过这段时间，他已经熟悉了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布局：
    刚入门是宽敞的接待厅，有一组沙发和桌椅，通过隔断门，是内侧区域，走廊左侧的三个房间由近及远分别是属于奥利安娜太太的会计室、摆放有几张类似沙发床的休息室、通往地底的阶梯所在。
    右侧三个房间由近及远则分别为队长邓恩史密斯的办公室、配制了打字机的文职人员办公室、值夜者小队正式成员的娱乐室。
    艾格里之前就看见伦纳德·米切尔在娱乐室和弗莱、科恩黎打斗地主，现在被称为“斗邪恶”。
    布莱特值夜后会有一天的补眠福利，罗珊待在接待台那里，负责购买、申领物资和兼职马车夫的西泽尔·弗朗西斯一如既往地外出。
    艾格里推开文职人员办公室的房门时，里面三张桌子其中有一张空着，纯机械的打字机静静安放。
    “下午好，奥利安娜太太，我可以借用一下打字机吗？”
    “当然可以了，你随意。”
    和奥利安娜太太打了个招呼，他走到有打字机的办公桌前坐下，酝酿了一阵，开始打字。
    哒，哒，哒!
    有节奏的键盘敲击声仿佛一曲来自金属、来自工业的刚硬乐曲，在这种旋律的伴随下，艾格里飞快弄好了申请非凡材料的文件。
    然后活动了一下手指，这感觉……比机械键盘还好。
    最后拿上“申请书”，来到隔壁办公室，轻缓敲响了房门。
    邓恩·史密斯正等待着教会的消息，看见艾格里递过来的文件后，嘴角略微上翘道：
    “老尼尔教你的？”
    “嗯。”艾格里一点也没有犹豫地出卖了老尼尔，队长能这么问，说明老伯尼是前来申请的常客了。
    邓恩拿起文件看了看，眉头一皱问道：“你需要这些材料做什么？”
    “昨天尼尔先生教了我一些仪式魔法的基础，我想……我想简单地尝试一下。”
    “仪式魔法很危险，你……有把握吗？”邓恩迟迟没有签字同意。
    “我就想尝试一些简单的仪式魔法，没有危险的，我有分寸。”
    “好吧。”队长拿起钢笔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盖章。
    “你可以去武器库找尼尔，他会把这些材料给你。”
    艾格里接过申请书，略带欣喜地转身离开，这下又可以省下一笔钱了。
    “等等，有一件事还要给你说。”邓恩突然想起来什么，叫住了艾格里。
    “有什么事吗？”艾格里回过身来。
    “你知道服食序列8非凡特性意味着什么吗？”
    是关于那份序列8「机器」的非凡特性吗？他来了兴致，重新在办公桌前坐下。
    “我更希望你依靠魔药晋升，因为一份序列8的非凡特性，还涵盖了一份序列9的力量，相当于你要多吸收一份序列9「怪物」的魔药，这不仅会影响你后面的晋升，而且危险性很大。”邓恩语重心长地说道。
    “可是……我没有序列8「机器」的魔药配方啊。”艾格里摇了摇头。
    “我有。”邓恩·史密斯微微一笑。
    “那天我进入了那个杀手的梦境，费了一点劲知道了序列9「怪物」和序列8「机器」的魔药配方。”
    艾格里瞪大了眼，眼中充满了感激，队长是「梦魇」而且远超同阶，在梦中知道魔药配方很正常，只是他没想到队长会给自己说。
    “那份非凡特性，为了你之后的安全，我恐怕不能交给你了，我把它放入了查尼斯门，但是序列8「机器」的魔药配方，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别试图私自服用魔药晋升。”
    “还有，你身上的那份序列9「怪物」的配方，还请保密，因为教会已经掌握了「怪物」途径的序列9和序列8了，不过……应该没有人会选择这么危险、疯癫、怪异的途径吧？呵呵。”队长笑了笑。
    “那么序列8「机器」的配方是？”艾格里有些激动，已这样的趋势下去，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一两个月他就可以消化完「怪物」魔药。
    “你记好。”邓恩沉声说道。
    “非凡材料：冷血毒蜥的血液100毫升、麻痹草3株、铁皮蛇的毒牙两枚。”
    “辅助材料：纯水100毫升，铁屑100克。”
    “铁屑？铁屑100克？”艾格里眉头一皱，就算是「机器」也不至于吃铁吧。
    “对，这就是序列8「机器」的魔药配方，麻痹草地底有，剩下的非凡材料如果教会有的话也可以申请调动，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反正你现在离晋升还早。”
    “等你准备晋升的时候……会有圣堂的人来考察，考察过关你才可以服用序列8的魔药。”
    “还有……你要知道一点，我给你说这些，是信任你的表现。”
    “我知道了，队长，非常感谢。”艾格里站起身来微微鞠躬，转身还没有走出两步，又被队长叫住了。
    “等一下……差点又忘记了重要的事情。”邓恩拍了拍额头。
    “是什么事？”艾格里耐心地转过身体。
    “就是……之前我们依靠杀手是序列8「机器」，猜测他是来自生命学派的杀手，其实是我判断失误了。”
    “那天我潜入了杀手的梦境中，不仅知道了魔药配方，还搞清楚了他来自于哪里，发现杀手并不是生命学派的人，或者说……现在已经不是生命学派的人了，而是……”
    “玫瑰学派。”
    “生命学派本就是多种组织糅合在一起的，如今内部分裂，一些人转而加入了玫瑰学派，然后追杀生命学派的成员。”
    “这就是他们追杀我的原因吗？玫瑰学派又是什么组织？”
    艾格里眉头一皱，现在看来事情又变得复杂了，追杀我的是玫瑰学派？
    “其实我并没有准确的看到他们追杀你的原因，因此当天晚上并没有告诉你，只能猜测一方面是以为你加入了‘生命学派’，一方面是他们在寻找某个东西。”
    “至于玫瑰学派，这是第五纪初期才成立的隐秘组织，成员主要为「囚徒」途径，分为放纵派和节制派，和生命学派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艾格里微微点头，这样的话……说明生命学派对自己来说还是安全的，“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了。”邓恩再次仔细地想了想，然后挥手示意艾格里可以离开。

 第36章 教唆者

    离开队长办公室后，艾格里微微一笑，接下来可以私下收集序列8「机器」的非凡材料，塔罗会也可以利用起来了，嘻嘻。
    欣喜之余，他来到武器库找到老尼尔，将手中的“申请表”交给了他。
    老尼尔看了看手中的“申请表”，又看了看艾格里，“你都准备开始尝试仪式魔法了吗？”
    “嗯，我准备做一个小尝试，你放心，不会有危险的。”艾格里再次强调。
    “月亮花、金薄荷、深眠花、金手柑和岩玫瑰……提炼的精油，银制匕首，檀香味蜡烛……都是很常见的材料。”老尼尔口中念叨着，这些材料证明着艾格里真的只是做一个小尝试而已。
    然后才拿着申请表，进入铁门去取出材料。
    不一会就拿着一个木箱子走了出来，“这里面就是你要的材料了，明天记得连同剩余的材料一起归还。”
    艾格里接过箱子，这时老尼尔又提醒道：“千万不要尝试来路不明的咒文，还有试图沟通那些隐秘的存在，千万不要。”
    “嗯，我可不会这么作死。”
    艾格里拿着箱子回到家中，此时的天空已经逐渐暗淡了下来，他准备好了今晚的晚餐：白面包、一份费内波特面、海鲜饭、迪西馅饼。
    这些正好是仪式魔法需要用到的东西，用完就可以直接吃。
    艾格里按照克莱恩的要求，在接待厅空地的四角摆放上檀香味的蜡烛。
    在左上方蜡烛那里放一份白面包，在右上方蜡烛那里放一份费内波特面，而左下方是海鲜饭，右下方是迪西馅饼。
    摆放好物品，他又从老尼尔给他的箱子中取出一把银制匕首，回忆着老尼尔的做法。
    艾格里准备好了一杯水，和一杯粗盐，然后想了想，老尼尔是一黑夜女神的名义圣化银制匕首的，那么……我需要以“愚者”的名义圣化匕首吗？
    这样做应该也有效果，因为“圣化主要发挥作用的还是那一杯粗盐，圣化匕首只是为了构造灵性环境，重要的是后面的咒文。
    这样的祈求相当于是一段视频消息，艾格里为了以防万一，戴好帽子，还有遮住上半边脸的竖瞳蛇脸面具。
    他将匕首插入那一杯粗盐，然后清了清嗓子，以赫密斯语激昂地念道：
    “我圣化你，纯银之刃！”
    “我清洁和净化你，让你在仪式里侍奉我！“
    “以愚者、黄黑之王的名义，你被圣化了！”
    然后将小刀放入杯中沾水，提了起来，指向蜡烛之外的空间。
    用刀尖对准了外圈，接着迈开步伐，绕着四角行走，每走一步，无形的力量就从银制小刀之上喷薄而出，它们充满灵性，与空气勾连，形成了一堵密封之墙。
    一圈之后，正方形的仪式现场，就与周围隔离开来了。
    艾格里回到中心，将银制小刀放下，拿起那瓶精油，分别往四角的蜡烛滴了四滴。
    滋！淡薄的雾气弥漫，一切似乎变得神秘起来。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我祈求您的帮助。”
    “我祈求您的眷顾。”
    “我祈求您让我拥有一个好梦。
    “深眠花啊，属于红月的草药请将力量传递给我的咒文。”
    “金手柑啊，属于太阳的草药请将力量传递给我的咒文。”
    ……
    艾格里念完了所有的咒文，手背上闪过深红光芒，证明仪式魔法生效了，不过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愚者”的回应。
    他再次用银制匕首破开了灵性环境，吹灭所有的蜡烛，才开口说道：“不知道克莱恩收到了没有。”
    做完仪式魔法，艾格里当即将四角的食材摆上餐桌，海鲜饭此时还冒着热气。
    “可不能浪费了。”他开始享受着自己的晚餐，吃饱喝足，艾格里洗漱过后一下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
    前往佐特兰街的公共马车上，正悠闲看着报纸的克莱恩忽然怔住，似乎听见了一道道虚幻的呼喊。
    那无形的耳语回荡在他的脑海内，让他额头一跳一跳，难以控制。
    这听不清楚内容的呼唤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十来秒的工夫便消失无踪，克莱恩捏住额头，对抗着来自大脑深处般的抽痛。
    “老尼尔说的莫名存在低语？灵感太高的原因吗？”
    克莱恩突然看见右手手背的四个黑点不知什么时候凸显了出来，它们像是天生的细痣，非常得不显眼。
    他望着黑点愣了一下，对刚才的遭遇多了一个猜测：
    “'正义’或者'倒吊人’、‘命运之轮’尝试了我给予的仪式魔法？“
    “我的思路真的对了？”
    “那三段描述确实能通过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精准地指向我？”
    “但我还远不够强大，根本听不清楚祈求的内容……不知道灰雾之上有没有消息'留存’……”
    “嗯，晚上进去确认一下。”
    克莱恩有些忐忑，又有些激动，忙竖起报纸，遮住脸庞，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表情变化。
    “早上好啊！克莱恩！”身后突然传来的一声叫喊吓了克莱恩一哆嗦。
    “你今天看上去很激动嘛。”艾格里从后方逐渐靠近。
    “早上好，艾格里，你下次……能不能别那么大老远就喊我的名字。”克莱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微微叹息，估计说了也不会有用的。
    两人继续结伴进入黑荆棘安保公司，还未来得及和罗珊打招呼，就看见队长邓恩史密斯出来，手里拿着一张配有画像的纸张。
    “你们也看下这张内部通缉令，一位非常凶恶和残忍的非凡者进入了廷根。”
    身穿黑色风衣，没戴帽子的邓恩扫了这边一眼，顺手将那张纸递了过来，被克莱恩接下了。
    艾格里凑上去看了看，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素描画像。
    画像的主人有张圆圆的脸蛋，气质亲和里带着点腼腆，年龄不算太多，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特里斯，疑似非凡者，初步评估为序列8「教唆者」，不排除来自‘灵知会’的可能，苜蓿号惨案的制造者……有目击者证明，他离开恩马特港后来到了廷根，目前下落不明……”
    “「教唆者」是哪条序列途径的？灵知会又是什么组织？“克莱恩眉头一皱。
    邓恩想了几秒道：“刚好，你们是时候接触非凡者和隐秘组织的相关资料了，不要总是被老尼尔指使着看历史文献。”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艾格里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对于这些复杂的资料现在也记不太清楚了，再看一遍也是好事。
    两人拿着邓恩签字的文书，来到地底，拐入了武器库。
    “邓恩说得没错，你们是时候了解不同非凡者和各种隐秘组织的事情了。”身穿黑色古典长袍的老尼尔看到纸条，并没有觉得诧异，反倒认真附和了一句。
    紧接着，他笑眯眯补充道：“毕竟你们明天晚上就要和我一块去地下交易市场，多了解一些也是好的。”
    “明天晚上？”克莱恩没掩饰自己的惊喜，确认般反问道。
    老尼尔点了下头，感叹道：“我是一个有债务就无法安心睡觉的人，总是希望能尽快还掉。”
    艾格里听到后内心默默吐槽，如果是这样的话……欠的30金镑就不会拖那么久了，到最后才用仪式魔法解决。
    武器库这边更多是考古资料和历史文献，涉及非凡者和隐秘组织的有，但并不多，且都属于基础性常识。
    老尼尔慢悠悠拿起有签名和印章的文件，走出了武器库，克莱恩和艾格里则代替他，看守着这里。
    过了十来分钟，黑袍古典的老尼尔拿着一大叠资料返回。
    “只能在这里阅读，不可以带走。”他边将资料放在桌上，边叮嘱了一句。
    “对了，这些资料都只有一份，所以……委屈你们两个一起看了，你们可以选择相互交换的方式阅读。”
    “好的。”克莱恩重重点头，将其中的一半分给了艾格里。
    这些资料里面不仅有各种隐秘组织的介绍，还列出了许多序列途径，有的很完善，有的只有对应序列的魔药名称，有的仅描述了该序列的非凡者表现，还有的则完全缺失了。
    艾格里在其中迅速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单词，“生命学派”。

 第37章 非凡资料

    资料上记载的“生命学派”更加详细了一些，其中还提到了一点“玫瑰学派”。
    生命学派：一个勉强糅合在一起的组织，相信命运，以超然者、绝对理性者自居的非凡者，与崇拜原始月亮、探求生命与灵性本质的信徒，在第五纪初期七大教会的庞大压力下，组成了联盟。
    以师徒传承的形式隐秘发展，但高层存在一个长老会，协调不同派系的纷争，叫“命运议会”，共有七位议员。
    在“命运之蛇”离开后内部发生了分裂，「月亮」途径的非凡者和一些原本的成员加入了“玫瑰学派”，并开始追杀「怪物」途径的成员。
    艾格里摸了摸下巴，在内心简单分析了一下。
    “这么说来，生命学派失去了‘主心骨’导致分裂，剩下的议员又没有掌权的实力，所以……现在生命学派急需要一个人来掌控局面。”
    “命运之蛇……”艾格里想到了一个人，自己踏上了「怪物」的途径，之后绝对会和祂见面，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然后他又和克莱恩互换了资料，等到全部读完艾格里才在脑中自动整合，凭借着他怪物般的记忆力，和高超的灵感。
    首先是其他序列的能力与名称，知道这些可以让他们更好的面对这些非凡者，以至于不被秒杀。
    不过艾格里此时的保密权限不够，只能看到序列7，其中还有一些散乱和空缺。
    首先是「水手」途径，也就是“倒吊人”阿尔杰·威尔逊先生的途径。
    序列9「水手」他已经在塔罗会上说过了，接下来是序列8「暴怒之民」古称「风暴守卫」。
    艾格里觉得「风暴守卫」这个名称还要好听一点。
    当「暴怒之民」愤怒的时候，能爆发超越正常许多的攻击，无论力量，还是速度，都会获得极大提升……面对他们，就像在面对一场风暴。
    序列7「航海家」，古称「风暴牧师」，对应的非凡者也是天文地理的学者，他们对磁场，对洋流，对风向，对云朵，都有着直觉的把握。
    有「航海家」的船只从来不会在大海上迷路，他们是海洋的更高品阶眷者，他们在大海之上会获得全方位的提升。
    同时他们是水的朋友，能在水下自由活动超过半个小时，能有限度施展一些与水相关的法术，这有的来自本身的掌握，有的源于风暴之主的恩赐。
    然后是塔罗会提到过的「观众」途径，序列9「观众」也已经说过了。
    接下来是序列8「读心者」顾名思义相比「观众」是全面的提升。
    缺乏直接的克敌手段，只能通过观察目标获得的信息，把握到对方的真实想法，从而巧妙影响，暗中引导，让事情往本身希望的方向发展。
    「读心者」的观察不再仅限于表面细节，而是深入到气场、以太体等神秘领域，两者的结合让「读心者」能异常准确地掌握人心，似乎可以读到对方的念头与秘密。
    序列7的「心理医生」，也就是「精神分析师」，又是一个极其贴切的名称，从名称就能大致猜测他的能力。
    「心理医生」在前面的基础上更进了一步，开始能直接影响目标，比如，治疗对方的狂乱等问题，或是让对方变得狂乱，丧失理智。
    艾格里想到这，不禁多想，要是低序列的非凡者遇上「心理医生」，恐怕会直接让其失控，如果是「怪物」的话，这将会更加轻松。
    然后是关于“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序列途径的资料。
    序列9「通识者」，对应的非凡者相信知识就是力量，对神秘学有粗略的了解，对王水、硝酸甘油和复杂的齿轮装置等更加精通，好像关于这些的什么都懂一点，艾格里称之为“理科学霸”。
    接下来「通识者」途径对应的序列8则和序列9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序列8「考古学家」，拥有足够的历史知识，野外生存知识，以及遗迹相关的禁忌知识，有足够强壮的体魄和能力来面对这一切，直接从“理科学霸”变成了“文科大佬”。
    序列7「鉴定师」，能直觉地把握到大部分超凡物品的能力和问题，能尽量规避危险地使用它们。
    然后“黑夜女神教会”掌握的「收尸人」途径，后续的序列8是「掘墓人」，序列7「通灵者」。
    接下来的都是残缺序列，老尼尔所处的「窥秘人」途径，序列8缺失没有任何的记载，而序列7则充满了魔幻的色彩，「巫师」！
    在魔法、巫术、占星术等神秘知识上有着全面的了解，而且可以熟练使用仪式魔法。
    然后是「学徒」和「偷盗者」，它们相关的记载只到序列8，后续缺失。
    序列9「学徒」，能力颇为奇怪，只能确定是一个法师流派的初始，他们很少被困住，也很难被阻隔，总是有办法逃脱和通过，锁链和铁笼也无法困住他们。
    也就是……开锁能力很强，应该叫「开锁匠」的，艾格里的思路再次跑偏。
    序列8「戏法大师」，掌握着各种各样奇怪但不强力的法术。
    序列9「偷盗者」，很难将这些非凡者和普通的盗贼、小偷区分开来，也许他们在手段上会更加厉害，而他们偷盗财物的目的不是为了享受，也不是为了生存，更像是在履行一个使命。
    也就是……偷盗成瘾了吧。
    序列8「诈骗师」在一些诈骗案里，我们发现了非凡者的痕迹，他们以欺诈别人为乐。
    偷不到了，改骗了是吧？艾格里对这个途径表示不理解，仔细一想……这个途径确实是一个漏洞，一个bug。
    最后是苜蓿号惨案的制造者特斯里的途径，序列8「教唆者」，擅长诱发每个人心底的恶欲，擅长激化矛盾，挑起冲突，制造血案，非常符合这起案件。
    序列9「刺客」，能短时间内改变身体，获得羽毛般的轻盈，且固化鹰的视力和黑暗视觉，每一位「刺客」都擅于躲藏在阴影里，有灵巧的步伐和将全部力量爆发在一击之内的能力。
    看完关于「刺客」序列的描述，艾格里眉头紧锁，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刺客」途径的序列7叫什么来着？
    因为某种原因，他对于这个途径还留有印象，好像是……好像是……「女巫」！

 一些必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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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隐秘组织

    就是那个……那个序列7就变性的途径！好像……还有一个途径也是变性的。
    艾格里一时想不起来了，单独对这个「魔女」途径留有印象。
    他咽了咽口水，可能……可能通缉令上面的特斯里，过不久就变成……「女巫」了！
    真是恶趣味，艾格里不禁肉麻，然后单手靠着桌子继续在脑海中整理上面关于隐秘组织的资料，此时的克莱恩也在旁边时不时看看资料，回顾里面的内容。
    灵知会，第五纪元，也就是本纪元初期才出现的隐秘组织，他们认为精神是人的本质，肉体只是束缚精神的牢笼，人会为恶，就是受到肉体的影响，必须通过灵性，获得知识，让精神逐渐从肉体中解脱，再经过星体的层层考验，最终脱离物质的世界，回归最纯净最真实的自我，得到永恒的救赎。
    所以“灵知会”的许多极端成员以消灭他人肉体为目标，制造了不少血色浓郁的案件。
    他们掌握的序列途径分为两种，一种是他们内部较为常见的「学徒」途径，一种是很少出现的「刺客」途径。
    灵知会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并不为人知晓，只能通过两种序列途径来分析他们可能的源头，
    一、「学徒」途径，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第四纪图铎王朝的亚伯拉罕家族，不排除与亚伯拉罕家族长期联姻的塔玛拉家族这个可能。
    二、「刺客」途径，指向魔女教派，因为这是魔女教派所掌握的途径。
    亚伯拉罕家族、塔玛拉家族、安提哥努斯家族、查拉图家族、所罗门帝国黑皇帝、图铎王朝血阜帝、特伦索斯特帝国，以及雅各家族和阿蒙家族。
    第四纪被埋葬的历史里真的藏着非常多的秘密，这段历史仿佛笼罩着浓重的雾气。
    就算是看过《诡秘之主》的艾格里也没怎么搞懂，他微微摇头，果然……到哪里都逃不开学习。
    只是透过雾气看到的第四纪轮廓，就让人止不住地胆战心惊，似乎可以想象出一个非凡鼎盛的时代，可以想象出一个血色与诡异共舞，恐怖和扭曲齐唱的纪元。
    这时克莱恩发现了疑惑的地方，抬起脑袋，望向正用滤纸折腾手磨咖啡的老尼尔，诚恳地说出艾格里也想问的问题：
    “尼尔先生，魔女教派又是什么组织，我在资料里没看到她们的介绍。”
    老尼尔没急着搭理他，折腾告一段落后才呵呵笑道：
    “你的保密等级不够，即使有邓恩的允许，也无法阅读那部分资料，甚至可以这么说，很多资料只在圣堂，根本没有保存于廷根市的查尼斯门后。”
    “等到你们哪一天你成为了值夜者小队的队长，前往圣堂接受训练，才能够接触。”
    之后老尼尔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魔女教派”。
    魔女教派：信奉‘原初魔女’，认为这位隐秘的存在才是造物主真正的继承者，是自混沌中孕育，从造物主体内诞生的‘最初者’，也必将是结束一切的&#039;最终者’。
    序列途径是「刺客」途径，因为要获得‘原初魔女’的恩赐，向着这位隐秘的存在靠近，所以高层都是女性。
    “更多的情况不属于我这种正式成员能够接触的范畴，我只听说，魔女们以散播灾难为使命。”
    艾格里可以断定这是一个危险的组织，而且很变态。
    然后把资料上这些隐秘组织分为了几类：
    第一种，是第四纪就诞生的古老组织，比如“摩斯苦修会”，“密修会”，以及追随恶魔的“拜血教”，“魔女教派”，这些古老组织一般都很危险。
    第二种，是第五纪，也就是本纪元初期诞生的隐秘组织，它们大多数与第四纪那些可怕的家族和教派有些联系，比如“灵知会”，信奉死亡的“灵教团”，以师徒传承为主的“生命学派”和以血腥祭祀在非凡者圈子里闻名的“玫瑰学派”等。
    第三种，是近一两百年内才出现的新生组织，有“极光会”，“铁血十字会”，“要素黎明”，和在塔罗会上提到过的“心理炼金会”。
    “唉……”艾格里突然叹了一口气，如果自己不是序列9「怪物」的非凡者，这些组织、历史、序列……根本记不住。
    看来……普通人想要学习神秘学还是很困难啊，因为要记的太多了。
    非凡资料的学习过后，艾格里和克莱恩结伴离开了地底，回到接待室。
    此时伦纳德·米切尔正好从外面回来，手拿外套搭在肩膀上，衬衫凌乱。
    “这几天真是繁忙。”他略有抱怨地说道。
    “中午好，伦纳德。”艾格里的笑容带有一些幸灾乐祸。
    “艾格里，下午和我去金梧桐区一趟，那里发生了一起命案，一家人丈夫杀死了妻子儿女，最后又自杀了，又是一件性质恶劣的血案。”伦纳德叹了一口气。
    “怀疑是「教唆者」特里斯？”艾格里试探性地问道，这种事情很符合「教唆者」的身份。
    “对，现场有非凡力量残余，以你的感知力应该能找到线索，甚至是特里斯的位置。”
    可……可真看得起我，艾格里嘴角微微抽动。
    虽然自己身为「怪物」确实有极高的灵感，但是每一次使用都要承担着风险，以至于艾格里每一次都不敢全面释放，那样呓语、视线、鬼魅……会纷至沓来。
    “真是恐怖，如果不早点抓住特里斯，血案频发，廷根市民恐怕会陷入恐慌。”克莱恩感觉到后背一凉，非凡者如果不把能力用在好的方面，对于城市的伤害真的很大。
    “这就是‘值夜者’存在的意义。”
    “维护城市安全，解决超凡事件，稳定城市内部的非凡力量，排除一切威胁市民安全的事件……”伦纳德笑了笑。
    下午的调查艾格里的感知断绝在了西区，铁十字街附近，感知被更高序列的干扰了，还差点对他造成了反噬。
    不过好的方面是把搜索范围缩小到了西区。
    ……
    眼前灰雾层层弥漫，一道扭曲而模糊的人影立在最深处。
    他双眼位置流转着深红，声音在空旷无物的世界里不断回荡：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艾格里在床上翻了一个身，然后吸了一口气，眉头一皱。
    “吵到我睡觉了。”

 第39章 阿德米索尔

    傍晚时分，艾格里今天选择在黑荆棘安保公司吃晚餐，和他一起的还有克莱恩、罗珊、以及老尼尔。
    他一边下咽食物一边看着身边陪自己吃晚餐的同事们，突然哽咽，差一点被当成卡死。
    这种感觉……很宝贵。
    吃完晚餐，他们和老尼尔一道乘坐公共马车前往码头区。
    艾格里穿着一件廉价的衬衫，因为今天晚上要去的场合，指不定身上就会溅有血液。
    当火烧云逐渐消逝，马车停了下来，依旧是那身古典黑色长袍和同色圆边毡帽的老尼尔，毫不在意别人目光地走向了斜对面的“恶龙酒吧”。
    相隔很远艾格里就能听到里面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这似乎是在为哪位“英雄”加油。
    他又注意到了酒吧对面的货物仓库，看见楼顶隐蔽处站着一位身材魁梧、衣着制式的男子。
    这男子背着一个硕大的灰白色机械箱，手里提着一把构造复杂的粗长步枪。
    而那灰白色的金属箱子与同色步枪之间则有明显的管道连接。
    “高压蒸汽步枪！”身旁的克莱恩愕然低语，转头看着老尼尔道，“这家酒吧还能弄来这种武器？”
    艾格里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充满机械感与力量感的武器。
    他好奇地望着周围，“恶龙酒吧”还是他第一次来，之前的非凡材料他并不是在这里购买的。
    但是现场却是一片狼藉，艾格里眉头一皱，听着老尼尔和门口彪形大汉的对话。
    才知道这混乱的现场是刚才为了抓捕「教唆者」特里斯留下的。
    他来这里购买材料，被“值夜者”、“机械之心”、“代罚者”的线人发现后，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冲突
    彪形大汉最后呼出一口气，语气充满惊讶，“他抢在那些恐怖的家伙抵达前冲了出来，嚯，我没见过比他更能跑的人！”
    艾格里摸了摸下巴，看样子应该是邓恩·史密斯队长带着一群非凡者赶来了，不跑就只能等死了。
    “还好你没见到「刺客」的真本事，否则你就要被到小黑屋进行教育了。”艾格里在内心调侃了几句。
    “交易市场还开着吗？”老尼尔转而问起重点。
    “刚恢复。”彪形大汉肯定地回答。
    “那就好。”老尼尔快走两步，伸出右手，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艾格里和克莱恩紧随其后，走了进去，差点被扑面而来的闷热和酒味熏倒。
    “恶龙酒吧”的中央立着一个拳击台，两位赤裸着上身的男子正在激烈搏斗，周围好几十号酒客则为各自支持的对象纵声呐喊，其中不乏一些粗俗之语。
    老尼尔没管他们，领着克莱恩绕过拳台，走向了后面的一间桌球室。
    通过酒吧的密门，连续穿行了好几个房间，眼前霍然开朗，看见了一个有阶梯教室大小的地方。
    这里有人摆着地摊，上面堆满瓶瓶罐罐，也有人行走于前者之间，相互审视、交流、比价。
    “所有的收益要给斯维因二十分之一，他是恶龙酒吧的老板，前&#039;代罚者’小队的队长，比我年纪还大，是一个希望死于酗酒的老家伙。”老尼尔嘴碎地介绍了一句。
    克莱恩拿着手杖，一边四下打量，一边好奇问道：“斯维因先生是一位「航海家」吗？“
    对比“值夜者”小队的队长邓恩·史密斯，克莱恩觉得“代罚者”小队的队长应该处在序列7这个位置。
    “不，只是「暴怒之民」，廷根并不属于沿海，在这里，黑夜女神教会比风暴之主教会强势一些。”老尼尔嗤笑了一声。
    “其实斯维因有机会成为「航海家」的，但他害怕失控，选择了放弃。”
    “看来邓恩·史密斯队长在廷根市已经算高端战力了？”艾格里补充了一句。
    “当然，一些隐秘组织中序列7已经算是高层了，唉，都这么久了，我还在等邓恩晋升序列6，这样他可能就会被调到首都或者圣堂了，不过看样子希望渺茫了。”
    “这里还有一个「怪物」，或者说是……半个「怪物」。”艾格里一进门灵感就被触动了，是熟悉的气息。
    克莱恩顺着艾格里的视线转头望去，看见了一位脸色苍白的年轻人，一开始见到艾格里时他的皮肤也是这样。
    那人穿着破旧的亚麻衬衣和劳工阶层特有的蓝灰色长裤，眼神非常涣散却透着疯狂，正不断念叨着什么。
    那孤独、悲恸、无助的背影，突然触动了艾格里的内心，这就是……「怪物」的命运吗？
    “他的灵感好高……”克莱恩皱眉低语了一句，转而望向艾格里。
    视线接触，那个脸色苍白、黑发乱糟糟的年轻人迈开脚步，走了过来，带着一种半是梦游半是疯狂的表情。
    他停在了克莱恩和艾格里面前，怔怔望着两人，忽然，他高声笑道：
    “哈哈，死亡的味道，死亡的……啊！”
    艾格里看他的灵感外溢，灵视不自觉的打开准备望向克莱恩，他立刻挡在了他们两人之间，阻止了这个年轻人直视克莱恩。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突然惨叫了一声，两只眼睛紧紧闭上，流出了血色的液体，但是却没有完全失明。
    “啊！”
    “该死的！”
    这年轻人捂着眼睛，抱着脑袋，在地上挣扎翻滚，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躺在那里喘息。
    艾格里愣了一下，看来他还不能熟练地控制自己能力，以至于……乱看。
    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克莱恩，作死的轻掰手指，可以看到克莱恩身上的淡淡灰雾，然后眼珠随即传来刺痛。
    但是艾格里却没有眼瞎！胸口的钥匙发出白光，格位居然不比灰雾低！这把钥匙到底是什么啊？
    说起来……自己也和克莱恩一样死过，所以“死亡的味道”这句话还同时指向了他们两人。
    年轻人痛苦地倒在地下，整个过程里，来往的顾客和摆摊的商贩竟没有一个人侧目。
    克莱恩按住半高礼帽，目瞪口呆地望向旁边的老尼尔，用行动表示着诧异和请教，“这是……什么情况？”
    “可能是因为你太丑了。”
    艾格里突然冒出一句话，然后嘻嘻笑道：“开玩笑的，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有和我一样的力量。”
    “哈哈，他叫阿德米索尔，也是一个孤儿，绰号是‘怪物’。”老尼尔说到这扭头看向艾格里。
    “这是因为他天生拥有半个「怪物」序列9的非凡力量，算半个「怪物」。”
    克莱恩微微摇头叹息，才半个序列9的「怪物」灵感都高到了扭曲，真tm是怪物啊！
    他们的交谈都尽量避开了周围的人，免得外泄信息给那些神秘学爱好者。
    “没有‘值夜者’或者是‘机械之心’，‘代罚者’来收纳他吗？”
    艾格里在心中想了想，如今“值夜者”获得了「怪物」的魔药配方，阿德米索尔可能会有加入的机会，或者……被生命学派发现然后收录。
    “「怪物」途径是由生命学派掌握的，并且由师徒传承，之前教会也没有掌握「怪物」魔药的配方。”
    “不过……现在有了，‘值夜者’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可能也会有所行动了。”老尼尔说到这又对着艾格里笑了笑。
    克莱恩则眉头一皱，黑夜女神教会掌握了「怪物」的魔药配方？
    看着阿德米索尔挣扎起身，游荡向别的角落，克莱恩收敛起心思，跟在老尼尔背后，穿过了一个个地摊。
    “确实比较齐全……”克莱恩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周围那些或老或小，或男或女的神秘学爱好者们时而顿步，时而分辨，时而交流，让这里颇为热闹。
    “你们自己逛一逛，我去付清账单。”
    老尼尔离开后，艾格里暂时告别了克莱恩，朝着角落的那个身穿简陋工作服的年轻人走去，内心难免透出一些悲哀与同情，之前的他和现在的阿德米索尔很相似。
    伴随着艾格里的逐渐靠近，阿德米索尔双手紧握耳朵，紧闭双眼蜷缩在墙角，口中念叨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你……你叫阿德米索尔？别害怕，我和你一样。”艾格里试探性地一问，然后轻掰手指开启灵视，看到了混乱扭曲的灵感，还有隐约成型的“星灵体”。
    阿德索米尔没有感觉到危险，其中还有一点熟悉，缓缓抬头，此时的他眼中还残留着血液，自己的阻挡还有有点用的，以至于他没有完全眼瞎。
    如果双目失明，他以后的生活将会更加艰难。
    “你……你，你和我一样？不……死亡的味道，你身上也有死亡的味道。”
    艾格里听着这有些混乱的话，接着蹲了下来和阿德索米尔保持在一个高度，安抚地说道：
    “对，我和你一样是个怪物，嘿嘿。”他露出略带疯癫的笑容。
    “你……你想过成为非凡者吗？”
    “非……非凡者，我能成为非凡者吗？”阿德索米尔显然是接触过非凡者，迷离的眼神微微聚焦在艾格里脸上。
    “当然，我就有序列9「怪物」的魔药配方，你和我一样，天生就是怪物，注定只能踏足命运的途径。”
    此情此景，艾格里突然想到了疯老头，那个把他带入「怪物」途径的引路人，此时的他也充当了这个身份，阿德索米尔引路人的身份。
    “嘿嘿，我能成为非凡者……非凡者，怪物，我是一个怪物……”阿德索米尔再次变成了疯疯癫癫的状态。
    艾格里突然有些担心，如果把「怪物」配方给他，喝下魔药会不会间接导致他的失控？
    这种事情他也做不了主，应该报告给队长，看看黑夜女神教会得到「怪物」配方后会不会考虑收纳阿德索米尔，毕竟天生就是半个序列9，成为「怪物」在适合不过了。
    “以你现在的状态，还不能成为非凡者，我可以教你一些稳定灵感的方法。”
    “真的吗？该怎么做呢。”阿德索米尔面露欣喜，艾格里是最近和他说话最多的人了。
    接下来艾格里教了他一下“冥想”的技巧，以控制自己的灵感，和时常因为灵感过高而自动开启的灵视。
    由于他是半个「怪物」，灵感的收纳还是很快就学会了，艾格里再次提醒道：
    “等你听到的呓语减少了，说明你的状态才稳固了，而且你天生是半个「怪物」，魔药的量也得减半，不能服用过多的魔药。”
    “那么……我们之后再见吧，如果你状态稳定了我在考虑给你「怪物」的魔药配方。”如果途中被“值夜者”收纳，那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交代完过后，艾格里正准备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阿德索米尔的声音：“你……银色头发的好人，你叫什么名字？”
    阿德米索尔的声音略微有些正常了，艾格里听到后咧嘴一笑：
    “我叫艾格里·佩斯。”

 第40章 特莉丝

    告别阿德米索尔，艾格里在各个摊位中走过，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种材料。
    他想寻找「机器」的非凡材料，但是却没有看到，序列8的魔药材料，在地下市场也很难再买到了，只能去到非凡者专属的地下交易平台另寻渠道。
    艾格里转了一圈，停在了一个面带微笑的中年人面前，他的“星灵体”透露出热情、和善，而且……这个男人应该是一个序列9的非凡者。
    “这是……麻痹草吗？”
    “这位先生很有眼力嘛，这就是麻痹草，接触会短暂的麻痹肌肉，导致行动受阻。”
    “如果服下，则会导致身体硬化，活动困难，痛觉短暂丢失，有剧毒，这样的麻痹可能会要了人的命。”
    “有些人准备用它来作用于医疗方面，但是效果却不尽人意，不过……他却是调制魔药的材料之一。”
    男子观察着艾格里，眼中闪过惊讶，原因是艾格里超高的灵感，证明眼前的年轻人也是一名非凡者，因此男子才透露出“魔药”字眼。
    “这样一株麻痹草，需要多少钱？”艾格里想要了解一下。
    “这是很常见的神奇植物，并不贵，只要10苏勒一株。”
    “很合理的价格，那么先生，如果是冷血毒蜥的血液，价值多少？”他继续试探性地问道。
    “冷血毒蜥，是很凶猛的超凡生物啊，想要弄到它的材料并不容易，一整条毒蜥价值估计能达到上万镑，如果是血液的话，100毫升应该可以卖到50镑。”
    50镑，艾格里咽了咽口水，以目前文职人员的工资来算，这是他几个月的工资。
    到达序列8之后，魔药的材料价钱成倍提升啊，而且这才是「机器」魔药中的一种。
    如果能够向教会申请到的话，就能省下一大笔钱了。
    或者成为正式成员，这样工资就能翻倍了，也能更快的凑齐「机器」魔药所需要的金钱。
    不过现在还不着急，艾格里还没有感觉到「怪物」魔药的消化，他明明已经在扮演了。
    难道说自己扮演法的方法有误吗？难道真的要失控变成怪物才算扮演成功吗？才能完全消化「怪物」魔药吗？
    联想到「怪物」途径的失控风险极大，艾格里突然想到了一下不好的事情，突然又不知道该如何扮演「怪物」了。
    “先生，你……没事吧？”摊主看到眼前的白发男子，灵感扭曲，眼神漂浮，往后退了一步，保持警惕。
    “阿佩斯齐……阿佩斯齐……”
    又是这个声音，艾格里摇了摇头，开始专注想象某种物品，以进入“冥想”状态。
    “我……我没事。”
    说实话，艾格里有些害怕自己的状态了，经过扮演之后，呓语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
    简单的熟悉了“恶龙酒吧”，艾格里、克莱恩和老尼尔三人坐上公共马车准备回家，经过北区老尼尔率先下车。
    途径水仙花街，克莱恩正要下去，突然看见一位穿灰白长裙的年轻女士准备上来。
    这位女士黑发顺滑，脸蛋较圆，眼睛细长，五官分开来看算不上出色，但组合在一起，却有种温文又甜美的感觉。
    克莱恩注意她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发现她的身体在轻微颤抖，不正常颤抖。
    “小姐，你不太舒服？”克莱恩抱着做好人好事的心态问了一句。
    那位年轻的女士猛地摇头：“不，我，我只是太疲惫了。”
    这时，后面下车的人开始催促，克莱恩正准备下车，却被后面的一个人突然拉住了。
    扭头一看，是艾格里，原本要在佐特兰街下车的他突然面露慌张地和他一起下车。
    “艾格里？怎么了？”克莱恩意识到艾格里的表情不对劲，是「怪物」感知到了什么吗？
    然后开启灵视，看着公马车中混乱的颜色，并不能看出什么，人太多了。
    “刚才那个女人……你能感觉到什么异常吗？”艾格里呼出一口气，望着还停在站点，准备离开的公共马车。
    “只能看出……她身体有些不适。”克莱恩眉头一皱。
    “我需要你帮我占卜一件事。”
    “什么事？说到占卜……你为什么不自己来？”
    “你可是「占卜家」，占卜的事当然得交给你了。”艾格里笑了笑，从身上摸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一句话，然后递给克莱恩。
    上面写着：“追踪马车是安全的。”
    克莱恩虽然很疑惑，还是将纸张放在手心，拿出黄水晶摆件置于上方，口中默念：“追踪马车是安全的……追踪马车是安全的……”
    摆件逆时针开始摆动，幅度很小，克莱恩解释道：“有危险，但是……可以接受。”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道：“克莱恩，你有没有想过，特里斯会变成……一个女人。”
    “什么！”克莱恩眼睛逐渐睁大，表示难以置信，回忆着特里斯通缉令上的样子。
    女扮男装？不可能啊，资料显示特里斯就是男性。
    “马车快走了，克莱恩，你现在快去公司，就说……就说有特里斯的线索了，我去跟着她！”
    艾格里做好了心理准备，既然危险性不大，自己也没有感觉到危机，他决定直接去跟踪那个女人，特莉丝！
    看着艾格里叫下一辆私人马车，跟随在公共马车后方，留下克莱恩在原地发愣，现在晚上了，艾格里一个人准备去干什么！
    然后仔细一想，刚才自己遇到的女人，难道艾格里怀疑他是……不，怀疑她是……特莉丝！
    趁着夜色，艾格里吩咐着马车夫控制速度，跟随着前方的公共马车，同时一直注意着特莉丝是否下车。
    经过刚才“恶龙酒吧”的冲突，和刚刚晋升不久，她现在应该身上有伤，所以身体才会颤抖。
    一个序列9去追踪一个序列7的非凡者，真是作死，艾格里自嘲地一笑，所幸的是他没有带着克莱恩一起送死，要死就我一个人死好了。
    公共马车停在了西区的铁十字街下街，也就是贫民区，说起来艾格里对这里还是比较熟悉的。
    这里真好是之前线索断开的地方，说明特莉丝的住所确实是这里了。
    艾格里交付了高额的车费，略有心疼地默念：“明天一定要找队长报销。”
    眼看着身穿白色衣服和女人颤颤巍巍地走下马车，艾格里也收敛着气息，隐藏在街边。
    现在天空逐渐变得漆黑，绯红的月光开始浮现，非常适合「不眠者」行动。
    说起来……艾格里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他拍了拍头，这是在地球养成的习惯，以为会有手机定位可以知道位置。
    就算克莱恩报告队长了，他们也不知道我在哪啊！
    不对，非凡者自然有非凡者的方式，艾格里感觉到了某种力量指向了自己，没有危机感，应该是……克莱恩在占卜我的位置！

 第41章 威慑

    思绪刚停，一个视线就从前方传来，同时伴随着轻微的危机感，危险，但可以接受。
    只见特莉丝微微扭头，望向了艾格里身处的阴影之中。
    “被发现了？！”
    艾格里惊恐中带着诧异，转而一想，一个序列9凭什么能够去跟踪一名序列7的非凡者？
    不过他没有轻举妄动，视线望向其他方向，表现得非常自然，就像是一个深夜回家的劳工，略带疲惫地走在路上，然后被一名美丽的女士暂时吸引去了目光。
    艾格里尽量表现得平常，放松地朝着特莉丝的反方向走去。
    “这位先生，一天的劳作累坏了吧？”仿佛具有魔力的轻柔女声传来。
    完了，被盯上了。
    艾格里收敛灵感，以做好伪装，然后扭头笑着说道：“美丽的女士，感谢你的关心，不过我得回家了。”
    “这位英俊的先生，你家住在哪里啊？看看我们是否有机会同行。”特莉丝露出魅惑的笑容。
    “当然有机会。”艾格里差一点就顺口说出了这一句话，然后一惊。
    是她序列8「教唆者」的能力吗！她试图教唆我和她走在一起……然后……
    艾格里咽了咽口水，看着充满诱惑的特莉丝，突然联想到她之前是个男人，当即摆脱了魅惑。
    以特莉丝现在的容貌，要是普通的路人早就被她的语言所迷惑了，可是艾格里不普通，他怎么会被一个变态诱惑呢。
    “感谢你的邀约，不过……我真的有急事。”艾格里挤出笑容，现在的他确实不太会伪装自己的情绪。
    特莉丝也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开始逐渐靠近这里。
    “该跑了，该跑了……”艾格里内心默念，然后也逐渐的后退，等到危机感达到最大。
    他转身撒腿就跑，然后顺势从腋下抽出左轮手枪，现在“猎魔子弹”才是最大的保命手段，就算是序列7被打中致命部位也得丧命。
    这时特莉丝的身体如同羽毛一般轻盈，化为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朝着这里袭来，速度飞快。
    这不科学！
    诡秘的世界谈什么科学啊！这是「刺客」的能力！
    艾格里不再逃跑，比速度的话他根本不可能逃走，只能用出有效的威慑手段暂缓特莉丝的行动。
    他猛地转身，用左轮手枪瞄准自己面前的区域，那正是特莉丝冲来的轨迹。
    “别动！”艾格里大喊一声。
    特莉丝一下停在了艾格里前方七步左右的位置，微微举起双手示意不会反抗。
    “别，别激动，先生。”
    一股充满诱惑的精神冲击弥漫至艾格里脑中，之后她露出惊讶地表情。
    “你……你的灵感很强。”
    特莉丝露出警惕，她不敢确定对面的年轻人是处于序列几的位置，艾格里的灵感就算怀疑他是序列7也不为过。
    艾格里表情专注地瞄准特莉丝，如果她敢有任何的动作，他会立刻开枪，虽然不确定能不能打中。
    同时也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惊讶和一点后悔，在面对未知的对手，特莉丝没有搞清楚艾格里的序列，也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开始了短暂的僵持，艾格里不立刻开枪的原因是，如果打不中或者不能一击毙命，由于没有近战能力他会当场被秒杀。
    这样的僵持局面正好可以拖延时间，特莉丝因为不了解艾格里的序列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算她有能躲避第一发子弹的手段，接下来的战斗如果对手是一名序列7的非凡者，自己也并不讨好。
    “手中有枪”和“有枪不发”，是两种情况，现在艾格里就处于“有枪不发”的情况，以自己营造的威慑力拖延时间。
    “队长他们应该快来了吧。”艾格里背后逐渐弥漫汗水，这样的僵持恐怕坚持不了两分钟。
    “这位先生，我想……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特莉丝露出甜美的笑容。
    “等下自然会有人来确认。”艾格里再次握紧手枪，此时手中已经充满了汗水。
    这和在射击场训练时完全不一样，现在的艾格里更加紧张、还有些害怕，就算距离不远，他还是不确定直接能否直接爆头。
    特莉丝咬了咬牙，举起的手微微放下，这样的僵持就要被打破了吗？
    “别动！”艾格里大吼一声彰显立场，证明他能够看到特莉丝所有的小动作，再次构造威慑力。
    灵感散发开来，他能够感觉到有非凡者在朝着这里靠近，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
    天空渐暗，“值夜者”的专属马车在街上疾驰，进入了铁十字街。
    马车的地面摆着一件艾格里留在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外套，一根手仗悬空，上面缠绕着一条黄水晶摆件。
    克莱恩口中默念：“艾格里的位置……艾格里的位置……”
    这时手杖居然悬空倒向了右边，“右转！”
    负责驱赶马车的伦纳德·米切尔，当即掉头转入右边的下街区。
    这一次的行动有一位序列7「梦魇」邓恩·史密斯，和「午夜诗人」伦纳德·米切尔，「占卜家」克莱恩。
    「窥秘人」尼尔去值守查尼斯门了，而另一位「不眠者」科黎恩·怀特，和「午夜诗人」西迦特昂、「收尸人」弗莱去负责接应封印物“2-049”。
    剩下的「不眠者」洛耀·莱汀，则轮到她去巡逻北区郊外的“拉斐尔墓园”。
    “之前线索就是断在这里的。”邓恩沉声说道，绯红的月光从车窗照入，映出队长的五官，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邓恩的话更加证明了，艾格里去追踪的女性，大概率就是「教唆者」特里斯。
    虽然这个想法让人难以接受，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障艾格里的安全。
    “伦纳德，再快一点。”
    “这你得跟马说。”伦纳德也很无奈，这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不过……可能「教唆者」特里斯真的变成了女性，你们想过掌握「刺客」途径的‘魔女教派’，高层为什么都是女的吗？”
    克莱恩眼睛慢慢睁大，咽了咽口水：“难道……难道「刺客」途径序列7还能改变人的性别！”
    “不排除这种可能。”邓恩的嗓音变得更加低沉，接着呼出一口气。
    “克莱恩，你再占卜一下，艾格里是否处于危险之中。”
    克莱恩取出钢笔，立刻在手掌上写下：“艾格里处于危险之中。”
    然后取下手杖上的黄水晶摆件，置于文字上方，呼出一口气调整心情，专注灵感开始默念：“艾格里处于危险中……艾格里处于危险中……”
    摆件开始顺时针的转动起来，幅度很大。
    ……
    后话：
    前面的章节修改得差不多了，删去了不必要的部分，同时也轻微增加了一些内容，发现瑞尔·比伯线索的那里时间提前了一些。
    然后……这次改文把我仅有的几章存稿消耗殆尽了，接下来的剧情才算进入了正轨。
    前面的剧情相当于学习适应期，后面该干架了，说起来……「机器」真的非常适合当一个冷血杀手。

 第42章 逃脱

    特莉丝显然也是感觉到了异常，一道人影正朝着这里狂奔，以超乎常人的速度。
    那道飞速的身影散发而出的灵感，是一个序列7甚至更高！
    艾格里大概能够猜到是谁了，在这样的黑夜中，「不眠者」将会得到全方面的强化！
    特莉丝当即化为黑影开始左右地移动，艾格里的视线差点无法捕捉她的位置，凭借着提前开启的灵视，勉强捕捉到她行动的轨迹。
    “砰！”
    一声枪响，伴随着一朵血花。
    打中了！不对，危机感还没有消失。
    特莉丝被命中胸口的身体突然干瘪了下去，随即化为黑炎，变成了……变成了一根魔杖。
    是「女巫」的能力！魔杖替身！
    凭借着「女巫」的隐身能力，特莉丝不见了踪影，艾格里一边散发出灵感感知，一边后退。
    “我的脖子……动脉被割破……血液横飞。”他突然进入了呓语的状态，短暂预知了自己的死亡，以便提前避免。
    特莉丝突然现形，手持匕首，如同一个刺客准备一刀割断艾格里的脖颈。
    这时身后一股强大的精神力涌来，“绯红！”
    配合着绯红的月光，艾格里突然想……想睡觉，是队长！他准备将特莉丝拉入梦境以短暂延缓她的动作。
    艾格里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虽然身体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是意识还处于半清醒状态。
    眼看着特莉丝这一击打空，然后摇了摇头，试图摆脱了「梦魇」“催眠入梦”的能力。
    然后反手持刀插下，瞄准着艾格里的心脏，这时一到黑影划过，一只大手钳制住了特莉丝纤细的手臂。
    只见黑色风衣在月光下摆动，邓恩·史密斯队长在最后时刻赶到了。
    邓恩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冲来，虽然在黑夜中体质得到了强化，还是对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以至于气喘吁吁。
    邓恩一手钳制着特莉丝的手，另一只手握拳，一拳打在了她的圆脸上。
    然后钳制的手一下放开，任由特莉丝的身体倒在地上。
    “崩！”伴随着邓恩的击打和特莉丝的倒地，一声镜子破碎的声音传来，地面上的特莉丝又变成了一堆碎玻璃。
    镜子替身术！
    艾格里在惊讶中身体逐渐得到了控制，挣扎着站了起来，刚才她是用替身攻击我的？
    利用灵视环顾四周，特莉丝早已没有了踪迹，看来刚才在感知到有另一个非凡者的接近后，她就已经计划好了逃跑。
    然后，还在逃跑前用替身准备强杀我，真是恶毒的女人。
    不过庆幸的是，特莉丝还没有完全熟练自己的能力，刚刚晋升还不熟悉自己的「女巫」身份。
    身为一个「女巫」居然不拉开距离使用魔法攻击，还在使用处于序列9「刺客」时近身一刀毙命的把戏。
    如果她刚才远距离使用魔法攻击，邓恩也缺少有效的格挡手段，或许只能一脚将自己踢开才能躲避攻击了。
    明明是法师，却总想当刺客。
    艾格里简单吐槽了一句，松了一口气，看着邓恩，“感谢队长，就差一点点我就暴尸街头了。”
    “还能感知到她吗？”邓恩还保持着紧绷的状态。
    “不能，距离太远了。”艾格里摇了摇头。
    此时邓恩才呼出一口气，看着艾格里，严肃的表情中并不能看出什么情绪。
    “你做得很好，第一时间叫克莱恩回来报告，然后追踪目标，最后拖延住了时间。”
    “但是……下一次尽量不要一个人行动，你完全可以叫克莱恩一起参与追踪，以特殊行动部追捕通缉犯特里斯的名义，叫路上的巡警去公司说明情况。”邓恩沉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责怪。
    叫上克莱恩两个人一起白给吗？
    艾格里挠了挠头，邓恩的办法他也想过，只是……他想尝试一下，处于这个时间段的自己能否改变之后的“命运”。
    这时伦纳德和克莱恩才坐着马车姗姗来迟，马车到了附近邓恩就选择更快的方式朝这里跑来，所幸赶上了。
    “特里斯……不，特莉丝呢？”克莱恩看着地上破碎的镜子，轻敲额头开启灵视，能够明显的看到现场残留着魔法的灵光。
    “跑了，她现在应该处于序列7的位置，想要抓捕一名序列7的非凡者并没有那么容易。”邓恩望着远方的黑暗。
    克莱恩尝试了占卜，但是却被某种力量干扰了，看来特莉丝还拥有反占卜的能力。
    四人处理好无人街巷的残留，重新回到了马车上面。
    “没想到，面对死亡，你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畏惧。”伦纳德看着眼神还有些飘忽的艾格里笑了笑。
    “额……可能是我知道自己不会死吧，「怪物」对于危险可是很敏感的。”艾格里自然能猜到伦纳德隐藏的话，就是：你肯定还有什么底牌、秘密。
    伦纳德坐在车头开始驾驶马车，这一次速度并没有那么快，车厢内也平稳了许多。
    邓恩·史密斯队长立刻拿出一张画纸，开始回忆着刚才特莉丝的模样，和之前的特里斯很像，不过……更加美丽、精致……就像是特里斯的妹妹，很难想象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很快画像就完成了，队长几乎完全复刻了特莉丝的模样，联想之前老尼的作画，不禁让艾格里感叹，非凡者还要会绘画吗？
    “伦纳德，直接回公司，「教唆者」特里斯的通缉令也该更换了，同时告诫‘代罚者’，‘机械之心’严密监视整个西区，还有铁十字街，不排除她还会回来的可能性。”
    这一次，还是没能实质性的对事件造成影响，特莉丝没有提前抓住，经过这件事她只会更加警惕。
    还有艾格里暴露了自己没有近身格斗的能力，下一次遇到特莉丝，自己将没有能够威慑她的东西。
    “希望教会能够在廷根、在她没有成长起来就抓住她吧。”艾格里在内心叹了一口气。
    由于艾格里和克莱恩并不是「不眠者」，晚上没有精力再参与调查，伦纳德驾驶着马车免费将他们先送回家了，自己则和邓恩去了公司。
    夜深人静，艾格里望着窗外的绯红迟迟没有入睡，他害怕特莉丝作为「刺客」，半夜潜入房间，抹了他的脖子，这样的话又白给一条命。
    不过……这样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没过多久艾格里就不管死活地睡着了。

 第43章 “2－049”

    佐特兰街整夜平安，清晨的阳光驱散了所有阴霾。
    一早起来的艾格里换上正装，整理了一下头发，一路来到佐特兰街36号，黑荆棘安保公司。
    他再次遇到了克莱恩，两人都是如此卡点，9点的上班时间，提前几分钟到达，不多也不少。
    这一次克莱恩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预测艾格里会在远处，大声且引人注目的打招呼，但是这一次他确没这样做。
    “早上好，克莱恩。”艾格里来到克莱恩面前，近距离的和他打了个招呼，这样的举动反而让克莱恩再次感到疑惑与惊讶。
    “早上好，艾格里，昨天晚上的事可真惊险，因为特莉丝的逃走，我晚上难以入眠。”
    “我也是，昨天都没有睡好。”艾格里打了个哈欠，和克莱恩一起进入了公司，和接待厅的罗珊打了声招呼。
    “上午好，克莱恩，艾格里。”罗珊欢快回应，压低嗓音道：“听说昨晚的大行动失败了？”
    “是抓捕「教唆者」特里斯的行动？”克莱恩求证道。
    “嗯嗯！”罗珊重重点头，瞄了眼隔断的位置，没有发现队长的身影才接着说道：
    “好像是代罚者小队的线人在码头区发现了「教唆者」……本来他们的打算是等另外的非凡者和一支警察部门的特别行动小队全部抵达再展开行动，争取一下解决，不惊扰到普通人，可惜那个「教唆者」非常敏锐，及时发现了问题，提前突围，成功逃走。”
    “后面还听说，在西区发现了特里斯踪迹，队长他们连夜赶了过去，还发生了战斗！不过最后还是没能抓住他。”
    是“她”才对，艾格里笑了笑，调侃了两句：“你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
    “昨天晚上的追踪还是失败了。”突然，邓恩·史密斯的嗓音响了起来。
    罗珊猛地扭头，看见队长穿着黑色风衣，轻靠着隔断门框，正用幽邃的灰色眼眸盯着自己。
    她忙举起双手，然后放下一只手捂住了嘴巴，然后连连摇头，示意自己什么都没说。
    邓恩沉思片刻道：“你们回去之后，代罚者，机械之心，以及我们值夜者，一共超过六位非凡者，在西区铁十字街追踪特里斯，发现了他的临时居住点。”
    “然而，线索就断在了这里，无论是超凡手段，还是正常的排查，都失去了作用，他就像突然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了。”
    邓恩在罗珊面前，还是用“他”、“特里斯”来称呼。
    “机械之心有位「窥秘人」，是一位不比老尼尔差多少的资深非凡者，我甚至怀疑他已经处在序列8的位置，只是不清楚对应的魔药叫什么。”
    “但是……都没能占卜到特里斯的去向。”
    “灵知会能传承到现在，肯定有他们的特殊之处。”克莱恩宽慰了自己和队长一句，自己的占卜在昨天晚上也没有任何作用。
    “等一下，你们……你们昨天也参与了追捕？能不能……能不能给我说说。”罗珊的声音在邓恩的注视下逐渐变小。
    艾格里看着她笑了笑，难怪知道这么多小道消息，此时的罗珊完全符合当代年轻人八卦、吃瓜的精神。
    要是她知道特里斯其实已经变成了女性，从“他”变成了“她”，成为了“特莉丝”，罗珊肯定会管不住碎嘴。
    接下来的整个上午，艾格里和克莱恩与之前一样，继续着神秘学课程，阅读历史资料和文献，练习某些技巧。
    临近午餐时间，艾格里放下手中的资料，自从高考结束过后，他就没有再这么认真的学习过了。
    而穿越到这个诡秘的世界之后，自己居然会有求知若渴的感觉，真是罕见。
    眼见午餐时间即将来临，艾格里和克莱恩都逐渐有点心不在焉了。
    “要不……我们去吃饭？”艾格里刚刚提议，克莱恩就举手赞成，两人立刻放下手中的资料离开了武器室。
    就在这时，他们在地下通道迎面遇上了邓恩·史密斯队长，他望着他们两人，嗓音低沉而醇和地说道：
    “你们和我去一下查尼斯门，封印物‘2－049’已护送抵达，之后的行动可能需要你与那本笔记的联系，还有艾格里对意外危险的感知。”
    “额……好的。”艾格里摸了摸空荡荡地肚子，希望任务不会持续太久。
    两人跟着邓恩朝着查尼斯门的方向走去，内心的思绪开始纷呈，艾格里努力地回想了一下。
    “2－049……”是那个诡异的木偶？对安提哥努斯家族的后裔有感知能力？
    这次战斗可能比昨天晚上面对特莉丝还要艰难，艾格里呼出一口气，摸了摸胸口的钥匙。
    这样略显紧绷的沉默中，他们跟着邓恩下了楼梯，进入通道。
    直行通过十字路口后，邓恩忽然停步，侧过脑袋，严肃说道：
    “你们跟着我做这个动作，一直保持，绝对不能停，记住，绝对不能停，这关系到你的安全！”
    说话的同时，邓恩屈起手臂，又伸展开来，伸展开来，又重新屈起，一直这么反复循环，没有间断。
    克莱恩茫然地看着队长演示，突地灵光一闪道：“因为那件封印物的特殊？”
    “对，这样的动作能让我们第一时间发现你出了问题，而及时解救就不会有生命的危险。”
    艾格里也跟着队长和克莱恩做起了“扩胸运动”。
    “如果这条手臂累了，那就换另外一条。”邓恩又叮嘱了一句。
    “这个动作能够让我们知道你是否处于危险中，然后即时阻止。”
    克莱恩慎重地看着队长，点头说道：“好的”。
    屈起手臂，伸展开来，艾格里不断重复起这个过程，看着邓恩半侧身推开了值守室的门。
    “2－049……”，艾格里呼出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好奇心逐渐浮现，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见到2级封印物，第一次感受“2－049”。
    虽然之前在小说上看到过，但是这哪有亲身体验来得痛快，尽管这个想法很作死。
    大门缓缓推开，就在这时，艾格里脑袋突然发木，视线里，一切都变得缓慢，就连自己屈起手臂的动作也是如此。
    为什么……中招的是我？

 第44章 行动开始

    为什么……中招的是我？
    艾格里身体僵硬地想要转身，惊讶无语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成型，就看到邓恩如同“慢镜头”一般地猛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这才从刚才的“停滞现象”中脱离。
    “发生了什么？”克莱恩略带惊恐地看着刚才艾格里的反应，是“2－049”危险外泄的表现？
    邓恩继续活动着手臂，没有回答克莱恩的问题，低声说道。“你们注意观察。”
    看到刚才艾格里的遭遇，克莱恩也警惕了起来，开始认真地做着“伸展运动”。
    邓恩·史密斯话音刚落，他便转过身体，走入了值守室，艾格里和克莱恩紧随其后，看见里面或坐或站着四个人。
    其中一位是「午夜诗人」伦纳德·米切尔，另外三位艾格里从未见过，只见所有人都在做“屈臂伸展运动”，没有丝毫放松。
    “克莱恩·莫雷蒂，和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间有奇妙的感应，是一名序列9的「占卜家」”邓恩粗略介绍了一句。
    “艾格里·佩斯，序列9「怪物」，也拥有极强的感知能力，甚至短暂预知未来。”
    听到艾格里的介绍之后，其余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这个白色头发的年轻人。
    眼神和第一次见到邓恩队长一致，仿佛在看一个即将失控变成怪物的非凡者。
    “女士们先生们，放心，我很安全。”艾格里微微一笑，继续做着“扩胸运动”，甚至还做了一套“弓步压腿”。
    邓恩接着介绍着那三位陌生人道：“这些女士和先生是贝克兰德教区的同行，护送着封印物‘2－049’过来，这位是洛络塔女士，序列8的「掘墓人」，同时也是一位神枪手。”
    那位三十岁左右的黑发女士和善地点了点头，她的长相不错，没戴帽子，身穿男士黑外套，白衬衣、黑色紧身长裤和同色皮靴，嘴角微有上翘。
    等到艾格里和克莱恩打过招呼，邓恩才指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位男士：“艾尔.哈森，和我一样的老家伙。”
    又是一位序列7的「梦魇」，这应该就是这支小队的队长了，艾格里微微点头，“你好，艾尔·哈森先生。”
    他话音未落，那位身穿灰色对襟风衣的男人“屈臂伸展动作”变得生涩。
    洛络塔见状立刻推了艾尔·哈森一下，之后那位先生的动作又恢复了正常。
    “博尔吉亚。”邓恩指着最后一位值夜者道。
    那是一位脸侧有刀痕的冷漠男士，褐黄色眼眸如同老鹰一样敏锐，不间断地打量着在场每一个人，最后锐利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了艾格里身上，惊叹他夸张的灵感。
    “我们出发吧，各位，尽快结束，尽快将‘2－049’封印起来。”长相英俊但眼角已有皱纹的中年绅士艾尔·哈森起身说道。
    “好的。”邓恩侧头对伦纳德·米切尔道，“你负责驾车，这种事情最好不让西泽尔参与。”
    西泽尔是廷根市值夜者小队负责物资申领和购买的文职人员，同时还兼职了马车夫。
    艾格里看了一眼伦纳德，不禁一笑，伦纳德才是非凡者真正的“专职司机”啊。
    “没问题。”伦纳德收起了轻浮，郑重点头道。
    这时，艾尔.哈森弯腰，从被桌子遮住的地方提起了一个铁黑色的箱子。
    那个箱子之上铭刻有璀璨的星辰和绯红的圆月，周围洋溢着无形的密封感。
    咚！
    咚！咚！
    铁黑色的箱子内突然传出猛烈的敲击声，以至于它的表面都有一次又一次的鼓起。
    咚！咚！咚！
    那箱子内部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事物苏醒了过来，在那里猛烈砸门，一下一下，都砸在了值守室每个人的心里。
    艾格里也朝着那个黑色箱子望去，那就是“2－049”了吧，可真够……吓人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准备拆开一个未知的包裹，然后里面的东西突然动了起来，咦～
    来自贝克兰德的值夜者博尔吉亚推了推邓恩的肩膀，让他的动作恢复。
    这样的影响具有随机性，而且目前只能影响一个目标。
    邓恩和克莱恩将手杖暂时放在这里，穿过甬道，登上阶梯，来到黑荆棘安保公司二楼。
    此时伦纳德已经去提前通知罗珊等人暂时躲去了三楼。
    对他们这些文职人员而言，类似的事情不算常见，但也绝对不会陌生，而另一位值夜者科恩黎则临时去代替邓恩看守查尼斯门。
    一直到上了马车，克莱恩才松了口气，疑惑地望了望窗外道：
    “2－049’不会影响到街上的普通人吗？”
    仅仅只是从地底来到马车附近的路上，封印物“2－049”就造成了六次迟缓现象，其中自己获得了两次，分别被队长邓恩和伦纳德唤醒，这个频率可以说相当惊人了！
    而艾格里则一脸无语地看了看黑箱子和克莱恩，克莱恩获得了两次，而剩下的四次都是他！
    为什么中招的总是我？
    这么倒霉吗？
    转而一想，老尼尔说过，倒霉和幸运是趋于平衡的，现在倒霉意味着之后会变得幸运！
    艾格里默默点头，嗯，一定是这样的。
    “不用在意，‘2-049’会优先对待周围五米内的人形生物，离得越近，越容易被它选中，而只要我们保持至少三个人围着它，那马车之外路过的人就不会受到影响了。”容貌姣好的黑发女士洛络塔用一种慵懒的口吻解释道。
    前往瑞尔·比伯家的路上，邓恩等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彼此的状态，只有洛络塔满脸的不在意，时而欣赏廷根市不太干净的道路，时而赞美几句贝克兰德的下水道系统。
    没过多久，那栋熟悉的建筑就出现于了艾格里眼中，他还亲自踹开过瑞尔·比伯的家门。
    一行七人互相“监视”着，一步步来到三楼，瑞尔·比伯家的房门已贴上了廷根市警察局的标志，示意无关人等不得进入。
    邓恩一边做着屈臂伸展运动，一边拿出钥匙，打开了新换的锁，然后侧过身体，让提着铁黑色箱子的艾尔.哈森先行进屋。
    咚！
    咚！咚！咚！
    铁黑色箱子内的封印物又一次开始了猛砸，比之前更加地狂暴，这让艾尔·哈森的手臂都开始控制不住地左右摇摆。
    艾格里敏锐地看见队长邓恩的屈臂动作变得艰涩，正待去推醒对方，自己的脑袋却嗡了一声，霍然发木，他眼中的景象也瞬间变成了慢镜头。
    怎么……还是我，不应该是……克莱恩才对吗？

 第45章 魔术师

    “封印物‘2－049’进入狂暴化状态，每次影响人数上升到两人，可以确认，瑞尔.比伯是安提哥努斯家族的后裔。”艾尔·哈森一边推了推邓恩和艾格里，一边解释道。
    洛络塔则轻笑一声，“只要遇见安提哥努斯家族的后裔，哪怕只有气息残留，‘2－049’都会变得非常激动，能力也跟着明显提升。”
    “只要瑞尔·比伯还没有逃出廷根市，‘2－049’就会带领我们找到他。”
    艾格里从停滞现象中脱离，呼出一口气，跟着几位值夜者在房间内转了一圈。
    咚！咚！咚！
    在“2－049”的猛烈敲打声里，他们锁住房门，走下楼梯，返回了马车。
    艾尔·哈森往窗外看了几眼，确认周围五米没有行人，然后将铁黑色箱子放到地板上，扭动了机械开关，解开了灵性枷锁。
    那凶猛的敲击霍然停顿，整个车厢内一片安静，甚至听不到每个人的鼻息声。
    艾格里屏住呼吸，他将要轻眼见证“2－049”了，他看见铁黑色的箱子缓缓打开，发出吱呀的、让人耳酸的声音。
    箱子倾倒，一条棕褐色的细细手臂伸了出来，只有孩童的手指长短。
    两条手臂轮流前按，一个棕褐色的正常人巴掌大小事物一节节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它有着明显的肘关节、指关节和膝关节，它身上缠满了棕褐色的油渍布条，它脸上涂着红黄色的小丑油彩。
    它是一个长相怪异的木偶！
    木偶的脸部被红黄色油彩涂成了常见的小丑模样，两边嘴角高高翘着，带出异常滑稽的笑容。
    嘶！
    艾格里猛吸一口冷气，晚上要睡不着了。
    “它更强了。”刚刚从停滞现象脱离的克莱恩用肯定的口吻陈述道。
    “这是正常的。”艾尔.哈森语气沉稳地点头道。
    依靠着木偶的指引，众人乘马车来到了码头区，一直来到仓库聚集的地方。
    途中艾格里一直在被推囊，其次是克莱恩，他们两个人承受了所有。
    绕了几圈，确认“2-049”想去的是最内侧那个灰白色仓库后，艾尔·哈森表情严肃，动作小心地抓起它，将这个诡异的木偶重新塞入了铁黑色的箱子里。
    不间断的猛烈敲击声里，艾尔·哈森艰难地扣上了机械开关，然后灌入灵性，驱动了铁箱上的星辰和红月符号。
    “下车吧。”邓恩.史密斯低沉醇和的嗓音随之响起。
    “伦纳德，你将马匹拴在这里就行了。”七位绅士和女士离开了马车，向着最内侧的仓库走去，他们一边走，一边近乎整齐划一地屈伸着手臂。
    气氛逐渐尴尬、紧张。
    艾格里见状立即放飞了自我，成为了“值夜者尬舞团”的c位，在最前方领舞。
    众人看着他的样子，微微一笑，打破了这尴尬、紧张的气氛。
    但是艾格里的笑容在靠近仓库时戛然而止，自己……自己仿佛正在被某种邪恶、隐秘的力量影响。
    仓库中再进行着什么邪恶的仪式！
    “克莱恩，你占卜一下仓库中是否有危险。”邓恩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艾格里轻掰手指，开启灵视朝仓库望去。“不……不用了，危险，仓库中有……啊！”
    他感觉了邪恶力量的反噬，捂住头进入了呓语的状态：“怪物，里面有人正在变成怪物。”
    “都闪开！”
    艾格里突然大喊一声，一个火球从远处袭来。
    邓恩当即举起事先准备好的长管手枪，朝着火球飞来的方向。
    砰！
    枪声之中，那个火球没有丝毫摇晃，依旧按照预定的轨迹前行，似乎要逼得众人不得不散开躲避。
    “小心！他的目标……他的目标是‘2－049’。”艾格里仿佛变了一个人，呼吸急促，双手抱头，白发凌乱。
    「怪物」的感知能力一旦触发，就难以关闭，这会一直消耗他的灵性，灵感也会不自觉地弥漫。
    捣乱者的目标不是仓库内不知处于什么状况的瑞尔·比伯，而是封印物“2－049”！
    一旦众人分开，陷入战斗，来不及去唤醒彼此，就会受到“2－049”的影响一个一个地成为真人木偶！
    艾格里被伦纳德拽着离开了攻击范围，克莱恩跟着对方翻滚往外，避开了火球。
    来不及心疼身上的衣物，他看见值夜者们是分成两组躲避的，相当有条不紊。
    橘黄色火球砸落在地上，没有激起半点尘埃，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艾尔·哈森见状立刻提起铁黑色箱子，将它远远丢向了一旁，丢出了至少十米。
    “远离它！守着它！”艾尔大声喊道，这是目前最有效的做法。
    他还未喊完，伦纳德和博尔吉亚就分别靠拢过去，隔着至少七米地守护着箱子，防备别人接近。
    而邓恩和洛络塔各自持枪，与抽出银色细剑的艾尔哈森一块，组成半弧形。
    午后的明媚阳光照耀下，艾格里捂住耳朵，蜷缩在地上，耳边响起了阵阵呓语，他仿佛能听到仓库中可怕的、低沉的声音。
    明明……明明已经很用心的在扮演一个「怪物」了，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一点消化魔药的反应都没有，反而……反而情况越来越不对劲。
    难道……难道我之前都错了吗？真的要变成一个怪物才算成功扮演吗？
    与此同时，艾尔·哈森主动放缓了前冲的脚步，表情变得宁静而忧伤。
    他嘴巴张开，吟诵起一首让人平和，让人仿佛置身于夜晚的诗歌：
    “每当太阳在西方下沉。”
    “露珠缀满黄昏的衣襟。”
    “她素颜苍白得如同月明。”
    “或如随伴月亮的星星。”
    ……
    「午夜诗人」吟诵声回荡开来，艾格里借此机会平复心情，准备进入冥想地状态，以收敛灵感。
    由于之前已经听过几次「午夜诗人」的诗歌，有了经验，他才能迅速沉淀精神，用半冥想的状态对抗着“诗歌”的影响，同时收敛灵感稳定状态。
    捣乱者一个个响指打响，“砰！砰！砰！”空气居然如同子弹一般炸响。
    空气弹！
    又是极致的危机感，那位捣乱者再次释放一个火球朝着艾格里的方向袭来。
    艾格里看清楚了袭击者的面容，那是一名燕尾服小丑，分析着他的战斗方式，结合前世的记忆，这应该是……一名序列7的「魔术师」！
    众人扭头望向艾格里的位置，眼中充满惊讶，捣乱者的目标还包括艾格里！
    他试图让场上多出一个“怪物”，让情况变得更加混乱、有趣。

 第46章 灾祸

    艾格里预知了危险，奋力地躲开了攻击，火球在他旁边炸开，冲击波让他在地上翻滚了几周，彻底打断了冥想状态。
    这时艾尔·哈森也依靠短暂控制住了，是一位燕尾服小丑！正当艾尔举起手枪准备扣动扳机。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最里侧仓库内传出了一声异常凄厉的惨叫：
    “啊！”
    那惨叫蕴藏着极端强烈的恐惧，仿佛遭遇了什么无法想象的可怕事情。
    就这众人毛骨悚然之际，惨叫声戛然而止，最内侧那个仓库重归了安静，让人头皮发麻的安静。
    荷……荷……荷！
    咚！咚！咚！
    巨大的喘息和猛烈的敲击先是交替，继而重叠，让所有人的精神瞬间紧绷到极点，仿佛听见了什么邪恶的耳语。
    这种声音在艾格里耳边异常清晰，影响着瑞尔·比伯的呓语，同样在影响着艾格里。
    加上冥想状态被小丑突然打断，灵感异常波动，他痛苦地捂住耳朵在地上翻滚。
    但是这声音却不足以触发他胸口的钥匙，格位不够，也只有遇到克莱恩身上的灰雾，银色钥匙才会有一点反应。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使艾尔只打中了小丑的腹部，而非致命位置。
    趁着艾尔、邓恩和洛络塔的注意力被短暂引开的机会，燕尾服小丑猛地从口袋内抽出了一根长长的纸条。
    啪！他右手急甩，将纸条“抖”成了燃烧着漆黑火焰的长鞭，将长鞭抽向了自身脚踝的旁边。
    化纸成兵！
    一声飘忽但尖锐的惨叫荡开，燕尾服小丑摆脱了无形的枷锁，往后做出空翻。
    砰砰砰！
    邓恩、艾尔和洛络塔的子弹同时落空，钻入了木制货箱内。
    燕尾服小丑不再逗留，右手按住伤口，向着远离这片仓库的方向狂奔而逃，速度极快。
    最后还留下了一个戏谑的笑容，仿佛在期待一出好戏的上演。
    而他消失之前，按住腹部的右手霍然往本身左臂一撩，肚子上的伤口随之消失，完好如同最初。
    左臂被撩到的位置则血肉模糊，有银色子弹若隐若现。
    伤害转移！
    邓恩等人没有追赶，因为最内侧仓库里的喘息声已经大得让人眉心跳动，灵感不安。
    嘣！
    最内侧仓库的大门突然崩裂，向着四面八方飞溅。
    紧跟着，一顿恶心的血肉和内脏飞溅而出。
    荷！荷！荷！
    巨大的喘息越来越紧促，克莱恩屏住呼吸，没盲目开枪，从灵视中看见那“灰白”逐渐露出完整的轮廓。
    这是一个超过两米的人形生物，手脚关节全部不自然地反向扭曲着，像是被人硬生生折断了一样，一根又一根的白森森断骨从它的皮肤下插出。
    怪物浑身流淌着灰白的腐烂状黏稠液体，脑袋则相对正常，皱纹深刻。
    透过嘴巴，能够看到一颗快要掉落的牙齿，几根拉成了长丝的血色唾沫，以及裸露在外的肌肉。
    艾格里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看着这个恶心、狰狞、恐怖的人形怪物，这就是非凡者失控后的样子吗。
    他开始害怕，害怕自己失控后会变成这样，会被队长他们亲手杀死，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开始理解罗珊为什么会害怕成为非凡者了，不过……正好印证了那句话。
    “我们是守护者，也是一群时刻对抗着危险和疯狂的可怜虫。”
    艾格里的思想逐渐极端，仿佛变得……不像他自己了。
    低头望向自己的手臂，水银色的符号逐渐浮现在皮肤上，形成了一个轮回之环，如同鳞片。
    他慌张地将其遮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望向众人的战斗。
    伦纳德的猎魔子弹击中了瑞尔·比伯的额头，直接穿透了过去，留下一个深深的孔洞。
    灰白的液体留了出来，落到地上，滋滋扭动，变成了一条条乳白而肥胖的蛆虫。
    可是，那怪物却丝毫没受影响，扑向了离它最近的博尔吉亚，真正的目标则似乎是那个铁黑色箱子，是封印物“2－049”。
    “啊，恐惧的危险，绯红的希冀。”
    “起码一事是真，此生飞逝。”
    “一事是真啊，其余皆谎。”
    “花开一度后将与世长辞。”
    ……
    熟悉的催眠诗歌响起，让人安睡的力量弥漫而出，那扭曲的灰白色怪物迅速缓慢了下来，似乎也无法抗拒诗歌的力量。
    就在这时，它张开嘴巴，发出了一声常人听不见的尖叫，这是触及灵感的声音。
    “啊！”
    艾尔、伦纳德和克莱恩则同时后仰倒地，嘴角、鼻端、眼边全是鲜血的痕迹。
    博尔吉亚、邓恩和洛络塔各自退后了一到两步，脸色转白。
    这时，邓恩第一时间望向了艾格里，这种触及灵感的尖叫，对于艾格里的这个「怪物」来说，是影响最大的。
    “啊！”
    艾格里只感觉一震耳鸣，脑袋刺痛，倒飞了出去，差一点就直接失去了意识。
    紧接着无数声呓语充斥着他的脑海，身上出现钻心的瘙痒，他不能控制着猛抓，直到鲜血淋漓……直到如同鳞片一般的水银色符号逐渐蔓延。
    那怪物仅仅“尖叫”了一声，所有的非凡者似乎就已经承受不住，变得脆弱不堪。
    它迅速靠拢博尔吉亚，扭曲的关节猛然一甩就将博尔吉亚被抽飞了出去，加长型左轮扑通落地。
    怪物比伯的口角流出粘液，向着铁黑色箱子扑了过去。
    关键时刻，艾尔哈森一枪打在了箱子上，将它击飞出去好一段距离，让怪物比伯没能抓住，前冲了足足十来米。
    铁黑色箱子出现了裂痕，且随着里面咚咚咚的猛砸，越来越明显。
    “我找到了它的弱点。”黑发女士洛络塔终于开口说话，“我需要你们控制住它，至少三秒。”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怪物比伯会去继续追击那个箱子时，只见它一个转身望向了艾格里的方向。
    两只“怪物”的灵感相互沟通，又或者……是艾格里被施加了某种“灾祸”，吸引了怪物比伯的注意力。
    不，是现场所有人都被施加了“灾祸”。
    周围还有人！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了这股莫名出现的非凡力量。
    就在这个时候，黑箱子仿佛变得更加脆弱了一些，在猛烈的砸击中打开了，一只小丑木偶从中走出。
    “2－049”露出诡异的微笑，朝着怪物比伯的方向跑来。
    “快离开2－049的影响范围！”邓恩大喊一声，众人离开来到了怪物比伯方圆十米处。
    艾格里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头发在太阳的余晖中闪出银光，眼睛突然变为银色竖瞳。

 第47章 巨蛇

    冰冷的竖瞳扫视着所有人，艾格里身上布满了银色的“鳞片”，身体逐渐变大，挤破了上衣。
    舌头变长分叉，两颗毒牙慢慢长出，手臂关节弯曲，利爪成型，现在的艾格里更像是一只蜥蜴人，还未完全化为蛇形。
    艾格里在逐渐失控，但是还未完全变成怪物，保留着大多数人类特征，还有挽救的余地！
    邓恩当即开始了吟唱，试图将艾格里拉入梦境，但是艾格里身上散发出了极其强大的灵感，以至于周围的空气都逐渐扭曲，想要拉入梦境颇为艰难。
    这时望着逐渐靠近怪物比伯的“2－049”，然而怪物比伯居然还没受到“停滞现象”的影响。
    艾尔·哈森冷静地进行判断，当即捡起地上的仓库木板碎片，砸向“2－049”，将它击退。
    “你在试图拉我入梦！”艾格里大吼一声，一股巨大的灵感散发开来，当即打破了邓恩的能力。
    怪物比伯感受到艾格里的灵感，在加上艾格里身上某种“灾祸”的加持，不再去管“2－049”，朝着他猛冲过去。
    两只怪物扭打了起来，但是还未完全失控的艾格里显然落入下风，不过却起到了拖延时间的作用。
    “趁现在！洛络塔，博尔吉亚，我们三个去封印‘2－049’，不然情况只会变得更加糟糕！”艾尔大吼一声，三个人相互提醒摆脱“停滞现象”，朝着小丑木偶冲去。
    克莱恩望着化身银白蜥蜴人的艾格里，和恶心恐怖的怪物比伯扭打在一起，嘶吼和哀嚎并存，肉块鲜血横飞。
    顿感无能为力，想说什么话却发现喉咙哽咽。
    “嘶……”
    艾格里吐出蛇信，周身再次爆发出灵感冲击，怪物比伯七窍流血发出哀嚎。
    他的身体再次发生了变化，尾巴逐渐变长，四肢开始萎缩，身体变得更加柔长，开始逐渐变为……变为一条水银大蛇。
    如果他完全变成这种形态，就意味着完全失控，无法挽回！
    “艾格里！”邓恩朝着战斗中心大吼一声。
    艾格里竖瞳一缩，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伦纳德站到邓恩旁边，两个人同时开始吟唱一首诗歌。
    灵性波动四下散开，一名「梦魇」加上「午夜诗人」同时吟唱的诗歌，克莱恩听到后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
    艾格里和怪物比伯的动作同时停顿了片刻，已经重新封印好“2－049”的艾尔·哈森三人迅速归位。
    眼看怪物比伯被控制住了，黑衣女士洛络塔开始了行动，只见她狂奔了出去，一个翻滚滚到了怪物比伯的身下。
    她单手按地，握拳往上，炮弹发射般轰进了怪物比伯的裆部。
    噗！
    她不顾腐蚀般的疼痛，按住地面的手再次用力，整个人又往上腾起了一节，拳头钻得更深。
    滋啦！
    洛络塔小臂回伸，拖出了一节满是黄褐和血污的肠子，在那肠子之中，隐约有一本古老陈旧的笔记。
    “啊！”
    怪物比伯发出了有声的惨叫，身体霍然发亮，如在融化。
    “趴下！”邓恩大喊一声，怪物比伯的身体突然膨胀，然后伴随着血肉碎骨一下爆炸开来。
    冲击波将周围所有人都震飞了出去，而那个重新封印了“2－049”的黑铁箱子也跟着飞了出去，落在了克莱恩身边。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还没有从爆炸中缓过来，没有人能够帮克莱恩脱离“停滞现象”。
    只见克莱恩动作僵硬地逆走四步，过了片刻，那个燕尾服小丑再次出现，来到了克莱恩附近，把控着距离没有受到“2－049”的影响。
    两人讨论片刻，仿佛是决定好了什么事情，小丑用纸条化为一个棍子准备帮克莱恩脱离“停滞现象”。
    可是克莱恩居然一下拉动棍子，将小丑拉入了“2－049”的影响范围！
    然后抽出左轮，砰砰两枪。
    克莱恩并没有瞄准小丑的身体，而是他背部的位置，为了逼迫小丑的身位，让他靠近“2－049”，自己则一个翻滚离开了影响范围。
    小丑一脸震惊，他难道能免疫木偶的影响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处在停滞现象，不好！被算计了。
    可是变故还是出现了，小丑的表情从惊恐变为不屑，在还被附着“停滞现象”的情况下，小丑化为火焰消失在了原地。
    火焰跳跃！
    克莱恩瞪大了眼睛，自己的算计完全没有了作用。
    不，应该是被某种因素影响了，是之前那股力量！“停滞现象”晚了几秒钟，真是倒霉！
    他完全没有信心能够对抗这位燕尾服小丑，这个非凡者可以和队长他们打得不可开交，还能带伤逃走，至少也是序列7！
    “敢骗我，你死定了！”燕尾服小丑一个响指对准了克莱恩的脑门。
    “嘶！”
    一股强大的灵感席卷而来，扭曲了小丑的响指，克莱恩头边的空气炸响，攻击打偏了！
    巨大的银白色身影飞速袭来，那是一条巨大的、银白色的无鳞大蛇，竖瞳鲜红冰冷。
    银白的巨蛇表面，布满了一个又一个水银色的复杂符号，相继连成一片，构成了一个又一个彼此相连的转轮，每个转轮的周围又有不同的标识，如同一块块凸起的“鳞片”。
    巨蛇一下将燕尾服小丑卷住，驱体不断地收紧，由于被强大的灵感压制、扭曲，加上之前战斗灵性消耗巨大，这位「魔术师」已经无法再使用出任何技能。
    克莱恩见状稳住呼吸，瞄准小丑的脑门补上了一枪。
    “砰！”
    燕尾服小丑的脑门上出现了一个血洞，只留下绝望、无助、空洞的眼神。
    克莱恩看着眼前的银白色大蛇，艾格里……艾格里完全失控了吗？
    但是……但是他为什么会有意识来救我，一蛇一人对视，血红色的竖瞳突然褪色。
    重新变为了银白色，证明还有扭转的局面！
    巨蛇怪物的视线中，克莱恩身上灰雾弥漫，胸口卡在“鳞片”中的钥匙被触发了，柔和的白光亮起，开始屏蔽这无尽的呓语和邪恶的气息。
    这时邓恩和伦纳德看到这全身布满诡异符号的巨蛇，不顾疼痛，冲到了克莱恩身边，举起左轮瞄准着面前的怪物。
    克莱恩低下的枪口却迟迟无法抬起，双手颤抖无法瞄准眼前的蛇形怪物。
    “队长、克莱恩、伦纳德，你们放心，我很安全。”熟悉的话语再度响起。
    邓恩的手臂也突然一颤，看着艾格里眼中害怕、无助、哀求的眼神，扣动扳机的手指顿时变得沉重。
    “我……我不想作为一只怪物死去。”

 第48章 消化

    “我不想作为一只怪物死去。”
    此话一出，艾格里感觉到了体内某种东西骤然破碎，融入了他的全身，竖瞳突然复原，变为了一双明亮的蓝色眼睛。
    身上的符号一点点的消去，白发重新长出，在钥匙散发出的白色光芒中，艾格里的人类体征逐渐浮现。
    邓恩望着逐渐复原的艾格里，这完全超出了他对于失控的认知，已经到达了这种形态，还能够复原吗？
    看着地上赤身裸体，皮肤上还残留着血液的艾格里，没有了任何的危险，众人的枪口缓缓低下。
    “我们……我们成功阻止了艾格里的失控？”克莱恩试探性地一问。
    “我想应该是的，真是神奇，不过……这不正好对应了他的魔药名称吗？「怪物」”伦纳德收起左轮，疲惫地一笑。
    浑身灰尘，挣扎着站起来的艾尔·哈森也走了过来，收起刚才瞄准艾格里的大号左轮，看着地上倒在地上的白发男子，惊讶地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完全失控化为怪物的非凡者，能够恢复的，这难道就是「怪物」的特殊性吗？”
    “多亏了他吸引住了那个怪物，我们才有机会封印逃脱的‘2－049’，不然……我们可能会全军覆没。”艾尔笑了笑，牙齿上还留有血迹。
    他再次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扑腾了几下没有再能站起来，艾尔从内侧口袋中摸出一个天蓝色金属小瓶。
    克莱恩伸手捡起小瓶，眯眼瞧了瞧，随口问了一句：“这是治疗药剂吗？”
    “不，它只有一定的治疗效果，主要，主要是刺激我们的精神，压榨我们身体的……潜能，让我们短时间内，短时间内保持住良好的状态，支撑到返回，支撑到接受，接受治疗。”
    “它的名称是，&#039;女神的凝望’……你快把它给艾格里服下，他的情况很糟糕。”
    “邓恩，博尔吉亚的内兜里还有两瓶，你快去取出给大家服下。”
    克莱恩没再耽搁，转过身体，快步来到浑身赤裸，身上残留血迹的艾格里身边。
    拧开盖子，他小心翼翼将瓶口凑到了艾格里嘴边，他有所感应，努力张开了双唇。
    瓶身倾斜，暗红色的液体流入了艾格里的嘴里。
    那药剂的效果似乎真的不错，艾格里吞咽之后没几秒，眼中的神采就重新凝聚，伴随着肚子的叫声，虚弱地说了一句：
    “我好饿啊。”
    克莱恩听到后肚子也叫了起来，他们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就被喊来一起做任务了。
    艾格里脑袋昏昏沉沉，刚才自己的想法陷入了疯狂，情绪充满了愤怒、嗜血……
    只是……没想到自己能够复原，他望向旁边掉在地上的银色钥匙，它上面的细线已经被崩断了，但却卡在了凸起的“鳞片”中。
    刚才……是克莱恩身上的灰雾触发了钥匙？
    “我不想作为一个怪物死去……”这就是「怪物」的核心要素吗？
    艾格里感觉到自己的灵感更加强大且稳定了，他现在……是完整的「怪物」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通过轻微的怪物化来增强力量，就像刚才自己变成的蜥蜴人，这也属于完整「怪物」的能力吗？
    可控的怪物化？
    这时，那名身穿黑衣的女士洛络塔缓步来到了艾格里身前。
    艾格里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赤身裸体，想要坐起来蜷缩身体遮挡关键部位。
    但是浑身传来的剧痛让他完全无法坐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被拉伤了，动弹不得。
    洛络塔将黑色外套扔给他，笑着说了一句：“没想到你还能恢复，我都已经准备好打爆你的头了。”
    “你们还没有学过格斗吗？”这位女士扫视了一下艾格里和克莱恩的身形，补充了一句：
    “就算是辅助型非凡者，格斗训练也是必不可少的。”
    队长邓恩将燕尾服小丑的衣物扒给了艾格里，然后克莱恩略带嫌弃地准备帮他套上去。
    “我……我能行。”女神的馈赠逐渐发挥了作用，艾格里感觉到身体又有了力量，忍着疼痛挣扎着坐起来，然后在内心吐槽了一句。
    “为什么绿巨人的裤子不会破啊。”
    之后邓恩戴上手套，拾起了那本沾满黄褐与血污的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
    这本笔记的封皮完全由深黑色硬纸制成，它散发出古老而悠远的气息，丝毫没有变软和腐烂的迹象，邓恩小心翻开了笔记，做最后的确认。
    “咳，没问题。”邓恩合拢笔记并牢牢握住，然后看向艾尔等人道：
    “这几天先将它和封印物&#039;2-049一块存放于廷根市的查尼斯门后，等到你们恢复，或者贝克兰德再派人过来。”
    “好的。”艾尔·哈森与博尔吉亚、洛络塔三人则各自点头，同时转身，来到了封印物“2一049”旁边。
    他们互相唤醒着彼此，将不知什么时候已恢复行动的木偶重新塞入了有裂口的铁黑色箱子，并严密监控。
    透过裂缝，可以看到木偶脸上，眼睛下方有两道暗红色的裂痕，看上去就像是两道泪痕。
    “一切正常。”艾尔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轻松。
    艾格里简单换上衬衣和长裤，看着远处自己的一套正装此时已经化为一堆破布，然后在其中找到了自己的钱包，还好里面的钱没有掉。
    “下次出任务还是就穿个衬衫吧，像伦纳德那样，或者是队长他们那样的黑色风衣。”艾格里向克莱恩提议。
    “嗯，也该考虑换成战斗装了，这样的战斗穿贵的衣服真是浪费。”
    克莱恩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西服，也一同发出了叹息，两人声音吸引了邓恩的注意。
    “任何在任务中产生的消耗，教会都会报销。”邓恩的话让艾格里和克莱恩松了一口气。
    之后，他们搜查了最内侧那间仓库，里面有好几团被巨石压扁般的血肉烂泥，还有一根又一根的白森森断骨。
    “瑞尔.比伯应该是在用古老的仪式吸收笔记里蕴藏的力量，就像我们直接服食较高品阶的序列魔药一样。”
    “这充满危险，必须有不受打扰的环境，必须获得一定时间的沉睡，这应该也就是他至今没有离开廷根的原因。”邓恩审视了一遍，猜测着可能。
    “然后服食魔药的过程，或者说是仪式，被我们打断了，造成了瑞尔·比伯的失控？”克莱恩求证道。
    “对，这就是失控的一种。”邓恩半是解释半是教导地说道。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离开廷根，去别的地方再尝试吸收呢？”克莱恩接着问道。
    “可能是脑子不好使了吧。”艾格里随口回答。
    艾尔·哈森哈哈一笑，接着指着脑袋说道：“被古老力量、邪异力量影响的家伙，这里往往都不太够用。”
    这时，邓恩吸了口气，隐含着疼痛地说道：
    “伦纳德，你的情况还好，就留在这里，不让普通人靠近……我们几个立刻搜集瑞尔.比伯的残留物，带着它们和封印物，以及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返回，并让弗莱、洛耀和警察过来。”

 第49章 善后

    “好的。”听见邓恩的提议，伦纳德表情轻松地回答道。
    接下来，他和克莱恩等人一块走出了仓库，靠近怪物比伯“自爆”的地方，以此为圆心，一圈圈向外搜寻。
    艾格里还是选择暂时躺在地上，他现在……真的非常疲惫，身体已经被掏空，脑袋胀痛，灵性也消耗殆尽。
    邓恩突然想起了什么，众人愣了一下，面面相觑，“克莱恩，你占卜一下周围是否有危险。”
    是刚才那股非凡力量？就是那股力量的出现改变了场上的局面。
    “周围还有危险……周围还有危险……”克莱恩当即取出黄水晶摆件，开始了占卜，摆件逆时针开始了旋转，他的灵性也得到了反馈。
    这证明了占卜成功，没有受到干扰，同时周围已经没有危险了。
    “周围没有危险。”
    邓恩眉头一皱，看了看艾格里，“这是否和玫瑰学派的另一个杀手有关？”
    “我……我也不知道，刚才的力量，那恐怕是一名序列6的非凡者，影响了在场的所有人，所幸的是，他似乎并不想正面参与战斗，而且……”
    艾格里绞尽脑汁地想了想，最后由于头痛也没有再想到接下来说些什么。
    就在克莱恩思绪发散之际，眼睛锐利如同老鹰的博尔吉亚忽然发声：
    “找到了，咳。”
    邓恩和艾尔等人立刻转身，靠拢过去，克莱恩被好奇心驱使，也快步走向了博尔吉亚。
    博尔吉亚身前的东西是一团拳头大小的灰白事物，表面布满沟壑，整体柔软有质，仿佛活生生取出来的大脑。
    邓恩仔细打量了一眼，蹲了下去，边屈伸右臂，边用戴着黑色手套的左手小心翼翼抓起了那团灰白的事物。
    刚被触动，那团“灰白”立刻往外摊开，变成了黏稠不断的液体。
    这时，艾尔·哈森从怀里取出一个锡铁色的方盒，将里面的卷烟一根根取了出来，放入口袋，用这个铁盒暂时存放着这摊液体。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伦纳德麻烦你先在这里守着。”邓恩重新站起来。
    克莱恩将艾格里搀扶了起来，两人一摇一晃地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回到马车，由于“2－049”的存在，艾格里还得忍着疼痛一直弯曲着手臂，“停滞现象”一如既往的出现在他身上，而克莱恩却一次没中招。
    被克莱恩推囊的途中，艾格里瞪了一眼黑铁箱子，内心大喊了一句：
    “我跟你有仇吗？现在为什么不敢弄克莱恩了？”
    邓恩屈伸着手臂，看着他们两人想了想说道：
    “我曾经承诺过，等确认瑞尔·比伯是安提哥努斯家族的后裔，找到笔记，就让克莱恩成为值夜者的正式成员。”
    “现在，我们不仅肯定了瑞尔.比伯的身份，而且还消灭了这个怪物，挫败了密修会的阴谋，阻止了艾格里的失控。”
    “在这个过程里，你表现得非常出色，亲手击杀了一位邪恶组织的成员。”
    “而艾格里，同样也有很大的功劳，只身对抗失控后的瑞尔·比伯，救下克莱恩并且帮助他击杀了邪恶组织的非凡者。”
    “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你也积累了足够的功劳升为正式成员了。”
    “所以，我会履行承诺，立刻向圣堂申请，等待他们批复。”
    “但是……由于艾格里的情况特殊，我会如实上报圣堂，他们应该会派人来考察你的情况，或者……还会有其他什么举动，这也说不定。”
    “对了，我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还没有问你们是否愿意。”
    “克莱恩·莫雷蒂先生，艾格里·佩斯先生，你们是否愿意正式加入廷根市值夜者小队，成为我们的一员？”
    “你们的薪水将立刻翻倍，达到每周6镑的程度，而且之后每年都会有一定程度的增长。”
    “你的薪水将由教会和阿霍瓦郡警察厅各自承担一半，你同时将获得见习督察的身份。”
    “作为辅助型的非凡者，你不用总是面对敌人，但每周需要轮值一天查尼斯门……没有得到小队的批准，你不能以任何借口离开廷根，并尽量向家人保密……”等到邓恩说完限制和福利。
    艾格里和克莱恩相视一眼，沉思了十几秒道：
    “我希望能成为一位正式的值夜者。”
    艾尔·哈森等人见到这一幕也不禁欣慰地一笑，这一刻是神圣的。
    马车前行，一路来到佐特兰街，没怎么受伤的克莱恩当先进入了黑荆棘安保公司。
    艾格里坚持要自己一个人走上楼梯，不需要搀扶。
    “女神啊！你遭遇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罗珊随意一望，愕然出声。
    克莱恩低头看了下自己肮脏且破损的正装，依旧感觉心疼地回答道：
    “任务里总是有这样和那样的意外，还好，女神庇佑，结局是美好的。”
    直到罗珊看到后面扶着门框进入公司的艾格里，脸上的血液已经结痂，穿着一套带有血迹，而且不太合身的衣服。
    “这……”罗珊眼睛逐渐睁大，刚才惊讶地情绪都表达给了克莱恩，以至于一时语塞。
    最后只能呼出一口气，虔诚地在胸前画了个“绯红之月”。
    “赞美女神！”
    不等克莱恩开口，她又主动询问道：“需要我们再次去三楼躲避？那件封印物真有那么危险？”
    “相信我，它比你想象的更加危险。”克莱恩心有余悸地回答道。
    “女神啊……”罗珊嘴唇翕动，招呼着奥利安娜太太等人前往三楼。
    等到文职人员全部撤离，艾格里一下瘫在了沙发上。
    克莱恩则返回楼下，协助队长等人将封印物“2－049”、怪物比伯残留物和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护送到了二楼。
    通过隔断，邓恩推开娱乐室的门，对两位正在玩昆特牌的值夜者道：
    “弗莱，洛耀，你们立刻去码头区提利尔仓库，协助伦纳德处理后续。”
    “好的。”头发乌黑，表情冷淡的女士洛耀率先起身，黑发蓝眼、皮肤苍白的“收尸人”弗莱跟着站直。
    他们放下昆特牌，走出娱乐室，在通过隔断的时候，明显都停顿了一下，他们都已经习惯了队长的“记性不好”。
    “等等。”邓恩没有辜负大家期望地喊了一声。
    “记得通知警察，让他们封锁道路，在你们处理好现场，将尸体搬运回来以前，不要让任何人靠近。”邓恩轻拍了下额头道。
    “好的。”洛耀转身，往前走了两步，又停顿了下来，再次确认了一遍还有没有其他事情。
    果然，邓恩又一次开口：“记得，记得告诉罗珊和奥利安娜太太她们，可以下来了。”
    “没问题。”弗莱平静到近乎没有情绪波动地回答道。
    “克莱恩，去带艾格里来楼下，‘女神的凝望’的药效马上就会消失，得赶快接受老尼尔仪式魔法的治疗。”
    目送两位值夜者走出大门，爬向三楼，克莱恩立刻搀扶起艾格里，跟着队长和艾尔等人进入地底，一路直行，抵达了那对开的查尼斯门。
    这一次艾格里没在逞强地自己走了，他的嘴唇发白，额头上冒出冷汗，眼皮沉重，失去了刚才的活力。

 第50章 治疗

    “你赶快去武器库，找老尼尔过来，我们需要他的仪式魔法治疗。”
    邓恩一边示意留守的“不眠者”科恩黎打开查尼斯门，一边吩咐着克莱恩，然后将艾格里暂时安放在了值守室，随着药剂效果的褪去，自己的精神也逐渐萎靡。
    “好的。”克莱恩没等待队长补充，自己先把队长想吩咐的事情都说了一边：
    “我会代替老尼尔看守武器库，也会再申请至少二十枚猎魔子弹，并等待圣堂的批复，忍住对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的好奇。”
    “……”邓恩一时竟找不到语言来应对，摇了摇头，示意他赶紧去找老尼尔。
    克莱恩拐向武器库，将事情大致的经过告诉了正在喝清水的老尼尔。
    “变成了失控的怪物……你还击杀了一位非凡者？”老尼尔快速收拾了下桌子。
    “我就像在听一个戏剧的剧本，艾格里……艾格里居然失控变成了怪物，而且还帮你们击败了失控的瑞尔·比伯，和一位密修会的序列7。”
    他嘟囔着绕过桌子，目标直指走廊，克莱恩倒是颇为好奇地问了一句：
    “尼尔先生，教会没有真正的治疗药剂吗？竟然还需要仪式魔法的帮助。”
    “药剂都具有挥发性，保存不了多久，而用超凡材料制作的药剂则非常稀少，而且大部分没有治疗的效果。”老尼尔随口解释了一句，就拐向了值守室。
    值守室内，已经失去了“女神的凝望”药效艾格里，感觉到了浑身的剧痛，汗水顺着额头落下。
    而同在其中的邓恩·史密斯、艾尔·哈森等人，伤势都还能够坚持一下。
    老尼尔来到值守室看到狼狈的众人，“女神啊……”
    他开启灵视观察了一下众人的状态，“以太体”颜色暗淡，就连“星灵体”都遭到了损伤。
    “尼尔，先给艾格里治疗，他的伤势最重。”邓恩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身处黑暗中他的状态好了一些，「不眠者」途径，黑夜就是最佳的良药。
    尼尔来到艾格里身边，看着他浑身的血迹，此时的他“以太体”损伤严重，不过“星灵体”居然比之前还要强大，灵性已经在逐渐的恢复了。
    而身体的损伤则来自于失控带来的怪物化，这是对肉体的重组与变形，神奇的是，这个过程居然被逆转了。
    “邓恩，艾格里他……真的失控了？”尼尔一边摆放祭台、坩埚、器具、材料……一边问道。
    “嗯，他完全变成了怪物，我们……我们已经做好了击杀他的准备，不过他却突然恢复了。”邓恩沉声说道。
    “非凡者失控被拯救的案例也有很多，但是……像这个小家伙一样完全变成了怪物，然后恢复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艾尔·哈森和邓恩一样待在阴影中静坐。
    老尼尔没再多想，在祭坛上摆放好代表黑夜女神的两根蜡烛，还有代表“我”的一根。
    然后将纯银匕首插入粗盐中，用赫密斯语念诵出咒文：
    “我圣化你，纯银之刃！”
    “我清洁和净化你，让你在仪式里侍奉我！“
    “以黑夜女神、绯红之主的名义，你被圣化了！”
    然后再将匕首插入清水中，划过艾格里周身，构建出封闭纯净的灵性环境。
    紧接着，老尼尔取出“满月精油”在蜡烛上滴上几三滴。
    滋！
    几缕烟雾缭绕，弥漫在艾格里周围，他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能够闻到月亮花的香味。
    “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痛。”耳边响起老尼尔的声音。
    他点燃酒精灯，在上面摆放好坩埚，在其中注入200毫升纯水，等待着它的加热。
    “我祈求黑夜的力量。”
    “我祈求绯红的力量。”
    “我祈求女神的眷顾。”
    “祈求带给虔诚的信徒艾格里·佩斯健康。”
    “祈求治疗他的皮肤、骨骼、肝脏……”
    “夜香草啊，属于红月的草药，请将力量传递给我的咒文！”
    “月亮花啊，属于红月的草药，请将力量传递给我的咒文！”
    ……
    就在这个时候，蜡烛突然变亮，一股微风凭空出现在了房间内，划过艾格里的身体。
    艾格里眉头一皱，突然感觉到身体再次传来剧痛，同时身体发热，脸憋的通红。
    “咔嚓！”
    还未归位的肋骨被无形的力量推会了原位，还有脱臼发肿的手臂也突然归位，身上多个位置传来剧痛。
    “啊！”
    剧烈的疼痛让艾格里叫出声来，但是老尼尔却没有停止动作。
    用已经“圣化”的纯银匕首，将他伤口上的血迦和杂质清理干净，看着皮肤的创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新鲜的血液流出。
    做完这一切，老尼尔站起重新回到祭台前，刚才的纯水已经沸腾，他紧接在里面放入“圣夜粉”，清水逐渐变黑。
    然后把刚才在咒语中被赋予力量的材料，放入坩埚中。
    月亮花和夜香草……刚刚接触到黑水就被立刻吞噬，熬制的途中，艾格里的“治疗”也没有停止。
    过了两分钟，老尼尔在“药剂”中投入几滴“满月精油”，黑色粘稠的液体顿时变得清亮。
    可以肉眼可见的看到黑色颗粒、月亮花、夜香草在其中漂浮，清水也被熬煮成透明的淡黄色。
    老尼尔用坩埚钳将其中的液体倒入透明杯中，静等它冷却。
    看到艾格里的恢复得差不多了将艾格里扶坐起来，在地上摆放好一个盆，艾格里当即吐出一摊黑血，这是沉积在他体内的瘀血，被不知名的力量排出了。
    他能够感觉到吐出这些血后，呼吸通畅了许多，体内的疼痛也减轻了。
    “喝下他，你不会想让我这个老头喂你吧？”老尼尔将淡黄色的“药剂”递给艾格里。
    “药效保存不了多久，趁现在快喝。”
    艾格里端着这杯淡黄色的液体，看着其中还漂浮着月亮花、夜香草……
    茉莉花茶？
    他一饮而尽，细细咀嚼，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喝过了，味道居然真的和茉莉花茶差不多。
    “你怎么把月亮花和夜香草也吃了啊！”老尼尔惊讶地看着空荡荡的水杯。
    艾格里看着老尼尔表情也略有慌张，用力咳了几声试图吐出，这算是之前扮演「怪物」的后遗症。
    “这有什么问题吗！”
    “也……也没什么问题。”

 第51章 梦魇

    “也……也没什么问题。”
    艾格里愣了愣，一脸无语地看着老尼尔，这种感觉就像是去医院看病。
    医生拿着x光片，愁眉不展，时不时还叹两口气，最后你慌张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也……也没什么问题。”
    “哈哈，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老尼尔拿起准备好的毛巾，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治疗艾格里消化了他大量的灵性。
    “接下来女士优先。”老尼尔看了看角落的黑衣女士络洛塔。
    洛络塔嘴角微微上扬，毫不避讳的脱掉了衬衣，露出被紧绷黑色的罩衣。
    可以看到她的背部有一道很长的伤疤，其中已经被瑞尔·比伯的攻击感染，还弥漫着黑气。
    艾格里咽了咽口水，这位女士的身材……很健康啊。
    “转过去，作为一个绅士这点自觉都没有吗？”老尼尔拍了拍艾格里的肩膀。
    之后老尼尔用仪式魔法将伤口中残留的邪恶力量祛除了，伤口也愈合了大半。
    艾格里看到老尼尔已经很疲惫了，以至于无法完全将洛络塔的伤口恢复，他轻掰手指。
    用“灵视”看到老尼尔的“星灵体”已经出现了混乱，灵性即将消耗殆尽，不能再继续了。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如果没有自己的存在，老尼尔的灵性应该是正好可以治疗所有人的，就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消耗了他大部分的灵性。
    看着老尼尔疲惫不堪的样子……艾格里想了想，准备找个时间私下跟队长聊一下。
    还有挽回的余地，一定还有。
    “接下来……是哪位先生？”老尼尔再次抹了抹汗珠，望向阴暗的角落。
    “尼尔，不用了，我们两个不需要治疗，很快就会恢复的。”邓恩站了起来，走出了阴影，他的状态比刚才好点了。
    “你也快去休息吧，我们两个老家伙几个晚上就能够完全恢复了。”他察觉到了老尼尔的状态不对，不能再继续治疗了。
    “那好吧，真是疲惫啊，我得申请补贴才行。”老尼尔呼出一口气，开始收拾工具。
    众人离开了值守室，准备回到公司，途中艾格里看到了只剩下裤衩的小丑尸体被抬入了地底。
    想着自己身上正穿着他的衣服就不禁打了个冷颤，我得赶快回家，洗个澡再换一身衣服。
    上到接待室，艾尔·哈森和博尔吉亚就去了教会准备的住处休息，而洛络塔则要去寻找……女仆咖啡厅。
    邓恩·史密斯轻车熟路地向她介绍了廷根市几处不错的咖啡店。
    “艾格里，你也回去休息吧，下午不用来了，对了，任务的损失马上就上报教会和警厅，补偿明天就能够领取到了。”
    “嗯，队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离开之前艾格里熟练地提醒道。
    “嗯……暂时没有了，如果再次感觉到身体的异常，请告诉我好吗？”邓恩望了望艾格里，确认他的精神状态。
    “队长放心，我很安全。”艾格里笑了笑，告别了队长等人，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家，然后猛吃一顿，一觉睡到自然醒。
    他走之前在公司洗了把脸，披上队长的外套，不然这样出去肯定会被巡警拦住。
    一路上，艾格里仔细回想自己变为怪物又恢复的过程，然后他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现空无一物。
    然后莫名慌张，全身摸了摸才在裤兜中找到那把银色钥匙。
    “得换一个牢固且有伸展性的线了。”艾格里看着手中的钥匙，没有它挂在脖子上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不过现在能够确认的是，这把钥匙不仅能够复活，还拥有屏蔽呓语、净化邪恶力量的作用。
    但是需要高格位的力量触发，艾格里想了想，大概也是钥匙的存在，能让他在塔罗会上看到其他人，
    希望克莱恩还没有注意到钥匙的特殊性，之后在塔罗会还得好好隐瞒自己的身份才行。
    现在克莱恩是序列9，对灰雾的掌握还微乎其微，等到他变强后，自己也要有更高的伪装手段。
    至少……还没有到暴露“命运之轮”这个身份的时候。
    还有一点，晋升序列8「机器」的事情也得提上日程了，不过……自己经历了这次失控，不知道圣堂那边怎么看。
    不会直接把我当做失控者抓到圣堂关起来了吧！
    希望不会那样吧，艾格里笑了笑，如果自己在圣堂的考察中透露出一点“扮演法”，应该就会有提前晋升的机会了。
    在正神教会想要得到提前晋升的机会，得先引起高层的关注才行，至少这一次的失控，成功引起了教会的注意。
    艾格里笑了笑，完全消化了「怪物」魔药后，他已经能够感知到……伦纳德在远处监视着自己。
    看来是队长不放心我啊，伦纳德刚刚结束了码头的事情，现在又要来监视自己，真是“值夜者”的劳模啊。
    ……
    绯红的月光照进客厅，艾格里隐约感觉到了有人潜入了自己的房间。
    那咀嚼声是怎么回事？
    艾格里起身推开房门，一个黑身身影站在厨房的阴影中，突然吓了他一跳。
    谁会大晚上进别人家偷吃的啊？
    凭借着极高的灵感还有没有出现在胸口的钥匙，这……这应该是在梦境中，如果是这样的话，眼前的身影……
    艾格里装作不知情，顺着接下来的梦说道：“是谁？”
    邓恩·史密斯转过身来，笑了笑说道：“艾格里，你的手艺不错啊，这个牛奶饼干是你自己做的？”
    虽然知道这个人就是队长，但是在梦中他就是一个陌生人。
    “一个人住，总想自己做点什么东西消磨时间。”艾格里就这这句话挠了挠头，笑道。
    “先生就这样半夜闯入别人的家，不太好吧。”
    按照正常的剧本，艾格里应该举起左轮对着这个“陌生人”才对，但是在梦中的事本就不太正常，这句话也算合理。
    然后心想：“队长……这是在扮演「梦魇」吗？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别人梦里闲逛，顺便进入我的梦，观察我的情况？”
    “不过「不眠者」晚上好像不需要睡觉，队长这样做也是好事，至少能让他消化「梦魇」魔药。”
    “你有什么想做的吗？”邓恩不答反问。
    “我……我只想回去睡觉。”艾格里嘴角微微抽搐。
    “那你去吧。”邓恩继续品尝着艾格里做的其他糕点。
    正常人是不会就这样回去睡觉的吧？放任一个陌生人在厨房偷吃？
    真是荒诞。

 第52章 观察

    第二天，艾格里再次穿上原本的那套廉价正装，早上起来全身像是昨天做了几百个俯卧撑加仰卧起坐一样酸痛。
    忍着酸痛一步一步地走向佐特兰街36号，爬上楼梯，来到黑荆棘安保公司的门口，正打算和罗珊问好。
    忽然看见队长邓恩从隔断走了出来。“上午好，艾格里，昨晚睡得还好吗？”
    睡得可好了，有队长守着还能睡不好吗？艾格里嬉笑道：
    “比我想象得好，竟然没有做噩梦，只是回忆的时候，依然有些沉重，有些恶心。”
    “很好，我可以放心了。”邓恩微笑点头道。
    过来几秒，克莱恩也从楼下走上来，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邓恩见克莱恩也到了，一并说道：“圣堂已回复了我的电报，让艾尔·哈森他们立刻将封印物‘2－049’和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一起送去贝克兰德，并派了另外的值夜者在昨天下午乘坐蒸汽列车过来帮忙。”
    邓恩戴上帽子，指了指门外道：“我得去巡视拉斐尔墓园了，哦对，忘记一件事情，伦纳德和警察部门对密修会成员的追查有了一定成果，但是都没留下特别有价值的线索。”
    说完邓恩转身走向门口，三秒之后，他停了下来，回过头道：
    “还有，你们两个成为正式成员的申请，圣堂也许还需要两到三天才能回复。”
    这难道就是……一步三回头？
    这个时候艾格里突然冒出了一句：“队长，报销申请……提交了吗？”
    克莱恩略带欣喜地看着他，问得好！
    邓恩愣了一下，拍了拍额头，“现在你们就去叫奥利安娜太太递交申请，下午应该就会有回复了。”
    目送着邓恩离去，克莱恩听见了棕发女孩罗珊惊讶的嗓音：
    “女神啊，克莱恩，艾格里，你们两个要成为正式成员了吗？我记得你加入我们还不到一个月。”
    克莱恩笑了笑说道：“从我服下「占卜家」魔药开始，这已经是肯定会来到的事情了，更别说艾格里早就是非凡者了。”
    罗珊再次絮絮叨叨了起来，开始讨论起：
    “值夜真的很伤皮肤”……“你们两个怎么还不找个人结婚？”……“结婚之后将秘密透露给妻子，让她加入公司帮忙值夜。”……
    艾格里和克莱恩没有她将道理，因为……永远不要试图和女生讲道理。
    两人挤出笑容和罗珊寒暄了几句，立刻告辞去到地底。
    来到武器库，他们看见老尼尔正在折腾手磨咖啡，于是坐了下来，耐心地等待。
    “你们应该快成为正式成员了吧？找到了笔记，击杀失控的瑞尔·比伯，加上之前累积的功劳，完全足够了。”老尼尔边进行过滤，边随口问道。
    “队长说还需要两到三天，而且不知道圣堂会不会批准。”克莱恩坦然回答。
    “嘿，这种事情，圣堂不会否决的，尤其是你们都是非凡者。”
    “但是……艾格里，可能圣堂会派人来考察，毕竟你有失控的前科。”老尼尔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感觉很好。”艾格里自信地一笑，其实……与其说考察自己的状态，不如说是顺便考察自己是否能够提前晋升序列8。
    说到这里，老尼尔转过头来，笑呵呵望着他们，提醒了一下关于值夜者正式成员都必须通过的仪式——那就是独立完成一个任务。
    “毕竟我们站在对抗超凡危险的最前方，肯定不希望身边的队友是时刻需要照顾的小孩。”
    “你们昨天表现得确实相当出色，我想弗莱、洛耀他们应该已经认可了你们两个了。”
    “所以，邓恩或许仅仅指派一个普通的任务。”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继续神秘学的课程吧，你还有很多仪式魔法需要掌握，你还必须真正学会怎么制作符咒和护身符。”老尼尔弄好了手磨咖啡。
    提到护身符，艾格里摸了摸胸口的钥匙，他不再需要护身符了，这把钥匙就是最好的护身符，不，是保命符。
    “好的。”克莱恩坐了下来，仔细阅读关于护身符和符咒的书籍。
    艾格里则轻掰手指观察着老尼尔的情况，已经完全消化序列9「怪物」的他，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
    “以太体”还是一如既往地暗淡，这是年老体衰带来的，仔细观察颜色比上个月还要暗沉一些。
    “星灵体”经过一天的修养也稳定了不少，不过艾格里并没有看到那双诡异的双眼还有若隐若现的“灵”。
    “艾格里？你在用灵视观察我的身体状况吗？”老尼尔身为「窥秘人」自然有所感应，接着笑道：
    “经过昨天的修养我的灵性恢复得差不多了，不用担心，但是终究抵不过岁月的侵蚀啊。”
    “尼尔先生，从公司退休后，你都想干什么啊？”艾格里以闲聊的语气问道。
    “退休之后的事情……我没有仔细想过，如果能够一直待在图书室、武器室我会这样选择，毕竟生命中的大半时间都待在这里，自然有些舍不得。”
    闲聊过后，艾格里还是没有看出老尼尔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上午的神秘学课程结束后，艾格里和克莱恩一并去往文职人员办公室提交报销申请，殊不知奥利安娜太太早就有先见之明，申请已经递交了。
    用过午餐，去射击俱乐部练习，艾格里计划着等申请批下来，领到了费用后，就在下午回家的途中顺路再买一套正装。
    午休过后回到公司，邓恩也从拉斐尔墓园回来了，艾格里终于敲响了邓恩·史密斯队长办公室的房门。
    “咚咚咚。”
    “请进。”办公室内响起了邓恩低沉地声音。
    艾格里推开没锁的办公室门，进入房间后将房门小心翼翼地关上。
    “有什么事吗？”邓恩注意到了艾格里的忐忑、纠结、担忧。
    “队长，我有一个发现要给你说，是……是在尼尔先生身上的发现。”
    邓恩准备抬起咖啡的动作戛然而止，然后靠着椅背看着艾格里，然后抬手示意：
    “你说。”

 第53章 符咒制作

    “队长，我用灵视能够看到……看到尼尔先生后背的诡异双眼，还有若隐若现的虚幻身影伴随在他身边，不过我去到他的家中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邓恩的表情变得严肃。
    “就在我刚刚来到公司，尼尔先生教导我‘灵视’的时候，他说那是仪式魔法的残留。”艾格里呼出一口气，把这件事说出来后他突然松了一口气。
    “仪式魔法的残留……”邓恩眉头一皱，接着说道：
    “你为什么……不尝试占卜？占卜老尼尔的状况？”
    艾格里后知后觉，拿出一条纯银摆件，这种概率性较大的占卜更适合使用“灵摆法”，抛硬币太过绝对了。
    适合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在纸上写下占卜的内容了，艾格里在心中默念：“尼尔的状态不对……尼尔的状态不对……”
    伴随着灵性的散发，灵摆不规则的晃动了几下。
    “占卜出什么了吗？”邓恩神经开始紧绷。
    “尼尔先生他……他的状态不好也不坏，目前……较为正常。”艾格里眉头一皱，看着手中轻微摇晃的摆件，占卜确实成功了。
    邓恩顿时呼出一口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说道：
    “我会注意尼尔的状态，非凡者到了老年，确实会容易犯迷糊，失控的几率也会增大。”
    “之后会适当多给他一些休息时间，补贴和报销也不会给他一直拖着了。”
    “队长，你不要误会，不是因为补贴和报销的事情，尼尔先生让我来给你说这些的，我刚才所说的都是真实的！”艾格里突然有些急切。
    咚！
    杯底撞击桌面的声音传来，邓恩看着艾格里沉声说道：
    “我知道，我的当然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最坏的情况……谁也不想看到。”房间内突然安静了几秒。
    邓恩呼出一口气，露出微笑说道：
    “对不起艾格里，突然有些失态，你要记住，值夜者无条件的相信队友，你也快成为我们的队友了，好了，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没有了，队长。”艾格里离开了办公室，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缓缓呼出了一口气，这种面对命运的无力感再次袭来。
    希望提前引起对老尼尔的关注能够帮到他，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过后，他试图改变结局。
    ……
    等待圣堂消息的这两天，艾格里度日如年。
    午饭过后，艾格里孤身一人在家中构建了密封的灵性环境，他准备开始尝试制作符咒了。
    在非凡者的战斗中，符咒的掌握尤为重要，它可以让你掌握自身所没有的能力，可以让你快速的释放出魔法。
    他拿着刻刀，释放着灵性，认认真真地在两块银饰上雕琢咒文和象征符号。
    那是关于“沉眠魔法”的赫密斯文，还有象征着“黑夜女神”，象征着“绯红之主”的两个神秘学符号。
    除此之外，艾格里还添加了女神对应的灵数“7”和有关的魔法标识。
    符咒的两面都必须进行雕刻，而每一面上布置哪些符号、咒文、标识，各自占据的位置，特殊的格式，都有所讲究。
    自己亲手制作一枚符咒，对于艾格里来说难度不亚于做一套高数题，需要非常地专注、细心。
    此时艾格里的右手边已经有不少废弃的材料，那是之前失败的产物，只有不断地尝试，熟练之后他才敢正式制作符咒，不然的话战斗中符咒突然失效了就尴尬了。
    精神力沉淀，注意力集中，进入半冥想状态，灵性自他的刻刀尖端喷薄外涌，在银饰表面勾勒出了“7”这个数字。
    银饰另外一面的咒文和符号，他已雕刻完毕，就等待着这一面收尾。
    当最后一刀落下，所有的灵性串连在了一起，艾格里忽然感觉到房间内有莫名出现的，磅礴的力量在涌动。
    还好他提前布置了灵性环境，不然这样会影响到周围的普通人。
    力量收敛进了银饰的符号中，涌动很快消失，银饰两面的咒文在他的“灵视”中完全组合成了整体，散发出宁静而平和的黑色。
    放下刻刀，抚摸着布满各种诡异、对称、美观符号的银饰，触感温润清凉。
    “好了！”艾格里仔细地欣赏着自己亲手制作的第一枚“沉眠符咒”。
    “沉眠符咒”具有序列8「午夜诗人」的部分能力，可以让人当场昏睡，对于低序列的非凡者也有一定的效果。
    黑夜女神教会对于符咒的通用启动音节：“绯红！”
    只需要使用者持有“沉眠符咒”，喊出“绯红”触发上面的咒文，符咒就会自动吸取他的灵性释放魔法。
    所以像艾格里这样的序列9非凡者，也无法使用过于强大的符咒，那会当场榨干使用者的灵性。
    不过作为「怪物」，凭借着强大的灵性艾格里愿意尝试一下，拥有几枚强力的符咒也是件好事。
    制作符咒成功，艾格里开始收拾残局，报废的材料需要回收到教会，然后朝着黑荆棘安保公司走去，他是在午休时间摸鱼回家来做实验的。
    因为文职人员办公室被克莱恩提前占据，他需要制作“护身符”。
    艾格里得趁队长没回来之前回到公司，算一下时间，圣堂的批复也该来了。
    上到二楼，艾格里就看见队长邓恩一身黑色风衣地走在前面，正在面带微笑地和克莱恩对话。
    邓恩幽邃的灰眸一扫，嘴角上翘道：
    “克莱恩，圣堂已经批复，你是我们的正式成员了。”
    “真的？这太好了！”克莱恩半真半假地表现了惊喜，然后看到艾格里从后面走了过来。
    邓恩看到艾格里后，眼中突然多了些安慰，“艾格里，你的申请……圣堂没有通过。”
    克莱恩这才真的感到了惊讶，是因为艾格里的失控吗？
    “这样吗，我……我有心理准备。”艾格里露出笑容，挠了挠头，其实内心……还是有些失落。
    “明天或者后天，圣堂的人会来亲自来考察你，考察你是否能够成为正式的值夜者，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这说明你已经被教会高层所注意了。”
    邓恩补充了一句，接着对克莱恩说道：
    “克莱恩，你现在就可以去补领这周的薪水3镑，之后每周4.5镑，直到预支的费用还清。”
    “对了，每一位正式的值夜者都必须去独立完成一个任务，这是值夜者的仪式，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同伴的认可。”
    “考虑到你之前的出色表现，我认为可以用普通任务代替，等你完成之后，我再正式向廷根市所有的值夜者，隆重的宣布你的加入。”
    艾格里在一旁默不作声，对着克莱恩露出真心的、祝福的微笑，但是……这莫名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第54章 考查

    娱乐室中，艾格里和伦纳德、克莱恩，手持扑克牌开始了“斗邪恶”。
    真是久违的感觉，艾格里偷瞄了一眼克莱恩，他对于这个游戏也异常熟练。
    “没想到你们两个打扑克牌这么厉害。”伦纳德将手中的一大把牌放入桌子上的牌堆中，艾格里准备开始洗牌。
    就在这时，邓恩敲响了娱乐室的门，艾格里条件反射的将扑克牌躲了起来。
    “艾格里，你出来一下。”
    这种感觉像是上课打牌被班主任抓了一样。
    艾格里将牌放回桌面，在伦纳德和克莱恩的注视下离开了娱乐室。
    “正好我要去德维尔爵士家一趟。”克莱恩起身准备去休息室穿上自己的见习督察服装。
    “你的单独任务？”伦纳德对着他笑了笑，接着其实穿上外套，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也要去监视疯人院了，今天晚上要和疯子为伴了，我觉得艾格里挺适合这个任务的，希望这次考查过后，他也能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
    来到走廊，跟着邓恩来到了通往地底的楼梯口，他才沉声说道：
    “圣堂的人来了。”
    考查自己的人来了吗？艾格里调整着呼吸。
    邓恩看着他略微失落、紧张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又补充了一句：“或许……还关乎到了你晋升序列8的事情。”
    晋升序列8？艾格里微微一笑，他果然没有猜错，圣堂的人来考查自己，观察失控后的状况是其中之一，主要的是观察自己是否掌握了“扮演法”。
    就在艾格里各种想法难以遏制地浮现时，邓恩·史密斯理了下衬衣领口，嗓音低沉地说道：
    “负责这次考查的是值夜者九位高级执事之一的克雷斯泰·塞西玛，看来圣堂对你很重视啊。”
    “高级执事？”艾格里感到惊讶，仔细回想，克雷斯泰·赛西玛……这个人应该是过段时间来考查克莱恩的才对。
    十三位大主教和九位高级执事就是通常意义上的教会高层了，不过高层之上肯定还有更加隐秘的存在。
    这二十二位先生和女士在地位层面是完全平等的，只遵循黑夜女神的神谕，只对教宗负责。
    说起来……塔罗牌就正好有22张，这个数字被应用于许多教会和组织，比如……塔罗会。
    邓恩吸了口地底的凉风，轻轻颔首道：
    “是的，一位高级执事，不过你不用紧张，克雷斯泰只有序列5，还没有踏入‘半人半神’的层次，不需要太紧张和畏惧。”
    “他在整个超凡世界的称号是‘女神之剑’，因为得到了一件圣物的承认。”
    艾格里微微点头，确认了这位高级执事的身份，一位身怀高阶封印物的序列5。
    艾格里若有所思地点头问道：“我该去哪里见这位高级执事？”
    “调配药水的炼金室。”邓恩简单直接地回答道，脸上露出欣慰，转而闪过一丝黯然。
    炼金室吗？这意味着考查通过，自己就可以当场在炼金室调制序列8「机器」的魔药了。
    邓恩·史密斯穿上那件黑色薄风衣，双手插入口袋，沿着蜿蜒深入地底的楼梯一阶阶往下，守在了十字路口。
    很快，艾格里一个人来到了炼金室，里面的长条桌被移了开来，空出中央部分。
    重新摆放了两张古典高背椅，它们相对而立，隔了不到一米。
    朝向门口的那张此时正坐着一位穿黑色风衣白色衬衫的三十来岁男士。
    有着金棕色的短发，墨绿色的眼眸仿佛是黑夜中的湖泊，衬衫和风衣的领口高高竖着，将整个下巴藏在了阴影里。
    “你好，塞西玛阁下。”艾格里整理了一下心情，弯腰行了一礼。
    克雷斯泰·塞西玛右腿架在左腿之上，也就是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后靠住椅背，微微一笑道：
    “你好，艾格里，你可以坐到那里。”
    他指了指对面的高背椅，在他的脚边，放着一个银白金属铸就的手提箱，那把“圣剑”，应该就存放在里面。
    克雷斯泰屈起右手架住下巴，沉吟了几秒道：
    “问答环节之后再进行，我打算先测试你掌握魔药的程度，没有问题吧？”
    “没有。”艾格里信心十足地摇头。
    “非常自信。”克雷斯泰笑了一声，然后保持着刚才的姿态，就那样静静地注视对面。
    艾格里忽然感觉周围的煤气灯光芒消失了，被浓郁的黑暗吞噬了，他一下变得非常疲惫，但是，精神又高度紧绷，难以放松。
    安静的“夜”弥漫于四周，艾格里听见了周围细小的声音，甚至听见了罗珊在接待室谈论着自己会被抓到圣堂关起来。
    除此之外，他没看见任何不该看见的事物，没听到任何不该听到的声音，呓语和视线都没有出现。
    “非常好。”克雷斯泰磁性的嗓音驱散了黑暗，让炼金室内外的煤气灯光芒重新恢复。
    之后克雷斯泰·塞西玛双手交握着放到膝盖上，整个人往下缩了一点，使嘴唇都被高高竖着的领口挡住：
    “你通过了测试，你对魔药的掌握达到了优秀水准以上的程度，没有因为灵感过高听到些不该听到的声音。”
    “接下来，我要观察你的身、心、灵是否存在隐患，是否被魔药残余的精神不知不觉改变了性格，留下了问题。”
    “你有三分钟的时间调整自己的状态。”
    艾格里笑了笑：“不用三分钟了，现在就可以开始，我的状态很好。”
    他暗自吸了口气，让自身缓缓进入冥想状态，摒除掉了各种不好的念头，被魔药改变性格？扮演「怪物」的后遗症？
    克语带笑意地说道：“我开始吟唱了。”
    吟唱？艾格里想了想，这位黑夜女神教会的高级执事，应该也是「不眠者」途径的，曾经是一名「午夜诗人」。
    这时，克雷斯泰哼起了悠扬的旋律，这旋律回荡在炼金室内，逐渐失去了协调，不再符合音调。
    吱！嘶！呜！艾格里仿佛听见了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还有扭曲塑料瓶的声音、室友的呼噜声……
    各种各样让他抓狂的噪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混乱，使他的心里充满了暴躁，是克雷斯泰在影响我的情绪吗？
    但是，这种程度的声音，和之前失控时接受的疯狂呓语和可怕嘶喊相比，还差得远，艾格里很快就适应了。
    不知什么时候，克雷斯泰·塞西玛停止了吟唱，炼金室内的噪音随之消失，地底又重新回归到安宁与寂静的状态。
    “很好，非常好，你的身心灵都不存在隐患，对情绪的掌控也很好。”克雷斯泰的嘴唇被高高竖着的领子挡住，让人只能从他的语调判断他的情绪。
    “祝贺你，通过了所有测试，接下来是问答环节。”
    他墨绿色的眼眸突然变得更加深沉，目光幽邃得似乎能看穿灵魂。
    “您请问。”艾格里无所畏惧，胸有成竹地说道。

 第55章 晋升

    克雷斯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变，状似随意地问道：
    “据说你完全失控，变成怪物之后又恢复了？”
    艾格里点了点头，克雷斯泰则继续问道：“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听说失控之后，你反而灵性更加强大了，灵感也非常稳定。”
    “我感觉很好，完全没有任何失控的预兆，执事阁下，你刚才也对我进行了魔药掌握程度的考察，应该可以看出吧？”
    “其实……我这次过来，一个方面是为了确定你失控后的状态，另一个方面你应该也有所猜测，就是……考察你是否有资格晋升序列8「机器」”
    克雷斯泰直起身子，微微一笑问道：“你认为，魔药名称代表着什么？”
    艾格里自然知道克雷斯泰想要问什么，但是却不能很明显的说出，于是……他想起了“愚者”先生说的话。
    “我认为，魔药的名称代表着……‘邀请函’，决定着你是否能够顺利的进入守卫森严的‘城堡’，那代表着魔药力量的‘城堡’。”
    克雷斯泰表现出了兴趣，继续问道：“你是从那里得来的这个灵感？”
    我是从“愚者”先生这个隐秘存在哪里得来的，艾格里想了想，开始了他的胡编乱造：
    “一名值夜者同事曾经给我说过「窥秘人」的格言，那是密斯苦修会对「窥秘人」的总结，‘为所欲为，但勿伤害’，我觉得这是很好的想法，每个魔药的名称应该也对应着相应的‘格言’，是魔药的‘核心要素’。”
    看着克雷斯泰若有所思的样子，艾格里在内心嘀咕了一句，接着编造理由：
    “还有「通灵者」戴莉女士，她说过她要做真正的‘通灵者’，之后才知道，她是两年内晋升到序列7的天才。”
    “结合这些事例，我才尝试做一个各个方面的‘怪物’，之后的失控……纯属巧合。”
    “「怪物」变成了怪物，这不正好贴切魔药的名称吗？而从中恢复过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克雷斯泰墨绿色的眼眸中的深沉消失，微微点头，轻笑一声接着说道：
    “可能……这就是「怪物」的特殊性吧，换做其他途径的非凡者，身为序列9失控后几乎是不可逆的，你很幸运，幸运对于非凡者来说很重要。”
    之后他摆出手边的银色手提箱，笑着说道：
    “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你说魔药的名称相当于‘邀请函’，不如……我们换一个名词，‘钥匙’。”
    艾格里表现出惊讶，装作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说道：
    “‘钥匙’！塞西玛阁下，这个比喻非常贴切，拥有钥匙就可以直接进入‘城堡’，以‘城堡’主人的身份进入。”
    克雷斯泰·赛西玛逐渐引导艾格里，准备向他说明“扮演法”，并且提醒他：
    “接下来我跟你分享的经验，根据圣堂的规定，你必须向女神发誓，不能将我们的谈话告诉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人。”
    艾格里故作惊喜，笑着点头：“没问题！”
    接下来，克雷特斯开启了手边的箱子。
    啪！
    清脆的响声里，值夜者核心，九位高级执事之一的克雷斯泰·塞西玛打开了箱子，露出安放于里面的一把不到一米的纯白色骨剑。
    炼金室内顿时漆黑无光，只有那把短剑静静散发着纯白、润泽的辉芒，如同黑夜中的明月，黑暗中的灯塔。
    它的表面看似纯净无暇，仔细观察，会发现深处密布着层层叠叠的符号和标识，而这些神秘的花纹与剑身构成了不可分割的整体。
    艾格里突然感觉他的视线被吸了进去，褐色的眼眸慢慢失去了光泽。
    这时，克雷斯泰往上动了下箱子，让纯白短剑离开了原本的位置。
    艾格里一下清醒，终于从眼睁睁看着却无法躲避的噩梦里挣脱了出来。
    这就是克雷斯泰所持的圣物吗？不知道编号是多少。
    他将目光投向旁边，郑重问道：“阁下，接下来怎么做?“
    “将你的手按在上面，你过来吧。”克雷斯泰轻声说道。
    艾格里站起身，斜着眼睛，慢慢地走了过去，用眼角余光快速瞄了眼那把纯白骨剑，然后又畏惧地移开，接着他弯下腰背，伸出右手，准确地按在了圣剑之上。
    冰冷的感觉从手心传来，心中的杂念和担忧的情绪瞬间被抚平，世界顿时变得寂静。
    “你跟着我诵念。”克雷斯泰沉声说道。
    “好的。”艾格里点了下头。然后，他就听见面前的高级执事改用赫密斯语道：
    “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
    “我以我的真名和我的灵性向您发誓。”
    “我，艾格里·佩斯，从现在开始，绝对不会向不知道‘扮演法’的人透露相应的细节。”
    “如有违背，任由您惩罚。”
    “请您见证我的誓言。”
    艾格里收敛住各种胡思乱想，跟着塞西玛高级执事，用赫密斯语将誓言庄重诵念了一遍。
    隐隐约约他觉得自己和那把纯白骨剑，和无穷远处的某个存在，建立了微妙隐秘的联系。
    随后他收回右手，在胸口画出绯红之月道：
    “赞美女神！”
    “赞美女神！”克雷斯泰露出微笑，跟随行礼，接着给艾格里分享了这个特殊的技巧，“扮演法”。
    “很好，你现在去楼上，叫你的队友们下来顺便接受定期的谈话汇报。”
    “队友？”艾格里注意到了这个单词。
    “对，恭喜你正式成为了一名值夜者。”
    艾格里满怀欣喜地朝楼上走去，发现邓恩依旧守在十字路口。
    “队长，执事阁下要求值夜者去接受谈话。”
    邓恩听到后也泛起微笑，这是最后的一步意味着艾格里通过了考查。
    艾格里和队长两人回到了楼上，克莱恩去做任务了，伦纳德去监视疯人院，老尼尔轮休。
    他轻叹一口气，可真巧啊，需要谈话考查的人一个都不在。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在表情凝重且疑惑的科恩黎走出炼金室后，艾格里又被喊入了地底，再一次直面高级执事，“女神之剑”，克雷斯泰·塞西玛。
    这一次，这位金棕头发，墨绿眼眸的阁下没再坐着，而是站在那里，任由地底的凉风吹动他的黑色风衣，他望着艾格里，微微一笑道:
    “值夜者艾格里·佩斯，我以女神的名义郑重告知你，你通过了圣堂的考查。”
    “祝贺你，以你的功勋，现在就能够获得晋升，成为序列8的非凡者！”

 第56章 「机器」魔药

    艾格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深呼吸平复心情，笑着说道：
    “感谢您，塞西玛阁下。”
    “赞美女神！”
    其实就算圣堂没有批准提前晋升，艾格里也会私下晋升序列8，主要是……材料太贵了，耗费时间和金钱。
    克雷斯泰轻轻领首道：“晋升是为了更好地为女神效劳，更好地守护善良的信众。”
    接着用用墨绿色的眼眸打量着艾格里，非常严肃地说道：
    “‘扮演法’虽然能帮助你消化魔药，降低失控的风险，但它不是万能的良药，甚至在某些时候，还会让你混淆扮演的角色和自我的存在。”
    “这样必然会出现严重的心理问题，到了一定程度，你就会真正地疯掉。”
    牢记自我……艾格里若有所思地点头，表示认同对方的观点，总之就是在扮演中牢记自我，不迷失在所扮演的角色当中。
    “另外。”克雷斯泰又强调了一句，“失控不仅与魔药有关，还和你本身的情绪状态、心理健康有密切联系，非凡者最重要的就是能控制自己。”
    “只有这样，才能抵御那些邪神恶魔的诱惑，抵御嫉妒贪婪等情绪和欲望的腐蚀。”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要完全去除类似的情绪与欲望，这是人类，甚至半神半人的存在，都无法办到的事情，或许只有达到某些特别的序列，才能拥有那样的状态。”
    人性与神性吗？艾格里眉头一皱，突然说道：“或许，人类所拥有的一些情感，是神明所不具有的，情感可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克雷斯泰惊讶地扫视艾格里，轻笑一声说道：“还请收起你大胆地想法，揣测神明，是愚蠢的做法，这可能会让你当场丧命。”
    “原谅我的无知。”艾格里后知后觉，做出了祈祷。
    “好了，该提醒你的我也说了，接下来我就将序列8「机器」的配方和所需要的材料给你。”克雷斯泰收回话题，将手提箱重新摆上长桌。
    “序列8「机器」的魔药配方，其实教会早就已经有了，低序列的配方并没有那么强的保密性，在战斗与调查中，自然会被发现。”
    艾格里想了想，通灵、占卜、入梦……这些手段都能够知道想要的配方，想要知道低序列的魔药配方，对于教会来说轻轻松松。
    “其实……你算是黑夜女神教会第一个晋升序列8「机器」的非凡者了。”克雷斯泰一边轻笑，一边打开箱子。
    “第一个？”艾格里露出惊讶地表情，「怪物」途径这么危险吗？
    “对，因为教会对「怪物」途径并不了解，没有公布给‘值夜者’。”
    “所以你是黑夜女神教会第一个晋升「机器」的人，也是第一个「怪物」，这个途径的危险已经在你身上提现了不是吗？”
    “一次完全的失控，变成怪物，才消化「怪物」魔药，当然这或许只是其中的一个偶然，但晋升还是充满了危险。”
    闲聊途中，克雷斯泰已经将所有材料摆在了桌子上，其中一杯淡蓝色的液体，冒出寒气，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因此变低。
    冷血毒蜥的血液，艾格里看着那一杯淡蓝色、还在冒着寒气的液体，还有两枚手指般大小的黑铁色毒牙。
    他回忆起邓恩给他说的「机器」配方：
    “非凡材料：冷血毒蜥的血液100毫升、麻痹草3株、铁皮蛇的毒牙两枚。”
    “辅助材料：纯水100毫升，铁屑100克。”
    确认无误后，他开始回想老尼尔教导的魔药制作，其中的各种细节与注意事项。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调整心情，借助炼金室内的装置蒸馏出魔药需要的纯水。
    然后清洗黑色铁锅，将辅助材料先放了进去，100毫升纯水，100克的铁屑……
    艾格里看了看被磨成铁粉的铁屑，在纯水中翻滚，由于还没有非凡材料的催化，铁锅内的铁屑泡水没有明显的变化，只能看见铁粉杂质在里面漂浮。
    做好准备，艾格里将视线投向剩下的两种主要材料：冷血毒蜥的血液、铁皮蛇的毒牙，以及普通的非凡材料，3株麻痹草。
    他先将麻痹草投入了铁锅中熬煮，然后望了望那杯淡蓝色的血液。
    这时克雷斯泰为了打消艾格里的顾虑，补充道：“冷血毒蜥的血液正好100毫升，杯中残留的微量不影响魔药制作，反而会让其更加稳定。”
    “而铁皮蛇的毒牙无论大小，年限，它们所蕴含的非凡力量都是一样的，所有不用担心主材料的量会超出。”
    艾格里微微点头，回想着老尼尔说过的炼金知识，再对比隐约记得的“高中化学”。
    魔药的制作同样满足“固体先放”、“液体后加”。
    如今纯水沸腾，为了防止蒸发过多，他没在耽搁，用镊子夹起两颗黑铁色的毒牙，投入铁锅中。
    噗！
    锅内发生了反应，液体突然变成了纯黑色，仿佛毒牙还在分泌着毒液。
    接着，他小心拿起那杯冷血毒蜥的血液，手中的凉意仿佛穿透了皮肤，传导至全身。
    艾格里很难想象，等一下他要喝下各种带“毒”的材料制作的魔药，会不会当场被毒死，这难道就是“以毒攻毒”？
    他收敛心思将血液缓慢倒入铁锅。
    嘶！
    锅内传来腐蚀声，激起一阵呛鼻的气体。
    经过半分钟的沸腾与反应，漆黑的液体转而又变为了透明的淡蓝色？完全违背了色彩规律。
    而且其中没有了任何的杂质！
    这不科学！
    咕噜咕噜，一个个气泡在其中翻滚，这透明的淡蓝色清水……看上去就像是薄荷汽水。
    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与紧张，艾格里借助装置将铁锅中的液体转移到了一个玻璃杯内。
    让他惊讶的是魔药在导管和铁锅内居然没有半点残留。
    既不聚成水滴，也不成股留下，符合老尼尔的描述。
    艾格里抬起杯子仔细观察了一番，此时魔药中含有的冷血毒蜥血液，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般刺骨的冰凉。
    然而之前还在沸腾的魔药，现在反而像刚刚冷藏了一样，杯子表面还结起了一阵薄雾。
    看着这杯透明的、还冒着气泡的淡蓝色透明液体，仿佛是冷藏的薄荷汽水。
    口干舌燥的他看着这杯冷藏“汽水”，咽了咽口水。

 第57章 新的能力

    旁边的克雷斯泰·塞西玛，看着艾格里有些顾虑，开口说道：
    “不用担心，至少我没有看出你调制魔药的过程有什么问题。”
    “我会为你构建一个安静，无人打扰的环境，你安心服用魔药吧，你可以放心，只要问题不严重，我应该都能挽救得回来。“
    艾格里点了点头，有一位序列5的护法，他也多了一些底气。
    他端起「机器」魔药凑到嘴边，凭借着「怪物」的直觉与感知。
    关于接下来自己喝下魔药的这个过程，有轻微的危机，更多的是紧张导致，所以并没有什么危险。
    喝下它，我就是序列8的非凡者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艾格里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冰！好冰啊！
    这种感觉就像是刚刚吃完薄荷糖后，一口喝完一瓶冰雪碧，一股寒气顺着喉咙、食道一直到胃中，同时还伴随着阵阵刺痛。
    紧接着，艾格里难受的张开嘴，寒意钻心，自己的喉咙在呼吸间冷得发痛。
    顿时，寒意遍布了全身，关节僵硬，皮肤冷得发青。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脑海中映照出了自己的身影，耳朵也回响着自己的呼吸声。
    艾格里能够看到自己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越发僵硬，并且准确精准的控制，如同「机器」。
    紧接着，四周再次回响起那许久未曾出现的呓语和呐喊，内容比上次多了一些：
    “阿佩斯齐……名字是……阿佩斯齐……名字是……阿佩斯齐……”
    谁？谁的名字，艾格里只感觉一头雾水，这是晋升之后灵感外溢的表现。
    他呼出一口气调整着呼吸，集中注意力缓慢进入冥想状态，不断收敛着不受控制、少量外溢的灵性。
    耳边的声音逐渐消失，这个时候，艾格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是序列8「机器」了。
    等到艾格里的眼眸恢复正常，克雷斯泰笑了笑说道：
    “你可以活动，适应一下身体的变化，找到「机器」魔药带来的核心能力。”
    艾格里点了点头，表情略带兴奋，因为他感觉到了身体充满了力量，因为「机器」魔药他的体质得到了增强。
    他尝试着挥出一记直拳，刷！
    拳头破开空气的声音异常清晰，「机器」带来的力量超乎了他的预期。
    伴随着这一拳，艾格里没能控制住刚刚得到的力量，向前倾到。
    这让他回忆起了伦纳德的黑历史，由于没有控制好晋升带来的力量，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此时自己也要摔一个狗啃泥了。
    突然，由于落地的危机，条件反射一般地弹回了原位。
    脊椎、肌腱、韧带等身体的各个部位协调发力，刚才的艾格里从一个夸张的角度重新自立身体。
    “你还没有得到过专业的格斗训练吧？”克雷斯泰一眼就看出了艾格里的问题。
    “要正式成员才会有格斗训练。”艾格里挠了挠头。
    依靠「怪物」的天赋和「机器」带来的各方面的强化，或许接受格斗训练后，自己很快就能变为一名精通格斗的“值夜者”。
    这就是非凡者远超普通人的“天赋”。
    艾格里又尝试着控制着面部的表情，发现自己能够精准的控制身上的每一块肌肉。
    这样他就不用当心会因为肢体动作和面部表情被别人看出破绽了。
    配合上预知危险的能力和超强的灵感，他竟然可以短暂地知道克雷斯泰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克雷斯泰安静的看着新晋升的「机器」尝试各种各样的动作，直到艾格里停下来他才说道：
    “明明是灵感极高的「怪物」，晋升「机器」后不仅格斗领域得到了全方面的强化，灵感更是又一次变得更加强大了。”
    “真是一条奇怪且危险的途径。”
    不等艾格里开口，他继续问道：
    “拥有如此高的灵感，你刚才听到了什么声音？”
    “我听见了一个没听说过的名字，‘阿佩斯齐’。”艾格里没有隐瞒什么，这本就是一个名字，只是不知道是人是物，或者是一处地名。
    克雷斯泰眉头一皱，这个名称他也从未听说过，连教会的高层文件都没有记载，然后提醒道：
    “你要记住一点，同一个序列途径里，高序列的强者能够对低序列的非凡者造成某种影响。”
    “大部分的声音来自同序列的半神甚至更高，你听见的呓语和嘶喊，也许就是这些存在故意传达的恶意消息。”
    “如果这条序列还属于某位邪神，那就更加需要警惕了。”
    艾格里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难道就是教会拥有「不眠者」、「收尸人」以外的其他途径，但是却不对底层公布的原因吗？
    他微微一笑，对其他序列途径缺乏了解，确实会提高失控几率。
    而「不眠者」和「收尸人」，可是“自家人”，因为……
    话音刚落，艾格里就感觉到了胸口钥匙的异动，白光映射而出将他包裹。
    艾格里当即捂住了嘴，收起内心的想法。
    完蛋了！
    他感觉到了一股隐秘的视线降下，而“钥匙”当即被触发了。
    应该没被注意吧？艾格里报以侥幸心理，然后看了看胸口的钥匙，裂纹好像……增多了。
    而克雷斯泰眉头一皱也感觉到了异动，不过并不能看到钥匙的白光。
    然后他在胸口画出一个绯红之月：“赞美女神。”
    艾格里也跟着轻声念道：“赞美女神。”
    “你刚才？你想到什么隐秘的事情了吗？还有一点要提醒你，千万不要对一些诡异的事情胡思乱想，这能大幅减少失控的概率。”
    “我知道了。”艾格里咽了咽口水。
    这时克雷斯泰接着说道：“我听邓恩说……你平常举止荒诞、怪异，同时又经常表现出怪物一般的天赋和感知能力，这是你扮演「怪物」的方法吗？”
    艾格里点了点头，回应道：“对的，阁下，这有什么问题吗？”
    克雷斯泰面露欣慰地一笑，“这当然没有问题，做得很好，对「怪物」的理解和扮演方法理解得很到位，‘行为怪异荒诞，但又不想成为真正怪物的人’。”
    克雷斯泰的话让艾格里想到了自己失控后的那句话“我不想作为一个怪物死去”正好对应了这个描述。
    最后，艾格里深呼吸调整着心情，如今眼前站着一个手持圣物的序列5，黑夜女神高级执事，或许……自己无法改变的他可以。
    “塞西玛阁下，刚才你说那些拥有邪神的途径需要更加的警惕，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
    “哦？你说。”
    “「窥秘人」途径的邪神是？”

 第58章 试图挽救

    “「窥秘人」途径的邪神是？”
    克雷斯泰眉头一挑，气势突然充满压迫感，不答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艾格里组织着语言，接着说道：“因为……因为，我们值夜者小队也有一名「窥秘人」，我观察到了他身上有异常，不过当时并不能占卜出有不好的状况。”
    “我记得，你们有一名「占卜家」，为什么不让他试一试？”
    艾格里挠了挠头，他是想说是自己太自信了？
    克雷斯泰转而说道：“毕竟术业有专攻嘛，你发现了什么异常？”
    “我看到那名「窥秘人」队友的身后有一双诡异的双眼，那是仪式魔法的象征，所以我怀疑他沟通了仪式魔法中需要避开的隐秘危险的存在。”
    克雷斯泰若有所思，随后说道：“你知道「窥秘人」途径来自于哪里吗？”
    “摩斯苦修会，这个第四纪就存在的诡异组织，曾经与黑夜女神教会交好，后来堕落了。”
    “对，他们的堕落正是因为他们所信仰的，处于「窥秘人」途径的邪神……‘隐匿贤者’。”
    “我怀疑你所说的队友已经通过仪式魔法沟通过这个诡异、邪恶的存在了，他现在在哪？我刚从所谈话的值夜者中没有「窥秘人」。”克雷斯泰的衣领高耸，表情依旧平淡。
    “执事阁下，他如今正在轮休，您……您有时间……”艾格里还没说完，克雷斯泰就提起手提箱，沉声说道：
    “过去看看吧，正好我有空，你的那位队友很幸运。”
    艾格里面露欣喜，开心地说道：“能够有执事阁下的帮助，他确实很幸运，我来为您带路。”
    两人走出了炼金室，正好看到了守在十字路口的邓恩·史密斯，他看到了艾格里的急切，还和克雷斯泰结伴而出，眉头一皱问道：
    “塞西玛阁下？发生了什么？”
    “邓恩，我怀疑今天没有接受谈话的一名值夜者有失控的风险，我准备过去看看。”
    邓恩愣了一下，他已经猜到了克雷斯泰口中的“值夜者”是谁了，看来艾格里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
    “我也……一同过去吧。”邓恩呼出一口气，戴上了黑色帽子，帽檐的阴影遮盖住面庞。
    “走吧，趁情况还没有恶化。”克雷斯泰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有一名掌握圣物的序列5高级执事带队，廷根市查尼斯门后的封印物就完全不需要了。
    走向楼上的途中艾格里也肯定的回应：“对，趁现在情况还没有……”
    说着说着，自己突然都不相信这句话了，是「机器」的直觉与预知吗？
    “发现了什么？”克雷斯泰注意到了艾格里的反常。
    只见他的眼睛与嘴巴不断张大，不……不排除老尼尔提前进行仪式的可能性。
    他为什么会选择在今天轮休？按道理今天并不在他的轮休计划当中啊！
    艾格里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
    乒！
    旋转抛起。
    “老尼尔现在的情况不对。”
    “老尼尔现在的情况不对。”
    ……
    顿时，艾格里的眼眸漆黑，进入了冥想状态，硬币从空中旋转落下。
    他一下接在手中，拳头紧捏，迟迟没有打开手掌亮出硬币。
    其实……在硬币悬空的那一刻，他就占卜出了结果。
    “为什么不直接占卜他是否失控了呢？”克雷斯泰轻笑一声。
    然后脸上闪过一丝伤感，沉声说道：“这是每一个‘值夜者’都会经历的事情。”
    “我们快走吧，或许还能挽回。”
    邓恩没有打搅其他人，只是叫上了马车夫西泽尔。
    罗珊看见邓恩他们急冲冲地出门，又开始絮絮叨叨地问个不停，不过艾格里只是解释道：
    “我们跟着执事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
    车轮滚过刚刚下过雨的泥泞道路，车厢内如同深夜一般安静。
    艾格里并不像之前一样，会突然以搞笑奇怪的语言打破气氛。
    而是脸色凝重，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角，没有多余的动作，连呼吸都充满了节奏，如同一台平稳运行的机器。
    之后他在内心自嘲地一笑，“这就是扮演「机器」的感觉吗？”
    不知过了多久，邓恩才叹息地开口，说出了老尼尔年轻时的失控经历。
    尝试通过仪式魔法拯救重病的妻子，最后失败了，之后状态变得异常，以至于队友们都警惕着他，害怕他会因此失控……
    “庆幸的是，他最终找回了理性，没有表现出异常。”
    克雷斯泰·塞西玛的脚边依旧摆放着那个银色手提箱，沉声说道：
    “有失控前科？希望这一次也是虚惊一场。”
    艾格里终于摆脱了麻木的状态，手臂略有僵硬地在胸口画了一个绯红之月。
    “愿女神庇佑他。”
    邓恩和克雷斯泰也做成了一样的动作。
    “愿女神庇佑他。”
    ……
    天空逐渐暗淡，群鸟划过低空。
    值夜者小队的马车停在了老尼尔的独栋房屋前方。
    让西泽尔赶着马车躲到远处过后，艾格里收敛情绪，面无表情重新进入了「机器」的状态。
    克雷斯泰提着手提箱走下了马车，意识一动就开启了灵视。
    艾格里用大拇指压住食指，单手轻压手指，进入了灵视状态。
    观察过后，他缓缓呼出一口气，此时房间内弥漫着奇异的红色，所幸的是老尼尔还算正常。
    “现在的他处于仪式魔法之中，我们不能打扰，这可能会破坏他现在的状态，从而失控。”
    克雷斯泰看出了老尼尔现在在做什么，他在进行那个诡异的仪式魔法。
    抵达门口后，艾格里听到克雷斯泰的提醒，没有拉响门铃，三人安静地矗立在门口。
    这是，艾格里能够感觉到安静的“夜”在悄无声息的蔓延，周围顿时变得更加暗淡。
    灵视中，黑色也开始在屋内蔓延，克雷斯泰在邓恩和艾格里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出手了。
    突然，旁边的独栋房屋传来一声巨响。
    ……
    “隔壁房屋的厨房，煤气阀门因为房主的疏忽大意，忘记关闭了，煤气泄露从而引起了爆炸！”
    ……
    轰！
    一声爆炸声打破了寂静，打破了仪式魔法稳定的灵性状态。

 第59章 另一种结局

    轰！
    伴随着爆炸声，地面微颤。
    灵视状态下，艾格里可以看到屋内的血色骤然增多，其中还逐渐出现混乱的“灰色”，和瑞尔·比伯失控变成怪物时的“灰色”类似！
    克雷斯泰没有停留，当即破门而入，邓恩和艾格里也跟着进入了房间。
    可以看到，空气中有血液漂浮流动，那是老尼尔的血液！他在自己提取自己的血！
    老尼尔仿佛早就知道了他们会破门而入，哀求着、带着几分哭腔地说道：
    “让我把这个仪式做完吧，求求你了，邓恩，我已经找到了复活莎莉丝特的办法。”
    艾格里看着老尼尔在用鲜血绘制的祭台中央，血液从自己体内剥离，前方摆放着一团不明物体。
    一坨……血块和毛发的混合体。
    老尼尔很早之前都在默默进行这个仪式魔法了吗？所以说……最后的失控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克雷斯泰观察着屋内的情况，当即做出了反应。
    无形的波动不太顺畅地散逸开来，四周霍然暗化，仿佛一下来到了深夜，宁静安详的感觉伴随点点星光降临了。
    艾格里只感觉自己的灵魂肉体都逐渐安静下来，这应该是「不眠者」途径序列6的能力！
    老尼尔自然无法抵抗序列6「安魂师」的影响，开始逐渐地安静下来。
    艾格里捏了捏拳头，有效果了！
    前提是……没有什么意外发生，这个想法刚刚浮现。
    厨房发出的嘶嘶声被艾格里捕捉到了！轰！
    巨大的危机感袭来，艾格里条件反射般的跳出房间，但还是被巨大的气浪掀翻。
    一股炙热从隔壁厨房爆发！巨大的冲击波席卷了整个房间。
    克雷斯泰和邓恩还站在火海之中，安静的“夜”居然在抵挡着爆炸的火焰与能量，但是事出突然，火焰还是很快席卷了房间。
    “邓恩、艾格里还有这位阁下，你们回去吧，我明天就能恢复正常，我发誓，我向女神发誓，我绝对不会伤害到其他人。”
    这不正常！艾格里眼睛逐渐睁大，如果老尼尔家中着火了，他一定……一定会着急的叫人来灭火，并且嚷嚷着补贴和报销。
    此时的老尼尔周身开始分泌黏液，脸色出现一道血痕蠕动，仿佛……仿佛随时会长出一只眼睛。
    克雷斯泰呼出一口气，想要挽救失控，必须以温顺的手段，但是他的每一次试图安抚都被爆炸打扰了。
    “叮叮咚……”
    突然，火焰中响起了钢琴的旋律，奏出了美妙而悠扬的旋律。
    艾格里捕捉到了那个无形的“灵”，在火焰中演奏着美妙的钢琴曲。
    “我死去的妻子非常喜欢钢琴……”脑海中突然回荡起老尼尔说过的话。
    克雷斯泰自然也有所发现，凭借着自己序列5「灵巫」的能力，他对于“灵”的控制有了极大的提升。
    他勉强维持着那虚幻的、临近破碎的“灵”，不让她提前消逝。
    “尼尔……”一声隐约的、温柔的女声响起。
    捕捉到这细微的声音，世界仿佛都变得宁静了，老尼尔视乎终于清醒了过来，茫然地环顾四周，打量着一切。
    难以描述的沉默里，如今产生的三只眼睛望向邓恩。
    “原来……原来我已经快变成怪物了。”
    艾格里再次冲入房间，热气和呛鼻的烟雾弥漫，他对着老尼尔大喊一声：
    “至少现在还没有变成怪物不是吗！”
    他猛地跳向老尼尔的位置，由于还未完全适应「机器」带来的力量，差一点撞上了天花板。
    “我们回去吧，队长答应过不再拖欠你的报销和补贴，你去世的妻子也不希望你变成这副模样吧！“
    艾格里刚刚接触老尼尔，耳边就传来混乱的嘶叫声和呓语声。
    “别听他们的……你的妻子马上就能复活了……就差一点了……你可以诉讼我名……我能帮你。”
    “你给我闭嘴啊！”
    艾格里大吼一声，一股气浪从他体内喷涌而出。
    钥匙的白光顺着他的灵性就此爆发，排除了所有的“污染”。
    邓恩惊讶之余也冲了上来准备先将老尼尔拉出房屋，而克雷斯泰这凭借着灵性控制着火焰的蔓延和那若隐若现的“灵”。
    “不！我不值得你们这样，我本就是将死之人，我知道仪式魔法的危险，我知道那位‘隐匿贤者’的邪恶。”
    “但是……但是我还是想念着她，我是抱着必死和失控的决心在做这件事。”
    “我已经孤身一人生活几十年了，如果没有你们的陪伴，我早就该失控了……”
    “艾格里，你应该也……理解我吧。”
    老尼尔慈祥地一笑，身体停止了变化，望着从厨房蔓延出来的火焰，瞪大了眼：
    “女神啊……这狗屁煤气公司，我得叫他们赔偿！”
    艾格里听到这句话后，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望着老尼尔，虽然失控已经挽救，但是他身体因为仪式魔法和怪物化造成的创伤，加上本身年老体衰，已经……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艾格里知道，知道他又变回了真正的老尼尔，只见老尼尔开启灵视，凭借着「窥秘人」最后的能力。
    看到了那若隐若现的身影，那温柔的微笑……“莎……莎莉丝特。”
    老尼尔推开了邓恩和艾格里，身体此时已经无法动弹，他瘫倒在地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泪水顺着皱纹流下。
    “你们走吧，阁下，感谢您让我再次见到了她。”
    克雷斯泰点了点头，目光望向其他地方。
    轰……一声声火爆声传来，房屋摇摇欲坠。
    “就让我去陪她吧，至少……我没有作为一只怪物死去。”
    眼泪无声的流下，邓恩拉着艾格里退出了房间，从到达老尼尔家到现在，队长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最后的一刻，老尼尔在胸口画了一个绯红之月，仰天叹息。
    “女神会收纳我这沾染了污秽的灵魂吗？”
    退到门口的花园，先前天空沉积的暗淡终于爆发。
    大雨倾盆，冲刷着火焰与浓烟，也洗涤着艾格里的心灵。
    “女神会庇佑你的。”
    邓恩脱下礼帽，任由雨水滑落脸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始终没说一句话的他，自言自语般沉声说道：
    “我们是守护者，也是一群时刻对抗着危险和疯狂的可怜虫。”

 第60章 沉重的塔罗会

    “我们是守护者，也是一群时刻对抗着危险和疯狂的可怜虫。”
    邓恩的话语回荡在艾格里耳边，此时的他仿佛才真正明白了什么。
    自己已经……已经逐渐陷入了廷根市值夜者队友们的情感当中。
    当初自己加入值夜者的目的只是单纯的利用教会来变强的啊！如今自私的想法却被逐渐磨灭了。
    不对！这突如其来的两起爆炸，真是巧合啊！
    他嗤嗤冷笑，紧握拳头，内心逐渐变得冰冷。
    艾格里感觉到了自己逐渐适应了刚刚服下的「机器」魔药。
    几乎凝固般的气氛里，克雷斯泰和邓恩走进了屋内，走向了老尼尔还安然无恙的尸体。
    克雷斯泰望了望周围，眉头一皱，刚刚“圣物”传来了异常的反应，仿佛有什么力量在影响着这一切。
    这时，艾格里看到了老尼尔眼角，一道淡蓝色的凝液逐渐浮现，顺着脸颊流下。
    那是……那是老尼尔留下的非凡物质吗？
    克雷斯泰拿起老尼尔桌上的一个完好的瓶子，装下了这团从眼睛分泌的淡蓝色凝液。
    “真是奇怪……仿佛注定他会在这里死亡一样，就算挽救了他的失控，他还是会选择自杀。”
    艾格里突然急促的开始呼吸，心跳加速顶着巨大的危机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有挂！
    他紧捏着胸口的钥匙，说出了那个“事实”。
    “塞西玛阁下，我觉得……有什么非凡力量影响了我们。”
    “这可能和三年前失控的大主教因斯·赞格威尔，还有封印物0-08有关！”
    说完这句话，艾格里紧张地看了看周围，刚才的危机却突然消失了。
    克雷斯泰和邓恩惊讶地看着他，语气略微颤抖地说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艾格里此时也不知道因斯·赞格威尔身在何处，也没有任何证据，只能说：“凭借着「怪物」的直觉。”
    “阁下，刚才的爆炸，凭借着“圣物”你没有感觉到有某种非凡力量的影响吗？”
    克雷斯泰，打开随手拿着的手提箱，取出那把神圣的骨剑。
    艾格里惊叹，这……这被称为“女神之剑”的原因，不会真的是……
    不然怎么可能感知到0-08！
    “奇怪了，圣剑现在反而没有了任何反应，难道是被发现，然后逃了吗？”克雷斯泰眉头一皱。
    身为高级执事，他自然知道关于“0-08”的信息，所以才会对刚才的巧合产生怀疑。
    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艾格里咽了咽口水，收敛住了大胆地想法，此时钥匙的裂缝再次变多。
    这样下去，恐怕钥匙也不能再隔绝视线与声音了。
    让他惊讶的是……这把钥匙居然在依靠自己的灵性修复着自己，但是上面代表着自己“命数”的破损却是不可修复的。
    克雷斯泰尝试着驱动“女神之剑”，然后调查周围的“灵”，但却都无济于事，随后收起骨剑，叹息着说道：
    “我会将这件事情汇报给圣堂，等待回复，不管你的直觉与感知的真实性如何，既然关联到了因斯·赞格威尔，和‘0-08’，拥有最高响应等级。”
    “在等待回复的这段时间，我会留在廷根市暗中调查，你们两个记得保密。”
    邓恩微微点头，看着老尼尔的尸体呼出一口气，和艾格里一起将老尼尔的尸体搬入了马车。
    艾格里看了看重新戴上湿透的帽子，低着头的队长。
    “到最后都无法改变吗？”
    ……
    回到公司，刚刚做完入队任务的克莱恩正好回来，相隔很远他都能听到罗珊哭泣声。
    他眉头一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到走入公司。
    看到那具浑身夹杂着粘液与血液，还有大面积烧伤的尸体，突然愣在了原地。
    邓恩没有隐瞒老尼尔的死因，克莱恩听到后心情越发沉重。
    在自己成为了非凡者后，经历了两起非凡者的失控，而且都是……都是自己的队友。
    众人的视线都不忍停留在老尼尔身上，最后邓恩为他盖上了白布，将其送往教堂。
    艾格里看了看怀表，现在是下午两点，今天还是周一。
    他看着有些落寞的克莱恩，今天的塔罗会……还能如期举行吗？
    这时克莱恩突然说道：“老尼尔的失控，跟他背后的眼睛有关吗？”
    艾格里略微惊讶，看来他晋升「占卜家」的时候，还是看到了那双眼睛。
    “我们最后……将老尼尔从失控状态挽救了回来，但是却挽救不了他的生命。”
    “我早该猜到的，那和仪式魔法有关，老尼尔沟通了仪式魔法中邪恶的存在……”克莱恩莫名地自责。
    “这是每名值夜者都会经历的事，只是没想到……你会在加入的第一天就见状到前队友的死亡。”伦纳德安慰了他一句，气氛顿时又变得沉闷，
    过了一段时间，众人纷纷离开。
    艾格里再次确认了一下时间，马上就要到“塔罗会”的时间了。
    回到家中，艾格里整理了身上，戴上帽子和冰冷的竖瞳面具，连表情也随之变得冰冷。
    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一名「机器」了。
    ……
    坐在盥洗室里的克莱恩逐渐失神，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点过五分了。
    “因为老尼尔的事情，而差点忘记了时间吗？”克莱恩自嘲地笑了笑。
    请原谅今天“愚者”的不准时。
    ……
    灰雾之上，一根根巨大的石柱构建出了一个恢弘的神殿。
    古老而斑驳的青铜长桌旁边突然出现了三团深红色，逐渐浮现出三道虚幻的人影。
    “请原谅今天‘愚者’的不准时。”
    这是他们进入灰雾时听到的第一句话。
    “是因为老尼尔的事情吗？”艾格里内心默念，看了看青铜长桌上首的克莱恩。
    奥黛丽听到后略感茫然，刚才多等的五分钟内她天马行空，想到了许多坏的结果。
    不过最后还是让她松了一口气，然后跳过“迟到”这个话题，笑着说道：
    “下午好，愚者先生，可惜这里没有美酒，否则就能为您的尝试成功干杯了。”
    “您的强大远超我们的想象。”阿尔杰·威尔逊也跟着赞美了一句。
    然而“愚者”先生却迟迟没有回应，还有在座的“命运之轮”先生也一改当初的风格，表情冰冷僵硬。
    维持着「观众」状态的奥黛丽顿感气氛沉重。

 第61章 堕落造物主

    过了几秒钟，“愚者”先生缓过神来，调整了一下状态，右手虚按，仿佛在回答一件普通平常的事情：
    “很好，这表明我们走上了卓有成效的道路，以后如果那么有事情，周一下午脱不开身，那就提前举行仪式，向我告知，只需要更改咒文里的‘祈求一个好梦’等内容就行了。”
    奥黛丽的视线不自觉地望向和前几次状态不太一样的“命运之轮”先生，如今的他变得更加神秘了。
    克莱恩也望向了沉默不语的“命运之轮”先生，他的背后星光更加闪亮。
    手指轻叩额头开启灵视，“命运之轮”先生的“星灵体”散发出银光，比之前更加强大了。
    克莱恩略感惊讶，第一次塔罗会才成为序列9的「怪物」不久，一个月的时间居然就已经晋升序列8了。
    “恭喜‘命运之轮’先生晋升序列8，这个过程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真是天赋异禀啊。”
    “愚者”的声音吸引了奥黛丽和阿尔杰的目光，两人都非常惊讶，难道就是因为晋升了序列8才风格大变的？
    艾格里回过神来，继续保持着捉摸不透的冷淡，低声说道：
    “愚者先生过奖了，这还得感谢你的‘扮演法’，正是通过它我才能这么快的晋升序列8。”
    阿尔杰注意着身边的男子，一个月晋升序列8，这如果在教会中肯定会被重点关注，不过……并没有哪个教会的途径是「怪物」。
    这是“生命学派”所掌握的序列，他一开始怀疑“命运之轮”会是生命学派的成员，但是从他要打听关于生命学派的消息就把这个想法给排除了。
    正义小姐奥黛丽也是非常想知道「怪物」的后续是什么，以至于前后变化这么大。
    命运之轮先生对于面部表情、肢体动作的精准控制，自己作为一名「观众」也不能看出他的想法。
    随后她好奇地问道：“命运之轮先生，「怪物」魔药的后续是什么啊？我会以你想要的报酬进行交换。”
    “「机器」。”艾格里语气平淡地说了两个字。
    “「机器」……真是奇妙，谁能想到「怪物」会是「机器」啊，这名字不会和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有关吧？不对，他们掌握的是「通识者」途径。”
    听着奥黛丽的絮絮叨叨，艾格里突然想起了罗珊，克莱恩也有类似的想法。
    “哦对了，差点忘记了，愚者先生，我又获得了一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我应该还欠一页。”奥黛丽轻笑了一声。
    阿尔杰右手按胸，向前弯腰表示歉意，他这一周意外远离了陆地，并没有找到新的日记。
    而艾格里，一如既往的没有，他开始怀疑这样一直白嫖下去，克莱恩会把自己给踢了。
    克莱恩呼出一口气，这次只有一张日记吗？不过……太多了他现在也不想看。
    “不必在意，这件事的周期注定会很漫长。”
    奥黛丽拿起凭空出现的纸和笔，开始凭借着记忆书写这些字符。
    坐在对面的艾格里略感好奇的望去，单手轻掰手指开启了灵视，可以勉强的透过奥黛丽身边很淡的灰雾看到上面的内容。
    而克莱恩周围的灰雾浓郁，他不想冒险试探，毕竟在这里克莱恩才是主导。
    从他的视角看到这些扭曲的汉字是倒的，但是凭借着「机器」超强的计算分析能力。
    艾格里在脑海中重新编排这些汉字，形成了完整的文章。
    罗塞尔大帝的这一篇日记主要记载了：序列途径为什么又被称为“神之途径”？亵渎石板为什么要被称为“亵渎”？
    还有七大教会里面，工匠之神，也就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拥有的封印物最少，危险程度也最低。
    之后提到了查拉图、“密修会”、「占卜家」……最后一句话差点打破了他「机器」的状态。
    “去他妈的笑而不语，等我成为高序列的强者，看到一个「占卜家」就揍一个！”
    艾格里不直觉地望了望克莱恩的方向，内心吐槽道：“听到了吧，之后叫你占卜的时候可别这样。”
    这次他再看到这一张日记，并且是亲眼看到，凭借着如今超强的记忆力，他相信自己之后不会再忘记了，也能通过这个能力在塔罗会多白嫖一些有用信息。
    ……
    大帝你安息吧……克莱恩读完了最后一句话，又重新看了几遍。
    “让你们久等了。”
    “这是我们的荣幸。”奥黛丽惊魂未定，因为她刚才试图观察“愚者”先生，但是失败了，希望他不要怪罪。
    然后就开始打听“心理炼金会”消息，但却被阿尔杰反驳了。
    让她现在的心思应该放在消化「观众」魔药上。
    有了“命运之轮”先生的示范，奥黛丽也相信自己掌握了“扮演法”，能够很快的消化完「观众」魔药。
    然后开始询问魔药彻底消化的感觉，征兆是什么。
    最后克莱恩借着这个话题，平淡地说道：
    “在低序列，只要严格扮演，半年之内就能消化魔药，甚至一个月，命运之轮先生就很好的诠释了什么是天赋。”
    “彻底消化的征兆，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懂得，不用别人教导。”
    艾格里嘴角微微抽动，这难道是「占卜家」的共同特征？
    之后奥黛丽又询问了关于塔罗会加入新成员的事情，克莱恩给出的回答是：
    “作为应该定期的聚会，成员必须严格挑选，隐秘是我们的宗旨。”
    见话多的“正义”小姐暂时没有了其他事，阿尔杰主动开口道：
    “我听说有一位极光会的「倾听者」在寻找真实造物主的痕迹，也就是他们宣扬的‘圣所’”
    真实造物主？艾格里眉头一皱，又是一个重磅消息。
    他继续解释道：“那是许多神秘组织和隐秘教派共同信奉的一位古老存在，他们任务造物主并没有彻底死去，祂残留的核心就是真实造物主。”
    阿尔杰还说了真实造物主的各种形象，“倒吊的巨人”，“阴影帷幕后的眼睛”，并且形象对应了塔罗牌中的，“倒吊人”。
    说到这里，他望向克莱恩说道：“我说地没有问题吧？愚者先生。”
    只见“愚者”轻笑一声，继续以他的神棍气质说道：
    “我更愿意称呼祂为，堕落造物主。”

 第62章 隐匿贤者（求追读！）

    “堕落造物主……”倒吊人阿尔杰仿佛陷入了沉思。
    见笼罩着灰雾的“愚者”先生没在发言，“正义”奥黛丽感叹中带有好奇的问道：
    “听起来很可怕，倒吊人先生，你能详细讲讲各个神秘组织，隐秘教派的事情吗？我会支付报酬的，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阿尔杰想了想：“我需要一笔金钱，1000镑……”
    艾格里险些维持不住「机器」的状态，一个问题就值1000镑！？
    那自己刚才回答的那个问题……奥黛丽可真有钱，而阿尔杰……一来就狮子大开口，正义小姐不会就这样答应了吧？
    “1000镑？还是送到之前的地方？”奥黛丽先是略感诧异，然后轻松地说道。
    就这？才1000镑吗？艾格里忍不住脑补奥黛丽的内心戏。
    他不禁咽了咽口水，那么自己刚才回答的那个问题……奥黛丽可真有钱。
    回归到了之前的状态，轻咳了两声说道：“正义小姐，其实这些问题也可以问我。”
    之后他便感受到了阿尔杰略带怨恨的目光，“倒吊人先生，我并不是抢你生意，而是……我知道得更多，我可以做出补充。”
    “对了正义小姐，加上之前我回答的那个问题，我只需要报酬的一半，500镑就行，倒吊人先生没问题吧？”
    艾格里半带微笑的看了看阿尔杰，1000镑一人一半，是最好的结果。
    阿尔杰作为风暴之主教会的人，并且是序列7，那些隐秘组织的资料绝对是免费观看。
    白嫖500镑也足够了，艾格里再次维持「机器」的状态，隐藏着内心的罪恶感与喜悦。
    对不起了奥黛丽小姐，这些钱对你来说轻描淡写吧？
    所以这样为什么要有罪恶感呢？艾格里释怀地笑了笑。
    “倒吊人”阿尔杰看着旁边的年轻人，也是微笑着回应，：“成交，‘命运之轮’先生，希望你知道的更多。”
    艾格里胸有成竹，看过《诡秘之主》的他还是知道一些信息的，虽然一些隐秘的事情想不起来了。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现在的他如果回想起这些事，恐怕一离开灰雾就会当场暴毙。
    可能还没有离开灰雾就会被发现，艾格里突然咽了咽口水，依靠「机器」的能力立刻停止了想法。
    如同一抬正在运行的机器，突然中断了运行一般，真是一个防止作死的好能力啊。
    扫视了一遍这宏伟的大殿，“愚者”先生啊，你得可赶快变强，不然有些事情我都不敢说，不敢想。
    阿尔杰突然有些疑惑和好奇，突然感觉看不透这个带着帽子和面具的年轻人了。
    不过他并没有生气，作为「水手」途径，并且经常在海上的他，反而有些喜欢这种竞争的感觉。
    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老谋深算的大叔哄骗无知富家小姐？
    艾格里在内心笑了笑，还好被我成功阻止了，正义小姐以后可长点心吧。
    虽然自己也分了一杯羹，艾格里恢复「机器」的状态，变得面无表情，仿佛刚才分钱的不是他。
    “不需要，‘命运之轮’先生，你刚才的问题和之后的消息另算价钱，也是1000镑吗？该送到哪里呢？”奥黛丽继续以轻快的语气说道。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僵硬地挤出微笑，他好像还没有什么隐藏的接收地址，如果就说廷根市，克莱恩绝对会怀疑我。
    “同时拿出2000镑，想必正义小姐的资金也周转不开……”
    “不用担心，‘命运之轮’先生，这不算什么。”
    艾格里一时语塞，再次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的意思是……我现在还用不到这1000金镑，所以正义小姐可以暂时不用支付，等到我真正需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接收地址。”
    奥黛丽微微一笑，“好的‘命运之轮’先生，我会牢记这件事的。”
    艾格里望了望克莱恩的发现，如果不是“愚者”的架子，他估计也需要和奥黛丽交易一下金钱。
    “要是有一个‘小号’该多好啊。”
    克莱恩在内心叹息，他想直接开口询问“密修会”和「小丑」魔药的事情，却又没有好的机会，如今眼看着他们与正义小姐交易，自己也只能无动于衷。
    交易达成，奥黛丽略微后靠，摆出「观众」的架势说道：“倒吊人先生，命运之轮先生，你们可以开始了。”
    阿尔杰看了看愚者先生，还有命运之轮先生，斟酌片刻缓慢开口说道：
    “我们先从摩斯苦修会开始吧，它算是最早的隐秘组织。”
    “摩斯苦修会最早是由几位观看过‘亵渎石板’的人类组建的，他们信仰一位非人格化的神灵，隐匿的贤者。”
    克莱恩微微动容，从队长那里了解到的，老尼尔的失控正是和“隐匿贤者”有关。
    “他们认为隐匿贤者是一种自然法则，跟着人们的理念而变动，如果认为万物皆数，祂就是灵数本身，如果认为知识至上，祂就是知识的本身。”
    “早期的密斯苦修会是一个非常受人尊敬的组织，他们用苦修来对抗失控，和各大教会交好。”
    “掌握的序列为「窥秘人」途径。”
    这时奥黛丽忍不住提问道：“早期的密斯苦修会是一个受人敬仰的组织，那现在呢？”
    阿尔杰微微停顿，望向旁边的命运之轮先生，期待他会做出什么补充。
    又或者……他什么也不知道，刚才只是虚张声势。
    其实阿尔杰也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以他的保密等级无法接触。
    他也不相信一名序列8的非凡者能知道更多，所以准备着看他出丑。
    艾格里并不担心自己会出丑，因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愚者”先生也不知道这个原因。
    所以……自己可以靠着残留的印象，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
    “因为，密斯苦修会所信仰的‘隐匿贤者’活了，祂变成了人格化的邪神！”
    “因此导致了摩斯苦修会信仰祂的信徒也一起堕落。”
    这就是老尼尔沟通‘隐匿贤者’而失控的原因吗？克莱恩微微捏拳，然后呼出一口气。
    艾格里的话也不算是胡编乱造，塞西玛阁下说过，高序列的会影响低序列的非凡者。
    而且‘隐匿贤者’还是「窥秘人」途径的邪神！
    因此他的理解并没有什么问题，然后回忆起老尼尔身边围绕的呓语，这足以证明。
    “隐匿贤者”真的“活了”，或者说……有人成为了“隐匿贤者”，然后堕落了。
    看着阿尔杰惊讶的表情，艾格里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冰冷地说道：
    “倒吊人先生，我说得对吗？”

 第63章 发疯的先知（求追读！）

    “倒吊人先生，我说得对吗？”
    阿尔杰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回应：
    “真实的原因还有待证实，但是‘命运之轮’先生这个骇人听闻的解释我也听说过，也就是‘隐匿贤者’活了。”
    “活了？这……怎么会活了？”奥黛丽不知不觉就退出了「观众」状态。
    “很抱歉，没谁知道答案。”阿尔杰望了望艾格里。
    艾格里轻笑一声，这个原因他也不知道，但不妨碍他胡编乱造啊。
    不过见奥黛丽和阿尔杰没有追问，他也只选择在一旁静看。
    “接下来是魔女教派，它在第四纪又被称为魔女家族，那时候她们成员稀少，靠血脉繁衍来维持，而且她们还会杀掉孩子的父亲，抛弃男婴，所以全部的成员都是女性。”
    “呵呵。”艾格里发出一声没有任何情绪的冷笑。
    这件事克莱恩现在也略知一二，，目前下落不明的特莉丝就是序列7「女巫」……
    阿尔杰眉头一皱，接着解释道：“这也只是我听说的故事，命运之轮先生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奥黛丽的目光也转移到了艾格里身上，只见他语气冰冷地说道：
    “既然正义小姐花了这么多钱要听消息，我自然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她。”
    “倒吊人先生知道魔女教派掌握着那一条途径吗？”
    “她们掌握着「刺客」途径。”阿尔杰顿时感觉到踢到铁板了，如果不知道命运之轮先生只是序列8，他都怀疑艾格里又是什么隐秘的存在。
    “其实……我认为她们成员都是女性，和抛弃男婴杀掉丈夫没什么关系，这只是人们的传闻罢了。”
    艾格里继续保持着「机器」的状态，声音如同播放器一般。
    “「刺客」途径的序列7的名称是……「女巫」。”
    “「女巫」……”阿尔杰仔细琢磨着这个单词，突然瞪大了眼。
    “命运之轮先生的意思是……”
    “「刺客」途径达到序列7就会变性成女士。”
    奥黛丽再次被打破「观众」的状态，这正是一个有趣且令人惊讶的消息。
    然后轻声笑道：“命运之轮先生果然见多识广，正如倒吊人先生所说的，神秘且古怪。”
    阿尔杰轻笑一声，接着提到了：信仰死亡的灵教团，喜欢血腥祭祀的玫瑰教派，心理炼金会，密修会……
    虽然提到了密修会，但是克莱恩还是没有打听到「小丑」魔药的消息。
    到了最后，阿尔杰望了望“命运之轮”，“先生，上一次你叫我打听生命学派的消息，我所幸打听到了一些，你准备用什么来交换。”
    “有愚者先生见证，我会交换一个同等重要的消息。”艾格里利用了一下克莱恩。
    “那好，生命学派虽说是第五纪初期因为七大教会的压力，强行糅合在一起的组织，但是他们在第四纪就已经出现了，并且没有进行过糅合，所有成员都是「怪物」途径的非凡者。”
    “作为拥有一个完整途径的组织，但却在第五纪迅速落寞，只能靠和其他组织糅合重组，并且建立了‘命运议会’。”
    “之后议长失踪，生命学派现在已经落到了一个逐渐分裂的地步，一些成员转而加入玫瑰学派，两方敌视。”
    “所以他们急需要一个能够主持大局的领袖，据我了解，生命学派还曾经出现过「先知」。”
    “自从议长失踪后，主持大局的就是那传闻中的「先知」，但是经过我的调查，那位「先知」疯了。”
    “疯了？”奥黛丽听得有些入迷了，她居然能够在塔罗会上知道这么多神秘有趣的事情。
    然后笑了笑：“抱歉，你继续。”
    “对，‘命运之蛇’失踪，加上后面「先知」发疯并且带走了一样发出重要的东西，生命学派才彻底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摇摇欲坠。”
    “什么样的东西？”艾格里突然问道。
    “抱歉，目前我也只了解这些，其中肯定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阿尔杰示意结束。
    艾格里听完后呼出一口气，原来生命学派还存在这样一段经历？
    “感谢倒吊人先生的消息，你需要知道些什么？”
    阿尔杰微微一笑，他也不会做出刁难，问道：“我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那么就接着刚才的话题，密修会最近这段时间的出现，是在寻找什么？追求什么？”
    问得好啊，克莱恩微微一笑。
    艾格里继续保持着「机器」的状态，望向神秘的“愚者”先生，微微一笑说道：
    “愚者先生不早有暗示吗？”
    阿尔杰一下瞪大了眼，望向上首的“愚者”，难道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难……难道是，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
    此时的“愚者”终于开口了。
    “不止。”
    有了愚者的回应，阿尔杰微微点头，“感谢愚者先生的解答，还有命运之轮先生。”
    艾格里微微一笑，我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不过密修会现在出没，肯定是和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有关，之前遇到的那名密修会的「魔术师」就是冲着笔记来的。
    “今天的聚会就到这吧。”克莱恩宣布了聚会结束。
    “遵循您的意志。”三人同时起身。
    ……
    从灰雾中坠落，艾格里重新回到了房间。
    他呼出一口气，回想了一下阿尔杰说的消息。
    “生命学派的那位「先知」发疯了，并且带走了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艾格里眉头一皱，这件事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再次僵硬地活动了一下身体，他得尽快熟悉「机器」的能力。
    “话说「机器」……该怎么扮演？”
    艾格里仔细想了想，「机器」顾名思义就是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一般。
    可以精准的控制着各个部件，拥有极强的计算分析能力、储存能力……
    “难不成要做一个冰冷无情的机器？”
    “不对，机器也可以固定有周期的做某件事情，就像工厂中不断重复相同动作的机器。”
    “也可以是对精准度要求极高的高精度机床。”
    艾格里暂时确定了这些要求，晋升到序列7所要的时间肯定比序列8的时间要长许多，还更加危险，他目前还不着急。
    最后他肯定地点了点头，“还有，机器也不可能不吃饭24小时工作，所以休息和吃饭是必要的。”

 第64章 戴莉调任

    第二天上午，逐渐恢复状态的艾格里准时在7：30起床，没有设置闹钟，穿衣洗漱丝毫不拖泥带水。
    掐着上班时间9点准时进入黑荆棘安保公司。
    “上午好，艾格里。”罗珊的声音明显没有了之前的活力。
    说起来……老尼尔的提前离世，跟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望了望比自己提前到达两分钟的克莱恩，他此时坐在接待室若有所思。
    “上午好，克莱恩，你应该已经完成了入队任务了吧？”
    “嗯，是一件很简单的任务。”克莱恩疑惑地望着艾格里，他的灵性又变得更强了。
    “刚才戴莉女士来了，她离开时脸上不太好。”罗珊小声嘟囔着。
    “可能是队长告诉她了老尼尔意外的事情了吧。”
    “或许……是因为队长呢？”艾格里微微一笑。
    “戴莉女士一直是我的偶像，我心中最理想的非凡者，如果我能成为「通灵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我不能，那太危险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砰的一下死掉。”
    “在我看来，非凡者就是为了对抗怪物，把自己变成了怪物。”
    “你是在说我吗？”艾格里依然和之前一样，微微一笑试图缓解气氛。
    克莱恩叹息一声，回答了那句让他印象深刻的话语：
    “我们是守护着，也是一群时刻对抗着危险和疯狂的可怜虫。”
    他按开怀表看了看时间，“我们该去完成神秘学课程了，罗珊，老尼尔在……”
    克莱恩一下愣住了，然后自嘲的一笑：“被队长传染了吗？”
    罗珊一下回过神来，突然说道：“对了，队长叫你们两个去找他，他在办公室。”
    “好的。”艾格里和克莱恩应了一声，两人通过隔断，敲门进入邓恩的办公室。
    灰眸深邃，发际线很高的队长放下咖啡，挤出一抹微笑说道：
    “刚才戴莉来过。”
    “刚才罗珊已经告诉过我们了。”克莱恩也微笑回应。
    “她被调到贝克兰德教区了，那是全世界最繁华的城市，拥有最多的非凡者和机会……她，她比我更有希望成为大主教或者高级执事。”
    艾格里他的后突然有些难受，“队长，我觉得……你也有希望。”
    邓恩把这句话当作玩笑，接着说道：“戴莉在掌握和挖掘魔药方面有独特的天赋，仅仅一年就晋升了序列8，晋升序列7也只用了一年，而你的天赋比她还要恐怖。”
    克莱恩惊讶地看着艾格里，“你难道已经……”
    “对，叫队长提交成为值夜者的申请时，还同时递交了我的特殊申请，昨天高级执事过来就是为了这见事。”
    “我现在……已经是序列8的非凡者了。”艾格里僵硬地一笑。
    克莱恩内心除了惊讶还有疑惑，一个月，艾格里将用了一个月就晋升序列8了吗？
    这和……“命运之轮”先生一模一样，克莱恩内心又多出了一个念头。
    邓恩欣慰地一笑，然后自嘲道：“而我，晋升序列8用了三年，晋升序列7用了整整九年，而成为「梦魇」到现在已经用了三年，我也不知道之后还需要多久才能晋升序列6。”
    “而戴莉，她才24岁，还足够年轻，还要很多的机会。”
    “你也还足够年轻，你才三十多岁。”克莱恩宽慰了邓恩一句，接着说：
    “你为什么不向戴莉女士请教其中的方法？”
    邓恩放下咖啡杯，揉了揉两边眉骨说道：
    “她让我成为真正的梦魇……不知道什么意思。”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结局就真的不能改变了吗？
    他认为自己凭借着“钥匙”，和对《诡秘之主》的一些了解，可以做到改变结局。
    老尼尔这一次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至少……至少他不是作为一个怪物死去的。
    “队长，你为什么不试着做一下呢？”艾格里突然说道。
    虽然自己已经跟女神发誓了不透露“扮演法”，但是他可以变相透露，至少刚才这句话他梦魇感觉到任何的危机感。
    “对了艾格里，你这么快就晋升了序列8，到底有什么诀窍？”克莱恩当场开始了请教。
    “我，我其实是运气好。”艾格里构思了一下措辞，如果预知到了危机就停止。
    “我的魔药名称是什么？”
    “「怪物」。”邓恩说道。
    “我最后失控变成了什么？”
    “怪物。”克莱恩突然又理解了什么，反问道。
    “那么之前你怪异夸张的举动……”
    艾格里摊了摊手，示意他们自己理解。
    然后邓恩就和克莱恩谈论了，关于「小丑」魔药的事情……
    队长啊，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你可长点心吧。
    戴莉女士可是住在恩马特港啊，距离廷根不算近。
    可是调到贝克兰德，还要来看你，眼见他们话题结束，艾格里忍不住问道：
    “戴莉女士这么远跑过来，就没有说其他的事情？”
    邓恩拍了拍额头，仔细回想，然后叹了一口气：
    “她……我还和她聊到了老尼尔的事情，之后……她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去到贝克兰德，可能要等到我能够晋升序列6的时候吧。”
    随后邓恩笑笑道：“好了，去找老尼尔吧，继续你们的学习。”
    他又按了按额头，眉头一皱：“抱歉，去武器室自己学习吧，现在布莱特在那，你们还需要学习更多的仪式魔法，和各种各样的语言。”
    艾格里和克莱恩还没走出两步，就被邓恩叫住了。
    “对了，你们是正式的队员了，下午我为你们安排了格斗老师，伦纳德会带你们去。”
    “还有什么安排吗？”艾格里主动问道。
    邓恩想了两秒，接着说道：“还有艾格里，你的入队任务，毕竟你已经是序列8的非凡者了，简单的任务不能让你熟悉魔药带来的能力，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寻找合适的任务。”
    “不过为你们两个准备的大餐是少不了的，但要等到艾格里完成入队任务。”
    “而且……今天事情有点多，聚餐的事情之后再安排吧，记得提醒我。”
    最后邓恩又从额头往上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际线一览无余。
    “最后……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不会忘记。”
    “明天早上别忘了去拉斐尔墓园，安葬老尼尔。”

 第65章 消失的坟墓

    下午两点，北区城郊，一栋风格古朴，条件简陋的二层房屋外。
    伦纳德带着身穿见习督察警服的艾格里和克莱恩，去见他们的格斗老师。
    高文，曾经是一名骑士，但始终没能获得爵位。
    骑士的辉煌年代被机枪、火炮摧毁，从此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
    “……没次想到这些，心中就有诗篇在酝酿、涌动，然而我并不会写诗。”伦纳德感慨道。
    “身为一名「午夜诗人」，你居然不会写诗？”艾格里冷冷地冒出了一句话。
    伦纳德看着这个一个多月就晋升序列8的怪物，愉快轻松地回应道：
    “我早就买好了许多诗集，正在努力的让自己成为一名「午夜诗人」。”
    克莱恩望了望他们两个，这是在……暗示扮演法？
    进入房间前，伦纳德提醒了一句：“记住，你们是以警察的身份去学习格斗，所以要时刻保密自己非凡者的身份。”
    之后艾格里见到了这个，郁郁不得志的骑士老先生，有着一条金色短发，两鬓斑白，脸上浮现出岁月的痕迹，皱纹深刻。
    不过身材却没有走样，没有中年发福顶着个大肚子，身为前任骑士的他，如今还保持着较为强健的身体。
    简单的交谈过后，高文叫克莱恩和艾格里分别出拳和踢腿。
    克莱恩身为「占卜家」力量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没有学习过格斗的他出拳踢腿略显……尴尬。
    轮到艾格里了，他一拳轰向前方的空气。
    唰！
    拳头划破气流，紧接着他摆身一个飞踢。
    这一次艾格里终于能够精确的控制自己的力量与身体了，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并没有使用全力。
    凭借着「机器」的精准控制，他把力量控制在了普通人能够达到的水平，因此没有发生用力过猛而摔倒的场景。
    高文看着艾格里微微点头，看向伦纳德制定了他们两人的学习时间，每周四次，一次三个小时。
    等到伦纳德离开房间，克莱恩才回过神来，看来「怪物」途径的序列8「机器」对格斗领域的提升很大啊。
    他开始期待自己成为序列8「小丑」了，到时候自己的体质也会得到全方面的强化。
    “老师，我们该从哪里开始练习？出拳？还是脚步？”
    高文看着克莱恩，暮气很重的摇了摇头。
    “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力量练习。”
    “而艾格里，你也先跟着克莱恩热身一下，两周的力量训练之后我在统一教导你们格斗技巧。”
    克莱恩嘴角微微抽动，他知道高文偷了个懒，两个学员他不想将教导内容的重复一遍，所以才叫艾格里跟着自己练习力量，最后统一教导。
    艾格里他还需要力量训练吗？
    他看着艾格里轻松地拿起一个最大的哑铃，慢慢地朝着各个方向僵硬地活动，仿佛在观察着自己身体的运动状态。
    克莱恩呼出一口气，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发泄一下。
    ……
    周三上午九点，拉斐尔墓园。
    艾格里穿着纯黑色的正装，胸口塞了一条叠的整整齐齐的白色手帕，手中拿着把清幽的深眠花。
    此时，邓恩、弗莱、伦纳德和科恩黎抬着装有老尼尔尸体的黑色棺材一步一步走到了墓碑前方，沉默着将它放入挖好的墓坑里。
    望着泥土一点点的掩盖，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除了小声抽泣的罗珊，她又再重复着那段话：“为什么要服用魔药，为什么要变成怪物，就没有更安全的办法吗……”
    这些年，她见证了自己父亲的意外去世，见证了许多值夜者队友的失控……
    直到棺材被泥土完全掩盖，艾格里在胸口画了个绯红之月。
    “愿女神庇佑你。”
    他和克莱恩一起，将两束深眠花放到了墓碑前。
    艾格里亲眼望向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他是那样的平静、不在有悲伤、不在有痛苦、脸上隐约带着笑意。
    明明……明明他还能再享受着一段时间的生活，还能做很多让自己高兴的事情……
    艾格里突然感觉到了自责，是我让老尼尔提前离世的，是我……
    或许……我就不该自作聪明。
    照片下方铭刻这的墓志铭，是老尼尔最近日记里的已经话，这一次……他真的做到了。
    “如果不能拯救她，那就去陪伴她。”
    凉风拂过脸庞，拉斐尔墓园的冷清、安静感染着每一个人。
    风声作祟，耳边隐约响起一首钢琴曲，凄凉婉转，哀转久绝。
    ……
    “该走了。”邓恩沉默了许久，沉声说道。
    “艾格里，你成为了正式的值夜者，也需要参与巡逻墓园的轮换中，今天上午是你，下午我来轮换。”间隔了几秒，邓恩望向艾格里又提醒了一句。
    离开的途中，艾格里下意识的望向墓园的那个角落。
    原本矗立在那里的简陋墓碑，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艾格里的眼睛逐渐睁大，询问了一下昨天巡逻的科黎恩：“昨天晚上……墓园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科黎恩摊了摊手回应道：“并没有什么异常，相信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刻意跑来墓园。”
    望着队长他们的马车逐渐远离，墓园再次回归幽邃的寂静。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由于现在才刚刚加入，队长肯定不会一来就安排他在晚上巡逻。
    他望着一块块墓碑，稍微想象一下晚上巡逻的画面就微微肉麻。
    喜欢来墓园的人，恐怕就只有「掘墓人」了，他们的扮演不会就是刨人家祖坟吧！
    艾格里微微给自己活跃了一下气氛，缓步走向那处空地。
    开启灵视，此时埋葬阿斯米尔的地方，不仅没了尸体。
    连棺材、墓碑……都没有了，看着地面长出的草，仿佛这块空地没有任何人挖掘过。
    艾格里眉头一皱，这种情况要么就是阿斯米尔的尸体被偷，然后把现场的一切痕迹都抹平了。
    要么就是……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存在过这个人。
    艾格里突然感觉到头皮发麻，但是我却是清清楚楚地记得他的存在。
    还有那张纸条是怎么回事？
    艾格里按开怀表，在表盖的内侧，夹带着一张纸条。
    纸条没有消失！他再次打开纸条确认其中的内容。
    “我是谁？”

 第66章 射击外挂

    “我是谁？”
    艾格里看着纸条上熟悉的字迹眉头一皱，上面的字还会改变！
    是否意味着阿尔米斯在利用这张纸，和自己联系？
    “我是谁……疯老头是失忆了？”艾格里摸了摸下巴，如果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他甚至怀疑阿尔米斯会是一名高序列的非凡者。
    然后被玫瑰学派、或者生命学派的人追杀，最后逃离并且抹去了关于自己的一切。
    “不对，至少我还记得他。”艾格里推翻了自己的观点，决定下午去一趟孤儿院，证明阿尔米斯的存在被抹除了。
    最后他从口袋摸出一支笔，好奇地尝试在上面写下一句话。
    “你是阿尔米斯。”
    ……
    上午的巡逻结束后，艾格里吃完午餐就去往了位于铁十字街的廷根市孤儿院。
    又一次回到这里，这一次的他不再是人们眼中的“怪物”，而是一个表情冷漠的「机器」。
    来到前台，那位刻薄的，带着眼镜的中年妇女瞟了艾格里一眼，继续看着手中的报纸。
    “你怎么又来了？”
    “你认识一个叫阿尔米斯的人吗？”艾格里直接问道。
    “阿尔米斯？不知道。”女人顺口回答，不排除因为不待见这个人而故意这样说的。
    “他之前是这里的一位清洁工，你怎么会不知道？”艾格里继续问道，表情依旧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都过了这么久了，谁还记得。”女人又撇了艾格里一眼，然后望了望门口关注着这里的保安。
    艾格里面无表情，从内兜取出自己的见习督察证，“还请你配合调查。”
    女人眼中先是闪过惊讶，然后想了想艾格里绝对不可能是见习督察，继续说道：
    “伪造警官证？艾格里，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我都说了不知道，你如果要闹事的话，可别怪我叫保安了。”
    两名男子穿着别扭的保安制服，一摇一晃地朝着这里走来，手中拿着棍棒。
    铁十字街下街，作为贫民区，孤儿院修建在这里，自然会有一些非常规手段。
    艾格里小时候可没少被所谓的“安保人员”教育，看来不拿出点手段是不能好好说话了。
    两名保安的其中一位，手刚刚触碰艾格里的肩膀，还没来得及说出挑衅的语言，就感觉到手腕传来剧痛。
    艾格里一手捏住保安的手腕，掰成一个夸张的角度。
    然后轻轻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疼痛导致他不得不半跪在地。
    另一位保安立刻反应过来，准备一棍敲来，却被一脚踢在胸口，倒退了几步，一下喘不过气来。
    艾格里控制着自己的力量，只在教训一下他们的范围内。
    然后从腋下抽出左轮手枪，扫视了一圈，冷冷地说道：
    “你们应该知道袭警的后果。”
    艾格里的气势和之前天差地别，此时女人才放下手中的报纸，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这位警官，我们真的不知道阿尔米斯这个人。”
    女人看着此时此刻的艾格里，仿佛在看一个陌生警官，然后在柜台翻找出了最近几年的员工信息。
    “这几年我们聘用的人当中，并没有阿尔米斯这个人。”
    艾格里看了看那份资料，慢慢呼出一口气，果然是这样吗？
    之后他又去了之前阿尔米斯住过的地方，也就之前自己租房的地方。
    依旧没有找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阿尔米斯这个名字仿佛被彻底抹除，只有自己知道。
    调查无果，艾格里坐上马车去往了格斗老师高文家。
    不出意外地在门口遇上了克莱恩，他边走路一边活动着酸痛的肩膀。
    “下午好啊，艾格里。”克莱恩挺了挺脊柱，拉伸背部。
    “下午好，克莱恩，这样的酸痛再坚持两周就没有了。”艾格里轻声说道。
    克莱恩看着几乎不受影响的他，微微感叹：“要是我也晋升序列8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艾格里挤出一抹微笑：“当然不是，我也会肌肉酸痛酸痛，只是成为「机器」之后，情绪没那么容易显现而已，而且能够更好的看着酸痛带来的反应。”
    经过平常都没有经历过的锻炼，艾格里发现虽然「机器」魔药带来了体质上的提升，但是还是避免不了肌肉酸痛。
    “看来还是得进行体质的锻炼，才能完全驾驭魔药带来的力量。”他得出结论。
    三个小时的“健身”结束，回家的途中，艾格里又走向了“佐特兰射击俱乐部”。
    「机器」的精准控制能力，还有计算分析能力，会让他在射击、格斗方面天赋异禀。
    他还没有体验过「机器」魔药对于射击方面的提升。
    艾格里退出“猎魔子弹”，将普通子弹一枚一枚的塞入弹巢，轮转旋转归位，举起左轮瞄准前方的标靶。
    这一次他直接挑战手枪的有效射程50米，这个距离弹道都可能会产生误差。
    砰！
    他先发一枪，艾格里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视力、反应能力明显增强，加上强大的灵感，他捕捉到了弹道。
    由于射击场并没有微风等影响因素，子弹不出意外的正中靶心。
    艾格里看了看紧握在手中，还在冒着轻微烟气的左轮手枪，不禁一笑。
    这就是序列8的非凡者，与普通人之间的差距吗？
    自己前几天还是一个勉强能六发全部打上10米靶的射击新手，现在就如同经过严格训练的特工。
    砰砰！砰砰砰！
    所有子弹顷刻而发，全部击中了一个弹孔。
    这个过程艾格里的手臂几乎没有任何抖动，他一阵窃喜，准备尝试其他枪械。
    晋升「机器」之后他感觉自己开了射击外挂——无后座。
    加上自己的灵视与预知能力，算是一个透视挂。
    如果再晋升序列7「幸运者」，一定程度上还会拥有锁头加自瞄！
    透视、自瞄、锁头、无后座，再加上“猎魔子弹”。
    这种变态的射击能力对于一些低序列甚至中序列的非凡者来说，是致命的。
    艾格里准备再申请一把左轮，这样他就可以同时操作两把手枪了，拥有12发子弹的机会。
    射击训练结束，他回到家吃了顿丰盛的晚餐，最好又看了看那张留有自己的纸条。
    上面的字迹此时还没有任何的变化。

 第67章 扮演方向

    夜深人静，红月当空。
    艾格里隐约间又听到了卧室外的异动，他刚一睁眼，当场就有所感应，又是梦？
    他起身来到客厅，厨房的背影依旧那么熟悉。
    喂，队长，在梦里偷吃能吃饱吗？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这一次邓恩在他的梦里，还是一个偷吃的陌生人。
    挥之不去的梦魇？
    艾格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欣喜，队长开始摸索到扮演「梦魇」的关键了吗？
    这一次他没有询问对方的身份，而是轻声回到房间，拿起自己的左轮手枪。
    等他再次回到客厅，队长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梦境悄然破碎，艾格里这时才真正的醒来。
    “队长，你一定还能和戴莉女士再见的。”艾格里在内心默念，微微捏拳。
    他凭借着「机器」的能力，尝试浏览着自己记忆，其中还隐约保留着《诡秘之主》中的一些内容。
    并且时刻提醒着自己，避开那些危险隐秘的信息。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自己既然看过《诡秘之主》，虽然可能记不太清楚，但是只要看过，是否能够依靠某些“神奇物品”，可以知道全部的内容，包括所有的细节？
    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通识者」就有类似的能力，还有「阅读者」，连「心理医生」也可以看到深层的记忆。
    但是如果这样做，自己的脑袋恐怕会当场爆掉，多少条命都不够死的。
    他不禁叹息，在诡秘的世界，知道得少一点也是好事。
    至少，自己现在的实力不允许自己知道那些隐秘的信息。
    艾格里继续回过到关于队长的记忆，如果接下来阻止队长再吸收另外的、同为「不眠者」途径的非凡特性。
    加上邓恩经过自己和戴莉女士的启发后，对「梦魇」的扮演，是否能够让他成功晋升序列6？
    但这些想法都是艾格里的一厢情愿，就像老尼尔这件事一样，如果最后的结局无法改变，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搭。
    他自嘲地一笑，突然想到了一个极具代表性的词语。
    “事与愿违。”
    艾格里骤然间感觉到了身体的微妙变化，要不是凭借着「机器」的能力，自己还无法发现，这是魔药残留被消化了一丝。
    不过很少，这种感觉就像是魔药消化进度条，从0%到了2%。
    艾格里有些惊讶，能够猜测到魔药消化的进度，这应该是「机器」所带来的能力。
    对身体精确的掌控，加上强大的计算分析能力，还有极强的感知，这才让艾格里能够感觉到魔药消化的“进度条”。
    值得高兴的是，这个消化的方向没错，果然……「机器」的扮演也逃不开“命运”。
    ……
    新的一天，艾格里依旧在7：30起床，准时开始一天的运行。
    确认好该带的东西都带好了，他才关上房门。
    继续这一天的“工作”，无非就是早上的神秘学课程，老尼尔走后，布莱特暂时看管着武器室。
    而艾格里尝试自学古赫密斯语、巨龙语、精灵语……
    凭借着「机器」的能力，对于看书学习也是如同机器般的“浏览”、“存储”。
    直到他感觉到头脑发烫，有些头晕，也就是“处理器”过载艾格里才停止学习。
    不禁感慨，非凡者不愧是非凡者，有这种能力，各种考试、比赛都信手拈来。
    “以这种速度，相信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再掌握几门在神秘学领域比较重要的语言了。”艾格里一边默念一边收整桌面。
    今天克莱恩没有和他一起，因为他昨天刚刚值守完查尼斯门，然后拥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回到楼上，听到伦纳德和科恩黎他们在和队长讨论着昨天克莱恩看守查尼斯门发生的异常，一件封印物试图逃离查尼斯门，经过调查的结果是：
    3-0625，厄运木偶，因为之前和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还有“2-049”一起存放，被影响过后具有“活着”的特性，试图逃离封印门。
    不过被圣捷琳娜的骨灰阻止了，那是教堂底部的圣物，在查尼斯门后面构建出了一个完整、诡异、强大的“体系”。
    这种类似类似法阵的防护措施，凭借着教堂信徒们积累的灵性，在黑夜中力量达到顶峰。
    而那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也已经被圣堂确认为“1”级封印物。
    之后的几天便是一整平静，塞西玛阁下也没有了任何的消息，不知道他还在廷根市还是已经悄悄回到了圣堂。
    艾格里就这样重复了几天平静的生活，周期性、固定性的早上学习，中午吃饭午休，下午格斗训练，晚上练习符咒制作，吃饭睡觉……
    而那张纸条，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塔罗会召开。
    ……
    灰雾之上，恢弘壮丽的神殿中，古老而斑驳的青铜长桌静放在中央。
    笼罩着浓郁灰白雾气的克莱恩端坐上首，依然看不清坐在位置上的的成员。
    但却可以观察到他们的“以太体”和“星灵体”。
    艾格里同时也发现了正义小姐的情绪不太稳定，担忧、不安、还有迷茫……
    奥黛丽有些慌张，然后组织好语言：
    “尊敬的愚者先生，倒吊人先生和命运之轮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一只拥有非凡之力的宠物能帮助主人做什么？简单来说就是它有什么作用？”
    奥黛丽的宠物？艾格里努力想了想，她的确拥有一只服食了「观众」魔药的宠物狗，是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苏茜！艾格里想起了那只狗的名字。
    “倒吊人”阿尔杰解答了奥黛丽的问题，然后她重新坐直，向克莱恩献上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艾格里也趁机偷看，这张日记非常简短，其中记录了大帝寻找石油无果。
    还有自己是否要加入那个古老的、隐秘的、暗中影响着世界局势的组织？
    之后便是一些稀奇古怪，但却有用的发明。
    克莱恩看完后沉默就十几秒，让手中的日记直接消失。
    “你们可以交流了。”

 第68章 剧本更改？

    奥黛丽松了口气，调整为「观众」的状态，率先发言：
    “我想知道是否有魔药名称为「仲裁人」的序列，另外什么非凡者能直接穿过木门，或者让门锁无效？”
    “开锁匠”？艾格里突然思维发散，想到了「学徒」序列。
    他和克莱恩正想说什么，一旁的阿尔杰率先开口：
    “我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件事情，作为回答的交换。”
    艾格里也没有再打断他，在一旁观望。
    “我想知道国王是否有意在今年内或者明年六月前报复弗萨克帝国，然后在拜朗东海岸开启新的战争。”
    “没问题，但这需要足够的时间。”
    接着阿尔杰向奥黛丽解释了序列9「学徒」，还有序列9的「仲裁人」。
    「仲裁人」拥有让人信服的魅力和足够的权威，以及应对意外的出色格斗能力。
    序列9就拥有格斗能力了吗？艾格里想了想，「怪物」、「占卜家」、「窥秘人」……这种对灵性提升较大的途径，一般在序列8才拥有格斗能力。
    最后，阿尔杰侧头望向愚者。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想问一件事情，极高会宣扬的真实造物主‘圣所’，是否就是传说中的‘神弃之地’？”
    艾格里咽了咽口水，好家伙，又是一个熟悉的名词。
    他努力维持着「机器」的状态，停止去联想《诡秘之中》中那些印象深刻的桥段。
    克莱恩考虑了几秒钟，语气平淡没有波澜地回答：
    “这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事情。”
    艾格里默默点头，说得很对，这也不是我现在该知道的事情。
    目前自己和克莱恩，连廷根市这个新手村都还没有成功走出，那些事情还太遥远。
    这一次的塔罗会，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和这段时间一样平静。
    奥黛丽询问了关于新成员的加入，还有自己是否能加入其他组织的问题。
    得到的回答是可以，但是不能暴露塔罗会的存在。
    而成员加入的标准，则是需要克莱恩的考查。
    会议在克莱恩说出最后一句话后结束。
    “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诵念我的名。”
    ……
    艾格里坐在椅子上，嘴角不禁上翘。
    “没事不要@群主。”
    他慢慢起身，这段时间的平静，总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暴风雨前的平静？”
    艾格里按了按额头，摸了摸胸口的银色钥匙，自己拥有钥匙的话，想法是否能不被“0-08”发现？
    他开始回想廷根市的大致故事，其中有许多细节丢失，希望那不会成为计划失败的关键。
    ……
    机器式的生活继续进行，这让艾格里感觉到自己的魔药消化进度来到了3%，不过这基本上属于忽略不计。
    如果真正的到了消化节点，那恐怕会直接消化一大半，甚至完全消化。
    艾格里今天继续选择学习其他神秘学领域的语言，完成规定的任务之后，他又看了看关于符咒的文献。
    他想要自己制作几枚强力的进攻符咒，比如他现在在看的。
    “烈火符咒”
    相当于是一个燃烧弹，不过威力更大，不至单纯的燃烧还会爆炸，这个符咒和一些操控火焰的序列有关。
    不过要用到一些非凡材料，价格艾格里可以承受，奥黛丽给自己的“小金库”还没有到动用的时候。
    他看了看时间，正好是11：30，艾格里准时起身收拾书籍。
    然后侧头望向克莱恩，此时他正拿着一份报纸看得起劲。
    “克莱恩，你在看什么？”
    艾格里一般都是见克莱恩在午休时看报纸，今天有些反常。
    克莱恩一下回过神来，合上报纸含笑说道：“抱歉，看得入迷了。”
    “我在看一件我提前知道的案子，因为有悬赏，所以才想翻翻报纸，记住罪犯的长相，也许哪天遇上了呢？”
    “是什么案子啊？”艾格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克莱恩谴责道：“是诈骗犯兰尔乌斯，他居然骗走了1万多镑！我都想主动申请接手这起案子了。”
    “可惜，这见案子就算是涉及超凡因素，也会移交给风暴之主教会的代罚者，因为兰尔乌斯钢铁公司所在地是在南区，那里的超凡事件是代罚者负责……”
    “兰尔乌斯……”艾格里呼出一口气，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啊，最后的因果……要来了吗？
    他看了看报纸上的通缉令，记住兰尔乌斯的长相。
    他的额头饱满略微突出，黑发棕瞳，带着一副圆框眼睛，嘴角微微上翘，仿佛在嘲笑着所有人。
    “你怎么了艾格里，有什么发现吗？”克莱恩看着艾格里若有所思的样子。
    “可能这件事确实涉及到了超凡因素，你仔细想想，「偷盗者」途径的序列8是什么？”艾格里回过神来。
    “「诈骗者」！“两人相视一眼。
    “不过我们能想到的，代罚者肯定也能，估计他们已经在暗中调查了。”
    艾格里突然面露急切，无法维持「机器」的状态，问道：
    “克莱恩，你是在哪里接触到这个案件的？”
    “在豪尔斯街区的占卜俱乐部。”克莱恩眉头一皱，“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艾格里闲聊般地问道。
    “是一个来找我占卜的病人，他投资了兰尔乌斯钢铁公司，然后血本无归。”
    “之后他又要我占卜兰尔乌斯的去向，不过……并没有能够占卜的物品。”克莱恩摊了摊手。
    “就没有提供什么奇怪的……‘物品’。”艾格里内心其实想说，比如……兰尔乌斯的孩子。
    “没有，他们没有能提供兰尔乌斯长期携带的物品，因此我也无法占卜。”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艾格里面露惊讶，继续问道：“兰尔乌斯有妻子吗？”
    “没有，不过他有一个未婚妻，好像是叫梅高欧丝，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士，可惜被兰尔乌斯哄骗了，还因此怀上了兰尔乌斯的孩子，不幸的是……在前段时间因为某种原因流产了。”
    克莱恩看着艾格里的表情眉头一皱，“你感知到了什么？”
    全乱套了，全乱套了……
    艾格里感觉到头脑胀痛，自己的一切计算完全白费了。
    兰尔乌斯留下的“炸弹”怎么就没了呢？因斯·赞格威尔和“0-08”没有帮他吗？
    他们到底还有什么阴谋？
    无力感再度袭来，自己就像是被命运操控的「机器」。
    难道因斯因为自己的出现，更改了剧本吗！

 第69章 单独任务

    难道因斯因为自己的出现，更改了剧本了吗！
    艾格里按了按额头，未知的事情往往是最令人恐惧的，“0-08”和因斯·赞格威尔，你们新剧本又是什么呢？
    克莱恩感觉到他有些异常，开启灵视观察艾格里的状态，发现他现在的情绪不安、紧张、急躁……
    然后尝试安抚了两句：“虽然兰尔乌斯确实令人愤恨，你也不用这样啊。”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依靠「机器」的能力迅速调整了情绪，回归到了冷静。
    然后嘴角微微上扬，不管你们的新剧本是什么，这个挑战，我接下了。
    “抱歉，突然有些情绪激动，希望兰尔乌斯能被尽快抓获。”
    ……
    自从看过来了兰尔乌斯的通缉令，平静的时间一直来到了八月中旬。
    艾格里从浴室中走出，毛巾揉搓着满头银发。
    此时的他身体一改当初的瘦弱，白皙的皮肤不在那么病态、羸弱。
    每天富有营养的饮食，加上格斗训练，身体健硕了许多。
    稍微用力，身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整个人的气质也完全改变了。
    他在房间内不断腾转挪移，出拳踢腿，侧身格挡。
    呼，艾格里欣喜地呼出一口气，现在的他非常需要一次实战来提升自己，
    而属于自己的单独任务，邓恩一直没有安排。
    队长想要为自己找一个轻微涉及超凡因素的案件，好实际运用到自己「机器」的能力。
    但是最近的廷根非常平和，完全没有任何超凡事件的发生。
    在此期间，“塔罗会”还召开了三次，依然没有什么关键信息。
    克莱恩也没有得到新的日记，不过“正义”小姐介绍了两名值得发展的对象，都是序列9的非凡者，但她没有透露这两个人的姓名与特点。
    艾格里想了想，那应该就是奥黛丽之前打听的「学徒」和「仲裁人」，佛尔思·沃尔和休·迪尔查。
    而「机器」魔药，艾格里估计消化进度条来到了10%，进度缓慢，但是就在这10%卡住了，他再也没有任何消化的感觉。
    不过这比一般没有掌握“扮演法”的非凡者要快很多。
    从序列8晋升序列7，一般的非凡者如果按照教会的正常流程，可是要经历9年的时间。
    平均下来一年消化10%，一个月不到1%。
    艾格里穿好衣服，站在穿衣镜前整理了一下领带。
    “看来我「机器」的扮演确实有效，但是就仅限如此了，之后还得有更多的理解才行。”
    他一边整理衣装一边思考对「机器」更深层次的理解，关联起自己所处的“命运”途径。
    “被命运任意的摆弄，逐渐麻木、僵硬……以至于变成真正的机器，毫无感情，冰冷麻木？”
    艾格里看着镜子前面无表情的自己，动作略带僵硬。
    “你只是在扮演。”
    他轻声默念，如果让自己真的变成了无情、麻木、受命运摆布的机器，那样自己就离失控不远了吧？
    艾格里摆脱「机器」的状态，释怀的一笑。
    “所以……我会试图改变这既定的命运。”
    因斯·赞格威尔的最终目的，无非就是利用0-08，取得圣塞琳娜的骨灰，然后从「收尸人」途径跳转到「不眠者」途径。
    成为半人半神的存在，序列4「守夜人」。
    而廷根市值夜者小队，就是他的最大阻碍。
    没有了兰尔乌斯留下的邪神子嗣，肯定还会有其他的手段，让队长使用圣塞琳娜的骨灰。
    然后在值夜者小队遭受重创的时候，取走骨灰，晋升「守夜人」。
    凭借着钥匙，艾格里相信自己的想法不会被0-08捕捉，但是却不能透露给其他人。
    所有的一切，只能自己孤独地运行。
    ……
    回到黑荆棘安保公司的途中，艾格里迎面就碰上了楼下的邓恩·史密斯队长，还有一个身穿正式督察服的中年男子。
    他们的旁边摆放着一辆带有警徽的马车。
    自己的任务来了？
    他好奇地靠近，邓恩看到了下午格斗训练结束的艾格里，打了个招呼。
    “下午好，艾格里，你来得正好，这样就不用麻烦波里督察在跑一趟去接你了。”
    艾格里发现了一个细节，邓恩的眼眸没有之前的那么深邃了。
    然后他看了看旁边的男子，这应该就是邓恩口中的波里督察了，肚子微鼓，面容和善，看上去很好相处。
    “你就是艾格里·佩斯吧，我是波里。”男子主动和艾格里握手。
    “很高兴认识你，波里督察。”
    这时邓恩展示了一下手中的一份文件，“艾格里，这是你的入队任务。”
    “接下来的事，我们去楼上说吧，正好去换上你的见习督察服。”
    “麻烦波里先生在这里等待一段时间。”
    “没事。”波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邓恩身为高级督察，自己自然得听他的吩咐。
    跟着邓恩回到了办公室，他将文件递给了艾格里。
    “你将作为单独的、隐藏的‘值夜者’和波里督察合作接手一件杀人案。”
    “一开始就让你独自接手杀人案，是因为你已经是序列8，普通的案件可能对你来说太轻松了。”邓恩笑了笑。
    “不过你放心，这并没有太大的危险，就是一起普通的杀人案，至少现在看上去很普通。”
    艾格里取出文件仔细翻阅起来：“8月11日早上7点，铁十字街下街，炼铁厂主管皮蓬，在上班的途中遇刺，携带发放给工人的工资，总共2000镑全部丢失。”
    因为抢劫财物而杀人？
    他看完后眉头一皱，这和自己之前第一次遇到的杀人案很类似。
    都被警局认为有教唆杀人的嫌疑，莫非有什么联系？
    “穿上你的见习督察制服，别让楼下的波里督察等太久。”邓恩最后提醒了一句。
    艾格里去到休息室换上了自己的见习督察服，现在的他已经了解了鲁恩王国的警察等级划分。
    最顶层是警务大臣和首席警务秘书，然后是警察厅总监、副总监，位于中层的就是警司和督察，最底层是警长和警员。
    而艾格里作为值夜者，一开始便是督察级，尽管是见习督察，也相当于警员和警长的上司。
    和波里督察一起乘坐马车，波里看着眼前的白发年轻人不禁感叹，这么年轻就当上了见习督察。
    艾格里望了望窗外，他再次来到了铁十字街，看到了熟悉的泥污街道和陈旧房屋。

 第70章 女巫再现

    马车停在了铁十字街炼铁厂附近，其中有一处被警戒线封锁的小道。
    两名巡警守在那里，艾格里走下马车，两位年轻巡警看到了他和波里身上的督察的警衔，主动迎了过来。
    “波里督察好，这位长官是？”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警员开口问道。
    “这是见习督察艾格里·佩斯，他将和我合作一起调查这起案件。”
    “你们好，还请你们带路。”艾格里微微一笑，感受到了一次当上司的感觉。
    其中一人继续留守，另外的一位和波里带着艾格里进入了小巷。
    相隔很远，他就可以感觉到有死亡的气息，血腥味弥漫在四周。
    艾格里看到远处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其中还有两名警员在收集证据。
    他来到了尸体面前，之前在马车上，波里就跟他说了案件的大致细节。
    “遇害者是炼铁厂财务主管皮蓬，炼铁厂已经拖欠了工人们连续8周的工资，昨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但是却在这个关头被害，巨款丢失。”
    “这导致工人们濒临罢工，工厂内的矛盾也愈来愈烈，目前已经出现了几起血色案件。”
    所以才来求助特殊行动小组？没想到队长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
    不过只是单纯找东西的话，对于他来说还是非常轻松的。
    艾格里观察了地下那具被捅了十几刀的尸体，什么深仇大恨啊。
    他捏了捏手指，下意识的开启灵视观察，并没有发现现场有超凡因素的残留。
    “波里督察，如果就看表象的话，这的确是一起普通的杀人案。”
    艾格里微微一笑：“但是如果仅是如此，就不需要我来了。”
    波里身为督察，自然知道一些廷根市特殊行动小组的事情，然后笑道：
    “艾格里先生很敏锐，主要是我们无法很快就抓到凶手，找到丢失的巨款，这样拖下去恐怕会有更多的冲突发生。”
    “皮蓬的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上午，尸体则是在中午才发现的，经过了一天的搜查，我们没能发现什么有效的线索。”
    艾格里站在那里，凭借着自身超高的直觉，可以感受到……凶手还留在铁十字街。
    他摸了摸下巴，沉声说道：“先收拾现场吧。”
    艾格里从兜里取出一枚硬币，随意抛出。
    “案件有超凡因素的参与……案件有超凡因素的参与……”
    接住硬币，应有国王头像的正面朝上。
    “果然猜得没错吗？”
    艾格里眉头一皱，凭借着自己的预感，这件事有熟悉的气息参与。
    「教唆者」？
    他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个人，开始行动了吗？
    不过现在还是先找到发放给工人的工资吧，感觉就在附近，
    艾格里这时才发现「机器」直觉的恐怖，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占卜，就能预知到许多事情。
    “波里督察，等一下你安静地跟着我，有什么问题也不要说出来。”
    交待完之后，他呼出一口气，进入「机器」的状态，面无表情，灵性逐渐散开，眼瞳深邃。
    艾格里进入了半冥想状态，然后动作僵硬、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任凭自己对于凶手位置的直觉控制，不夹杂其他任何的想法。
    麻木、冰冷地朝着前方走去。
    波里见状眉头一皱，不过也不敢多说什么，安静地跟在艾格里的身后。
    此时的艾格里如同开了导航一样，面无表情，一步一步地朝着目的地走去。
    来到街上，行人看到他的样子难免露出疑惑，不过艾格里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目中无人，只有直觉指引的……那一栋廉租房。
    踏入楼道，艾格里「机器」的状态突然被打破了，因为他又感觉到了其他的变故，是另外一位非凡者。
    他当即速度暴涨，朝着自己感知到凶手的位置冲去，开启灵视。
    发现一个虚幻的黑影，悄无声息，如同羽毛一般轻盈从三楼跳下，安稳落地冲去对面的暗巷。
    艾格里当即一脚踢开凶手的房门，看到他此时脖子处还在喷溅着血液。
    凶手持刀自杀了！
    波里督察此时才冲上三楼，来不及停留，艾格里望了望窗外，一跃而出。
    空中，艾格里由于恐惧心跳飞快，但是很快进入「机器」的状态控制住了其他情绪。
    然后在空中控制着身体，来了个超级英雄式落地，就是有点费膝盖。
    不过处于「机器」状态的艾格里，此时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痛觉一样，径直冲进暗巷。
    还没走出几步，一股危机感袭来，他立刻停止了脚步。
    此时才发现巷子中被不下了许多细小的黑线，他触动其中的一根，然后猛地后退拉开距离。
    黑线化为黑色火焰迅速蔓延，被火焰附着的石头，墙砖都遭到了焚蚀。
    此时对于那名非凡者的感知也完全消逝了。
    “跟丢了吗？”艾格里呼出一口气，退出「机器」的状态。
    这时才感觉到膝盖处传来的疼痛，但是影响不大。
    就像是打篮球、运动过度后的疼痛一般，他回忆起刚才在空中的姿态，不禁一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一个信仰之跃。
    不过……艾格里也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那就是「女巫」特莉丝。
    经过之前的事情她并没有离开廷根，反而在密谋着什么。
    “艾格里督察，你……你什么时候到楼下去了？”三楼的窗户探出一个脑袋，波里朝楼下喊道。
    他刚刚到达房间就发现艾格里不在了，现在又在楼下看到了他。
    他是……跳下去的吗？
    再次见识到“特殊行动小组”的本事，波里不禁咽了咽口水，跳下三楼也没有一点事吗？
    艾格里再次回到房间，看到凶手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波里拿起桌上的一个牛皮公文包，看了看里面满满的钞票，不禁一笑：“丢失的钱找到了。”
    然后问道：“刚才还有其他人在吗？”
    艾格里看着地下的尸体眉头一皱，看来……正是「教唆者」从中作祟，才导致了这么多血色案件的出现。
    “没有，竟然找到了这笔钱，还有杀人凶手，叫警察来处理现场吧。”
    艾格里隐瞒了超凡因素，因为接下来，是“值夜者”的专场了。
    “我得先回去复命了。”

 第71章 围剿

    佐特兰街36号。
    艾格里回到黑荆棘安保公司时，罗珊、奥利安娜太太等人已经下班，这里变得异常冷清和昏暗。
    而身穿黑色风衣的邓恩队长就坐在接待室的沙发，没有点亮煤气灯，全身融入了黑暗，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任务完成了？”队长醇厚的声音响起。
    “嗯，找到了凶手和那笔钱，但是……”
    “有超凡因素的参与？”邓恩接着说道。
    “对，是特莉丝，我确定是她。”艾格里点了点太，不过队长的样子，仿佛已经有所猜测。
    只见他按开手表，口中念叨着：“应该快回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艾格里看着空无一人的公司，伦纳德他们也有类似的任务？
    “最近这段时间，死亡事件是过去两周的五倍，廷根市警察总局统计数据时立刻告知了我们，还有代罚者和机械之心。”
    “你的任务也是其中一个，而伦纳德和克莱恩他们也去参与调查了，现在应该快回来了。”
    特莉丝的仪式吗？
    “队长，我刚才发现了特莉丝，不过追丢了，现在她应该充满警惕才对。”艾格里提醒道，这是否会影响后续的发展？
    “你占卜过她的位置吗？”
    “占卜失败了，「女巫」拥有反占卜的能力。”
    艾格里若有所思，如果是克莱恩的话，直接占卜祭台的位置应该可以成功，或者使用梦境占卜。
    他发现自己的预知能力，甚至高于占卜能力，毕竟自己可不是专业的「占卜家」。
    经过几句话的交谈，身后的楼梯传来脚步声。
    克莱恩推门而入，看了看队长和艾格里，略有急切的说道：
    “队长，我们找到线索了。”
    “这些死亡事件都和特莉丝有关，她可能在准备什么恐怖的仪式。”
    “能知道她的位置吗？”邓恩问道。
    “祭台的位置在塔索克河旁边的一处灰蓝色房屋，具体位置还需要占卜。”克莱恩说道。
    队长起身带好帽子，准备离开，快下楼时他突然回头叮嘱。
    “差点忘记了，你留在这里防备意外，艾格里跟我一起过去，你该经历一下正式的实战任务了。”
    艾格里点了点头，跟了上前，队长蹬蹬走下几节楼梯，忽然又停顿下来，再次回退来到门边。
    “你把门锁了，跟着我们一起过去吧，我会叫弗莱回来公司看守，艾格里顶替他的位置，科黎恩负责值守查尼斯门。”
    “不是让你去参与战斗，而是让你去感受一下氛围，艾格里要参与围剿没有机会去辅助，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记住，在任务结束前必须远离我们，并且绝不能靠近那栋房屋。”
    克莱恩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点头道：“好的。”
    ……
    夜渐渐深了，奔涌的塔索克河幽深而黑暗。
    这样的夜晚中，艾格里明显感觉到了队长和伦纳德身上的灵性逐渐变得强大。
    黑夜正是「不眠者」途径的主场。
    在克莱恩的目送下，几乎融入了黑暗的邓恩、伦纳德和艾格里小心翼翼地靠近这目标建筑。
    艾格里迅速进入「机器」的状态，平复自己紧张、激动的情绪，神经紧绷，精神专注的望着前方的房屋。
    这一次的行动总共有两名序列8，「午夜诗人」和「机器」，一名序列7「梦魇」，希望能提前击杀特莉丝。
    ……
    灰蓝色的房屋二层，没有点灯的卧室。
    一位脸蛋圆润、温文甜美的年轻姑娘正坐在梳妆台前，学习着复杂的化妆技术与皮肤护理。
    由于之前踪迹的暴露，特莉丝更加警惕，已经提前在房间周围布置了许多仪式魔法陷阱。
    突然，她右手边的镜子沁出一道血痕。
    特莉丝的表情立刻变得凝重，站起来走到窗边。
    玻璃窗外，花园枝蔓纵横，河水幽暗流淌。
    特莉丝感觉到了魔法带给自己的反馈，两名序列8、一名序列7正在靠近自己的房屋。
    三人加起来的战力，不是她能够对抗的。
    她迅速穿上一件带兜帽的黑色长袍，这是一件巫师服。
    特莉丝伸手从腰间捻出一把闪烁的荧光粉末，配合着咒文洒在自己身上，身影一点点的消逝。
    这是「女巫」的隐身能力，她的运用比之前刚刚晋升时更加熟练。
    完成了隐身，她悄无声息地立刻了房间，从另一侧跳入后方的草坪。
    如同羽毛一般轻轻落下，没有一点声响。
    这时，特莉丝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逼近自己。
    是之前发现自己的序列9，如今的他已经晋升了序列8。
    艾格里身穿黑色风衣，单手持枪，感知能力不断发散，寻觅着周围是否有仪式魔法布置的陷阱。
    特莉丝悄无声息地靠近，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黑色的匕首。
    一刀割断了艾格里的颈动脉，血液喷射在她的身上，让她现形。
    看着艾格里捂着脖子，惊讶、绝望的表情，特莉丝莫名地享受。
    可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突然冲出了一堆大汉，对着她露出渴望的表情。
    特莉丝想要逃离，但却感觉到身体毫无力量，冲上来的人将她的巫师袍撕扯破碎，露出洁白的肌肤。
    她无法反抗，被这帮流氓包围，任人摆布。
    突然，洁白雪嫩的肌肤变得粗糙，自己的身体骨架开始改变，腿毛浮现，男性特征逐渐回归。
    一堆流氓就这样看着一个美人变成了男人，还穿着破碎的女巫服，露出娇羞的表情。
    “呕……”
    当场有人忍不住吐了出来，各种恶心的、侮辱的声音回响在特莉丝的耳边，摧残着她的内心。
    可谓杀人诛心。
    相信这场梦会成为她日后的梦魇。
    “啊！”
    楼上传来一声尖叫，艾格里看着正在将特莉丝拉入梦境的队长。
    听着那一声瘆人的尖叫，不禁感到肉麻。
    队长到底在特莉丝梦里干了什么啊？
    这一声尖叫让特莉丝从梦中苏醒，她这时才发现自己被不知不觉拉入了睡梦中。
    砰！
    趁特莉丝还未完全回过神，艾格里精确感知到了隐形的「女巫」，一枪打爆了她的头。
    咔嚓！
    伴随着镜子破碎的声音，艾格里冷峻地一笑。
    “看你到底还有多少替身。”

 第72章 午夜诗人

    房间之内，使用“镜子替身术”的特莉丝掉头就走，沿着走廊和阶梯，一直来到了一楼。
    呜！这一层内，阴冷的风在里面流窜，一道道无形的、透明的身影在其中游荡。
    失去了隐身效果的特莉丝穿过阵阵寒风，当她抵达祭台的时候，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祭台是一张圆桌，中央摆放着一个白骨雕刻而成的神像。
    这是一个绝美女子的白骨神像，每一根头发如同一根根触手，发梢还长着许多只眼睛。
    这尊邪恶、诡异的神像周围凌乱地摆放着众多木偶，做工粗糙的木偶上面写着一个个名字和相关信息。
    桌上还有三根蜡烛，在呼啸的阴风中摇曳着绿光。
    特莉丝对着神像行了一个礼，口中快速念诵出咒文。
    然后推开木偶，熄灭烛火拿起神像。
    呼！
    风声变得凌厉，以祭台位中心寒风席卷。
    紧闭的窗户骤然破碎，阴冷的风吹向四面八方。
    正准备踹门而入的艾格里被寒风席卷，打了个冷颤，只感觉到体温在迅速的下降，动作变得迟缓僵硬。
    突然，他感觉到了脚踝一紧，像是一只被冰冻的手拉住了他。
    阴冷的气息从下往上蔓延，在灵视中，这是一道扭曲的、人影。
    鬼上身了！
    艾格里调转枪头，对着那团幽影开出一枪。
    银色的“猎魔子弹”划破空气，穿透的鬼影，转而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
    艾格里恢复了行动，无形的鬼影被“猎魔子弹”穿透后逐渐溃散。
    另一半准备爬上二楼的邓恩·史密斯队长，同样被阴冷之风冻僵了身体，停在了破碎的窗户外。
    这时旁边的窗帘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把他的头部包裹，越收越紧。
    邓恩感觉到了呼吸困难，没有多余的动作，两手将窗帘撕开，然后扯下扔了出去。
    砰！他抬手一枪打中还向冲上来的帘布，帘布上居然透出一抹血红，然后摊软在地上。
    而伦纳德·米切尔，这位「午夜诗人」在草坪上准备实验自己新学的诗歌。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蕴含着强烈死亡气息的寒风吹得牙齿打颤。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破败杂乱的藤蔓突然蔓延，缠住他的脚踝。
    一道黑影也被寒风夹带，冲向伦纳德，那是一朵带有尖刺的血色玫瑰。
    玫瑰砸在他的小臂位置，尖刺插入皮肤。
    伦纳德感觉到了疼痛，将染上自身血液的玫瑰甩到一旁。
    砰！
    他对准缠绕过来的藤蔓开了一枪。打出暗红色的汁液。
    伦纳德迈开脚步，冲向一楼的祭台，冲向破碎的玻璃。
    此时艾格里也一脚踹开房门，危机感在度袭来，黑色的发丝从四周袭来将他缠绕。
    伦纳德这时也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立刻拉起衣袖坚持这伤口，红肿的伤口上有黑丝缠绕。
    “这黑色丝线是「女巫」的黑色火焰化成的！”艾格里回想起自己在巷子中遭遇的陷阱。
    一手将黑发扯开，里面夹杂的尖刺刺破了他的手心，如同无法用力抓紧。
    艾格里一咬牙，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硬生生扯下夹杂着尖刺的黑发，手掌也因此鲜血淋淋。
    然后奋力挣脱了黑色丝线的束缚，拉开其中的距离。
    此时，伦纳德和艾格里身边的黑发同时燃烧，黑色的火焰燃起，味道刺鼻。
    此时房间内，邓恩突然从黑暗中出现，如同梦魇。
    他并没有在黑暗中定位到特莉丝的位置，否则邓恩甚至觉得现在的自己可以凭借着黑夜，一下冲刺到她的身边。
    艾格里看着邓恩身后染上的黑暗，不自觉的联想到了一位“英雄”，开大直接突脸。
    他同时感到欣喜，队长现在的能力，是逐渐消化「梦魇」魔药所得到的吗？
    看着队长和伦纳德在破坏祭台，艾格里望向河边，此时的特莉丝已经气息全无。
    一个准备充分的「女巫」真的很难抓住。
    “还是不能抓住她吗？”
    这时伦纳德松了一口气，说道：“目标逃走了，还好我们的主要目的是破坏仪式。”
    邓恩叹了一口气，望着圆桌上的众多木偶。
    “序列7的「女巫」很难对付啊，特莉丝提前察觉到了我们的靠近，做出了准备，否则……”
    “否则我们都解决这个麻烦了。”艾格里补充道。
    “给克莱恩信号，让他过来，尝试占卜特莉丝的位置。”
    站在几十米开外的克莱恩，躲在阴影里一直眺望远处黑暗中的目标建筑，隐约听到了一阵阵的风声，还有枪声。
    他紧握手枪的掌心微微出汗，虽然已经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格斗训练和射击训练，克莱恩还是没有信心能够对上序列7的「女巫」。
    这绝对不是他这个「占卜家」能够正面对抗的，就算牺牲自己，也未必能够拖延时间。
    这让他想起了艾格里第一次拖延住特莉丝的时候，如果队长再完到达两秒，艾格里就被割断脖颈了。
    自己可没有「怪物」的强大灵感，以至于可以误导特莉丝。
    还有，在这样被追杀的情况下，特莉丝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如果正面遇上，只有战斗。
    幸运的是，女神眷顾，特莉丝并没有朝克莱恩所在的地方奔逃。
    过了好几分钟，克莱恩才听到伦纳德的歌声，那首语句低俗的小曲，是表示已经安全了的“暗号”。
    他松了一口气，走出阴影，刚走出两步。
    身为「占卜家」的他就拿出黄水晶吊坠，开始占卜歌声是否为幻觉。
    等到得出“不是幻觉”的结果，才安心走向建筑。
    进入门口的花园，克莱恩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里就和冬天一样。”此时的花院蔓藤枯萎，花朵凋零，不少叶子已经染上了白霜。
    克莱恩开启灵视，目送着无形的幽灵在花园游荡，加快脚步想要和队长他们汇合。
    伦纳德·米切尔见克莱恩抵达，嗓音变得低沉而磁性，念诵着黑夜中的安魂诗。
    “这是一片宁静的夜晚。”
    “正适合那更宁静的悲切。”
    “只听得穿过凋谢的花瓣，”
    “微风拂过的声音。”
    ……
    在这优柔安静的诗歌声中，艾格里感觉到了尤为的宁静，抬头望着那绯红明月。
    这些“幽影”也逐渐平静，不再追逐活人的气息和血肉的温暖。
    吟唱结束，艾格里看了看伦纳德，微微一笑。
    “这个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像是一位「午夜诗人」。”

 第73章 占卜家（求追读！）

    伦纳德愣了一下，感受着身体微妙的变化，然后笑了笑说道：
    “感谢你的夸奖，这其实是我改编的一首诗。”
    克莱恩也投来了目光，这又是对扮演法的暗示吗？
    一直在祭台处的邓恩，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然后放下手中的木偶。
    “这是一个可怕的诅咒仪式，所幸我们已经破坏它了。
    “克莱恩，你先布置仪式，安抚残留的灵性，然后尝试着通灵，看看是否能从中得到线索。”
    发现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克莱恩抬头挺胸。
    “是，队长。”
    他来到祭台前，将那些木偶扫出圆桌，将桌子摆正。
    这时他发现了木偶上的名字，随口一问：“队长，有认识的人吗？”
    问完，他看了看邓恩，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上面有最近死亡事件死者的名字。”艾格里补充道，紧咬着牙，从掌心拔出那些尖刺。
    这看得克莱恩肉麻，扭头过去继续布置仪式魔法。
    “看来最近廷根出现的死亡事件是为这个邪恶的仪式做准备。”伦纳德摸了摸下巴。
    “还好我们及时阻止了她，不过不解决掉特莉丝的话，廷根还是处于危险之中。”
    克莱恩布置好祭台，摆上三根蜡烛，拿出满月精油和深红檀香等材料摆在上面。
    然后用银质匕首制造出封闭的灵性环境。开始向“黑夜女神，安眠和寂静的领主”祈求，彻底安抚了这房屋内外的“幽灵”。
    让这些“幽灵”真正消逝于黑夜后，他才结束仪式，解除了灵性之强。
    对着邓恩、伦纳德和艾格里摇头说道：“这里因为仪式中断被反噬得很严重，失去了于主人的联系。”
    邓恩并不意外地说道：“我们再去二楼找一找。”
    三位值夜者沿着楼梯走上二楼，分别搜查了房间之后汇合于一间暗香浮动的卧室。
    看着桌上摆放着的护肤产品，伦纳德笑了笑说道：“看来特莉丝很适应现在自己「女巫」的身份啊。”
    艾格里看了看桌上破碎的镜子，和克莱恩相视一笑。
    “开了她破坏得还不够彻底啊，可以通过这面镜子来试一试占卜特莉丝的位置。”
    “交给你们了。”邓恩信任地回答。
    “这种事还是交给「占卜家」吧。”艾格里让出位置，凭借他的直觉，占卜应该不会成功。
    「女巫」拥有反占卜的能力，不过克莱恩可以利用灰雾抵消影响。
    克莱恩通过仪式复原了这镜子，里面透出特莉丝圆润精致的脸庞。
    随后他将手杖立在镜子前，望着镜子上面特莉丝的容貌特征和相应信息。
    “特莉丝的位置。”
    “特莉丝的位置。”
    ……
    七遍过后，克莱恩的眼瞳又褐变黑，四周突然吹起微风。
    他的左手脱离了手杖，摇摇晃晃之中，手杖直接倒下，未能悬空。
    “有干扰。”艾格里在一旁解释道。
    “不愧是上个纪元就活跃于大陆的魔女教派……”邓恩沉声说道。
    因为特里斯晋升了序列7成为了特莉丝，所以他判断特莉丝属于魔女教派。
    “或许我们该让警察部门派出人手排查蒸汽列车站和码头，她有可能乘坐蒸汽列车和客船逃离廷根市。”艾格里提议道。
    邓恩揉了揉太阳穴，停顿了几秒，点头说道：“伦纳德，你去警察部门召集人来处理后续，然后将新的通缉令发布，不要提及特莉丝就是特里斯这件事，以全新的身份通知。”
    他又愣了两秒，分清楚了梦境和现实，继续说道：
    “艾格里和克莱恩，你们两个可以回去休息了。”
    ……
    深沉的夜色里，艾格里乘坐公共马车回到了佐特兰街。
    此时他的手掌红肿，上面有遍布着血洞，看着瘆人。
    回到家中他自己使用仪式魔法才消除了伤口中的毒素，疼痛得以缓解。
    “时隔这么久，廷根又开始了变动吗？”
    “接下来你的剧本，又该走向何处呢？”
    ……
    第二天早上，7：30，艾格里一如既往的卡点起床。
    九点准时进入黑荆棘安保公司，就看到在娱乐室打牌的值夜者们被召集，跟着队长急匆匆的出门。
    “发生什么事了？”他装作困惑地望着留在公司看守的伦纳德。
    “克莱恩占卜出今天特莉丝会乘坐蒸汽列车离开廷根市，队长他们赶去蒸汽列车站看看还能不能赶得上。”伦纳德摊了摊手。
    “不过可能已经晚了，不知道哪个城市又要迎来一个隐患。”
    那可能就是……贝克兰德了。
    艾格里告别了伦纳德，下到地底武器室，看到克莱恩已经在哪了。
    他的表情带有些自责，艾格里上前试图安慰地说道：
    “我刚刚看到队长他们急匆匆地出门了，是因为特莉丝的事情？”
    克莱恩感叹道：“队长他们赶往蒸汽列车站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是我占卜的解读出错了。”
    艾格里笑了笑：“对方可是序列7的非凡者，哪是这么容易抓到的，不要想着依赖占卜，我也不会一直依赖自己的直觉，直觉不是万能的，有时候直觉并没有那么准确，不知不觉就忽略了什么，导致犯错。”
    老尼尔的离世，就是艾格里凭借着直觉，还有塞西玛阁下的参与，判断还有机会挽救，这才导致的提前失控。
    克莱恩再次回想这次的错误，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占卜也不是万能的。”
    说我这句话后，艾格里看到克莱恩愣了一下，周身略微溢出的灵性收敛，“星灵体”变得更加强大。
    望着克莱恩的变化，艾格里知道，他现在是完整的「占卜家」了。
    “怎么了？”
    克莱恩从刚才的奇妙状态缓过神来，呼出一口气放松地说道：
    “没事，我只是太关注队长他们的行动了。”
    突然，他略带欣喜地望着眼前这个只用了一个多月进晋升序列8的天才，询问道：
    “艾格里，如果自认为自己能够晋升序列8了，该怎么向队长说呢？”
    艾格里略感惊讶的笑道：
    “你不会已经准备好成为「小丑」了吧？”

 第74章 “怪物”离去

    “艾格里，参照你和戴莉女士的方法，我觉得我距离完全掌握「占卜家」魔药已经不远了。”克莱恩没有用“消化”这个词。
    “这句话应该去给队长说。”艾格里笑了笑。
    “或许他认同了你的观点呢？当即就向圣堂提交特殊申请，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考查你了。”
    艾格里想到了最近这段时间了无音讯的塞西玛阁下，可能马上又要接到圣堂的通知，带着「小丑」魔药的配方和材料来这里考查克莱恩了。
    如果考查中碰上了伦纳德，塞西玛肯定会怀疑我透露了“扮演法”给队友们。
    但是我可给女神发过誓了，我绝对没有透露“扮演法”。
    离开武器室回到楼上，克莱恩立刻去往了邓恩的办公室。
    艾格里猜测昨天晚上伦纳德也消化了「午夜诗人」魔药，队长的「梦魇」魔药，消化也提上了日程。
    欣喜之余，他感觉到自己忽略了些什么，但又表达不出来。
    不再多想，艾格里走向了属于自己的午餐，布莱恩、罗珊等人也在此等候多时了。
    “来顶替老尼尔位置的非凡者还没有来。”布莱特略显疲惫，艾格里可以看出他有些跃跃欲试，试探性地说道：
    “如果你成为了非凡者，就不需要有人来顶替了啊。”
    “成为「不眠者」你就不会为了睡不好而感到劳累了。”
    “不、不……这还是太危险了，我并……并没有这个打算。”布莱特摇了摇手。
    “说得对布莱特，别被艾格里给诱惑了……”对这个话题敏感的罗珊，又开始了之前面对克莱恩要成为非凡者的那套说辞。
    艾格里嘴角微微抽搐，罗珊的话这搞得我像是什么坏人，诱惑布莱特堕入魔道一样。
    ……
    吃完午饭，艾格里再次去到射击俱乐部练习枪械，身为见习督察的他很块就申请到了步枪。
    然后开始了步枪的射击练习，依旧百发百中。
    下午则和克莱恩一起参加格斗训练，高文老师依旧对格斗没有信心，认为这只是辅助，枪械大炮才是核心。
    但是在克莱恩的一顿说辞下，他们成功获得了加练的机会。
    这位被机枪大炮打败的男人，收藏室内依旧存放着长剑、盔甲等各种武器。
    结束完格斗训练之后，在高文老师家洗过澡后，两人准备乘坐马车离开这里。
    “艾格里，接下来你要去哪里？我要去一趟‘恶龙酒吧’，最近我准备开始自己制作符咒了，需要一些材料。”克莱恩突然问道。
    艾格里凭借着「机器」的能力，完全捕捉和分析出了克莱恩语气中略带的请求和希望。
    希望接下来自己能和他一起去‘恶龙酒吧’，那种充满危险的地方，说不定就有血液溅在身上。
    这样的情况有人结伴前去，能互相多出一点安全感。
    尤其是和一名拥有格斗能力的序列8非凡者。
    “去‘恶龙酒吧’吗？正好我也需要一些材料，教会的申请额度已经用完了。”艾格里回应道。
    “我的额度也已经用完了。”两人挠头相视一笑，坐上了前往码头区的公共马车。
    途中，克莱恩由于携带了太多的现金，强撑着没有睡着。
    而艾格里则一动不动地直背而坐，小声提醒了克莱恩一句。
    “我可以帮你看着，不会有人能在一个「机器」的眼中偷走你的钱包。”
    听到后克莱恩靠着座位上放心地开始小憩，艾格里不禁感叹成为「机器」之后，他就是“自律”的代名词。
    但是日复一日的重复这些“日常”，难免会有些枯燥，所以那些生活中的变故，会对消化「机器」魔药有利。
    两人到达‘恶龙酒吧’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落山。
    酒吧里的“拳击”和“狗拿耗子”比赛正在预热。
    穿过桌球室，和一层层的房间，两人进入了地下交易市场。
    艾格里开始打量四周，他没有发现经常活跃在这里的“怪物”阿德米索尔。
    克莱恩也感觉到疑惑，问道：“阿德米索尔呢？老尼尔不是说，全靠斯维因收留，给一口吃的，‘怪物’才能活下来吗？”
    作为一名值夜者，他对于这种涉及超凡的事件很是警惕。
    艾格里若有所思，如果这次阿德米索尔的状态好转，他可能会将「怪物」配方给他，在斯维因的帮助下收齐材料成为完整的「怪物」。
    但是他却不见了，这有很多种可能，或许是他稳定了自己身为半个序列的状态，被教会挖掘了，决定收纳。
    又或者……是被某个组织发现了其蕴含的天赋，把他带走了，天生就是「怪物」，这或许正是命运的选择。
    艾格里最后笑了笑，凭借着自己的直觉，他相信是后者。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被教会收纳了吧，又或者被某个组织发现了。”
    “生命学派？”克莱恩当即联想到了这个掌握着完整「怪物」途径的组织。
    “我也只是凭空猜测。我们问一下这里的人吧。”艾格里摊了摊手。
    于是克莱恩靠近守在门边的壮汉，问道：
    “阿德米索尔呢？”
    那么壮汉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略带疑惑地回答：“他走了。”
    死了！？这是克莱恩的第一反应，因为这是那位半个疯子「怪物」可能发生的事情。
    “去了哪里？”艾格里突然平淡地问道。
    “前几天他表现得很奇怪，不，应该是变得正常了，但这对于他来说算是‘奇怪’。”守卫继续解释道：
    “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他已经离开恶龙酒吧了。”
    “离开那天他穿上了一套正装，剪去了之前油腻凌乱的头发，虽然举止奇怪，但是并没有那么疯疯癫癫了。”
    “然后亲自去跟老板斯维因告了个别，非常正式，听说那天老板还……”
    “咳、咳。”两声咳嗽声从身后传来。
    手持酒瓶的斯维因，走了过来，看了看克莱恩和艾格里，这一次不再是老尼尔带他们来了。
    他叹了一口气，和他一样的老家伙们，都开始一个个的走了啊。
    “你是叫艾格里·佩斯吧，这是阿德米索尔委托我交给你的，我很好奇你之前跟他说了些什么。”斯维因浑身弥漫着酒气，递给了艾格里一封信。
    “我并没有说些什么。”艾格里接过信封。
    可能是自己给了他在孤独混乱的人生中，那么一点点慰藉吧。

 第75章 失控者

    完成委托的斯维因继续喝着酒，朝远处走去，眼中的那一丝悲伤试图用酒精掩盖住。
    艾格里将信封收入内兜，准备晚上回家在阅读。
    和克莱恩一起去到询问非凡材料价格的地方，他回想着“烈火符咒”所需要的材料。
    轮到艾格里了，他打开了隔断的门，走进点着煤油灯的房间，坐到属于顾客的椅子上，望着对面戴着黑色软帽的老人说道：
    “我想知道这里有哪些非凡材料，分别是什么价格。”
    老人并没有觉得奇怪，许多顾客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想要购买什么材料的，所以一般希望知道全部。
    老人翻开的笔记本，一边念诵上面的内容，一边拿起面前的密酒抿了几口。
    “冷血毒蜥的血液100毫升50镑，铁皮蛇的毒牙100镑一枚，麻痹草5镑一株……水银花的汁液50毫升5镑，迷幻蛇的毒液50毫升50镑，混乱果种子10镑一枚……”
    艾格里保持着「机器」的状态，没有表现出自身的情绪反应。
    这价格……也太夸张了，至少对于现在的自己很夸张。
    艾格里摸了摸兜里的10镑，这三十多种非凡材料自己能卖得起的不多。
    而且他发现自己的「怪物」魔药材料居然高达75镑，这完全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
    “看来阿尔米斯帮了我很多啊。”艾格里叹出一口气，「怪物」的魔药材料是阿尔米斯变相买给他的，只用了10苏勒。
    有时候艾格里甚至分不清他是真疯还是假疯，时而疯癫时而正常，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
    而自己的「机器」魔药，甚至要265镑，这大概是自己一年的工资了。
    教会可真有钱。
    这样推算，自己序列7「幸运者」的材料可能要500镑以上，甚至上千镑。
    如果无法白嫖教会，“正义”小姐给自己存着的1000镑小金库就可以动用了。
    艾格里听完介绍后，捕捉到了“烈焰花”这个词语，这正是制作烈焰精油所需要的材料。
    烈焰精油就是制作“烈火符咒”的主要材料。
    烈焰花20镑一朵，其他辅助材料并不要多少钱，大概需要2镑。
    “我需要一朵烈焰花，请问还有存货吗？”
    “当然。”老人从后台拿出一个透明水瓶，其中浸泡着一朵橙黄色的花朵。
    仿佛不浸泡在水中，花朵随时会燃起火焰一般。
    “我可以先预定吗？我现在没有足够的现金。”艾格里经过这段时间的工作，已经有了30镑的存款，自己还是可以支付这笔钱的。
    “你也知道，这些非凡材料都很抢手，如果要预定的话，需要预先支付一半的价钱。”老人将透明水瓶重新用黑布盖上。
    “不用签订什么合约吗？”艾格里愿意接受10镑的订金。
    他和老者签订一式两份的手写订单，艾格里才安心交付10镑钞票，有斯维因做担保，他相信对方会遵守订单。
    和克莱恩绕着地下交易市场转了两圈，现在的他已经没钱在继续买制作符咒的其他材料，比如银片、草药粉末、天然矿石……
    现在他并不着急，也没有向克莱恩借钱，准备下次来领取烈焰花时在购买。
    “你确定什么都不买吗？”离开之时克莱恩再次问道。
    “我这里还有5镑多的现金，我可以借给你。”
    “哈哈，不用了，我一个人生活钱够用了。”艾格里再次谢绝。
    “这样吗，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时间，去我家一起吃个晚餐？”克莱恩发出邀请，之前被艾格里失控状态下救下，自己一直没有好好的感谢他。
    “现在就有时间。”艾格里笑了笑，可以见到班森和梅丽莎了？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时，披着海军军官服的斯维因从外面进来，表情凝重地靠近两人，压低声音说道：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发生什么事了？”艾格里进入「机器」的状态，他能够感知到周围有危险。
    褐发蓬乱，身上有浓烈酒味的斯维因沉声说道：
    “有个‘代罚者’小队的成员在附近失控了，我们必须在他对普通人造成伤害前，解决他！”
    失控！又是失控，克莱恩心里一紧。
    邓恩经常在他面前强调失控的危害和发生概率，之前他还认为这是几率很小的事件，认为队长有些啰嗦了。
    直到见证过艾格里的失控、老尼尔因为失控去世，现在又一次遇到类似的事情，突然有些茫然、害怕、悲伤……内心感觉非常复杂。
    “失控者在哪里？需要我们怎么帮助你？”艾格里继续问道。
    对于这种事件，‘值夜者’和‘代罚者’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超凡事件、防止无辜市民遭受伤害，维护廷根市的和平于与稳定。
    如果遇到了危险而紧急的情况，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之前伦纳德就说过：“这就是‘值夜者’存在的意义。”
    这时斯维因没有多做解释，简短地回答道：
    “跟我来，做我的辅助。”
    这位前“代罚者”队长快步走向出口，开始朝外面跑去。
    艾格里则轻松跟上斯维因的步伐，而克莱恩虽然经历过了体能锻炼，跟上他们还是感觉到有些吃力。
    三人没有在意沿途守卫的目光，一个身披陈旧海军军官服的老头，两名身穿黑色齐膝风衣的年轻人冲出了恶龙酒吧。
    那些喝酒的顾客注意到了这个动静，险些被呛到。
    “是斯维因老板？他这么着急出去干什么？”
    “难道有人想赖账逃债？”
    ……
    艾格里和克莱恩跟着斯维因跑到了道路对面，进入了真正的码头区域。
    “在那艘船上。”斯维因放慢脚步，指着停靠在不远处的一艘货船。
    “两名代罚者队员正在上面和那个失控者周旋，阻止他进入塔索克河。”
    “你们两个帮助我影响他、控制他，之后的事情我来处理。”
    艾格里微微一笑，看着紧张至极的克莱恩，现在的他除了一把手枪就没有什么有效自卫的手段了。
    他从兜里拿出一枚“沉眠符咒”递给了克莱恩，说道：
    “克莱恩，这是我自己做的‘沉眠符咒’，总共做了两枚，设置的启动音节为古赫密斯语‘绯红’，等下你念出咒文将灵性灌输进去，启动后三秒钟内它把他扔到失控者的周围。”
    他转而望向斯维因准备说些什么，确被他打断了，只见这个酗酒成性的老人沉声说道：
    “最后的一击，麻烦让我来完成。”

 第76章 守护者的结局

    “最后一击，麻烦让我来完成。”
    说完斯维因就抢先冲上货船，加入了战斗。
    艾格里知道，他是想亲手送自己曾经的队友一程。
    艾格里直起身子，从腋下抽出左轮，将符咒放在左边口袋，以便于快速取出释放。
    克莱恩看着手中那枚银制符咒，略感惊讶，没想到艾格里已经成功制作出了符咒。
    艾格里看到克莱恩不断地调整呼吸，可以看出他还是有些紧张，便半开玩笑地说道：
    “不用紧张，想一想别的事情，比如那枚符咒是我借你的，如果你用掉了记得重新制作一个还我。”
    克莱恩听到后嘴角微微抽搐，将左轮转轮调整到击发位。
    “我想我已经不紧张了。”
    两人快步跟了上去，通过船舷梯登上了货船。
    这是一艘用蒸汽驱动的货船，但是还是保留着桅杆、船帆……表面也只有少量金属外壳，许多地方依旧是由木头打造。
    打斗声愈来愈烈，艾格里轻叩手指开启灵视，可以看到几名代罚者在和一个怪物纠缠。
    突然，木头制造的船舱侧面破裂炸开，碎片横飞，一道人影从中飞出撞在船舷上。
    那是其中的一名代罚者！
    艾格里当即捕捉到了怪物的身影，身高超过了一米八，穿着被撑破的衬衣和长裤，身上布满暗绿色的鳞片，手脚长着皮膜。
    它的浑身有粘液流淌，眼睛通红充满暴怒，完全没有了任何的理智，那些粘液腐蚀着甲板，这只鱼怪正准备冲破缺口。
    砰！
    斯维因冲出一拳打在它的侧面，打的它横移了两步。
    虽然身体已经逐渐衰老，斯维因依旧拥有夸张的肌肉，但是力量明显不如那个怪物，而且连鱼鳞都无法击穿。
    斯维因被怪物打得东倒西歪，凭借着「水手」的平衡能力一次次的站起，承受着飞来的拳头。
    艾格里极其专注的看着他们的动作，最后捕捉到了间隙，抬手一枪，砰！
    子弹从斯维因头边划过，一下打中了鱼怪突起的眼睛。
    绿色的血液溅到斯维因布满皱纹的脸上，来不及惊讶，向后撤出两步。
    艾格里的子弹虽然打爆了鱼怪的眼睛，但是却还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反而更加激怒它了。
    鱼怪的速度暴涨，趁着斯维因被击退，朝着外面猛冲。
    “不能让它跳入塔索克河，不然就更加难对付了！”斯维因大喊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克莱恩也开了一枪，砰！
    银色的猎魔子弹成功击中了怪物的躯干，但是仅仅打碎了鳞片。
    怪物再次被激怒，朝着艾格里他们这个方向冲来。
    艾格里下蹲一个摆腿下扫，将鱼怪扫翻，但是由于巨大的冲击力，他和克莱恩被鱼怪巨大的身躯撞飞了出去。
    克莱恩翻滚了两周，慌忙举枪抬头，看到艾格里被怪物压在身下。
    艾格里触摸到恶心、略带腐蚀性的粘液，还有那扑鼻的鱼腥味让他直犯恶心。
    怪物一拳朝着他的头打下，艾格里提前预知侧头躲过，拳头直接击穿了甲板。
    如果打中自己的头恐怕会被直接打爆。
    艾格里被怪物压制，发现自己的力量还是比不过对方，动用全身力量，弓身弹起，一脚踢在怪物的脸上。
    怪物暂时被踢开，然后艾格里往后翻滚一周顺势站起，甩了甩手上的粘液。
    看到它被踢开后直接朝着船边猛冲而且，艾格里一步踏前，跳起来旋转一周，牵动全身力量一脚踢在鱼怪的脑袋上。
    鱼怪被踢得愣了一下，摇了摇头继续冲向码头。
    “看来不能节约了。”艾格里一咬牙取出“沉眠符咒”。
    “绯红！”
    将其扔出，只见那银色薄片很快燃起暗红色的火焰，然后发出一声轻微的爆炸声。
    伴随着银片的爆裂，深红色的光芒爆发，深沉、宁静的力量迅速散开。
    刚才还充满力量的鱼怪一个踉跄，一头在撞在了船舷上。
    这时，斯维因赶到了现场，冲到鱼怪身边，扭腰摆拳，拳速极快的轰击对方的头部。
    艾格里不禁感叹，这怪物也太抗揍了。
    鱼怪依旧没受到致命伤害，艾格里能够感觉到斯维因有某种力量在聚集，等到达临界点就会爆发而出。
    砰！
    过了几秒鱼怪摇了摇头，逐渐清醒过来，一拳将斯维因抡退几步。
    眼见鱼怪即将跳下货船，艾格里大喊一声：“克莱恩！一枚符咒的力量不够令它沉睡！”
    克莱恩当即取出口袋中的“沉眠符咒”，熟练地念出古赫密斯语：
    “绯红！”
    他感觉到手中传来冰凉，立刻注入灵性，将符咒朝着鱼怪扔去。
    此时此刻已经跳到半空中的鱼怪，身边突然爆闪，闪出深红色的光芒，沉眠的力量再次席卷。
    咚！
    鱼怪直接掉落码头，砸在了地上，暂时陷入了昏迷。
    艾格里立刻来到船边，抬起手枪，瞄准鱼怪的头部，随时准备连开数枪打爆对方的头。
    这时他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斯维因，没有立刻扣动扳机。
    只见斯维因冲出一越而起，在半空中调整姿态，肌肉一块块的隆起。
    刚才积累的怒气一下爆发而出，斯维因砸在鱼怪身上，然后直起身子猛地一拳轰爆了鱼怪的脑袋。
    咔嚓！
    鱼怪的脑袋四分五裂，暗红色的血液伴随着脑浆、粘液四下散开。
    这就是「暴怒之民」的能力吗，这种充满力量感的战斗方式，艾格里亲眼所见尽显震撼。
    这时斯维因重新站起，静立不语，凝视着脚下失去生命的怪物。
    他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个凹陷的金属酒瓶，扯开盖子咕噜喝了半口，然后倾斜酒瓶对准怪物，将剩下的烈酒全部洒到对方身上。
    赶来的“代罚者”们见状轻叹了一口气，其中一个年轻人忍不住感叹道：
    “老队长……斯基里曾经跟随了斯维因老队长二十三年，曾经清楚过上岸杀人的水鬼，抓捕过试图从塔索克河潜逃的邪恶非凡者……”
    他没有在继续说下去，旁边的队友轻拍他的肩膀。
    今天的任务给了这个“代罚者”新人很大的触动，同时艾格里和克莱恩两名“值夜者”新人也是如此。
    克莱恩呼出一口气，内心五味杂陈。
    这样一位立下很多功劳，杀过不少怪物的“守护者”，最终竟然变成了怪物。
    这是许多值夜者、代罚者、机械之心成员都可能出现的结局。

 第77章 决心（求追读！）

    望了望站在怪物尸体前的斯维因，侧头看到沉默不语“代罚者”搀扶着刚才负责牵制被打飞的同伴。
    艾格里和克莱恩同时叹息，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对于没有“外挂“，不懂“扮演法”的普通非凡者来说，当他们决定踏入神秘的世界起，就一直在与危险做斗争。
    不管是值夜者、代罚者还是机械之心，他们都没有可能做大众所知的英雄，只能隐藏在世界的背面，默默地守护着这一切。
    同时还要承受着危险和痛苦，唯一能够倾诉的，可能就只有身边的同伴了。
    艾格里和克莱恩相视一眼，决定离开，不打扰他们。
    看着艾格里难受的甩了甩手臂，脱掉沾染粘液的风衣拿在手上。
    克莱恩收起手枪，关切地问道：“你受伤了？”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无法再维持「机器」的状态，忍受着手掌伤口被粘液腐蚀的痛苦。
    这种感觉像是在伤口上撒盐，加辣椒，加烈酒……
    “只是之前的伤口被粘液沾染了，可痛死我了。”
    艾格里抬手看了看手掌上被尖刺划破的伤口，此时又沾染了粘液，再次变得红肿起来。
    克莱恩看到后感觉到了肉麻，一边走一边感叹道：
    “你刚才居然敢和那个怪物近身搏斗，还能冷静地做出判断。”
    艾格里笑了笑，回想起刚才的场景，身体忍不住的打颤，笑着说道：
    “我也很害怕啊，毕竟没经历过那么多危险的场景，全靠「机器」的能力我才维持住冷静的。”
    克莱恩整理了一下身上，脱掉外套拍掉身上的灰尘和一些木屑。
    “还好，只是扎了几根木刺，弄脏了一些地方。”
    艾格里看着自己被粘液腐蚀的风衣，将它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开了句玩笑：
    “还好这‘战斗服’不算贵，可惜这不是值夜者的任务，不能报销。”
    克莱恩一时愣住了，艾格里继续笑道：“不过斯维因老板应该会给我们相应的报酬，尤其是那两枚‘沉眠符咒’，可是花了我不少心思的。”
    “斯维因老板肯定很有钱，不过现在不能找他要，等过几天他心情好转了再说，给你的那枚‘沉眠符咒’就不用还了，免费让你体验一下释放符咒的感觉。”
    “谢……谢谢。”克莱恩找不到用什么话来回应，最终只吐出这么两个字，然后笑道：
    “走吧，今天我请你吃晚餐。”
    现在家里还没有请做饭的女仆，梅丽莎和班森的厨艺无法相信，克莱恩决定破费请梅丽莎他们加艾格里去餐厅。
    “可是……”艾格里展开手臂，让克莱恩看到自己身上的污垢。
    “这样去不太好吧，我得先回家收拾一下，然后得换上一套礼服才行。”
    “那等下你先来我家，我向我的家人介绍你，然后我们再一起去水仙花餐厅。”
    克莱恩留下了自己的家庭住址，和艾格里在公共马车站告别，分别乘坐不同班次的马车离开了。
    ……
    艾格里回到家中，立刻洗了个澡，换上了自己的那一套深蓝色正装。
    然后以较为粗糙的手法处理了一下手掌上的伤口，然后缠上绷带，最后戴上一只黑色手套遮挡住绷带。
    拿上自己很少使用的手杖，戴上帽子，怀着有些激动、紧张、开心的心情乘上了去往水仙花街的马车。
    马车停在了水仙花街2号，一栋排联房屋前。
    艾格里慢步走下马车，轻咳了两声调整了心情，没有进入「机器」那种冰冷无情的感觉。
    和平常一样轻轻敲响了房门，等待了几秒钟，房门被一名少女缓慢推开。
    艾格里看着眼前这个头戴精致纱帽，身穿黑色礼裙的女孩，梅丽莎的手上还戴上了黑纱手套。
    看来是克莱恩提醒了有客人要来，叫她换上正式礼裙。
    艾格里取下帽子，微微一笑说道：“请问，这里是克莱恩家吗？”
    梅丽莎看着眼前这位略微英俊的白发男子，不禁愣了两秒，尽量表现得端庄地说道：
    “是的，请问你是……艾格里·佩斯吗？”
    艾格里微微点头，“那么快请进。”梅丽莎敞开了房门。
    然后带着艾格里来到了客厅，自己则朝着楼上喊了一句：“哥！你说的客人来了。”
    这时艾格里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和克莱恩长得有些相似，但是略微头秃的男子和克莱恩一起走下楼来。
    “艾格里，你动作可真快。”克莱恩微微一笑，来到了他们中间。
    “梅丽莎，班森，我向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艾格里·佩斯，同时也是我的同事。”
    “艾格里，这是我的妹妹，梅丽莎·莫雷蒂，这是我的哥哥，班森·莫雷蒂。”
    没有父母，艾格里理解克莱恩的心情。
    梅丽莎望着他，试探性地说道：“从事安保工作肯定很危险吧？”
    艾格里自然看出了她的想法，她在试图打听克莱恩工作的事情。
    “不，我们只是其中的文职人员，也就整理整理资料，写一些文件和合同而已，并没有什么危险。”
    克莱恩见梅丽莎又想开口询问什么，打断了她说道：
    “现在已经快超过晚餐时间了，我们快走吧，我已经提前订好了位置。”
    梅丽莎笑了笑，小声地对着艾格里说道：“克莱恩可是很少这么大方的。”
    “有这么诋毁哥哥的吗？”克莱恩挠了挠头。
    “在挠头小心变成班森这样。”梅丽莎继续说道。
    班森愣在一旁，无辜躺枪。
    艾格里望着这和谐、幸福、温馨的缓慢，开心中带有一丝羡慕。
    一想到最后克莱恩的“离开”，就不由地为梅丽莎和班森难过。
    但是……这是克莱恩命中注定的事情。
    梅丽莎和班森能够安全的生活下去，也是克莱恩所希望的。
    每一个拥有家人的值夜者都是如此认为，虽然自己随时会因为某件超凡事件死亡，但是也不能让自己的亲人处于危险之中。
    清除掉城市中的危险隐患，也是保护家人的一种方式。
    这让艾格里想到了已经有未婚妻的科黎恩，他即将拥有自己的家庭。
    还有人到中年的队长，如果不是因为所担负的责任，肯定也早已经成家了吧？
    对于戴莉女士，艾格里认为队长完全是在装傻，一个三十多岁经历了这么多的中年男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一个年轻女孩的心意呢？
    队长因为戴莉女士的天赋，前途似锦，所以为了不耽搁人家，选择装傻，戴莉女士也因为自己之前的放纵，不敢向队长表明心意。
    一个不敢表白，一个不想耽搁。
    双向自卑的爱情真让人看得着急啊。
    如果最后除了克莱恩以外，真的有人要死，那死我一个就好了。

 第78章 简单预测

    周日中午，吃完午饭的艾格里提前来到了黑荆棘安保公司，今天晚上轮到他值守查尼斯门。
    刚刚在娱乐室沙发上躺下准备提前睡一觉的他，就听到外面传来步频较快的脚步声，克莱恩？
    昨天晚上是他值守，按道理今天他有一天的休息时间，艾格里一下从沙发上坐起。
    看到克莱恩进入了队长办公室，眉头一皱，他又发现了什么涉及超凡因素的事件了吗？
    等待了两分钟，克莱恩从办公室出来，径直走向娱乐室旁边的休息室，弗莱此时正在里面睡午觉。
    咚咚咚。
    旁边传来敲门声，艾格里起身离开了娱乐室，看到弗莱拉开门，面带疑惑地问道：
    “有什么事情吗？”
    因为还在睡午觉，弗莱此时头发凌乱，衬衣也不太整齐，冰冷阴沉的气质没有那么明显了。
    但还是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死人，艾格里来到他们身边，跟着询问道：
    “发生了什么？”
    克莱恩非常正经地回答：“有一件案子，涉及到了怨魂，队长叫弗莱一起去。”
    “好的。”弗莱吐出两个字，将头发抹平回到房间穿好外套随时准备出发。
    紧接着，邓恩从办公室里出来，手中拿着自己签订的申请书。
    “队长，你们这是要去哪？”艾格里试探性地一问。
    之前通过梦境占卜，他凭借着「机器」的能力，在梦中整理了《诡秘之主》关于廷根的故事，其中的隐秘被他自动跳过了。
    故事也因为自己的出现有了部分偏差，现在这件事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和阿兹克·艾格斯先生有关。
    他儿子的头骨可能也已经被因斯·赞格威尔偷走了，凭借着0-08，阿兹克先生现在也无法找到因斯的位置。
    他现在就住在廷根，那栋有着暗红色烟囱的房子了，但是没有人能够知道这在哪。
    邓恩停顿了两秒，分清现实之后对着艾格里吩咐道：“克莱恩发现了一起涉及怨魂的案件，现在我们就要赶到拉姆德小镇。”
    “还有……”他看到自己手中的申请书，“还有带上3-0782。”
    艾格里随即想起来了“3-0782”的相关信息：
    封印物名称：变异的太阳圣徽
    作用：长时间的净化周围15米内的死尸和鬼魂，时间不超过一分钟。
    副作用：同时还会影响正常人的灵魂，正常人经过1小时就会变成只会“赞美太阳”的白痴，非凡者的极限是6小时。
    邓恩说完后就拿着申请书朝地底走去，走到楼梯口又回头说道：
    “艾格里，我们走后你就留在公司预防有紧急状况发生，然后晚上和西迦轮换值守查尼斯门。”
    确认该交代的都说完后，邓恩才逐渐消失在楼梯口。
    艾格里、克莱恩、弗莱他们三人则坐在接待室等待队长的归来。
    此时艾格里破罐子破摔，自己现在肯定已经被因斯·赞格威尔发现了，所以问道：
    “克莱恩，之前找寻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的时候，你有没有再次占卜过那莫名影响我们的非凡力量？”
    克莱恩微微惊讶，他在灰雾中尝试占卜过整个瑞尔·比伯事件，发现了一个带有暗红色烟囱的房屋，还有一个赌场。
    他怀疑有两名非凡者暗中参与了，但是始终无法深度解读“象征”，进度停滞不前。
    后面继续占卜“塞琳娜魔镜事件”也和那个红烟囱房有关，但是仅限如此，赌场的象征意义没在出现。
    “我尝试过占卜，但是确没有得到什么有效信息，我从中得到了两个象征意义，应该是‘红烟囱房’，一个是‘赌场’。”克莱恩摊了摊手。
    赌场！怎么多了一个，难道那天对战失控后的瑞尔·比伯，那股非凡力量不是0-08？
    也对！0-08的力量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察觉。
    艾格里突然感觉到自己忽略了什么，自己但是被其他因素影响了，以至于没有多想？
    赌场……又是象征着什么？
    “我花钱请求住房公司调查过‘红烟囱’房间，但是没有任何结果。”克莱恩的语气像是在请求报销。
    “这你应该给队长说。”艾格里开了句玩笑。
    这时他们感觉到了四周变得温暖，如同太阳照耀。
    不约而同的望向隔断的位置，邓恩·史密斯从隔断走出，手中拿着一个半个巴掌大的古朴徽章。
    这枚暗金色的徽章上面刻印着太阳的象征符号，是来自于因蒂斯共和国的封印物“3-0782”，“变异的太阳徽章”。
    原来的因蒂斯帝国被罗塞尔大帝改成共和国后，又重新折腾成了帝国，如今又成为了共和国，并且建立了稳固的共和体系，位于北大陆西岸。
    永恒烈阳教会占据主流，其次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
    这让艾格里想到了前世历史课的法兰西，不禁感叹——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目送克莱恩他们离开后，整个公司除了地底的西迦·特昂，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凭借着自身的计算分析能力、记忆储存能力，开始分析刚才克莱恩说的话，和之后可能出现的情况。
    赌场，这个象征意义代表着……运气！
    通过运气艾格里立刻想到了自己所处的「怪物」途径，现在的他对于“幸运”这个概念还没有太多了解。
    等到自己成为序列7「幸运者」，“幸运”这两个字就和自己分不开了。
    如果这样推测，那个参与0-08的影响的人，很可能和崩爆自己的头那个人有关，所以他的实力至少在序列7以上。
    他和那名「机器」是原来生命学派的成员，所以很可能是师徒关系，因为师徒情谊，所以……他才留在廷根的？
    但是在队长出手杀掉那名跟踪自己的杀手时，他并没有管，是有所顾虑？还是「机器」无情？
    这应该也是生命学派落寞的原因之一吧。
    如果把为徒弟报仇这个原因排除，剩下的就是阿尔米斯，不过他已经离开了。
    那最后的可能就是……他还没有得到自己前来寻找的东西，还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

 第79章 意外事故？

    正当艾格里专心思考时候，突然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
    科黎恩也回到了公司，值夜者基本上没有假期，尤其科黎恩还是「不眠者」，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公司预防意外。
    “下午好，科黎恩。”
    “下午好，艾格里，晚上你值守查尼斯门，我则会待在公司。”较为矮小的科黎恩脱掉了和他差不多高的风衣，然后摘掉帽子放在衣帽架上。
    这时，艾格里捕捉到了隔断里面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地底还有人吗？
    他扭头望向隔断，不出意外的看到伦纳德·米切尔快步从地底回到公司。
    推开队长办公室的门发现没有人，然后又看了看娱乐室依旧没有人。
    伦纳德？没有从正门进入，看来是从圣塞琳娜教堂过来的。
    伦纳德来到接待室才看到艾格里坐在沙发上，还有刚刚到了不久的科黎恩，问道：
    “队长他们呢？”
    “队长和克莱恩、弗莱去做任务了。”艾格里起身，看伦纳德的样子，凭脚趾头想都知道有急事。
    “我刚刚路过教堂，那里发生了一些事故。”
    教堂？教堂也会有超凡事件吗？
    “超凡事件？”
    “目前还不清楚，可惜我们的「占卜家」不在。”伦纳德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看着艾格里。
    “不过我们有「怪物」，艾格里，我需要你的帮助，感知或者占卜是否有超凡因素的参与，这非常重要，因为有人在教堂死了。”伦纳德说到这不禁呼出一口气。
    艾格里也不禁动容，教堂里面都发生了死亡事件！
    圣塞琳娜教堂地底有“圣塞琳娜的骨灰”压阵，而且有非凡者看守，按道理超凡因素不会影响到这里的。
    “死亡事件都扩展到教堂了吗？”艾格里眉头一皱。
    特莉丝难道又从贝克兰德跑回来了？还是说又有邪恶的非凡者要布置什么仪式？
    “科黎恩，就麻烦你留在公司了，我和伦纳德过去看看。”
    艾格里和伦纳德快步下到地底，然后朝着圣塞玲娜教堂的方向走去。
    快到教堂的时候，他突然想到应该让科黎恩先将这件事报告给圣堂的，他拍了拍额头。
    算了，先调查，回去的时候在给队长汇报。
    “伦纳德，能给我说一下具体事件吗？”艾格里和伦纳德并肩来到教堂。
    此时主教和牧师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其中还有几名巡警，已经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
    今天是周日，正是黑夜女神的象征日期，所以前来教堂祷告的人很多，但是现在除了相关人员，普通人都被疏散出了教堂。
    “今天是周日，所以有很多信徒前来祷告，但是发生了意外，教堂的穹顶倒塌了部分，现在分析的原因是年久失修。”伦纳德解释道。
    “年久失修？”艾格里觉得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肯定会相信这个解释，因为圣塞琳娜教堂确实已经年久失修了。
    不过身为非凡者，其中的原因还有待挖掘。
    艾格里抬头看了看教堂的穹顶，阳光从缺口中照下，缺口周围分布着裂缝，看上去随时有二次塌方的风险。
    来到警戒线前，看着教堂座位区域，几块大石板砸碎了座位，灰尘遍布，其中隐约透出血液。
    这时一名警员将一份报告递给了正式督察伦纳德，他拿着报告继续对着艾格里说道：
    “死亡人数3人，8人受伤，其中4人重伤，现在已经到了医院……”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看着现状惨烈的座位区域，在人群如此密集的情况下，这个伤亡算是很小了。
    但是为了安抚信徒的家人们，教会给出的补偿肯定不会少。
    “负责修建教堂的是教会的产业……所以这一次，都是教会的责任，没有做好日常的维护。”伦纳德摊了摊手。
    艾格里小声的说道：“有没有目击者？”
    “有，克里牧师当时就在场。”伦纳德指了指旁边那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手拿一本书籍，眉眼间透出温柔。
    这让他联想到了弗莱，那位「收尸人」曾经就是一名牧师。
    艾格里的直觉告诉他这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他准备进行梦境占卜。
    “克里牧师你好，我叫艾格里·佩斯，还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艾格里来到他的身边，微微鞠躬，
    “你好艾格里·佩斯先生，我会配合你们的。”克里微微一笑，作为教会内部人员，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特殊行动小组”的事情。
    “那就请跟我来吧。”
    伦纳德简单交代了几句，暂时先关闭教堂，跟着艾格里和克里来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长桌旁，艾格里和伦纳德坐在了克里面前，不断地打量着他，让他有些不自在。
    伦纳德轻咳了脸上，摊开笔记本那好钢笔，准备好进行笔录了。
    然后笑了笑：“放松，我们并不是在审问犯人，只是想要了解一些事情。”
    艾格里瞅了伦纳德一眼，这位「午夜诗人」又再以诗人的语气说废话了。
    “克里先生，穹顶倒塌的时候，你正好在现场？”
    “嗯，我当时正在给前来的信徒念诵《夜之启示录》中的……”
    艾格里抬手示意不用说多余的话，克里调整语气继续说道：
    “当时我正在跟信众们念诵诗经，突然就听到了头顶的异响，先是有沙砾掉落。”
    “等到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几块大的石板已经从天而降，其中三名年轻人没能逃过这灾难。”
    “愿女神庇佑他们。”克里下意识地在胸口画出绯红之月。
    “然后人们就开始了躁乱，一些人逃离了教堂，一些人留下围观，一直等到警察赶来，将受伤的人送往医院，然后驱散了围观的人群。”
    艾格里微微点头，看来克里确实目击了整个过程。
    他眼神示意伦纳德，这位「午夜诗人」当即就开始了他的吟唱。
    克里作为普通人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沉睡。
    艾格里见状，从兜里摸出一枚“梦境符咒”，这枚符咒拥有序列7「梦魇」的部分能力，可以让使用者短暂进入别人的梦境，比“沉眠符咒”高阶，因此成本也更高。
    “你可要给我证明啊，这是因为任务才使用的。”
    “没想到你居然和克莱恩说了同一种话。”伦纳德笑了笑。
    艾格里没在理他，望着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克里，手捏“梦境符咒”。
    “绯红！”

 第80章 递交申请

    “绯红！”
    艾格里将灵性灌注“梦境符咒”，然后将其放在克里面前。
    伴随着一声轻爆声，深红光芒浮现。
    艾格里进入冥想状态，灵性扩展尝试沟通克里的梦境，并且引导他在梦中重现刚才所见到的场景。
    画面一转，艾格里站在了教堂大厅，看着人们一个个的排队进入主教所在的单独房间。
    其中并没有什么异常，克里也在拿着一本书在念诵着什么。
    早就在这时，艾格里看到有几个人走在路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嘴里抱怨着：“真是倒霉。”
    艾格里投去疑惑的目光，朝着那个区域走去，发现只要是通过那里的普通人，都会发生什么倒霉的事情。
    比如：钱包丢失、摔倒、凭空崴脚……
    正当他准备通过计算将带来异常的位置锁定，头顶就传来轻微的声响。
    几缕灰尘、沙砾率先掉落，一些人发现了异常抬头望去，
    就看到一块石板从穹顶剥离，径直落下。
    人们开始惊慌躲避，但是人群密集一时舒展不开，其中有几名年轻人当场被砸中。
    紧接着形状不一、大小不一的石块纷纷落下。
    艾格里退到一旁开启仔细地观察这一切，发现有一个区域基本上没有掉落什么东西。
    只见一名身穿黑色风衣，戴着帽子的男子淡定起身跟着人群逃离。
    有好几次巨大石板和他擦肩而过，但是就是无法伤他分毫。
    艾格里虽然很惊讶，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在场的有很多人都非常幸运的逃过一劫。
    然后纷纷在胸口画出绯红之月，感谢女神的庇佑，并为受伤的人默哀。
    梦境一直到所有人离开教堂，伦纳德去通知巡警过来结束。
    退出冥想状态的艾格里，看着即将醒来的克里呼出一口气。
    伦纳德则疑惑地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并没有，我们去现场占卜一下。”
    艾格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即抛起硬币，“克里的梦有超凡因素的影响……克里的梦有超凡因素的影响……”
    正面落下，说明克里的梦确实有超凡因素的参与。
    “我们不就算超凡因素吗？你这样占卜有什么意义？”伦纳德摊了摊手。
    “我只是发现克里的状态不对，很劳累，但是直觉告诉我是这安全的”
    克里醒来后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两人，随口说道：“对不起两位，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做噩梦了。”
    “噩梦？”艾格里感到疑惑继续问道：“你经常做噩梦吗？”
    “也不算是噩梦，只是这段时间一直重复这个梦，但是每次都能很真实的被吓醒。”克里挠了挠头。
    “能具体说说吗？”
    “也就是……就是梦到我妻子叫我起床而已。”克里挤出一抹笑容。
    这也称得上是噩梦吗？
    艾格里和伦纳德相视一眼，克里有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一次艾格里闭上眼睛，开始占卜克里的噩梦跟谁有关。
    “制造克里噩梦的来源……制造克里噩梦的来源……”
    黑暗中，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的中年男子，坐在深夜的廷根，坐在教堂的最高处。
    感受着城市的低语，排查着每一处危险，出入人们的梦境。
    这位深夜中的值夜者，正是邓恩·史密斯。
    艾格里愣了一下退出了冥想状态，这一次他没有打扰克里，等他继续睡。
    “我看到了队长。”他对着伦纳德挤出一抹笑容。
    “难道教堂穹顶崩塌跟队长有关？”伦纳德露出难以置信地表情。
    “你就是这么想队长的？”艾格里愣了一下，笑着解释道：
    “是克里的噩梦和队长有关，毕竟他可是「梦魇」。”
    伦纳德摸了摸下巴，眼中露出欣喜，难道队长真的摸索出了“扮演法”？
    “还是没有找到相关线索，我们去现场在看看。”
    他们没有打扰克里，为他铺上一件外套离开了房间。
    此时警察收拾好现场，伦纳德叫他们先离开了。
    艾格里重新站在废墟前，开启灵视，没有发现任何的超凡因素残留，也没有看到废墟中还有人。
    他取出灵摆，站到废墟前，默念：“穹顶塌陷和超凡因素有关……穹顶塌陷和超凡因素有关……”
    银质灵摆开始不规则的摇晃，意味着有干扰或者占卜不成立。
    艾格里眉头一皱，重新念道：“穹顶塌陷是自然因素导致的……穹顶塌陷是自然因素导致的……”
    灵摆开始顺时针转动，意味着穹顶的塌陷确实是自然因素导致的。
    因为年久失修、护养不到位，加上这几天暴雨和烈日频繁交替，的确有崩塌的可能。
    “怎么样了？”伦纳德来到艾格里身边。
    “我占卜出是因为自然因素导致的穹顶塌陷。”艾格里收起摆件，「机器」的直觉和预知能力告诉他这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难道真的是占卜不是万能的？
    “或许得克莱恩回来，他能占卜出什么其他象征吧。”艾格里揉了揉太阳穴，频繁的计算和分析让他头脑胀痛。
    ……
    一直到了傍晚，队长他们才从拉姆德小镇回来。
    艾格里和伦纳德立刻跟他汇报了情况，教堂穹顶塌陷造成了伤亡，并没有发现有超凡因素的痕迹。
    “没有发现超凡因素的参与吗？”邓恩摘下帽子。
    “队长，可以叫克莱恩再次深度的占卜，我总感觉不太对劲。”艾格里提议。
    “死亡事件发生在教堂，怎么想都会让人觉得不对劲。”邓恩眉头一皱。
    “伦纳德，叫人清理现场了吗？”
    “都处理好了，施工队也来清理残骸了。”
    “这件事过后，教堂也该重新修理一遍了，不知道教会那边会怎么处理，我已经上报情况了。”邓恩泡上了一杯咖啡。
    “可能教堂要暂时关闭一段时间了，直到修好穹顶为止。”克莱恩在门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然后敲门进入了房间。
    “克莱恩？有什么事吗？”伦纳德看到他手中拿着的申请书。
    “我是想来跟队长说一下递交特殊申请的事。”克莱恩笑道。
    特殊申请！艾格里惊讶地看着他，克莱恩准备提前递交申请了？
    “这么快就要递交特殊申请了？”
    “你不也是这么快吗？有你带头我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克莱恩原本还想在多暗示队长一下自己已经完全“消化”魔药了，但是队长好像理解自己想要表达什么。
    只是说这么快递交特殊申请很容易引起教会高层的关注，叫他再等一年，克莱恩觉得这太长了。
    见证了这么多次战斗之后，他也想赶快尽快成为「小丑」拥有格斗领域的能力。
    加上有了艾格里前车之鉴，他才决定在今天就递交晋升序列8「小丑」的特殊申请！

 第81章 分享经验

    克莱恩略带激动的来到邓恩面前，郑重地说道：
    “队长，我觉得我已经彻底掌握「占卜家」魔药了。”
    “我想提交特别申请。”
    邓恩看着克莱恩的眼睛，吸了一口气，往后一靠。
    “你确定？”
    “他都提前打印好了特殊申请，能不确定吗？”艾格里替克莱恩做出了回答。
    伦纳德瞪大了眼跟着补充道：“你确定？你才成为「占卜家」一个多月而已。”
    原本以为艾格里一个多月晋升序列8已经够让他惊讶了，没想到又来了一个克莱恩。
    “我确定队长，当你完全掌握魔药的时候，会有一种特殊、奇妙的感觉，毫无疑问，我确实已经彻底消化完魔药了。”克莱恩胸有成竹。
    “消化？”邓恩捕捉到了这个词语，然后眉头一皱，伦纳德则略带惊讶地看着克莱恩。
    看来他和我一样也有特殊之处，还有艾格里。
    这样一个值夜者小队，就拥有三个特殊的人。
    “额……这是我对于掌握魔药的一种解释。”克莱恩生硬地解释道。
    邓恩先前已经和克莱恩聊过了关于递交特殊申请的事情，他提议再等一年。
    这样看来克莱恩是不会等这么久了，而艾格里，之前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加上圣堂本来就要来考查他失控后的状态，软磨硬泡下邓恩才同意艾格里递交特殊申请。
    几十秒后，邓恩抬起脑袋，呼出一口气，一支小队在短时间内同时有两名队员晋升序列8，这肯定会被圣堂关注。
    “把申请书给我吧。”
    “好的。”克莱恩嘴角上扬，将准备了很久的特殊申请交给了队长。
    然后等待着队长检查，又过了几十秒钟，邓恩呼出一口气：“我会尽快交给教堂，你做好接受考查的准备，有可能是下周，下下周，也有可能就是过两天。”
    三人转身正准备离开办公室，不出意外地听到了队长的补充：
    “等一下，艾格里报销的‘梦境符咒’可以去武器室领取，然后晚上到你值守查尼斯门。”
    ……
    离开队长办公室，伦纳德就对着艾格里和克莱恩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
    “你们两个不打算和我们分享一下经验吗？只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掌握了魔药，最大程度的规避了失控的风险。”
    伦纳德也感觉到自己离完全消化不远了，但是晋升序列7的考查可没有那么容易，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还不考虑递交特殊申请。
    “我已经分享过了啊。”艾格里摊了摊手，他之前简单的提到过。
    自己可是和女神发过誓的，可不能乱说，但是现在好像小队中大部分人都领悟到了一些。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等到塞西玛阁下再来考查，自己该怎么跟他解释呢。
    “我很乐意分享。”克莱恩笑了笑。
    “那就现在吧！”伦纳德拉着克莱恩和艾格里，迫不及待地走向值夜者娱乐室。
    此时此刻，除了轮值查尼斯门的西迦·特昂女士，剩下的弗莱、科黎恩和洛耀都回到了公司，在娱乐室非常悠闲地打牌。
    “各位！各位！”伦纳德敲响半掩的房门。
    “让我隆重的说出这个好消息，除了艾格里·佩斯先生以外，克莱恩·莫雷蒂先生也只花了一个多月就完全掌握了魔药。”
    “什么？”洛耀偏了偏脑袋，仿佛在怀疑自己的听力。
    “伦纳德，不要开玩笑，你的表演总是那么浮夸。”科恩黎摇了摇头，盖下自己的一手烂牌。
    弗莱拿着牌看了眼克莱恩，说道：“确定已经完全掌握了魔药？”
    “是的。”克莱恩肯定地点头，接着说道：
    “这会有明显标志的存在。”
    “什么！真的！我们小队又要出一位天才了？”科恩黎后知后觉地大喊一声，站了起来。
    伦纳德嘿嘿一笑，“当然，我们刚才在队长办公室亲眼看到克莱恩递交了特殊申请，那是晋升序列8的申请。”
    “怎么做到的……”平常冰冷的洛耀女士也控制不住投来了炽热的目光。
    “这可能……要问艾格里了。”克莱恩试图将问题推给艾格里。
    “不，每个人的领悟不一样，我都说了是我运气好才掌握魔药的，而你完全是靠自己的领悟，所以还得让你来说。”
    艾格里离开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远离了目光的中心。
    克莱恩看着众人的目光，在经历了老尼尔的事情之后，他也想让自己的队友们减少失控的风险。
    然后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声音偏低地回答：
    “我从「窥秘人」格言中得到了灵感。”
    “为所欲为，但勿伤害？”伦纳德关上娱乐室的门，非常配合地说道。
    “是的，资料显示，遵守这个格言的「窥秘人」失控概率比较低。”
    “之后我又从戴莉女士和艾格里身上得到了进一步的启示。”
    “「通灵者」戴莉？”科恩黎求证道。
    “对，戴莉女士从两年就成为了序列7的非凡者，她说过要做一个真正的「通灵者」。”
    “而艾格里也只用了一个多月就递交了特殊申请，他是序列9的「怪物」，然而在瑞尔·比伯那次事件中，他确实失控变成了怪物，最好阴差阳错的掌握了魔药。”
    艾格里听到这摊了摊手，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说道：“我就说我是运气好才晋升序列8的吧。”
    克莱恩接着详细地解释道：“再加上我在占卜俱乐部的一些经历，我逐渐总结出了「占卜家」守则，尝试着做一个真正的「占卜家」。”
    “这样做之后我发现我掌握魔药的速度变得很快，甚至不能叫做‘掌握’……”
    听完克莱恩的陈述，弗莱、洛耀、科恩黎都陷入了沉思，艾格里和伦纳德也在假装思考。
    “这就是我要跟你们分享的经验，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私下来问我。”克莱恩站起来，昂了昂头。
    艾格里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跟女神发过誓后看你还能说些什么。
    如果塞西玛阁下还隐藏在廷根，收到圣堂的通知过后明天或者后天就会现身了吧？
    到达他们这种级别，使用的通讯方式肯定不是电报信封这么简单。
    克莱恩看了看艾格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笑着说道：
    “艾格里……你接受过考查，能不能……跟我说一下需要注意些什么？”
    “也……不需要注意什么。”

 第82章 “太阳”加入

    太阳逐渐落山，因为教堂的变故，自己原本计划下午补觉晚上好值守的计划被打破了。
    吃完晚餐艾格里买了一堆零食，然后带上一本小说走入地底。
    今天的「机器」要超负荷运行一晚上了，希望不会没电“关机”了。
    来到查尼斯门前，敲响看守室敞开的大门。
    坐在里面构思新小说的西迦·特昂女士看到轮班者抵达，收拾好个人物品，起身准备离开。
    互相颔首致意过后，艾格里提醒了一句：
    “克莱恩递交晋升序列8的特殊申请了，还跟我们分享了经验，你可以去找他们交流一下。”
    西迦先是一愣，眼中露出惊讶，然后笑道：“你好像不需要这些经验吧，我更期待你会有什么经验能分享的。”
    “我啊，就是运气好而已，克莱恩可是实打实的总结出了他的「占卜家」守则。”艾格里再次甩锅“运气”。
    西迦微微一笑，带着她的手稿离开了地底，然后在通道尽头微微摇头，小声说道：
    “掌握魔药还和运气有关的吗？”
    看着西迦离开后，艾格里笑了笑，来到桌子前熟练地拿起一个装有费尔默咖啡的罐子。
    这是邓恩·史密斯队长放在值守室的咖啡，为了值守时能够提神，但是总是会消失得很快。
    弄好一杯浓香四溢的咖啡后，艾格里悠闲地坐了下来，看着门外寂静无人的过道，开始了天马行空。
    “查尼斯门后拥有几十件2级、3级的封印物，能够让它们都保持稳定，不脱离监管，圣塞琳娜的骨灰可真是强大，相信没有那个非凡者愿意在里面战斗。”
    “按照现在队长的精神状态，肯定不会犯把骨灰带出查尼斯门的致命错误，所以接下来就要确保，队长不会再服用任何「不眠者」途径的非凡特性。”
    艾格里咧嘴一笑，因斯·赞格威尔，如此漏洞百出的故事，你称得上“十八流作家”的称号。
    ……
    普利兹港，某个地下室内。
    “倒吊人”阿尔杰坐在椅子上，冷酷地看着面前奋力挣扎的男子。
    这男子的头部被淡蓝色水膜包裹，完全透不过气来。
    终于他承受不住，给出了求饶的信号。
    阿尔杰微微一笑，轻拍手掌水膜立刻瓦解，化为一摊水落到地上。
    那名男子大口地呼吸，憋得通红的脑袋逐渐恢复正常。
    等到对方稳定下来阿尔杰才问道：“告诉我，齐林格斯去贝克兰德的目的。”
    “他……他是去完成一个委托，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这名海盗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意志，老实回答道：
    “我只知道他能从中得到好处，齐林格斯曾经在我们面前得意地提到过，得到那个梦想许久的物品，他将成为海盗里的‘五王’。”
    梦想中的物品？那会是什么呢？阿尔杰眉头一皱。
    ……
    周一上午，艾格里结束了值夜，顶着一对黑眼圈从地底归来。
    现在的他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回家睡一个好觉。
    一直到下午两点五十分，艾格里像是被设定了定时闹钟一般，从床上立起。
    又是一周一度的“塔罗会”了，不知道这一次会谈到什么大事。
    艾格里起身洗了把脸，穿上衣服戴好帽子和面具，坐在书桌前静等“愚者”先生的召唤。
    ……
    灰雾之上，青铜长桌周围闪出三团深红色的光芒，拉伸出三道人影。
    艾格里当即注意到了自己身边的身影，这是一位有着棕黄色头发的少女，身形较为高大。
    这时愚者先生平稳的声音响起：
    “这位是新成员，称号‘太阳’。”
    “这是位‘正义’小姐，这位是‘倒吊人’先生，还有‘命运之轮’先生。”
    奥黛丽先是一惊然后充满欣喜，以「观众」的姿态打量着对方。
    而“倒吊人”阿尔杰则眉头一皱，对于愚者先生突然拉来一名新成员有些不满。
    接着是“命运之轮”艾格里，他并没有任何的表现。
    奥黛丽开始迫不及待的用罗塞尔大帝的日记交换「读心者」的魔药配方，她认为自己已经快消化完魔药了。
    这时小“太阳”戴里克当场接下了这个委托，并且说出了「观众」途径的发源——巨龙！
    还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白银之城”。
    艾格里在内心微微一笑，戴里克还真是年轻，这样下去羊毛会被薅秃的。
    接下来的交易环节艾格里并没有兴趣，他感兴趣的是“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这一次的日记中，提到了一个教会高层的秘密，那就是序列5之后可以替换途径！
    但是却又所限制，如果替换到错误的途径，半疯是最好的结果，而且后面无法再晋升。
    然后还说到了，「不眠者」途径可以跳到「收尸人」途径，「通识者」和「窥秘人」也能替换。
    艾格里不禁眉头一皱，那么「怪物」途径……又能和什么途径替换呢？
    日记观看结束，进入闲聊环节。
    “我收到情报，‘飓风中将’齐林格斯秘密上岸，潜入了贝克兰德，据说他说去寻找他梦想中的物品。”
    “我希望你们帮我找到他的下落，至于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你们冒险了。
    “‘飓风中将’齐林格斯？七位海盗将军之一？”奥黛丽眼睛逐渐睁大。
    “对，他是「水手」途径的序列6「风眷者」，同时拥有一件神奇物品，也可以成为封印物，并且他相当狡诈凶残，你可不要试图对付他。”阿尔杰郑重地说道。
    贝克兰德的风波也逐渐开始了吗？艾格里呼出一口气，不过现在廷根的事情没有解决，他和克莱恩还被教会束缚再廷根市，无法外出。
    果然，非凡者加入教会就意味着失去“自由”。
    “齐林格斯那件神奇物品有什么特殊之处吗？”奥黛丽好奇地问道。
    “那件神奇物品被称为‘蠕动的饥饿’，每隔一天就必须用一个活人的灵魂和血肉满足它，否则就会吞噬自己的主人。”
    蠕动的饥饿……艾格里闭上的眼一下睁开，这个熟悉的名字一下启发了关于它的记忆。

 第83章 飓风中将

    阿尔杰继续提醒道：“在贝克兰德这样的大都市，几名流浪汉的失踪不会引人注意，自从他得到了‘蠕动的饥饿’就变得非常难对付。”
    之后阿尔杰相当详细的介绍了齐林格斯除了「风眷者」以外所拥有的能力。
    还没等“太阳”戴里克开口，艾格里就率先平淡地说道：
    “「牧羊人」。”
    “牧羊人？”正义和倒吊人同时发出疑惑，望向平淡的艾格里，仿佛正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戴里克也惊讶地望向坐在旁边被灰雾遮挡的“命运之轮”先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知道「牧羊人」。
    “‘命运之轮’先生也知道「牧羊人」吗？”
    奥黛丽和阿尔杰的目光又投向了“太阳”，连他也知道吗？
    艾格里发出一声冷笑，接着说道：“我知道，但是……需要交换同等价值的消息或者财物。”
    奥黛丽笑了笑：“没问题‘命运之轮’先生，有什么需要交换的吗？还需要1000金榜？”
    艾格里险些维持不住「机器」的状态，奥黛丽小姐，你可真是不心疼啊。
    “那么你就欠我2000金镑了。”他故作淡定，看了眼“太阳”戴里克。
    看到了吗？少年，你的消息多么值钱啊。
    而戴里克却不知道金镑是什么，只能疑惑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奥黛丽看了看艾格里，心想，命运之轮先生很缺钱吗？但是看他的样子却是一副无所谓，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艾格里眼见交易达成，继续解释道：
    “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大家，齐林格斯身上的神奇物品‘蠕动的饥饿’，就是来自于序列5「牧羊人」。”
    阿尔杰听到后心脏猛地一跳，“命运之轮”这么会了解齐林格斯的神奇物品，而且语气还如此肯定。
    难道他是齐林格斯的亲信？也是一名海盗？
    不，如果是这样他就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出卖消息了。
    他……到底是谁？阿尔杰侧头看了看这位隐约戴着面具和帽子的年轻人，越发捉摸不透。
    “「牧羊人」这个序列的非凡能力，就是放牧别人的灵魂，包括怨魂和恶灵，将其吞噬到体内并且驱使，使用他们一定的能力，就像是神灵在放牧羔羊一样，故称「牧羊人」。”
    “所以说在不了解「牧羊人」具备多少能力，吞噬了多少灵魂的情况下，他们显得异常可怕，足以媲美高序列的强者。”
    “但是这样的能力肯定会有限制，「牧羊人」能放牧的灵魂是有限的，但是可以更换。”
    “这就是齐林格斯难对付的原因，他拥有一件序列5级别的神奇物品。”
    听完“命运之轮”的解释，阿尔杰总算弄清楚了为什么齐林格斯拥有那么多种能力了。
    “正义”奥黛丽则更加好奇地问道：“「牧羊人」是哪个序列途径的？是序列几？这么厉害的能力居然还不是高序列的强者。”
    “「秘祈人」途径，序列5。”
    克莱恩抓住机会，平淡地吐出一句简短的话，以巩固自己的“逼格”。
    “「秘祈人」……极光会……”奥黛丽突然想到了那位疑似“极光会”的神使a先生。
    在艾格里解答了众人对“蠕动的饥饿”的疑问，奥黛丽对着“命运之轮”感激的点头，感谢他说出了关于齐林格斯能力的来源。
    “倒吊人先生，我愿意接受你的委托，但是我不能保证能够找到‘飓风中将’齐林格斯。”
    阿尔杰微微点头，“不管你是否成功，我都会支付相应的报酬，或者隐秘的知识和情报。”
    接下来，在“愚者”的帮助下，他具体呈现出了齐林格斯的肖像。
    这位七大海盗将军之一的男人，有着独特的宽下巴，棕色的头发在脑后扎出古代武士的发髻，墨绿色的眼眸中透出冰冷。
    确认好信息，交换和讨论结束，高踞上首的克莱恩微笑宣布会议到此结束。
    ……
    灰雾隐去，艾格里重新坐在书桌前。
    他慢慢呼出一口气，现在的他已经是有2000金镑存款人了。
    希望这些钱不会给奥黛丽带来麻烦，不，我还是想多了，她怎么可能会为这点钱发愁。
    “这么突然有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艾格里摘下帽子，自己现在对于「机器」魔药的消化又有了一丝丝突破。
    因此对其能力的掌握又多了一些，只要自己通过「机器」的能力，像电脑扫描存储一样，检索安全且有用的信息。
    就能做到无限薅羊毛。
    下午，艾格里去到了廷根市贝克兰德银行分行，建立了一个不记名账号，决定叫“正义”奥黛丽小姐将自己的2000镑转入贝克兰德的账户。
    这样他们肯定会怀疑我是贝克兰德人，然后打消一点克莱恩的怀疑。
    然后加上自己了解‘飓风中将’齐林格斯的信息，肯定会往“我也在追捕齐林格斯”这个方向联想。
    回家途中路过佐特兰街隔壁的红月亮街，艾格里感觉到心中总是悬着一块石头。
    然后直接下车步行去到了圣塞琳娜教堂，此时教堂大门紧锁，公告贴出。
    在教堂内部的修建和护养没有结束之前，不会冒着让信徒受伤的风险开启教堂。
    公告上面做出了保证和承诺，态度诚恳，略去了死伤的详细信息，以免造成负面影响。
    于是艾格里转而去到了公司，队长和其他队员都不在，只在娱乐室看到了留守的伦纳德。
    艾格里随口问道：“其他人去哪了？”
    “队长带着克莱恩去教堂了，希望我们的「占卜家」先生能重新发现什么新线索。”
    伦纳德笑了笑接着说道：“克莱恩要是发现队长经常在梦中骚扰其他人，会是什么反应？”
    艾格里看着他的样子，伦纳德像是也被队长骚扰过，但是如果没有特殊之处的话，肯定是察觉不到身为序列7「梦魇」的邓恩·史密斯的。
    “看来你也被队长进入过梦境？”艾格里试探性地一问。
    “如果能知道队长进入了我的梦，那我肯定不是序列8。”伦纳德笑了笑。
    “除非……我们都有特殊之处。”
    艾格里摊了摊手，“我可没有什么特殊的。”
    倒是你，一直在暗中强调自己很特殊，「午夜诗人」先生，能不能低调一点。

 第84章 符咒包

    艾格里告别伦纳德，从地底去往了圣塞琳娜教堂。
    此时邓恩·史密斯队长和克莱恩正在观察着教堂的各个角落，以及塌陷穹顶的构造，判断是否为自然因素导致的崩塌。
    “艾格里，你怎么来了？”邓恩看到轮休的艾格里从暗门来到教堂，问道。
    “我……我来看看「占卜家」能发现些什么我看不到的东西。”艾格里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克莱恩。
    克莱恩听到后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我也不能占卜出什么，占卜好像……并不成立。”
    “哦，你都占卜了些什么？”
    “我一开始占卜了穹顶塌陷和超凡因素有关，但是却失败了，而占卜是自然因素导致的却成功了。”克莱恩摊了摊手。
    “我也是这样占卜的，按照正常思维，既然是自然因素导致的，就不是超凡因素了。”
    “但是不排除两种因素的共同作用，教堂的穹顶确实因为自然因素充满塌陷的风险，可能有最后的导火索参与呢？比如一阵微风、压倒穹顶的最后一只小鸟什么的。”
    “你有没有试过往其他方面占卜？”艾格里突发奇想。
    克莱恩听着他的话笑了笑，“这也太巧合了吧。”
    “巧合真是一个可怕的单词。”艾格里不由地后背一凉，接着说道：
    “也可以说是那个时候来教堂的人太倒霉了，遇到了这样的灾难。”
    克莱恩有感而发，随后呼出一口气说道：“可惜，我来的时候，这里的‘灵’已经消散了，所以并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
    说话途中，克莱恩的视线不自觉的看向邓恩，看来他也发现了队长的“黑历史”。
    这时去圣堂进修过的队长突然联想到了什么，“我会将这个信息汇报给圣堂，传播灾难……许多途径都有关于这个能力的序列。”
    “但是拥有这种能力的人，肯定是中序列的非凡者，廷根市又迎来了一大威胁啊。”队长叹出一口气。
    艾格里看到队长做出如此冷静的判断，还有精神状态非常的稳定，不禁感到欣喜，仿佛一切都在朝着自己想要的结局发展。
    “廷根一直都处于危险之中。”艾格里突然神神叨叨了一句。
    “只要有超凡力量的存在，危险就始终需要防备。”
    ……
    任务结束，邓恩同意施工队进入教堂进行维修，直到教堂重新开放预计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回到娱乐室，伦纳德已经去和科恩黎轮值了，现在就剩下艾格里和克莱恩两个人。
    艾格里看着对方坐立不安的样子，率先问道：“克莱恩，你想去做什么？”
    “我预约了一家私人侦探所，现在快到时间了。”克莱恩先是一愣，然后按开怀表看了看时间。
    他正想起身告别，没想到被艾格里提前看出了意图。
    “侦探所？你是要找什么东西吗？「占卜家」也需要侦探的帮忙吗？”
    “额……毕竟占卜不是万能的嘛，我要找的是地方跟你提到过，就是一处红烟囱房屋，但是廷根市这样的房屋太多了，所以说调查很困难。”
    “你为什么不上报队长？有值夜者的参与事情会简单许多吧？”艾格里试探性地一问。
    “这件事不知道该怎么跟队长说，那次梦境占卜过后，就无法在占卜到关于‘红烟囱’的任何线索，仿佛对方已经察觉到我了，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恶意。”
    “那么，很高兴你能信任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艾格里微微一笑。
    “额……伦纳德也说过同样的话。”克莱恩一时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
    离开之时艾格里又在身后提醒了一句：“有时间再占卜一下教堂的事，万一对方放松警惕，占卜成功了呢？”
    克莱恩回头略带惊讶的看着艾格里，他似乎比伦纳德还要特殊。
    过了一会，弗莱也巡逻归来，队长也在办公室内，艾格里选择离开了公司，今天本来就是他的轮休时间。
    眼看太阳逐渐落山，他去了一趟“恶龙酒吧”支付了“烈阳花”的另一半价钱。
    然后又买了一些银片，和辅助材料才回到家中，吃完晚饭着手开始制作了“烈火符咒”。
    艾格里从书籍中还看到了许多有趣的符咒，比如“爆闪符咒”、“催泪符咒”……
    在这个科技并不发达的时代，非凡力量的作用甚至超越了科技。
    或许正是有神学、非凡者的存在，暗地里的人们都在寻求隐秘和非凡，科技的发展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艾格里来到客厅旁，自己布置的炼金台前，开始提取“烈焰精油”。
    途中有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的家烧了，自己也受到了一点烧伤。
    不禁感叹“烈火符咒”的威力，等到精油提取完毕，艾格里才开始雕刻银片。
    成为「机器」之后，他就如同高精度的机床，雕刻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与之类似的绘画艾格里也是充满天赋。
    等到代表火魔法的符号绘画完成，艾格里将启动音节成为了“燃烧”。
    这样的椭圆符咒他总共做了三枚，“烈焰精油”正好足够制作三枚。
    最后的时刻，构建起封闭的灵性环境，他拿起用隔热杯装好的火红色液体。
    将如同岩浆的液体小心翼翼地倒入放在祭台中央的“烈火符咒”。
    红色的液体顺着符咒上面的凹槽逐渐蔓延，影片也因此发黑，时不时冒出火焰。
    等到红色蔓延至所有的凹槽，联通了上面所有的符号，构建出了完整稳定的法阵，火焰才逐渐平息。
    最后艾格里用钳子将符咒夹起，像是拿起一块被烧红的烙铁，然后将符咒放入水桶中淬炼。
    嘶！
    过了几秒钟艾格里拿出“烈火符咒”，能够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暴躁能量稳定了许多，全部都收敛在椭圆形的符咒中。
    艾格里拿起“烈火符咒“能够感觉到上面还有余温。
    按照同样的流程，艾格里制作完三枚“烈火符咒”，然后将其纳入自己的“符咒包”中。
    这是他去购买的一个小皮夹，可以戴在腰间，要使用符咒随时抽出。
    艾格里还将不同种类的符咒进行了区分，放在皮夹的不同区域。
    “烈火符咒”为椭圆形，“安魂符咒”圆形，“沉眠符咒”正方形……每个符咒为了容易区分都设置了各自的特点。
    艾格里沉迷于制作符咒一直到了晚上，他接着又分别制作了两枚“爆闪符咒”和“催泪符咒”。
    等到他感觉到有些头昏，灵性消耗到达“机器极限”才停下来。
    看着自己不再空荡的“符咒包”艾格里已经可以想象到，使用“符咒轰炸”的场面了。
    只是成本稍微有亿点大。

 第85章 戴莉来访

    收拾好祭台，艾格里将所有的报废材料都用仪式魔法销毁了。
    做完一切他坐到书桌前，看着上面摆放的信封。
    那是阿德米索尔留给他的信，打开信封，上面的字迹较为凌乱，可以看出对方已经很久没有提笔写过字了。
    “亲爱的艾格里·佩斯先生，我就要离开廷根市了，感谢您教导我任何控制情绪，如何稳定灵感，感谢您为我迷茫混乱的人生点亮了一盏明灯。”
    “写这封的时候我已经是序列9的「怪物」了，我将跟着我的老师去往‘希望之地’贝克兰德，最后我不得不提醒您一句，我经常会做一个可怕的噩梦，廷根即将发生一次巨大的灾难。”
    “老师还说，「怪物」途径有时候能通过‘命运之河’短暂看到未来，但是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就不会发生了。”
    “不过老师说廷根的灾难充满了变故，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您也赶紧离开去避险吧。”
    “希望我们还能再见，受您启蒙之人：阿德米索尔。”
    艾格里看完后欣慰地一笑，按照自己现在的年纪，阿德米索尔还比我大一点吧，怎么突然有一种成为了前辈的感觉？
    不过……身为“值夜者”，再知道了廷根将会有灾难后，怎么可能会离开呢？
    从阿德米索尔的描述中，他的老师应该是“生命学派”的人，因为“命运之河”正是生命学派提出的观点。
    能够轻易预知到廷根的未来，对方大概率是一名高序列的强者，廷根可真受欢迎啊。
    “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就不会发生了。”
    艾格里默念着这句话，“这比「占卜家」途径的‘笑而不语’还要神棍。”
    “天机不可泄露？”
    “「怪物」途径还真是神奇，触及命运，触及天机。”
    “生命学派……踏足「怪物」途径，必定会和这个组织有交集。”艾格里将信重新折好放入信封中。
    “这对于阿德米索尔来说，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艾格里笑了笑，以阿德米索尔在「怪物」途径的天赋，下次见面说不定自己的序列还低于他。
    “「机器」的消化也得提上日程了，还有「幸运者」的魔药配方也得赶快到手才行。”
    艾格里站了起来，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街道一片漆黑，只要零星的几盏暗淡的路灯在指引着方向。
    “不知道‘希望之地’贝克兰德的夜晚，会不会是灯火通明……”艾格里呼出一口气，心中突然对此充满憧憬。
    呜！
    这时，一阵阴冷的风毫无征兆地吹过，煤气灯的灯光也变为阴绿。
    艾格里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当即开启灵视，速度极快的抽出手枪。
    从灵视中，他看到窗户上突然凸显出一章半透明的面孔。
    “不要开枪。”诡异的面孔嘴巴张合。
    艾格里没有预感到危险，反而有一丝熟悉。
    “你是谁？”
    “我是戴莉。”
    艾格里眉头一皱，「通灵者」戴莉女士？她不是已经被调去贝克兰德了吗？
    “戴莉女士？”
    “我知道这样来访太过粗鲁，应该提前告诉你，但是我现在不方便和你直接见面，只能通过这个小家伙了。”那张半透明的面孔笑了一声。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想都不太好吧？”
    虽然嗓音不对，但是这的确是戴莉女士的说话风格，而且艾格里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
    “女士，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以至于从贝克兰德赶回到廷根。”
    “我是因为邓恩的信才秘密返回廷根的，你也知道值夜者不能随意离开自己的辖区。”
    艾格里笑了笑，试探性地说道：“原来是为了队长才不顾教会的规定，偷偷回到廷根的。”
    那张面孔明显愣了一下，连忙解释道：“我和邓恩都是廷根市值夜者小队成长起来的非凡者，彼此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姑且算作你们的同事情谊很深。”艾格里打趣道。
    “其实你也不用解释什么，不然就会有一种不打自招的感觉。”
    “小家伙，成为序列8的非凡者后，突然自信了许多啊。”艾格里听出了戴莉威胁的语气。
    “那么戴莉女士，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艾格里停止了惹怒女士的行为。
    那张半透明的面孔继续说道：“邓恩在周五，给我寄了一封信，提到了克莱恩模仿「窥秘人」格言，总结出了自己的‘占卜家守则’，然后有效的掌握了魔药。”
    “那你应该去找克莱恩啊，他在昨天就递交了晋升序列8的特殊申请了。”艾格里摊了摊手。
    “我知道。”戴莉笑了一声，“我已经去过他那里了，能如此自信的递交申请，想必是已经感觉到了魔药消化完毕的反应了。”
    “所以你猜测，克莱恩已经总结出了扮演法？”艾格里笑了笑，戴莉肯定知道扮演法，所以这不算是违背了誓言。。
    “你已经通过圣堂的考查，而且和克莱恩一样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消化完了魔药，哎，真是让人不愉快，我可是用了接近两年，才清晰的认识的到这一点。”
    “然后在晋升的考查中，才从教会高层口中得知‘扮演法’，并且保密。”
    “我只是运气好而已。”艾格里坦然地笑了笑。
    “而且多亏了戴莉女士，给我和克莱恩做出了榜样。”
    听到艾格里的话后戴莉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可是克莱恩从你身上学习到的要更多，你肯定也经常透露‘扮演法’给你的队友们吧？”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跟邓恩队长提到过关于‘扮演法’的事情？”艾格里继续试探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当初也隐约的透露过一些，但是在考查晋升时立下了誓言，所以无法准确的提醒邓恩他们。”
    “可是我也跟女神发过誓了，这件事你应该去找克莱恩。”艾格里摊了摊手，然后笑道：
    “其实你不用担心，在我没有晋升之前已经透露过了。”
    “队长现在应该快理解‘扮演法’了，并且加上之前沉积的时间，现在消化「梦魇」魔药的速度很快。”
    最后艾格里呼出一口气，看着窗户上的半透明面孔说道：
    “戴莉女士，如果我告诉你队长会在不久后牺牲，你会怎么做。”

 第86章 召唤魔法

    “你……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半透明的面孔微微一颤，仿佛随时会消逝。
    “戴莉女士，你调任贝克兰德，并且现在已经是中序列的非凡者了吧，了解的非凡资料也更多。”
    “那么你应该知道……「怪物」的预知。”艾格里表情变得严肃。
    “邓恩会牺牲吗？为什么？”
    “不知道，我只知道队长可能会死。”
    突然，窗户上的面孔瓦解，一道人影窜到窗台。
    然后缓缓推开窗户进入了房间，煤气灯恢复原状，艾格里看到了黑暗中走出的女士。
    戴莉穿着戴兜帽的黑袍，涂抹着黑色的眼影，面色惨白没有生机，现在的她，是一名序列6的「死灵导师」。
    有着妖异美感的戴莉，用闪烁碧绿的眼眸扫过艾格里说道：
    “我会留在廷根。”
    “戴莉女士，没想到你一直都在周围。”艾格里淡定地后退一步，和对方保持距离。
    “留在廷根挽救队长？还是和他一起死？”
    他突然感觉到戴莉的想法有些幼稚，但是在爱情面前，人们难免会变得幼稚。
    “戴莉女士，你现在已经是序列6了吧，了解扮演法之后，得到了教会足够的重视，你在教会肯定有美好的未来。”艾格里进入「机器」的状态，观察戴莉的反应。
    “是啊，知道扮演法之后，除了牺牲和失控等超凡事件，剩下的至少都能成为大主教和高级执事，其中不缺乏成功晋升高序列的强者，成为序列4和序列3的圣者，甚至序列2和序列1的天使。”
    “但这不是我想象的美好的未来。”戴莉视线向下，略带伤感。
    现在的艾格里在谈话中占据了上风，他笑着说道：“所以你才想让邓恩也知道扮演法，这样他就会被调任到贝克兰德，甚至成为大主教或者高级执事？”
    “这就是序列8的「机器」？分析能力真是出色啊，对，这才是我想要的美好结果。”戴莉摊了摊手，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
    艾格里补充了一句：“但是你不明确表达自己的感情，想必队长为了不耽误你的前途，也依旧会选择装傻。”
    “哎，我明明足够年轻，足够美丽，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快要秃头、死板健忘的大叔呢？”戴莉不解地摇头。
    “恭喜戴莉女士，敢表达出自己的感情了。”艾格里笑了笑，继续说道：
    “可能是队长在生活中的细节，非常打动人吧，还有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的样子。”
    他回想起了之前邓恩冲到自己面前，一拳打倒特莉丝的模样。
    “是啊……”戴莉叹出一口气，开始了自己的美好回忆。
    “不过我的预测不一定准确，毕竟非凡者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死。”艾格里为戴莉倒了一杯热水。
    “至少……在他生命最后的时刻，我能够在场，然后帮到他一些忙。”
    戴莉在面对队长这个话题时，突然失去了之前的放纵，反而变得乖巧。
    “我觉得现在队长的状态很好，你如果亲自去见他，你就会发现他的魔药已经在消化了。”艾格里笑了笑。
    “如果他知道扮演法，在这段时间没有再服食同序列的非凡特性，应该能够消化完「梦魇」魔药。”
    “我在很早之前都已经给他暗示了，再加上你和克莱恩的出现，「梦魇」魔药完全消化指日可待。”
    “队长服食过非凡特性？”艾格里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嗯，之前牺牲的队友，「不眠者」途径的非凡特性都被他私下服食，这虽然能够让他获得更强的力量，但是却会打断消化进度。”
    “戴莉女士，你认为队长如果知道自己完全消化完魔药，会主动递交晋升序列6的特殊申请吗？”艾格里接着问道。
    “会，但是按照他对于廷根的感情，大概率不会选择调任贝克兰德，除非是教会的安排。”
    “不过晋升序列6需要去到贝克兰德教区，或者圣堂进行，而且教会可不会让一名中序列的非凡者留守地方城市，知道‘扮演法’的非凡者，舞台只会更加宏大。”
    艾格里笑了笑，继续说道：“戴莉女士，其实我刚才说队长会牺牲是开玩笑的，只是为了试探你对于队长的感情。”
    一切的计划，都只能靠他自己，所以艾格里不打算卷入戴莉和任何人。
    “我和你一样希望队长能够晋升序列6，然后调任到贝克兰德。”
    “所以我们能够保持联系，在我发现队长完全消化「梦魇」魔药后，或者发生紧急状况后能够立刻联系到你。”
    戴莉并没有因为艾格里关于自己对邓恩感情的试探而生气，继续说道：“那么好，非凡者之间的交流不应该通过邮局或者书信，这很不安全。”
    “我先教你一个简单的仪式魔法，它可以召唤出一种独特的灵，属于我的灵，然后你将写好的书信交给它，它会准确地交给我。”
    “非常方便的仪式魔法，这才是非凡者该有的做法。”艾格里微微点头。
    戴莉低笑一声：“这种仪式魔法的特点是向自己祈求，从本身灵性抽取力量，不需要通过神灵，也就相当隐蔽，只不过威力并不大。”
    接着戴莉向他详细介绍了该怎么做，前面的流程和普通的仪式魔法没什么区别，重要的是三段式的咒文。
    第一段代表“我”，第二段是“我以我的名义召唤”，然后第三段就是召唤物的具体介绍。
    “这是沟通我信使的咒文：徘徊于虚妄之中的灵，被人驱使的上界生物，独属于戴莉·西蒙妮的信使。”
    上界也就指“灵界”，艾格里记下了戴莉所说的仪式流程，现在的他在神秘学方面，勉强算是一个专家。
    这种仪式绕开神灵，不借用神灵的力量，纯粹使用本身的力量，也就可以不受神灵所属领域的限制。
    不过这对于自身实力的要求很高，因为仪式完全是依靠自身的灵性，灵性越强，法术效果就越强。
    最后戴莉强调了一句：“记住，千万不要随意改变召唤物的具体描述，那样很容易引来可怕的怪物。”
    “好的。”艾格里老实的点头。

 第87章 提前成了小丑

    “戴莉女士，我会好好看着队长的，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跟你汇报。”艾格里一本正经地说道。
    听到艾格里的话，戴莉·西蒙妮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些慌乱，然后说道：
    “你可别把我来廷根，还有几天这件事给邓恩说。”
    “戴莉女士，我劝你珍惜现在的时间，有什么想说的就去给队长说。”艾格里提醒了一句。
    “切，我还不需要你这个小家伙来提醒。”戴莉故作镇定，然后其实叹了一口气。
    “好了，我还有连夜赶回贝克兰德，这真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体验，就像和不喜欢的人发生关系一样……”
    艾格里嘴角微微抽搐，戴莉女士的比喻……她又回归到了放荡不羁的样子，可能只有在队长面前才能收敛吧。
    最后戴莉笑了笑，“可惜，你还是没能分辨出，我这只是灵体而已，之后可要注意了小家伙。”
    戴莉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消逝在了原地。
    你……好像也没比我大几岁啊，艾格里看着消失的戴莉略感惊讶，刚才他居然没有察觉到这不是实体。
    因为对方是从楼下跳上来的，灵体还用得着翻窗户？
    “这就是……序列6的实力吗？下次可得注意了。”艾格里吸取了这一次的教训。
    ……
    周五上午，值夜者娱乐室内。
    克莱恩、西迦·特昂和弗莱，还有艾格里，四人分别坐在圆桌的四周，但是并没有玩牌。
    这段时间廷根市又回归了平静，教堂的重建工作也在稳步进行。
    途中伦纳德和科恩黎接手了一份护送工作，护送一名富豪到蒸汽列车站，报酬高昂。
    然后便没有了任何的超凡事件和普通委托。
    艾格里看了看坐在一旁的作家小姐。也就是「午夜诗人」西迦·特昂女士，因为她也有着与自己同样独特的白发。
    西迦·特昂女士拿着钢笔，相要书写什么却迟迟不落笔，而克莱恩则在翻动着杂志，弗莱在望着窗外发呆。
    无聊的艾格里将视线投到坐上的一副扑克牌上，刚想拿起说道：我们来一盘“斗邪恶”吧。
    他就感觉到了有熟悉的气息来到了周围，很强大，很微妙。
    克雷斯泰·塞西玛阁下又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邓恩·史密斯敲门进来，环视一圈说道：
    “克莱恩，你出来一下。”
    艾格里看着克莱恩略带紧张地站起，他没想到考查能来得这么快。
    望着克莱恩离开了娱乐室，弗莱率先开口道：“应该是圣堂的人来了，来考查克莱恩是否能够晋升序列8。”
    “顺带还会考查我们，明明才被谈话不久。”西迦看了一眼艾格里。
    “这说明教会关注我们啊，这样大家都有机会得到晋升。”
    艾格里看了看日期表，如果按照正常时间线，克莱恩也才刚刚递交特殊申请。
    现在却因为自己的推动让克莱恩提前递交特殊申请，加上塞西玛阁下正好在周围，因此克莱恩要提前成为小丑了吗？
    不知道……这会不会对后面的故事产生影响。
    十多分钟过后，克莱恩略带兴奋的回到娱乐室，叫大家依次去到地底接受考查。
    这一次伦纳德依旧幸运的逃过了考查，不然艾格里真的不好给塞西玛阁下解释了。
    等到弗莱充满疑惑的回到娱乐室，邓恩·史密斯队长和艾格里同时被交到了炼金室。
    再次面对“女神之剑”克雷斯泰·塞西玛。
    “早上好，塞西玛阁下。”艾格里看着坐在高背椅上的中年男子，脚边依旧放着一个银色手提箱。
    “早上好，艾格里，早上好邓恩。”塞西玛依旧将下巴埋在衣领中，略带惊讶地说道：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
    艾格里听出了这句话的另一种含义：“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有人消化了魔药。”
    “邓恩，你应该知道我把你们两个同时叫来的原因。”塞西玛选择直接步入正题。
    “是关于‘0-08’和因斯·赞格威尔的吗？”邓恩沉声说道。
    “自从那一次经历了值夜者失控事件后，我就暗中潜伏在了廷根调查。”
    “并且，将艾格里的猜测汇报给了圣堂，圣堂做出的决定是让我留在这里调查关于因斯·赞格威尔的事。”
    “但是……这段时间过去了依旧一无所获。”塞西玛看了看艾格里。
    “我……我也是猜测而已。”艾格里平淡地说道
    那两起爆炸太过巧合了，身为高级执事塞西玛也知道“巧合”和“0-08”的联系，因此也产生了怀疑。
    但是这种怀疑被时间给抹平了，一直到圣堂叫他来这里考查克莱恩·莫雷蒂是否能够晋升序列8「小丑」。
    “最近圣堂叫我回去贝克兰德了，根据情报‘飓风中将’齐林格斯秘密登陆了贝克兰德，需要我回去。”塞西玛低声说道。
    齐林格斯？这件事居然能联系到这里吗？贝克兰德应该还有很多高级执事。
    艾格里眉头一皱，“0-08”的影响范围不可能这么远。
    难道因斯·赞格威尔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回到了首都？
    艾格里再次感觉到思绪混乱，这段时间的平静跟他的离开有关？
    “那么因斯·赞格威尔的事情？”艾格里试探性地问道。
    “圣堂安插在各地的秘密线人有很多，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要是有任何的关于他的行踪，请立刻汇报。”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果然连塞西玛阁下都无法介入这件事吗？果然只能靠自己了吗？
    如果汇报之后增援能够到达那么快就好了。
    无力感再次袭来，没有了因斯·赞格威尔帮助兰尔乌斯制造的邪神子嗣，又会有什么灾难在廷根酝酿呢？
    艾格里无从得知，对于预知的事再次没有了方向。
    最后塞西玛抬手示意队长暂时离开，“邓恩，你先出去一下，我需要单独和艾格里说一些事情。”
    等到邓恩退出房间，艾格里就感觉到房间被灵性隔绝，看来塞西玛准备说一些“机密”。
    “没想到才过来半个月不到，你的队友克莱恩就完成了魔药的消化，他说在你身上得到了很大的灵感。”
    “还有邓恩，他和上一次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想必你也没少给他暗示吧？”
    “塞西玛阁下，我已经向女神发过誓了，我可没有透露‘扮演法’。”
    “我也没说你透露了‘扮演法’啊。”塞西玛笑了笑。
    “你有考虑过……去到贝克兰德发展吗？”

 第88章 胡德·欧根

    “你有考虑过，去到贝克兰德发展吗？”
    艾格里愣了一下，笑道：“现在还太早了吧，我才序列8而已啊，而且身为值夜者，可不能轻易离开自己的辖区。”
    就算是可以去到各地执行任务的“红手套”，最低标准也是序列7，教会中也只有中序列的人会被调到首都。
    “我就是问一下而已，毕竟你才刚刚晋升序列8。”塞西玛起身对着艾格里说道。
    “接下来……你可以去叫你的队友克莱恩下来，晋升序列8了。”
    “我从来没有在这么短时间内同时考查一个小队，并且看着两名年轻的值夜者晋升序列8。”塞西玛略带欣慰的一笑，目送艾格里离开了炼金室。
    会到娱乐室，艾格里看着坐立不安的克莱恩，微微叹息：
    “克莱恩，塞西玛阁下叫你下去。”
    看着对方的样子克莱恩愣了一下？是考查没有通过吗？
    他就这样怀着忐忑的心去到了地底。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艾格里看着眼瞳深邃，灵性外溢的克莱恩从地底归来。
    此时的他已经是序列8「小丑」了，整个过程只用了一个半月。
    克莱恩一边走上楼梯一边适应着「小丑」带来的力量，还有各种奇妙的能力。
    “克莱恩，恭喜你成了一名「小丑」。”艾格里调侃道。
    克莱恩嘴角微微抽动，我这是该高兴吗？不知不觉自己就成了小丑。
    伦纳德此时从外面归来，也注意到了克莱恩身上的变化，试探地问道：
    “你成「小丑」了？”
    克莱恩再次无语，然后瞟了他们两个一眼。
    “你们应该说，恭喜克莱恩·莫雷蒂先生成功晋升序列8。”
    “塞西玛阁下离开了？”艾格里没在调侃，问道。
    “是的，他要赶回贝克兰德。”邓恩此时从地底归来，刚才的他和塞西玛在地底交谈了几句。
    “现在克莱恩也晋升序列8了，配合上最近的格斗训练，已经拥有了实战的能力。”
    “我想尽快履行值夜者的责任。”克莱恩严肃的说道。
    “队长，我已经结束了神秘学的课程，格斗训练我觉得也到了尾声，成为序列8之后，我能够明显感觉到格斗领域的提升。”
    邓恩微微一笑，感慨道：“你比我想象的更加坚韧，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之后你的任务可不单是辅助了。”
    “艾格里，克莱恩，你们今后的神秘学课程结束了，等到格斗课程结束，就正式投入城市的守卫当中吧。“
    艾格里突然感觉的肩上多出了一份责任，现在他已经从初学者毕业了。
    现在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是真正的“值夜者”。
    “那么……”克莱恩看了看邓恩，试图提醒。
    “差点忘记了，晋升序列8之后，你在警察职门的职位也自然从见习督察变成督察。”
    “我会叫他们尽快来更换你的证件和制服，周薪也从6镑提升到10镑，这已经是资深值夜者的水平了。”
    克莱恩笑了笑，这才是关键嘛，队长还是一如既往地健忘，但对于一些重要的事情却记得比谁都清楚。
    ……
    下午，艾格里回到公司，看到原本晋升后会获得一天休息的克莱恩眉头紧锁的从队长办公室出来。
    “克莱恩，发生了什么？”
    克莱恩回过神来，看了看柜台处的罗珊，示意艾格里来到娱乐室。
    此时的娱乐室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克莱恩才说道：
    “我在疯人院发展了一名非凡者线人，达斯特·古德里安，一名疯人院的医生，心理炼金会的成员。”
    艾格里微微点头，同为值夜者，这并不需要隐瞒，然后接着认真聆听对方的诉说。
    “他提供了什么情报？”
    “曾经将他引进心理炼金会的胡德·欧根，突然疯了，不是假装的，是真的疯了。”
    艾格里愣了一下，克莱恩经过考查肯定已经知道扮演法了所以说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在扮演？”
    “不，胡德·欧根是「观众」途径的序列7「心理医生」，按道理他应该扮演医生才对啊。”
    艾格里倒吸一口冷气，反向扮演把自己搭进去了，真的变成疯子了。
    “序列7「心理医生」……值夜者肯定非常重视吧，如同对方失控了可不好对付。”
    “是啊，我们小队就只有一位序列7而已。”克莱恩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道。
    “这件事我让达斯特汇报他们组织的高层了，看看会有什么处理，同时队长说会加派值夜者去监控疯人院。”
    艾格里嘴角微微抽动，值夜者就我们几个人，能加派谁啊？
    咚咚咚。
    娱乐室的门被敲响，艾格里打开被克莱恩反锁的门，解开了为保密“扮演法”所布置的封闭灵性环境。
    “队长？有什么事吗？”艾格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艾格里？没想到你在娱乐室，下午你去监视疯人院，晚上我去替换你，毕竟我不用睡觉。”邓恩打量着艾格里。
    那么如果我不在，是不是会叫克莱恩去啊？
    队长，你说的叫值夜者去监视疯人院，就是在娱乐室随便抓一个吗？
    “好的，队长。”艾格里叹出一口气，极不情愿地说道。
    然后他就起身去到了北区的疯人院。
    之前身为「怪物」伦纳德还说过自己适合这份工作，但是自己现在是「机器」，一名站岗机器人。
    艾格里来到疯人院对面的楼房，这里有一间教会的据点，负责监控疯人院。
    这里有一台电报，如果有什么异常立刻就可以联系到公司。
    但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啊？
    队长，你说的加派人手，就加派我一个人吗？
    不过我已经是一位成熟的值夜者了，可以一个人完成任务
    艾格里肯定的点了点头，简单逛了一下房间，果然在桌子上发现了队长的咖啡。
    泡上一杯浓香的咖啡，艾格里来到窗台。
    这里可以直接看到对面疯人院的楼房，根据情报显示，胡德·欧根位于三楼的位置。
    艾格里没有使用望远镜，凭借着的「机器」的视力他就可以确定对方所在的房间。
    他看到带有铁栏的窗户后面，一个脸庞瘦长，眼窝深陷，浅黄色头发凌乱的男子，正对着空气品尝着他的“蛋糕”。
    “真疯了啊，比我扮演的时候还夸张。”由于距离太远艾格里的灵视并不能看见什么。
    但是就这样望着对方，自己就莫名有一种危机感。
    “感觉很不好，兰尔乌斯现在已经离开廷根了，而且梅高欧丝还没有怀孕，是否证明因斯没有帮助他们完成仪式？”
    “仪式失败，胡德·欧根才发疯的？说明对方肯定受到了仪式的影响。“
    ”不过至少现在看上去，他还没有失控的迹象。”
    艾格里刚刚说出这句话，就看到胡德·欧根跪在地上，脑袋朝天。
    脸上浮出血液，鳞片从皮肤下挤出。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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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战斗！（求订阅）

    “卧槽！”
    艾格里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不能让胡德·欧根在人们面前失控啊！
    他在电报中迅速打出两个字的代码“失控。”
    然后叫将头伸到窗外，现在是下午，街上还有行人。
    “可真会选时间啊。”艾格里来到无人的楼梯间，从中一跃而下，一直落到一楼。
    然后朝着疯人院的方向猛冲过去，他开启灵视望向胡德·欧根的方向。
    此时的他还在地上挣扎, 还未完全失控变成怪物。
    他也顾不得街上行人看着他惊讶地表情了，冲到了一名巡警面前。
    现在最重要的先疏散群众，避免更多的普通人卷入超凡事件。
    艾格里掏出“督察证”严肃的说道：“疯人院中有一枚定时炸弹，请赶快疏散群众！”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后，他以飞快地速度离开，直看到身穿黑色风衣的艾格里化为一道黑影。
    两名巡警愣了一下，不管事情的真实性如何, 反正都充满了巨大的危险。
    一名开始联系同伴疏散周边的群众，一名去往疯人院通知里面的人。
    艾格里纵身一越跳入疯人院，就发现楼上有人被疏散了下来。
    应该是达斯特·古德里安发现了胡德·欧根的异常，开始疏散周围的人了。
    同时他感觉到还有其他非凡者朝着这里靠近。
    艾格里见状顺着楼房旁边的凸起，爬向三楼胡德·欧根所在的房间，相隔很远他就隐约听到沉重的喘息声。
    每一声喘息都是一阵灵魂波动，以胡德为中心四下散开。
    艾格里来到门前抽出左轮手枪，转动轮转调整击发位。
    正准备一脚踹开房门，对着跪在地上的胡德·欧根就是五枪连续爆头。
    就听到了里面传来沉闷的声音：“你想杀我？”
    没看到对方都你揣摩出对方的想法了吗？这就是「心理医生」的恐怖吗?
    紧接着就是一股巨大的危机感传来，轰！
    精神冲击！
    艾格里预知到了危险，提前稳定自己的灵感。
    咔嚓！
    房门崩碎，窗户破碎。
    精神风暴席卷了周围，一些为了凑热闹的人，因为靠得太近瞬间昏倒，七窍流血。
    人们目睹了“爆炸”的发生，有人受伤也开始迅速离开现场。
    艾格里倒飞出去，一下砸在走廊的强上。
    房门打开, 他也看到了现在胡德·欧根的状态。
    此时的他身上的鳞片夹杂着血液冒出，额头上也逐渐突出一对不规则的犄角。
    背部逐渐突出, 仿佛会有一双血翼突出。
    怪物化还没有结束, 自己还是有对抗的可能。
    “你真是自不量力。”胡德完全看出了艾格里现在在想什么。
    艾格里抬手就是一枪，乒！
    胡德额头处一块鳞片崩碎，并不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就是兰尔乌斯承诺给我的力量吗？真是强大。”现在的胡德完全不认为自己已经失控了，而且自我感觉良好。
    “兰尔乌斯！”艾格里从腰间抽出一枚“沉眠符咒”。
    “黑夜！”
    深红色的光芒爆闪而出，胡德的动作和意识微微迟缓，艾格里当即冲到对方的身前。
    还没来到及抵住胡德的额头开枪，就预知到了自己被利爪穿心。
    艾格里一步踏后，此时胡德的手也完全变成了利爪，一击落空。
    “反应力很快。”凭借着「心理医生」强大的精神力，“沉眠符咒”的效果微乎其微。
    “可以先用‘梦境符咒’拉他入梦，拖延时间！”艾格里又从腰间掏出一枚符咒。
    胡德嘴巴开始逐渐突出，他咧嘴一笑就打算从窗户跳到街上。
    艾格里大喊一声“黑夜！”
    顾不得那么拿着“梦境符咒”就冲到快要完全变成怪物的胡德·欧根面前。
    “梦境符咒”爆闪出深黑光芒，两人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会。
    艾格里知道，现在他和胡德·欧根同时处于梦境之中。
    胡德略微气急败坏，一爪打飞了艾格里。
    墙壁破碎，艾格里直接飞到了隔壁的房间。
    “你以为这样就能控制住我吗！”胡德大吼一声，声音隐约像是龙吟。
    瞬息间，梦境暗淡无光，无数的呓语传来。
    艾格里挣扎着从梦中站起, 疯狂的思维风暴侵蚀着他的精神, 恐怖的呓语和嘶吼在耳边回荡。
    突然，梦境的场景改变，耳边传来回响。
    “胡德·欧根，这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
    “抓住机会，我们就能成为世界的掌控者，成为真正的不朽者！”
    一个模糊的人影浮现，黑发棕瞳，待在圆形眼镜，嘴角上翘充满了嘲笑的意味。
    “兰尔乌斯！”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话语戛然而止，梦境开始扭曲，黑暗中凝聚出了一个阴森可怕的祭坛。
    祭坛之上竖着一个十字架，上面视乎倒吊着上面东西，模糊不清。
    似乎是……似乎是一个人！浑身赤裸布满血迹的男人！
    倒吊人！
    咚咚！咚咚！
    危机感使他的心跳飞快，「机器」状态超载，十字架上的黑影开始朝他袭来。
    “得赶快逃出梦境！”
    他本能的开始奔袭，从楼上跳下在街上奔跑，他看到尸体，成堆的尸体。
    所有人都死了！
    艾格里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缕光亮，就在十字架的黑影即将彻底笼罩他的时候。
    他冲出了那片朦朦胧胧的“世界”，感应到了自己的肉体。
    重新睁开眼，艾格里看到胡德·欧根的眼睛变成了血色竖通，身形逐渐变大。
    背后张出一对血翼，四肢化为利爪，脖子伸长近乎顶到了天花板。
    他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诡异的、扭曲的巨龙！
    “吼！”一声咆哮，艾格里预知到了它会一头撞来。
    艾格里翻身一越，跳到半空中。
    “燃烧！”
    “烈火符咒”扔出，火光乍现。火焰迅速包裹了怪物，并且向四周扩散。
    怪物发出哀嚎，在火焰的包裹下依旧在撞击着围墙。
    艾格里举起左轮对准龙形怪物的眼睛就是一枪。
    “砰！”
    血花四溅，怪物被激怒开始朝着艾格里的方向冲来。
    房间内的各种家具都被打飞得到处都是，艾格里进入”超载“的状态，速度暴涨，躲避了攻击。
    龙形怪物一头撞进了隔壁房间，然后摇了摇头，缓过神来仰天长啸，一股精神冲击再次袭来。
    艾格里只感觉到脑袋刺痛，然后鼻腔中流过一缕温热，抬手一抹手背上沾满了鼻血。
    他继续抬手将所有的子弹都打在了龙形怪物的脑门，鳞片破碎，皮开肉绽。
    怪物的头骨都露了出来。子弹镶嵌上上面。
    大概在来一梭子子弹应该就足够打爆怪物的头了，“吼！”
    怪物吃痛，猛地扇翼，狂风袭来艾格里险些重心不稳。
    “糟了！”
    艾格里行动变得迟缓，原本序列7的「心理医生」，加上现在已经完全失控，强大的精神力量的冲击让他感觉到头晕目眩。
    「机器」对于身体的控制没有那么明显了。
    龙形怪物张着大嘴一口咬向艾格里的脑袋，准备将其全部生吞。
    艾格里咬牙俯身躲过，反手从另一半腋下掏出第二把左轮，一改之前的慌乱，冷峻地一笑。
    对准龙形怪物的上颚就是一梭子，那是怪物最薄弱的地方。
    砰砰砰砰砰！
    五银色的猎魔子弹钻入龙形怪物的口中，穿过下颚从头部爆开，各种猩红色的固体液体夹杂着爆出。
    怪物应声倒地，此时的房间内因为自己的“烈火符咒”也变得一片狼藉，火势逐渐蔓延。
    看着怪物巨大的躯体瘫倒在地，艾格里眉头一皱。
    “为什么……危机感依旧存在。”
    这时，自己被龙形怪物一爪洞穿身体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艾格里豁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龙形怪物从远处冲来。
    血翼扇动，竟然微微滑翔起来，利爪对准艾格里的胸口猛冲过来。
    “来不及了！”
    “单独对抗失控的序列7，还是……太勉强了。”
    又是熟悉的背影，黑色风衣在空中扬起，冲进了火海，速度极快。
    黑色人影一脚飞踢在怪物的脖子上，怪物重心不稳从半空中落地。
    他当即一脚踏在怪物的脖子上将它的头颅固定在地上，从衣袖中抽出他加大号的左轮手枪。
    插入怪物的眼睛中连开五枪。
    砰砰砰砰砰！
    猎魔子弹钻入怪物的脑袋，猩红色的液体夹杂着一些淡白色固体飞溅而出。
    龙形怪物终于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赶来的身影正是邓恩·史密斯，风衣衣摆染上火焰，随风摇曳。

 第90章 帅气的队长（求订阅！）

    艾格里看着队长的背影，终于知道了戴莉女士为什么会喜欢队长，却又不敢表白了。
    邓恩·史密斯望了望瘫倒在地上的龙形怪物，然后看了看艾格里。
    他才慢慢直起身子呼出一口气，褪出加大号左轮的弹壳，然后一枚一枚的填入大口径“猎魔子弹”。
    眼见火势逐渐增大，两人退出了房间, 此时的克莱恩单手提枪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但是无奈还是追不上队长，序列8和序列7还是存在着差距啊。
    尤其是「不眠者」途径从序列9就开始强化体质了，相比体质「占卜家」途径自然比不过。
    “结束了？”克莱恩看到房间中那具龙形怪物的尸体，逐渐垂下手枪。
    艾格里一摇一晃地跟着队长离开了房间，解除「机器」状态后，他仿佛像是过载的机器，已经超过了机体的极限。
    浑身的疼痛传来, 紧接着的是头晕目眩, 一个踉跄险些倒地。
    安插在疯人院的线人，达斯特·古安德里也来到了楼上，看着这层楼的一片狼藉。
    “还好你通知得及时。”克莱恩收起手枪。
    在艾格里没有发现异常之前，达斯特就通知了克莱恩，已经调查清楚了胡德·欧根在失控之前见过的人。
    等到他们赶到之时，楼上已经发生了“爆炸”。
    等到火势散去，众人才重新返回房间，邓恩看了看艾格里，沉声说道：
    “反应很迅速，第一时间疏散了群众，做得很好。”
    然后取出“女神的馈赠”递给了艾格里，他一口饮下，身体的难受缓解了许多。
    “达斯特，去通知警局派人来处理后续的事情。”邓恩趁机支开了达斯特，身为「观众」的他自然能够看出，于是识趣地离开了。
    此时龙形怪物逐渐变成一堆血色肉泥, 完全失去了然后的结构，只剩下几十枚黑色的鳞片, 还有一枚染上了黑雾的淡蓝色、晶莹剔透的心脏。
    “这件物品……被污染了。”邓恩戴上黑色手套, 然后蹲下去拾起了那枚沾染黑雾的晶莹心脏。
    “不过还能够控制。”
    克莱恩望向地面。好奇的问道：“那这些黑色鳞片又是什么？”
    “这是沾染一定非凡力量的材料。可以用来制作一些效果持久的物品，不过由于特性的原因，并不适合制作猎魔子弹。”
    邓恩接过克莱恩手中的纸张，一边结束一边包好了那颗心脏还有黑色鳞片。
    “队长，胡德·欧根刚刚死去不久，要不我尝试一下通灵？看看能够得到什么线索。”克莱恩提议。
    艾格里望了望克莱恩，胡德·欧根的灵魂都被污染了，通灵不是作死吗？
    “不用了，刚才我使用梦境符咒将胡德·欧根拉入梦境试探拖延时间，然后……”
    艾格里下意识地望了望周围，示意克莱恩布置一个密封的灵性环境。
    “然后进行了一次梦境占卜，发现了类似真实造物主的影子。”
    “但并不是阴影帷幕后的眼睛，而是一个被链条捆绑倒吊着的巨人。”
    邓恩听到艾格里的描述之后，表情一下变得凝重，沉声说道：
    “巨大的十字架，黑色的铁钉，浑身赤裸布满血迹的倒吊男人？”
    “我看不太清, 只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身体提醒着我不能直视，然后所有人因为祂的出现都死了。”
    艾格里委婉地回答，当时他只顾着跑路去了。
    “还有，在胡德·欧根的梦中，我看到了一个人。”
    “谁？”克莱恩视线一下来到艾格里身上，仿佛在求证着什么事。
    “兰尔乌斯。”
    邓恩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兰尔乌斯来探望胡德·欧根是事情和‘真实造物主’有关？和极光会有关？”
    “果然是他，那他都说了些什么？”克莱恩接着问道。
    艾格里回忆了一下，将刚才在梦境中的画面简单描述了一遍。
    然后自己在内心分析了一波：兰尔乌斯用来诱惑胡德·欧根的应该就是”扮演法“，还有那一点不朽的神性……
    而那个黑暗的祭坛，说明他们还是进行了创造邪神子嗣的仪式，只是失败了！
    克莱恩听完艾格里的描述说道：“胡德·欧根帮助提供了阴森黑暗的祭台……我怀疑兰尔乌斯在谋划着什么可怕的事情……”
    艾格里眉头一皱，邪神子嗣并没有创造成功，但是一想到兰尔乌斯阴险狡诈样子，就莫名的不安。
    这样的人去到哪个城市，都会带来危险，尤其是他还和“真实造物主”，“极光会”有关。
    这时克莱恩突然联想到了什么，急切地说道：
    “队长，你还记得写给z先生的那封信吗？我射杀的那位极光会成员身上的信！”
    “他在信上说等到时机合适，什么毁灭日降临，他将奉献廷根市的全部羔羊。”
    艾格里看了看队长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觉得他并不记得。
    邓恩来回走了两边，说道：
    “这件事也许相当严重，我们必须重新调查兰尔乌斯，争取能找到一些线索。”
    他接着看了看周围，这和发生了一起爆炸没有区别。
    “爆炸案，疯人院发生了一起爆炸案，胡德·欧根遇害。”
    邓恩对着艾格里笑了笑，这是他们在赶来的路上听说的，虽然不知道是谁传播的假消息，但这的确很贴切。
    “我们现在处理现场，掩盖这里的痕迹，至于那些心理炼金会的成员或者注视疯人院的非凡者。”
    “他们肯定不相信这是爆炸案导致胡德·欧根的死亡，到时候他们跳出来，说不定还能知道些什么其他消息。”
    “之后兰尔乌斯的案子肯定也会转到‘代罚者’手中，和兰尔乌斯有关联的人肯定都会受到调查，然后我们就以调查极光会为理由介入，和‘代罚者’‘机械之心’合作，必要的时候向贝克兰德教区，圣堂请求援助！”
    说完之后，邓恩侧过头看着目瞪口呆的艾格里和克莱恩，斟酌了一下说道：
    “你们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艾格里咽了咽口水，平常队长经常忘记事情，这看上去会给人一种不靠谱的感觉。
    然而一到关键时候就变得可靠了起来，还有刚才的计划，真是老谋深算啊。
    还有梅高欧丝，仪式失败，她肯定受到了影响，艾格里立刻补充道：
    “队长，我还在祭坛上看到了一个女人，好像和兰尔乌斯有什么关系。”
    “梅高欧丝？那个被兰尔乌斯哄骗的女人！”克莱恩立刻联想到了那个美丽的女士。
    她的状态有些奇怪，是不是和仪式有关？
    “她现在在哪？”邓恩眉头一皱。
    “我也不清楚，我只在占卜俱乐部见过他一面。”克莱恩摊了摊手，看着外面逐渐暗淡的天空。
    “不过现在占卜俱乐部应该已经关门了，明天我去调查一下她的住处，上一次我见到她时，她的状态就有些不对了。”
    邓恩按了按额头，现在警察也快赶到了，处理好现场三人离开了疯人院。
    回到公司的路上，艾格里活动着隐隐作痛的身体，随口对着克莱恩说道：
    “如果有直接治疗的药剂就好了，就不用ju麻烦你使用仪式魔法了。”
    克莱恩摊手说道：“没办法，治疗药剂保存不了仪式魔法的力量，不过好像有拥有这种能力的序列存在。”
    他继续闲聊道：“我在占卜俱乐部听说了一家草药店，‘罗森的民俗草药店’，有一位药师非常神奇，好像叫什么……罗森·达克威德。”
    凭借着「占卜家」的记忆力，还有“值夜者”对于超凡事件的敏感度，克莱恩对此还是留有些印象。
    邓恩此时也投来了目光，“罗森的民俗草药店……”
    艾格里则是眉头一皱，罗森·达克威德……这个名字充满了熟悉，而且……还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
    这种无形的吸引力是什么情况？
    “队长也知道吗？”克莱恩略感惊讶。
    三人拐入楼梯，邓恩沉声说道：“之前那个草药店的店主罗森·达克威德，不排除是化名，曾经被‘值夜者’怀疑为非凡者。”
    “不过最后他离开了廷根市，不知道去了哪里。”
    队长对于超凡事件的记忆力和平常成反比啊，艾格里笑了笑：“没想到队长居然能够记得这个。”
    “其实也才过去不到一个月，所以我才记得。”
    “那么队长，他那神奇的药剂，跟他的序列有关？”克莱恩好奇地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的确有能够制作药剂的序列，不过我并不知道名称。”
    ……
    贝克兰德，这座“万都之都”的角落，一处小药店中。
    一名三十多岁身体较为发福的中年人，身穿乡村巫医式的黑色长袍，脸庞圆润，黑发棕瞳，正在调试着不知名的药剂。
    这是一只猫头鹰落在他的肩头，惊恐对着桌上的一个戒指盒。
    “危险！危险！”
    戒指盒摇晃了几下，然后再次恢复了平静。
    胖药师呼出一口气，不知不觉中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然后慢慢呼出一口气，抱怨了一句：
    “你可不能在这里醒来啊……带着这么危险的东西，每天都过不安稳啊。”

 第91章 萌新二人组（求订阅！）

    周一上午，贝克兰德，皇后区。
    尼根公爵捐建的市政府花园，那隐秘的角落里，金发杂乱的休·迪查尔与微眯着眼，气质慵懒的佛尔思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交接者, 一时无语。
    身高一米五，精致矮小的休，看着面前摇晃尾巴，吐着舌头的金毛大狗。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见习骑士服，轻咳了两声斟酌着说道：
    “你就是奥黛丽小姐派来的信使？”
    刚刚说完她就捂着额头，“我的女神啊，我为什么要这么认真的询问一条狗？”
    佛尔思用手指夹着香烟，笑了一声：“也许它是神奇生物呢？”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像狗的神奇生物……”
    苏茜白了她们两个一眼, 一下坐好闭上了嘴巴。然后用爪子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浓密的金毛里绑着一个皮质小包，休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其他人，连忙来到金色大狗面前，接下了那个皮质小包。
    佛尔思看着休手中精致的小包，呼出一口气，“……没想到她居然用这么贵重的包来做交易。”
    休听到后，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生怕稍不注意就把它弄坏，然后取出里面的信。
    阅读之后她将信顺手交给了佛尔思，佛尔思认真的看完后就用香烟点燃了信纸。
    “没有额外的情报了。”休习惯性地嘟了嘟嘴，取出一份折叠好的纸张。
    她充满严肃地望着苏茜说道：“这是最近几天的调查报告，你必须直接交给奥黛丽·霍尔小姐。”
    苏茜仿佛像是一位接到任务的士兵，一下端正坐好。
    休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折好的纸张塞入皮质小包，然后重新绑到苏茜身上。
    苏茜嗷呜了一声，一溜烟跑得不见了踪影。
    ……
    得到了奥黛丽回信的休·迪尔查和佛尔思·沃尔正乘坐着马车返回。
    “达克霍姆今天还没有来找我们呢, 要不我们直接去他家一趟？”忽然休转头望向佛尔思。
    “只要不耽搁我吃午餐就行。”佛尔思撩了下头发。
    达克霍姆是贝克兰德东区的一个黑帮头目，是最了解这座城市流浪汉的人之一。
    她们想要因此他找到流浪汉失踪的地方，根据奥黛丽小姐的描述, ‘飓风中将’齐林格斯使用的神奇物品每天都要吞噬血肉。
    追踪失踪的流浪汉，可能就能发现齐林格斯的踪迹。
    至少……她们目前是这么认为的。
    谈话间，两位姑娘换乘马车来到了贝克兰德东区，找到了达克霍姆家。
    那是一栋墙上挂满植物的排联别墅，环境凌乱。
    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她们都没有看到什么人经过这里。
    休走至门前敲了敲门，吱呀一声，并没有关好的大门顺势打开。
    ……
    “阁下，周围的群众都已经疏散了。”
    “齐林格斯，当初在海上虐杀我们值夜者‘红色套’的账，该算一算了。”
    “不好，有人闯入了现场！”
    阴暗中，一名衣领高耸，有着一头金色短发的男子悄无声息地站起，提着脚边的箱子就朝着前方淡定的走去。
    原本正值早上十点，周围确突然多出了一抹暗淡。
    ……
    望着逐渐打开的大门，休与佛尔思愣了一下, 随即充满了警惕。
    休抽出随身携带的三棱刺, 佛尔思也不知道从那里摸出了一把匕首, 两人小心翼翼地推动房门, 佝偻着身体缓步进入。
    直到进入房间，她们看到了搭在煤气灯上的断臂，茶几上的各种内脏，地上满是鲜血，还有一堆被剃得干干净净的白骨。
    骨头堆上一个脑袋咕噜咕噜滚了下来，那正是达克霍姆！
    然而房间内并没有一丝的血腥味，佛尔思拍了拍旁边浑身绷紧，强忍着恶心的休，沉声说道：
    “气味被封闭的灵性环境隔绝了。”
    “齐林格斯？‘飓风中将’齐林格斯！”
    “知道达克霍姆在调查失踪的流浪汉，于是反向他追踪到这里了吗？”
    佛尔思突然一惊，拍了拍额头说道：“那他会不会已经通过达克霍姆，知道了调查他的主使者！并且在附近埋伏！”
    这略微莽撞、初入非凡世界、仅是序列9的两位年轻女孩，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卷入了一场非常重要的行动当中。
    达克霍姆对面的房屋内，一位有着独特宽下巴和墨绿色眼眸的男子站在窗户边。
    他左手戴的黑色手套，突然像是有生命力一样蠕动起来，表面浮现出一层暗金色鳞片。
    齐林格斯露出残忍愉悦的表情，眼睛随即变成淡金色的无情竖通，紧接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目光冰冷。
    佛尔思和休同时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可怕目光，猛然转身。
    对方可是序列6「风眷者」，身上还有一件极其诡异的神奇物品，结果可想而知。
    正当齐林格斯的眼瞳发光，精神冲击蓄势待发，就感觉到了周围有一股恐怖的力量在酝酿。
    达克霍姆附近几十米的二楼，黑夜女神教会高级执事，“女神之剑”泰雷斯特·塞西玛阁下，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只见他不紧不慢的打开脚边的手提箱，从中抽出一把骨剑。
    伴随着灵性的注入，周围都逐渐暗淡下来，仿佛进入了夜晚。
    塞西玛蓄力一个上挑，一道巨大的、漆黑深邃的剑光划过。
    齐林格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想要立刻逃离却又感觉到了昏昏欲睡。
    「梦魇」正在试图拉他入梦，而且不至一位！
    “值夜者！”
    剑光斩过之处，留下了一道漆黑的裂缝，这一剑仿佛划破了虚空。
    休与佛尔思第一次见到如此夸张的战斗，剑光精准斩断齐林格斯。
    紧接着就看着他的逐渐消逝，仿佛正在被逐渐抹去。
    佛尔思见状，连忙拉起休，周围的「梦魇」也开始在影响她们了！
    身为野生非凡者，可不能就这样落到“值夜者”的手里。
    她一咬牙取出一串手链，这穿手链上有着三颗暗青色的石头，佛尔思猛地扯下其中一颗，用古赫密斯语低喊道：
    “门！”
    那颗石头绽放出虚幻的浅蓝色光芒，两位女士的身影随之模糊，逐渐消失。
    所有注意着这里的非凡者们都愣了一下，塞西玛微微皱眉。
    “序列5的非凡者？旅行家？”

 第92章 女神之剑（求订阅！）

    视线回到齐林格斯身上。
    此时的他近乎消散，可在哪之前，他手中蠕动的手套，突然褪去了暗金色的鳞片，变得通体漆黑，预约燃起黑色火焰。
    咔嚓！
    镜子破碎的声音传来，被齐腰斩断的齐林格斯破碎成了一块块镜子。
    那是达克霍姆家中的全身镜, 齐林格斯一个翻滚进入房间，从手套处开始逐渐隐身。
    他使用的正是一名被吞噬灵魂的「女巫」的能力。
    身体仿佛也受到一影响，走路变得妖娆了起来，如果不是紧急情况，他才不可能使用「女巫」的灵魂。
    但是「女巫」的替身术和隐身能力是他目前最好的逃跑能力。
    他暗自捏拳，如果那抓到那位「旅行家」就好了，他会毫不犹豫的更换「女巫」的灵魂。
    这时周围的“夜”逐渐逼近，他能够感觉到有三名序列7的非凡者在朝着这里靠近。
    还有那位“女神之剑”！
    从刚才那划破黑夜的一剑，齐林格斯就能够猜到对方的身份, 自己居然会被一名黑夜女神教会的高级执事盯上。
    他罕见地露出了些慌张，他还没有完全任务，还没有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
    拥有它自己甚至能够成为半人半神的存在，成为海上的第五位王者。
    拉开了与值夜者们的距离后，齐林格斯解除了隐形，眼睛再次化为金色竖瞳。
    通过那双眼睛，他看出了值夜者们的围剿路线与计划，提前避开在一个个排联房屋间躲避。
    紧接着感受到了对方的愤怒，来到了一处高楼上，这个时候他的眼瞳恢复原状，紧接着手套发出阵阵无形的波动。
    他再将能力切换到了「梦魇」，周围靠过来的值夜者们先是一愣，等到了摆脱梦境后转而更加愤怒。
    他这是在明摆着激怒对方！
    但是齐林格斯这样做了之后反而更加兴奋了，戏谑地一笑，周围顿时刮起狂风。
    他从高楼上一跃而下，身为「风眷者」的他被狂风夹带, 漂浮在半空中朝着远处奔袭。
    这时, 天空再次暗淡下来，无形的“夜”逐渐靠近，黑暗中冲出了一道人影。
    又是一剑，半空中再次被划出一道漆黑的裂缝，塞西玛轻笑一声，掌心向上逐渐抬手，仿佛在从地底拉出什么东西。
    身为序列5「灵巫」的他，能够熟练的操控一些灵，甚至死灵。
    漂浮在半空中的齐林格斯突然被“夜幕”包裹，被压制到了地面上。
    周围顿时变得极其安静，他突然有种要睡着了的感觉。
    齐林格式的手套又一次长出暗红色鳞片，精神冲击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这时身前突然冒出了一只浑身腐烂的独眼怪物，紧接着又是一堆奇形怪状的恶灵。
    摆脱了值夜者的精英小队后，他不再慌张。
    准备充分的值夜者精英小队肯定还有着诡异的封印物，加上人数众多自己肯定无法对抗。
    但是接下来要单独面对这位高级执事，虽然对方有着一把“女神之剑”，只要对方不是高序列的强者，自己还是有自信能够逃脱的。
    他望着身前拦路的各种死灵，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
    与此同时, 他左掌的手套绽放出灿烂的光芒，变为金色手套。
    紧接着一道纯洁的、炽烈的光华从天而降，将身前所有的恶灵都包裹。
    “夜幕”猛地一颤，恶灵伴随着“夜”一同溃散。
    这是序列5「光之祭司」的非凡能力！
    是黑夜与死灵们的克星！
    光柱散去，齐林格斯周围不在有黑夜笼罩，这样频繁的更换和使用能力。
    他已经能够感觉到了“蠕动的饥饿”在躁动不安，明明刚刚才进食。
    “不能再拖下去了，得赶快离开。”
    塞西玛看着齐林格斯突破了自己的封锁，略微一笑。
    “看来得认真了，他手中的神奇物品确实强，居然能够使用这么多的非凡能力，放在2级封印物中也算是强悍的了。”
    塞西玛再次靠近对方，紧接着双手双手，灵性灌入，高声颂出咒文：
    “我祈求黑夜的力量。”
    “我祈求绯红的力量。”
    “我祈求女神的眷顾”
    “祈求带给我唤醒女神之剑的力量！”
    “让我释放这拥有神性的一斩！”
    ……
    白色的骨剑顿时变得漆黑，塞西玛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灵性在疯狂的流逝。
    压抑的“夜”再次袭来，半空中的齐林格斯一个踉跄，他险些又沉睡了过去。
    连“蠕动的饥饿”中的灵魂也逐渐平静。
    「安魂师」对“蠕动的饥饿”有一定的克制作用！
    齐林格斯感觉到了一股力量在急速凝聚，还有那一丝神性是怎么回事！
    他呼出一口气，这就是高级执事“女神之剑”的恐怖之处吗？
    他紧咬着牙，决定放手一搏，冒着被“蠕动的饥饿”吞噬的风险。
    齐林格斯将所有的灵性灌注到手套当中，决定动用其中他最后的保命能力，那只能使用最后一次，之后灵魂就会消散。
    紧接着他又驱动着另一只手上的银白色戒指。
    这时手套和戒指同时散发出银白光芒，手套也变为了一只银白色的手套。
    他的周身也散发出银光，仿佛穿上了一套虚幻的银白铠甲。
    齐林格斯大吼一声，两只手同时猛捶地面。
    地面破碎，两个银白屏障依次散开。
    这是序列5「守护者」的能力，高序列之下很少有人能打破防御，甚至能够抵挡高序列强者的一击。
    而齐林格斯更是动用了两层「守护者」的防御，只为挡下那无法躲避的、恐怖的一剑。
    此时的塞西玛也一剑横挥，带着一丝神性威压的漆黑剑光朝着齐林格斯飞去。
    咔嚓！
    分不清是空间的破碎声还是屏障的破碎声。
    一道巨大的漆黑裂缝再次浮现，其中还夹杂着星光点点。
    剑气轻而易举的击破了第一层屏障，紧接着的第二层略微磨损去了一点威势。
    咔嚓！
    第二层屏障也跟着破碎，剑气砍在齐林格斯周身的银白铠甲上。
    他被当场打飞出去，飞出了十几米，身上的铠甲应声破碎。
    手上的银白戒指也跟着炸开，齐林格斯重重的砸在地上，胸口出现了道很深的伤口。
    隐约可以看到森白的骨头，齐林格斯吐出一口鲜血，耳边响起耳鸣，头脑晕眩近乎昏倒。
    然后挣扎着站起取出一瓶药剂一饮而下，神经再次紧绷，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入居民区，疯狂的逃窜。
    他在海上叱咤风云，除了遭遇海上四王，从来没有现在这么狼狈过。
    “女神之剑”的威名果然名不虚传，而他才刚刚用出全力而已。
    塞西玛手持圣剑，漆黑的圣剑逐渐褪去黑色，转而又变成了洁白的骨剑，威势比之前减少了一些。
    但是还能够逐渐恢复，至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不能再使用从拥有神性的一斩了。
    他再也感知不到齐林格斯了，对方居然真的在他的手中逃走了。
    塞西玛叹了一口气，将下巴埋入高耸的衣领中，这将会成为他执事生涯中的一大污点。
    居然放跑了一位序列6的「风眷者」，尽管对方使用出了两种序列5的能力。
    这时他想起了那位闯入的「旅行家」，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提前惊动了目标，现在齐林格斯可能就被自己一剑斩断了。
    ……
    一处无人的墓园。
    “接下来该怎么办？”佛尔思喘着大气，即心疼又后怕。
    心疼的是她那消耗的“传送石”，后怕的是她们刚才好像闯入了“值夜者”是布置中了。
    “希望他们没有看到我们的样子。”休呼出一口气。
    “应该没有，倒是齐林格斯看到了我们，希望‘值夜者’能够解决掉他，刚才那道剑光……”佛尔思轻抚着胸口。
    “好震撼。”休补充道，那就是强者之间的对决吗？
    “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成为那样的强者，那肯定是黑夜女神教会的一位大主教或者高级执事。”佛尔思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晋升序列8了。
    最后休平复好心情，郑重地点头说道：
    “我们应该先通知奥黛丽小姐，然后，然后报警！”

 第93章 「灾祸教士」

    下午三点。
    视线中再次充满了深红色的光芒，艾格里又一次看见了不属于现实的无垠灰雾，看见了了巨大的宫殿，古老而斑驳的青铜长桌。
    永远蒙着一层雾气的克莱恩，还有“倒吊人”、“太阳”和“正义”小姐。
    艾格里轻叩手指开启灵视，他可以观察到奥黛丽有些激动和忐忑，与此同时“倒吊人”阿尔杰也是一样。
    他们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反而少年“太阳”依旧充满好奇与敬畏。
    他发现克莱恩晋升序列8之后, 对于灰雾这掌控又多了一些。
    寒暄之后，艾格里看到“正义”小姐略有些紧张地和克莱恩对接了关于“愚者的眷者是否收到了那300金镑。”
    而这里的“眷者”，正是克莱恩。
    之后奥黛丽放下心来，对着眉头紧锁的阿尔杰问道：
    “倒吊人先生，齐林格斯的事情有进展了。”
    阿尔杰一下坐正，今天上午的事情一下在非凡世界传开了，身为风暴之主教会主教的他自然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我也听说了。”他沉声说道。
    “值夜者施展了一次围剿齐林格斯的行动，最后被他逃脱了。”
    围剿齐林格斯？艾格里一下联想到了塞西玛阁下离开廷根的原因，就是因为齐林格斯，他居然能够从高级执事的手中逃走？
    奥黛丽又说出了休与佛尔思的所见所闻：“……最后见到了一道凌厉的漆黑剑光，在「梦魇」的影响下逃脱了。”
    “哦，那么你的线人还真是厉害，居然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逃走。”
    阿尔杰略带惊讶，根据“代罚者”与“值夜者”沟通的消息，其中还有一位序列5「旅行家」的参与，难道就是“正义”小姐雇佣的非凡者？
    “这……她们有一个能够传说的神奇物品。”正义小姐解释道。
    阿尔杰微微点头，这就说得过去了，如果是「旅行家」的话，应该是不会这么害怕齐林格斯的。
    “倒吊人先生是否知道齐林格斯之后的情况，还有那位攻击他的强者。”正义好奇地问道，只是遗憾自己没能亲眼见到。
    “据说齐林格斯不仅花费了巨大的代价，还身受重伤才逃过了围剿。”
    “至于那位带头的阁下……”
    “女神之剑。”这时所有人的目光望向了“命运之轮”先生。
    “值夜者的高级执事，‘女神之剑’，这在非凡世界应该很出名吧，那道漆黑的剑光。”
    克莱恩微微一惊，原来塞西玛阁下赶往贝克兰德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没想到身为序列6的齐林格斯利用“蠕动的饥饿”，居然能够从拥有圣剑的塞西玛阁下手中逃走。
    他对齐林格斯手中的神奇物品再次充满了好奇, 序列5「牧羊人」如此诡异吗？
    阿尔杰呼出一口气，如果真的是黑夜女神教会的那位“女神之剑”，齐林格斯利用自己的神奇物品，居然能够做到逃脱。
    “难怪他能够成为七位海盗将军之一，那件神奇物品果然诡异。”
    “我所知的情报中，齐林格斯除了自身「风眷者」的非凡能力，还使用出了三种序列7的能力，两种序列5的能力，下一次可能还会更换为新的能力。”
    此时有些没有听懂的小“太阳”说道：
    “那就可以确定了，这的确是序列5「牧羊人」的能力，某种程度上他们甚至还可以放牧序列4的灵魂。”
    克莱恩再次动容，真是恐怖的能力。
    阿尔杰侧身望了望青铜长桌的最上首，在“太阳”有些茫然的目光下说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如果再次发现齐林格斯的踪迹，弄清楚了他的真实目的和梦想中的神奇物品，请允许我诵念您的名，用仪式告诉您。”
    奥黛丽也跟着兴奋地说道：“如果我发现了什么具有时效性情报, 也请允许我诵念您的名。”
    在众人的目光里, 浓郁灰雾中的克莱恩靠住背椅，轻轻颔首沉缓回答：
    “可以。”
    听到“愚者”的回答，倒吊人阿尔松了一口气，卑谦说道：
    “请允许我提前赞美您的垂听。”
    艾格里没有多说什么，就静静的在一旁看着。
    交易环节结束后，克莱恩再次环视一圈，望向“太阳”，语气舒缓地问道：
    “白银城是否还在信仰神灵？”
    “太阳”戴里克用尊崇的语气回答道：
    “我们依旧信仰创造一切的主，全知全能的神。”
    每一次“太阳”发言，阿尔杰和奥黛丽都充满着好奇，好奇白银城到底在哪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而“太阳”的回答既不是七位正统神灵，也不是南大路的死神，也不是那些隐秘存在和邪神恶魔。
    比如原初魔女、隐匿贤者、宇宙暗面、被缚之神、真实造物主……
    白银之城居然直接信仰“造物主”本身！
    而克莱恩尽显神灵气质，轻笑一声说道：
    “即使祂遗弃了你们？”
    这句话在阿尔杰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被造物主遗弃的地方？
    “神弃之地！”
    艾格里继续维持着「机器」的状态，让别人无法看出他的心情。
    之后克莱恩趁此机会向“太阳”询问了“献祭仪式”的相关流程。
    如今他已经掌握了「小丑」魔药力量的外溢，消除了对应的负面影响，所以克莱恩准备尝试自己献祭自己，自己召唤自己。
    成功之后“塔罗会”就可以做到现场以物换物了。
    会议的最后，进入闲聊阶段，阿尔杰再次说了一些关于海上的消息。
    “除了‘飓风中将’齐林格斯的秘密上岸之外，我还打听到了‘灾祸’迪亚斯特，前段时间在阿霍瓦郡恩马特港登陆，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灾祸’迪亚斯特？七位海盗将军的候选人之一？”奥黛丽率先发问。
    艾格里微微动容，恩马特港……是戴莉女士之前待的地方，和廷根市在同一个郡！
    他不自觉地望向克莱恩，此时的克莱恩眉头一皱，“灾祸……”这让他联想到了教堂的事故。
    “对，他觊觎七海盗将军的位置很久了，和其中的几位中将交手数次，但每一次都能够全身而退，这一次上岸应该是为了寻求晋升，或者有其他什么目的。”
    阿尔杰呼出一口气，海盗们都喜欢上岸寻找机缘吗？
    奥黛丽想了想，阿霍瓦郡……不在贝克兰德自己很难调查到什么。
    “如果有关于‘灾祸’的情报，我会支付报酬换取。”阿尔杰补充道。
    “倒吊人先生，我可以尝试一下。”原本沉默不语的“命运之轮”先生终于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望向与原来风格迥异的“命运之轮”先生。
    奥黛丽若有所思，命运之轮先生居住在阿霍瓦郡？
    艾格里注意到了克莱恩惊讶中带着疑惑的目光，补充了一句：
    “我碰巧要在恩马特港停留一段时间。”
    “倒吊人先生，能说一下‘灾祸’迪亚斯特的具体信息吗？”艾格里问道。
    克莱恩再次留意“命运之轮”先生，虽然对方说会在恩马特港停留，但着也不排除是编造的。
    阿尔杰微微点头，看了看艾格里继续说道：“‘灾祸’迪亚斯特，和‘命运之轮’先生一样身为「怪物」途径，序列6「灾祸教士」，悬赏金8000金镑。”
    在最近一段时间获得了一件非常强力的神奇物品，让他的实力与齐林格斯近乎持平。”
    “身为「灾祸教士」，有他存在的地方就会有灾祸产生，同时依靠自身的幸运，还有那件神奇物品，让他能够多次从危险中逃离。”
    “非常强力的神奇物品？有关于这件神奇物品的描述吗？”艾格里发出疑问，堪比“蠕动的饥饿”？
    “没有，那是‘灾祸’迪亚斯特最近才获得的物品，并没有使用过多少次，唯一知道的是……这让他拥有了一定的传送能力，所以很难被抓到。”
    奥黛丽对此也来了兴趣，堪比“蠕动的饥饿”，那件神奇物品的能力肯定也是序列5级别的。
    紧接着，在克莱恩的帮助下，阿尔杰展示出了“灾祸”的画像。
    黑发灰瞳，下巴略尖，嘴角微微上翘露出冷笑，但是眼神却是毫无感情。
    克莱恩看着自己帮助阿尔杰具现而出的画像，若有所思，对于“赌场”的象征又多了一些猜测。
    “不管命运之轮先生发现了什么，我都会支付相应的报酬。”阿尔杰补充道。
    “愚者，如果我发现了什么具有时效性的情报，也请允许我念诵您的名。”艾格里这样做是为了打消克莱恩的猜测。
    坐在上首的愚者微微点头，宣布聚会结束。
    ……
    重新回到房间的艾格里又有了新的方向，口中念叨着：
    “‘灾祸’迪亚斯特……序列6「灾祸教士」，难道之前影响瑞尔·比伯的就是他？”
    “他在那个时候就从恩马特港来到了廷根市？”
    “不，有可能还要更早。”
    这时艾格里感觉到了手掌冰凉，自己的手背突然冒出了一个半透明的嘴巴，紧接着是一只睫毛很长的大眼睛。
    他一下抽开手，那只手掌大小的独眼半透明生物依旧留在原地。
    “戴莉女士的信使？”艾格里眉头一皱。
    只见信使张开嘴巴，用舌头递出了一封信。
    艾格里接过信封信使就随之消散了，他缓慢的打开信封，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前段时间恩马特港登陆了一名序列6的非凡者，海盗‘灾祸’，我那时候还亲自参与了调查，直到调任贝克兰德这件事就转到了其他小队手中。”
    “现在他们调查的结果是，怀疑‘灾祸’已经离开了恩马特港，去往了廷根市！”
    “请转交给邓恩·史密斯，普通的邮寄方式太慢了。”
    “同时对方有一件强力的神奇物品，相当于2级封印物。”
    “如果有什么发现请立刻联系我，我会前来支援。”
    看完后艾格里笑了笑，“这么担心队长吗？”
    看来戴莉把‘灾祸’迪亚特斯的出现，和自己之前预知“队长将会牺牲”联系到一起了。
    里面还配备了‘灾祸’迪亚斯特的悬赏令，高达8000金镑。
    之后戴莉女士还在信中写了关于序列6「灾祸教士」的情报。
    「怪物」途径序列6「灾祸教士」：
    1、会被动地遭遇各种灾祸，但是可以提前预知，躲避灾祸或者找到消除和减轻影响的方法。
    2、能主动地引来不同程度的灾祸，将目标或者敌人波及进去，依靠自身的“幸运”规避掉大部分的危险，趁乱发起进攻。
    简单来说就是能够将对手拉入最能够发挥自身优势的环境，充分利用自身优势，还有被动遭遇的危险来打击敌人。
    3、可以释放精神风暴，依靠自身高于其他途径的灵性，直接影响对方的精神体，带来一定程度的眩晕或心智的迷失。
    如果敌人进入后面一种状态，就非常容易犯错，让灾祸越滚越大，直到将他吞噬。
    犯错！
    这立刻让艾格里联想到了关于队长的结局，即使队长不因为科恩黎的去世而精神失常，也可能会受到「灾祸教士」的影响！
    这……难道真的无法改变吗？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同时感叹于「怪物」途径序列6的诡异，在属于自己的环境优势中，利用灾祸和自身的幸运完全可以对抗所有同级的非凡者，甚至序列5。
    “迪亚斯特还拥有一件不逊于序列5「牧羊人」的神奇物品，难怪可以成为七海盗将军的候选。”
    “难道之前瑞尔·比伯在一旁影响的就是他？那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艾格里甚至觉得一开始崩爆自己脑袋的正是“灾祸”迪亚斯特，是那位「机器」的老师。
    两人共同来到廷根就是因为杀了我？不对，肯定还有更大的目的。
    齐林格斯去到贝克兰德寻找自己晋升高序列的关键，身为竞争对手迪亚斯特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他来到廷根的目的也是如此吗？寻求晋升然后争夺七位海盗将军的位置？
    各种遐想纷至沓来，艾格里的脑袋逐渐发烫，各种计算分析构建了一个又一个“未来”，一个又一个“命运”。
    最后艾格里按了按额头，顿感心力交瘁。
    命运中的一大变故再次出现，他又该如何面对呢？

 第94章 信使

    下午，艾格里再次来到了公司，正好遇上了准备去队长办公室的克莱恩。
    他也要找队长？不排除戴莉女士以防万一寄了两份信。
    “下午好克莱恩，你去找队长有什么事吗？”
    克莱恩打量了一下艾格里，试探性地说道：
    “我今天听说一些恩马特港的情报。”
    “是关于海盗‘灾祸’迪亚斯特的？戴莉女士给我来信了。”身为「机器」的艾格里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面部表情。
    克莱恩看着对方，微微皱眉。
    如果艾格里是“命运之轮”，在他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 没理由隐瞒这个消息。
    加上戴莉女士的来信，自己更加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了。
    下一次可以试图用“愚者”的身份沟通“命运之轮”先生，然后观察艾格里的状况。
    “怎么了？”艾格里不解地问道。
    “没事，戴莉女士也给我来信了，正是说的这件事，我现在要将它转交给队长。”
    咚咚咚。
    克莱恩敲响半开的房门, 进入了队长办公室，艾格里顺势跟了进去。
    邓恩·史密斯放下手中的文件，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个问道：
    “有什么事吗？”
    “队长, 戴莉女士告诉了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戴莉？她说了些什么？”邓恩问道。
    “这是她的信。”克莱恩取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队长。
    至于为什么不亲自寄给队长，第一是因为传统方式太慢了，第二应该是队长不会召唤信使的仪式魔法，或者就是单纯的不好意思。
    “上面说她在前段时间听说恩马特港登陆了一位序列6的非凡者，现在当地的‘值夜者’调查得出的结果是，对方已经离开了恩马特港，来到了廷根！”
    邓恩面色凝重的望着上面的文字，沉声念道：“‘灾祸’迪亚特斯……序列6「灾祸教士」……堪比2级封印物的神奇物品。”
    “队长，这会不会和教堂的事故有关？”克莱恩在看到「灾祸教士」的描述之后，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教堂穹顶的崩塌。
    “有可能。”邓恩呼出一口气站了起来.
    “你们赶快通知到所有的‘值夜者’成员，把‘灾祸’迪亚斯特的悬赏令给伦纳德他们看。”
    “我去和恩马特港的‘值夜者’对接一下情报，然后把迪亚斯特的通缉令通过警局发布出去。”
    “队长，我觉得需要申请一下支援。”艾格里提议道。
    连“飓风中将”齐林格斯都能够从塞西玛阁下手中逃走。
    “灾祸”迪亚斯特的实力堪比齐林格斯，廷根市至少需要一名序列6的执事坐镇，然后配合查尼斯门后的2级封印物才能够对抗。
    “现在还不确定对方的位置，申请了支援也是白跑一趟。”
    “而且……你应该对我们小队多一些信心，我们还要各种2级封印物呢。”邓恩·史密斯穿好外套, 戴上帽子准备出门。
    ……
    夜里, 艾格里回到家中向戴莉女士写了回信。
    “戴莉女士，我已经将事情通知队长了，有什么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另外队长好像对我们小队很有信心，认为我们可以使用2级封印物对抗迪亚斯特。”
    他将信纸装入信封，然后布置好一个密封的灵性环境，在祭台上放上只代表着“我”的一根蜡烛。
    然后将其点燃，回忆着戴莉女士说的话，开始一步一步的念诵咒文。
    “我，艾格里·佩斯。”
    “我以我的名义召唤。”
    “徘徊于虚妄之中的灵，被人驱使的上界生物，独属于戴莉·西蒙妮的信使。”
    一字不差的念出戴莉信使的描述语，顿时周围扶起一阵微风，代表着“我”的蜡烛摇晃了一下。
    艾格里感觉到自己的灵性被仪式吸收了一些，他轻叩手指开启灵视。
    紧接着就看到祭台上就冒出了一只手掌大小的独眼生物。
    半透明的独眼生物伸出一只长长的舌头，艾格里慢慢的将信封递到它的面前。
    舌头挽住信封收回了嘴巴中，然后逐渐消失在了原地。
    “真是奇妙，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信使啊。”艾格里感叹了一句。
    突然属于“我”的蜡烛猛地燃烧起来，莫名其妙的喷出一道细长的火柱。
    艾格里顿时神经紧绷, 仪式还没有结束！
    我刚刚说的话不会召唤来什么怪物了吧！
    但是他却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灵性丢失，艾格里继续维持着灵视的状态, 看了看脚下，一道巨大的白色虚影从地板冒出。
    他逐渐后退为这巨大的虚影让出足够的位置，艾格里眼睛逐渐睁大，咽了咽口水。
    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银白色蛇头，金色的竖瞳紧盯着他，吐出的蛇信都有艾格里那么大。
    一个蛇头就占据了整个房间！
    这可是三楼啊！这条银白色大蛇有三层楼那么高！
    如果开启灵视从外面看的话，一条大蛇盘旋在大马路上，头却探进了三楼的一个房间。
    艾格里身子向后仰，仔细打量着这条巨大的白色，至少他没有感觉到有危机，自己恐怕还不够对方塞牙缝。
    这时大蛇逐渐向他靠近，艾格里背靠房门随时准备跑路。
    紧接着蛇舌头收回，然后又递出来一封信。
    信！
    这是谁的信使吗？
    这么恐怖的怪物就用来送信吗？
    艾格里小心翼翼地结果信封，上面的署名让他目瞪口呆。
    阿尔米斯！
    收到信之后，这个大概有十几米粗的巨大白蛇，嘶嘶了两声，蛇头逐渐收回地步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艾格里当即吹灭了蜡烛，解除了仪式魔法。
    然后呼出一口气，“刚才那是……那是阿尔米斯的信使？”
    和戴莉女士的一对比，那条大蛇就像是灵界的大boss一样。
    “看来老师也是深藏不露啊。”艾格里想起之前阿尔米斯一直强调要叫他老师，这么看来他真有可能是“生命学派”的强者。
    他看了看手中的信，然后拿出之前那张纸条，上面的字迹没有任何变化。
    不够以现在的情景来看，阿尔米斯确实收到了自己的话。
    慢慢打开信封，艾格里呆在了原地，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明天中午13点，东区弗拉德街18号，罗森的民俗草药店。”

 第95章 阿尔米斯

    “明天中午13点，东区弗拉德街18号，罗森的民俗草药店。”
    艾格里愣在了原地，然后拿出之前阿尔米斯留下的纸条，上面的字迹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这一句话？”他回想起了刚才的白银大蛇。
    “可能对阿尔米斯老师来说，这只是随手的小事吧。”
    “用这样的信使, 居然只为了这么一句话，这就是「怪物」的作风吗？”
    艾格里紧捏着信封，略带兴奋。
    阿尔米斯不仅没有死，反而力量还在逐渐觉醒，只是可能会时常失忆陷入混乱的状态。
    因为他虽然平常疯疯癫癫，但却是非常注重师生关系，这就是“生命学派”的风格吗？
    因此从小阿尔米斯就让艾格里叫他老师, 就像是一个疯子天天追着你叫你老师。
    不过按照现在情况来看，阿尔米斯似乎恢复正常了。
    “那么老师的信使是如何找上我的呢？这需要类似‘定位’的东西才行吧？”
    他看了看手中的纸条, 仿佛有了答案。
    最开始阿尔米斯留给他的纸条就是一个定位，以至于“信使”可以找到自己？
    “那么自己是否可以通过这张纸条召唤出刚才那只白银大蛇呢？”艾格里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收回钱包，指不定它还有什么作用。
    然后细读了信中的内容，时间、地点……
    “老师想要表达什么？”艾格里想了想自言自语道。
    “这不会是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吧！”
    “很有可能，明天中午去一趟这里就知道了，不过听队长说那里的店主已经走了。”
    ……
    早上，结束了神秘学课程的艾格里基本上都是在娱乐室度过的。
    在没有日常任务和超凡事件的情况下，值夜者确实很清闲，不过却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吃完午餐艾格里放弃了午休，立刻乘上了马车前往东区弗拉德街18号。
    他能够预感到那里有人在等待着他，还有那莫名的熟悉感。
    艾格里站在了“罗森的民俗草药店”前，并没有预感到危险。
    罗森·达克威德走后这家店并没有因此关闭，进入草药店，一股草药味袭来。
    艾格里看到了一个顶着乱蓬蓬头发的清秀少年，罗森就这样将这家店交给他了？
    “你好，请问你是这家店的店主吗？”艾格里试探性地一问。
    少年一下坐正，“没错, 请问你需要什么药材？”
    “我并不是来买药的。”
    少年微微一愣，立刻反应过来，略带疑惑地问道：
    “你是艾格里·佩斯吗？”
    “没错，你认识我？”艾格里打量了一下这位少年，他并不是非凡者，看来罗森·达克威德并没有让他成为非凡者，他还太小了。
    “你好我叫谢尔敏，现在是这家草药店的店主。”少年微微一笑。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店铺了。”艾格里顺带夸奖了他一句。
    “你快请进吧，里面有位先生在等你。”谢尔敏带着艾格里来到了店铺后面的房间，然后自觉关上门离开了。
    艾格里看着坐在窗户边静静饮茶的中年男子，略微愣了一下。
    阿尔米斯剪去了蓬乱的花白头发，脸上的皱纹也奇迹般的被抹去了。
    原本佝偻的身躯变得挺拔，五官变得更加立体，整个人从六七十岁变成了三十多岁的模样！
    返老还童！这也是非凡者能够做到的事？
    艾格里看到了对方的左边眼角那一颗痔，还有那特殊的红蓝异瞳。
    就可以确定对方就是阿尔米斯，没想到老师年轻时这么帅！
    还有那特殊的灰色头发和红蓝异瞳，他真的非常适合做「怪物」。
    现在的阿尔米斯换上了一声黑色西装，气质忧郁, 灰色的头发遮住半边额头，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顶黑色帽子。
    “艾格里？好久不见。”他没有看向这里都能够知道是艾格里来了。
    艾格里微微呼出一口气, 努力维持着「机器」的状态，内心有非常多的话想要对这个人倾诉。
    “老师……你去哪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去世了，我现在已经是一名非凡者了，而且还晋升了序列8，我……”艾格里说着说着就说不出话来了。
    见面之后，仿佛又没有那么多话想说了。
    男人相遇，尽是无言。
    “我……”阿尔米斯微微皱眉，逐渐站起身来。
    “我早就已经死了。”
    艾格里看着对方，不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又在其他地方醒来了，并且想起了一些事情。”阿尔秘斯看着艾格里，微微一笑。
    他来到艾格里面前，身高接近190厘米的他，低头为艾格里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衣领。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过得更好了。”
    “在孤儿院的那段记忆算是我漫长的人生中最幸福时刻之一了。”
    漫长的人生？老师活了很久吗？
    艾格里对眼前的中年男子充满了好奇，但是却完全无法猜测对方的真实身份。
    他的异瞳仿佛能把所有人的命运都看透。
    艾格里注意到了阿尔米斯的视线停留在了自己的胸口，他当即意识到了自己那枚钥匙。
    然后把他取出，疑惑地问道：“老师，这枚钥匙到底是什么？”
    阿尔米斯眉头微皱，“我认识祂，但是……现在好像还不能说。”
    现在还不能说？
    果然，「怪物」途径比「占卜家」还要神棍。
    “为什么啊？”艾格里问道，难道说出来会发生什么事吗？
    “未来的一些事情，说出来就不会发生了。”
    艾格里脸色一黑，仿佛在看着一个算命的对他说：
    “天机不可泄露。”
    我的这把钥匙还关乎到未来吗？
    “正好我可以在这里停留一下，我们坐下来慢慢地聊吧。”阿尔米斯重新坐回位置，示意艾格里也入座。
    “老师，你为什么要来这家草药店啊？”艾格里当即问道。
    “感觉到了一丝熟悉，但却又想不起来，这里的店主挺热情的。”阿尔米斯一边看着街上的行人，一边说道。
    老师也能感觉到熟悉感吗？
    等一下去问一下谢尔敏原来的店主去哪了，他身上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那么老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艾格里继续保持着好奇。
    “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感觉到了身体微妙的变化，之前的感觉逐渐回来了。”
    艾格里眉头一皱，顺着阿尔米斯的视线望向街上的一个孕妇。
    一辆马车失控疾驰而来，正对着孕妇的方向冲去。
    突然失控的马儿像是绊倒了什么东西，朝着左边偏斜，正好躲开了孕妇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马车夫和里面的乘客也安然无恙，只受到了一点惊吓。
    就这样，女人仿佛被幸运之神眷顾了一般，一场悲剧就此避免。
    “感觉现在的自己，能够做到一些很神奇的事。”

 第96章 “算命先生”

    “感觉现在的自己，能够做到一些很神奇的事。”
    艾格里望着窗外，果然「怪物」途径在后期能够轻易改变别人的运气。
    而“运气”到了更深层次，就是“命运”。
    他咽了咽口水，非常好奇现在的阿尔米斯处于什么水平。
    “老师……你现在是什么序列？”
    “序列？”阿尔米斯眉头一皱，然后释怀的一笑。
    “我的记忆有些混乱，记不太清了, 这并不重要。”
    混乱？老师怎么一直和混乱离不开啊。
    “不过我还记得一点，你现在已经走上「命运」的途径了吧？”
    “「命运」的途径？是「怪物」途径吗？”艾格里求证道。
    “对，我们「怪物」途径就是「命运之轮」途径，也可以说是「命运」途径。”阿米尔斯解释道。
    “命运之轮……”艾格里呼出一口气。
    这可真巧，我就是“命运之轮”。
    当初叫克莱恩洗牌，没想到就正好洗到了“命运之轮”。
    “在这段时间，有位自称是我老朋友的人来找过我, 给我说了一些事情, 但是我却只有一些印象, 许多事情都还有待考证。”阿尔米斯回忆道。
    “比如……他提到了什么‘生命学派’，‘命运议会’，他还在一直劝我回去。”
    艾格里微微点头，自己猜得没错，老师果然是“生命学派”的人，这么算的话……自己是不是也算是“生命学派”的？
    “那么老师，他还给你说了些什么？”
    “给我说了一些……我最近经常会在脑海中听到一些声音，叫我回去的声音。”阿尔米斯按了按额头。
    回去？“命运议会”的人叫老师回去？他难道是七位议员之一吗？
    “那么老师，你知道关于我的事情吗？”艾格里对于自己的来历非常好奇。
    自己从记事开始就和阿尔米斯待在孤儿院了，然后关于自己之前的一切都是空白。
    问阿尔米斯他则是一阵傻笑，说自己是他打扫卫生从垃圾桶里面捡到的。
    “你……”阿尔米斯扭头用红蓝异瞳看了看艾格里，然后揉了揉眼睛说道：
    “你……你变得完整了。”
    变得完整了？
    又是什么鬼话，老师啊，你怎么变成了一个“谜语人”啊。
    变得完整了，意味着自己之前不完整？我之前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啊。
    难道是自己之前作为陈华生穿越到艾格里·佩斯的身上，然后就变得完整了！
    嘶！
    艾格里倒吸一口冷气, 难道我的穿越是安排好的？
    不然老师怎么会说我变得完整了？
    “这是什么意思？”艾格里不能理解，更多的是这件事细思极恐。
    “你的灵魂变得完整了。”
    艾格里一下愣住了, 灵魂变得完整了。
    陈华生的灵魂加进来，自己才是真正的艾格里·佩斯吗？老师能够看出来我穿越？
    “灵魂？我之前的灵魂不完整吗？”艾格里疑惑地反问道。
    “嗯，你现在的灵魂完整了，但是所有的成分还没有凑齐。”阿尔米斯一本正经地说出一堆“谜语”。
    “那么老师，你这一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艾格里脸色一黑，不再问“完不完整”这个话题。
    “我是来跟你告别的。”阿尔米斯沉声说道。
    告别吗？
    “你要去哪里呢？”
    “我……我先要去一趟贝克兰德，那里有位老朋友在呼唤我。”阿尔米斯望了望贝克兰德的方向。
    “那么我该怎么才能联系你呢？”
    “我留给你的那张纸条你还收着吧？”阿尔米斯提醒道。
    “当然。”艾格里从兜里摸出钱包，取出了那张纸条，此时的纸条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字迹。
    紧接着，纸条的质感逐渐变硬，重量增加了一些，表面凹凸不平。
    最后变成了一块银白色的鳞片。
    艾格里当即联想到了那只大蛇，这不会是祂的鳞片吧？
    “如果要联系我，就将灵性注入其中，我的信使就会出现。”
    “不过……你可别太频繁了，祂的脾气有些不好。”阿尔米斯提醒道。
    脾气不好？刚才怎么看不出来？
    “还有，有时候因为一些事情祂会迟到几分钟。”
    艾格里眉头一皱，这信使……还真是有脾气啊，居然不能随叫随到。
    之后阿尔米斯环顾一周提醒道：“总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我们，但是却无法影响你我的‘命运’。”
    0-08？老师感觉到了？
    “不过你还是得注意一下, 这会让你有一‘难’。”
    艾格里嘴角微微抽搐，「命运」途径还真是算命的了？
    “具体是……怎么样的呢？”艾格里试探性地问道。
    阿尔米斯笑了笑，无奈地摇头，“说出来就不会发生了，你以后就知道了。”
    “这是我们「命运」途径必须要注意的东西，有时候你会模糊的看到一些未来。”
    “「怪物」可能会让你自言自语，控制不住的说出自己的预知，但是这往往都不会发生。”
    “你也可以理解为，你看到的‘未来’被改变了，这就和预知危险一个道理，你预知了危险，然后设法躲避它。”
    最后，阿尔米斯总结了一句：
    “未知尚未到来，亦为‘未来’。”
    艾格里顿时悟了，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道：
    “对啊，说出来的还能被称为‘未来’吗？”
    未知尚未到来，当‘未来’被知道之后，也就不算是未知了，也就说明可以改变！
    “最后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你的出身……涉及很多的隐秘，所以……你现在还不能知道。”
    艾格里捕捉到了阿尔米斯眼中闪过的悲伤，是因为我的出身？
    紧接着，他看到阿尔米斯的视线变得混乱，东张西望，顿时感觉变了一个人。
    阿尔米斯摇了摇头，仿佛试图从脑海中驱逐出什么东西，然后呼出一口气说道：
    “在我混乱之前……我得离开现实世界一段时间。”
    混乱？艾格里猜测是「命运」途径其中一个序列带来的影响。
    阿尔米斯离开之前，艾格里再次问道：
    “对了老师，你知不知道序列7「幸运者」的魔药配方？”
    阿尔米斯表情变得略带痛苦，沉声说道：“序列7「幸运者」的魔药配方，你会知道的。”
    啊？
    我当然会知道啊，但是我想现在就知道。
    离开之前，阿尔米斯再次恢复正常，用自己的红蓝双瞳看着艾格里。
    眼中居然逐渐浮现眼泪，然后轻声说道：
    “再见，阿佩斯齐。”
    一阵白光闪过，阿尔米斯消失在了原地。
    阿佩斯齐！我没听错吧？自己听到的呓语？
    刚才老师是在叫我吗？难道我就是阿齐佩斯？
    艾格里开始认为是自己幻听了，怀疑是刚才那一刻耳边突然响起了呓语。
    “老师，你就不能说清楚再走啊。”
    “「命运」途径还是改名叫‘算命先生’途径吧。”

 第97章 查尼斯门后

    告别阿尔米斯，艾格里看了看手中的银白色鳞片，将其收好。
    然后离开了房间回到了草药店，此时的谢尔敏一下从柜台窜出，望着里面好奇地问道：“人呢？”
    “走了。”艾格里怂了怂肩膀。
    “走了？那里可没有门通往外面啊。”谢尔敏愣在原地。
    真是邪门。
    “你认识他？”艾格里试探性地问道。
    “对啊，昨天认识的。”谢尔敏还不死心地来到房间扫视了一圈。
    “昨天认识的？”艾格里嘴角微微抽搐，看着眼前略微青稚的少年, 看来大概率被忽悠了。
    “对了，之前这里的店主呢？就是……罗森·达克威德。”
    “老师嘱咐过我，不能暴露他的行踪。”谢尔敏微微仰头，双手抱在胸前。
    艾格里看了看他，试探性地说道：
    “他去了贝克兰德？”
    “你怎么知道！”谢尔敏惊讶地看着对方。
    艾格里笑了笑，现在不用问都知道罗森·达克威德去了贝克兰德。
    看着艾格里的样子，谢尔敏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好了，我们算是自己人, 我不会对你的老师怎么样的。”
    “自己人？”谢尔敏眉头一皱, 突然想起来达克威尔说过自己是“生命学派”的人。
    难道眼前的年轻人和刚才的中年男人都是“生命学派”的人？
    艾格里看着眼前这个懵懂的少年，微微一笑，看样子罗森连非凡知识都没有教给他，只是展示了一些“神奇药方”。
    “世界很奇妙少年，好好的看管自己的药店吧。”艾格里告别了谢尔敏，准备乘坐公共马车回到佐特兰街。
    ……
    周六清晨，艾格里走在街上望着远处传来朝阳，九月的微风已渐渐染上凉意。
    来到“黑荆棘安保公司”，艾格里和往常一样与罗珊等人打了声招呼，就朝着地底走去。
    他最近都在和克莱恩学习“通灵”，他也会写信向戴莉女士请教“通灵”的相关事项，毕竟她曾经是一名「通灵者」。
    这段时间，关于“灾祸”迪亚斯特和“飓风中将”齐林格斯的消息也都消失不见了。
    来到武器室，看守的依旧是布莱特。
    艾格里都开始怀疑队长想要把他培养成一名「窥秘人」，来填补小队辅助的空缺。
    今天早上克莱恩得负责值守查尼斯门，艾格里一个人坐在武器室观看那些关于“通灵”的神秘学书籍。
    “通灵”顾名思义就是沟通灵魂，通过灵魂来知道一些信息。
    比如人死之前看到的画面, 这就可以利用“通灵”来快速找到凶手。
    十点多钟，艾格里听到了有人在朝着这里走来。
    很快，邓恩出现在了门口，灰眸闪烁地说道：
    “有一起超凡事件，需要你的帮助。”
    “都有谁？什么类型的超凡事件？”艾格里下意识地问道。
    “你、我，还有弗莱，事件涉及一个甚至多个较为强大的死灵，弗莱身为「收尸人」非常适合。”
    “而克莱恩去处理梅纳德议员的死亡案件了，伦纳德顶替他看守查尼斯门，洛耀和西迦在娱乐室留守。”
    “除此之外我们还申请了封印物‘3-0782’，这对于死灵有克制作用，需要三人才能申请。”
    “变异的太阳圣徽？”艾格里回忆起了“3-0782”的相关信息。
    “嗯，这需要三名值夜者才可以申请，申请已经写好了，我们一起过去吧。”邓恩挥了挥自己书写、自己签字、自己盖章的申请书。
    艾格里跟在邓恩身后，深入地底借着煤气灯光，一步一步地来到了查尼斯门前。
    队长这次带我来取出“3-0782”，也是顺便让我进去长一长见识吧。
    这是艾格里第一次进入那扇神秘的大门。
    但是在值守室时，目送伦纳德他们进入查尼斯门, 自己就能够感觉到其中恐怖的力量。
    那股力量尤其在深夜最为强大，因此晚上里面的看守人就得撤出来。
    他隐含期待地加快了步伐, 来打了那扇沉重，充满压迫感的黑铁大门前。
    先将申请交给正在值守的洛耀·莱汀做好登记，然后队长敲响了查尼斯门。
    咚咚咚。
    只感觉里面回音空荡，等待了几十秒后，艾格里没有听到任何的脚步声、开门声。
    那扇铭刻着七枚黑暗圣徽的大门就一下打开了，吱呀作响。
    查尼斯门敞开到只要一个人的宽度，凭借着煤气灯的灯光他能够勉强看到近处。
    门后站着一位皱纹很深、头发稀疏的老者。身穿黑色古典长袍，提着一盏马灯。
    跟随着邓恩进入了查尼斯门，烛火昏黄，艾格里看到了那位老者的浅蓝色眼眸，那仿佛冻结千年的冰块。
    “文件。”他沙哑的吐出两个字。
    艾格里见过这位老者，因为每到黄昏时刻，他和听到同伴就会从查尼斯门出来，经过值守室拐向圣塞琳娜教堂。
    他们年轻时是“值夜者”，现在则是志愿的内部看守人。
    邓恩将申请递给了面前的老者，那位看守人将马灯凑了上来，仔细地看了一边。
    确认无误后才退到一边，让艾格里和邓恩通过。
    艾格里缓步进入查尼斯门，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就感觉到了一股凄寒入骨的阴冷。
    这股冰凉甚至触及到了灵性。
    抬眼望去，她看到了墙壁上的一个个烛台，上面有着一根根雕刻着花纹的银色蜡烛。
    它们燃烧出幽蓝色的火焰，没有丝毫的摇晃。
    吱呀！
    看守人关上了查尼斯门，四周变得更加安静了。
    呈现在艾格里眼前的是一条铺装古旧石板，宽阔的过道。
    过道的两边有着一扇扇石门，上面标注着“材料”、“药水”、“资料”……
    在过道的尽头，有一条往下的阶梯，连接着不同封印物的封印点。
    其中有好几层，不知道圣塞玲娜的骨灰放在哪一层。
    艾格里突然感觉到了空气里有无形的事物刮过自己的皮肤，他只感觉汗毛倒立，冰凉入骨。
    他轻叩手指开启了灵视，随即看到了整个查尼斯门后，充斥着一根根黑色丝线，在半空中微微摇曳。
    这就是查尼斯门后的封印之力吗？
    如果强制性的闯入，这些丝线会不会现形，束缚住闯入者？艾格里发散着思维。
    但是……他却感觉到这股力量似乎没有之前的那么强大了。

 第98章 「看门人」

    艾格里和邓恩·史密斯一同取出了封印物“3-0782”，然后回到了楼上。
    充满凉意的接待室顿时像是有太阳照耀一般温暖。
    “变异的太阳圣徽”相比之下副作用并没有那么危险，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够承受1个小时的影响。
    所以他们并没有通知文职人员提前进行躲避，而是直接来到娱乐室，叫上弗莱就走。
    马车上，邓恩手持‘3-0782’，弗莱负责驾驶马车。
    艾格里感觉到了凉意被这个徽章驱散了, 还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队长，能不能说一下任务详情？”艾格里问道。
    邓恩沉声说道：“事情发生在廷根市郊区，这原本是由‘机械之心’管辖的区域，但是涉及到了女神的信徒。”
    “昨天晚上发生的命案，一家四口被不明生物袭击，现在只留下破烂的死尸，弄得人心惶惶。”
    “‘机械之心’的情报中, 那是一只体型巨大的恶魔, 有着尖利的獠牙，突出的骨头，血盆大口，还有着一双血翼。”。
    “报警的人是受害者家的邻居，听到了夜里的咆哮与哀嚎，然后白天去到现场，推开门后当场晕了过去。”
    “所以说情况很紧急，因此我们得敢快过去。”
    “队长，听这样的描述，这更像是一个失控的怪物。”艾格里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也不排除这样的可能，但是这个怪物只在夜晚出没，害怕阳光，更像是从冥界而来的怪物。”外面的弗莱此时此刻沉声说道。
    “冥界？”
    “对，冥界也被称为地狱。”身为「收尸人」的弗莱对这个方面知识很熟悉，看样子是私下进行了相关的学习。
    “那它是如何来到现实世界的？”艾格里再次发出疑问。
    “不排除有人为的因素，非凡者可以通过召唤仪式从冥界召唤出地狱的怪物。”邓恩补充道。
    就和从灵界召唤生物一样？但是这不是只有灵视状态下才能看到吗？而且还不是实体。
    如果之前那只白银大蛇是实体的话，恐怕整个街道都已经被毁了。
    还能够直接召唤出实体吗？
    “那他这样的目的是什么？”艾格里眉头一皱，就是为了单纯的散播恐惧？
    “目前还不知道，我们需要你寻找出那只怪物的位置, 我们尽量在天黑之前解决它。”邓恩解释道。
    大概四十分钟，值夜者小队的马车停在了距离市中心较远的郊区。
    这里大多数都是独栋的房屋，没有工厂，人群较为稀疏，环境良好。
    艾格里看着街道两边一个个的独栋房屋，还有一排排暗红色烟囱不断冒出的炊烟，就突然感觉到心悸。
    将马车停放于对应的位置后，邓恩按开怀表，看了看时间沉声说道：
    “现在是中午13点，我们先去一趟‘圣数教堂’向‘机械之心’了解情况。”
    三人来到了位于郊区的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圣数教堂”，穹顶上面刻印着代表蒸汽与机械之神的三角圣徽。
    整座教堂相比“圣塞琳娜教堂”建筑风格更偏向于蒸汽时代风格，而且更加崭新。
    在历史上，蒸汽与机械之神是七神中出现得最晚的，“圣数教堂”修建的时间自然没有“圣塞琳娜教堂”久远。
    三人身穿黑色风衣站在教堂前方，虽然他们不是蒸汽与机械之神的信徒，还是得对于神灵充满敬畏。
    “队长，‘机械之心’的成员在哪？”艾格里询问到。
    “他们在电报上说会在教堂里面等我们, 我们进去吧。”邓恩带着“3-0782”进入了教堂。
    现在他们才携带了“变异的太阳圣徽”不到一个小时，还没有任何的影响, 只要不和普通人待的时间太久就行了。
    进入教堂, 他们就被莫名的视线注视了。
    “机械之心”的一些人还是能够认出邓恩·史密斯的，同样是守护廷根市的非凡者，他们曾经合作过几次。
    “跟我来。”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短发棕黄的男子来到他们身边，沉声说道。
    “下午好，迪尔。”邓恩微微一笑。
    这是“机械之心”小队的队长，根据情报他已经晋升到序列7「鉴定师」。
    迪尔下意识地望向邓恩的掌心，那个半个手掌大小的圣徽。
    “对付鬼魂、死灵领域的封印物？会影响灵魂，但只会作用于有灵智的生物。”
    艾格里略微惊讶，各个教会的封印物都是对外保密的，对方看上去也是第一次见到“3-0782”。
    居然能够大致猜到封印物“3-0782”的能力极其副作用，这就是「鉴定师」的能力吗？
    “判断得很准确，我们带来了对付死灵的封印物，目击者在哪？”邓恩点了点头说道。
    “在里面的房间中，他是黑夜女神的信徒，受害者一家也是。”
    早上因为晚上的异动去到邻居家，就看到了那恐怖血腥的画面，当场晕了过去，现在还不相信那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迪尔摊了摊手。
    “我们接到警察的通知就立刻去到现场，进行了通灵，知道了那只怪物的具体特征。”
    迪尔拿出一张画像，上面是一只有着尖利獠牙的怪物，身上还冒着黑雾，仿佛刚从地狱归来。
    “我们对外宣称这是一个变态杀人魔，并且很快就会将他抓捕归案。”
    “我们先去现场吧。”邓恩将画像交给了艾格里，然后沉声说道：
    “那位信徒先送去圣塞琳娜教堂吧，让他接受牧师的洗礼，如果愿意可以留下了充当文职人员。”
    艾格里看着画像上面栩栩如生的怪物，这样一只怪物，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
    “迪尔先生，你们估计这只怪物的实力大概是序列几？”
    “接近序列7，它可以勉强的飞行一会，力量巨大，但是缺乏灵性。”迪尔根据现场和通灵的画面估计到。
    “接近序列7……”艾格里微微点头，他们有三个人加上“3-0782”应该能够对付。
    “放心，我也会带队辅助你们的，这样一只死灵可不能放任它在郊区，我们有一名「窥秘人」，可以帮你们寻找目标的位置。”迪尔笑道。
    之前队长说的那位疑似序列8的「窥秘人」？
    “那样再好不过了。”艾格里也是微笑回应，没有浇灭对方的热情，这样的事人越多越安全。
    “感谢你的热情，不过我们有能够占卜的队员了。”邓恩婉拒，接着说道：
    “你们可以帮我们疏散群众，然后在周围等候，防止怪物逃走，必要的时候才出手帮忙。”
    “那好吧。”迪尔摊了摊手，艾格里发现他在谈话间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的胸口，像是在观察什么神秘的宝物。
    在迪尔的带领下，他们三人来到了郊区克拉姆街7号，一个独栋房屋前。
    弗莱刚下车就眉头一皱，沉声说道：“里面有死尸，总共……破碎严重，其中还有遗失，我也不好分辨。”
    迪尔解释道：“虽然说这是一家四口，但是在现场的尸体我们也分辨不出有几个人受害。”
    “在你们到来之前，我们还没有叫警察来收拾现场。”
    艾格里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咽了咽口水，从尸体都不能分辨受害者是几个人？
    他观察了四周，郊区人烟稀疏，因此保密工作比较容易进行。
    进入花园，房间的台阶上沁出几道血流。
    弗莱站在最前面低声说道：“没有恶灵，血腥味很浓。”
    然后缓缓地推开房门，一股血腥味随即涌出。
    艾格里眼前充满了血红色，还有……各种残肢、沙发上成堆的肝脏、破碎的骨头、满墙上的血红……
    艾格里缓缓呼出一口气，稳住了肚子中翻腾的“早餐”。
    身为一名资深值夜者，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难怪目击者不相信这是人类所为。”艾格里看到房间的窗户出被撞出的一个大洞。
    还有各个地方破碎的尸体，其中有撕咬的痕迹。
    弗莱冷静的拿起一个小巧的断臂，眼中闪出怜悯，沉声说道：
    “这是一名小女孩的断臂，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一点，那是女神所庇佑的黑夜。”
    艾格里望着这位时常冰凉的值夜者，弗莱在成为「收尸人」前，是一位黑夜女神教会的牧师。
    “周围的灵已经消散了。”艾格里感知着周围。
    “我们赶到时，灵已经快要消散了，等不到你们来就提前进行了通灵，还原了经过还有那只怪物的大致特征。”迪尔补充道。
    然后拿出一份警局送来的资料，继续说道：“受害者是埃米兰一家，总共一家四口，有一名六岁的女儿和十岁的儿子。”
    弗莱来微微呼出一口气，继续检查着现场，最后总结道：
    “确定了，总共死亡四人，尸体都有不同程度的缺失，大概是被怪物吃了。”
    “那只怪物确实是一只来自地狱的死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来到了现实世界。”
    邓恩微微点头，望向艾格里。
    “能不能占卜到怪物的位置？”
    “弗莱，现场有发现怪物的残留吗？”艾格里问道。
    “有，这些血色的粘液是怪物残留的，这不属于这里。”弗莱指了指破洞处，还有被嘶咬的伤口，上面有怪物的唾液残留。
    艾格里强忍着恶心，用手帕沾染了一些粘液。
    “粘液主人的位置……粘液主人的位置……”
    他闭上眼睛，准备直接使用梦境占卜看到怪物的位置，然后通过直觉的指引寻找怪物的位置。
    漆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残缺的古堡，石墙上布满了青苔，杂草丛生。
    随后视线一下来到了古堡漆黑的地底，一道裂缝出现在地底，并且在逐渐增大。
    那仿佛是联通地狱的大门，里面的恶魔蠢蠢欲动，准备冲破裂缝。
    画面一转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倒立的陵寝，紧接着又是一个古堡，棺材中的白骨失去了头骨。
    紧接着视线来到廷根上空，紧接着艾格里感觉到头痛欲裂，巨大的危机感触发了「机器」保护反应。
    艾格里一下掉出了梦境占卜的状态，一阵耳鸣随即传来。
    “刚才的占卜被阻止了。”
    邓恩眉头一皱，艾格里接着补充道：
    “但是怪物的位置还是占卜出来了，在一个古堡中，郊区有什么遗弃的古堡吗？”
    迪尔摸了摸下巴，“有，最近那里就发生了闹鬼事件，难道是从古堡中出来的怪物？”
    “我还看到了一个倒立的陵寝，那肯定不是北大陆陵寝的风格，现在我也算是一个神秘学专家了。”
    身为「收尸人」的弗莱对此知识较为熟悉，冷冷地说道：
    “那是南大陆的‘倒金字塔’，意味着从人间进入冥界，只有所谓的死神后裔才能为自己修建这样的陵寝。”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就是‘死神’的象征。”
    “来自冥界的怪物肯定会与‘死神’有关，这样的占卜结果是正确的。”
    艾格里眉头一皱，这一次占卜他看到了许多象征。
    “联通地狱的裂缝”、“倒立的陵寝”、“失去头骨的尸体”、“廷根上空”……
    如果占卜没有被危险打断，不知道还会看到什么隐秘的事物。
    而怪物就是从裂缝中而来的，倒立的陵寝象征着“死神”，与死灵有关，或者和开启“大门”的非凡者有关。
    然后……“失去头骨的尸体”还有“廷根上空”又象征着什么呢？
    “队长，我还看到了一个失去头骨的尸体，然后那关联到了廷根。”艾格里继续说道。
    邓恩当即眉头一皱，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接着说道：
    “失去头骨的尸体……我们在梅拉德小镇的一个古堡中见过！”
    “当时克莱恩也无法占卜出取走头骨的人。”
    因斯·赞格威尔！
    艾格里立刻联想到了这个幕后黑手，他取走了死神后裔的特性，然后没有帮助兰尔乌斯制造邪神子嗣，现在又在酝酿着什么？
    反正这肯定不是一件好事，直觉告诉他这个来自冥界的恶魔，也和因斯·赞格威尔有关。
    艾格里突然想起了因斯·赞格威尔的通缉令，队长说过他是「收尸人」途径的非凡者。
    序列5的「看门人」！

 第99章 古堡探索（二合一）

    正是序列5「看门人」！
    而且这个途径还和“死神”有光，根据《夜之启示录》相应篇章和值夜者内部的资料记载。
    死神是邪恶的神灵，曾经在第四纪的尾声于北大陆掀起过一场浩劫，那段时间被称为“苍白年代”。
    看门人……难道就是负责看守通往地狱大门的人吗？
    这么来看那只恶魔和裂缝还真的和因斯·赞格威尔有关！
    “迪尔先生，那个遗弃的古堡在哪里？”艾格里问道。
    “就在距离这里的不远处，从这里过去只需要半个小时。”
    “我还看到了一个由骨头摆出的祭台，上面有一道裂缝, 古堡里面可能不至一只怪物……”
    “需要支援吗？”迪尔两眼一下放光，仿佛对于支援非常感兴趣。
    “嗯，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去古堡破坏那个祭台。”艾格里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过去吧，先确定目标是否正确，然后在天黑之前解决掉那个怪物, 破坏祭台。”
    “最后轮流看守‘3-0782’。让它远离普通人。”邓恩吩咐道。
    “好的。”弗莱简短回答。
    “我没有问题。”艾格里摸了摸腰间的符咒包。
    “那我先带路, 然后确定好目标之后我回去请求增援，麻烦你们稍微等待一下。”迪尔朝门外招手, 示意外面等候的警察进来处理现场。
    三位身穿黑色风衣的“值夜者”和一名身穿棕色马甲的“机械之心”从破碎的大洞走出，先是顺着血迹走向了附近的那座小山。
    沿途杂草丛生，灌木密集，没过多久血迹就消失不见了。
    跟在迪尔身后，直觉告诉艾格里这个方向是正确的。
    没过多久，他们看见了一座外墙坍塌的古堡，依旧矗立的外壁上爬满了绿色的植物，灰墙斑驳。
    还未靠近那里，艾格里就感觉到刺骨的阴冷，鸡皮疙瘩逐渐浮起。
    “确实有怨魂，还有死灵。”弗莱望着古堡，语气平淡地说道。
    “废弃古堡之类的，是超凡事件的频发地，尤其是从第四纪残留下来的古堡，里面经常会有怨恨、恶灵之类的东西。”
    迪尔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们也没少来这个古堡巡逻。
    艾格里望着这个废弃的古堡，微微点头说道：
    “可以确定了, 那只怪物还有祭台都在古堡地底。”
    “那就好。”迪尔看了看时间，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现在我就回去请求支援，马上就会驾着马车过来了，请你们稍等。”
    目送着迪尔的离开，邓恩将“3-0782”放在一块石头上，“我们先分散开来守着它。”
    大概等待了半个多小时，艾格里可以听到有马车声传来，不止一辆。
    紧接着，艾格里看到了三辆带有警徽的马车，后面拖着三门火炮。
    带头的马车上面刻印着机械之心“特殊行动组”的标志，总共四辆马车三门火炮。
    艾格里的眼睛逐渐睁大，想起了迪尔对于支援的兴奋。
    他是准备把古堡轰平吗？
    马车里面总共下来了十多名接触过超凡的警察，然后带头的是三名“机械之心”。
    他们将三门火炮布置在古堡大门处，随时准备朝里面炮轰。
    所有的警察也持枪做好了准备，他们配备的都是猎魔子弹。
    其余两名“机械之心”留守在他们身边，一名身材健硕，手持巨大的“高压蒸汽步枪”守在原地。
    另外一位拿出一个箱子，整理了一下里面塞满了的符咒, 这一次终于可以用出去了。
    艾格里见状嘴角微微抽搐，这都不要钱的吗？
    炮弹、猎魔子弹、符咒……
    迪尔看着艾格里的表情，摊了摊手说道：
    “郊区的超凡事件其实并没有那么多, 所以经费预算剩余太多了。”
    “虽然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封印物并没有那么多，但是枪械弹药、符咒、药剂……是充足的。”
    艾格里的嘴巴逐渐张大，处于蒸汽时代，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肯定是最赚钱的一个教会。
    邓恩按了按额头，仿佛已经知道了“机械之心”会这么做。
    “准备好了，我们先进去古堡破坏祭台，他们会在外面守着防止怪物们逃走。”迪尔看着邓恩微微一笑。
    艾格里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这是打算将这个古堡夷为平地吗？
    邓恩微微点头，一手拿着特制的左轮手枪，一手握着变异的太阳圣徽，走在最前面。
    四人就这样走向废墟般的古堡，艾格里紧跟在后面，单手持左轮，另一只手随时准备使用符咒。
    呜呜呜！
    在距离古堡不到五米的位置，残缺的马厩和水井浮现在眼前。
    一阵阵的阴冷之风袭来，在古堡间发出凄厉的叫声。
    四名非凡者没有停止脚步，变异的太阳圣徽散发出的温暖逐渐驱散了阴冷。
    他们踩着坍塌的围墙进入了失去大门的古堡，脚下的地砖破碎，发出咔咔的声音。
    石柱倒塌、苔藓密布的古堡大厅非常宽广，但是由于窗户被藤蔓密布，采光变得很差，里面尽显阴沉昏暗。
    这可真是适合鬼怪们居住啊，艾格里隐蔽地开启灵视。
    可以看到昏暗的大厅尽头有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祭台应该就在那下面。
    就在这时，虚幻但刺耳的怒吼爆发，浓郁的黑雾不知道从何而来。
    那片黑雾之中很快浮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浑身穿着漆黑的盔甲，手持一把大剑。
    “怨魂！”弗莱立刻做出了反应，拉开距离就是一枪。
    乒！
    金属碰撞的声音传来，猎魔子弹没能穿过那虚幻的黑色盔甲。
    邓恩和艾格里、迪尔同时往旁边退开，艾格里当即对着怨魂的脑门就是一枪。
    乒！
    子弹还是没有穿透盔甲，于是黑甲骑士再次怒吼，朝着这里冲来。
    迪尔望了望邓恩手中的“3-0782”微微一笑：“只要拖延时间，过不了多久这个怨魂就会被净化了吧？”
    黑甲骑士猛地挥剑将邓恩打飞出去，重重的砸在门边，口吐鲜血。
    不对，那样的攻击队长应该能够躲开。
    艾格里察觉到了异常，他们现在应该都被队长拉入了梦境！
    迪尔看着邓恩被击飞也略带惊讶，左手伸进夹克内侧，像是在准备掏出什么大杀器，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黑甲骑士看着地下的太阳圣徽，一脚将起踢飞，退出了15米的范围。
    “胸口的护心镜！”弗莱找到了这个怨魂的弱点。
    艾格里一下醒悟过来，立刻配合着弗莱朝着怨魂胸口的护心镜连开三枪。
    可是对方对自己的弱点早有防备，手持大剑挡下了子弹。
    随后骑士一脚踏地，猛地朝他撞来。
    艾格里预知到了对方的动作，一个跳跃翻滚躲过了撞击。
    黑甲骑士一下撞在墙壁上，斑驳的石墙摇摇欲坠，上面被撞出了一个大坑。
    突然之间，古堡、怨魂、漆黑的大厅……眼前的画面悄然破碎。
    画面又回到了黑雾蔓延，黑甲骑士刚刚浮现的时候。
    而此时的邓恩双拳微微捏紧，半弓身子，灰色的眼眸变得幽黑深邃，周身散发出无形的波纹。
    迪尔一下清醒过来，然后微微一笑，凭借着和邓恩合作过的经验，这果然是梦。
    就在这个时候邓恩直起身子，看着即将劈砍而下的怨魂，摊开手掌给对方看了看变异的太阳圣徽。
    “你已经死了。”
    怨魂愣了一下，接着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不断冒出黑雾，太阳圣徽散发的温热逐渐消逝，只有一套残缺的胸甲掉落。
    不到恶灵程度的死尸和鬼魂无法在“变异的太阳圣徽”15米范围内坚持超过一分钟！
    但是队长「梦魇」的能力还是有缺陷，哪有顺带把队友也给控了的。
    如果没有“变异的太阳圣徽”，所有人就只能这么僵持着。
    迪尔叹了一口气，刚才那一分钟的“入梦”真是没有安全感的一分钟，如果那时候怪物冲了出来就完了。
    “邓恩，下次要拉我入梦之前能不能先提醒一下，我好远离你。”
    艾格里正准备请示队长能不能去拾取“掉落物品”，迪尔就摸了摸下巴分析道：
    “这个破碎的胸甲上面残留着一部分的非凡力量，可以强化使用者的力量，而且有着不错的防御能力，但是使用者会遭到反噬，而且防御范围有限。”
    “可以制作成神奇物品，这是你们使用封印物击败的怨魂，归你们所有。”
    这位「鉴定师」已经把这块胸甲分析透彻了，艾格里微微点头，这个胸甲能够抵挡猎魔子弹的攻击，防御力有目共睹。
    邓恩示意艾格里将胸甲放到门口，他们准备继续朝着古堡深处探索，从通道进入古堡的地下室。
    艾格里望着漆黑的通道，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灵感被触动，那是一种虚幻的痛苦、肮脏和恐惧，这和自己占卜中预见的画面一致。
    “里面的怨魂不止一个，还有更加强大的死灵。”弗莱沉声说道。
    迪尔看了看未知的、漆黑的地下通道，提议道：
    “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调来一门火炮，轰击里面，我们的炮弹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和猎魔子弹一样对恶灵有实质性的伤害。”
    “说不定还能够顺带把祭台也给轰了。”
    艾格里看着他嘴角微微抽搐，然后笑了笑。
    我觉得可以。
    “你就不怕把入口轰坍了，我们也无法进去确定里面的情况？”邓恩揉了揉眼角。
    “祭台还是得亲手破坏比较好，之后我们撤离出来后随便你怎么轰。”
    邓恩来到入口前，灵感同样很高的他立刻也发现了不对劲。
    侧头望向艾格里，沉稳地说道：“你觉得里面有危险吗？”
    「怪物」的直觉告诉艾格里，里面很危险，但是这种情况不得不冒着危险进入里面。
    “有危险，但是可以避免。”
    邓恩点了点头，吩咐道：“我们进去迅速确定祭台的位置，不要恋战，破坏祭台就撤出。”
    “然后就交给我们吧。”迪尔回头看了看背后，门口的三门大炮，还有一排排的枪支蓄势待发。
    “等会我们从入口出来后朝着两边跑，留下中间的攻击区域，等到全部撤离我才会下令开火。”
    四人相视一眼，微微点头。
    交互结束后，邓恩将“变异的太阳圣徽”戴到左胸，伸手固定了一下黑色礼帽。
    带头进入了漆黑的通道，熟练地寻找起了机关。
    在值夜者领域逐渐专业的艾格里也在警惕着四周，仿佛随时会有敌人冒出。
    漆黑的通道之中，艾格里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花费一些时间，视线才适应了黑暗。
    而漆黑之中的邓恩·史密斯则不紧不慢地向下摸索，停在了一扇破碎的石门面前，身处「不眠者」途径的他更喜欢这种漆黑的环境。
    随后处于后方的迪尔从夹克中摸出一个小铁柱，还有小型的放大镜，然后轻轻旋转铁柱，尽头居然冒出了一缕火焰。
    微光照耀，邓恩像是被闪到眼了一样，眼睛微眯了几秒又恢复正常，然后才意识到：
    “对了，我忘记你们没有黑暗视觉了，我并不会准备那些照明的物品。”
    “我们可不是「不眠者」途径的，身为「鉴定师」的我得做好随时鉴定各种事物的准备。”
    迪尔走下台阶，用小火炬靠近地下入口破碎的大门，用放大镜仔细地观察着什么。
    “队长不用在意，我有灵视。”艾格里笑了笑。
    “我勉强也能看清黑暗。”弗莱从黑暗中冒出一句话来，身为「收尸人」的他也有这个方面的能力。
    迪尔仔细地观察着原本斑驳的石门上面较为崭新的断口，还有残留的粘液，说道：
    “这扇大门最开始是被用蛮力破开的，之后才是怪物的痕迹，说明之前有人来过，应该就是布置了祭台的人。”
    迪尔收起放大镜，望着前方漆黑的地下通道。
    邓恩直起身子，望着透出阴冷的地下通道，然后摘下封印物“3-0782”，直接将它丢进了暗门里。
    咕噜咕噜跳跃翻滚了几圈后，“变异的太阳圣徽”不知道停在了什么位置。
    众人凝视着前方的黑暗，耐心地等待了起来。
    如果里面有类似死灵的生物，会不会把“3-0782”一脚踢出来？
    这个想法刚刚浮现，艾格里就看到一个徽章从里面飞出，落到了他的脚边。
    紧接着危机感袭来，不止一个怨魂发出了怒吼。

 第100章 恶灵

    邓恩当即捡起“变异的太阳圣徽”冲入了黑雾中，一阵波动传来。
    艾格里看到所有的怨魂像是静止一般，而黑雾的中心就是邓恩·史密斯，他拉开了自己与艾格里他们的距离。
    所以他们并没有被拉入梦境，弗莱立刻抬起左轮，为邓恩警惕四周。
    艾格里通过灵视，可以看到里面是一个宽阔大厅。
    而中心隐约冒出红光, 一个裂缝悬在半空，下方正是那个诡异的祭台！
    “吼！”
    一声咆哮传来，怪物从中醒来。
    “时间还不到一分钟。”迪尔从夹克中摸出一个三角符咒，朝大厅猛地扔去。
    一阵火光闪过，火焰炸开照亮了大厅，一些活尸当场被火焰烧死。
    “队长！”艾格里大喊一声，邓恩一下解除了入梦的状态。
    艾格里掏出一枚“梦境符咒”, 示意队长躲开。
    邓恩当即做出了反应，将“变异的太阳圣徽”留在原地, 一个翻滚离开了中心区域。
    “黑夜！”
    艾格里猛地扔出“梦境符咒”，即将恢复行动的死尸、鬼魂在一阵深红光芒中再次变得静止。
    在“变异的太阳圣徽”的影响下，原本凄寒的地底多出了一丝温暖，那些较为弱小的鬼魂和死尸身上黑雾蒸腾，开始逐渐消散。
    而那些较为强大的死灵则可以承受更长的时间，巨大的怪物完全苏醒朝着这里冲来。
    “先破坏祭台要紧！”迪尔大喊一声，又从夹克中摸出几枚符咒朝着死尸密集的地方扔去。
    就在这时艾格里看到了裂缝突然增大，一只利爪伸出，一下抓在裂缝上，用力的把裂缝撑大，手臂奋力地往外挤出。
    其他的死尸和鬼魂也从裂缝中逃出，那仿佛是一扇通往地狱的大门。
    不过其中大多数的弱小鬼魂，都被「收尸人」弗莱控制住了。
    邓恩看着近在咫尺的祭台，抬手一枪打在冲过来的怪物头顶。
    血液溅出, 但是猎魔子弹还是没能击穿怪物的头骨。
    “吼！”
    怪物被邓恩激怒了，朝着他猛冲过去。
    一拳猛击地面, 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缝。
    邓恩向后翻滚躲开了这一拳，然后眼神示意了一下艾格里。
    两眼顿时变得漆黑, 无形的波动在此袭来，他和怪物的动作同时静止。
    艾格里抬手一枪打爆了一个冲向队长的死尸的头，弗莱见状也守在了邓恩身边。
    身为「收尸人」的他具备了一定的尸体特征，整个人显得阴森，体温较低，因此一些无智慧的亡灵不会袭击他。
    弗莱在黑暗中不断地在寻找着什么，从他进入这个古堡开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像是闯入了某个恶灵的“领地”。
    但是弗莱凭借着灵视并没有发现周围有强大的恶灵。
    “变异的太阳圣徽”再一次发挥效果，前方的道路被清理开来。
    迪尔从腰间掏出两枚椭圆形的符咒递了过去，艾格里接过这两个鹅卵石大小的、布满诡异图案的符咒，能够感觉到里面存储着磅礴的灵性。
    “这是‘爆炸符咒’，也可以称为‘灵性炸弹’，对于仪式和超凡事物都有肉体与灵性上的双重伤害。”
    艾格里看了看手中的两个小型“手榴弹”，这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发明的东西？
    “启动咒语是‘爆炸’。”
    艾格里微微点头，一个箭步速度飞快的朝着祭台处冲去。
    让后一脚踏地腾空，在空中用古赫密斯语喊出：
    “爆炸！”
    将两枚“爆炸符咒”直接扔进了裂缝中。
    落地之后翻滚远离现场，并且顺手秒杀了一个手持弓箭的远程死尸。
    “轰！”
    爆炸声重叠, 灵性爆发而出, 整个祭台因此被掀翻。
    通往冥界的大门灵性喷涌而出，夹杂着骨头、腐肉……
    艾格里因此也被掀翻，倒飞了出去，邓恩也退出了入梦的状态。
    祭台破碎，裂缝逐渐开始关闭，那只大手还在奋力的拉扯。
    一些怨魂也赶紧通过“大门”来到现实世界。
    “咔嚓！”
    大手应声折断，血溅了一地。
    “吼！”
    那只怪物从睡梦中醒来，一手扇飞了离它最近的弗莱。
    弗莱重重地砸在墙壁上，吐出一口鲜血。
    然后正准备冲上去补刀，耳洞就被一颗“猎魔子弹”钻入。
    一阵剧痛让怪物停止了动作，艾格里手持双枪，极其精准的打爆周围死尸的头颅。
    但是偌大的地下空间，死尸和鬼魂源源不断，这里到底是死过多少满含怨恨的人？
    迪尔拉起弗莱递给了他一瓶药剂，并且对着艾格里大喊一声。
    “祭台已经破坏了，我们赶快撤离吧！这里的怨魂太多了。”
    邓恩起身快速冲到其中的一块空地，那是“变异的太阳圣徽”影响的地方。
    死尸、怨魂们都下意识地避开这个区域，而正当他捡起封印物“3-0782”准备离开时。
    一阵波动传来，一刻的停顿过后邓恩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立刻抬头望向前方的一道黑影，那团黑雾中逐渐透出一张人脸，对着自己鬼魅的一笑。
    那是一个恶灵！
    一只隐藏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恶灵！
    大部分恶灵是高序列强者死亡后的产物，也有少量是借助种种机会突破了自身限制的怨魂。
    第一种情况较为常见，高序列强者服食魔药获得神性后，精神体其实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异变。
    这就导致了他们哪怕已经死亡，力量散去，精神体也会有所残留，具备不少神异，相当可怕。
    而第二种情况本质上和这个没有区别，都是精神体发生了异变，死亡后精神体还有所残留。
    正常来说恶灵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弱化，直到完全消逝。
    但是它们能同化自己诞生的那片区域，让灵界甚至冥界与此交集，从中汲取力量维持存在。
    所以许多恶灵都有着自己的“领地”和活动范围，除非积攒到足够的力量，让存在形式有了本质的变化，否者无法离开自己的活动范围。
    但是它们可以通过附身一个人离开自己的领地。
    不过普通人和大部分非凡者根本承受不了恶灵的榨取，会快速失去灵性和生命体征，支撑不了太久。
    无论生前的非凡者是什么样子，只要成为了恶灵，都同样渴望着两件事。
    第一是吸食活物的灵魂，以获得维持自身存在的愉悦，而且大量的吸收灵魂能够让他们短暂的离开“领地”的范围，代替灵界或者冥界通过力量。
    第二点则是寻觅生前途径的非凡材料，以此作为自身存在的另一重基石，这到达了一定程度之后，它们将不在受“领地”的活动！
    而这只恶灵，生前正是「不眠者」途径！

 第101章 太阳圣徽

    艾格里的神经一下紧绷，顺应直觉望向邓恩的方向。
    此时的邓恩·史密斯队长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一团黑雾则在不断靠近他。
    队长手中的“变异的太阳圣徽”仿佛受到了压力，开始发出微光。
    但是并不能阻止那团黑雾的靠近，此时远处的弗莱大喊一声。
    “那是一只恶灵！它的目标是队长！”
    艾格里此时此刻才意识到，那巨大的危机感并不是那只恶魔带来的，而是这个恶灵！
    迪尔猛地扭头, 两眼逐渐睁大，他自然知道恶灵的危险性。
    就是因为这是一个恶灵的“领地”，幕后黑手才选择在这里布置祭台沟通冥界吗？
    因为恶灵维持自身需要沟通冥界汲取力量，这里的“壁垒”肯定要薄弱一些。
    转而他的视线停留在了“3-0782”上面，然后眉头一皱。
    那绝对不仅限于“3”级封印物，身为「鉴定师」的他对于神奇物品非常敏感, 那个“变异的太阳圣徽”的作用肯定不止净化怨魂那么简单。
    ……
    邓恩望着逐渐靠近自己的恶灵，抬起左轮开出一枪, 但是却被轻易躲过了。
    他自然知道恶灵的危险性，现在祭台已经破坏，得赶快撤出。
    “艾格里！你们赶快撤离这里！”
    艾格里，弗莱和迪尔，看到邓恩朝着这里跑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恶灵。
    每个人都目瞪口呆，转身朝着入口的方向跑去。
    只要离开了恶灵的“领地”，它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了。
    到时候在用大炮把“领地”摧毁，过不了多久恶灵就会因为没有“领地”带来的力量而逐渐消散。
    迪尔微微一笑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计划，他回过身望了望即将靠近的恶灵。
    从夹克中再次摸出一个符咒朝后方扔去，“机械！”
    这一次艾格里才看到他的夹克内侧有着各种口袋，布满了各种小物件和符咒。
    符咒炸出一阵音波，恶灵的动作突然迟钝一下。
    正当众人准备离开破碎的大门时，恶灵仰天大吼一声，无尽的黑暗逐渐蔓延。
    邓恩只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灵魂仿佛都变得平静下来。
    这是序列6「安魂师」的能力！
    此时黑雾逐渐化为实体，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走出, 面容被黑雾遮挡。
    只见对方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手掌张开在握下, “夜”一下缩紧。
    当场把弗莱的头给捏爆了。
    “不！”
    邓恩的大喊一声，然后声音逐渐消失，发出几声沙哑的喊叫。
    正当所有人的行动被影响，那只怪物也猛地扑向艾格里。
    邓恩顾不得那么多，朝着艾格里的方向跑去，但是确被恶灵拦下。
    迪尔还没有来得及救下艾格里，恶灵化为一道黑雾速度暴涨。
    一道“黑夜”凝成的长剑就刺穿了他的心脏。
    紧接着艾格里的腿就被怪物抓住，一下撕扯下来。
    “队长！”
    邓恩在最后看到了艾格里绝望的喊叫，朝着他不停伸手，希望自己能够将他拉出险境。
    但是……但是邓恩只感觉到无能为力。
    序列7还是太弱了，太弱了。
    邓恩微微捏拳，一拳抡向划过自己身边的黑雾。
    一拳打空，自己的手臂被黑雾吞噬，紧接着手臂传来剧痛。
    自己的手臂当场被黑雾吞噬，只有血液横飞。
    剧烈的疼痛即将吞噬他的意识，就在邓恩即将倒下时。
    他看到一道身影站在了自己面前，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
    邓恩眼睛一下睁大, 戴莉？戴莉！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去贝克兰德了吗！
    “快跑啊！”邓恩挤出全身的力气喊出这句话。
    你还有更大的舞台, 你不应该因为我死在这里。
    生命的最后，邓恩·史密斯再次看清那个年轻女孩的脸庞，之后便是一片漆黑。
    ……
    邓恩的额头逐渐冒出汗珠，然后一下惊醒，猛地睁开眼。
    只见一团黑雾在朝着自己缓慢地靠近，手中传来温热，“变异的太阳圣徽”发出微光。
    梦！刚才的都是梦！
    庆幸的同时，邓恩多出一些后怕，他害怕那个噩梦会变成现实。
    “快跑！”他对着周围的众人大喊一声。
    艾格里看到队长又恢复了动作，慢慢呼出一口气。
    可就在这个时候，黑雾速度暴涨，一下附着在邓恩的身上，试图进入他的体内。
    梦境与现实的交错中，邓恩隐约看到了这个恶灵的生前记忆。
    这是一位黑夜女神教会的高级执事，带领一支“红手套”精英小队来到这个古堡阻止一场召唤邪神的邪恶仪式。
    但是最后因为自身的判断错误，邪神的子嗣提前降临，布置仪式的幕后黑手也已经晋升半神成功。
    导致小队全灭，自己也鏖战一夜，与邪神子嗣同归于尽。
    紧接着，邓恩的眼前闪过一个倒吊的巨人。
    那是这个恶灵生前的画面，同时他也是被这个画面给污染的。
    邓恩感觉到眼前一阵刺痛，黑雾此时已经逐渐遍布全身，身体的指挥权正在逐渐丢失。
    艾格里见状突然有些慌张，他预见到了队长朝他猛开一枪。
    随后望向他手中散发着微光的“变异的太阳圣徽”，又预见了较好的结局。
    “那个太阳圣徽！好像还有什么蕴含的力量。”
    迪尔看出了那个圣徽的特殊，能被成为“圣”，一定有它的特殊之处。
    艾格里一下反应过来，那个圣徽可是被“永恒烈阳”的神血侵染过的啊！
    他猛冲到队长身边，此时此刻弗莱和迪尔正在和周围的死尸，还有那只怪物缠斗。
    邓恩刚想抬起左轮，就被自己的另一只压了下去。
    “变异的太阳圣徽”也因此掉落在地。
    所幸的是因为“3-0782”的存在，没有死灵和怨魂敢靠近这块区域。
    艾格里连忙捡起“变异的太阳圣徽”，高声诵出咒文，试图唤醒其中的力量。
    他选择直接向“永恒烈阳”祈求力量，因此并没有更改咒文指引的对象。
    “永恒烈阳。”
    “您是不灭之光，您是秩序的化身，是契约之神，是商业的守护者。”
    “我向您祈求。”
    “祈求唤醒您血液的力量！”
    “净化世间的一切污邪！”

 第102章 火力覆盖

    古堡外围。
    正值下午，太阳逐渐落下，就在这时人们发现阳光突然变得猛烈了起来。
    裸露的皮肤一下滚烫，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那橘红色的落日。
    炽烈的阳光维持了几分钟之后就逐渐暗淡下去，一切又恢复了原状，太阳依旧在缓缓落下。
    ……
    “净化世间的一切污邪！”
    艾格里手持暗金色的圣徽，高声诵出这段咒文。
    顿时, 他感觉到眼前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
    “变异的太阳圣徽”绽放出了炽热的光芒，就像降临于大地之上的烈阳。
    艾格里顿时感觉到了极其的炎热，头发飞速发烫，视乎即将燃烧起来。
    他只感觉一阵阵滚烫的风冲刷着自己的脸庞，紧接着“变异的太阳圣徽”褪去暗色，它在为自己净化。
    最后徽章变为了纯金色, 现在应该称它为“太阳圣徽”。
    艾格里感觉到手掌发烫，“太阳圣徽”一下脱手掉在了地上。
    一阵阵的炽烈的风刮来，灵视之中，只见金色的波纹有序的荡漾开来。
    附身在邓恩·史密斯身上的恶灵被金色的波纹一层一层的削弱，有它在“太阳圣徽”的范围内，净化之力就源源不断。
    远处的怨魂看到这里的金光，迅速的逃离“太阳圣徽”大概30米的范围。
    一些怨魂和死尸，当场被炽烈的金色火焰吞噬，逐渐消散。
    就在这时邓恩体内的恶灵一下被剥离，带给邓恩的“污染”也正在逐渐接受“太阳圣徽”的净化。
    等到身上的黑雾消散，邓恩略带惊讶的望着地上的金色徽章。
    趁着恶灵被剥离，被炽热风暴束缚，他立刻捡起了徽章大喊道：
    “所有人撤离古堡！”
    艾格里看着队长恢复了正常，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赞美太阳。”
    糟了！艾格里一下捂住嘴巴，“太阳圣徽”带来的影响也跟着增强了！
    恶灵缓过神来再次发起冲击，但是还是被“太阳圣徽”释放的炽热阻挡在外，并且不断的被净化。
    “队长，‘3-0782’的能力得到增强，所带来的影响也变强了！”艾格里提醒了一句。
    队长停止了呼之欲出的“赞美太阳”，朝着迪尔喊道：
    “你接触‘3-0782’的时间最短, 接着！”
    迪尔接过较为滚烫的“太阳圣徽”，两眼放光，我就说这肯定不止是“3”级封印物那么简单。
    “值夜者”可真没有眼力见，暴殄天物啊！
    迪尔接过“太阳圣徽”之后，自觉的放慢速度为他们断后。
    追逐上来的怨魂、死尸都不敢靠近他们方圆30米的距离，就算是那只强大的恶灵也只突破到距离他们5米的距离。
    而艾格里他们带着弗莱迅速地离开了“太阳圣徽”影响的范围。
    外界的人们经历过太阳突然的暴晒后，依旧专注的盯着通往地下的通道。
    直到看到三道漆黑的人影越来越近，所有人抬起步枪蓄势待发。
    艾格里最先冲出通道，然后和邓恩、弗莱一同靠墙，冲向外面。
    紧接着是手持金色徽章的迪尔，他一边换手，一边吹气地跑出来。
    “邓恩，你是要烫死我！”
    他刚才看到邓恩拿着这个徽章时明明面无表情，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看到迪尔冲了出来，外面等待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天空逐渐暗淡，而跟在迪尔身后冲出来的是一堆怨魂和死尸，还有一只恶灵！
    那两名“机械之心”目瞪口呆，里面有一只恶灵吗！
    然后望向迪尔手中那个徽章，是“值夜者”的封印物？
    没想到居然有对抗恶灵的作用！
    然而其他的警察则通通认为, 那些都是“鬼”。
    艾格里他们率先冲出，然后来到距离“太阳圣徽”大概30米的范围之外。
    等到迪尔接近人群，立刻大喊了一声。
    “开炮！”
    “轰！轰！轰！……”
    三门大炮有条不絮的轮番发射，劈里啪啦的枪声也不绝于尔。
    艾格里只见带头的恶灵被率先一跑正中脑门，然后一下炸开。
    紧接着努力地尝试重新凝聚，而那个巨大的怪物也被一炮炸烂了半边身子。
    发出哀嚎，这些炮弹的弹片全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和“猎魔子弹”的功效一致。
    而其中一名“机械之心”，从旁边的手提箱中取出一枚又一枚符咒，一个个地朝前方扔去。
    艾格里看着他毫不心疼，反而越来越兴奋。
    所有的死尸、怨魂都被迎面而来的弹雨、符咒击溃。
    一些死尸下意识地就像朝着通道里面躲避，恶灵重新凝聚，有是当头一炮。
    破旧的古堡在猛烈的炮击之下，也开始逐渐坍塌。
    炮弹对准地下通道，地面传来颤抖，古堡随之塌陷，将地下区域全部掩埋。
    但是尽管如此迪尔还是没有下令停止，看着地下布满的弹壳不仅没有心痛，反而很高兴。
    囤积了这么久的武器终于有机会使用了。
    知道将恶灵的“领地”全部夷为平地，灵视之中黑雾也开始逐渐消散。
    没有了“领地”为恶灵提供能量，加上之前还被“太阳圣徽”持续的净化，过不了多久恶灵就会消散。
    此时此刻，天边的余光已经越来越暗。
    夜幕即将降临，艾格里望着远处不断发出金色“波动”的圣徽，慢慢呼出一口气。
    差一点就变成了只会“赞美太阳”的白痴了。
    迪尔叫其余的两名“机械之心”先带队回去，自己得暂时留守古堡废墟。
    之后“机械之心”也会定时派人来监视，直到确定这里没有了安全隐患为止。
    而弗莱因为受伤也被先行带走治疗了，结束治疗之后“机械之心”会把他送会公司。
    “赞美太阳。”
    艾格里隐约的听到一声，惊恐地扭过头去，只看到了逐渐远去的马车。
    然后咽了咽口水，那一声不会是马叫的吧？
    “3-0782”不是只能影响没有灵智的生物吗？
    现在连马都会“赞美太阳”了？
    最后艾格里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视线回到面前的废墟。
    此时的邓恩慢慢呼出一口气，按着额头微微摇了两下。
    不知道是对这个大张旗鼓的方式感到无奈，还是对“值夜者”经费不满足这么使用感到叹息。
    艾格里看到面前的废墟，还有被堵在门口轰成渣的怪物，此时此刻才肯定地点了两下头。
    果然，恐惧的来源是火力不足。

 第103章 “1”封印物

    然后艾格里望了望迪尔，在正常的情况下，“3-0782”的影响在远离之后，要2个小时才能彻底恢复。
    但是如果没有到之前6小时的极限，只需要1个多小时的时间。
    而因为“太阳圣徽”被自己激活了力量，现在的副作用也不好确定。
    而教会对于封印物的评测则会牺牲一些非凡者亲身实验，或者是依靠一些特殊的序列还有神奇物品。
    现在艾格里和邓恩都不敢再轻易的靠近“太阳圣徽”, 因为还没有搞清楚它强化后的变化。
    迪尔仔细的观察手边的“太阳圣徽”，身为「鉴定师」的他能够有效的分析超凡物品的作用与影响。
    然后他望向邓恩咧嘴一笑：
    “邓恩，你能够给我说一下，这件封印物之前的具体信息吗？“
    “我可以免费为你们测评一次，你知道我的眼光。”
    邓恩此时微微点头，各个教会之间的合作有很多, “0”级和“1”级封印物都是各个教会之间相互沟通得出的编号。
    虽然“2”级和“3”级封印物是自己进行编号，对外保密, 但是在合作之中也不得不说出封印物的功效和副作用。
    以免因为对方的不知情，而被封印物影响。
    邓恩详细地对迪尔做出了解释，然后看到迪尔拿出一个怀表按开看了看。
    “从我接到圣徽大概过了20多分钟，除了现在比较热之外，我还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影响。”
    “但是目前可以知道，‘变异的太阳圣徽’确实因为艾格里的仪式得到强化，不，应该是被激活了力量。”
    “现在更应该称它为。”
    “太阳圣徽。”
    迪尔开始逐一的分析“3-0782”原本的影响，任何尽量估计现在的影响。
    “之前非凡者灵魂所承受的极限是六个小时，普通人一个小时。”
    “现在我们暂时以它的效果和影响范围强化了一倍，副作用也因此翻了一倍来计算。”
    “暂且估计非凡者承受的极限为3个小时，普通人30分钟。”
    “然后从我刚才在战斗中的观察，死尸和怨魂不能在它30米范围内待超过3秒钟，而死灵则可以坚持30秒, 因此你们现在得远离它30米。”
    “但是恶灵却不清楚, 只不过它似乎无法接近它方圆5米内, 进入之后就会被不断净化。”
    “至于它影响我们低序列非凡者的时间极限, 从现在开始计时，以我正好拿着它30分钟计算。”迪尔开始专注地看着怀表。
    艾格里略感惊讶，他准备用自己来实验吗？
    “不需要什么措施吗？”邓恩提醒了一句。
    “当然需要，我可不想变成只会‘赞美太阳’的白痴。”迪尔从棕色的夹克中摸出一圈细线。
    艾格里嘴角微微抽搐，他的“考古背心”中到底装着多少东西？
    迪尔将细线的一头绑上一个小石头，然后牵着细线的另一端，将小石头扔了过来，邓恩准确无误地接到石头。
    “我将细线的这一头绑在‘太阳圣徽’上，听说‘值夜者’有了一位「怪物」，可以短暂的预见未来，那就是你吧？”
    迪尔微微一笑，看着艾格里，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应该已经晋升序列8了吧。”
    “接下来就麻烦你看着我，看到我快变成白痴之后将‘太阳圣徽’拉离影响我的区域。”
    艾格里从邓恩手中接过那个连通“太阳圣徽”的细线。
    “其实……我的预知也不是一直准确，但是我可以占卜。”
    “那就行，我怕邓恩一会牵着线，牵着牵着就忘记了。”迪尔调侃了一句。
    艾格里瞟了一眼队长，看来廷根市“机械之心”都知道你记性不好了。
    但是望着邓恩，艾格里莫名地感觉到了不对劲，是因为刚才被恶灵附身的原因吗？
    “在等待我被‘净化’的这一段时间，我们来测试‘太阳圣徽’会不会影响灵智较低的生物。”
    迪尔的视线停留在草丛中, 然后速度极快地抓起了一只闯入范围的老鼠。
    将其按在“太阳圣徽”的周围，用剩余的细线展示绑住了它。
    打开怀表开始了耐心地等待，20分钟过后。
    迪尔发现老鼠停止了挣扎，专注的望着那枚金色的徽章，并且微微匍匐，仿佛在膜拜。
    解开细线，老鼠并没有因此逃离这里，而是来到“太阳圣徽”周围，双腿下跪虔诚地膜拜了起来。
    只差说出“赞美太阳“了。
    艾格里见状略感惊讶，没想到“太阳圣徽”真的可以影响动物！
    看了刚才自己虚幻的听到马说出“赞美太阳”是真的，自己短暂的预见了马的未来，变成只会“赞美太阳”白痴的未来。
    “20分钟。”迪尔肯定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将老鼠一下扔了过来，邓恩依旧准确无误地接住了。
    只见那只老鼠张牙舞爪，眼里只有那枚圣徽，仿佛是一名忠实的信徒。
    “邓恩，看看灵智较低的动物，离开了圣徽的影响范围，会不会逐渐恢复。”迪尔说道。
    又过了大概10分钟，艾格里看到邓恩手中的老鼠不在渴望那枚圣徽了。
    灵智较弱的生物被影响之后可以恢复，但是普通人和非凡者灵智较高无法恢复。
    邓恩将手中的老鼠放在地上，老鼠四周转了两圈之后，立刻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迪尔见状微微一笑，提醒道：“看来你们带着这枚圣徽乘坐一辆马车不能超过20分钟，得提前换一辆。”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迪尔总共在“太阳圣徽”的影响范围内超过了两个小时。
    此时的他里面的衬衫已经被完全打湿了，就和坐在太阳下两个小时没有区别。
    就在这个时候，艾格里如同条件反射一般，机械性地猛拉细线。
    他居然隐约看到了迪尔变成了一具被烧焦的骨架！
    于是立刻将“太阳圣徽”一下拉离迪尔的周围30米。
    紧接着就感觉到了一阵炎热，清凉夜晚顿时变成了烈日炎炎的夏天。
    而迪尔则呼出一口气，尽情地享受着凉爽的夜风。
    “2个小时13分钟，而且我是序列7的非凡者，保险起见算作2个小时。”
    “而普通人的话，自然就交给那些死刑犯来实验了，不过我估计他们不会坚持超过30分钟。”
    “然后评级……刚才‘太阳圣徽’展现出来的能力类似「太阳」途径，而且还能够有效伤害高序列精神体残留的恶灵，净化污染。”
    “所处的序列大概是「太阳」途径的高序列，我的保密等级不够所以不知道序列名称。”
    “这或许需要移交教会高层，凭借着我「鉴定师」的眼光。”
    “‘太阳圣徽’配得上‘1’级封印物。”

 第104章 邓恩的机缘（二合一）

    “1”级封印物！
    艾格里望着手边的金色徽章，只感觉自己笼罩在炙热的烈日中，炎热不堪。
    在教会中能被评为“1”封印物，至少都是圣者级别的遗物。
    他小心翼翼地戴上一个黑色手套，捡起滚烫的“太阳圣徽”。
    这么来看的话，觉醒之后的这枚“太阳圣徽”，甚至和“圣塞琳娜的骨灰”是一个级别的！
    由于艾格里、邓恩和迪尔一直保持着30米的距离, 所以对话基本上是在对着喊。
    远处的迪尔再次大声地提醒道：
    “我觉得你们现在就得赶快把这枚‘太阳圣徽’护送回教堂地底暂时封印起来，然后立刻通知教会的高层来带走它，这还会给你们小队带来巨大的功勋。”
    邓恩微微点头，解开了脖子上的衬衫纽扣，敞开外套。
    “那么我们两个先离开了。”
    “嗯，你们先走吧, 哎……我还要在此留守。”
    “但是可千万警惕‘太阳圣徽’, 指不定它还会有其他的副作用。”
    最后艾格里和邓恩告别了迪尔, 手持“太阳圣徽”离开了古堡废墟。
    还没走出几步，艾格里就满头大汗了，在圣徽的影响范围内，就像随时被烈日暴晒一般。
    这时邓恩沉声说道：“艾格里，把‘太阳圣徽’给我拿着吧。”
    艾格里愣了一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队长是看我太热了吗？
    接着邓恩解释道：“在不了解普通人能够承受多久的情况下，我们自己驾驶马车回去，也不能超过20分钟，所以大部分时间需要步行。”
    “我们两个轮流携带‘太阳圣徽’半个小时，一起走回公司。”
    最后艾格里点了点头，将圣徽递给了邓恩。
    然后乖乖退出30米的范围，顿时感觉到一阵的凉爽，任由凉风拂过脸庞。
    感谢队长。
    这时作为「机器」的艾格里本能进行了一波分析计算，从郊区回到佐特兰街的话，乘坐马车只要不超过20分钟就行了。
    按照马车的速度20公里每小时来计算，20分钟大概是六七公里。
    这个距离正好进入了西区，除去20分钟的马车路程，最后步行到佐特兰街的话大概也只需要一个半小时。
    这差不多正好是非凡者能够承受“太阳圣徽”的极限。
    此时艾格里微微点头, 队长肯定是为了防止意外事故，这样的话至少有一个人能够携带“太阳圣徽”。
    当然，也不排除邓恩是为了支开艾格里。
    ……
    在艾格里前方30米处的邓恩·史密斯，回头确认了一眼艾格里没有掉队。
    然后挽了挽衣袖，摘下已经沾上了汗水的黑色礼帽。
    最后他望向自己的手臂，刚才从古堡地下冲出之后邓恩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异常。
    刚才与那只恶灵短暂的精神体交互，邓恩零星看到了那只恶灵的生前经历。
    从成为值夜者、到了解“扮演法”，成为值夜者小队队长，晋升序列6调离所在的城市，成为值夜者执事。
    最后晋升序列5成为高级执事，在一次机缘中获得了成为序列4圣者的机会。
    作为一名高序列的圣者，半人半神的存在，作为黑夜女神教会的高级执事。
    阻止了一场城市的灾难牺牲之后，所留下的遗物肯定已经被教会回收，而他的姓名可能还会……成为某座教堂的名字。
    邓恩此时再度感受到了作为一名队长的责任，尤其是对方还是一名高级执事，领导着一只“红手套”精英小队。
    而对方残留的精神体在自己手臂上留下的这个象征“黑夜”的印记，至少邓恩现在没有感觉到这有任何的危险。
    他甚至隐约的觉得，这是那位高级执事残留下来的、细微的“神性”。
    是自己的意志和他惺惺相惜, 导致对方的精神被微微唤醒？
    然后将自己最后的信念烙印在自己身上, 然后传承下去吗？
    邓恩微微捏拳，他成为「梦魇」已经过去了三年，沉积了这么久。
    这三年的时间他对于魔药的掌握甚至还没有这两个月的多。
    不，应该叫做“消化”。
    艾格里和克莱恩，还有戴莉肯定都知道这个技巧，“扮演法”。
    他微微一笑，回想起自己年轻时加入“值夜者”之后，以成为执事的目标，但是……似乎现在还不晚。
    甚至可能达到更高的高度，成为一名高级执事。
    ……
    今天晚上，廷根市的一些居民突然会感觉到一股炎热。
    然后不停的抱怨着这个鬼天气，大晚上的都这么热！
    黑荆棘安保公司，漆黑的地底突然充斥着一阵炎热。
    值守室中的克莱恩一下站起来，这股炎热不对劲！
    他一下来到漆黑的通道，两边的煤气灯闪着微光，驱散着黑暗。
    伴随着那股“炎热”的靠近，克莱恩看到煤气灯突然变亮。
    两道身影并肩走来，那是满头大汗的艾格里·佩斯和邓恩·史密斯队长。
    “队长，艾格里？你们手上的是？”克莱恩的视线定格在艾格里用树枝夹着的纯金色圣徽上。
    这怎么看上去有些眼熟，是……
    此时邓恩的声音响起：“这是‘3-0782’，在我们和恶灵的战斗中，受艾格里咒文的影响，突然觉醒了。”
    “突然觉醒了？”克莱恩惊讶地看着艾格里。
    它果然很特殊，这枚“变异的太阳圣徽”可是沾染过“永恒烈阳”的神血的！而且它还和一名「太阳」途径的圣者有关。
    “对，现在它应该叫做‘太阳圣徽’，而且能力疑似为「太阳」途径的高序列。”
    邓恩此时此刻的衬衫已经完全打湿了，一边和克莱恩解释，一边走向查尼斯门。
    “那它足以被评为‘1’级封印物！”克莱恩呼出一口气。
    之前自己还利用了它制作“阳炎符咒”，没想到现在还觉醒了！
    “我们得赶快先把它暂时封印，然后上报教会，这必须转移到贝克兰德或者圣堂。”
    邓恩站在黑铁大门前，靠近这扇大门“太阳圣徽”仿佛变得更加活跃了。
    夹住圣徽的树枝都快要燃烧起来，艾格里猛吹自己的手，试图降温。
    邓恩解开大门的限制，奋力推开大门，此时此刻的大门仿佛重达千斤，邓恩显得非常吃力。
    艾格里不用开启灵视，就肉眼可见地看到阴风夹带着黑色的微粒，从大门内喷涌而出。
    大门完全打开，黑夜中的查尼斯门内，黑色的微粒翻腾，时而聚拢时而分散。
    “我们进去吧。”邓恩带头，像是顶着十级大风一般向前吃力的前进。
    进入查尼斯门，艾格里就感觉“太阳圣徽”像是要燃烧了起来。
    树枝就在一瞬间化为了木炭，“太阳圣徽”掉在了地上。
    一阵一阵的金色波纹涌出，对抗着查尼斯门后面的阴冷。
    那些黑色的微粒也被一点点的冲散，冲散到距离圣徽5米之外。
    黑夜中的查尼斯门漆黑无关，任何的烛火仿佛都无法燃烧，只有圣徽散发出的微光也在逐渐驱散黑暗。
    “果然，这枚‘太阳圣徽’和高序列的强者有关，居然能够对抗‘圣塞琳娜的骨灰”。”
    正准备做出应对措施的邓恩停止了动作，惊讶地看着地上的圣徽。
    查尼斯门后面的“黑夜”和阴冷被“太阳圣徽”不断地净化，没过多久艾格里就不再感觉到阴冷了，反而门后还充满了一丝温暖。
    “居然能够对抗圣物。”克莱恩看着地上的圣徽，还有不断甩手试图捡起圣徽的艾格里，若有所思。
    “1”级封印物恐怕都是圣物级别的。
    按照这样推算，“3”级封印物对应着低序列的格位，“2”级则是中序列。
    等到了“1”级封印物，就代表着序列4序列3的圣者了。
    而“0”级封印物，恐怕就代表着戴莉女士所提到过的序列2、序列1的天使，甚至天使之上和神明有关。
    据说“0”级封印物都是一些可以毁灭国家甚至世界的可怕物品。
    克莱恩想一想就感觉到后怕，不过至少现在自己和“0”级封印物还没有任何的关联。
    唯一听说过的“0”级封印物就是，失控的大主教，序列5「看门人」因斯·赞格威尔，带走的“0-08”。
    但是这好像也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随后克莱恩低头看了看地上炽热的“太阳圣徽”，灵机一动回到了值守室。
    将自己泡好的咖啡全部倒掉，重新装满了一杯冷水。
    而查尼斯门的通道内，艾格里触碰到到如同烙铁一般炽热的“太阳圣徽”，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没有“圣塞琳娜的骨灰”和“太阳圣徽”相互压制，他们恐怕已经化为了灰烬。
    果然……刚才迪尔的测试结果还是太保守了。
    可能到达承受的时间极限之后，不是变成只会“赞美太阳”的白痴。
    而是直接被烧成灰烬，灵魂变成只会“赞美太阳”的白痴去往灵界。
    结合自己之前预见到迪尔变成一副烧焦的骨架，还有化为木炭的树枝，艾格里连忙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队长，我认为超过了承受的极限，不管是非凡者还是普通人，甚至动物还有没有生命的物品都会被烧成灰烬。”
    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以便于上报之后教会可以更好的对“太阳圣徽”进行封印。
    “嗯，我会上报教会的，我们现在还有大概10分钟的时间。”邓恩看了看怀表。
    这时艾格里扭过头，发现克莱恩已经从值守室回来，拿来了一大杯水。
    “把圣徽放入水杯中带着走，至少在水没有被烧干之前，可以安全的拿着它。”
    艾格里点了点头，猛地将“太阳圣徽”揪起，翻入水杯中。
    滋！
    水杯中气泡直冒，而“太阳圣徽”的能力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艾格里端着水杯跟着邓恩和克莱恩继续深入查尼斯门，而“太阳圣徽”和“圣塞琳娜的骨灰”依旧不断地对抗。
    而地底的那些其他封印物，在这样的对抗中“不敢吱声”。
    在“圣塞琳娜骨灰”的压制下，就算无人看守，地下的封印物还有各种活着的特性也不敢反抗。
    更别提现在又多了一件“太阳圣徽”。
    “受到‘圣塞琳娜骨灰’的影响，‘太阳圣徽’的影响范围被控制在了方圆5米。”邓恩做出观察，带着他们来到了原本封印“3-0782”的空地。
    “只需要给‘太阳圣徽’留出足够的空间，不让它影响到其他物品就行了。”
    原先“值夜者”封印“3-0782”的方法就是给它留出足够的空间，与其他物品隔离开来，看守人员也不能长期待在这个地方。
    邓恩来到放置“3-0782”的凹槽，现在依旧可以放置“太阳圣徽”。
    接过沸腾至极的那杯热水，然后直接对着那个凹槽倒下，紧接着邓恩用手指轻触了几下将“太阳徽章”归位。
    “好了，我们先撤出查尼斯门吧，有‘圣塞琳娜的骨灰’压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邓恩拍了拍手，离开了圣徽的影响范围。
    众人刚刚离开温暖的区域，就不禁打了个冷颤。
    没有了“太阳圣徽”的照耀，艾格里完全看不清了前路，就连灵视中都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如果是夜晚在查尼斯门后面看守，不仅会受到“圣塞琳娜的骨灰”的影响，还可能会迷失在其中，误入查尼斯门后那些极其危险的区域。
    “你们两个拉住我的手臂，千万不能放开。”黑暗中传来邓恩队长的声音。
    就算对方站在自己面前，艾格里都几乎看不到对方。
    克莱恩看着眼前漆黑的一片，也只能利用「小丑」的能力稳住身体平衡。
    然后两人就摸索着抓住了邓恩的手臂，三人缓慢地在黑暗中行走，处于「不眠者」途径的邓恩，才可以勉强看清眼前的黑暗。
    然后顶着黑色的微粒，凭借着对这里面的熟悉，还有“圣塞琳娜的骨灰”对「不眠者」途径的“特殊对待”。
    带着艾格里和克莱恩离开了查尼斯门，邓恩关上大门后，克莱恩继续值守。
    而邓恩和艾格里则立刻来到了楼上，准备向圣堂和贝克兰德汇报这个情况。
    就算有“圣塞琳娜的骨灰”在，“太阳圣徽”也不能长时间放在廷根。
    它们两件圣物由于格位一致，而且还存在相互克制的作用，会一直削弱对方，直到自己占据上风。
    ……
    （各种涂改，凌乱的笔迹极其深刻，几乎划破了纸张）
    “……这又是对圣塞琳娜骨灰的一次削弱。”

 第105章 “灾祸中将”

    同样的夜里，贝克兰德正发生着一件惊动王国以及教会高层的事件。
    ……
    尼根公爵位于贝克兰德皇后区的府邸内，一场盛大的舞会正在进行。
    跳舞的大厅铺满了雕刻着复杂花纹的华丽石板，角落有着优秀的乐队，沿着大厅的阶梯往上，则是环绕一圈的回廊。
    宾客们端着酒杯立在栏杆前，俯视着下方的舞蹈, 时不时会有绅士走到小姐或者夫人面前邀请她们共舞一曲。
    跳过开场舞的奥黛丽·霍尔站在舞会大厅的二层，发呆般地望着巨大的水晶吊灯，作为一名「观众」静静地看着楼下的表演。
    但是却发现有不少人想要来邀请她共舞，奥黛丽就离开了二楼，踏上了通往餐厅的走廊。
    真是无趣啊，但是又不得不参加……
    他们就不能让我安静地在那里观望吗？奥黛丽微微一笑，想起了那些人跳舞时丰富的表情，仿佛求偶心切的动物……
    无聊的奥黛丽在无人的走廊中, 不在保持优雅的走姿，开始一步一步的小跳向前。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余光看见了一道身影靠近，连忙挺直腰背，瞬间变回了优雅而文静的霍尔小姐。
    “你好，格拉米尔男爵。”
    “你好，霍尔小姐，你是这场舞会最明亮最耀眼的宝石。”
    寒暄了几句，格拉米尔男爵走向了舞会大厅，奥黛丽则继续靠近餐厅的位置。
    走了几步，奥黛丽皱了皱眉，碧绿色的眼眸内充满了疑惑。
    “格拉米尔男爵和往常不太一样啊……”
    作为一名彻底消化了魔药的「观众」，她对于细节的敏锐程度绝非其他非凡者可以比拟的。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不会是齐林格斯假扮的吧？”
    ……
    舞会大厅走，假扮成格拉米尔男爵的齐林格斯，悠闲地站在二楼回廊，欣赏着舞池中的男男女女，还有穿着华丽的小姐和夫人们。
    此时此刻的齐林格斯, 胸口被“女神之剑”留下的印记, 居然奇迹般的消失了，伤势也大致痊愈了。
    望着楼下的形形色色，他的眼神中却没有任何的欲望，只是偶尔用余光观察几步之外的尼根公爵。
    这位公爵身穿深蓝色海军上将服装，肩膀处有红色绶带连接着一枚枚的荣誉勋章。
    这就是帕拉斯·尼根，本代尼根公爵，保守党的主要支持者，首相阿古希德的哥哥，鲁恩王国最富有权势的一小群人之一。
    这就是他秘密潜入贝克兰德的目标！
    齐林格斯兴奋得浑身颤栗，如果刺杀成功，他的名气将传遍南北大陆，凌驾于“四王”之上。
    而对方开出的价码，是一张纸牌罗塞尔大帝制作的那副蕴含着神灵奥秘的纸牌之一！
    亵渎之牌！
    虽然他只是序列6，但是凭借着“蠕动的饥饿”，让他成为了七位海盗将军之一。
    也给他带来了刺杀尼根公爵的勇气。
    齐林格斯压制住内心的兴奋，但是可能他并不知道，序列6的非凡者刺杀一位海军上将，是多么离谱的选择。
    他只是试探对方的一个小小的棋子罢了, 同时还是一名合格的“快递员”。
    ……
    廷根市，佐特兰街。
    由于长时间受到“太阳圣徽”的影响，艾格里整晚都莫名其妙地亢奋，因此并没有睡好。
    “这应该也是‘太阳圣徽’的一个副作用，可以不知不觉激励领域中的人，副作用是这种‘激励’在离开影响范围后还会持续很久。”
    艾格里顶着黑眼圈来到了黑荆棘安保公司楼下，打了个哈欠。
    “号外！号外！‘飓风中将’齐林格斯被击毙于贝克兰德！”
    “号外！号外！‘飓风中将’齐林格斯被击毙于贝克兰德！”
    ……
    艾格里正准备走上楼去，就听到了卖报童的声音。
    他愣了一下，并不意外的掏出1便士买了一份《廷根晨报》。
    展开报纸，艾格里立刻看到了头条新闻：
    《震惊！大海盗齐林格斯竟死于贝克兰德》
    艾格里嘴角微微抽搐……这个标题……，不会也是罗塞尔大帝发明的写法吧？
    有关齐林格斯的新闻并不长，只交代了时间、地点、人物和结果。
    其中写道，击毙齐林格斯的的尼根公爵的保镖，可以看出其中的超凡因素和真实经过都被隐瞒。
    此时艾格里凭借着「机器」带来的感官强化，可以清晰地听到一些人的小声的讨论。
    “……齐林格斯虽然被列为七位海盗将军不超过10年，但却是第一个被击毙政府击毙的打海盗……”
    “女神啊，齐林格斯的赏金足足有1万镑啊！”
    “这还只是王国的悬赏，其他国家还有一些组织都对‘飓风中将’齐林格斯有悬赏。”
    “我还听说阿霍瓦郡也有一位大海盗出没，通缉令都贴出来了，大海盗‘灾祸’，悬赏金9000镑，几乎接近‘飓风中将’。”
    ……
    正当艾格里听得入迷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早上好，艾格里。”
    艾格里回过神来，看了看同样没有睡好的克莱恩，笑着回应道：
    “早上好，克莱恩。”
    在昨天收到“正义”小姐的消息之后，加上“太阳圣徽”的影响，克莱恩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两人同时发现了对方手中的报纸，艾格里故作惊讶地说道：
    “没想到‘飓风中将’齐林格斯居然会被一名保镖击毙。”
    “是啊，那可是1万赏金啊。”克莱恩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两人结伴走上了楼，克莱恩观察了一下艾格里，从他的表现来看，他仿佛并不知道齐林格斯的事情。
    当然也不排除是「机器」的能力，艾格里控制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总之，克莱恩希望“命运之轮”是艾格里。
    ……
    就在不远处的咖啡店，一名黑发灰瞳、下巴略尖的男子靠着椅背，手边摆放着一本随身携带的牛皮纸笔记本。
    这时位服务员路过，一不小心就绊到了桌腿，热咖啡洒了面前的顾客一身。
    男子没有任何的反应，继续看着手中的报纸。
    任何嘴角上扬发出冷笑。
    “齐林格斯，就算你拥有‘蠕动的饥饿’，本身序列6的实力想坐稳海盗将军的位置还太天真了。”
    “等我晋升序列5，海上将会再有一位‘灾祸中将’。”

 第106章 梅高欧丝

    两人结伴回到公司，当即就被队长喊去调查关于兰尔乌斯的事情，还有他的未婚妻梅高欧丝。
    而邓恩·史密斯，则要负责接应前来运送“太阳圣徽”的小队。
    有“圣塞琳娜骨灰”的存在，就不能再拥有相同格位的封印物存在。
    仅仅一夜，查尼斯门后的一些封印物就受到了“太阳圣徽”的影响。
    而且还涉及到“1”级封印物，具体影响还有待考证。
    所以教会非常重视, 将会有一支精英小队来护送“太阳圣徽”前往圣堂，艾格里猜测带队的应该会是一名序列4的高级执事。
    而且还会顺便考查队长，考查他被恶灵附身后的反应。
    关于遇到的恶灵、还有事情的具体经过，队长一字不差的都上报了圣堂。
    ……
    艾格里跟随着克莱恩来到了“占卜俱乐部”，他解释道：
    “梅高欧丝是克里斯蒂亚女士的外甥女，她们曾经来找过我占卜兰尔乌斯的下落，但是却无法提供相关的物品。”
    “昨天我向克里斯蒂亚了解了一下梅高欧丝的情况，她因为兰尔乌斯的欺骗现在变得非常忧郁，还曾尝试过自杀,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今天我又以警察来调查的理由，叫克里斯蒂亚女士带她过来。”
    艾格里听完后点了点头，被“真实造物主”影响，就算是仪式失败了，后果还是很恐怖的。
    跟随克莱恩来到了黄水晶房，艾格里看到了一名中年女人，身边站着一个戴着荷叶帽的年轻姑娘。
    克里斯蒂亚看着，陌生的艾格里，眉头一皱向克莱恩问道：
    “这位是？”
    “这位是艾格里督察，前来调查关于兰尔乌斯的事情。”身为「小丑」的克莱恩非常自然地介绍道。
    这位中年女士略带惊讶的看着这名年轻人出示了督察证件。
    艾格里出示证件之后，坐在了桌子的中心占据主导权。
    然后望了望那位年轻的姑娘，「机器」的直觉告诉他，开启灵视观察只有轻微的危险。
    艾格里轻叩手指，望了望梅高欧丝，发现她的身上轻微围绕着黑雾。
    那是仪式魔法的残留，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都还没有消散。
    但是艾格里总觉得有些东西，他现在的灵视无法看到，而且只要看到梅高欧丝就会有一股危机感。
    他无法分辨这是不是因为自己知道“廷根剧本”的原因, 本能的认为梅高欧丝就是一个威胁。
    尽管对方没有怀上“兰尔乌斯的孩子”，尽管对方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年轻姑娘。
    “这位女士，能否请你回避一下。”艾格里低沉地说道。
    “当然。”克里斯蒂亚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
    这时艾格里开始仔细地观察梅高欧丝，发现她的“以太体”、“精神体”都遭受到了损伤，她可能会因此早逝。
    这一次他们前来的目的不仅是为了观察梅高欧丝的情况，更是想要帮她消除邪恶魔法的影响。
    “早上好，梅高欧丝女士。”艾格里率先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警官。”梅高欧丝的声音非常地小，仿佛还没有从被兰尔乌斯的欺骗中缓过来。
    “最近兰尔乌斯来找过你吗？”艾格里装模作样地问道。
    “没有，但是我相信他肯定会回来的，他答应过我。”梅高欧丝只要提到关于兰尔乌斯的事情，眼神就充满空洞，略显病态。
    “竟然你这么相信他会回来，为什么还要自杀呢？”
    “这个……我不知道，我就是想死，莫名其妙的想死。”梅高欧丝情绪开始变得激动，开始拉扯着自己的头发。
    艾格里愣了一下，看来梅高欧丝的情况很不对啊，按照她现在的状态, 死后大概率会变成死灵。
    克莱恩和艾格里相视一眼, 决定先让对方冷静下来。
    然后取出一枚“沉眠符咒”，轻声喊道：“绯红。”
    一阵红光闪过，梅高欧丝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艾格里则叹出一口气：“应该叫伦纳德一起来的，这样就不用浪费一枚符咒了。”
    “没事的，这算在任务中使用的，可以报销。”克莱恩安慰了他一下，接着说道：
    “我也没想到梅高欧丝的情况会这么严重，不然就叫上伦纳德和弗莱了，那么之后我们该这么办？”
    艾格里开始在脑海中计算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然后说道：
    “我们现在得先利用仪式魔法，消除梅高欧丝身上残留的邪恶气息。”
    “但是不能在这里进行，得考虑到失败的后果，而且为了稳妥起见，还得上报给队长。”
    “那我们先把梅高欧丝带回公司，在地底进行仪式？”克莱恩提议道。
    艾格里眼珠一转，不行，绝对不行！
    指不定这是一个阴谋，不能让危险靠近公司！
    “我觉得还是去警局吧，或者在一处隐秘的空地，把危险带去公司，总觉得不安。”
    克莱恩点了点头，认同了艾格里的意见。
    “那么我去叫巡警过来，给克里斯蒂亚女士说一下，然后先将梅高欧丝带去警局，然后我们一人留守，一人回公司禀报。”
    艾格里肯定地点了点头，牵扯到梅高欧丝，这个原本的“廷根炸弹”，处理得必须非常谨慎。
    他不希望再有任何的变故出现了，艾格里打起了十万分精神。
    身为「机器」的他再脑海中计算着各种各样的结果，其中有好的结局，也有坏的结局，每一个因素都被他考虑了进去。
    但是这样精准的计算，最害怕的就是……计算之外的变故。
    思考间，他们来到了距离公司最近的一个警局，艾格里出示了自己的督察证。
    请求调离无关人员，并且腾出了一间房间。
    现在的梅高欧丝已经快醒来了，艾格里看了看手表，现在过去了15分钟，目前的一切都还在他的计算之中。
    “那么就由我来看守梅高欧丝吧，你去公司汇报。”
    艾格里自告奋勇，决定亲自看守梅高欧丝，「机器」进入全面警戒的状态，他从来没有这么专注过。
    “好的，我很快就回来，可千万别一个人单独行动。”克莱恩提醒了一句，连忙赶往公司。
    目送克莱恩离开，艾格里呼出一口气，关上了房门，等待了一会直到克莱恩完全离开。
    看着此时此刻还没有任何变化的梅高欧丝，看着眼前的普通人。
    艾格里从腰间抽出一把银制匕首，平淡地布置了一个密封的灵性环境。
    冰冷地从腋下抽出左轮，调整击发位，猎魔子弹蓄势待发。
    为了避免之后变故的出现，他决定亲手结束任何有可能的结局。

 第107章 命运的玩弄（二合一）

    砰！
    房间内响起一声枪响，血溅灰墙。
    枪口一缕白烟缓缓浮起，拂过艾格里带血的脸庞，冰冷深刻。
    封闭的灵性环境隔绝了一切声响，梅高欧丝在昏睡之中变成了怪物，被我提前阻止了。
    艾格里已经想好了理由，为了避免变故出现, 他决定撒一个谎。
    看着眼前被打爆头的普通人，他继续保持着「机器」的冰冷，现在的艾格里仿佛变了一个人。
    但是……危机感并未远离。
    灵视之中，梅高欧丝身上的黑雾并未远离，反而愈演愈烈。
    ……
    “艾格里静静地等待着克莱恩带着邓恩和弗莱归来，弗莱作为「收尸人」对于死灵之类的怪物较为了解, 因此参与了任务, 而伦纳德此时此刻还在调查关于兰尔乌斯的线索……”
    （一阵乱画）
    “梅高欧丝的体内，“真实造物主”所残留的力量在死亡后完全被激活, 完全占据了对方的身体。”
    “但是神奇的是，艾格里同时使用三枚‘梦境符咒’居然将梅高欧丝短暂的拉入了梦中，这点时间足够撑到支援到来。”
    ……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用？
    艾格里莫名感觉到了恐惧，巨大的危机让他的灵视强制性的关闭了。
    双眼的刺痛传来，他仿佛预见了梅高欧丝化为怪物的模样。
    被“真实造物主”的神性污染，虽然没有成功怀上邪神子嗣，但是变成的怪物至少都带有一丝邪恶的神性！
    艾格里略显慌张，看到梅高欧丝脑门上的血洞开始蠕动，他再此抬起左轮
    砰砰砰砰！
    打完了所有的子弹，将梅高欧丝的头完全打碎。
    任何眼看着梅高欧丝关节处骨节的突出，艾格里还不想放弃，他取出一枚“烈火符咒”扔向对方。
    房间内火焰炸开，梅高欧丝淹没在了火海中。
    就在这时，艾格里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火海中一道无头黑影缓缓站了起来。
    念头刚刚闪过，他就真实的看到了这一切，任何向后拉开距离。
    “黑夜！”
    沉眠符咒在空中炸开，黑影踉跄了一下, 顶着火焰又恢复了行动。
    艾格里无奈的一笑，一般的符咒已经没有用了吗？
    但是……可不能让这个怪物离开警局啊。
    艾格里将所有的三枚“梦境符咒”全部抛出，决定将对方和直接拉入梦境！
    三枚符咒在空中炸开，深红色的光芒吞噬了艾格里的视线。
    紧接着一切又恢复了原状，唯一不同的，这是在梦中。
    艾格里看到无头死尸慢慢从火海中走出，浑身焦黑，骨头裸露。
    两只手臂上，骨刃突出，身上分泌出充满亵渎意味的粘液。
    “是你杀了我！”
    “是你杀了我！”
    ……
    尖锐的、触及灵魂的嘶喊声传来，艾格里只感觉到双耳刺痛，头痛欲裂。
    算预见了对方会砍断自己的手臂，但是艾格里现在的速度还是难以躲过攻击。
    黑影迅速逼近，艾格里提前向后仰去试图躲过这一击。
    骨刃划过他的肩膀，血液四溅，艾格里的整条手臂近乎掉落。
    剧烈的疼痛冲击着他的大脑，艾格里努力维持着「机器」的状态。
    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猛地抬脚直踢。
    刷！
    艾格里亲眼看到自己的腿被砍了下来, 温热的鲜血溅到自己的脸上，又是一次剧烈的疼痛。
    就算是身处梦境，疼痛还是如此的清晰。
    艾格里再也维持不住「机器」的状态，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刷！
    又是一刀，艾格里被成半腰斩。
    再一次体会到了死亡的剧痛，只见眼前的画面逐渐崩碎。
    紧接着巨大的爆炸声传来，他模糊地看到了眼前耀眼的光芒中，挺立着一个人影……
    ……
    值夜者的马车疾驰而来，克莱恩带着邓恩和弗莱火速赶往了现场。
    邓恩率先冲下马车，左手缠绕这一根粗大的血管。
    由于情况危机，牵扯到了“真实造物主”，邓恩、克莱恩、弗莱三人申请了“2-105”
    “血管小偷”，凡是触碰到它的人，都会被偷走生命，序列5的非凡者的承受极限也才2个小时。
    所以他们一路上都将“2-105”摆放在马车上，没有触碰。
    到达目的地后邓恩才携带它，而“2-105”的能力就是，佩戴它的人，有机会窃取到一定范围内某个目标的一项能力，甚至能够短暂窃取高序列非凡者的能力，但几率较小。
    克莱恩和弗莱紧随其后，相隔很远，身为「小丑」的克莱恩就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慌。
    他随手抛出硬币，“艾格里处于危险之中……艾格里处于危险之中……”
    接过硬币，正面朝上。
    他们一路上叫警局的人们撤离整栋楼，那些警员们看到他们“特殊行动小组”的徽章，也没有做出任何阻拦，反而心存敬畏，有序地撤离。
    来到艾格里位于的房间，可以看到里面燃起了熊熊大火，但是却没有任何人从中出来。
    邓恩率先踹开房门，此时密封的灵性环境早以破碎，他可以感觉到房间内弥漫着“入梦”的力量。
    而房间的角落，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艾格里，还有在火焰中灼烧的无头怪物。
    那就是梅高欧丝！
    此时的她完全不具火焰的灼烧，身上的血肉还在不断地生长。
    克莱恩冲入房间，当即就猜到了现在的情况。
    艾格里使用“梦境符咒”将怪物和自己拉入梦境，但是由于“真实造物主”残留的力量过于强大，很快就恢复了。
    眼看着怪物逐渐站起，脖子处血肉蠕动，一个初见皮肉的人头钻出。
    克莱恩立刻抬手一枪，血肉四溅。
    但是没过多久，血肉蠕动，一团肉球飞出在人群中突然炸开。
    轰！
    血肉炸弹的威力巨大，克莱恩提前做出了反应向旁边翻滚。
    但还是被冲击波震飞，撞在墙壁上，身上沾满了血液。
    邓恩和弗莱也被炸开，稳住身形邓恩观察着对方，现在的她相当于序列6失控的水平。
    由于仪式失败，梅高欧丝并没有成功怀上邪神子嗣，但是受到仪式的影响变成了失控的怪物，类似于序列6「蔷薇教主」。
    众人躲闪中，梅高欧丝重新长出了嘴巴。
    “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她全身血肉猛涨，身体逐渐膨胀，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肉炸弹。
    邓恩当即五指张开，“血管小偷”蠕动。
    梅高欧丝只感觉积蓄的力量顿时消失了，爆炸被突然阻止了。
    此时抱着艾格里来到远处的弗莱观察着眼前的怪物，发现了那一颗异常活跃的心脏，不断地提供“血肉”。
    “心脏，她的弱点在心脏！”
    邓恩和克莱恩听到后，抬手一枪，两发子弹击中浑身焦黑的怪物心脏部位。
    血液飞溅，她的胸口多出一个血洞，肉眼可见地看到一枚心脏疯狂跳动。
    还没等克莱恩他们再次开枪，梅高欧丝仰天大叫，灵性包裹着那一丝“真实造物主”的神性爆发而出。
    气浪袭来，所有人倒飞出去砸在四周的墙壁上。
    房间内的火焰也顿时平息，周围变得幽深而昏暗。
    弗莱倒在艾格里身边，就在刚才为了保护艾格里他转过身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
    你才20岁，可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了。
    弗莱看着艾格里微微一笑，嘴角流出鲜血，看着眼前迷蒙的血红。
    受到神性的冲击所有人的感觉到头痛欲裂，身体被神性的威势压制，无法动弹。
    其中当属弗莱受到的影响最大，他此时七窍流血，双耳失聪，眼前只能够看到模糊的血红。
    邓恩挣扎着半跪在地，努力地想要挣脱“神性”的压制，梦中的画面就要出现了吗？
    不！
    应该带着梅高欧丝去公司的啊！这样我就能使用“圣塞琳娜的骨灰”阻止这一切了！
    但是……一切都晚了，梅高欧丝不知道因为什么提前变成了怪物。
    当所有人都被“神性”压制，梅高欧丝高举骨刃冲向杀死了自己的艾格里，一斩而下。
    刷！
    弗莱用尽最后的力量立在艾格里身前，骨刃一下贯穿了弗莱的胸口，然后顺着胸口一划而下，骨刃从腹部拉出。
    血液夹杂着肝脏被梅高欧丝用长满倒刺的骨刃直接拉出，在弗莱身前留下一道恐怖的伤口。
    远处的克莱恩强忍着泪水，不知道运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冲破了“神性”的压制。
    手持金色的薄片，冲到梅高欧丝身前，拳头紧握。
    猛的一拳击穿梅高欧丝胸口的血洞，将“阳炎符咒”贯入她的心脏。
    “光！”
    克莱恩顿时感觉到掌中布满神秘花纹的金片变得滚烫，看见梅高欧丝的胸口透出刺眼的光芒。
    紧接着他将大半的灵性全部灌入其中，然后松手一脚踢开了对方。
    整个房间一下变得透亮，幽深与昏暗同时消失，
    梅高欧丝还未获得解脱，就看见了耀眼的光明。
    一道光柱贯穿警局房间的天花板，贯穿了整个三楼。
    外面灿烂的阳光照耀进来，“阳炎符咒”顿时在梅高欧丝体内膨胀开来。
    轰隆！
    整栋房屋剧烈摇晃，附近街道的玻璃全部碎裂。
    远处知道一些实情的警员们紧握双拳，眼中充满了敬畏，然后再胸口画出一轮绯红之月。
    “愿女神庇佑你们。”
    光球包裹着梅高欧丝，光芒刺得克莱恩和邓恩睁不开眼睛。
    巨大的爆炸声终于叫醒了艾格里，他微眯着眼，模糊的看着耀眼的光芒中挺立着一个人影。
    克莱恩不敢回头观察弗莱的情况，强忍着泪水眯眼望向前方。
    只见光芒消散，火焰仍在腾飞，黑色的灰烬在空中盘旋。
    “阳炎符咒”在梅高欧丝体内炸开，完全将她化为了灰烬。
    一切……都结束了吗？
    艾格里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影，缓缓倒下。
    手中传来冰凉，「收尸人」弗莱冰凉的血顺着地下流淌，沾染了艾格里的手背。
    看着这个外表冰冷，内心温热的男人逐渐倒下。
    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还有克莱恩和邓恩，看着弗莱那道恐怖的、致命的伤口。
    一切……都结束了吗？
    不！这一定是梦！我还没有醒来。
    艾格里猛地摇头，渴求自己能够从这个“噩梦”中醒来。
    邓恩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挣脱了“神性”的压制，来到了弗莱身边接住了他。
    紧咬着牙，将“血管小偷”连接着弗莱的伤口，“2-105”不断的蠕动，一些新生的血肉逐渐生长，填补着弗莱身上的“空缺”。
    这是刚才从梅高欧丝那里偷窃来的能力，希望“血肉魔法”能够挽救弗莱。
    到最后，邓恩几乎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力来驱动“血管小偷”。
    弗莱此时用冰凉的手抓住邓恩的手臂，示意他停止这么做。
    克莱恩此时才回过头，直视奄奄一息的弗莱。
    他的“星灵体”、“精神体”甚至灵魂都被刚才的神性冲击重创了。
    而自己则利用灰雾躲避了刚才的神性冲击，只有肉体受到了伤害。
    队长和艾格里虽然也遭到了损伤，但是却并不严重。
    没过多久，两眼血红的弗莱慢慢闭上了双眼。
    邓恩停止了驱动“血管小偷”，整个人仿佛都苍老了许多。
    此时艾格里挣扎着站了起来，这一切就像在做梦一样。
    我……我都做了什么啊。
    艾格里、克莱恩、邓恩三人围绕着静静躺在地上的弗莱。
    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感悟，克莱恩苦涩地一笑，然后微微捏拳在内心埋下了复仇的种子。
    艾格里看着地上的尸体变得麻木不仁，无尽的自责围绕着他。
    有队友牺牲，这个结局他预见过许多次，也逃避过许多次，但还是他还是想尽力的阻止这一切。
    但是最后……依旧是他的自作多情。
    就和老尼尔的提前离世一样，而这一次……
    弗莱明明不用死的啊！他还会成为廷根市新的队长继续守护廷根的啊！
    为什么……会这样。
    被命运玩弄的无力感再次传来，他又一次在与命运抗争中败下阵来。
    艾格里感受着体内的变化，感受着「机器」魔药的逐渐消化。
    「机器」的魔药就这样消化了大半，尽管这其中充满了苦涩。

 第108章 雪伦夫人

    周日上午，拉斐尔墓园。
    九月的秋风萧瑟，给墓园染上一抹幽凉。
    这一次，艾格里和克莱恩第一次参与到了“值夜者”下葬的过程中。
    两人在前方征征地抬这棺材的两角，后方分别是邓恩和伦纳德，邓恩对此已经显得有些麻木，这样的过程, 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身穿黑色长裙的罗珊站在墓碑前，经历过老尼尔的离世，这一次的她仿佛没有了那么多的眼泪、那么多想说的话……
    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微风拂起裙摆。
    其实……她有多么讨厌非凡者，就有多么崇拜他们。
    这一次的墓园，充满了寂静与微凉, 就和平常总默默不语的、表情冰冷的弗莱一样。
    可是墓碑上弗莱的照片, 并不是这个模样。
    那是在他成为「收尸人」之前的照片，那时候的他甚至还没有成为牧师。
    只见年轻的弗莱身穿白色衬衣，面对着画板，手中拿着画笔，脸上仿佛随时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他曾经说过，自己原本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画家。
    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男人，反而成为了冰冷的「收尸人」，但是如同尸体一样冰凉的肉体中，有一颗极其温暖的心。
    填盖好泥土，艾格里重新站到弗莱的墓前，自己死了还可以复活，但是弗莱不行，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他苦涩地一笑，然后看着上面属于弗莱的墓志铭：
    “他有一颗温暖的心。”
    ……
    “砰砰砰！”
    地下射击场，艾格里不断地倾泻着子弹，子弹换了一盒又一盒。
    靶心上始终只有一个洞，弹无虚发。
    此时艾格里和克莱恩的格斗训练和神秘学课程早就已经停止，最近这段时间他们都在和伦纳德和弗莱学习侦查、监控的技巧。
    而现在……换成了伦纳德和邓恩。
    一支“值夜者”小队, 需要有一名「收尸人」的辅助，队长说过两天就会有一名「收尸人」调过来填补弗莱的空缺。
    艾格里只是在内心冷笑，这句话往往意味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因斯·赞格威尔，相必弗莱这一次碰巧能够参与任务，让我阴差阳错的进入梦境错过知道，想必也和你有关吧？
    不管自己是否提前击杀梅高欧丝，她的异变也是必须出现的吧？
    还有兰尔乌斯，你必须付出代价，看来你终究逃不过“值夜者”的复仇，只不过可能处刑的人……是我！
    ……
    下午，佐特兰街36号，黑荆棘安保公司。
    自虐般训练了一下午的艾格里再次回到了公司，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有些事情放不下心。
    因为……今天晚上大概率会去围剿雪伦夫人。
    他看着正坐在娱乐室的科恩黎，个子不高的他正在拨弄着留在公司的七弦琴，旋律略带悲伤。
    他比伦纳德更像是一名诗人，会讲故事、会弹琴、会唱歌……
    不能再有人死了。
    这时，克莱恩果然返回了公司，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娱乐室门前听着科黎恩音乐的艾格里。
    然后走到了队长办公室门口，坐在办公室内仿佛在抉择着什么的邓恩盖上手中的文件。
    “你今晚不是要尝试着潜入雪伦夫人的家中，进行初步探索吗？发现问题了？”
    克莱恩郑重的点头道：“是的，我怀疑雪伦夫人是魔女教派的成员。”
    艾格里装作好奇地靠近办公室，听着队长他们的对话。
    “魔女教派？”邓恩看到克莱恩走到办公桌前面, 他缓缓地收好桌上的文件。
    紧接着克莱恩没有坐下，详细地描述了自己的发现。
    并且还发现了雪伦夫人拥有“原初魔女”的雕像，这些邪神都有着类人的模样。
    然而正统的七神，没有具体的象征，只用象征符号来代替。
    “我们必须赶快控制住雪伦夫人。”邓恩起身走向衣帽架，然后愣了一下补充说道：
    “你去叫上艾格里，我们三个人行动，雪伦夫人可能不止序列7。”
    说出这句话后，艾格里呼出了一口气。
    今晚，洛耀·莱汀轮值查尼斯门，伦纳德·米切尔休息，西迦·特昂巡视拉斐尔墓园等地方，新成员还得过两天才能抵挡。
    所以邓恩只能从艾格里和科恩黎之中挑选一个，考虑到雪伦夫人大概为序列7，显然序列8的艾格里更合适，这是最为合理的选择。
    这时克莱恩提议道：“我们三个人，为了保险起见，可以申请封印物。”
    邓恩考虑了一下，否决了克莱恩的提议，解释道：
    “我们一共三人，两名序列8一名序列7，对上雪伦夫人我觉得足够了。”
    “但是如果携带封印物的话，还得在战斗中考虑到它的副作用，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可能还会给我们危险。”
    克莱恩微微点头，然后转身在门口碰上了艾格里。
    “我都听到了，有任务了。”艾格里微微一笑。
    邓恩走出办公室，看着艾格里和克莱恩两人，再次提醒道：
    “如果发现目标比情报估计的还强大，不要勉强。”
    此时此刻的邓恩，头发略显干枯，线条刚硬的脸庞透出憔悴，像是还没有从封印物“2-105”的影响中恢复过来。
    但是灰色的眼眸中却莫名多出了一些决心，即使是经历过很多类似事情的队长，也难以承受在短时间内连续失去两名队友。
    “我已经将事情汇报给了圣堂，他们也做出了初步的答复，开始着手抓捕兰尔乌斯。”
    “教会还会补充弗莱的家人4000镑，还有警察部门的1000镑……”
    “队长。”克莱恩提醒了一下。
    邓恩没有再说下去，微微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我忘记了，弗莱没有家人。”
    正是因为弗莱的牧师父亲因为超凡事件离世，他才选择成为了「收尸人」。
    “弗莱的家人不就是我们吗？”艾格里突然一笑，略微打破了沉闷的氛围。
    邓恩终于露出了笑容，“那么……就将这些钱捐赠给那些需要的人吧，我相信这是弗莱所希望的事。”
    一共5000镑，这对于多数中产阶级来说，是一生都无法触及的财富，作为资深的值夜者，这也大概是弗莱十年的工资。
    “我们能做到也只有这么多了。”
    艾格里微微点头，尽管有时候黑夜女神教会可能会没有多于的任务经费，但是抚恤金绝对不会拖欠。
    黑夜女神教会在这个方面还是非常有良心。
    ……
    二十多分钟后，三位值夜者抵达了奥尔斯纳街。
    看着眼前黑暗里的花园还有雪伦夫人的房间，克莱恩取出灵摆，快速做起了占卜。
    很显然，只要雪伦夫人没有离开，里面必定会有危险。
    但是艾格里确莫名感觉到了轻松，因为他们三人中，队长负责在远处拉目标入梦，负责冲入房间的是艾格里和克莱恩。
    “这是最贴近现实的判断。”邓恩按了一下半高礼帽，望向房屋的二层小楼说道：
    “我们先不要着急进去，贸然惊动雪伦夫人，我尝试远距离拖她入梦，如果成功你们就进去制服她。”
    “嗯……如果不能制服就解决掉她，自己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克莱恩和艾格里微微点头，艾格里虽然知道拉雪伦夫人入梦可能没有那么容易，但是他并没有选择阻止邓恩。
    没有再啰嗦，邓恩找了个墙角的位置靠住，低下头闭上双眼，拳头微微捏紧，仿佛融入了黑夜。
    艾格里见状没来得及吐槽这个造型，就感觉到了自己也被队长拖入了梦境。
    看到巨大的绯红之月下，身穿黑色风衣的队长邓恩·史密斯，还有身边略微发愣的克莱恩。
    “雪伦夫人已经进入梦境，你们可以行动了。”
    邓恩说完又强调了一句：
    “记住，必须非常小心，不能鲁莽……宁愿错过也不要冒险。”
    他不想再有任何的意外出现了，邓恩话语刚落，艾格里微笑着回应了一句：
    “队长放心，我们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说完他碰了一下克莱恩的肩膀，克莱恩立刻也附和着点头。
    「小丑」也有预知危险的能力，所以如果出现极大的危险，那么就是逃为上策了。
    紧接着，眼前的画面顿时破碎，视线内又出现了靠在墙角，埋着脑袋的邓恩·史密斯。
    随后两人相视一眼，互相点了一下头同时进入了执行任务的状态。
    艾格里表情一下变得冷峻，化身成了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杀手。
    “走。”比艾格里大了几岁，晋升序列8的克莱恩当起了牵头的角色，示意队友跟着自己。
    艾格里没有什么反应，跟着克莱恩来到了一处围墙。
    两人相视一眼，一跃而起，非常轻松地就翻越了围墙。
    穿过花园，两人身穿黑色风衣仿佛融入了黑暗，顺着自来水管蹭蹭地爬上了二楼阳台。
    艾格里此时就已经可以感觉到有危机感的来临了，轻轻抽出左轮调整击发位。
    两人蹑手蹑脚的穿过走廊，就这样来到了雪伦夫人的卧室门前。
    艾格里此时已经可以不需要细微动作就随时开启灵视了，晋升序列8一段时间的克莱恩也同样可以。
    克莱恩在前面的位置，无声扭动开关，房门逐渐打开，屋内温暖的煤气灯传来光芒。
    两人就这样闯入了一位少妇的房间，看见躺椅位置的雪伦夫人，还有那极具诱惑力的身体。
    但是艾格里依旧面无表情，因为他可以明显的预知到，雪伦夫人此刻是苏醒的状态！
    只见她斜靠在那里，嘴角勾勒出浅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艾格里以极快的速度率先抬手开枪。
    “砰！”
    枪声伴随着镜子破碎的声音传来，最后映照出的是雪伦夫人略带惊讶的表情。
    由于之前和序列7的「女巫」特莉丝战斗过，艾格里并不认为自己能够一枪解决雪伦夫人。
    他这一枪的目的就是在通知外面的队长，有队长的加入，即使是现在位序列6的雪伦夫人也只能选择逃生。
    而此时艾格里和克莱恩则感觉到手脚同时一紧，似乎被无数根看不见的细丝给缠住了。
    优美的轮廓一寸寸勾勒于全身镜旁，披着睡袍的雪伦夫人凸显出来。
    她望着两人微微一笑：“要不是神像刚巧在我旁边，现在只能等待着你们吻醒了。”
    就在这个时候，在艾格里旁边的克莱恩突然低沉地开口。
    “绯红！”
    一枚“沉眠符咒”从克莱恩身上掉落，暗红色的火焰浮现于半空中，轻微的爆炸声传来。
    他准备让自己、艾格里包括雪伦夫人全部沉眠，然后利用自己的特殊从睡梦中挣脱。
    刹那间克莱恩只感觉眼皮沉重，逐渐沉睡，而雪伦夫人和艾格里也同样出现了迟缓与停顿。
    在这样的情况下，克莱恩迅速找回了自我，理智的知道自己在熟睡中，然后逐渐清醒。
    克莱恩强制打破了梦境，苏醒了过来，只感觉缠绕着自己的细线因为雪伦夫人的暂时迷茫变得松弛。
    而此时的艾格里也早已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在梦境中，苏醒过来的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行动。
    因为他还不想在克莱恩面前暴露自己的特殊，就这样继续保持着呆滞的眼神，看着克莱恩抬手两枪。
    砰！砰！
    两枚猎魔子弹射向雪伦夫人，克莱恩没去确认接过，一个翻滚靠近艾格里，扯断了他身上的细丝。
    咔嚓！
    雪伦夫人的身体再次破碎成一面面的镜子，而枪声仿佛叫醒了艾格里，他装作刚刚从梦中苏醒，略带疑惑地看着克莱恩。
    艾格里知道雪伦夫人现在正在处于隐身的状态，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将会有一团黑焰如同子弹一般弹出贯穿自己的脑门，将自己的大脑完全焚烧。
    他率先低头，只见半空中一团黑焰飞出，他嘴角微微上扬，对着黑色火焰生成的地方就是一枪。
    砰！
    又是一阵镜子碎裂的声音，此时房间内已经有了很大的镜子碎片。
    身为序列6的雪伦夫人，肯定拥有比序列7更多的替身。
    与此同时，黑暗中有一道身影迅速地靠近这间房间，是邓恩！
    再次损失一个替身的雪伦夫人表情变得略微阴沉，她也感觉到了有一位序列7的非凡者在迅速靠近。
    两名序列8加一名序列7，就算她是序列6也不得不开始考虑逃跑的对策。
    不过打扰她美梦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这时周围顿时变得寒冷刺骨，艾格里只感觉到行动变得迟缓，周围的细线限制了他的行动。
    就算能够预知到对方的进攻，被限制的他也不一定能够躲开！
    这简直就是「机器」的克星！
    就再这时，邓恩出现在门口，然而雪伦夫人的嘴角勾勒出微笑，她早就在邓恩的必经之路上布置了重重陷阱。
    艾格里眼瞳一下放大，脑海中忍不住预见到糟糕的结局。
    不！

 第109章 队长的决心

    不！
    艾格里不愿意再看到有意外发生，克莱恩也同样惊恐地看着门口。
    无数条丝线一下缠绕住邓恩，寒光涌现，只见一把冰晶长枪成型，朝着邓恩的脑门飞去。
    脑海中闪过邓恩一把抓住冰晶长枪的画面，艾格里放松地一笑，自己还是太敏感了, 这种程度的攻击，还不足以伤到队长。
    只见邓恩·史密斯全身发力，咔嚓！
    丝线被他用蛮力绷断，然后一手抓住即将插入自己脑门的冰晶长枪，猛地掰断长枪，然后朝着雪伦夫人扔去。
    随即手掌传来一阵阴寒，邓恩看到自己的手中寒气逐渐弥漫, 轻微冻伤了手。
    雪伦夫人手指微摆，仿佛能够控制冰晶长枪一般，长枪轨迹改变，插入了墙壁，白色的冰霜逐渐蔓延开来。。
    克莱恩此时呼出一口气，在见证到弗莱的死亡后，他不想再犯任何的错误。
    立刻回头对着雪伦夫人连开数枪，一枚枚的猎魔子弹穿过无数看不见的丝线，射向对方的头部。
    突然之间，雪伦夫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快速的移动，躲开了射击。
    她眼看计划失败，略微有些气急败坏，眼中顿时充满了幽黑。
    只见她周身黑色火焰缓缓浮现，雪伦夫人两手一下张开，无数的黑焰如同子弹一般弹出。
    艾格里立刻做出了反应，提前看到了黑色火焰的轨迹。
    这种黑焰掉在床上并没有引起燃烧，似乎只能影响一生命或者有灵性的事物。
    这时寒气再度来袭，夹杂着丝线让艾格里感觉到身体僵硬。
    雪伦夫人见证一咬牙，原本她想要杀死一两个人再离开, 这一次不得不走了。
    她纤纤玉手抬起，微微握拳，无形的丝线再次收紧，窗户一下被拉开。
    她要逃走！
    来不及换弹，艾格里看到克莱恩从衣兜里摸出一副特制的、带有金属薄边框塔罗牌，朝着前方猛掷。
    咔！
    雪伦夫人身体一侧，看见一张纸牌飞过，深深地插入化妆台。
    然后雪伦夫人的身形逐渐消失，房屋内遍布的无形丝线不断收紧，三人的速度不足以追上她。
    艾格里看着克莱恩一张张的飞出特制纸牌，微微一笑，不错地战斗方式，随即抽出自己的第二把左轮。
    对着空旷的窗户处猛开一枪，经过计算现在雪伦夫人肯定会通红那里。
    砰！
    果然，一朵血花浮现。
    “燃烧！”
    又一次失去目标的准确位置，紧接着艾格里摸出一枚“烈火符咒”朝窗户的位置扔去。
    火焰在屋内炸开，艾格里顿时感觉到了行动自如。
    三人都略感惊讶，然后明白了对方的弱点, 这些丝线和冰枪害怕火焰！
    正当艾格里和克莱恩准备起身朝着雪伦夫人跳出的窗外冲去，一道黑影从他们两个身边冲出。
    队长身后拉出一道黑色的虚影, 猛冲向窗外。
    还未听到落到的声音, 就听到三声枪响。
    砰砰砰！
    艾格里和克莱恩两人也从窗户一跃而下，完美落地。
    看到身穿黑色风衣的邓恩·史密斯用单膝压制着一位身材出众的女人，那是雪伦夫人。
    曾经堪称尤物的雪伦夫人，此时已经变成了能够让每个男人做噩梦的碎颅女尸。
    邓恩缓缓起身，收起了自己大口径的左轮手枪，此时此刻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差一点，差一点我又犯错了，没想到她早就已经悄悄脱离了梦境。”
    “不用担心队长，我们两位可早就是序列8的非凡者了。”艾格里笑着安慰了一句。
    “根据刚才战斗中的判断，雪伦夫人大概已经是一名序列6的非凡者了，你们两个做到很好，已经有很强的实战能力了。”
    邓恩从口袋中抹出手帕，平淡地抹去脸上的血迹。
    “我还是太依靠入梦的能力了，梦魇不仅只在梦中，也能存在于现实中。”
    艾格里看着邓恩略带茫然与惊讶的眼神，疑惑地问道：
    “队长刚刚说了什么？”
    邓恩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再次说道：
    “梦魇也能存在于现实中。”
    克莱恩这时扭过头看着艾格里，两人相视一眼，彼此示意。
    “队长，现在将要通灵吗？”克莱恩的语气中略带欣喜。
    邓恩适应了一下刚才微妙的感觉，微微点头说道：
    “不要尝试讯问‘原初魔女’有关的事情，这非常危险。”
    正当克莱恩准备布置祭台时，艾格里来到尸体前，摸着下巴说道：
    “你准备通过通灵知道些什么？”
    克莱恩一边布置祭台一边说道：“雪伦夫人的同伙。”
    艾格里此时笑道：“你难道忘记了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女巫」吗？”
    “特莉丝？”克莱恩若有所思，后退一步使用“梦境占卜”的技巧默念道：
    “雪伦夫人的同伙。”
    ……
    眼看克莱恩进入了梦境，艾格里看向队长。
    邓恩仿佛已经知道了艾格里想要问什么，笑着说道：
    “我现在总算理解了克莱恩说过的，那种魔药消化时微妙的感觉了。”
    艾格里感觉到了离成功只有一步，现在看来队长已经完全消化了「梦魇」魔药。
    在没有服食多余的特性，加上长时间的消磨，最后又知道了“扮演法”的情况下，邓恩消化序列7魔药是艾格里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么……队长你准备晋升序列6吗？”艾格里试探性地一问。
    一般情况下消化完魔药，为了晋升的安全也还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状态。
    但是……现在时间已经不允许队长再这样做了，雪伦夫人死后，幕后黑手也该露面了。
    “舍不得我离开吗？”邓恩没有回答艾格里的问题，反问道。
    艾格里笑了笑，当然舍不得了。
    希望最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是面对着即将死去的队长。
    “如果队长晋升序列6成为执事之后，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又会相见了。”艾格里闲聊道。
    “其实……在教会的圣者来回收‘太阳圣徽’，考察我之后，没过多久圣堂就发来电报叫我调任贝克兰德教区了。”邓恩抉择了一下，终于说道。
    “不过……我舍不得你们，也舍不得廷根。”
    “从那之后，那位圣者再次秘密返回，详细告诉了我‘扮演法’的知识，并且指出了我服食过多余的特性。”
    “幸运的是沉积的特性也已经被我消化了许多，序列7魔药也已经消化了大半。”
    “因此我现在的状态，晋升序列6之后，实力将比同序列的更强。”
    艾格里若有所思，这个情况看来，教会想要培养邓恩，就是因为他成功消化了多余的特性，比同序列的更强？
    他突然联想到了队长被恶灵附身过，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总之，队长身上肯定有特殊之处，以至于教会想要培养他。
    “队长放心的去吧，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见的。”
    “而且……戴莉女士也在贝克兰德，你们可能又会成为同事了。”艾格里试探性地说道，然后看到了队长的视线躲避了一下。
    “那么队长，你准备什么时候跟大家说呢？又是什么时候离开？”他略有激动地问道。
    “明天大家一起聚餐的时候吧，然后后天会再有一名非凡者补充进来，和那名「收尸人」一起总共两人，那时候我可能就会去往贝克兰德了。”
    “不过……遇到什么困难可以立刻联系我，我会立刻返回支援廷根。”邓恩吩咐道。
    “之前我认为，服下他们的魔药就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并肩作战，就可以变得更强大，但是现在我才知道，这都是我自私的表现。”
    “我真的舍不得他们，虽然我有时候会忘记一些事情，但是我还记得小伊特第一次经历危险的任务后，吓得当场哭了起来。”
    “我记得阿德莱德，就是罗珊的父亲，他曾经用手臂挡下了一个邪恶的诅咒……我记得道恩总是会默默地记录着大家的经历……我记得弗莱总是会默默无闻地帮助大家。”
    “看到弗莱在我怀中死去，我才知道，现在的我还是太弱小了，无法保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说到这。邓恩的灰眸中像是有光芒在闪烁，嘴角微微上翘地说道：
    “而现在……我要带着他们去到更大的舞台，去到各个地方一起对抗黑暗里的怪物，一起处决疯狂的邪教徒。”
    “队长……”艾格里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眼睛。
    这时，克莱恩退出了仪式回到现实，收拾好材料解除了灵性之墙。
    然后看了看艾格里略微通红的眼睛，眉头一皱。
    紧接着将刚才通灵的收获全部告诉了他们，然后表达了自己对雪伦夫人谋杀梅纳德议员的疑惑。
    邓恩微微点头，环视了一圈，看着雪伦夫人屋内冒出的滚滚浓烟。
    他迅速在仆人们的梦境中遨游了一圈，轻声说道：
    “都还在沉睡，没有醒来。”
    刚才的战斗之所以没有仆人和侍卫赶来，是因为队长让他们都居然了沉眠的状态。
    然后邓恩吩咐道：“你们把现场的物品处理一下，然后去到最近的警局找人赶来，就说这里发生了一起杀人放火的案件。”
    说到这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艾格里，是他使用的“烈火符咒”。
    “最后去公司叫伦纳德来处理后事，你们两个留一个人守在公司，另一个和伦纳德一起过来，我们将雪伦夫人的尸体运输回公司后，你们两个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毕竟你们可不是「不眠者」。”
    克莱恩和艾格里微微点头，随后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队长什么时候记性这么好了！
    是因为完全消化「梦魇」魔药之后，能够明确的分清梦境与现实了吗？
    两人相视一笑，这样的队长他们还有些不适应。
    在邓恩的帮助下，两人处理好了现场，离开了雪伦夫人的房屋。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最近的警局，作为一名“值夜者”，这些警局的位置已经被他们牢记。
    敲响警局的铁门，没过多久一位提着马灯的轮值警察拉开了大门，疑惑地问道：
    “你们有什么事吗？”
    艾格里迅速进入严肃的状态，拿出自己的督察证。
    “奥尔斯纳街15号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凶杀案，还引起了火灾，立刻叫上你的同伴过去帮忙！”
    警察微眯着眼，看清了艾格里的证件后，身体一下直立。
    “是，长官！”
    之后两人乘坐马车来到了佐特兰街36号，沿着楼梯往上，克莱恩终于忍不住说道：
    “我觉得队长消化了魔药。”
    艾格里并不意外地一笑，“我觉得也是。”
    “他刚才给你说了什么？”
    “队长他……准备调离廷根，去往贝克兰德了。”艾格里只感觉喜悦中带着一丝不舍，呼出一口气说道。
    克莱恩掏出钥匙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挤出一抹笑容说道：
    “这是好事啊。”
    当然了，队长离开廷根，是最好的结局。
    两人进入公司，来到了值夜者娱乐室，眼神恍惚地看到了弗莱正在煤气灯下孤独地阅读书籍。
    仔细一看，那是伦纳德。
    伦纳德正安静地坐在弗莱经常坐着的位置，看着弗莱经常会看的书。
    弗莱总是会帮忙伦纳德看守公司，让他有时间偷懒。
    他侧头望向艾格里和克莱恩，从悲伤中回过神来。
    “出了什么事吗？”
    “队长呢？”
    克莱恩简单交代了一切，“我们击杀了雪伦夫人，队长正守在现场，叫你过去帮忙。”
    艾格里则主动要和伦纳德一起过去，所以克莱恩去往地底告诉了洛耀一声，就回到了值守室。
    和伦纳德一样，做到弗莱经常会坐的位置，看着桌上的那本书。
    等到艾格里他们搬回雪伦夫人缺了半个脑袋的狰狞尸体，时间已经过了凌晨。
    身穿黑色风衣的邓恩，正想叫弗莱来验尸，却愣在了原地。
    然后微笑着对艾格里和克莱恩说道：“你们两个可以回家了，连续经历了两次激励的战斗，现在肯定非常疲惫吧。”
    “好的。”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艾格里在公司楼下告别了克莱恩，回答家中就抽出银质匕首，构造出灵性之墙，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戴莉女士。
    “尊敬的戴莉女士。”
    “在今天的任务中，我觉得队长已经完全消化魔药了，而且他还受到了教会的重视，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调任贝克兰德。”
    “我希望你……不要让他在这段时间回来，因为……”
    艾格里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廷根即将会有一次灾难。
    决战进入了倒计时，艾格里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作为一名“值夜者”，他不会逃避，也不会让其他人受到伤害。

 第110章 最后的晚餐

    周一上午，艾格里百无聊赖的坐在娱乐室中，尽情享受着短暂的平静。
    紧接着，他的眼前一花，看到了浓郁的雾气，古老的宫殿深处，“愚者”先生正坐在了灰雾中。
    “即将到来的聚会暂时取消。”
    艾格里听到后微微一笑, 命运早就做好了安排吗？
    就连“塔罗会”的放假都充满了命运的奇妙。
    咚咚咚。
    门边传来敲门声，艾格里扭头望去。
    “上午好，队长。”
    邓恩·史密斯微微点头然后说道：“之前古堡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艾格里一下来了兴趣，难道又有什么发现了？
    “当然记得了，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伦纳德在豪尔斯街区调查兰尔乌斯案件的途中，又发现了类似死灵出没的痕迹, 需要……需要你过去帮忙。”
    邓恩顿了一下，关于死灵的问题交给「收尸人」才是最佳选择，只是现在小队暂时缺失。
    “克莱恩我也通知他过去了，圣堂派来的那两位非凡者，「收尸人」和「窥秘人」因为蒸汽列车出现故障，可能要晚一点到。”
    “好的……”艾格里语气飘忽地回答。
    然后在心里自嘲地一笑，通往圣堂的蒸汽列车故障，可不影响廷根通往贝克兰德。
    “那么你直接去毫尔斯街区62号，伦纳德和克莱恩会在那里等你。”
    “知道了。”艾格里起身穿上外套准备离开。
    就听到身后的邓恩说道：“傍晚18点，老维尔餐厅，我通知了公司的所有人。”
    “我会正式的通知。”
    艾格里点了点头，离开了娱乐室。
    接着，他就乘坐有轨马车抵达了豪尔斯街区，在62号房屋的门前看到了头发凌乱的伦纳德·米切尔，还有充满书卷气息的克莱恩·莫雷蒂。
    在九月逐渐变冷的天气里，伦纳德依旧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衣，为了凸显他的诗人气质。
    眼睛艾格里和克莱恩的到来，伦纳德绿瞳一扫说道：
    “这里和可能的兰尔乌斯住过的房屋。”
    克莱恩略感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伦纳德的理由都被克莱恩推翻后, 他最后说道：
    “好吧, 这是我拿着兰尔乌斯的照片在周围询问发现的, 这里一位老先生感觉兰尔乌斯和这里的住客很像。”
    这让艾格里不禁联想到，一开始和伦纳德顶着烈日贴通缉令的画面。
    进入房间，克莱恩就开始占卜是否有暗格或者密室，经过十多秒的占卜，他睁开眼睛说道：
    “在书房。”
    来到书房，克莱恩指着最靠边的那本书说道：“抽出那本书，它遮盖的地方有暗格。”
    “在这里啊……我之前找遍了整个房屋，都没有发现，这才请求帮忙的。”伦纳德挠了挠头，抽出那本书。
    果不其然，里面的暗格中摆着一封信。
    克莱恩和伦纳德都表现出了诧异，占卜过信封中没有危险的物品后，伦纳德抽出了信。
    克莱恩也靠拢了过去，凝神观望。
    艾格里并没有太惊讶，直到他不经意间看到其中的一句话。
    “女士们，先生们，我将在廷根开启地狱之门, 准备好迎接恶魔的降临了吗？”
    这和原来的内容不一样！
    他开始认真的从头看起：“祝贺你们，祝贺你们终于找到了这封信。”
    “这说明你们还不算太愚蠢, 不算太迟钝，有资格参与我设计的生死游戏。”
    “不断夭折的童工，因为环境和劳苦很少活过十年的工厂工人，身患重病依旧坚持工作，却又只能拿到微薄工资的女工，我看到这座城市每个地方都笼罩着怨念，让周围变得压抑和昏暗。”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蠢货们，我要开始做出提示了！”
    “这人是疯子吧？”克莱额此时嘟囔了一句，视线又重新回到信上。
    “女士们，先生们，我的提示是，我将在廷根开启地狱之门！”
    “准备好迎接恶魔的降临了吗？去寻找它吧，在它还未开启之前关闭它，如果游戏失败，廷根市将会血流成河。”
    “相信我，我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的欺骗。”
    “地狱之门？”克莱恩看了看伦纳德。
    伦纳德将信对准阳光，翻来覆去地都没有发现新的线索。
    “地狱之门……这会不会是某种仪式魔法，可以召唤出恶魔的仪式魔法？”
    克莱恩一下联想到戴莉女士教自己的召唤魔法，灵界的生物还能唤出实体的？
    “对！很有可能，我们必须立刻向队长汇报。”
    伦纳德笑了笑说道：“不用那么紧张，兰尔乌斯是一名「诈骗师」，诈骗师说自己不会骗人？”
    “当然，这肯定得汇报队长，最好能够向圣堂申请一名神秘学专家过来，找到祭台的位置。”
    这时一直在思考中的艾格里回过神来，沉声说道：
    “之前我和队长他们就处理过一件类似的死灵袭击事件，队长说你在附近也发现了死灵的痕迹？”
    伦纳德点了点头，“对，就在这个有死灵出没的痕迹，但是我并没有找到它在哪。”
    “之前我和队长还有弗莱，就在郊区的古堡中发现了类似‘地狱之门’的东西，难道是兰尔乌斯布置的？”
    艾格里摸了摸下巴，不过以兰尔乌斯的实力，肯定无法在恶灵的领地布置祭台，应该还有其他人的帮助。
    之后他又补充道：“但是……我更感觉那是一个实验，仪式是失败的，只是开启了一个裂缝而已。”
    艾格里回忆起那个时候，自己最后的占卜指向了廷根，但是却被打断了。
    这也和兰尔乌斯说的“地狱之门”有关吗？
    孕育邪神子嗣失败，他又要弄出什么灾难？
    这时伦纳德微微点头，“看来事情很危险，不过在回去汇报之前，我们得先处理死灵的事情。”
    克莱恩在房间内踱步，任何动了动手指说道：
    “对了，这里还有一个密室！”
    伦纳德看向他，“那个死灵会不会就在密室中吧？”
    接着补充道：“还有，我在房屋内完全没有发现任何有关超凡的痕迹，那些布置仪式的材料肯定也藏在密室中。”
    克莱恩来到书柜的中间，在书架上摸索了一下，寻找开关。
    紧接着，书柜传开咔嚓一声。
    书架顿时从中间放开，多出了一个只够一个人通过的暗门。
    三人立刻警惕起来，不约而同地抽出手枪，望着漆黑的通道。
    身为「午夜诗人」的伦纳德，由于拥有夜视能力，在前方领路。
    进入漆黑深邃的密室中，艾格里只感觉到汗毛颤栗，仿佛这里经历过什么恐怖的事情。
    伦纳德在房间内找到了煤油灯，将其点燃。
    微弱的火光驱散着黑暗，映入艾格里眼前的首先就是一个斑驳的十字架。
    嘶！
    三人同时后退一不，仔细望去，上面倒吊着一个男人。
    “这是……这像是一个祭台。”克莱恩扫视着周围。
    “十字架上的男人是祭品，这肯定是一个邪恶的仪式魔法。”
    就在思考的途中，寂静中传来一丝异动。
    吱呀……
    “我怎么感觉……十字架动了一下？”克莱恩凝视着前方。
    这时上面的死尸突然一抽，艾格里抬手一枪就打中了倒吊男人的头。
    砰砰！
    又是两枪他打爆了死尸的头，紧接着黑暗中又扑出了一具死尸，已经接近成为死灵了。
    伦纳德在黑暗中迅速做出了反应，解决掉了那具死尸。
    “看来，死灵的痕迹就是来自这里，这个倒吊人……应该就是指代‘真实造物主’，兰尔乌斯果然是极光会的人。”伦纳德分析道。
    “这个仪式，应该就是梅高欧丝所经历的邪恶仪式……虽然失败了，但她还是获得了‘真实造物主’赐予的力量。”
    艾格里回想起了梅高欧丝所使用的能力，目前他还不知道那属于什么序列。
    一想到梅高欧丝，克莱恩就微微捏拳，是兰尔乌斯杀死了弗莱。
    三人简单搜查了密室，没有再得出什么线索，于是就点火烧了这间密室。
    回到公司，艾格里就看到了两位女士在接待厅等候，在克莱恩和她们交谈过后，三人才来到队长办公室。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邓恩合上文件，抬起脑袋望向他们。
    “我们找到了兰尔乌斯留下的信。”伦纳德直接将信封递给了队长，接着补充道：
    “我们还在他的密室中发现了破损的祭台，已经被我们销毁了。”
    邓恩快速的浏览了一遍，揉了揉眼角说道：
    “真是一个疯子，他才只有序列8，最多序列7。”
    之后艾格里将关于“地狱之门”的猜测都告诉了队长，邓恩摸了摸自己后退的发际线说道：
    “我会立刻发电报给圣堂，请他们派遣神秘学专家来协助。”
    “也不知道兰尔乌斯所说的‘地狱之门’有多危险，这必须足够小心。”
    “等圣堂给了答复我们再安排……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邓恩越说越小声，可能他不能再安排后续的行动了。
    ……
    晚上六点，老维尔餐厅。
    除了轮值查尼斯门的洛耀，黑荆棘安保公司的成员全部到齐，总共五位值夜者，五位文职人员。
    铺着白色餐布的长桌上，侍者们端着一盘又一盘的食物过来。
    艾格里看着眼前的黑椒牛排、培根、土豆泥、特色起司、香槟酒……不禁咽了咽口水。
    等待侍者全部退出包间，邓恩抬手示意。
    艾格里立刻布置了一个密封的灵性环境。
    众人看着艾格里的样子都略带疑惑，布置密封的灵性环境，队长是要说什么秘密吗？
    邓恩脸上挂起笑容，端起前面的那杯红葡萄酒，举起说道：
    “给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我准备调任贝克兰德了，职位升至值夜者执事。”
    升职，这的确是一件好消息啊，艾格里笑了笑。
    但是却感觉到房间内一下安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
    “这是好事啊，恭喜队长升职！”
    艾格里举起不多的香槟，试图回归「怪物」的状态以活跃气氛。
    克莱恩愣了一下，也举起了杯子。
    紧接着是伦纳德、然后是西迦·特昂……
    邓恩看着大家一个接一个地举起杯子，不由地鼻塞，他多么希望大家能够多一些挽留。
    这样……这样的话自己可能就不会选择晋升了，他想永远守护廷根啊！
    最后，把邓恩当作是父亲的罗珊也挤出一抹笑容，强忍着泪水举起了杯子。
    她当然知道这是邓恩人生中的一大机会，调任贝克兰德意味着他将会有更好的前途，意味着他将有机会实现他的梦想，这也是公司所有人所希望的。
    老尼尔在生前就经常念叨着，念叨着邓恩什么时候能够升职，其他队员也会随声附和。
    可是……可是真正到了离别的时候，所有人都充满不舍。
    艾格里感受着房间内的寂静，突然感觉自己是一名罪人。
    但是……如果总要有人充当坏人，那就让我来。
    于是他利用「机器」的控制能力，让自己看起来非常高兴，带头喊出：
    “让我们恭喜队长升职，为他干杯！”
    所有人齐齐举杯，逐一与邓恩碰杯。
    “这种时候，我们的作家小姐不说点什么吗？”邓恩含笑望向了西迦·特昂。
    各个教会都有类似的规定，每支非凡者小队的队长，只能从当地小队资深的非凡者中晋升。
    因为小队队长拥有掌管地区查尼斯门的特权，而且必须非常熟悉自己所在的城市，所以不能从别地调任。
    现如今，廷根市值夜者小队，论资历和实力，邓恩离开后就只有序列8的西迦·特昂能够充当队长了。
    白发黑瞳的西迦看了看邓恩，笑着说道：
    “为了让你们称呼的‘作家小姐’成为事实，队长，你应该特批一笔费用以便我自己出版小说。”
    邓恩摊了摊手，“我离开后，你就是廷根市值夜者小队的队长了，到时候你应该征求队员们的意见，看看他们是否支持用小队经费来给你出版小说。”
    西迦·特昂愣了一下，显然还没有做好准备。
    “我已经向圣堂提交了申请，他们同意你成为新的队长。”邓恩停顿了一下，再次说道：
    “我真的……很舍不得你们。”

 第111章 死亡之门

    同样平静的早晨，艾格里踏入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大门。
    罗珊在接待厅的柜台处，神色暗淡。
    经过接待厅来到横断，路过队长办公室。
    艾格里看到白发黑瞳的西迦·特昂坐在办公桌前，正熟悉着邓恩·史密斯留下的文件。
    “队长……已经走了？”艾格里轻敲房门。
    “对，今天很早他就被教会带走了，唉……这些文件比我的小说还复杂。”西迦揉了揉眼角。
    艾格里正准备离开, 就听到对方叫住了自己。
    “对了，今天晚上……好像轮到你值守查尼斯门，然后我晚上要去外面巡逻，洛耀轮休，而科黎恩现在正在地底值守查尼斯门。”西迦摇动钢笔，想了想说道。
    艾格里嘴角微微抽搐, 队长的健忘还会传染的？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西迦晋升序列7「梦魇」之后的场景了。
    就在这时, 娱乐室传来清脆的铃铛声，那是连接着查尼斯门和值守室的铃铛！
    西迦一下站了起来，眉头一皱。
    “是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娱乐室中，伦纳德和克莱恩也一下冲了出来，现在正在值守的是科恩黎！
    值夜者总共五个人朝地下冲去，按道理现在查尼斯门后面有看守人，加上“圣塞琳娜的骨灰”，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艾格里冲在了最前面，神经一下紧绷。
    现在“值夜者”全员在公司，加上查尼斯门后面还有看守人，配合是查尼斯门后的环境还有封印物。
    除非是高序列的强者，不然是不会有人这么傻，试图闯入这里的。
    ……
    地底，科恩黎收拾东西准备和伦纳德换班，然后享受他一天的轮休。
    就在这时，值守室的铃铛被拉响。
    这还是他第一次经历查尼斯门后面的异动，科恩黎冲出值守室，看到黑铁大门缓缓开启。
    一位老者皮肤苍白如同尸体，沙哑的声音响起：“‘2-078’试图逃跑, 需要支援。”
    简单直白的一句话让科恩黎倒吸一口凉气, 查尼斯门后面就只有三件“2”级封印物，而“2-078”是其中唯一一个拥有活着的特性的封印物！
    他立刻拉响了楼上的铃铛，没过多久，艾格里他们就猛冲下来。
    “什么情况？”伦纳德望着开启的查尼斯门，还有站在那里的看守人。
    “‘2-078’试图逃跑，现在有几秒看守者被困在了里面，需要支援。”科恩黎连忙解释道。
    “2-078？”艾格里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这件封印物的相关信息。
    这时廷根市查尼斯门后仅有的三件“2”级封印物之一，“死亡之门”。
    凡是通过它的生物都会直接死亡，未有高序列强者参与测试。
    它拥有活着的特性，会一直试图逃跑，并可以变化外形，伪装成那些原本就存在的门。
    所以如果发生意外让它脱离了控制，那就必须非常小心，不能通过周围任何一扇门，尽量待在原地等待救援，或者直接弄碎墙壁离开。
    西迦微微点头，现在身为队长的她需要做出对策。
    “目前只有克莱恩和艾格里有能力感知到‘2-078’的位置, 识破它的变化。”
    “为了防止它逃出, 你们两人留下一人，和科恩黎守在外面。”
    还没等克莱恩说话, 艾格里主动举手，虽然他很想进入里面帮忙，但是科恩黎留在外面，肯定无法应对逃出的“2-078”。
    西迦微微点头，提醒道：“那好，记住，别再继续穿过任何的门，然后一切以自身的安全为重，不能再出意外了。”
    “对了，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伦纳德，你赶快去楼上叫文职人员待在原地，如果‘2-078’逃出，它可能会变成其中的任何一扇门。”
    科恩黎点了点头，和艾格里一起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伦纳德则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通往楼上的木门。
    最后鼓起勇气通过，松了一口气后去往楼上。
    艾格里抬头望了望那扇刻印着黑暗圣徽的黑铁大门，相信“2-078”可没有能力变化成查尼斯门。
    目送剩下的西迦和克莱恩进入查尼斯门，艾格里并没有放松，开启灵视仔细地观察值守室的木门。
    排除查尼斯门，这是周围“2-078”唯一可以变化而成的东西。
    其次就是通往楼上的门，如果“2-078”完全逃出，外面存在着非常多的门，排查起来就会异常困难。
    ……
    克莱恩再次进入查尼斯门内，虽然是在白天，但是门后的力量他却能够感觉到明显的下降。
    按道理在门后，有“圣塞琳娜的骨灰”存在，就算“2-078”有活着的特性，也会老老实实。
    而现在……克莱恩眉头一皱，感觉到了不对劲，门后的力量在教堂关闭这一个月、加上之前“太阳圣徽”的影响，仿佛被削弱的很严重。
    这时他闭上眼睛，开始占卜“2-078”的位置。
    然后呼出一口气，所幸“死亡之门”还存在与查尼斯门后面。
    ……
    门外，为了防止封印物“2-078”逃离，看守人关上了查尼斯门。
    艾格里和科恩黎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黑铁大门，内心祈祷着克莱恩他们能够安全返回。
    这时伦纳德摸索着再次回到地底，“我已经叫罗珊她们安静待在原地了。”
    “其实你们不用紧张，在我成为值夜者后‘2-078’也曾试图逃跑过，毕竟它有活着的特性。“
    “而且它的变化次数有限制，大概在三到四次，而且只能变化成它方圆10米的门，远离它10米的门就不能变化了。”
    等待了大概十分钟，查尼斯门再次开启。
    艾格里看到克莱恩充满惊恐的冲了出来，身后跟着西迦。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艾格里也被克莱恩的情绪感染。
    “它不见了，我的占卜被干扰了。”克莱恩倒吸一口凉气，刚才在查尼斯门内的占卜是错误的。
    又或者是在他们发现“2-078”的一瞬间，它再次更换了位置，克莱恩更倾向于后者。
    “逃走了？”伦纳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查尼斯门后面正是有“圣塞琳娜的骨灰”压制，“2-078”才无法从中逃出，那可是一件圣物啊，怎么可能……
    惊恐和慌张中，艾格里、克莱恩和伦纳德同时抬头相视，眼睛逐渐睁大。
    “还记得兰尔乌斯的信吗？”
    “地狱之门！”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同样是门，他们自然联想到了兰尔乌斯的“地狱之门”。
    他们也不相信这会和“2-078”有关系，但是目前的情况一切皆有可能！
    艾格里凭借着灵视和直觉，冲在了最前面，然后克莱恩则在最后方，防止门在中途变化。
    通过了一扇又一扇的门，他们回到了楼上。
    看着走廊两侧一扇又一扇的门，艾格里摇了摇头。
    “全都是安全的。”
    话音刚落，艾格里就感觉道一阵心悸，和克莱恩一起望向走廊尽头，透过隔断的“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大门！
    咚咚咚！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传来，那是‘死亡之门’的诱惑！
    罗珊愣了一下，响起了伦纳德的嘱咐，不能通过任何一扇门！
    “不要动！”艾格里大喊一声，发现“死亡之门”就定格在哪，不再逃跑，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这时西迦·特昂第一次感觉到了之前邓恩·史密斯队长所承受的责任。
    紧接着克莱恩语速极快的说道：
    “‘2-078’被称为‘死亡之门’，并且可能还有沟通灵界的能力，加上兰尔乌斯提到的‘地狱之门’，很难不把这些联系到一起。”
    “还有之前艾格里他们遇到过的那给冥界裂缝，说明对方已经蓄谋依旧，很可能还不止兰尔乌斯一人，借助着工厂的怨念、压抑和灰暗、他们准备在廷根开启一扇‘地狱之门’！”
    西迦认真思考了十几秒，表情凝重地点头说道：
    “我立刻向圣堂求援，希望还来得及！”
    “当然，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足，伦纳德，你再去通知奥利安娜太太和罗珊她们，让所有非战斗人员全部撤离！”
    艾格里愣在原地，只感觉脑袋胀痛。
    因斯·赞格威尔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吗？现在除了洛耀轮休，五位值夜者全部都在现场！
    他想做什么！他想做什么！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不好的结局，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疏散无关人员。
    西迦·特昂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排除‘死亡之门’出现恶化的情况，我现在作为值夜者小队的队长，有权利在危急关头使用圣塞琳娜的骨灰！”
    艾格里在内心自嘲地一笑，果然发生了。
    现在的这种情况，取出骨灰叫看守人和科恩黎值守地底才是最好的选择，因此艾格里也没有多说什么。
    高序列强者的骨灰，应该可以破坏“地狱之门”。
    “我们还能向‘代罚者’和‘机械之心’求援！他们应该也有类似的圣遗物。”克莱恩的声音略微颤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死亡之门’的逃离居然如此巧合！还有那栋红烟囱房屋、那间赌场，还有教堂的关闭，兰尔乌斯的信……
    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巧合。
    正当西迦准备去发电报，克莱恩立刻提醒道：
    “还有一件事，就是之前我经历的种种巧合，现在来不及细说，之前我遇到的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瑞尔·比伯没有逃离……这些巧合都相对隐蔽。”
    “但是现在，兰尔乌斯的信还有‘2-078’的逃离，这样事情又太过明显，这些安排已经赤裸裸，不加掩饰了！。”
    “我认为背后的那位和兰尔乌斯合作的人，或许即将登上舞台！”
    西迦点了点头：“我会将你的想法如实上报。”
    艾格里来到一旁的会计室门口，听到后方克莱恩的分析。
    自嘲地一笑，看着自己略微发抖的手，明明已经知道危险即将来临，明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但是……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害怕、身体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确认了这扇门是安全的，拉门而出。
    奥利安娜太太正在弄年尾三个月的预算，这是她养成的习惯，因为害怕队长忘记这件事，所以想要提前完成。
    艾格里想到这突然放松了一下，这是个好习惯，因为西迦·特昂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梦魇」，也会变得健忘。
    这或许是值夜者小队队长的通病吧。
    看到艾格里进来，奥利安娜太太微微一笑。
    “小艾格里，这次又要报销什么？”
    艾格里吐出一口气，面带微笑地说道：
    “奥利安娜太太，今天放假，您可以回家休息了。”
    奥利安娜愣了一下，看着艾格里的强颜欢笑，眼中其实充满了凝重。
    几秒钟之后她慌乱的起身：“好的”。
    这时伦纳德补充道：“奥利安娜太太，您先在走廊等候一下，等到所有人都来齐，艾格里会护送你们从地底离开。”
    “嗯！”奥利安娜几乎没做什么收拾，刚才伦纳德来提醒她们待在原地时，她就猜到了现在的情况。
    接待厅，罗珊略微紧张地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听到门外隐约的敲门声。
    艾格里靠近罗珊，低声说道：“回家，这里很危险。”
    紧接着，克莱恩又带着布莱特从地底上来，加上从文职人员办公室出来的人们，所有的文职人员都到齐了。
    克莱恩和伦纳德护送着他们从地底离开了公司，而艾格里则留下来负责监视“死亡之门”的情况。
    “愿女神保佑你们。”
    这是每个人离开后说的话，目送所有文职人员撤离黑荆棘安保公司后，克莱恩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谢谢……克莱恩无声回应了一句。
    紧接着他们结伴来到了队长办公室，发现西迦·特昂已经去了地底，桌上已经有了来自‘代罚者’‘机械之心’小队的回电：
    “是的，我们立刻过来。”
    克莱恩此时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在办公室来回转了几圈。
    昏暗的地底阶梯，白发黑瞳，有着独特的气质的西迦·特昂走了出来，单手托着应该巴掌大小的方形骨灰盒。
    艾格里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寒冷，与“太阳圣徽”带来的感觉完全对立。
    西迦的脸庞浮现冰蓝色的光芒，对众人说道：
    “克莱恩你去查尼斯门后面拿一件攻击性强的封印物，我取走了骨灰，科恩黎和内部的看守者更不能离开了，而主教先生则去乡下布道了。”
    “好的。”
    “伦纳德和艾格里，你们则继续去接待厅监视着‘死亡之门’，情况如果恶化，我准备用‘圣塞琳娜的骨灰’摧毁它。”
    此时，刻印着有“黑荆棘安保公司”字样的斑驳铁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第112章 值夜者

    吱呀……
    寂静无人的房间内响起清晰的开门声，艾格里只感觉身后汗毛颤栗，后颈一凉。
    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大门缓缓打开，原本外面的场景消失不见，门外仅摆放着一个头骨。
    紧接着，大门中投影出各种怨魂、死灵、恶魔……“死亡之门”加上那枚头骨的驱动，通往地狱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这时, 克莱恩从地底回归，手中缠绕着一根粗大的血管。
    那是“2-105”目前最具实战能力的封印物，伦纳德见状主动向前。
    “‘2-105’？把它交给我来使用吧，我能更好的发挥它的作用。”
    克莱恩当即将“血管小偷”交给了伦纳德，他自己还剩下一枚“阳炎符咒”，那应该能够对“地狱之门”造成伤害。
    西迦见状微微点头，一手托着骨灰盒指着办公室沉声说道：
    “圣堂发来电报, 说是会立刻组织强者过来, 让我们尽量拖延时间, 周围的群众也已经被警察部门暂时疏散了。”
    “关于巧合的事情，他们还没有给予回应。”
    “嗯。”克莱恩点了点头，靠近隔断望向外面，可以看到铁门开启，其中泛起一阵血红。
    “‘死亡之门’发生了异常，必须立刻毁掉它，不然整个廷根市都可能会遭受巨大的损失，这不是让周围的民众撤离就能够避免的。”伦纳德此时提醒道。
    此时的‘死亡之门’，一些怨魂开始逃出，艾格里立刻开枪解决掉了几只弱小的怨魂。
    西迦手端圣者骨灰盒，今天是她第一天当上队长，就遇到了这样的危机，此时此刻她想到了队长经常会说的一句话。
    “不要紧张，我们这是在守护廷根市。”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艾格里手持一枚符咒递到自己的眼前，另一只手夺走了骨灰盒。
    “绯红！”沉眠符咒一下炸出深红色的光芒。
    艾格里·佩斯、克莱恩·莫雷蒂、伦纳德·米切尔、西迦·特昂此时都处于“沉眠符咒”的影响范围。
    西迦满眼中充满了惊讶与不敢相信，眼睛逐渐闭上, 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奇怪的是, 艾格里只是摇了摇头，就回归了清醒。
    与此同时克莱恩也愣在了原地，对艾格里的行为感到害怕和不敢相信，眼前人让他感到有些陌生。
    紧接着伦纳德也从沉眠中脱离，拉开距离抬枪瞄准抢走骨灰盒的艾格里。
    “果然，你们都充满了特殊。”艾格里微微一笑，现在的他也没有那么多可以解释的了。
    “想要使用完全发挥‘圣塞琳娜骨灰’的能力，以现在西迦队长的实力，必须献祭生命。”
    “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做吧。”
    伦纳德看着倒在地上的西迦，又望了望艾格里，手中的枪逐渐低下。
    艾格里手持骨灰转身向前，身姿挺拔来到了隔断的位置，然后回头露出了刚刚加入“值夜者”时的古怪笑容。
    “重新认识一下，值夜者，艾格里·佩斯。”
    说完这句，他不再停留，视线投向外面脚步坚定的通过了隔断, 只有那黑色风衣微微后扬。
    “混蛋。”伦纳德微微捏拳, 将西迦·特昂扶到办公室，然后关上了门。
    两人的只感觉眼眶湿润，一人手持金色符咒，一人手持“2-105”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艾格里手持银色的圣者骨灰盒，表情凝重地来到了接待大厅。
    此时“地狱之门”已经开启过半了，一些死灵挣扎着挤出。
    轰！
    门后深邃的黑暗一下爆发而出，一股气浪从中喷涌而出。
    砰！
    艾格里被气浪掀飞，重重的撞在对面的墙上，撞得墙面开裂。
    他噗地吐出一口鲜血，但仍然稳定地手持骨灰盒，没让它掉落。
    仅顿了一秒艾格里重新直起身子，按住圣塞琳娜的骨灰盒。掀开了盖子。
    里面是极致的黑暗，其中有一粒粒璀璨的细沙，像是夜晚的星空被装进了盒子。
    艾格里只感觉到自己的灵性被它疯狂的吸收，这样他才能勉强掌控骨灰。
    它们在艾格里的控制中，涌向那扇大门，几乎在一瞬间就拉扯住了门框。
    然后向外拖拽，“2-078”逐渐从其中剥离，其中浓郁的死亡气息无法对它造成任何影响，反而还较为亲和。
    这时“地狱之门”扩展的速度骤然增快，大门崩碎周围的墙壁，变得异常巨大。
    其中一只满带鲜血巨大的利爪一下伸出，地板被拍出裂缝。
    紧接着克莱恩和伦纳德冲出隔断，看到被黑色丝线不断拉扯倾斜的大门，还有其中朝外挣扎的枯竭手臂，无数的死灵都试图从中挣脱。
    那只巨大的手一下抓向艾格里，他立刻驱动骨灰将其束缚。
    仅仅是驱动这么几秒钟，他就已经开始感觉到了晕眩。
    克莱恩抓住这个机会，吐出一个古赫斯语单词。
    “光！”
    阳炎符咒是死灵类的克星，就算“地狱之门”也难以阻挡它的力量！
    克莱恩立刻将掌中布满神秘花纹的薄薄金片扔向前方的大门，看见它发出刺眼的光芒，就像是化身成了一轮小太阳。
    一竖光线洞穿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天花板，一直贯穿了三楼的楼顶。
    而那密布的黑线，像是惧怕那热烈的光球，微微向后收缩，被艾格里重新收回到了盒子中。
    轰隆！
    整栋楼房剧烈的摇晃，附近的街道窗户全部破碎。
    一阵刺眼的光芒一下爆开，死灵的哀嚎传来。
    光芒散去，只见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大门已经完全消逝，那面墙壁也破出一个大洞，布满了烧焦的痕迹。
    而地下，是已经燃烧破碎的“2-078”，唯一没有受到损害的，是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摆放在门口的头骨。
    艾格里收回圣塞琳娜的骨灰，但是危险并未远离，反而越发浓重。
    克莱恩正想庆幸摧毁了“地狱之门”，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眼睛逐渐睁大。
    这时受损的公司仿佛受到了什么影响，地板垮塌，三人一下掉落一楼。
    整个栋楼经历过刚才的战斗显得摇摇欲坠，掉落的途中，艾格里将骨灰盒紧拿在手中。
    三人掉入一楼的废墟，紧接着再度望向门口，那枚头骨居然消失不见了！
    幕后黑手出现了！
    克莱恩瞪大了眼，紧接着一块石头从楼顶落下砸向他的脑袋。
    他一个翻滚躲避，可是肩膀还是被砸中，整个手臂几乎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砰！
    混乱中响起一声枪响，艾格里提前感应到了危险准备躲避，但是却一下绊到了一块碎石，重心不稳子弹贯入了自己的一只手臂。
    伦纳德也受到了相同的伤害，他们三个人仿佛陷入了某种麻烦中。
    废墟中一名黑衣男子手持一本笔记本缓缓走出，黑发灰瞳，下巴略尖，冰冷的眼神中略带戏谑。
    “灾祸”迪亚斯特！
    他果然参与了其中！克莱恩立刻联想到了自己之前占卜到的“赌场”，应该就是指向迪亚斯特！
    三人挣扎着向前，但是都会因为某种原因要么被楼顶掉落的东西砸中，要么就会被绊倒。
    而迪亚斯特站在那里，碎屑都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伦纳德一咬牙，他突然感觉到了“血管小偷”的副作用变强了，加快吸收自己的生命力。
    他抬手对准对方，五指张开仿佛在凭空抓取什么东西。
    迪亚斯特原本非常自信地站在原地，可是突然感觉到了危机开始躲避楼顶落下的碎石。
    自己的运气被偷取了！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楼房中的煤气管道突然爆炸，火焰四起。
    在这次爆炸中，所有人都没能幸免，纷纷被冲击波震飞。
    迪亚斯特略微有些气急败坏，三名序列8的非凡者，尤其还是训练有素的值夜者，如果配合有序的话，完全有能力击杀一名序列6的非凡者。
    但他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迪亚斯特翻开手中的笔记本，火焰逐渐被他操控，那本书仿佛变成魔法书。
    几枚火球接连袭来，三人迎接不暇，紧接着伦纳德就被迪亚斯特近身。
    笔记本凭空翻了一页，迪亚斯特一拳如同炮弹一般直冲向前。
    伦纳德连忙双手交叉胸前，这一拳如果直接击打到胸口，可能会当场要了他的命。
    轰！
    这一拳仿佛是积蓄以久的风暴，猛得一拳将伦纳德轰飞，砸在了墙壁上。
    将墙壁当场砸踏，紧接着一楼的天花板没了支撑也朝着他的发现掉落，伦纳德紧咬着牙，口中不断溢出鲜血，抬手将刚才偷取的运气全部施加给自己。
    伴随着墙壁的坍塌，伦纳德也失去了知觉被废墟掩埋。
    ……
    艾格里再次打开骨灰盒，无数的黑线涌出缠绕住了迪亚斯特。
    黑线收缩，咔嚓！
    笔记翻动，迪亚斯特化为一面全身镜整个破碎。
    艾格里当即瞪大了眼，经过战斗他大概可以猜到那件媲美“蠕动饥饿”的神奇物品的能力了。
    可以记录其他序列的能力，任何在战斗中使用它！
    紧接着他惊恐地看着周围，直到现在因斯·赞格威尔都没有出现。
    克莱恩挣扎着站起，一起来就看到艾格里抽出一把匕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剖开自己的胸口。
    然后伸手将心脏掏出塞入了骨灰盒中，将所有的灵性注入，“圣塞琳娜的骨灰”吸收了强大的生命力与灵性。
    噗通！噗通！
    圣塞琳娜的骨灰盒内，艾格里的心脏还在不断跳。
    克莱恩愣在了原地，一声声心跳声仿佛也牵连着自己的心跳。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震撼、悲伤、惊讶、沉闷、麻木……无能为力。
    黑色丝线重新有了力量，洞穿了一层又一层的墙壁，寻找着躲避的迪亚斯特。
    迪亚斯特看着奄奄一息的艾格里，反而微微一笑。
    笔记翻动，迪亚斯特两手张开，一竖光线从天而降，耀眼的光芒硬撼黑色的丝线。
    可惜还是无法阻挡圣者的骨灰，迪亚斯特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另一个位置躲避了攻击。
    “看来……我还是得出手。”
    克莱恩的耳边响起一个声音，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只感觉胸口一痛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他低下了头，看到一只略显苍白的手从自己的左胸穿透出来。
    又有新的敌人了……那个幕后黑手……我要死了吗？
    克莱恩脑海中伤过一个又一个念头，眼神几乎失去了焦距。
    呼吸逐渐停顿，最后只感觉到了那手掌猛得往后一抽，自己就倒在了地上。
    艾格里看到了一位暗金色发生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克莱恩身后，然后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看着克莱恩被洞穿心脏倒在地上，艾格里本能地驱动着黑线再次朝向那里袭去。
    而逐渐流失的生命力让他的思维涣散，瞬息之间因斯·赞格威尔就出现在了之间身前。
    他的手臂如同钢铁一般坚硬，以手为刀一下劈开在艾格里的脖颈，将他的头整个斩下。
    骨灰盒应声落地，略微跳动的心脏掉落，随即消逝不见。
    因斯·赞格威尔脸上浮出惊讶，看着面前的人突然整个消失，只留下一把钥匙掉落在地。
    但是现在来不及细究了，支援马上就会赶到。
    克莱恩的视线逐渐模糊，直到完全漆黑，完全失去知觉。
    倒在地上的他没能看到艾格里被砍下头颅，也没能看到他的消失。
    模糊的视线只看见骨灰盒掉落在地，随后两只手分别从地上取走了什么，一个是骨灰盒，一个由于太小克莱恩什么也没能看到。
    ……
    变成废墟的黑荆棘安保公司内，到处是灼烧的痕迹和破碎的事物。
    其中还发生了多次垮塌，其中没有一点的声音，安静得像是一座坟墓。
    过了几分钟，伦纳德·米切尔的身体动弹了一下，眼睛缓缓睁开。
    他艰难地从废墟中爬出，直起身子望向四周，看见了眼睛瞪大、表情依旧惊愕的克莱恩。
    而艾格里却整个消失不见了，现场只留下了他残缺的外套。
    他来到克莱恩的身体旁边，不断地验证着什么，但最终还是只能接受那无法改变的结果。
    伦纳德双腿一软跪在了原地，碧绿的眼睛内满是痛苦，一滴又一滴的泪水划过他的脸庞。
    他侧耳倾听了两秒，才知道最后的结果，才知道艾格里已经死无对证，尸体失踪，疑似被传送带走。
    伦纳德半趴了下去，怒吼一声紧握双拳，重重地锤击地板。
    咚！咚！咚！
    他只感觉到自己的无能，悲伤中多出了一份仇恨，多出了一份自我嫌弃。
    克莱恩和艾格里都还在战斗，而自己却是最先倒下的。
    哒哒哒，快速奔跑上楼的声音传来，伦纳德抬头望向楼上。
    用模糊的视线看到了刚刚赶到的“代罚者”和“机械之心”，还有从办公室内惊醒的西迦·特昂。

 第113章 故事改版（6000大章）

    廷根郊外，一栋包含青碧草坪的房屋。
    一排排的独栋房屋都有着暗红色的烟囱，有着九月份就开始凋敝的花园。
    如果细看，这和之前艾格里他们来到郊区做任务的街道没什么不同。
    屋内的卧室窗户后，摆放着一张书桌，上面摊开一本普普通通的笔记。
    一只略显苍白的手将笔记翻到最初的那一页，然后不断地快速后翻。
    纸张翻阅的哗啦声中, 那一行行文字隐约呈现：
    “密修会的成员瑞金斯因为疲惫和幻觉的双重影响，误将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当做一般的古籍买了出去，这是一个符合逻辑的巧合。”
    “受到安提哥努斯家族血脉的呼唤，笔记悄然影响着它的每一位主人，辗转来到了廷根……”
    “与此同时，为了寻求晋升顺便完成委托的‘灾祸’迪亚斯特, 带着他的学生皮蓬抵达了廷根。”
    “他们的目标是艾格里·佩斯, 为了他身上的……（许多涂花的内容）。”
    “某件物品。”
    “但是艾格里凭借着「怪物」的感知，提前预知了自己的死亡, 转而逃到了街上，试图融入人群。”
    “皮蓬开枪击中了目标的肩膀，可谁想‘值夜者’伦纳德·米切尔正结束调查克莱恩·莫雷蒂的任务，在此处巡逻。”
    “皮蓬不得不先行避让，迪亚斯特转而从后方开枪击中了艾格里的头，刺杀任务结束……”
    （以下又有许多行涂花的内容）
    “令人不解的是，艾格里并未死亡，成功活了下来。”
    “通过这次刺杀案件，加上艾格里已经成为了非凡者，他认识了邓恩·史密斯，加入了值夜者小队。”
    “因此结识克莱恩·莫雷蒂。”
    “这虽然超出了因斯·赞格威尔的描述，但似乎并不影响故事的发展。”
    ……
    “迪亚斯特和皮蓬仿佛对于艾格里的死而复生并不惊讶，依旧选择跟踪他，但是由于皮蓬的过于自信，被实力堪比序列6的邓恩·史密斯击杀于梦中。”
    “并且被知道了一些情报，但是由于邓恩缺乏梦境占卜的手段，知道的情报有限, 并没有发现的迪亚斯特的踪迹和他们的真实目的。”
    ……
    “巴库斯和他的兄第们运气坏极了, 在赌场输光了最后一个筹码，欠下了非常多的债务，谁叫他们的对手是已经失去了学生，对值夜者怀恨在心的迪亚斯特。”
    “他在内心已经在算计如何报复廷根市值夜者小队了，这正符合因斯·赞格威尔的计划。”
    “因此巴库斯他们决定去弄一笔钱，决定去绑架勒索某位富商，他们最后选择的藏身点，正好是瑞尔·比伯家对面的房间。”
    “而被冲昏头脑的瑞尔·比伯，抛弃了死亡的母亲，可是依旧留在廷根市。”
    “只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举行消化仪式，真是可悲，如果他能够聪明一点，这个故事将会变得更加复杂。”
    “最终，巴库斯等人成功实施了绑架，维克罗尔的老管家刻利接受了主人的委托，开始寻求安保公司。”
    “刻利偶然间遇到了一位送餐的服务生，巧合的知道了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存在。”
    “伦纳德·米切尔和克莱恩、艾格里接受了委托, 依靠非凡者的能力，迅速解救了艾略特。”
    “令人惊讶的是, 艾格里凭借着「怪物」的灵感，居然发现了对面房间的异常，并且提醒了克莱恩。”
    “有了艾格里的提醒，克莱恩的灵感也受到了触动，三人进入瑞尔·比伯的房间，提前发现了现场，廷根市值夜者小队也获得了相应的线索。”
    “可是这并不影响后面的故事。”
    ……
    “封印物‘2-049’抵达了廷根，借助这个安提哥努斯家族的木偶，值夜者们找到了瑞尔·比伯，打断了他的消化仪式。”
    “瑞尔·比伯因此变成了怪物，场面一度失控。”
    “与此同时，艾格里·佩斯由于灵感过高，也受到了瑞尔·比伯失控的影响。”
    “濒临失控的艾格里和瑞尔·比伯纠缠了起来，而‘灾祸’迪亚斯特依旧在远处观望，仿佛在记录艾格里的情况，并没有在这个时候选择参战。”
    “然而身为「灾祸教士」的他，就算是不参与战斗，也会不知不觉让事情受到影响，这正好能够掩盖住巧合。”
    “最终，配合娴熟的值夜者们解决了怪物比伯，但他们立刻又要面临密修会成员的袭击。”
    （又有许多被画花的内容）
    “「怪物」最终变成了怪物，令人惊讶的是，完全失控的艾格里居然救下了本该死亡的克莱恩，两人配合干掉了序列7的密修会成员。”
    “紧接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艾格里居然从失控中恢复，并且消化了「怪物」魔药。”
    “但这没有影响故事的发展，邓恩·史密斯接触到了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翻看了他的内容，被隐蔽的污染了一点！”
    ……
    “完成各方面准备的兰尔乌斯蛊惑了胡德·欧根，让他帮助自己举行仪式，用骗来的未婚妻梅高欧丝作为载体，孕育‘真实造物主’的子嗣。”
    “但是兰尔乌斯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最为严重的问题是，梅高欧丝根本无法承受仪式，这会让她死在祭台上。”
    “而好心的因斯·赞格威尔，阻止了这一切，但是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梅高欧丝还是受到了‘真实造物主’的影响，获得了一些能力。”
    “由于‘灾祸’迪亚斯特的出现，因斯·赞格威尔又多出了合作的可能，而且身为「看门人」的他，这是最适合他的计划，因此没有分出自己收集的死神后裔特性，反而向兰尔乌斯说出了新的计划。”
    “通过地狱之门，让‘真实造物主’降世，虽然这是一句谎言，但是身为「诈骗师」的兰尔乌斯由于陷入了狂热，相信了因斯。”
    “胡德·欧根受到了污染。”
    “之后疯狂的兰尔乌斯恢复了理智，虽然仪式失败了，但他非常清楚地知道，他在仪式中亵渎了神灵，如果神灵真的通过‘地狱之门’降临世间，他将成为祭品之一。”
    “兰尔乌斯决定提前离开廷根，推辞了作为‘开门人’的责任，并且将‘地狱之门’相关的事情告诉值夜者、代罚者、机械之心，让他们解决这个后患。“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写信告诉这些非凡者小队，这会让自己像是一个蠢货。”
    ……
    “在值夜者小队调查极光会成员海纳斯·凡森特时，邓恩·史密斯巧合地在他的梦里看见了‘真实造物主’的形象，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受到污染，这会被值夜者的高层察觉。”
    “不过这次受伤让邓恩·史密斯恍惚和遗漏的症状得到了加强，他将一步一步地满足因斯·赞格威尔的要求。”
    ……
    “黑夜女神教会高层，高级执事‘女神之剑’克雷斯泰·塞西玛，抵达廷根市，为了考查艾格里·佩斯的失控事件，还有他是否符合晋升要求。”
    “邓恩·史密斯没有被发现任何的异常，恍惚和遗漏只是「梦魇」魔药带来的正常反应。”
    “考查成功，艾格里顺利晋升序列8，但是……这也让他的预知计算能力得到增强。”
    “艾格里猜想队员尼尔被仪式魔法污染，请求高级执事克雷斯泰的帮忙，身为值夜者高层，加上并没有其他的急事，他带队前往了尼尔家中。”
    “此时此刻，尼尔已经在通过邪恶的仪式魔法，抽取自己的血液，为了复活自己死去已久的未婚妻。”
    “但不幸的是，隔壁房屋的厨房，煤气阀门因为房主的疏忽大意，忘记关闭了，煤气泄露从而引起了爆炸！”
    “这打断了仪式的进程，尼尔受到了污染。”
    “紧接着，尼尔家中因为隔壁爆炸的影响，也发生了爆炸。”
    “不过在克雷斯泰的帮助下，尼尔的失控症状被挽回，但是由于本身年老体衰，加上爆炸的波及，尼尔还是死在了火场中。”
    “因此，值夜者小队失去了一位「窥秘人」，可是因为艾格里的加入，廷根市值夜者小队依旧完善。”
    （又有很多行被划掉）
    “又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一点！继克莱恩·莫雷蒂之后，艾格里·佩斯居然也察觉到了因斯·赞格威尔的影响，并且将这个猜测告知了克雷斯泰。”
    “不管理由是什么，不管克雷斯泰是否留守廷根市，因斯·赞格威尔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行动。”
    “故事还在继续。”
    ……
    “在围剿特莉丝的途中，伦纳德·米切尔、克莱恩·莫雷蒂、弗莱和邓恩·史密斯都对于魔药有了许多的感悟。”
    “这是对廷根市值夜者小队的一次强化，因斯·赞格威尔感觉到了一丝麻烦。”
    “克雷斯泰·塞西玛，由于调查无果，被圣堂调去贝克兰德，调查关于‘飓风中将’齐林格斯的事情。”
    “而即将可能被值夜者收纳的阿德米索尔，被生命学派路过廷根市的一名强者看中了天赋，在完成自己前来的目的后，带走了‘怪物’阿德索米尔。”
    ……
    （一行又一行划掉的内容，而其中一些划痕力度较重，以至于纸张都出现了破损）
    “邓恩·史密斯的问题得到了缓解！他的症状在明显好转！他居然掌握了‘扮演法’！”
    “这是艾格里·佩斯、克莱恩·莫雷蒂暗中教导给他的，他们两个人都是从戴莉·西蒙妮和老尼尔的例子里找到了灵感。”
    “不，因斯·赞格威尔并不相信，但他只能稍微改变原定的计划。”
    “故事又有了新的波澜。”
    ……
    “为了保证计划万无一失，因斯·赞格威尔选择与‘灾祸’迪亚斯特合作，两人由于目的相似，想要获取的利益也并不冲突，顺其自然的成为了临时盟友。”
    “由于「灾祸教士」的能力，教堂发生了垮塌，幸运的是并没有发生死亡事件，不然这会引起更多的重视。”
    “但是教堂不得不暂时关闭，这会削弱查尼斯门后的信仰来源。”
    “没用太久，艾格里从被‘真实造物主’污染失控的胡德·欧根那里得到了线索。”
    “不知道什么原因，艾格里·佩斯并没有因此受到污染，加上克莱恩还成功晋升了序列8。”
    “廷根市值夜者小队的整体实力越来越强。”
    “这完全违背了因斯·赞格威尔的意愿，后续的计划不得不做出改变。”
    ……
    “阿兹克为了寻找过去的记忆，决定前往贝克兰德。”
    “阿尔米斯受命运之蛇的邀请，也离开了廷根市前去贝克兰德。”
    ……
    “位于郊区的因斯·赞格威尔，决定挑选一处适合的地方实验一下，开启联通‘地狱’的大门。”
    “身为「看门人」的他，很容易的就在一处恶灵的领地中开启了一道裂缝，一只死灵逃出去往了郊区。”
    “不过这算不上‘地狱之门’，无法召唤神话生物级别的恶魔。”
    “想要开启地狱之门还需要能够沟通灵界的媒介，而廷根市查尼斯门后，就有这样的物品存在，加上因斯·赞格威尔手中还持有死神后裔的特性，‘地狱之门’并不是空谈。”
    “巧合的是，被死灵袭击的一家正是黑夜女神的信徒，因此事件被转移到廷根市值夜者小队手中。”
    “邓恩·史密斯、艾格里·佩斯、弗莱，三人成队来到了郊区，虽然艾格里对于暗红色的烟囱充满了警惕，但是郊区这样的房屋众多，一一排查需要很久的时间。”
    “众人闯入了恶灵的领地，生前作为「不眠者」途径的它，自然选择了吞噬邓恩·史密斯。”
    “震惊！艾格里居然通过向永恒烈阳祈祷，唤醒了封印物‘3-0782’的力量，这枚圣徽原本就是序列4「无暗者」的特性制作而成，并且沾染了一些……（乱码）。”
    “沾染一些神圣的力量，‘变异的太阳圣徽’被唤醒，彻底觉醒了‘1’级封印物的威能，加上圣徽沾染的力量，邓恩·史密斯身上所有受到的污染都被净化。”
    “恶灵也持续的被净化，众人成功逃出，值夜者无一伤亡，并且毁掉了恶灵的领地。”
    “幸运的是，邓恩·史密斯还得到了一缕神性印记，并且接收到了许多有用的知识。”
    （笔记本被划破一页）
    “因斯·赞格威尔不得不改变计划，现在的邓恩·史密斯领导的值夜者小队，加上‘圣塞琳娜的骨灰’，身为序列5的他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唯一让因斯·赞格威尔喜悦的是，「太阳」途径的‘太阳圣徽’正好与「黑夜」途径的‘圣塞琳琳骨灰’相互克制。”
    “这又是对圣塞琳娜骨灰的一次削弱。”
    ……
    “黑夜女神教会高层的圣者前往廷根市，取走了‘太阳圣徽’并且视察了邓恩·史密斯的情况，决定把他列为培养的对象之一。”
    “艾格里和克莱恩发现了梅高欧丝的情况不对，但是艾格里因为过多的顾虑，并没有选择将梅高欧丝带到查尼斯门后进行处理，反而送去了附近的警察局。”
    “这正顺应了因斯·赞格威尔的想法，因为还没有到最佳的时机。”
    “艾格里·佩斯没能想到，自己的这一做法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他静静地等待着克莱恩带着邓恩和弗莱归来，弗莱作为「收尸人」对于死灵之类的怪物较为了解，因此参与了任务，而伦纳德此时此刻还在调查关于兰尔乌斯的线索……”
    （一阵乱画）
    “梅高欧丝的体内，“真实造物主”所残留的力量在死亡后完全被激活，完全占据了对方的身体。”
    “但是神奇的是，艾格里同时使用三枚‘梦境符咒’居然将梅高欧丝短暂的拉入了梦中，这点时间足够撑到支援到来。”
    “在激烈的战斗中，弗莱为了保全值夜者的新生战力，死在了梅高欧丝的攻击中。”
    “而克莱恩则利用奇怪的符咒击杀了梅高欧丝。”
    “目睹这一切的邓恩·史密斯，彻底决定了要前往贝克兰德寻求晋升。”
    ……
    “在围剿雪伦夫人的行动中，有着接近序列6实力的邓恩决定主动出击，带领艾格里和克莱恩两名序列8，谨慎的他没有选择使用封印物。”
    “这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不幸的是，雪伦夫人正巧将‘原初魔女’的神像放在旁边。”
    “于是，值夜者们的计划失败了……”
    （已经数不清是多少处涂抹了）
    “艾格里和克莱恩，两名序列8熟练的配合，居然无一伤亡，邓恩·史密斯赶到，击杀了雪伦夫人。”
    “邓恩也因此完全消化了「梦魇」魔药，并且实力远比同序列的要强，因斯·赞格威尔现在只能让他先行离开廷根市。”
    ……
    “值夜者最后的聚餐中，邓恩宣布了自己调任的消息。”
    “为了让队长能够更好的晋升，没有一个人说了挽留的话，邓恩·史密斯因此安心的前往贝克兰德。”
    “这样的情况下，伦纳德、艾格里和克莱恩发现了兰尔乌斯遗留的信。”
    “由于‘圣塞琳娜的骨灰’受到了层层削弱，拥有活着的特性的‘2-078’死亡之门成功逃走。”
    “这原本是序列5「旅行家」的非凡特性制作而成，因此能够很好的沟通灵界。”
    “加上因斯·赞格威尔手中的死神后裔特性，‘地狱之门’逐渐开启。”
    “新上任的廷根市值夜者小队队长西迦·特昂，由于本身实力并不是很强，只能够使用‘圣塞琳娜的骨灰”。”
    “然而……仿佛知道了这一点的艾格里阻止了这一切，准备自己使用‘圣塞琳娜的骨灰’，在地狱之门还未完全开启之前摧毁它。”
    “这时身在贝克兰德的阿克兹，由于并不是「旅法师」，很难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赶回来。”
    “阿尔米斯似乎知道了结局，奇怪的是，他并不想干预。”
    （涂掉了几行）
    “在圣者骨灰、‘血管小偷’和奇怪的高级符咒的帮助下，还未完全开启的‘地狱之门’被破坏。”
    “但是艾格里、克莱恩、伦纳德，这三名序列8的值夜者并没有遭到什么重创，并且还拥有圣者的骨灰。”
    “不过由于‘灾祸’迪亚斯特的出现，因斯·赞格威尔仿佛没有表现的机会。”
    “迪亚斯特手中持有的神奇物品‘旅行笔记’正是序列5「旅行者」的非凡特性制作而成，根据非凡特性聚合定律，‘死亡之门’的出逃就变得非常合理了。”
    “但是由于艾格里献祭生命驱动圣者的骨灰，情况变得稍微有些难以应对，于是因斯·赞格威尔就有了表现的机会。”
    “他杀掉了克莱恩·莫雷蒂和艾格里·佩斯这个总是让计划出现问题的家伙，拿走了圣塞琳娜的骨灰。”
    “令人不解的是，艾格里的尸体突然消失了，来不及引证，因斯·赞格威尔和迪亚斯特得在支援赶来之前离开现场。”
    “而迪亚斯特也如愿以求的得到了（乱码），并且重创了廷根市值夜者小队。”
    “因斯·赞格威尔以死神后裔特性布置仪式，服食下圣塞琳娜的骨灰。”
    “成功从「死神」途径的序列5「看门人」，晋升为「黑夜」途径的序列4「守夜人」，由此获得了神性，成为了半人半神的强者。”
    “‘灾祸’迪亚斯特，也在「守夜人」因斯·赞格威尔施加的厄运中，成功晋升序列5「赢家」。”
    “两人的合作到此完美结束，好心的因斯·赞格威尔没有做出背叛的事情。”
    “太阳依旧照耀大地，廷根市圣塞琳娜教堂，也在关闭了近一个月后再度开启。”
    “廷根市的所有人几乎都没有察觉到，他们幸运地躲过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姗姗来迟的邓恩·史密斯也只能饮恨而归，后悔没能与值夜者队员们经历最后一战。”
    “但是这对于他来说是幸运的。”
    笔记翻到了最后一页，发色暗金，眼睛瞎了一只，鼻梁高挺，五官深刻的中年男子，用略显苍白的手郑重的拿起一支古典的羽毛笔。
    没沾墨水却清晰的写出了文字，只见他简简单单地落下了一句话：
    “廷根市的故事到此结束。”

 第114章 命运之河

    圣塞琳娜教堂的地底，查尼斯门外的看守室内。
    伦纳德·米切尔靠住椅背，双腿抬起搭在桌边，眼神空洞没有焦距。
    即使经过了仪式魔法的治疗，他的脸色依旧很差。
    此时此刻，圣堂派来的强者正在重新布置查尼斯门后的封印，因为圣塞琳娜骨灰的丢失, 他们的意见出现了矛盾。
    有人希望用新的圣物来补缺力量，有人则认为没必要这么麻烦，毕竟对整个黑夜女神教会来说，圣物非常珍贵稀少。
    所有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降低廷根市值夜者小队的定位，把这里封印困难的物品转移到宁静教堂或者贝克兰德教区，只留下容易看管的物品。
    ……
    对于这些争论，伦纳德完全没有一点的感觉，只是非常疑惑，为什么“凶手”要带走艾格里的尸体, 为了取走非凡特性吗？
    如果自己也不了解情况，艾格里就真的死无对证了，而且还会被教会列为盗窃“圣塞琳娜骨灰”的嫌疑人之一。
    哒、哒、哒……脚步声回荡在走廊内，身穿黑色风衣，融于黑暗的邓恩·史密斯出现在了看守室的门口。
    他接到消息，就暗中返回了廷根市，等回到公司后，迎接他的只有一片废墟，还有克莱恩被贯穿心脏的尸体。
    “我……我不该离开。”邓恩的声音略微颤抖。
    伦纳德看到眼前的男人，顿时忍不住了，眼眶逐渐湿润，嗓音异常干燥地吐出两个字：
    “队……队长。”
    “西迦给了我一份圣堂发来的电报，你应该还不知道。”
    “内容是什么？”伦纳德仿佛又找到了人生的目标，一下站了起来。
    “小心因斯·赞格威尔，小心封印物‘0-08’。”
    邓恩轻叹一口气补充道：“原来……艾格里真的猜对了。”
    伦纳德微妙了一下眼睛，身上的颓废和沮丧同时消失不见。
    “原来是这样……”他仿佛又充满了力量，眼神坚定地看着队长。
    “我打算申请加入‘红手套’。”
    邓恩半带笑容地说道：“你准备好晋升序列7了？”
    “红手套”是值夜者内部精英队伍，最低标准就是序列7, 而且还能够去往各地执行任务。
    伦纳德勾勒出一抹微笑：“我差不多可以晋升了。”
    因斯·赞格威尔，“灾祸”迪亚斯特，你们可一定要活到我强大起来！
    我要报仇！
    邓恩环视了一圈周围熟悉的环境，沉声说道：“之后这里将会有一半以上的新面孔，西迦会是一个好队长。”
    “我们……去通知他们的家人吧。”邓恩轻拍了伦纳德肩膀。
    这个时候伦纳德才发现，艾格里和他一样是一个孤儿，没有家人可以通知，就只能这样孤独的死去，连尸体也找不到。
    ……
    几天过后，拉斐尔墓园的一角。
    结束掉克莱恩的葬礼，伦纳德·米切尔、邓恩·史密斯、西迦·特昂、科恩黎……黑荆棘安保公司的众人都来到了艾格里的墓前。
    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但是他们还是选择给艾格里立了个墓碑。
    离开之时，众人再次望了一眼那位露出傻笑的白发男孩的墓碑，墓志铭是简单的两行话：
    “真正的守护者。”
    “我们的小怪物。”
    ……
    水流声在耳边回荡，那仿佛充斥着世间的喧嚣。
    艾格里渐渐有了知觉，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如果是复活在钥匙的位置, 那是复活在公司的废墟中, 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如果自己的钥匙被其他人取走，自己的突然出现可能会吓他一跳。
    艾格里不希望自己的复活被教会知道，因为他要死遁离开廷根市了。
    而最危险的结局就是，自己的钥匙被因斯·赞格威尔或者“灾祸”迪亚斯特取走。
    这是他的第三次死亡，不知道复活时间会延长到多久，不知道钥匙会不会有更多的特殊之处被发掘。
    耳边的水流声逐渐清晰，其中还夹杂着细语。
    艾格里眉头一皱，他想要尝试听清这些声音，但是信息太过庞大自己一时接收不过来。
    调整了一下呼吸，他已经准备好了再次复活了。
    之前的死亡都没有什么缓冲的时间，复活时间整个跳过，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会有心理活动的时间。
    这时眼前浮起白色光芒，艾格里重新睁开眼，愣在了原地。
    眼前是一条银白色的大河，仿佛流淌在星空之中，宛若银河。
    而自己，正身处岸边。
    艾格里抬眼望去，这跳河流中蕴含着许多“分流”，“分流”中又衍生出许多“支流”。
    就像是无数的银白丝线凝结而成，然后丝线又有着许多的分支。
    他试图看清楚各个“水流”中的微小画面，听清其中的声音。
    但是目前的艾格里，还非常难做到这一点。
    “这是……什么地方？”
    艾格里望向河流下游，根本就看不到尽头，上游也是同样的情况。
    他尝试踏出一不，自己居然可以在岸边行走。
    总感觉到不对劲……我的钥匙！
    他四下摸了摸，并没有发现有钥匙的存在，自己现在感觉……是灵体！
    和前往灰雾之上一样，自己现在也是灵体在这条大河的岸边。
    “难道……我复活之前都会来到这里？”艾格里发出疑惑。
    “而前两次因为刚刚成为非凡者，力量太弱无法察觉吗？”
    “又或者是伴随着钥匙的破损，自己才能够提前在这里醒来？”
    “等到肉体重塑，灵体就会自动归位吗？”艾格里摸不着头脑。
    看来……自己的穿越还充满了秘密啊。
    他再次好奇地望向潺潺水流，这一次他居然从一条细微的“分流”中看到了一名略微佝偻的老人，正在城市的街道拾荒。
    紧接着纵观河流，他还看到了老人被雾气笼罩，绝望的死去。
    艾格里略感惊讶，越看越入迷，浑然不知自己的灵体正在顺着水流，逐渐消逝，即将迷失在命运的长河中。
    就在这时，一股莫名的力量提醒了他。
    艾格里顿感惊恐，看着自己被水流带走的双脚逐渐复原。
    他额头上冒出冷汗，不敢再继续窥探这条河流。
    然后感知到了刚才提醒自己的力量，那像是一个锚点，让自己不被水流卷走。
    随后他微微一笑，对这条大河又有了更准确的猜测，那是“生命学派”所信仰的存在。
    “命运之河。”

 第115章 放映人生

    “命运之河。”
    艾格里之所以这样猜测，是因为他刚才居然看到了那个老人悲惨的命运。
    不过那条水流之后还有很多的分支，这代表着老人的命运还有很多种情况，但是最后都只归为了一条水流，死亡。
    他惊讶中又蕴含着恐惧，这条河流恐怕不是他这个序列8那个窥探的。
    但是自己确没有发生任何的事。
    “看来……我身上的秘密比我想到的还多。”
    回想起刚才提醒了自己的力量，艾格里肉眼可见的看见巨大的“银河”中, 一道水流发出光芒。
    艾格里试探性地抬手凭空一抓，那条“水流”居然一下膨胀，湍急的水流来到了自己面前，放映出一道画面。
    上面赫然呈现出自己已经拥有三道缺口的银白色钥匙，而自己刚才正是被祂所锚定的。
    而钥匙现在正在‘灾祸’迪亚斯特的手中，他现在正在恩马特港，准备乘船出海。
    顺着水流, 自己居然还可以短暂看到他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不过并不能看到多远，艾格里判断大概在十分钟左右。
    相比之前窥探那位老人的命运来说，这是自己能够接受的安全范围。
    “钥匙在迪亚斯特手上，如果我一直不复活，是不是可以就这样一直偷窥他？从而获得情报。”艾格里自言自语道。
    自己的画面中始终有钥匙的固定，所以艾格里现在就像是在看电视投影一样，也不用担心会被“命运之河”冲走。
    这时，艾格里惊奇的发现，自己虽然只能看到迪亚斯特大概十分钟后的未来，但是却可以零散的看到他的过去。
    一览如今30多岁迪亚斯特的过去，以艾格里现在的能力，以二倍速播放都要看15年。
    初略的检索了一下，艾格里就感觉自己的头快炸了。
    他立刻停止了这个愚蠢的行为，揉了揉眼角。
    恐怕只有神灵才能接收如此庞大的信息量了，毕竟祂们每天都要被成千上万个信徒祈祷。
    转而一想，艾格里微微一笑。
    现在站在“命运之河”岸边的自己，又何尝不像是一名神灵呢？
    “‘命运之轮’先生……之后可以在塔罗会建立起我神灵的形象。”艾格里肯定地点了点头。
    尽管之前身为「怪物」的时候在塔罗会有些……有些搞怪。
    但这恰恰体现了, 我是一个亲民的神灵，非常好相处。
    “嗯, 不错的想法。”艾格里肯定了自己。
    紧接着，他开始思考如何从迪亚斯特前30年的人生中提取到有用的信息，最后他灵机一动，准备利用占卜。
    在这漫长的30年中定位到自己需要的信息，这个可以利用“梦境占卜”或者“通灵”来实现。
    二话不说，艾格里开始了他的实验，他准备占卜「怪物」途径的魔药配方。
    看着“灾祸”迪亚斯特倒映的人生，艾格里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
    “序列7「幸运者」的魔药配方。”
    “序列7「幸运者」的魔药配方。”
    ……
    他重新睁开眼，眼中充满了深邃，虚幻的画面呈现在眼前。
    紧接着，耳边响起一位老者的声音。
    “你已经准备好成为「幸运儿」了吗？”
    “以你的性格，肯定会滥用幸运，你千万要记住，幸运都是有代价的。”
    “同时，好运总会眷顾勇敢者。”
    ……
    之后，序列7「幸运者」的配方呈现在了艾格里面前。
    “主材料：迅影兔的兔脚，好运果两枚。”
    “辅助材料：四叶草三株，纯水100毫升。”
    接下来艾格里又“检索”了关于序列6「灾祸教士」的信息。
    又是那位老者的声音：“你在序列7欠下的债，将会在序列6如数奉还。”
    序列6「灾祸教士」魔药配方：
    “主材料：灾难鳄鱼的两颗门牙，黑巫蛛的丝腺。”
    “辅助材料：黑浆果果汁50毫升, 纯水100毫升。”
    ……
    艾格里凭借着「机器」的记忆力，牢记了魔药配方，还有这位老者提到的注意事项。
    迪亚斯特之前也是“生命学派”的人，这应该是他之前的老师。
    等到占卜关于序列5「赢家」的时候，没有再出现那位老者的声音，看来迪亚斯特在这个时候已经叛逃“生命学派”了。
    序列5「赢家」魔药配方：
    “主材料：精炼过后的胜利巨象的象牙、崖顶鹿茸一个。”
    “辅助材料：朝阳草三株，纯水100毫升。”
    晋升仪式：在被成年厄运毒蛛咬伤的情况下，服下魔药晋升。
    艾格里愣了一下，成年厄运毒蛛大概可以长到和人差不多大，被咬一口……他感觉到了一阵肉麻。
    序列5之后晋升就需要仪式了，而序列5的晋升仪式只需要克制晋升带来的副作用就可以了。
    而许多序列5的晋升仪式都需要一些神奇生物的帮助，比如美人鱼、海妖……
    无一例外就是为了克服晋升所带来的副作用。
    “生命学派”对此还有更深刻的解释：
    晋升序列5「赢家」的那一刻，将会得到一生之中最多的好运。
    然而反噬也来得越快，可能在刚刚享受了一会儿的幸运，就当场因为魔药蕴含的力量爆体而亡，又或者发生什么意外当场死亡。
    因此需要在服下魔药时被施加一个危及性命的厄运诅咒，被成年厄运毒蛛咬中就是一个危及性命的厄运诅咒。
    在晋升序列5「赢家」的那一刻，巨大的幸运会化解这一次的危机，同时厄运与幸运中和，避免了之后的反噬。
    ……
    艾格里不禁感叹，“生命学派”有东西他是真教啊。
    尽管最后迪亚斯特背叛了他的老师。
    “被施加了厄运然后晋升……”
    艾格里冷冷地一笑，看来现在的迪亚斯特已经是序列5「赢家」了。
    晋升序列4「守夜人」的因斯·赞格威尔，拥有施加厄运的能力，这也是迪亚斯特寻求与他合作的原因。
    不过……在晋升序列5「赢家」的时候，居然连半神施加的厄运诅咒都能够解除。
    艾格里咂嘴摇头，不禁感叹道：
    “「命运」途径，果然是在暴毙和欧皇之前来回腾转啊。”

 第116章 掐断命运的细流

    艾格里为了确保自己复活后的安全，又从中详细地了解了“灾祸”迪亚斯特手中神奇物品的主要能力与副作用。
    “旅行日记”，序列5「旅行家」的非凡特性制作而成。
    能力：“非凡能力的记录与使用，理论上甚至可以记录序列4的非凡能力。”
    “还能够记录坐标，将使用者传送到所记录的位置，并且能够实现短距离闪现，闪现距离10米以内, 传送距离方圆1公里。”
    艾格里不禁感叹，序列5「旅行家」，他能力应该仅次于同为序列5的「牧羊人」。
    难怪“灾祸”迪亚斯特的实力能够媲美“飓风中将”齐林格斯，加上他现在晋升序列5，之后大概率会成为新的海盗将军。
    接下来是副作用：
    “我来过！我记录！”
    “日记的记录都需要亲身经历，所以每记录一种非凡者的能力, 都需要亲身经历一次, 在战斗中记录能力, 传送记录的坐标也必须亲自踏足过。”
    “传送距离方圆1公里，闪现距离10米，每一次闪现过后所消耗的灵性翻倍，一直到榨干使用者的灵性为止。”
    “实验数据：序列5的极限是15次，序列6为12次，序列7为8次，序列8为5次，序列9的灵性只够2次。”
    “注意事项！日记记录过的东西都无法修改，而且记录的非凡能力只能够使用一次，一种能力、一个坐标独占一页，直到全部用完为止。”
    “用完之后就会化为普通的「旅行家」特性，并且无法再继续制作成神奇物品。”
    艾格里点了点头，这符合非凡特性不灭定律。
    相比「牧羊人」的“蠕动的饥饿”，“旅行日记”确实要弱一些，因为纸张有限，用完了就没有了。
    而“蠕动的饥饿”可以一直使用其中的能力，还可以对灵魂进行更换。
    唯一的好处是，副作用相比“蠕动的饥饿”弱了很多, 基本上不会对使用者有什么伤害。
    除非是在记录能力的过程中被对手杀掉, 又或者作死挑战比自己强太多的非凡者。
    而「怪物」途径的灵性远高于同序列，应该能够多闪现两次。
    艾格里原本还想继续检索“灾祸”迪亚斯特取走钥匙的原因，但是剩余的灵性已经不允许他再继续了。
    他可以看到自己的灵体暗淡，脑袋胀痛，在这样下去可能就会维持不住这个状态掉落现实世界，强制复活。
    现在复活的话，等于直接落到迪亚斯特手中，然后白白浪费一条命。
    艾格里正想坐下来，一张带有靠背的椅子就凭空出现，然后身前紧接着浮现出一张精致木桌。
    他好奇的打量着周围，“这里难道也类似于克莱恩的灰雾之上吗？那是不是可以拉人进入这里？”
    只是艾格里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需要自己抓取，他尝试着凭空一抓，又是随机抓取了一位普通人的日常生活。
    这时他才明白，没有准确的定位，是无法准确抓取某个人的命运水流的。
    “克莱恩·莫雷蒂的命运。”艾格里再次作死地凭空一抓。
    抓出一堆同名同姓的克莱恩，看得他眼花缭乱，几乎维持不住现在的状态, 随时会从银雾中掉落。
    “看来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还做不到，下次尝试更准确的定位。”
    然后他努力地维持住现在的状态，如果掉落银雾，就会出现在钥匙的位置。
    “维持不了多久了，得想办法安全地复活。”
    艾格里看着河流中无数人的命运，看着自己眼前那枚摆放在“旅行日记”上方的钥匙。
    此时的迪亚斯特还在享受着咖啡，等待着离开的客船停靠在码头。
    而“水流”过后的十分钟，他将会喝三口咖啡，然后警惕地观察周围……
    而那本“旅行日记”和钥匙都一直被迪亚斯特随身携带，艾格里没有找到任何能够投放自己的机会。
    “看来，得对迪亚斯特后面十分钟的命运做出一点改变。”艾格里微微一笑。
    他可以看到“水流”之后还拥有许多条“分支”，身为序列5「赢家」的他，可以较为自由地控制自己的幸运，所以艾格里并没有什么可操作的空间。
    那些“分支”中有他的目光被一位美丽的女生吸引、有他被咖啡烫到、有他走上客船的时候撞到了前方的人群……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艾格里终于发现了自己能够复活的机会。
    就是迪亚斯特将“旅行日记”和钥匙摆放在客舱的书桌上，自己则脱掉外套，准备去洗一个澡。
    可是深谋远虑的迪亚斯特还是不放心，找到了一个防水的袋子将“旅行日记”和钥匙装好，带入了洗澡间。
    “有……有必要吗？”艾格里嘴角微微抽搐。
    但是他发现了另一个“分支”，就是迪亚斯特警惕地设下了一个密封的灵性环境，将“旅行日记”和钥匙放入其中。
    “这是个机会！”他略带兴奋地，手法略带粗糙地掐断了“将日记和钥匙带入洗澡间”的水流。
    距离迪亚斯特做出这件事，还剩下几分钟的时间，艾格里又想到了一个严肃的事情。
    自己离开之后，还能不能回来？
    难道要死了才能再次来到这片空间吗？
    不，这一点应该向“愚者”先生学习，肯定有什么办法能回到“命运之河”的岸边。
    “可以……尝试一下沟通‘命运之河’，肯定有什么咒文，不知道阿尔米斯知不知道。”
    “又或者……学习‘愚者’先生自己编一个‘命运之轮’的尊名，试一下有没有效果。”艾格里肯定地点了点头，略微胀痛的脑袋中冒出了许多点子。
    “首先，我也不属于这个时代，为了不和‘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语调一样，那就是……时代之外的命运。”
    “接着就是……银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不行，也不能完全参考克莱恩，我现在是在命运之河的岸边，而且格调还得高。”
    “决定了……银河边缘的守望者！”
    “同时……经历过「怪物」与「机械」序列之后，指向自己的话……充满变故的无尽混乱？”
    “这个不错，「怪物」的预知是混乱的，「机器」又害怕命运的变故，混乱和变故肯定和「命运」途径脱不了关系。”
    “但是‘充满变故的无尽混乱’，听上去像是一名邪神。”
    “执掌混乱的轮回之主？”艾格里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命运之轮’的尊名就是：”
    “时代之外的命运。”
    “银河边缘的守望者。”
    “执掌混乱的轮回之主。”

 第117章 希望之地

    恩马特港，“灾祸”迪亚斯特正悠闲地踏上客船的甲板。
    如今晋升序列5「赢家」的他，不用再担心时不时会发生的灾祸了。
    一般出海，如果不提前平衡好幸运与厄运，大概率会遇到暴风雨、海盗袭击、船舱漏水……等情况。
    不过迪亚斯特早就习惯了，加上获得了“旅行日记”，他只要先准备好「水手」途径的能力, 就不用害怕在海上遇难了。
    他拨动指尖，就看到一名男子的钱包掉落，就顺其自然地捡起了钱包，进入了钱包。
    这是幸运的馈赠，只是那名男子有些倒霉，丢掉了有着100金镑的钱包。
    而身边的所有人，都正好没有看到这一幕。
    来到属于自己的一等舱, 这里环境不错，有着独立的盥洗室、煤气灯……这一层的餐厅也非常豪华。
    迪亚斯特看了看手中的“旅行笔记”还有那本钥匙，不屑地一笑。
    他没想到这把钥匙会是在一名序列8的小子手中，委托明明写着非常危险，能够让“神秘女王”这等人物都不敢出手。
    他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委托的报酬可是罗塞尔大帝制作的，那充满了神之途径秘密的二十二章“亵渎之牌”之一的“命运之轮”牌！
    这就是自己所处的「怪物」途径，拥有它，自己大概就能够成为高序列的强者，甚至成为海上的第五位王者！
    喜悦中，迪亚斯特脱掉了外套，看了看略微狭小的洗澡间。
    来到船上的时候，他远超同序列强大的灵性，确认过这里没有任何的非凡者。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简单的布置了一个灵性环境，将“旅行日记”和钥匙保护起来。
    当他进入洗澡间脱掉所有的衣物之后，愣了一下，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那里不对劲。
    正准备安心的进入浴缸, 就感觉到“旅行日记”闪现出了灵性环境。
    什么情况！
    迪亚斯特从浴缸中惊起, 缠上条浴巾就猛冲了出去，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
    是被砍头后消失的艾格里·佩斯！
    他还没有死透吗！
    迪亚斯特甚至开始怀疑艾格里是什么暂时失去了力量的神秘存在，思考途中，他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
    非常识趣地停了下来，并且还有一阵后怕。
    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危机感是怎么回事？
    他突然开始理解了……为什么之前“生命学派”那么多的强者，都持一种随意的态度，许多事情都不想去管。
    就连组织分裂、学生叛徒……都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迪亚斯特回想起老师之前告诉自己的最后一句话。
    “你迟早会死，但不是我主刀。”
    “生命学派”都是一群神棍，一边说幸运是的对勇敢者的眷顾，一边又什么都不想去做。
    俗称“摆烂”。
    ……
    命运之河岸边的艾格里，在想好自己的尊名后，做好立刻拿起“旅行日记”闪现跑路的准备。
    瞅准时机，一下掉落现实世界。
    只见眼前银白色的雾气弥漫，一阵失重感袭来，他一下出现在了迪亚斯特的船舱内，站在摆放着“旅行日记”和钥匙的书桌前。
    艾格里拿起钥匙，灵性立刻注入“旅行日记”，日记缓缓浮起书页翻动。
    眼前闪过各种各样的颜色之后, 他向上闪现了几米的距离，直接出现在了甲板上。
    艾格里闪现过后顿感一阵虚弱, 自己刚才已经在命运之河岸边耗费太多了灵性了。
    他不顾其他人惊讶的目光，从甲板上直接跳下，稳稳落到码头。
    然后一个劲的往远处的街道跑去，现在自己才是序列8，而且状态不佳。
    被序列5的迪亚斯特追上只会再浪费一条命，然后复活点被带走，复活一次死一次。
    跑出足够地距离，直到没有再感觉到危机，艾格里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然后调整呼吸，望着码头的方向，微微捏拳。
    “‘灾祸’迪亚斯特，在海上好好的躲着把，等我来取你的人头。”
    “还有因斯·赞格威尔、兰尔乌斯，你们都逃不掉。”
    他原本是以一名旁观者的身份降临廷根，加入到值夜者小队，参与到他们的日常生活中。
    可是现在，旁观者的理性不复存在，他为邓恩·史密斯的晋升和科恩黎存活而开心。
    也为弗莱的死亡、值夜者小队的重创而悲伤、愤恨……
    他现在才感觉到，自己真正的融入了这个世界。
    艾格里咧嘴一笑，重新佩戴上那把神秘的银色钥匙。
    感受着「机器」魔药的完全消化，被命运摆弄到麻木的机器，却依旧成为了精密计算中的变故。
    弗莱的死亡，让艾格里感受到了命运无情，邓恩和科恩黎结局的改变，也是他能够改变命运的证明。
    接下来，他将前往“希望之地”，“万都之都”贝克兰德。
    那才是能够让人变强的地方，而自己的秘密，大概也能够在那得到答案。
    “贝克兰德所有命运的见证者。”艾格里微微一笑。
    这是他在晋升呓语中听到过的语句，同序列的高位会对地位造成影响，所有艾格里很快就猜到了祂是谁。
    “命运之蛇，威尔·昂塞汀。”
    ……
    呜！
    汽笛的声音回荡在站台的每个角落，巨大的蒸汽列车车头带着二十多节车厢，缓慢停下。
    身穿燕尾服正装，带着半高礼帽的艾格里，没有携带任何的行李，步伐稳健的踏上鲁恩王国首都贝克兰德的地面。
    这种城市被流向东南入海口的塔索克河斜分成两个部分，拥有超过500万的人口，是南北大陆最繁华的都市。
    艾格里极目眺望，只见到处都是淡黄色的雾气，可见度极差。
    “希望之地同时也是雾霾之都啊。”他略微调侃了一句。
    此时的他依旧不再是一头明显的白发，眼瞳的眼神也变为了棕色。
    黑发棕瞳，艾格里的模样拥有着家乡人的特征。
    这是他通过万能的仪式魔法，稍微麻烦了一下黑夜女神。
    让祂帮自己改变的发色和瞳孔颜色，这样就能够完全隐藏住自己之前的容貌特征了。
    而艾格里·佩斯现在的名字：
    彼得·帕格里斯。

 第118章 塔罗会重开

    艾格里摸出怀表，啪的一下按开，确认了一下时间。
    身为「机器」的他对于时间的计算也非常准确，7点23分，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他重新揣好怀表，一个拐弯转向其他的地方，让某个悄悄跟随自己的人, 手一下摸了个空。
    艾格里并未在意，只是确认了一下放于自己内兜的“旅行日记”。
    这是一本很小的记事本，所有完全可以随身携带。
    艾格里抽时间研究了一下这件神奇物品，发现它总共有50页，现在已经用去21页，其中地点坐标很少，大部分都是记录着非凡能力。
    那21页中还有记录失败的页面, 失败之后那一页也会随之作废。
    这样看来, 50页其实并没有多少，前面迪亚斯特的记录成功的概率也只有50%，而且大多数都是低序列的能力。
    现在自己才序列8，记录成功的概率会更低。
    其中书页颜色为淡蓝色的表示还未使用，黑色则表示这一页已经作废，淡黄色是空白页。
    而其中有许多非凡能力都是重复的，为了方便多次使用。
    而现在“旅行日记”中还未使用的能力有：一页序列8「暴怒之民」、一页序列7「梦魇」、一页序列7「女巫」……甚至还有一页序列5「看门人」。
    艾格里能够猜到，这是因斯·赞格威尔帮助迪亚斯特记录的能力，如果对方愿意配合，看来记录成功的概率还会提高。
    可惜上面没能有序列4「守夜人」的记录，然后剩余空白页总共剩余25页。
    等到所有页数都用完了，“旅行日记”就只能够用来闪现了。
    “现在序列8「机器」魔药已经消化了，序列7「幸运者」的魔药材料也可以开始准备起来了。”
    艾格里并没有那么着急晋升序列7，因为完全消化序列8之后，他还要适应一段时间。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一个地方住下来。
    同时他还要感谢“正义”奥黛丽·霍尔小姐，正是有她, 艾格里才有2000金镑足够他购买材料，和暂时安顿下来。
    而那2000金镑是存储在自己的不记名账户, 不需要身份证明，只需要出示办理手续和密文就可以。
    “得赶快找到渠道伪造一个身份证明才行。”艾格里呼出一口气。
    他现在身上有50镑的现金，艾格里翻动报纸，再一次浏览起房屋租赁的广告，还有上面有趣的新闻记录。
    对于居住的地方，虽然贝克兰德有超过500万的人口，尽管艾格里改变了容貌特征，但还是要远离本地的值夜者。
    所以排除黑夜女神教会贝克兰德教区总部，“圣塞缪尔教堂”所在的北区，然后是治安最好、监管最严格的皇后区和西区，这里基本上都是贵族和顶级富豪。
    在除去几个工业区、码头区、贫民区，就只剩下经济、商业和金融中心希尔斯顿区，然后是小公司林立、住宅众多的乔伍德区。
    这么来看，住宅较多，租金更便宜的乔伍德区会更合适，但是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克莱恩应该也在这个区。
    “克莱恩能看得出这是我吗？”艾格里望了望车站玻璃上自己的身影, 然后笑了笑。
    “就算看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有着节俭习惯的艾格里自然选择了乔伍德区, 那里住宅更多，而且租金更低。
    如果去往希尔斯顿区，那里的制式房屋大多数都需要有身份证明，这是艾格里目前所没有的。
    “对了，还有联系一下阿尔米斯老师，生命学派在贝克兰德……应该会有据点之类的吧？还是说都是各自分散？”
    艾格里更倾向于后者，“命运之蛇”失踪之后，“生命学派”已经名存实亡了。
    思考间，他来到了贝克兰德的地铁入口，还未进入电气时代，地铁这种交通工具就已经存在了，不过站点并不多。
    通过大门，艾格里跟着前面的人，一步步走向售票点。
    排了几分钟的队，他终于看到了一头金发的售票员，她指了指高挂的价格牌：
    “一等座6便士，二等座4便士，三等座3便士。”
    “二等座，谢谢。”艾格里微微一笑。
    啪！售票员撕了张票，盖了个章，将票递给了艾格里。
    找到前往乔伍德区的那条线，通过了不算严格的检查后，艾格里走下阶梯来到了月台前。
    呜！
    没等多久，汽笛声就回荡在通道中，一个巨大的蒸汽列车头带着磅礴的力量。哐当哐当地停在了自己面前。
    金属摩擦的声音里，艾格里等待着前面的乘客下来后，才缓步走了上去，并接受了乘务员的验票。
    艾格里现在拥有2000金镑的存款，并不着急寻找工作兼职。
    而且身为非凡者，他得尽快融入贝克兰德的非凡者圈子中，说不定还能接到什么委托。
    同时，自己还能够在塔罗会中通过情报交易、完成委托等方式获得报酬。
    接下来的路程安稳而平静，已经了无牵挂的他反而还感觉到了无趣。
    艾格里与二十多分钟后抵达了乔伍德区，然后又坐了将近十分钟的马车终于来到了他的目的地，皮里斯街。
    他在报纸上能够看到这里有私人住宅的出租，由于暂时没有身份证明，艾格里也只能租赁私人住宅了。
    所幸的是，房屋还有剩余，他选择先缴纳了三个月的租金，还有家具的押金，总共10镑。
    跟随房主的女仆，艾格里来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因为是排联式房屋，布局较大，总共有两楼，一楼有个大客厅，一个采光不错的餐厅，两个客房、一个地下室、二楼总共有四给房间，卧室、书房、起居室、日晒屋……还有一个大阳台。
    “先生说，你可以出租多余的部分，但是不能给那些工人，也不能让这里太拥挤嘈杂，干净的被子、床单、枕套我等会拿过来。”女仆交代了几句，就暂时离开了房间。
    一番收拾后，艾格里终于在贝克兰德安顿了下来。
    住这么大的房子，他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坐在空荡荡的客厅，忽然有种寂寞给感觉，如果一生都待在廷根市，做一个兢兢业业的值夜者，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命运指引我来到这里，其中必然有他的道理。
    ……
    等到收拾好所有的一切，吃过午饭，艾格里手拿地图，从各个草药店、珠宝店、饰品店分别购买了仪式魔法所需要的一些材料。
    然后又购买了两套正装、两件方便战斗的黑色薄风衣，以及一些需要用到的食材。
    这一波消费，几乎消耗完了自己的现金剩余
    做好一切，时间正好全部在艾格里的计算之中，现在是下午14点55分。
    “今天可是周一啊，时隔两周，塔罗会又要再度召开了。”
    艾格里微微一笑，不知道克莱恩看到“命运之轮”先生依旧活着，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
    贝克兰德，皇后区。
    奥黛丽·霍尔借口疲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她略感激动，但是并没有来回蹦跶，只是安安静静地坐于床上，等待着“愚者”先生的召唤。
    对她来说，这比获得3万镑的悬赏和价值8000镑的大种植园还要更让她激动和期待。
    终于，时隔两周，她看见了熟悉的深红光芒，如同潮水般涌出淹没了自己。
    ……
    一艘造型古老的帆船上。
    阿尔杰·威尔逊锁住了船长室的门，度过调查期后，得到高层褒奖的他并没有留恋贝克兰德的繁华，主动离开了那里，重新回到了海上。
    这时，他感受到了“愚者”的召唤，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飓风中将”齐林格斯惨死的样子。
    阿尔杰本能地低下头，任由深红色的潮水吞噬自身。
    ……
    同样是贝克兰德，乔伍德区，相隔艾格里几个街区的明斯克街。
    在贝克兰德安顿下来的克莱恩坐在空荡的客厅中，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艾格里破开自己胸膛，将心脏取出放入骨灰盒的场景。
    他明明是值夜者小队年纪最小的队员，为什么要让他来承受这一切。
    “我们的小怪物。”克莱恩咧嘴一笑，想到了艾格里的墓志铭。
    现在是下午2点45分，塔罗会即将召开，他突然想起了“命运之轮”。
    如果对方不再出现，是否意味着……他就是艾格里？
    回到卧室，反锁住房门，拉拢窗帘，用“圣夜粉”制造出灵性之墙。
    逆走四步，来到灰雾之上，克莱恩再次端走于愚者那张高背椅。
    ……
    灰雾之上，巨人居所般的宫殿内。
    开启灵视的克莱恩视线第一眼就看向了“命运之轮”，紧接着眼中伤过一丝失望，看来……自己猜错了。
    他又审视了“正义”、“倒吊人”和“太阳”，确认了他们如今的状态。
    奥黛丽正要愉快地问好，就看见“倒吊人”抢先开口：
    “愚者先生，我这次总共获得了19页罗塞尔日记。”
    艾格里略感惊讶，倒吊人先生记得了这么多页吗？
    “我目前记忆的极限是六页，请允许我分几次给您。”阿尔杰补充道。
    艾格里则依旧侧头，看着阿尔杰非常别扭的书写着中午，很快歪歪扭扭的六页笔记就成型了。
    但是他还是能够大致知道其中的内容，里面提到了……“门”先生。
    以及有趣的第四纪的历史，其中最出名的当属“四皇之战”。
    所罗门帝国的“黑皇帝”，图铎王国半疯的“血皇帝”，特伦索斯特帝国的“夜皇”，以及南大陆的“冥皇”也就是死神。
    其中“门”的描述，这是一场改变世界格局的战争，其中黑皇帝、血皇帝、夜皇相继陨落，冥皇得到了最大的好处。
    最后，死神疯了，于原初魔女联手为北大陆带来了一场“苍白灾难”。
    然后“门”先生还提到了非凡特性不灭定律，和相近序列内非凡特性守恒定律，非凡特性从源头是就固定了总数，不会增加，不会减少。
    接下来的内容，艾格里并没有多少兴趣。
    之后克莱恩现学现用，向塔罗会的众人解释了非凡特性不灭定律和相近序列内非凡特性守恒定律。
    “为什么是相近序列？”阿尔杰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克莱恩笑了笑正准备用此消息来换取“密修会”的相关情报，“命运之轮”先生就沉声说道：
    “相近序列，就是指在高序列可以互换的几条途径。”
    “可以互换？”“正义”奥黛丽脱口而出，惊讶中带有喜悦。
    眼见“命运之轮”开口，克莱恩没有再说什么，他现在多么希望自己有一个“小号”来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啊。
    “‘命运之轮’先生，我想问，「观众」途径可以和哪几条序列在高序列互换？”“正义”小姐故作矜持地问道。
    艾格里轻笑一声，并没有回答她，因为他现在也不怎么记得清楚了。
    奥黛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命运之轮’先生需要什么报酬交换吗？金镑？”
    “不，我现在需要迅影兔的兔脚，还有两枚好运果。”艾格里微微一笑，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是「怪物」途径序列7会用到的材料？众人略感惊讶，“命运之轮”先生已经准备好晋升序列7了吗？
    “没问题，那么可以和「观众」序列在高序列互换的途径是？”奥黛丽充满了激动。
    与此同时，克莱恩也充满惊讶地望向“命运之轮”，非常好奇对方的身份，“倒吊人”和“太阳”也不禁望向艾格里。
    灰雾笼罩的艾格里，微微后靠，手搭在额头上，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与「观众」途径在高序列互换的途径是……”
    “与「观众」途径在高序列互换的途径是……”
    ……
    艾格里正在小心翼翼地检索自己的记忆，就像是一台精密计算机，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信息。
    灰雾之上安静了几秒，占据话语主导权的艾格里放下倚靠的手，看了看“太阳”和“倒吊人”，最后微微一笑：
    “「太阳」、「倒吊人」、「水手」、「阅读者」。”

 第119章 芳香酒吧

    “「太阳」、「倒吊人」、「水手」、「阅读者」。”
    艾格里缓慢地吐出四个单词，“太阳”、“正义”和“倒吊人”都感到了惊讶。
    就连“愚者”先生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其他人并不能看到他的动作。
    “「观众」途径居然能够和这么多条途径互换高序列吗？”克莱恩眉头一皱，一时有些怀疑这条信息的真实性。
    还有「倒吊人」途径是所属什么序列的？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倒吊在巨大十字架上充满血渍的男人，“真实造物主”难道和这个途径有关吗？
    “倒吊人”阿尔杰也持怀疑态度，望了望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先生。
    克莱恩没有多说什么, 像是默认了“命运之轮”的答案。
    众人眼见“愚者”先生没有反驳“命运之轮”，都惊讶于「观众」途径居然可以和这么多条途径互换。
    “‘愚者’先生，「倒吊人」……这是什么途径？”“太阳”戴里克好奇地问道。
    “这让我想起了堕落造物主。”克莱恩轻笑一声说道。
    “太阳”眉头一皱，堕落造物主，就是愚者口中的真实造物主！
    眼看“愚者”先生现在对于这个问题并不想多说什么，“正义”奥黛丽对着艾格里笑了笑。
    “感谢‘命运之轮’先生的解答。“她微微捏拳, 没想到自己的「观众」途径居然能够与这么多条序列互换。
    不知道这些途径的高序列是什么名称，奥黛丽微微平复了心情, 接着望向“倒吊人”。
    “倒吊人先生, 我的情报让你解决了‘飓风中将’，你是否已经准备好成年七彩蜥龙的完整脑垂体？”
    阿尔杰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拿到了那件非凡材料。
    “但是，我该怎么给你呢？”
    这个时候，愚者快递该开通了吧？艾格里的视线望向克莱恩。
    他果然心中一动，轻敲长桌边缘微笑道：
    “各位，在这件事情上，你们是否愿意配合我做一个尝试？”
    “正义”奥黛丽一下兴奋，矜持而优雅地点头道：
    “我很乐意配合。”
    阿尔杰也恭敬地低头：“您的意愿就是我的期望。”
    克莱恩按照预期的计划，没有过多的解释，微微点头道：
    “我的想法是，你们通过献祭仪式，将非凡材料献祭给我，我再赐予对方，这样的交易形式对双方都有利。”
    “这样‘正义’小姐寻找到迅影兔的兔脚，和好运果也可以通过这个发生交给我了。”艾格里补充了一句。
    克莱恩接着说出了仪式具体该怎么做：
    “首先，你们要准备一个祭台, 不需要太复杂，为一的要求，刻铭或者绘制这个象征符号。”
    这时，众人的面前具现出了一道光幕，上面正是象征着隐秘的“无瞳之眼”和象征着变化的“扭曲之线”组合而成的神秘图案。
    最后，克莱恩轻笑了一声补充道：
    “如果你们遗忘了，向往祈求就能够‘回忆’起来。”
    “其次，按照正常的流程去做，不需要额外再燃烧草药，也不需要挑选特定的时间，诵念我名就足够了。”
    “记住，用古赫密斯语或者巨人语念诵出祈祷语，然后加上后面的语句。”
    “您忠实的仆人祈求您的注视。”
    “祈求您收下他的奉献。”
    “祈求您打开国度的大门。”
    “念诵完毕，将含有灵性的材料与咒文造成的力量震荡结合，然后等待我的回应。”
    ……
    这一次的聚会在克莱恩开创“愚者快递”后结束，艾格里重新回到客厅。
    做在沙发上的他一时有些迷茫，再等待序列7「幸运者」的非凡材料期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阿尔米斯老师还没有回信吗？”艾格里摸出内兜的那块银白色鳞片。
    在来到贝克兰德之前，艾格里就写信告诉阿尔米斯先生，自己将来到贝克兰德寻求晋升。
    然后还向他询问了关于“命运之河”的知识, 再一次询问了自己的身上的秘密。
    正当他思绪纷飞, 客厅的地面就有一个巨大的蛇头钻了出来。
    艾格里一下靠在沙发上，与蛇头拉开距离。
    他小心翼翼地从它的舌头上接过阿尔米斯的来信，然后就看着白色大蛇没入地底。
    在贝克兰德这样的大都市，说不定就会有非凡者注视着这里，就送个信而已，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吗？
    他满怀激动地取出信纸，摊开阅读着其中的内容：
    “你窥探到命运之河了吗？你才序列8，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好是坏。”
    “命运之河，记录着现实世界的命运轮回，这也被我们称作‘绝对理性世界’。”
    “通过命运之河，能够短暂窥探到物质世界与灵魂世界的未来，甚至对此做出改变，「命运」途径对于命运之河的存在最为敏感，有时候还会从中窥探的零星的未来，这种现象从序列9「怪物」开始就有所体现。”
    “我来到贝克兰德这段时间，也回想起了许多的事情。”
    “至于你身上的秘密，这只能由你来发现。”
    “而且我早就说过了，现在还不能说。”
    “如果要找我的话，来芳香酒吧，直接说我的名字，这是‘生命学派’在贝克兰德残留的一个据点。”
    “地址：西区乐鸣街17号，芳香酒吧。”
    芳香酒吧？这个名字……是正经酒吧吗？
    艾格里收好信纸，从信上的内容来看，阿尔米斯完全想起了自己是“生命学派”的一员。
    从“残留”二字看出，现在“生命学派”的情况很不好，尤其是在“命运议会”分崩离析的情况下。
    而令艾格里惊讶的是，生命学派的据点居然会在西区，西区和皇后区紧连，这是贝克兰德治安最好监管最严格的地区，属于贵族和顶级富豪们。
    “看来……就算没落了，也还是很会享受嘛。”艾格里咂嘴摇头，能在西区开酒吧，而且还不被官方发现，肯定有其中的手段。
    ……
    贝克兰德的交通相比廷根市方便了许多，乘坐地铁来到西区也只需要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而且价格比艾格里想象的要便宜。
    西区的环境相比要好上许多，街上的行人都身穿价格不低的正装，身上的饰品也彰显出了财富。
    街道两边的房屋也是有条不絮，装修华丽，空气质量相比其他地区也好上了许多。
    下街出身的艾格里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相比同属于贝克兰德的东区，两个地区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
    艾格里之前抽空去过治安最乱、人口最多的东区，那里留给他的印象和廷根市铁十字街下街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相比之下贝克兰德东区的范围不知宽广了多少倍。
    那里的居民衣物陈旧，甚至有很多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因此黑帮横行，案件多发。
    艾格里来到乐鸣街，其中会路过一个喷泉广场，这里会有许多专业的乐团在此巡演……
    顺着乐鸣街不断深入，能够看到戏剧院、琴行、画廊、花店……整条街的宁静中带有一丝芳香。
    路过这里艾格里能够感觉到灵魂的平静，时不时耳边还会传来优雅的乐声。
    他没想到“芳香酒吧”居然会在这样的地方，来到乐鸣街17号。
    艾格里看到招牌上粉色的花样单词，还有入口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鲜花。
    他呼出一口气，缓步进入了大门。
    来到里面，在去过“恶龙酒吧”和了解下街的各种酒吧之后，艾格里对此的印象就是：
    人潮涌动、热浪扑面、嘈杂喧嚣、其中还有这浓烈的麦芽酒香，有时候进入门口就会看到几名彪形大汉，中央还会有拳击台，人们喝酒的同时观望着肉体的碰撞。
    然而……“芳香酒吧”完全颠覆了艾格里的看法。
    首先进门艾格里没有听到嘈杂的喧嚣，还有人群的热气挟裹着浓烈的酒味。
    反而是有一阵淡淡的芳香，里面的人看上去并不多，因为他们很好的分散到了各个角落的座位上。
    “欢迎光临。”一进入其中艾格里就看到一名身穿制服的美丽女士微微弯腰问候。
    酒吧两边还有这许多书架，里面不仅摆放着书籍，还有花盆，以及一些贵重的饰品、图画。
    至少艾格里能够感觉到它们很贵重，因为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好，可以形容为雅致。
    而且装修华丽，中央并不是粗犷的拳击台，而是乐队表演的地方。
    悠扬的小提琴声、配合上典雅的钢琴、浑厚的大提琴……各种乐器的声音交错且有条不絮，形成一首安静、舒适的交响曲。
    艾格里惊讶地环顾着四周，他再没见过如此“正经”的酒吧了。
    而这里的顾客大部分都是上层人士或者富家子弟，行为举止都尽显教养。
    艾格里还在其中发现了安保人员，他们身穿制式的黑色西装，戴着墨镜安静的待在各个角落，完全不会影响到顾客。
    最后他望向柜台出，高挂的木牌上面艾格里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名称，其中不只有酒类，还有咖啡、饮料……
    “古斯塔夫：1苏勒，南威尔啤酒：8便士，贝克兰德的日出：1苏勒5便士，雾都教父：2苏勒……”
    艾格里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就连南威尔啤酒都比一般酒吧贵，而那些鸡尾酒价格不是普通平民能够承受的。
    他好奇的看了看其中的调制鸡尾酒：古斯塔夫，这可是罗塞尔大帝的姓氏，没想到会成为一种酒名，这酒不会也是大帝发明的吧？
    “这位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酒保望向艾格里，微微一笑。
    艾格里看了一眼，面前这位三十岁不到的男子，他身穿西装背心，里面是白色的衬衫，打打着一个黑色领结，这是正规的酒保服装。
    “请问……阿尔米斯先生在吗？”艾格里试探性地问道。
    男子先是一愣，然后放好手中擦拭好的酒杯，指了指旁边的楼梯笑着说道：
    “他在二楼。”
    “谢谢。”艾格里微微点头，踏上二楼。
    刚才那位酒保应该是一名非凡者，不过看他的“星灵体”应该才是序列9，目前不知道是什么途径。
    他望向二楼柜台的位置，就看到了身穿酒保服装，灰发异瞳的阿尔米斯，他手中的调酒杯腾转挪移。
    而前方是一名穿着华丽的中年女人，非常专注地看着阿尔米斯，眼中多带有一些欣赏与爱慕。
    艾格里嘴角微微抽搐，如果给那个女人看阿尔米斯发疯时期的照片，会不会相信那是他？
    “您的贝克兰德的日出，请慢用。”
    阿尔米斯极为熟练的将调好的酒倒入高脚杯中，这是一杯橙红色的饮品，底下沉积着深红色的胶状物，红色不断向上蔓延，像是即将日出的曦光。
    艾格里只感觉到很奇妙，不过他可以猜测，其中的调料有橙汁。
    阿尔米斯用手帕擦拭着手和自己特制的调酒杯，不出意外地望向艾格里的位置。
    虽然艾格里做出了伪装，不再是白发蓝瞳，但阿尔米斯的眼睛仿佛能够看穿一切。
    “现在应该叫你……彼得·帕里格斯？”阿尔米斯微微一笑。
    艾格里睁大了眼，连这个都猜到了？不，应该是叫预知。
    “老师，没想到你还会调酒啊。”
    “在贝克兰德这个期间，突然回想起来自己还会这个技能，而且……水平还不低。”阿尔米斯笑了笑。
    关于调酒师的等级……艾格里并不怎么了解，不过身为「机器」，凭借着身体的精确控制和强大的分析计算能力，可以成为各个领域的天赋者，其中不至格斗和射击。
    “我也没想到，我曾经还是贝克兰德著名的钢琴家，那时候我的名字叫贝里芬。”阿尔米斯闲聊的途中，已经做好了一杯冰淇淋。
    “要吃吗？很好吃的。”
    艾格里没有拒绝，只是突然联想到了什么。
    “我认识的一个人就很喜欢吃这个。”阿尔米斯继续笑道。
    艾格里用勺子品尝着撒满巧克力碎屑的冰淇淋，顿时明白了阿尔米斯在说谁。
    爱吃冰淇淋的小蛇，威尔·昂赛汀。

 第120章 亵渎之牌

    爱吃冰淇淋的小蛇，威尔·昂赛汀。
    艾格里脑海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就一下被融化的冰淇淋呛到了喉咙。
    紧接着高脚椅的一脚突然断裂，他当场摔了个人仰马翻，冰淇淋整杯盖在自己的脸上。
    阿尔米斯见状只是微微一笑，看着从地上爬起的艾格里，递给了他一块手帕。
    “真是不走运啊。”
    艾格里擦掉脸上的冰淇淋, 内心默默忏悔。
    虽然人家现在是小孩的状态，身为序列1“水银之蛇”，还是不容亵渎。
    “我见过祂了，祂现在才十岁。”阿尔米斯示意服务员将损坏的高脚椅更换。
    “那你们说了些什么吗？”艾格里好奇地问道。
    “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而且……祂看到了机遇。”阿尔米斯是笑非笑地看着他。
    机遇？看来是克莱恩。
    不过看阿尔米斯的样子，像是什么都知道了, 但是就不说。
    “埃尔姆, 来顶替一下我的位置。”阿尔米斯朝娱乐室内喊了一声，另一位调酒师来到了柜台。
    “我是夜班。”这位年轻的酒保嘟囔了一句，然后还是没有反驳阿尔米斯，心甘情愿地接班。
    “看来这里人手不够啊。”艾格里试探性地一问。
    “因为其他人都去做委托了。”阿尔米斯带着艾格里来到了一处单独的房间，随手布下了封闭的灵性环境。
    委托？果然拥有非凡者的酒吧都会私下接一些特殊的委托。
    “你想加入吗？”阿尔米斯完全看穿了艾格里的想法。
    “可以吗？”艾格里挠了挠头，来到贝克兰德，虽然自己有一些存款，但是非凡者的开销很大，有收入的来源总比没有好。
    “当然，我正想向你介绍他们。”
    “老师，我看你对他们很熟悉啊。”艾格里继续问道。
    “在贝克兰德的这段时间，我都是在这里工作的，自然熟悉一些，而且……这间酒吧之前就是以我的名义开设的。”阿尔米斯笑道：
    “而还是有一些老朋友能够认得我的，这些年轻人我也有些印象，那时候我还是贝克兰德最出名的调酒师。”
    回忆起当初，阿尔米斯略微感叹，继续专注地看着艾格里。
    没想到老师有这么多的身份，看来他经历了很长的时间，活出了几世。
    “那么老师, 楼下的那位调酒师，我猜测他是一名非凡者，但是并不是「怪物」途径。”艾格里继续表达出自己的疑问。
    “塔克尔？他是一名「药师」，「月亮」途径序列9。”
    「药师」？那他调出的酒……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功效，难怪酒吧的生意这么好。
    “我们‘生命学派’拥有「药师」和「怪物」两条途径”。阿尔米斯解释道。
    “那么，我算是‘生命学派’的一员吗？”艾格里试探性地一问，没想到等来的回答居然是：
    “你认为是就是，认为不是就不是，现在的‘生命学派’并没有那么明确的界限了。”
    “你来贝克兰德，准备做些什么？”阿尔米斯问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嗯……”艾格里仔细地想一想，目前除了寻求晋升，复仇，好像就没有什么目标了。
    “寻求晋升，然后复仇。”
    “复仇吗……”阿尔米斯的眼中闪过伤感，继续说道：
    “看样子，你很快就能够晋升序列7了，并且找到了获取魔药材料的渠道。”
    “芳香酒吧其实也是非凡者地下交易市场之一，每周日下午这里就会有一场小型的非凡者聚会, 你可以买到自己想要的物品。”阿尔米斯提醒道。
    我目前并没有什么想要的物品……不对，这句话是从阿尔米斯口中说出来的！
    “你可以买到自己想要的物品……”
    说明……说明聚会有自己需要用到的物品！这算是一个提示吗？
    阿尔米斯看着艾格里略微惊讶的表情，并没有多说什么，解除了灵性状态。
    “下午有时间聚餐吗？”
    “当然。”艾格里笑了笑，能够蹭一顿饭，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这里还是西区，餐厅都是很豪华的。
    谈笑间，一名接近40岁的男子另一扇木门进来，是因为有人来了阿尔米斯才停止交流的吗？
    “阿尔米斯？这位是？”男子身穿棕色马甲，带着金框眼睛，一条金色表链悬挂胸前。
    “彼得·帕里格斯，我的学生。”阿尔米斯很自然地为艾格里隐秘了身份。
    “这是，斯玛德·皮蓬先生，芳香酒吧的老板，地下交易也是他在主持。”
    他也是“生命学派”的人？艾格里眉头一皱，一般能够主持非凡者交易的，基本上都有什么特殊能力来分辨神奇物品的价值。
    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序列7「鉴定师」就非常适合。
    “没想到阿尔米斯先生还有学生。”斯玛德看了看艾格里，像是在观察着什么珍宝。
    “他准备跟着我学习调酒。”
    “哦，这再好不过了，这位先生不知道是否愿意在我的酒吧工作？”
    艾格里愣了一下，就这样被安排了？
    “助理调酒师每周有3镑，如果成为正式的调酒师每个月6镑，像阿尔米斯这样的高级技师调酒师，每周有30镑。”斯玛德微微一笑。
    调酒师的等级分为五级，初级、中级、高级、技师级、高级技师级，而初学者着要从助理调酒师开始。
    每周30镑！这么高的工资！
    “当然愿意，能为斯玛德先生工作，这是我的荣幸。”艾格里准备试探对方的身份，在西区生活的，不是世家大族就是顶级富豪。
    “过奖了，彼得·帕里格斯先生，是否接受晚餐的邀请？”
    “我已经邀请过他了。”阿尔米斯笑了笑。
    接着阿尔米斯带着艾格里熟悉了一下酒吧，酒吧总共有两层，二层有台球室、牌室等娱乐场所。
    还有地下室，一边是仓库负责存放配料和酒，一边就是用来聚会的地方，地下室联通着一个后门。
    而艾格里也从阿尔米斯口中知道了斯玛德·皮蓬的身份，是鲁恩王国皮蓬家族的，是王国贵族，家族中有一位侯爵。
    皮蓬家族还和蒸汽与机械之神交好，家族中出过许多科学家、发明家……
    而斯玛德就是一位「鉴定师」，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够主称交易聚会的原因。
    知道对方的身份之后，艾格里不禁感叹，没想到“芳香酒吧”的老板还是一名贵族。
    而现在除了艾格里和阿尔米斯，酒吧中就只有两位“生命学派”的人，分别是「药师」塔克尔，「怪物」埃尔姆，他们的老师都是一个人，只是不知道到哪去了。
    不过这样一个酒吧，加上艾格里和阿尔米斯，总共有5名非凡者，已经算是很多了，能够隐藏起来不被官方发现，说明隐藏的手段很好。
    至少塔克尔没有在酒中乱加东西，从而露出马脚。
    聚餐结束，艾格里略微有些期待接下来的酒保生涯，这让他找到了一点之前在奶茶店兼职的感觉。
    除了那些难度很高的鸡尾酒，一些普通的饮品熟记配料表很快就能做好。
    外加「机器」的能力，学习调酒也会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晚餐斯玛德向众人介绍了艾格里，并且从每天开始就担任助理调酒师、服务员，周薪3镑，已经堪比官方文职人员的薪水了。
    而且“芳香酒吧”的调酒师，还经常会去到贵族的聚会，同时也会开出高价。
    ……
    天空渐渐暗淡下来，这是艾格里在贝克兰德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明天开始，他又要开始另一段人生了。
    艾格里坐在空荡的客厅，微微一笑，他有预感，自己序列7「幸运者」的魔药配方，马上就能够凑齐。
    他开始期待“芳香酒吧”的非凡者聚会，不知道会有那些非凡者参与进来。
    入睡之前，艾格里呼出一口气，开始尝试着自己编造的“命运之轮”尊名。
    他布置了一个简单的祭台，布置好封闭的灵性环境。
    艾格里没有准备蜡烛、材料……只是用古赫密斯语诵念出尊名。
    “时代之外的命运。”
    “银河边缘的守望者。”
    “执掌混乱的轮回之主。”
    ……
    刚念完一遍咒文，艾格里就有了一丝感觉，但是还不够。
    他向前踏出一步，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轮环，紧接着自己围绕着祭台一圈然后会到原地的画面就呈现在了眼前。
    艾格里跟着感觉顺时针的围绕着祭台走一圈，当回到原位时，一阵水流声激荡而起。
    他顿时被白色的雾气包裹，重新回到了命运之河的岸边。
    成功了！
    艾格里惊讶的内心久久不能平息，他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能意味着自己和克莱恩一样特殊吧……
    他这个想法刚刚浮现，就感觉到了不只一个视线投向命运之河，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信息。
    艾格里心头一颤，这时胸口的钥匙发出白光，银白色的雾气一下蒸腾，命运之河变得更加虚无缥缈。
    那些视线顿时消失，试图窥探命运之河的人们，都不同程度的遭到了反噬。
    艾格里紧握着那把钥匙，发现它与命运之河的联系很深刻。
    “如果那些存在在命运之河边上看到了一个人影，会是什么反应？”他不禁一笑。
    不仅「命运」途径能够窥探到命运之河，其他途径也可以，比如「窥秘人」途径。
    望着眼前奔腾的长河，安心地摸了下胸口的钥匙。
    艾格里重新在岸边坐下，将钥匙摆放在桌子上，仿佛有它的存在，自己就不会被命运之河冲走，对这片空间的掌握也更加深入。
    这一次，他尝试继续定位到迪亚斯特的命运，从中找寻他抢走钥匙的原因。
    “迪亚斯特的命运。”艾格里拉出一堆同名的迪亚斯特。
    “‘灾祸’迪亚斯特的命运。”继续精简，眼前的水流又减少了很多，看来特点的称号能够排除掉更多的选项。
    “「命运之轮」途径序列5「赢家」，‘灾祸’迪亚斯特的命运。”
    水流再度减少，“看来还需要更多的条件。”艾格里灵机一动。
    “「命运之轮」途径序列5「赢家」，得到过艾格里·佩斯的‘灾祸’迪亚斯特。”艾格里寻找着之前的感觉，就像是浏览历史记录一样。
    紧接着，迪亚斯特的命运再度呈现在艾格里眼前。
    此时的他已经来到了海上，回归到了自己的船队，准备带着部下征服“飓风中将”齐林格斯的船队。
    但是他遭遇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没有了“旅行日记”的他有些乏力。
    “很好，尽快熟悉这种感觉之后，就能够保存‘浏览记录’了。”艾格里觉得自己晋升序列7之后就可以做到保存“浏览记录”了。
    然后他面对着迪亚斯特的命运，开始检索自己需要的信息。
    “迪亚斯特取走我钥匙的原因。”
    “迪亚斯特取走我钥匙的原因。”
    ……
    这时他的耳边浮现出迪亚斯特的声音：
    “等到我取回钥匙，完成委托，就能够得到罗塞尔大帝制作的，包含着神之途径秘密的‘亵渎之牌’中的‘命运之轮’牌！”
    “命运之轮”牌！艾格里眼瞳一缩。
    这张牌独一无二，如果自己寻找拥有“命运之轮”牌的人，应该一下就能够找幕后委托者。
    “拥有‘命运之轮’牌的人。”艾格里沉声说道。
    重复了两边之后，又有一道视线投向了命运之河，艾格里的眼前逐渐浮现一双鬼魅的眼睛。
    这双眼睛他见到过类似的，那是邪神“隐匿贤者”的象征！
    但是这双眼睛并没有那般恐怖，而且被雾气阻挡。
    之后艾格里一挥手，将那双投影过来的眼睛磨灭。
    现在他能够知道，拥有“命运之轮”牌的人、想要获得自己钥匙的人，正是「窥秘人」途径，而且序列不低，能够主动地窥探命运之河。
    艾格里再次一只手按着额头，努力回忆着什么，这一次他再也想不起相关的记忆。
    “看来，还是需要神奇物品的帮助。”
    上一次回忆「观众」途径高序列的互换途径，艾格里多有猜测和预知的意味。
    这时一个恐怖的想法浮现了出来，是关于记忆的屏蔽甚至……篡改。

 第121章 命运的调和

    这时艾格里脑海中一个恐怖的想法浮现了出来，是关于记忆的屏蔽甚至……篡改。
    “可能「机器」也不能检索到潜意识里面的深层记忆吧？”艾格里安慰了自己一句。
    他决定明天去询问阿尔米斯，是否有什么方法能够唤醒潜意识里面的深层记忆，又或者遇到什么熟悉的事物，类似的记忆就喷涌而出了。
    就像平常你可能会一时忘记了一些事情，可是接触到一些关于这件事的物品或者关键的词语，就顿时豁然开朗。
    这时水流声骤然增大, 命运之河中仿佛新增了一个漩涡，紧接着漩涡越来越大，雾气奔腾。
    什么情况？
    艾格里正准备投去视线，只感觉脑袋一抽。
    “别看，看了就会死！”
    脑海中浮现出危险的预警，艾格里停止了作死行为，没有投去视线。
    这无边无际的河流出现了一点“混乱”, 但是影响不大。
    “命运出现了混乱？”艾格里眉头一皱, 然后手握钥匙落入了现实世界。
    这一次去往“命运之河”，艾格里遭遇到了不明存在投来的“视线”，命运之河中混乱的“漩涡”，顿感一阵后怕。
    “看来，命运之河并不类似于灰雾之上，它更像是‘公共领域’，是灵界之中的一片空间，其他人也能够窥探其中的奥秘，但是相比自己来说更加困难。”
    “之后没什么事情还是少去一点，至少得先有足够的实力。”艾格里微微点头。
    不过……自己也算是有了一片较为安全的空间，可以存放物品和躲避一些危险。
    ……
    艾格里在贝克兰德的第一个清晨是从淡色的雾气、人潮涌动的街道、九月下旬阴冷潮湿的天气开始的。
    艾格里站在洗漱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又一次变回了白发蓝瞳的模样。
    “仪式魔法带来的易容还是不能够长久保持啊，就算用‘旅行日记’记录「无面人」的能力，也只能变化一次。”
    艾格里轻叹了一口气，简单布置好祭台，又一向黑夜女神祈求。
    “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
    “绯红之主, 隐秘之母。”
    “厄难与恐惧的女皇。”
    “安眠和寂静的领主。”
    “我祈求您赐予我漆黑的头发，棕色的瞳孔。”
    ……
    艾格里虔诚地祈祷，紧接着感觉到头皮上传来一阵幽凉。
    他慌张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松了一口气。
    头发还在。
    做好一切的准备，艾格里才出门，买好一杯廉价茶水、夹着黄油的两片吐司面包，他乘上了去往西区的地铁。
    久违的感觉顿时浮现，艾格里再一次经历了“挤地铁”的生活。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地铁停在了西区站点，除了东区、桥区、码头区……等地方，贝克兰德的地铁基本上都有覆盖。
    尤其是西区、皇后区以及经济商业中心希尔斯顿区的站点最多。
    艾格里的眼前不在有淡色的雾气，西区的天空并没有那一层灰蒙，空气质量也有所改善。
    “早上好艾格里。”艾格里一进门，正摆放着酒杯的「药师」塔克尔就将向他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艾格里微微点头，尝试着帮忙整理酒吧准备开门营业。
    “芳香酒吧”的营业时间是从早上9点，到凌晨0点，采用轮换制，不过酒吧的生意高峰期是在晚上，所以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很清闲。
    “哼哼……哼哼嗯……”艾格里听到不远处整理桌面的「怪物」埃尔姆, 他此时正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看样子是长期以来的习惯。
    艾格里微微一笑, 这就是他扮演「怪物」的方式吗？
    “艾格里，来得很准时。”斯玛德和阿尔米斯从后面的房间走出，然后看了看手中的金色怀表。
    “早上好，斯玛德先生，早上好，阿尔米斯先生。”艾格里依次问好。
    “今天你就先跟着阿尔米斯适应一下酒吧的工作吧，优秀的调酒师都是从酒吧服务员开始做起的。”斯玛德的眼角都笑出了皱纹。
    艾格里跟着阿尔米斯来得了二楼，斯玛德此时开启酒吧大门，将门牌翻到“营业”状态。
    “这时酒吧的酒水目录，里面有一些简单饮料的调配方法，你可以向看一看。”阿尔米斯递给艾格里一本较厚的书。
    “一名优秀的调酒师并不是简单的调配饮品这么简单，酒吧调酒师的工作任务包括：酒吧清洁、酒吧摆设、调制酒水、酒水补充、应酬客人和日常管理等。”
    艾格里还是第一次对调酒师的概念有所了解，没想到工作内容涵盖了那么多。
    “作为一名调酒师，还要掌握各种酒的产地、物理特点、口感特性、制作工艺、品名以及饮用方法，更进一步甚至还要能够鉴定出酒的质量、年份等。”
    “此外，客人吃不同的甜品，需要搭配什么样的酒，也需要调酒师给出合理的推荐。”
    “最后，因为鸡尾酒都是由一种基酒搭配不同的辅料构成，酒和不同的辅料会产生什么样的物理化学效应，从而产生什么样的味觉差异，对于调酒师而言，这也是创制新酒品的基础。”
    艾格里看着阿尔米斯一边整理柜台，一边给自己解释的样子愣了一下。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吗？
    同时他也对踏入新的领域感到好奇，不禁对此发出感叹。
    “没想到调酒师还需要会这么多。”
    之后阿尔米斯向艾格里介绍了调酒师的考核标准。
    “调酒师作为餐饮业的重要一员，在酒吧、私人聚会、皇室餐厅……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所以在餐饮领域对调酒师拥有较为严格的职业要求。”
    “第一点：掌握调酒技巧，正确使用设备和用具，熟练掌握操作程序，不仅可以延长设备的使用时间、用具寿命，也是提高服务效率的保证。”
    “此外，在调酒时调酒动作、姿势等也会影响到酒水的质量和口味，调酒以后酒具的冲洗、清洗、消毒方法也是调酒师必须掌握的。”
    “第二点：了解酒背后的习俗，一种酒代表了酒产地居民的生活习俗，不同地方的客人有不同的饮食风俗、宗教信仰和习惯等。”
    “在调酒时用什么辅料都要考虑清楚，如果推荐给客人的酒不合适便会影响到客人的兴致，甚至还有可能冒犯顾客的信仰。”
    “像信仰风暴之主的顾客，就会比较喜欢烈酒，而一些特殊身份的人，不能沾酒精，不过可以用气泡饮料之类的代替。”
    没想到调酒还和宗教信仰有关系，艾格里认真的听着阿尔米斯的教导。
    之前身为“值夜者”的他，因为身份特殊，确实不能喝酒，陛下时刻保持清醒的状态以防意外发生。
    “第三点：具备较好的气质，调酒师对身高和容貌有一定的要求，关键是要有得体的服饰、健康的仪表、高雅的风度和亲善的表情，用来展示出来的个人气质。”
    “此外，需要做到心态平和，喜欢和人打交道对于顺利从业也有很大的帮助。”
    艾格里听到这些要求不禁一愣，没想到阿尔米斯会这么专业。
    “不用这么惊讶，之前我们‘生命学派’还特别开设了关于调酒、调香、音乐……的课程。”阿尔米斯清洗好酒具，微微一笑。
    “生命学派”还对这些方面感兴趣？在隐秘组织也是比较特别的了。
    艾格里嘴角微微一抽，没想到“生命学派”居然如此“体面”，就算分崩离析，依旧不忘记在死之前来一杯美酒享受一下，或者拉一曲小提琴曲。
    他不禁对“生命学派”多了一些好奇，里面不仅仅有“神棍”、“算命先生”，还有很多的“体面人”。
    说起来，自己也是生命学派的一员了。
    阿尔米斯看着艾格里惊讶的表情，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道：
    “你应该能够感受到，我们「怪物」途径的灵感、灵性天生要高于其他途径。”
    “嗯，但是这又和调酒、音乐……这些有什么关系呢？”艾格里继续发出疑问。
    “对了，你还没有学习过占星术吧，不过贝克兰德的夜晚，可能看不到星星。”
    “我们生命学派，擅长占星，其实也属于占卜的一种，同时我们还追寻用药物、音乐、光、酒和芳香调和灵魂。”
    “调和灵魂？”艾格里捕捉到了关键字眼。
    “对，这还有助于消除不利星象不利命运的道路，如果人与自然层面、人与自身心灵层面失去平衡还可能会导致灾难、疾病……”
    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种讲究？
    “我们的灵性天生要高于其他途径，所以你可以将‘调和灵魂’理解为更好的控制灵性，稳定自身的灵感以避免接触到隐秘的存在、看到不该看到东西。”
    “甚至上升为‘调和命运’，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艾格里微微点头，略微有些理解，就是将精力分散到做其他事情上，享受更多美好的事物，从而调和灵魂。
    他突然联想到刚刚来到乐鸣街时那种内心的宁静，那种毫无波澜的感觉，这难道就是“生命学派”所追求的？
    艾格里从中又感觉到了一些“与世无争”。
    “那么老师，我们有什么特别的信仰吗？”
    “我们信仰月亮。”阿尔米斯微微一笑。
    为什么是信仰月亮，而不是更进一步的黑夜女神？
    “月亮吗？”艾格里不敢对此深入的联想，只是心存敬畏。
    “生命学派的‘生命’二字，其实代表着‘生命与命运’，其中生命正是象征着‘月亮’，「药师」就是「月亮」途径。”
    艾格里注意到，阿尔米斯在谈论到调酒师之外的话题，早就随手布置了封闭的灵性环境。
    “而命运，就是我们「怪物」途径了，所以说……「月亮」途径在我们学派一直占据了主导，直到‘命运议会’逐渐，「命运」途径才逐渐巩固地位。”
    “到最后，由于理念的不同，大部分「月亮」途径的成员叛逃了。”
    “理念不同，受序列的影响？”艾格里试探性地说道。
    “我刚才说过，我们追寻灵魂的调和，在光与乐中，酒与香中，其中更多的是典雅、适宜、节制……”
    “然而还是会有人逐渐沉沦其中，最后放纵自己。”阿尔米斯提醒道。
    然后就转而加入了玫瑰学派？
    “我追寻的这些调和灵魂的方法，其实还受到信仰的影响，因为‘月亮’是生命与美丽的象征，所有灵性力量的母亲。”
    艾格里不敢尝试对此祈祷，因为‘月亮’并不是正统的七神。
    或许在官方非凡者眼中，“生命学派”也是一个信仰邪神的隐秘组织。
    只不过我们的威胁要更小，不会像其他隐秘组织那样，一心只想让搞出什么邪神降临的事件。
    想来“生命学派”在一众隐秘组织中，以及算得上是异类了。
    追求的不是什么“邪神降临”，而是灵魂的调和，生命的享受。
    “对了，老师，我们「怪物」途径，在高序列有什么替换的吗？”艾格里求证道。
    阿尔米斯意味深长地一笑，“没有，「怪物」途径是唯一的，没有可以更换的途径，我们在22条神之途径中，正是异类的存在。”
    没有？！
    看着阿尔米斯的笑容，艾格里突然感觉到有些陌生，没有相邻途径就意味着……意味着到达高序列之后，曾经的师徒也可能成为敌人。
    因为非凡特性守恒定律的存在，高序列多了，低序列就会变少，反之亦然。
    而同一途径内的非凡者，序列越高，彼此之间的冲突可能就越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阿尔米斯继续和善地笑道。
    艾格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见对方接着说道：
    “想要踏上更高的地方，总得有个垫脚石。”
    这……这是在警告我吗？艾格里此时此刻一动不动，难怪迪亚斯特对于自己徒弟的死亡并没有那么大的反应。
    但是艾格里却完全没有感觉到阿尔米斯的敌意，是自己想多了吗？
    我刚才……居然会萌生那样的想法，转而他又感觉到了愧疚。
    自己居然会报以如此大的恶意去揣测阿尔米斯。
    “那么……老师，「月亮」途径的相邻途径是？”艾格里不再提及刚才的话题。
    阿尔米斯呼出一口气，继续面代笑容的说道：
    “「耕种者」途径。”
    艾格里再一次感到了惊讶，这是……大地母神教会所掌握的途径！
    在与阿尔米斯的交谈中，艾格里又知道了许多隐秘的知识，还有“生命学派”的详情。
    想必……这些事能够在塔罗会交换到许多东西吧。

 第122章 地下聚会

    早上的工作艾格里大部分时间都在为顾客递送饮品、甜点……其中还抽空看了一下“芳香酒吧”所具有的饮品、甜点制作的方法。
    而那些难度超高的，同时价格昂贵的鸡尾酒，艾格里现在也只能在一旁观看阿尔米斯的操作。
    时间一直到了下午，埃尔姆来顶替他的位置。
    最后回到休息室，艾格里才想起来向阿尔米斯询问关于深层记忆的事情。
    “老师，有什么方法能够唤醒更深层次的记忆？”
    阿尔米斯依旧保持着平静，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看着他说道：
    “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你知道个人意识岛屿吗？”
    艾格里摇了摇头，坐正在桌前，表示已经做好了学习的准备。
    阿尔米斯解释道：“个人意识岛屿，这是「观众」途径的相关概念。”
    “人类的记忆与意识的象征表现为岛屿，超出海面的是自身能察觉的正常意识，潜在海底的则是平时无法把握无法探知的深层次意识。”
    “灵性记住的绝大部分信息都成为了潜意识, 这些记忆凭借着「机器」的能力无法深入检索, 但是「观众」途径的非凡者就能够做到这一点。”
    「观众」途径……可能后面还要麻烦一下“正义”小姐了。
    这时阿尔米斯提醒道：“心灵拥有众多的秘密, 每一个都藏在很深邃的地方，难以把握，对那些秘密的探索，稍有失误，就会让本身受到难以弥补的伤害。”
    “如果能弄清楚心灵的奥秘，那一方面可以挖掘出潜藏于意识深处的力量，完成很多神奇之事，另一方面则能影响甚至掌握别人的心灵。”
    “而潜意识里面的记忆也是同样的，那些记忆你是否可以承受，这得由你来做判断。”
    “我知道了老师，我会事先占卜是否危险。”艾格里点了点头，不用占卜都知道，那充满了危险。
    离开之前，艾格里再一次问道：
    “老师，你现在……算是序列几。”
    阿尔米斯笑了两声，接着说道：“我现在……算是一个普通人, 只是知道的比较多。”
    普通人？老师失去力量了？不，应该是自己选择封存力量。
    看来有什么事情，不能找阿尔米斯帮忙了，不过有什么问题还是能够来问他的。
    在等待周日“芳香酒吧”非凡者聚会的途中，艾格里基本上已经将阿尔米斯给他的那一本配方书全部看完了。
    凭借着「机器」的强大记忆力，他基本上可以做到问答自如，甚至倒背如流。
    但是调酒的学习还是没有开始，不过清洗酒具的学习倒是开始，直到接触这一行他才知道。
    原来洗个酒杯都是个手艺活。
    ……
    西区，周日下午。
    这是艾格里在贝克兰德的第一个周末，但是作为酒吧的工作人员，周末反而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
    这一个星期中，艾格里第一次感觉到了贝克兰德的物价，消费水平相比廷根市高了很多，尤其是西区、皇后区这些地方。
    加上每天都需要用仪式魔法来维持新的形象，耗费的材料也很多，而且他刚刚搬到贝克兰德需要置办许多东西。
    这些天加起来艾格里就花费了30镑以上，而他也领取到了自己来到贝克兰德的第一份周薪，3镑。
    简而言之，这一周血亏。
    就算身怀接近2000镑的存款，不多也不少, 但是没有稳定的收入还是不行, 尤其是自己还是一名非凡者。
    过了一会，柜台的塔克尔轻敲了两下桌面，普通的酒保顶替了他的位置。
    说明地下聚会即将开始，他去往后台前往地下室。
    艾格里也跟着他来到了地下室，而阿尔米斯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继续专心的调酒。
    他被塔尔克带到了地下室，然后戴上一个白色面具披上一身长袍戴上兜帽。
    “在这种非凡聚会上，得学会隐瞒好自己的身份。”他递给了艾格里一身长袍还有一副面具。
    准备妥当，他们继续顺着地下通道向前走去，两边的煤气灯闪着微光。
    最后走到尽头，出现了一扇木门，塔尔克轻轻敲响木门。
    七八秒钟后，门上有块小木板突然被拉开，一只眼睛棕褐色的眼镜审视着他们两个。
    艾格里能够看出，这就是斯玛德·皮蓬，但是在聚会中，他们得装作不认识。
    过了一会，大门向后展开，一个带着暗金面具的男子立在那里。
    “跟我来。”斯玛德眼看两人的伪装没有问题，关上门转身领着艾格里和塔克尔朝前方走去。
    埃尔姆并没有来参加，因为有什么东西的话他都能够从塔克尔和斯玛德口中得知。
    穿过隔断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继续直走就是酒窖、仓库。
    而左边是酒吧的另一条出口，右边是一间小客厅。
    进入小客厅，那里的茶几上点着一根蜡烛，昏黄的光芒微微摇晃，照的整个房间人影错落。
    茶几周围的沙发和椅子上分别坐了十来个人，都是兜帽长袍、脸带面具的打扮。
    艾格里和塔克尔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斯玛德坐在了中心位置，而对面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先生，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面。
    这个小聚会虽然有十来个非凡者参加，但是其中并没有序列5的非凡者。
    而阿尔米斯说是斯玛德在主持聚会，但是从现在来看，真正能够担保这次聚会的是中间那位老先生。
    艾格里猜测他应该是一名序列6的非凡者，途径不详。
    正当艾格里进入「机器」的状态，扫视着周围分析情况时，就有人对着他的方向说道：
    “药师先生，你的药剂非常有用，让我重新找到了十七八岁的冲动。”
    声音较为沙哑，看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野生非凡者，也有可能是从官方退休的非凡者。
    这时艾格里旁边的塔克尔微笑着回应道：“调配药剂，为你们治病才是我擅长的事情。”
    看来这里的非凡者，没少向塔尔克购买药剂，艾格里看了看他。
    「药师」就要好好利用起来，我也可以准备一些治疗药剂，因为目前没有其他人能够使用仪式魔法为我治疗了。
    “我这一次又带来了三瓶治疗药剂，能够有效止血，促进伤口愈合，相信我这绝对比去私人诊所做缝合手术要好，有效期六个月。”
    看来就算是「药师」制作出来的药剂也会挥发力量，不过六个月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之后艾格里了解到，塔克尔的治疗药剂可以买到5镑一瓶，比他现在一周的工资还高。
    而为了这一次的聚会，他还特意准备了300镑的现金。
    因为阿尔米斯说过，这次聚会可能会有他想要的东西。
    阿尔米斯可是疑似「怪物」途径的大佬，虽然现在可能没有了力量，但是随口预知的事情也不能不信。
    艾格里并没有在此购买治疗药剂，因为可以请求塔克尔私下调制，可能友情价比现在还低一点。
    塔克尔的交易达成后，聚会似乎活跃了一些，很快就有一名完全被兜帽阴影盖住脸庞的男子沉声说道：
    “我要出售两件武器。”
    武器？艾格里调整了一下坐姿变得专注，因为「怪物」途径目前缺乏直接的对敌手段，所以武器是必须的。
    “一件是烈火符剑，由永恒烈阳教会制作，注入灵性会附带有净化效果的火焰，是不死生物的克星，当然，也足够杀人。”那名男子的身形几乎隐藏到了黑暗中，声音很轻。
    “500镑，或者序列8「教唆者」的配方。”
    「教唆者」？艾格里看了一眼对方，如果是他自己使用的话，兄弟你确定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过……一份序列8的魔药配方就已经价值500镑了，这完全超出了艾格里身上的现金，而且这件武器对他来说没有必要。
    “猎魔子弹”一枪爆头不行吗？不行的话就多开几枪。
    自己序列7幸运者的非凡材料，如果没有“正义”小姐，大概也需要2000镑左右。
    “第二件是袖下折刀，拥有精巧的机械结构，可以变形，容易携带，是实战利器由杰出的工匠打造，比较稀少，20镑。”
    差距这么大吗？这就是有超凡效果的武器和普通武器的区别。
    艾格里继续旁观，那件袖下折刀有些打动他，配合上自己目前的格斗能力，这能够发挥不错的作用。
    不过这把刀并没有非凡效果，所以伤害可能并不理想，而且价格相比市面上的普通刀具要贵上很多。
    那件“烈火符剑”最后被另一个角落的身材较为高大的男子买下，而那把做工精细的折刀，则被中心的那位老先生收藏了。
    之后的几桩交易有的成功，有的失败，其中让艾格里有一点心动的物品也有，但是确被价格劝退了。
    见场面重归沉默，坐在那位老先生对面的斯玛德缓缓说道：
    “‘工匠’先生，我这里有一件非凡特性，能否麻烦您为我制作成一件神奇物品？”
    那位老先生的称号是“工匠”吗？能够制作神奇物品……看来他的称号也不是凭空得来的。
    斯玛德取出一个小木盒，将其交给“工匠”观察。
    艾格里能够看到，那像是一个淡蓝色的心脏。
    那位老者首次开口，声音较为沙哑的说道：
    “序列8「读心者」的非凡特性？你准备做成什么样的物品？”
    还能够要求做出的物品样式的？看了“工匠”先生确实有些手段，至少这这个方面较为擅长。
    “一副眼镜，这样最适合。”斯玛德微微一笑，身为「鉴定师」他对于这方面也比较精通。
    “这大概需要800镑的加工费。”工匠先生关上木盒，心中已经对这件未完成的神奇物品有了想法。
    “‘鉴定师’先生，能否将那份非凡特性卖给我？”又是一个较为年轻的男声传来。
    “我愿意出价1000镑，或者先生想要些什么？”
    艾格里能够听出那名年轻人有些激动，大概率他就算一名「观众」，然后准备晋升序列8「读心者」。
    而斯玛德“鉴定师”称号的来源，明显和他的能力有关，就像“灾祸”迪亚斯特一般，就算晋升序列5「赢家」，他的称号依旧是“灾祸”。
    斯玛德显然对1000金镑没有兴趣，而他所需要的东西，那位年轻人也肯定无法满足。
    但是他却没有刁难对方，反而微微一笑说道：
    “那就1000金镑吧。”
    艾格里不由地对这位“芳香酒吧”的老板多了一些好感。
    现在艾格里大概熟悉了这个聚会的格局，其中“工匠”先生大概率是一位序列6的非凡者。
    在这个聚会中资历最要，最有威信。
    其次就是身为序列7「鉴定师」的斯玛德，他的能力可以很好的让交易进行，并且担任着主持聚会的作用。
    其余的非凡者艾格里也无法做到完全摸清，而且这里是西区，恐怕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上层人士。
    最后艾格里始终没有遇到自己非常需要的物品，不由地眉头一皱开始怀疑阿尔米斯的话。
    而这样的非凡者聚会，也会有一些人发布一些委托，比如艾格里身边不远处的一名男子。
    “我有一个委托。”
    “请说。”斯玛德伸出一只手。
    “我由于某些原因脱不开身，我需要跟踪调查一个人。”
    “目标确定为序列8，途径不详，具有不错的格斗能力，击杀过一名序列8。”
    “序列8？具体有什么要求呢？”眼看众人没有回应，斯玛德继续问道。
    跟踪调查这种事，不仅耗费时间还无趣，并且对方是序列8的非凡者，也不能去委托那些私人侦探。
    “没有什么要求，就是注意一下目标的去向，不会浪费你们太多时间，可能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死了。”那个男子口中尽显不屑。
    周围依旧没人回应，西区出身的人，去跟踪调查他们认为有失身份，主要是他们并不缺这点钱。
    “具体的报酬，和时间安排。”斯玛德表示自己接下了委托。
    不过这些委托最后都是塔克尔和埃尔姆他们去完成，现在又多了一个艾格里。

 第123章 幸运者

    “两天200镑，目标名叫夏洛克·莫里亚蒂，只需要暗中监控他的的行踪就行，最好是有隐藏能力的非凡者。”
    男子伸出两只手指，“不需要你参与到刺杀的过程中，有任何危险都可以放弃任务，报酬照付。”
    夏洛克·莫里亚蒂！这熟悉的名字, 如果艾格里没想错的话。
    这就是克莱恩·莫雷蒂！
    看来……他才来贝克兰德不久就摊上事了。
    刺杀？想必是去给克莱恩送“经验”的。
    斯玛德还未开口，艾格里就举起了一只手。
    “这位先生，这个委托交给我吧。”
    200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看不上，这个委托基本上在送钱给他，转而一想, 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在刺杀之前提前叫炮灰去试探？
    “那么，就请‘工匠’先生为这件委托做见证吧。”男子起身对着艾格里和“工匠”老先生微微鞠躬。
    “没问题。”“工匠”微微点头。
    最后眼看聚会即将结束, 艾格里还是没有等到自己需要的物品, 主动开口问道：
    “‘工匠’先生，请问您有什么神奇物品吗？”
    根据他的观察，斯玛德和这位“工匠”老先生肯定有许多收藏的物品，而且两人应该很熟悉。
    “工匠”先生看着艾格里笑了笑，“我这里倒是有几件不错的神奇物品，不知道你想要些什么样的？”
    艾格里准备先了解有哪些物品，然后再从其中挑选自己喜欢的，但是对方进行了反问，他只能先随口回答道：
    “我希望能够拥有很好的伪装能力。”
    这样就不用每天麻烦女神给自己染发了。
    “哦，真巧，我这里正好有这样的物品。”“工匠”继续和蔼可亲地说道：
    “它的名称叫‘影子’是我亲手制作的、并且最成功的一件神奇物品。”
    听起来不错，艾格里渐渐有了兴趣。
    “工匠”老先生继续语速不快不慢地说：
    “‘变化’是由序列6「无面人」的非凡特性制作而出，倾注了我大量的心血，将其制作成为了一枚戒指，最大程度的做出了隐藏。”
    “并且很好的保留了「无面人」的‘变化’能力，可以做到外貌气质上的改变, 和一定操控火焰的能力, 不过操控火焰范围极限为10米，方圆10米内能够做到‘火焰跳跃’。”
    “副作用：变化之后，‘影子’会让你逐渐忘记原来的自己，包括容貌、习惯甚至记忆也会有影响。”
    “同时无论你怎么变化，这枚戒指都存在，可能会成为暴露身份的一个隐患。”
    “如果不使用它的能力，戴在手上和普通的饰品没什么不同，这就是它的成功之处，副作用影响很小。”
    “克服的方法也很简单，如果是记忆力特别好的非凡者，可以克服大部分副作用，但还是可能会忘记变回原来的自己。”
    “这需要一些心理暗示或者依靠别人的提醒，如果变化时间较长，还需要时常回忆之前的记忆，牢记原来的容貌特征。”
    “因为你很可能忘记原来的样子，而无法再变回去。”
    自己作为「机器」，可以很好的避免这些问题。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好吧，这就是自己需要的物品。
    但是这样一件序列6的神奇物品, 而且副作用危害并不大, 肯定价格高昂。
    这时艾格里打趣道：“‘工匠’现在如此重要的物品, 你就这样告诉大家了吗？不害怕被抢走吗？”
    塔克尔笑了一声：“‘工匠’先生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到这件收藏品了。”
    “工匠”并没有因为艾格里的玩笑而生气，反而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说的，故意等待贪婪的人动手？”
    接着他又拍了拍沙发叹息道：“作为应该收藏爱好者，无法向别人炫耀收藏品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同时我也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有价值成为收藏品的物品，如果有什么非凡特性可以交给我来制作成神奇物品，如果效果不错我可能会高价收购。”
    最后他望向艾格里：
    “但是抱歉，我不会卖‘影子’，它是我最好的收藏品，单单序列6「无面人」的非凡特性都价值5000镑，成功制作成神奇物品后，视具体的作用和隐患而定，它的价值最低为8000镑。”
    “同时几乎灌注了毕生的心血，因为身体原因我无法再寻求晋升，制作手艺也有所下降，而‘影子’正是我的巅峰之作，是我‘工匠’的证明。”
    那你说这么多做什么？艾格里忍住了嘴角抽动的冲动。
    同时不禁叹息，身为序列6的“工匠”先生，能够成功制作同为序列6的神奇物品，并且没有那么强的副作用，已经很厉害了。
    “工匠”老先生似乎察觉到了艾格里的反应，最后说道：
    “我这里拥有变化伪装能力的神奇物品，就只有这一件了。”
    “感谢‘工匠’先生的介绍，真是一件杰出的作品，想必他对你来说有特殊的意义。”艾格里起身微微鞠躬。
    聚会也在这个时候结束了，斯玛德提醒道：
    “各位每隔三分钟离开一位，‘工匠’先生可以先行离开。”
    “工匠”起身时，艾格里能够看到他的左手手指上，带着一枚通体漆黑略微透明的戒指。
    那应该就是“工匠”先生所说的‘影子’。
    同时他的身上可能还不止有一件神奇物品，光靠自身即使花费大半生的时光，也不太可能收集到好几件相对强力的神奇物品。
    艾格里猜测“工匠”先生的背景肯定不简单，同时非常有钱。
    组织这么多场聚会，发现有收藏价值的神奇物品也会毫不心疼的拿下，就算身在西区，艾格里还是无法理解有钱人的生活啊。
    但是那件“影子”，他是真的想要，就是8000金镑……这些钱就单纯的领工资，自己大概要凑几十年。
    聚会到结束所有人离开地下客厅，也就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并不会影响酒吧的生意。
    最后地底就只剩下斯玛德、艾格里和那个发布委托的人。
    他们还需要进一步的交谈，同时需要目标的情报。
    “夏洛克·莫里亚蒂，居住在乔伍德区，明斯克街15号。”
    “单独击杀过一名序列8，你确定要接下这个委托？”那名男子和斯玛德同时望向艾格里。
    “当然，先生。”艾格里没有暴露自己是序列8的身份，可能过不了多久就是序列7了。
    “这是目标的画像，收集来的情报直接交给‘鉴定师’先生，报酬也是通过他转交给你。”男子递给艾格里一副黑白画像。
    “只需要稍微麻烦你两天的时间，之后就能够领取到200镑的报酬。”
    虽然画的略有偏差，但是艾格里确定这就是克莱恩，没想到在贝克兰德第一次见面，是以这种方式。
    不过我在暗你在明，艾格里现在还不想暴露直接的身份，在克莱恩眼中，直接已经是英勇牺牲的队友了，现在还不能破坏这种状态。
    知道男子离开地底，斯玛德才取下面具掀开兜帽。
    “看来你很有底气啊。”
    斯玛德并不像艾格里一样拥有高超的感知能力，而且艾格里还做出了隐藏。
    所以在他的眼中，艾格里和塔克尔他们一样，是一名序列9的非凡者。
    “就是单纯的跟踪监视，我曾经学习过这些技巧。”
    斯玛德先生放心吧，我可是官方出身的非凡者。
    艾格里在和斯玛德行走在地底通道的途中，忍不住问道：
    “斯玛德先生，你认识‘工匠’先生吗？”
    “当然，不过你现在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你肯定还对那件‘影子’耿耿于怀吧，那确实算是一件杰作，我曾经出价1万镑他都不买。”
    艾格里略感失落，真的有没有办法得到那件神奇物品吗？
    斯玛德注意到了艾格里的表情，接着说道：“不过……如果能有打动‘工匠’先生的神奇物品，他可能会用此来交换。”
    “又或者……你知道的，我们「鉴定师」不仅会鉴定物品，看人的眼光也很准。”
    “‘工匠’先生在收藏物品的同时，也酷爱投资，不管是投资项目还是投资人……他喜欢投资获得收获的感觉，这也是我所追求的。”
    “也许哪天他又突然转变心意了也说不定，我可太了解他了。”
    艾格里略感惊讶地看了看斯玛德，他在隐约透露“工匠”先生也和他是一个途径的？
    「通识者」途径序列6，难道就叫「工匠」吗？
    可能也有另外的名称，不过能力肯定和制作物品有关。
    听到斯玛德的话，艾格里有感觉到了一些希望，不过前提是自己得有8000金镑。
    “看来，现在急需一些暴利的任务委托。”艾格里在那些默念，不过这得等自己晋升序列7之后。
    ……
    夜晚回答家中，艾格里提前给斯玛德先生请了两天的假，因为每天他要去几条街区之外的明斯克街监视克莱恩。
    这时，他的耳边响起“正义”小姐的声音，眼前浮现被灰雾笼罩的奥黛丽，正面对祭台祈祷道：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您是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您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您忠实的仆人祈求您的注视。”
    “祈求您收下他的奉献。”
    “祈求您打开国度的大门。”
    ……
    艾格里一喜，我的序列7「幸运者」的材料到了！
    转而耳边又响起克莱恩的声音，他高坐在灰雾之上。
    “仪式流程和我之前描述的一样，只需要将祈祷语中的‘奉献’改为‘赐予’。”
    “另外，用二元仪式法。”
    他当即在房间内布置好祭台，构建出封闭的灵性环境。
    准备好“愚者”的象征符号，在祭台两边摆放着两只蜡烛，就像是一扇小门。
    他重复克莱恩说过的仪式，将最后的祈祷语改为了：
    “您忠实的仆人祈求您的注视。”
    “祈求您打开国度的大门。”
    “祈求您赐予力量。”
    ……
    呜！
    房间内凭空刮起冷风，分别染上了银白和深黑两种颜色。
    在不断的碰撞融合中，祭台上膨胀撕扯出一扇正常大小的虚幻之门。
    哐当！
    那扇虚幻的大门渐渐敞开，门后的灰雾中还隐约透出星光，充满梦幻。
    紧接着，艾格里看到祭台是多出了几件事物，那是两枚淡粉色如同桃子的果实，和一只处理好的兔脚。
    “迅影兔的兔脚和两枚好运果！”
    “‘正义’小姐还真是迅速啊，明天去监视克莱恩的时候，自己就是序列7「幸运者」了。”
    紧接着，他戒备的拉开窗帘看了看窗外，确认好情况安全后收拾好祭台。
    然后来到火炉前，他准备就在现在调制序列7「幸运者」的魔药！
    主材料：迅影兔的兔脚，好运果两枚。
    辅助材料：四叶草三株，纯水100毫升。
    艾格里看着这些材料，突然感觉到一些踌躇满志。
    在当代，序列7就是中序列的门槛。
    这意味着，非凡者终于告别了在某些方面比普通人强一些的状态，将会有相对丰富的超凡能力！
    不过这是其他途径的大致情况，但是另类的「怪物」可不好说，可能……就算晋升序列7也不会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超凡能力。
    就像「占卜家」途径的序列7「魔术师」一样。
    艾格里当即开始了调配魔药，现在的他已经显得有些轻车熟路了。
    直到将所有的材料按照顺序放入锅中。
    滋！
    两枚好运果加入其中，它当即融化在了锅中，极其了一阵浅白色的迷雾，其中居然还带有果香。
    等到一切平静了下来，艾格里将里面的液体一点不剩地倒入透明玻璃瓶。
    这略带浅粉色的浓郁液体，看上去就像是……
    浓度很高的果汁。
    这就是「幸运者」的魔药！
    不需要占卜艾格里就能够感觉到这杯魔药充满了幸运，尽管喝下魔药后会有一定的风险，但是对于艾格里来说危险不大。
    此时，天色以深，房间内的煤气灯暂未点亮，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窗外传来的一点微光。
    艾格里回到沙发的位置，用冥想的方式平复内心的波动，进入「机器」的状态让所有的情绪短暂的消失。
    调整到最好的状态，他拿起玻璃瓶，脖子一仰一口饮尽。
    令他惊讶的是，这杯魔药连味道都和果汁没什么区别，只是更加粘稠。
    甘甜过后，艾格里感觉到舌尖泛起苦涩，紧接着脑中像是有庞大的信息涌入。
    即使之前是「机器」的他，也感觉到脑袋似乎快要被撑破了。
    很快他就适应了这种感觉，耳边再次响起呓语，这一次出现的不再是“阿佩斯齐”，而是一段尊名：
    “幸运的化身……预知未来的怪物……传播厄难的灾祸……贝克兰德所有命运的见证者……混乱与疯狂的看守。”
    紧接着眼前浮现出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用积木摆放出一个回环，然后对着艾格里一笑。
    威尔·昂塞汀！
    这时艾格里感觉到了手臂的异动，连忙挽起衣袖，手臂上再次浮现出水银色的符号，然后形成一个轮环。
    符号逐渐浮现，像是一枚枚鳞片。
    这是刚刚服下魔药的残余影响，艾格里坐在黑暗的角落，默默地适应身体的变化，灵感与灵性的飙升。
    他能够听到街上行人路过的声音，下水道老鼠爬过的声音。
    而这一切，都和艾格里无关，他依旧紧闭双眼。
    要是在这种时候，有人来拉动门铃打扰这片刻的宁静，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艾格里彻底消化了「机器」的魔药晋升都有这样严重的残余影响，那些靠时间打磨的非凡者想要度过这一难关，肯定相当困难。
    平静了五六分钟，银色的竖瞳出现在黑暗中。
    艾格里再度睁开眼，竖瞳浮现，紧接着就化为原本的模样。
    又过了十几秒，他才咧嘴一笑。
    此时此刻，他已经是「幸运者」了。

 第124章 愚者的首次委托

    前行两步越过茶几，艾格里活动了一下身体，来到窗前望着街道上阴沉昏暗的煤气路灯。
    “感知能力更加出色了，能够有效预知危险，就算遇到危险也能成为其中的‘幸运者’。”
    这是他对自身变化的第一印象，其次是体质再一次获得了全面强化，矫健的身手也是成为「幸运者」的关键。
    和值夜者内部资料记载的一样, 如果魔药会提供一定的法术能力，那服食之后非凡者本身会有所察觉，把握具体有哪些，就像是对应的知识通过神秘的方式灌输到脑海中。
    艾格里微微一笑，感觉到头痛的症状逐渐缓解，开始仔细回忆起先前的感受和魔药带来的能力。
    不过相比同为序列7的「魔术师」来说, 「幸运者」的能力就少了很多, 但是灵性的提升依旧夸张，这就让艾格里具备了能够更好驱动强力神奇物品的能力。
    序列7「幸运者」的能力具体显现的法术有三种：
    首先是“幸运骰子”。
    可以通过投掷骰子来判断某个时间段或者某件事情的运势, 1点到6点依次代表着运势的好坏，其中1点最为倒霉，6点最幸运。
    也可以通过抛硬币的方式来就行判断，不管概率只有二分之一，准确性较差。
    这些幸运会让「幸运者」在日常生活里遇上出门捡钱、子弹人体描边、赌博如同期望、喜欢的女孩子刚好喜欢自己等事情。
    但是这种幸运并不固定，有高低起伏，有时特别厉害，有时如同普通人，这就是需要“幸运骰子”来判断运势，运气差时能够提前做好准备。
    第二种是“精神冲击”。
    凭借着强大的灵性释放精神冲击，会使目标短暂晕眩，视目标实力而变化，普通人受到冲击可能会当场昏迷甚至休克。
    第三种是“不稳定强化”。
    「幸运者」本身就是一种不稳定因素，他的出现可能会改变原有的正常走向的事物或人，照成无法判定的后果。
    而「幸运者」本身也能对本身进行不稳定的强化，强化某项属性，比如：听觉、视觉、体质……灵感、灵性，甚至随机获得某种非凡能力。
    这些是较好的结果, 较差的强化可能会强化本身受到的伤害、强化自己的负面情绪、强化自己失控的概率……
    每一次强化只能对一个方面起作用，一次强化的有效时间为10分钟，重复地使用就会不断刷新，但是连续的刷新会让灵性消耗会不断累加。
    这些强化并不稳定，但是却和幸运有关，越是幸运获得的强化就可能越强。
    “这是一次豪赌，幸运是勇敢者的游戏。”
    ……
    “幸运是勇敢者的游戏……”艾格里细细咀嚼这句话，这或许就是「幸运者」扮演的守则之一。
    他还联想到了“灾祸”迪亚斯特的老师说过的话：
    “好运总会眷顾勇敢者。”
    这么看来成为「幸运者」之后，不能坐等幸运来找敲门，要主动的去寻找幸运，比如经历一次危机，凭借着自身的实力从中逃脱。
    即使遭遇危机是不幸的，最后成功摆脱的人，正是“幸运者”。
    “这些就是「幸运者」非凡能力的具体表现吗？相比同为序列7的「女巫」、「魔术师」能力要少很多。”
    艾格里从兜里摸出一枚硬币，抛入空中，最后硬币落入手中，正面朝上。
    “看来我现在运气不错，不仅获得了魔药材料，还成功晋升了序列7「幸运者」。”
    他微微一笑, 收起硬币，准备明天去酒吧找一枚骰子，然后再向阿尔米斯请教一下「幸运者」的扮演。
    现在的艾格里，每天最多只能够使用3次“不稳定强化”，“精神冲击”的范围为20米。
    “幸运骰子”的检测范围为接下来一天的总体运势，涵盖范围较大就不会太准确，伴随着魔药的消化预知会逐渐精准。
    还可以检测一件将要去做的事情的运势，类似于占卜事情的好坏，不过这更倾向于运气方面。
    伴随着「幸运者」魔药的消化，这些能力都会得到提升。
    “幸运的时候，可以尝试在‘旅行日记’中记录更多的能力，晋升序列7「幸运者」，灵性更加强大，自己也能够更好的使用它了。”
    “如果再能够得到那件‘影子’，加上运气很好的情况下，一般的序列6甚至序列5我都能够对付。”
    艾格里眼中充满喜悦，微微捏拳，晋升中序列，自己也算是小有手段了。
    ……
    又是新的一周，艾格里从床上起来，感觉良好。
    他甚至觉得自己出门就可能会捡到钱。
    最后一路上，虽然艾格里并没有发现有丢失的钱包，但是一天的好心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幸运。
    路过乐鸣街，稀疏的鸟叫声夹杂着悠扬的琴声，花的芳香萦绕，艾格里情不自禁地深呼吸了一下，感受到了灵性的收敛，灵魂的平静。
    闭上眼睛，顿时就进入了冥想的状态，随即他咧嘴一笑，突然有些理解“生命学派”所追求的“灵魂调和”了。
    “早上好，塔克尔。”艾格里看到塔克尔依旧来得很早，在收拾桌面，摆放酒具。
    然后他来的桌前，此时酒吧还未开门，周围除了哼着小曲打扫卫生的埃尔姆，就没有其他人了。
    艾格里轻敲桌面小声地说道：“塔克尔，你那里还有治疗药剂吗？”
    “治疗药剂，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帮你制作。”塔克尔同样小声的回应。
    艾格里略微一笑，塔克尔居然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看来我今天运势不错。
    “治疗药剂5镑一瓶，可以愈合伤口，也有解毒的功效，一些较弱的非凡影响也能够消除，有效期三个月。”塔克尔解释道。
    “嗯，我先购买三瓶。”
    “好的，给我两天时间，不过得先付钱。”
    药剂虽然经过「药师」的手，有效期能够延长，但是保质期依旧存在，如果一次性制作过多也是亏损，所以塔克尔一般会选择先接下委托，然后再去慢慢制作。
    艾格里取出三张5镑面值的钞票交给了塔克尔，转而看到斯玛德从后台出来，“芳香酒吧”正式开始营业。
    艾格里也来到二楼，发现阿尔米斯早就在柜台处等候了。
    他看了看艾格里，并不意外的笑了笑说道：
    “你已经晋升序列7？”
    “嗯，我现在已经是一名「幸运者」了。”艾格里点了点头。
    “一般的非凡者，序列9到序列7至少得需要12年时间，而熟练掌握‘扮演法’则只需要3个月到12个月不等，你算是其中天赋异禀的存在了。”
    “感谢老师的夸奖，那么对于序列7「幸运者」，您又有什么看法呢？”艾格里试探性地问道。
    “不妨先说说你的看法。”阿尔米斯不答反问。
    “我认为的「幸运者」，就算是遭遇不幸，也能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从中摆脱。”
    “也就是，即使不幸，也要让别人认为这是幸运的。”
    “还有就是我听到过一句话，幸运是勇敢者的游戏，我觉得这对我的启发很大。”
    “「幸运者」不应该是坐等幸运找上门，需要主动去寻找机遇。”
    阿尔米斯听到艾格里的理解之后，只是微微一笑：
    “我的看法是……你说得很对。”
    艾格里嘴角微微一抽，那我还来问你做什么？
    他没有再继续询问，在柜台随意取走一枚骰子。
    然后起投掷在空中，最好稳稳接在手中，手心张开，朝上的那一面的点数为：4。
    果然预测得没错，今天的运气还行。
    时间一直到了下午14点50，艾格里抽空去到了酒吧独立的卫生间，“芳香酒吧”的盥洗室装修也是非常精致。
    所以艾格里在这里开会并没有感觉到不适。
    布置好封闭的灵性缓解，艾格里静等深红的光芒笼罩自己。
    ……
    熟悉的灰雾和朦胧的人影映入眼帘，成功晋升序列8「读心者」的奥黛丽半起身子，微提裙摆愉快地问候道：
    “下午好，‘愚者’先生，下午好，‘倒吊人’先生，‘命运之轮’先生，‘太阳’先生。”
    同时，享受着晋升喜悦的还有艾格里。
    早已开启灵视的克莱恩借助灰雾的特殊，注意到了“正义”小姐以太体的深处星灵体的表层又有变化，于是轻笑道：
    “欢迎你，我们的「读心者」小姐。”
    奥黛丽矜持地一笑，还未来得及谦虚，就见“愚者”先生望向“命运之轮”先生的方向。
    “同时，还有我们的「幸运者」先生。”
    “命运之轮”艾格里微微一笑，略感惊讶，没想到克莱恩还收集到了「怪物」途径序列7的名称。
    不然的话，艾格里不知道他该这么介绍自己了。
    “正义”奥黛丽，“倒吊人”阿尔杰，以及“太阳”戴克里都望向艾格里的位置。
    奥黛丽呼出一口气，自己昨天晚上才完成了材料的交易，“命运之轮”先生就晋升序列7了吗？「幸运者」应该就是「怪物」途径的序列7名称。
    阿尔杰一时愣住了，他原本以为自己身为序列7是塔罗会序列最高的非凡者，没想到“命运之轮”这么快也晋升序列7了。
    他微微捏拳，自己晋升序列6的日程也该安排上了。
    这时“正义”小姐的声音传来：“‘倒吊人’先生，你该提交这一周的六页日记了。”
    奥黛丽期待着“愚者”先生看到这些日记，突然有感而发，又告诉他们一点“常识”。
    克莱恩此时看到“命运之轮”先生也了序列7，不禁在心中一笑，这下塔罗会就拥有两名中序列的成员了。
    再加上自己，很快就会有三位序列7了，克莱恩已经开始准备晋升序列7「魔术师」了。
    “看来塔罗会开始逐渐发展壮大了。”克莱恩在心中满意地点头。
    不过……“命运之轮”先生好像一次都没有提供罗塞尔的日记。
    克莱恩也不能对此强行要求，因为这会让他的身份掉价。
    他难道对于“愚者”不害怕吗？克莱恩眉头一皱不再多想。
    思考的途中，阿尔杰已经将六页罗塞尔日记具现。
    他之前想要请求“愚者”先生用献祭的方式直接提交剩余的日记，但是见对方没有主动提出，又放弃了这个打算。
    只能默默地背诵这六页日记。
    而艾格里着在旁边看完了整个过程，其中略感惊讶，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
    其中提到了「占卜家」途径序列2的名称，「奇迹师」。
    这正是日记中查拉图处于的位置，序列2的「奇迹师」，在教会的划分里，这可是天使阶级，近乎神灵格位。
    因为克莱恩是“主角”的原因，艾格里对于「占卜家」途径还是有些熟悉的。
    与此同时，查拉图还提到了「怪物」途径，这正是艾格里所感兴趣的部分。
    “命运只是「占卜家」途径的一部分，不属于主体，真正代表命运的途径是「怪物」！”
    日记中提到了「怪物」途径的几个序列名称，序列7「幸运者」、序列5「赢家」、序列2「先知」，以及序列1「水银之蛇」，又称「命运之蛇」。
    这些名称在戳中大帝的同时，也戳中了艾格里，之后还会戳中克莱恩。
    这确实是一个让人心生向往的途径。
    后面查拉图所提到的“生命学派”，和阿尔米斯告诉自己的完全一致。
    掌握「怪物」和「药师」途径，信仰月亮，追求灵魂的调和，主张绝对理性世界、灵的世界和物质世界三重划分……
    “先知”这个名称艾格里在值夜者的资料中看到过，这下看来正好就是序列2的序列名称。
    “这几页的日记信息量有点大啊。”艾格里在内心感叹了一句。
    里面除了大帝的发明蒸汽机的心路历程，还有他的迫害日记，吐槽日记，抄袭日记……
    最后还提到了“五海之王”纳斯特·所罗门，那时候他才刚刚出生。
    其中他还知道了许多序列的名称，比如「黑皇帝」途径的「腐化男爵」、「混乱导师」、「堕落伯爵」、「秩序亲王」。
    艾格里事先为“愚者”先生观看结束后，克莱恩才收到“倒吊人”的日记。
    但是他没有着急观看，而是抬头望向仅有的四位成员。
    克莱恩凭借着自己对于神秘学、超凡领域的了解加深，然后能够逐渐尝试调动灰雾之上这片空间的部分力量。
    他面对“正义”、“倒吊人”、“命运之轮”和“太阳”时慢慢不再那么心虚了。
    艾格里望向青铜长桌的上首，只见“愚者”先生手指轻敲长桌的边缘，低笑道：
    “我要颁布一个任务。”

 第125章 机会

    “我要颁布一个任务。”
    任务？“正义”奥黛丽耳朵微动，眼睛睁大，这是“愚者”先生第一次正式地颁布任务！
    与此同时，她发现“倒吊人”先生看似没什么变化，实际却异常紧张，而“命运之轮”先生，奥黛丽却看出了一抹……喜悦, “太阳”则继续懵懵懂懂。
    “你们可以选择接，或者不接。”克莱恩借助「小丑」的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颇为轻松。
    “我另外一位眷者抵达了贝克兰德，他希望完成一件事情。但是又不方便出面。”
    另外的眷者……艾格里险些笑了出来，这眷者就是你自己吧？
    夏洛克·莫里亚蒂。
    当然，这也可以是彼得·帕里格斯。
    而“倒吊人”阿尔杰则点了点头, 对此没有丝毫的惊讶，因为在他眼中，“愚者”先生这种神灵级别的强大存在，拥有多个眷者是默认的事实。
    见众人没有说话，克莱恩颁布出了任务：
    “他要完成的事情是，刺杀因蒂斯共和国驻鲁恩王国大使，贝克朗·让·马丹。”
    果然没错，艾格里微微一笑，莫名感觉到……这会是一个机遇。
    “影子”的8000镑，就靠你获得了，贝克朗大使。
    “刺杀因蒂斯共和国的大使？”“正义”奥黛丽一下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可是关乎两国关系的事情，作为一个合格的贵族，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方面。
    克莱恩环视一圈，保持着刚才那般轻松继续说道：
    “你们谁愿意接受这个任务？”
    “想要获得什么报酬？”
    正当“正义”小姐犹豫地时候，“倒吊人”嘿了一声说道：
    “我听说这位大使同时也是因蒂斯共和国的情报头子，暗中支持着流血的游行，并且大量传播谣言，挑拨贵族与富豪的关系，民众与政府的关系。”
    “我不确定这位大使是否是非凡者，但是更具诸多线索，加上他本身的身份, 他很可能是，而且不弱。”
    “不过他的身边有不少的非凡者，隶属于因蒂斯情报机构，掌握着「猎人」途径的前面部分序列。”
    “而且，两国是否会爆发战争，与一名外交官的关系不大，导火索有很多条，取决于是否点火。”
    听了“倒吊人”的消息，奥黛丽心中的犹豫一下消失，优雅地点头说道：
    “最近几年，弗萨克帝国扩张得很厉害，与因蒂斯共和国充满着矛盾，事后可以将问题推给他们。”
    推卸责任、转移国内矛盾，正是贵族、大臣们所擅长的。
    沉吟了几秒，“正义”奥黛丽有些忐忑和心虚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报酬为序列7「心理医生」的魔药配方或者相关材料，如果任务失败将会自己承担损耗。
    “倒吊人”阿尔杰眼看“正义”接下了任务，自己也一同领取了任务, 报酬等到完成后确认。
    做完这一切, 除去依旧懵懵懂懂的“太阳”，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命运之轮”。
    他们都好奇艾格里会对此有什么反应, 他可以说是塔罗会中，最让人捉摸不透的成员了。
    艾格里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像是刚刚从走神中缓过来，微微坐正轻咳了两声。
    “贝克朗大使，作为驻国大使，根据‘倒吊人’先生所说，本身大概是一名非凡者，身边的肯定的非凡者守卫也不少。”
    “根据我的猜测，他的实力绝对不会比‘飓风中将’齐林格斯差多少，身上也绝对有神奇物品的存在。”
    堪比“飓风中将”，他可是一名序列6「风眷者」，这么说贝克朗至少会是一名序列6的非凡者？
    “正义”奥黛丽顿感任务没有那么轻松了，但是她在内心已经有了想法，可以让休和佛尔思去请a先生动手。
    如果是媲美齐林格斯，那报酬肯定会接近“飓风中将”的悬赏，1万镑。
    如果能够完成任务，这些钱也不算什么，奥黛丽微微点头。
    “倒吊人”阿尔杰没有对此怀疑，作为驻国大使，是一名序列6的非凡者也不意外。
    事先说完这一切，艾格里微微一笑：
    “‘愚者’先生，我也接下这个任务，我需要的报酬是，1万金镑。”
    克莱恩顿时不轻松了，不过还是挤出一抹微笑，依靠着「小丑」的能力，略显轻松地说道：
    “没问题。”
    他没奢望“命运之轮”能够完成委托，但是……也说不定。
    不过却可以从“正义”小姐那里获得这笔钱，她还欠我的眷者一笔报酬。
    “命运之轮”先生很缺钱吗？奥黛丽眉头一皱。
    而旁边的“太阳”戴里克一直没能融入这个话题，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听不懂。
    艾格里了解克莱恩，他现在肯定拿不出1万镑，为了自己能获得报酬的同时，又能够给“愚者”先生台阶下。
    他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正义’小姐，又或者……我们两个做个交易。”
    奥黛丽的目光望向被灰雾遮挡面容的“命运之轮”先生，充满兴趣。
    “什么交易？”
    “你希望完成‘愚者’先生的任务，然后获得「心理医生」的配方，和非凡材料，如果你无法亲自动手，可以委托我。”
    “1万金镑，刺杀大使成功后直接打入我贝克兰德的不记名账户，同时你又能成功完成‘愚者’先生的任务，获得自己的报酬。”
    “‘正义’小姐认为这样的交易如何？”艾格里面对「读心者」奥黛丽，完全进入了「机器」的状态，让对方无法看出自己情绪。
    但是越是这样，就会让奥黛丽越好奇。
    克莱恩松了一口气，认同“命运之轮”先生的做法，因为……他目前没有那么多钱。
    奥黛丽没能看出“命运之轮”的真实情绪，这位先生时而搞怪、时而正经、时而严肃……现在又是一种完全冰冷僵硬的状态，这完全混淆了自己的观察。
    “‘愚者’先生，这……”她望向“愚者”先生的方向。
    “你们随意。”克莱恩微微一笑。
    “‘命运之轮’先生真的有把握，能够刺杀成功吗？”奥黛丽询问道。
    “如果失败，消耗由我承担，同时你可以委托其他人。”艾格里决定搏一把。
    命运正是一场豪赌。
    成功了，自己大概能够消化一点魔药，然后获得1万金镑，甚至可能将“影子”收入囊中。
    如果失败了，凭借着“旅行日记”自己可以传送逃离，最坏的结果是搭上一条命。
    “那么我愿意接受这个交易。”奥黛丽微微一笑，能够用钱解决的事情，会轻松许多。
    “不管在那之前，我需要得到一些贝克朗的情报。”艾格里提醒道。
    “没问题，这由我免费提供。”奥黛丽所在的圈子，能够很容易地就接触到贝克朗。
    “那么，还请‘愚者’先生为我们的交易作一个见证。”她微微起身向“愚者”先生鞠了个躬。
    “没问题。”
    成功的摆脱1万镑的烦恼，克莱恩旋即将目光投向手中的罗塞尔日记。
    途中，“正义”奥黛丽通过“愚者”先生微妙的肢体动作，推测他略微看了一眼“命运之轮”先生。
    难道这几页日记提到了关于“命运之轮”所处的「怪物」途径？
    “水银之蛇”“命运之蛇”确实很容易让人心生向往啊！
    克莱恩不由地看了一眼“命运之轮”，因为“正义”晋升了序列8「读心者」，他的动作不得不小心翼翼一些。
    原来，「怪物」途径才是真正的命运之路啊，命运只是「占卜家」途径的一部分。
    难怪……在灰雾之上“命运之轮”先生的存在让自己感觉到了一丝熟悉感，同时还有一种亲和感。
    艾格里在等待克莱恩阅读日记的同时，已经开始在脑海中推演刺杀贝克朗大使的事了。
    首先，得挑选一天运气爆棚的时候行动，“幸运骰子”至少得是5点以上。
    其次，“旅行日记”是必不可少的，其中的序列5「看门人」的非凡能力是他目前最强的手段了。
    同时得在周围记录下至少三个坐标以便于传送逃离现场，可以选择连续的坐标，这样多传送几次就可以逃离到几公里之外了。
    最后，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钥匙不能随身携带，可以将他交给阿尔米斯保管。
    如果能够有“影子”，成功率会更高。
    “可以尝试一下，能不能从‘工匠’先生能力租借。”艾格里心想。
    「无面人」的变化能力，非常适合潜入刺杀。
    这时，克莱恩阅读结束，收敛住各种猜测，让手中的日记消失，望向众人道：
    “你们可以自由的交流了。”
    这时“正义”小姐才望向“太阳”戴里克：“我能够从你那里交换巨龙的有关情报吗？”
    克莱恩自动充当起了“愚者牌翻译器”。
    “可以，我想要得到「歌颂者」途径序列8的魔药配方。”
    这是“太阳”在这次塔罗会上的首次发言，他原本想交换“正义”“倒吊人”和“命运之轮”他们生活的那个世界的情况，免得每次都听不懂。
    但眼见消化进度接近完成，还是将晋升放到了首位。
    克莱恩灵机一动，「歌颂者」序列8的配方，他正好就有！
    这可是他冒着被烧焦的风险，从“永恒烈阳”那里偷窥来的知识，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正义’小姐，或许我可以替你支付「祈光人」的魔药配方。”
    奥黛丽顿时眼睛一亮，很快地点了点两下头。
    “没有问题！那么我该拿什么跟您交换呢？”
    我暂时还没想好……如果之前“命运之轮”没有和“正义”达成交易，可以会再换一笔钱吧。
    “这个不用着急，先完成刺杀贝克朗大使的任务吧，或许我的眷者们后续还会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
    “好的，我会尽我的能力帮助他们！”奥黛丽愉快地承诺道。
    克莱恩将「祈光人」的配方具现给“太阳”。
    这时奥黛丽快速地举了一下手：“‘愚者’先生，我申请单独的交流。”
    艾格里这时才意识到，之前自己关于「观众」途径可以替换哪些途径的情报，应该单独交流的。
    “好的”。
    话音未落，克莱恩就主动屏蔽了“倒吊人”和“命运之轮”，让他们看不见也听不见。
    因为是克莱恩主动调动灰雾的力量屏蔽了他，艾格里也无法听清楚“正义”和“太阳”再说什么。
    他想利用钥匙，尝试突破灰雾的屏蔽，但是这样大概率会被克莱恩察觉。
    而且艾格里对于巨龙的情报并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停止了试探“愚者”的底线。
    两人交流结束之后，“愚者”先生就宣布了这一周的塔罗会结束。
    ……
    西区，乐鸣街芳香酒吧的盥洗室。
    艾格里重新回到现实，接下了1万镑大委托的他，感到有些激动。
    解除周围的灵性环境，他就听到了门外略微急切的敲门声。
    艾格里洗了个手，离开了独立盥洗室，门口的先生已经憋得走路一些别扭了。
    在男人含恨的眼神中，艾格里连忙逃离了现场。
    借用罗塞尔大帝的经典语录，这就是真正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重新回到了二楼柜台，阿尔米斯看着他略带笑意。
    “你去了哪里？”
    “我去了趟盥洗室。”艾格里非常淡定地说道，虽然时间略微有些长了。
    “今天你可以着手制作一些简单的饮品了，这对你来说应该非常容易。”阿尔米斯将一张小票递给了他。
    艾格里接过小票就开始了自己的制作，这和自己之前在奶茶店的兼职异曲同工啊。
    他微微一笑，慢慢呼出一口气，这莫名地伤感是怎么回事？
    结束下午的工作，艾格里找到了斯玛德·皮蓬，这位酒吧老板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店中，有时候还会其中动手为顾客调酒。
    “斯玛德先生下午好。”艾格里轻敲房间的门。
    “彼得？请进。”斯玛德放下手中的书，然后略带笑意地问道：
    “有什么事情吗？”
    艾格里直截了当地问道：“斯玛德先生，我想请你帮我询问‘工匠’先生，是否能够租借‘影子’。”
    斯玛德眉头一皱，“是因为后两天的任务吗？”
    “不，是因为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我可以替你传达，但是最后‘工匠’先生愿不愿意，我不能保证。”
    “感谢斯玛德先生。”艾格里微微鞠躬。
    “还有，接下来的两天，我需要请假。”
    “没问题，去完成你的委托吧。”斯玛德仔细地审视了一遍眼前的年轻人，感觉到他身上多出了一些变化，却又说不上来。
    就在艾格里离开之是，斯玛德小声地询问道：
    “你是序列几？”
    艾格里略感惊讶地回过头，这时斯玛德眼看对方有些不情愿，补充道：
    “这或许……有可能让‘工匠’先生改变意愿，”
    “序列7，斯玛德先生。”艾格里没再隐瞒，在对方张大嘴巴的惊讶表情下，转身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了斯玛德愣在原地，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才这么年轻！
    正是因为太过年轻，斯玛德才估计对方是序列9的神秘学入门者，可是现在……他身上奇妙的变化，正是晋升序列7带来的吗？
    他认为彼得没有撒谎，因为他瞒过了「鉴定师」的眼睛。
    “或许……这笔投资不亏。”

 第126章 危机！

    周二清晨，艾格里给自己准备了两片面包，一块黄油，一份培根和一杯咖啡。
    艾格里按开怀表，现在的时间是6点30分，委托人的要求是从早上7点到晚上7点全程跟踪。
    为了这200镑，他不得不6点钟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明斯克街距离这里不远, 现在克莱恩也应该快起床了。”
    监视两天就有200镑，怎么想都是赚的。
    吃完早餐，艾格里整理了一下衣装，戴上帽子，压低帽檐。
    然后从口袋中摸出一枚骰子，朝空中旋转抛弃，就在这一瞬间艾格里的眼瞳漆黑, 周身浮起微风。
    等到骰子稳稳地接在手中，灵性的释放才停止。
    今天的运势点数为：3
    不高也不低，可能会略微有些倒霉。
    想到这，艾格里就检查了一下钱包和钥匙是否揣好，还有胸口内兜的“旅行日记”。
    太过倒霉，可能会导致物品的丢失，就算是点数是3点，艾格里还是得注意。
    身为「幸运者」的他可以很好的预知危险，和一些倒霉瞬间。
    他乘坐上了通往明斯克街的公共马车，很快来到了夏洛克·莫里亚蒂所在的15号。
    艾格里先生环顾四周，这里大部分都是住房，没有什么店面，这样会让监视工作很困难，因为没有很好的掩护方式。
    他暂时拿着一份报纸在“夏洛克·莫里亚蒂”私人侦探所的斜对面的公共长椅坐下。
    开启灵视，他可以看到克莱恩还在呼呼大睡。
    艾格里嘴角微微抽搐，这就是私人侦探吗？羡慕可以睡到自然醒。
    他解除灵视，时不时就开启一会儿观察克莱恩, 这样可以节约灵性的消耗。
    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克莱恩才从床上醒来, 收拾整理一番，然后开始享受他的早餐，等待委托上门。
    没过多久，就有两位女士朝那里走去。
    其中一位穿着相当正式，金发碧眼，容貌娇媚，保养得很好，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另一位戴着一个垂下黑纱的宽檐帽，衣裙蓬松，颜色暗淡。
    两位女士按响了门铃，艾格里侧过身去，视线望向其他地方，收敛住气息。
    没过多久，克莱恩打开了房门，看着外面站着的两位女士。
    “莫里亚蒂侦探，我有朋友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艾格里耳朵微动，就算距离10米开外，他还是能够勉强听到他们的对话，
    他非常自然地看了一眼克莱恩的方向，就像是清晨在这里等待公共马车的普通市民。
    还未晋升「无面人」的克莱恩没有进行伪装，因为值夜者们位于北区, 距离这里较远, 自己在他眼中又是一个死人，所以他不用担心会遇到熟人。
    “请进”克莱恩指了下客厅区域，趁转身的机会将衬衣最上面的扣子系好，整理了一下黑色马甲。
    然后顺势望了一眼门外，最后才关上了房门。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刚才差一点就和克莱恩的视线就交错了。
    “看来今天还不算倒霉，只是3点还是能够应对。”
    他眼看房门关闭，起身收起报纸，直接靠近克莱恩的房间依靠在路灯旁，尝试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
    “这位是玛丽·盖尔太太，是考伊姆公司的股东。”
    “盖尔太太，你想委托什么事情。”这是克莱恩的声音。
    晋升序列7之后，「机器」所带来的感官强化也获得了进一步的提升，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台收音机。
    “不要叫我盖尔太太，直接称呼我玛丽吧。”
    “我希望你跟踪我的丈夫，确认他是否有个情妇，最好能够拿到实质性的证据。”
    艾格里眼睛微微睁大，调查婚外情吗？这对于私家侦探来说很常见。
    “我会先借给你一台最新型的便携式相机，只要你能够拿到证据，我将会支付你10镑的报酬，如果只是单纯的确认有没有情妇，那就只有3镑。”
    以现在的技术，就算是便携式相机也有差不多自己三分之二脑袋那么大，不便于隐藏。
    所以非凡者大部分都是用画像的方式记录，不过前提是克莱恩会画画。
    艾格里微微一笑，作为「机器」自己的绘画已经快接近“人体打印机”的水平了。
    “虽然作为序列7都缺乏主动的战斗效果，但是学习能力却非常出色。”
    过了两秒钟，克莱恩的声音再度响起：
    “好的，但是你必须提供你丈夫的详细资料，以及他的活动规律。”
    “没有问题。”
    “谢谢你的帮助，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我是一个很有保密原则的人，常常为此惹上麻烦。”
    ……
    最后委托达成，艾格里又朝着远处走去，直到两位女士离开后，等待了大概一个小时。
    克莱恩才准备出门，去往了玛丽女士交代的地址，乔伍德区，考伊姆公司。
    这段时间艾格里并没有一直待在原地，而是叫了一辆私人马车，按照时间付费一直停在克莱恩家不远处。
    眼看克莱恩出门，才叫马车夫慢慢跟上去。
    途中，艾格里能够感觉到，不止一个人在跟踪监视克莱恩。
    不过这一天克莱恩都没有什么发现，也没有收集到证据，路过明斯克街的一家餐厅，解决了晚饭。
    而艾格里此时正坐在离他最远的角落，慢慢享受着丰盛的晚餐，品尝着美酒，感受着灵魂的调和。
    直到天空逐渐暗淡，一天的生活到此结束。
    艾格里的委托并没有涉及到晚上，于是他打道回府，100镑就是这么容易。
    只是一天的车费让他有些心疼，不过这是任务中必要的损耗，只是不能再报销了。
    但是他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预感到明天可能就不会那么轻松了。
    ……
    周三上午，乔伍德区，考伊姆公司对面。
    艾格里坐在远处的木制长条椅上，一手拿着个附近最有名的辛记迪西馅饼，一手握着杯甜冰茶。
    说实话，这味道比“芳香酒吧”的要地道不少，而且价格更实惠。
    “芳香酒吧”一杯甜冰茶加普通馅饼，价格是乔伍德区的两倍以上。
    “芳香酒吧”真正出名的，是各式各样的鸡尾酒，和精美的甜点。
    艾格里每次都会在那里白嫖午饭，平常也会时不时就偷吃一些。
    艾格里狠狠地咬了一口馅饼，任凭肉汁在口中迸发。
    然后再抬起甜冰茶，舒坦地喝上一口。
    这几天在酒吧工作，跟随着阿尔米斯学习调酒手法，还接触到了一些钢琴。
    他突然理解到了“生命学派”的真谛，那就是要学会享受。
    不过这种享受得节制，不然就会沦为放纵。
    咽下这一口美味，艾格里抬头望向嘉德列百货公司的方向。
    看到了戴着没有什么度数的金边眼睛，头戴半高丝绸礼帽的克莱恩，他手上的配置和艾格里一样，一手迪西馅饼，一手甜冰茶。
    艾格里是跟着他一起在同一家早餐店购买的。
    克莱恩的长椅另一侧还蜷缩着一名流浪汉，不过一会就被安保人员撵走了。
    艾格里坐在原地，时不时就会注意一下身上携带的东西，和周围的环境。
    因为他今天“幸运骰子”的点数为：2。
    已经可以用“倒霉”来形容了，如果是1点，那就是“非常倒霉”。
    为此艾格里还特意在“旅行日记”中记录了一个坐标，以便遇到突发情况可以顺利逃走。
    为了这200镑，今天艾格里很早就跟着克莱恩来到了考伊姆公司门口蹲守了，连早餐都是在这里就地解决。
    不过这一次，也算是有人一起吃早餐了。
    克莱恩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公司大门，为了他的10镑报酬，这相当于正常中产阶级3周左右的薪水了！
    如果克莱恩知道跟踪自己100镑一天，自己跟踪自己也不是不行。
    吃完早餐，又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艾格里看到克莱恩刷地站起来，提上了手杖和那沉重的便携式相机。
    艾格里也跟着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边，然后就绊到了一块突起的地砖险些摔了个狗啃泥。
    他没有依靠身体的控制直接弹起，而是想普通人一样双手撑地，挣扎着站了起来。
    今天果然很倒霉。
    艾格里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钱包，重新揣好。
    直到看到克莱恩乘坐马车开始跟踪自己的目标，艾格里才乘坐马车跟了上去，他甚至感觉到了还有人在后面跟踪着自己。
    这是打算套娃吗？
    一路行去，克莱恩不断让车夫调整着方向，而后面跟踪着他的“尾巴”也跟着他调整。
    艾格里就这样在希尔斯顿区溜达了几圈，才听到了一处有花园有草坪的地方。
    随后眼看克莱恩被门口的安保人员拦了下来，去了附近的一家旅馆开了一间短时间的房间。
    艾格里叹了一口气，继续跟着克莱恩辗转反侧，同时开始注意到新加入跟踪的非凡者。
    对方的警惕性很好，同时拥有很强的反占卜能力。
    “今天的‘倒霉’源头出现了？”艾格里呼出一口气，摸了摸兜里的“旅行日记”。
    他来到希尔顿斯区的同时，又花费了一页纸记录了一个附近的坐标。
    因为他感觉到，危险越来越近了。
    ……
    房间内，克莱恩反锁房门拉拢窗帘。
    他先是进入了灰雾之上使用“梦境占卜法”占卜了自己放在多拉古·盖尔身上的纽扣。
    然后就看到了一些……不可名状的画面。
    灰蒙蒙的梦境世界内，克莱恩先是看到多拉古那件黑色的大衣。
    然后画面拉伸，翻滚的男女映入了克莱恩的眼帘，男的正是多拉古·盖尔，女的金发灿烂，年纪较轻。
    她皱着眉头，痛苦中略带妩媚……克莱恩摇了摇头解除了梦境。
    现在可以确认多拉古有情妇了，但是却缺少实质性的证据。
    正当他准备离开灰雾之上时，克莱恩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就是要不要占卜确认潜入自身房间的那条铁黑色线虫，是否受到「占卜家」途径的非凡者操控。
    还有这两天「小丑」的能力让他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自己好像……被跟踪了，是那个操控铁线虫的人？
    “今天在去勇敢者酒吧看看，我需要强力的保镖。”
    ……
    克莱恩无功而反，重新回到了乔伍德区，明克斯街15号。
    与雇主玛丽沟通了一会，晚餐过后艾格里又看到克莱恩出门了，这一次的他略带急切。
    “他也感觉到了危险？”艾格里呼出一口气，现在的他仿佛也笼罩在了危险之中。
    艾格里跟着克莱恩来到了贝克兰德桥区，“勇敢者酒吧”。
    他更加收敛灵性，因为这里面有很强的非凡者。
    进入其中，这里完全和“芳香酒吧”是两种类型，这里豪放、狂热、空气中弥漫着烈酒和汗水的味道，拳击台周围是人们的呐喊。
    艾格里莫名感觉到有人的注视，但是自己却又无法发现对方的位置。
    再一次跟随克莱恩回到乔伍德区时，天已经逐渐暗淡。
    艾格里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20点。
    “这该死的一天终于快过去了。”
    尽管他非常小心，自己还是丢失了5镑的现金。
    同时那股危机感始终没有离去，艾格里一直保持着神经紧绷的状态，以至于现在的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
    这一天的跟踪结束，为了安全在周围绕了几圈才回到家中。
    正当天呼出一口气准备放松时，一声敲门声让他一下惊起。
    不用想都知道，来访者绝对充满危险！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思维突然僵硬，一开始他还没有察觉，直到自己的活动有些困难他才猛地惊醒！
    这和遭遇“2-049”的感觉非常相似！
    艾格里开启灵视，可以看到许多灵性之线开始连接自己。
    “谁！”
    房门一下打开，外面站着一位寻常的路人，随后他的脸庞蠕动，很快变成了一位黑法蓝瞳的先生，有着英俊的脸庞和淡定的络腮胡。
    这是「无面人」的能力！
    对方的手指延伸出细线，像是在操纵着提线木偶。
    这是……序列5「秘偶大师」！
    他面带微笑地说道：“你也在跟踪夏洛克·莫里亚蒂吗？”
    “对了，我叫罗萨戈，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跟踪夏洛克，也有可能……我们是‘自己人’。”
    艾格里此时额头上冷汗直冒，因为他现在想要活动非常艰难。
    这和受“2-049”影响后一样，但是这一次……没有人会来唤醒他了。
    “但是……我觉得你会是一个非常好的秘偶，先前的200镑，加到2000镑如何？”
    委托人是他？不，应该同样是贝克朗的人！
    很好，又给了我一个杀你的理由！
    艾格里看到灵体之线正逐渐深入自己的以太体，接下来就是是星灵体、心智体……
    如果被他完全控制，自己就会真正的变成一具秘偶！
    相当于自身的死亡！

 第127章 幸运的一天

    “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这是高序列以下最难对付的能力之一。”
    罗萨戈微微一笑，拨弄手指。
    艾格里只感觉直接的身体控制权正在逐渐丧失，必须想办法自救！
    「秘偶大师」可以通过每个生物都存在的“灵体之线”直接影响目标的精神体、心灵体、以太体。
    然后借助“以太体”这座桥梁逐步控制目标的躯体，一旦初步掌握了目标的“灵体之线”，目标就会立刻出现思维迟缓、动作停滞和身体的僵硬。
    然后一步步向木偶、傀儡方向发展，若控制过程未被外来力量打断, 几分钟后艾格里就将成为秘偶。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相当于死亡，秘偶化无法逆转！
    如果……如果灵体脱离，是不是就能够摆脱控制，艾格里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法，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然后他僵硬的开始原地旋转，默念道：
    “时代之外的命运。”
    “银河边缘的守望者。”
    “执掌混乱的轮回之主。”
    ……
    艾格里缓慢的、僵硬的转了个身，看上去像是要逃跑, 罗萨戈见状只是微微一笑。
    “想逃？你没机会了，放心，成为我的秘偶之后你将得到2000金镑。”
    啪！
    一声响指，罗萨戈浑身燃起火焰，很快化为了灰烬。
    紧接着就出现在了艾格里是目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就在这时，罗萨戈眼睛瞪大，他的视线中，对方的灵体之线消失了！
    着意味灵体被强行剥离了出来，「幸运者」有这方面的能力吗！
    罗萨戈人生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没有“灵体之线”相当于自己面前正站着一具尸体！
    ……
    艾格里默念完尊名，一个转身就感觉到了一整抽离感。
    自己从罗萨戈的控制中挣脱了出来，转而自己就来到了命运之河岸边。
    来不及停留，艾格里顿时又落入现实。
    正当罗萨戈惊讶地放心，对方的“灵体之线”又突然出现时，还没来得及控制，只感觉一阵耳鸣，脑袋晕眩。
    艾格里一回到身体就立刻爆发出灵性，灵性席卷冲击着罗萨戈，“精神冲击”让他短暂地僵直了一下。
    他立刻从腋下抽出手枪, 对着前方快速开了两枪。
    砰砰！
    子弹精准的击穿罗萨戈的脑袋，紧接着罗萨戈就化为了一具纸人，身上燃烧起火焰，逐渐化为灰烬。
    艾格里知道对方没有那么容易对方，开枪只是为了博得一刻时机。
    趁此机会，他立刻取出“旅行日记”，小巧的笔记本漂浮在艾格里身前。
    “旅行日记”发出白色的光芒，投影出虚幻的古老书页，正在一页页地翻动。
    “我来过！我看见！我记录！”
    咒语念诵结束，白光顿时将艾格里包裹，紧接着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罗萨戈一个响指打响，空气凭空炸响，但是却没能击中目标。
    眼看对方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脱，他略微有些气急败坏，在巡警听闻枪声赶来之时。
    罗萨戈大手一挥，火焰凭空浮现，顿时席卷了整个客厅，他也在火海中消失不见。
    ……
    距离乔伍德区, 皮里斯街大概一公里的地方。
    一条昏暗、很少有人路过的小巷，突然白光乍现, 一道人影缓缓浮现。
    艾格里出现在了巷子中，看到眼前的场景才放心松了一口气。
    他当即四下望了望，没有发现普通人的目击，只看到四周的一片漆黑。
    “看来，也没有倒霉到哪里去。”
    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身体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自己刚刚从一场危机中幸运地逃脱了。
    这是魔药消化的感觉，证明自己扮演的方向没错！
    他重新走到街上，就算距离自己家大概一公里，艾格里还是警惕着四周。
    因为罗萨戈身为「占卜家」途径的序列5，拥有很强的占卜能力。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自己家的方向传来火光。
    艾格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的家被罗萨戈给烧了。
    我家里还有100镑的现金啊！还有材料、衣装……那都是钱啊！
    来不及气愤，艾格里立刻就感觉到了自己被人占卜了，凭借着自己的反占卜能力，他立刻做出了反抗。
    然后乘坐着一辆马车彻底离开了乔伍德区，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边响起一阵虚幻的声音。
    眼前随即出现“正义”小姐模糊的画面，她似乎正靠躺于床上。
    “贝克朗大使是「猎人」途径序列6的「阴谋家」，有疑似序列5的助手……弱点是喜好美色。”
    “‘愚者’先生，请你转告‘命运之轮’先生，知道情报之后如果他选择放弃，a先生将会接手刺杀贝克朗大使的任务，条件也是1万金镑。”
    “或者「无暗者」，「灾难主祭」，「预言家」和「操纵师」其中一份的魔药配方，不需要完整，有一部分就行。”
    听完奥黛丽的话，艾格里不禁微微一笑，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他现在只感觉到一肚子的火气无处释放，自己不仅差点成为了秘偶，家还被烧了。
    “贝克朗大使，你助手惹的事情，就由你来承担后果吧。”艾格里微微攥拳，然后冷冷地一笑。
    至于罗萨戈……你马上也会死，只不过不是由我来动手。
    他顿时感觉到，这句话充满了神棍气息。
    离开乔伍德区，艾格里找到了一家旅馆暂时住了下来。
    然后简单的对“愚者”先生进行了祷告：
    “我选择继续进行任务，大概就在这两天。”
    艾格里能够感觉到，经历这一次的危机，自己将会转运，这是「幸运者」对于幸运来临时的独特感应。
    ……
    灰雾之上，克莱恩将“命运之轮”先生的画面投影给了“正义”小姐。
    同时惊讶于a先生开出的条件，这四份序列4的魔药是否证明，这五条途径都可以互换？
    「无暗者」是「太阳」途径的序列4，“命运之轮”先生说过「观众」途径也可以和「太阳」途径互换。
    “「阅读者」、「水手」、「太阳」、「倒吊人」、「观众」……这样推测的话……”
    「倒吊人」大概率就属于「祈秘人」途径，而「预言家」就是「阅读者」途径的序列4，「灾难主祭」是「水手」途径的序列4。”
    “那么……「操纵师」就是「观众」途径的序列4。”
    克莱恩顿时感觉到豁然开朗，心头的疑惑都被逐一解开。
    它们居然都可以和“真实造物主”对应的序列互换，这就有点意思了……
    ……
    皇后区，霍尔伯爵家的豪华别墅。
    奥黛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口中嘟囔着：
    “‘命运之轮’先生都接过委托了，再去找a先生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了。”
    “唉，都是为了‘愚者’先生的任务能够万无一失嘛。”
    随后她的眼前就浮现出一个画面，模糊的“命运之轮”先生的声音传来。
    “我选择继续进行任务，大概就在这两天。”
    奥黛丽听完后嘴巴微嘟，接着叹了口气说道：
    “希望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吧。”
    ……
    周四上午，又是新的一天，艾格里结束了跟踪夏洛克·莫里亚蒂的任务。
    罗萨戈既然已经出手，相信刺杀克莱恩的行动马上就会进行。
    大概就在今天，而就在他刺杀克莱恩的时候，正好不在贝克朗身边。
    今天可能就是一个机会，艾格里凭借着“幸运预知”，随意地抛出骰子，还未揭晓答案他就能够感觉到：
    “今天，是幸运的一天。”
    摊开手掌，手心的骰子点数为：6。
    艾格里当即收拾前往了西区，由于自己是通过“芳香酒吧”的地下聚会接下的任务，身份完全保密。
    罗萨戈发现了我跟踪夏洛克·莫里亚蒂，自然怀疑自己是大使手下委托的非凡者。
    而且他现在肯定还在跟踪克莱恩，准备刺杀行动。
    所以他去往“芳香酒吧”上班是安全的，还能够顺便通过斯玛德得到自己的报酬。
    最重要的是，罗萨戈马上就个死人了，自己也不用再担心什么。
    种种迹象都突出了自己的幸运，就这，我怎么输啊。
    请假两天再次回到“芳香酒吧”，感受着其中的宁静、芳香、音乐……，自己的内心尤为平静。
    “早上好，塔克尔。”艾格里和平常一样打了声招呼。
    塔克尔看到艾格里回来了，示意他来到柜台，然后拿出了三个白色的铁质小瓶。
    “你要的治疗药剂。”
    “委托进行得怎么样了？”
    “出现了一点小插曲，不过并不影响。”艾格里微微一笑，收起了三支药剂。
    “斯玛德先生在吗？”
    “他在办公室，正好他要找你。”埃尔姆从旁边插入一句话。
    艾格里来到办公室门前，轻轻敲响了办公室的房门。
    “请进。”其中传来斯玛德的声音。
    艾格里推门而入，看到斯玛德是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而他的旁边正坐着一位有着满脸白色络腮胡的英俊老头，就算人到老年，艾格里依旧能够感觉到他的气质。
    视线一转，他注意到了老者手指上的黑色戒指。
    这……这不会就是，“工匠”先生吧？
    斯玛德直接把“工匠”先生带过来了，而且对方没有做任何的伪装。
    “这位老先生是？”艾格里恭敬地问道。
    “这是我的父亲，塞尔林·皮蓬，父亲，这位就是彼得·帕格里斯。”斯玛德丝毫没有隐瞒对方的身份。
    皮蓬侯爵！
    鲁恩王国的皇族与贵族的勋衔分为五大级：公爵、侯爵、子爵、男爵。
    侯爵的地位可是比伯爵还要高一级，而奥黛丽·霍尔的父亲正是霍尔伯爵。
    艾格里没想到对方还是一名序列6的非凡者，而且还主持了一场非凡者聚会，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斯玛德先生在主持。
    这突如其来的诚意让艾格里触不及防，他随手关上了房门，坐到了两人的面前。
    紧接着，房间内就被布置了封闭的灵性环境。
    “年纪轻轻就晋升了序列7，想必你一定熟一些技巧吧。”塞尔林·皮蓬露出和蔼可亲地微笑。
    这是在试探我是否知道扮演法？
    艾格里点了点头：“知道一些。”
    “彼得先生，能否询问一下你的信仰？”塞尔林试探性地问道。
    作为官方非凡者出身的艾格里，自然猜到了塞尔林想要做什么，考虑到皮蓬家族跟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走得很近，艾格里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信仰黑夜女神。”
    他当即捕捉到了对方眼中闪过的失望，艾格里接着笑道：
    “皮蓬侯爵，我能否从您那租借一天‘影子’。”
    “叫我塞尔林就行了，你要用‘影子’做些什么呢？”塞尔林上下打量着艾格里，像是在看一块璞玉。
    艾格里犹豫了一下，在考虑要不要说出真实的目的。
    皮蓬侯爵作为贵族，同时是一名大富豪，掌握着贝克兰德大部分的工业和制造业。
    想必也曾经遭到过贝克朗大使的挑拨，不知道对方是否拥有矛盾。
    或许暗地里，贝克朗和许多贵族都交恶。
    最终，艾格里预感到说出真相没有任何的问题，甚至认为还能够给他带来一些好处。
    “我准备刺杀贝克朗·让·马丹，需要‘影子’的变化伪装能力。”
    斯玛德和塞尔林两人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眼中闪过惊讶，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敌意。
    作为贵族的他们，自然知道刺杀一名驻国大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能会引起两国的矛盾。
    “真是一个充满挑战性的委托。”过来两秒，塞尔林笑了笑说道。
    艾格里也跟着轻笑了一声，果然，对方没有干预，甚至还有些支持的意味。
    要知道，委托人可是霍尔伯爵的女儿，同为贵族的奥黛丽·霍尔。
    “塞尔林先生不阻止我吗？刺杀驻国大使，可是会激起国家矛盾。”艾格里确认到。
    “我并不认为一位外交官会引起两国的战争，如果真的想开战，导火索有很多。”
    “而且贝克朗一直在试图挑拨国内矛盾，酝酿了许多阴谋，甚至逐步拉拢政府高层，哪些都是决定国家政策走向的人群。”
    看来皮蓬侯爵将问题看得很透彻啊，而且还对刺杀贝克朗大使持支持态度。
    艾格里微微一笑，看见皮蓬侯爵的态度，他知道就算克莱恩不颁布刺杀任务，也会有其他人去刺杀贝克朗。
    “那么塞尔林先生，能否租借一天‘影子’。”
    塞尔林和斯玛德相视一眼，然后望向艾格里说道：
    “贝克朗可是序列6的「阴谋家」，而且还有一位序列5的助手，以及许多守卫，你现在才是序列7，真的有把握能够成功吗？”
    “他那位序列5的助手被我的同伴引开了，对付贝克朗，有神奇物品的帮助，我还是有信心的。”
    “‘生命学派’向来沉隐、不问世事，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想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塞尔林试探性地说道。
    艾格里自然猜到了他想要试探出这个委托的源头，所以先将矛头指向了“生命学派”。
    “塞尔林先生，这并不是生命学派的委托，请您不必再问。”
    塞尔林思考了几秒，从手中取下了那枚黑色略微透明的指环，接着微微一笑。
    “要不，我在给你加一个报酬，成为你的动力之一？”
    “如果你能够成功刺杀贝克朗大使，我就将‘影子’售卖给你。”

 第128章 来自女装大佬的刺杀

    “如果你能成功刺杀贝克朗大使，我就将‘影子’售卖给你。”
    艾格里听到塞尔林的话后，眼中一下睁大，“真……真的吗？”
    “当然。”塞尔林·皮蓬将“影子”放入一个戒指盒中，递给了艾格里。
    “就免费让你体验一天吧，不需要租金。”
    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艾格里略带激动地接过戒指盒, 微微鞠躬。
    “感谢塞尔林先生，我会妥善保管的。”
    “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呢？”斯玛德忍不住问道。
    “今天晚上贝克朗正好会在因蒂斯大使馆举办一场聚会，我准备在那个时候行动。”艾格里紧握着戒指盒。
    因蒂斯大使馆同样位于贝克兰德西区，艾格里准备在周围记录3到4个坐标，方便刺杀成功后的撤离。
    这种事情他可丝毫不敢节约“旅行日记”的剩余的页数，而其中的非凡能力也足够了。
    序列5「看门人」的非凡能力是他目前最强力的手段，希望不会浪费。
    ……
    时间转眼来到了下午，艾格里望着天边的落日, 脑海中一边又一边地计算着可能发生的事情。
    结束了“芳香酒吧”的工作，艾格里告别了众人，不过他并没有回家。
    因为他已经没有家了，可怜兹尔房东损失了一栋房屋。
    艾格里没想到自己刚刚来到贝克兰德不久，就又得搬家了。
    他先是在西区逛了一圈，来到了因斯蒂大使馆附近，然后记录了3个坐标，这些坐标足够将他传送到3公里开外。
    一直来到了西区的一家酒店，艾格里在这里开了一间房，记录了最后一个坐标，连续传送三次他就能够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接着他来到西区繁华的购物街逛了一圈，买了一套华丽的白色长裙，加上一些金银首饰。
    这波大出血，消耗了他10镑。
    现在他的所有存款只剩下1800镑左右了，不过一想到贝克朗大使价值1万金镑，他就默默为自己加油打气。
    这些钱已经足够在贝克兰德西区、皇后区置办家业，简单享受富人生活了。
    回到房间内，艾格里紧锁房门, 看着摊开在摆放在床上的白色长裙，略微感到羞耻。
    紧接着他就恢复到了自己原本的模样，白发蓝瞳，皮肤白皙，身材修长。
    “为了愚者。”（为了金镑）
    艾格里肯定地点了点头，结束了内心的挣扎。
    他来到镜子前，取出戒指盒中的“影子”，慢慢带到了左手食指上。
    艾格里能够感觉到手指上传来一阵冰凉，但是就没有其他的反应了。
    塞尔林先生说过，在没有注入灵性激活“影子”时，它就和普通的戒指没有什么区别。
    艾格里尝试往其中注入一些灵性，顿时他发现“影子”开始了蠕动、收缩，变得非常契合自己的手指。
    紧接着艾格里试着让自己的手指变长，只见黑色的戒指中像是有一股力量暂时融入了他的身体，让他能够感觉到全身的变化。
    镜子中，艾格里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皮肤跟着“影子”在不断地蠕动，像是随时会长出肉芽。
    等待了几秒钟这种现象才停止，紧接着他的手指关节就逐渐拉伸, 神奇的是这样的过程并没有疼痛的感觉。
    艾格里又控制着让手指变回原样，重复类似的操作，他又试着让自己变高、变矮……
    啪！
    艾格里打了一个响指, 紧接着桌子上的餐巾纸就燃烧了起来，他顿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桌子上。
    他又抬手托起那一缕火焰，操控着它在空中翻腾几圈然后挥手抹去。
    “火焰跳跃和操控火焰的范围为10米，周围需要有火源或者火焰，相比真正的「魔术师」这样的距离要短很多。”
    序列7「魔术师」阶段操控火焰的范围就是30米，而序列6「无面人」距离还会增加。
    “灵性的消耗相比‘旅行日记’的‘闪现’要低上很多，不过‘闪现’不需要任何的条件。”
    但是“影子”最主要的能力是“变化”，这和真正的「无面人」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要带着一枚戒指。
    直到逐渐适应“影子”的能力，艾格里在着手开始变化模样。
    他先是将身高降低了几厘米，控制在170里面，然后腰部逐渐收缩，胸部挺起，臀部略翘。
    紧接着白色的长发逐渐延长披到身后，脸庞也变得更加女性化，下巴略尖轮廓深刻，皮肤白皙。
    艾格里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变化，越发羞耻，倒吸一口冷气。
    嘶！
    最后，他完全变成了一位肤白貌美，白发蓝瞳的年轻女士。
    不过自己的本质上还是男性，只是外貌和身材变得更加女性化。
    可是……艾格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原本的容貌女性化后还这么好看。
    紧接着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斯玛德·皮蓬为自己暂时构造的身份，洛莉，一位普通商人的女儿，家境算不上好，正在努力寻找机会挺进上层。
    斯玛德说这是贝克朗最喜欢的身份了，同时看着艾格里一阵怪笑，仿佛已经想象到了他扮成女人的模样了。
    调整好了心理状态，艾格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呼出一口气。
    「机器」的能力让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然后甜美地一笑，之前的羞耻心仿佛烟消云散。
    然后将自己的已知手牌列出：神奇物品“旅行日记”，还有其中的「暴怒之民」、「女巫」、「梦魇」以及「看门人」的非凡能力。
    神奇物品“影子”，拥有序列6「无面人」的能力，“变化”和“操控火焰”。
    还有自己「机器」的应变调整能力，和今天满满的幸运。
    一切准备就需，就剩下……他扭头望向床上的白色长裙和首饰。
    ……
    贝克兰德西区，因蒂斯大使馆。
    馆内灯火通明，各种香水和酒液的味道伴随着悠扬的旋律，遍布着每一个角落。
    这里正在举行一场舞会。
    贝克朗担任大使的这几年里，经常在使馆内举行舞会，邀请鲁恩王国的银行家、大工厂主、大慈善家、以及有名的富豪与大律师参与，并随机给某些第一级的小商人机会。
    这样的氛围里他总会开始他的“演讲”，给客人们灌输因蒂斯共和国的首都特里尔是如此繁华和开放，因蒂斯共和国已经不再是贵族主导，企业家、银行家、律师……才是国家的主人。
    今天的贝克朗也在做类似的“演讲”，然后端着酒杯不断出现在各位宾客面前，似乎想以此证明他这个时间点就在宴会中。
    也就是“不在场证明”。
    因为这个舞会正是贝克朗为了避嫌故意组织的，他现在可能已经被军情九处的人察觉到了。
    同时吩咐罗萨戈制造一些事端，将军情九处的人引开，持续干扰“视线”。
    昨晚乔伍德区那场火灾疑似有超凡因素的参与，就是罗萨戈的手笔之一。
    而为同伴吸引军情九处注意的同时，贝克朗还要求罗萨戈顺手干掉那个小侦探。
    如果不是他，事情根本不会被军情九处发现，一切都将会非常顺利……我与兹曼格党有关联的事情也不会暴露，也就不会被调回国内……
    贝克朗叹出一口气，看了看手中的酒杯，这恐怕就是我在贝克兰德的最后一次舞会了。
    他得在这最后时刻再享受一下，贝克朗有些舍不得这里，贝克兰德虽然天气差、污染重，但却是全世界最繁华的都市。
    想着想着，贝克朗忽然眼睛一亮，看见了一位身穿银白色长裙的年轻姑娘，正端着酒杯站在阳台边缘。
    他有着秀丽的脸庞和忧郁的气质，白色的头发飘逸光滑，淡蓝色的眼眸中仿佛藏着许多话语。
    贝克朗当即走了过去，熟练地和对方攀谈了起来，了解到这位姑娘是个普通商人的女儿，叫做洛莉，他的父亲算不上太有钱，正在努力往上层钻营。
    借助因蒂斯大使的身份，贝克朗很快收获到了洛莉倾慕的目光。
    共同跳了两场舞蹈后，两人的肢体动作也逐渐变得亲密起来。
    “美丽的小姐，我想邀请你去我的房间品尝奥尔米尔葡萄酒，86年的。”贝克朗暗示道。
    没想到在离开之前还能遇到如此美丽的小姐，贝克朗在心里暗笑。
    洛莉几乎没有犹豫就回答道：
    “好的。”
    两人离开了舞会大厅，悄悄来到二楼，进入贝克朗的房间，并让守卫远离，不要打扰。
    所谓1286年的奥尔米尔葡萄酒还没出现，贝克朗就准备热情地将洛莉带到床上。
    没想到这位略微保守的小姐开始了反抗，不过这样的举动让贝克朗更加兴奋了。
    他略微粗暴的将对方扑倒在床上，洛莉的双手挽着贝克朗的脖颈，手中突然燃起黑色的火焰。
    砰！
    洛莉的眼睛忽地微凸，口中泛起白沫。
    贝克朗收回了击中对方腹部的拳头，从床上站起来，再没有刚才急匆匆的表现，一脸冷酷。
    “谁派你来的？”贝克朗低沉问道。
    洛莉想要站起，却疼痛地难以成功，眼神惊恐中带有愕然。
    看到这位漂亮姑娘的表情，贝克朗笑了笑说道：
    “我确实很迷恋美丽的女士，同时我也清楚的知道这是我的一个弱点，所有我每一次面对美丽的女士时都特别小心。”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不要想着忍耐，我非常擅长用火。”
    贝克朗伸出右手，上面覆盖了一层橘红色的火焰，准备将手掌贴到对方的皮肤上。
    这就和审讯犯人时，用烙铁灼烧犯人的皮肤一般。
    “不，对美丽的小姐不能这么粗暴。”贝克朗忽然停住了动作，转而手臂猛地一抖，一条火焰长鞭凭空甩出。
    这长鞭灼烧着四周的空气，上面布满倒刺。
    啪！
    贝克朗挥出长鞭，抽到洛莉身上，抽得他衣物烧焦绽开，皮肤出现了一条深黑色的烙印，血肉模糊。
    “是谁派你来的？”贝克朗用温柔的口吻再次问道。
    “是……”
    就在贝克朗下意识倾听答案时，咔嚓！
    一声镜子破碎的声音传来，床上美丽的女士顿时化为了一面镜子逐渐破碎。
    不好！贝克朗猛地向后一仰，拉开与此的距离。
    同时周身腾起一面火墙将自己保护起来，警惕着四周，对方还拥有隐身的能力。
    「女巫」！作为资深的情报人员，贝克朗立刻就联想到了对方的序列名称。
    「刺客」途径的序列7「女巫」！难怪如此有魅力。
    是魔女教派，还是灵知会的人？为什么要杀我？
    就在这时，几柄冰霜长枪划破火墙朝着贝克朗袭来，他抬手控制着火焰融化了长枪。
    洛莉再次现身，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脸上的恐惧、惊愕已经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冷酷和愤怒，他的速度飞快冲动了贝克朗生前。
    还未来得及出拳，贝克朗就感觉到了腹部传来剧痛，眼睛外凸，一股窒息感传来。
    砰！
    这充满力量的一拳击中贝克朗的腹部，紧接着如同暴风雨一般的拳头猛击对方的全身，贝克朗节节败退到了墙边。
    力量不断地累积，最后一拳充满力量地朝着贝克朗的脑袋轰去。
    贝克朗意识到了这最后一拳的危险，奋力侧身躲过。
    砰！
    墙壁出现裂痕，贝克朗抹去嘴角的鲜血，升为「猎人」途径的序列6「阴谋家」，还是能够承受这样的攻击。
    “风暴之主教会的「暴怒之民」？‘代罚者’？”
    “不可能，官方非凡者不可能来刺杀我。”
    他冷冷地一笑，对方最多才是序列7，自己完全能够对付，他手掌一捏凝聚出一把火焰长枪。
    朝着目标猛地投掷而去，洛莉被他一下钉在了墙上，火焰炸开伴随着玻璃碎片。
    啪！
    响指声传来，洛莉突然出现在了砸开的火焰之中。
    “「占卜家」途径的「魔术师」！密修会？”
    贝克朗对这个能力再熟悉不过了，转而一想对方使用了这么多种非凡能力。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极端阴沉，脱口补了一句：
    “牧羊人！你是牧羊人！”
    “你是极光会的谁？a先生？”
    “你们为什么要刺杀我！”
    他立刻拔高嗓音，大声喊道：
    “来人！”
    “帮忙！”
    就算他最得力的助手罗萨戈不在，但是大使馆里面依旧不缺乏非凡者！
    贝克朗这时明显看到了对方的慌张，这时房门突然开启。
    洛莉正想逃跑，身边古老的书页浮动，只听到一声古赫米斯语的低吼传来：
    “此地禁止传送！”
    “旅行日记”的传送顿时失效。
    “囚禁！”
    “鞭打！”
    无形的抽打中，美丽的洛莉女士衣物破碎，摊软在地。
    贝克朗得意地一笑，转而惊讶地看着半空中浮动的书页。
    咔嚓！
    眼前的画面骤然破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被拉入了梦境！
    「梦魇」！
    值夜者？不可能！
    画面定格到自己刚刚和洛莉女士进门的时刻，唯一不同的是。
    自己的喉咙已经被划破，鲜血直流，荷荷作响，想要求救却喊不出来。
    紧接着一朵朵黑色的火焰融入他的体内，贝克朗痛苦的趴在地上。
    咳咳！黑色火焰夹杂着内脏吐出，生命的迹象逐渐消逝。
    不！

 请假兼月末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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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9章 各方

    不！
    为什么！
    贝克朗的眼中终于泛起惊恐，眼看着自己的内脏夹杂着黑色的火焰吐出，感受着生命力的消逝。
    但是艾格里并没有停手，鲁恩王国的武官们肯定有极强的通灵和占卜手段，所以……必须连灵魂也一同泯灭。
    他两眼泛出冰冷，古老的书页翻动了一页，周围顿时浮起黑气。
    艾格里的皮肤顿时失去了血色, 苍白得如同尸体。
    他抬手凝聚出仿佛能够燃烧灵魂的幽蓝火焰，身后出现虚幻的大门，艾格里站在门口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序列5「看门人」！
    贝克朗在惊讶中倒在了床上，完全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艾格里凭空一抓，贝克朗脱离的灵魂被他牢牢抓住，紧接着贝克朗的灵魂燃烧起幽蓝火焰，逐渐焚烧殆尽。
    做完这一切，艾格里咧嘴一笑，从身上摸出一副塔罗牌。
    将“命运之轮”那张牌摆放在尸体的正中心, 然后将其他牌朝空中一扔，凌乱地撒在床的四周。
    “塔罗会”这才算正式登上时代的舞台。
    最后艾格里再次翻动“旅行日记”，沉声诵出古赫密斯语：
    “我来到，我看见，我记录！”
    艾格里没有停留，也未等待非凡特性的析出，白光顿时将他包裹消失在了原地。
    ……
    距离因蒂斯大使馆大概三公里处的一家酒店。
    某房间内，白光乍现。
    已经变回原样的艾格里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竟毫无违和感。
    安全逃离现场他才缓缓呼出一口气，退出「机器」的状态，紧接着就直接瘫倒在床上。
    艾格里此时只感觉到，头晕目眩，浑身乏力，灵性已经在刚才的刺杀中消耗殆尽，同时心跳飞快，这是成功后的激动和一点后怕。
    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动用了自己的底牌，利用序列5「看门人」的能力, 将贝克朗的灵魂泯灭。
    本次刺杀任务消耗了他六页“旅行日记”，加上遭遇罗萨戈的那次，总共七页。
    现在“旅行日记”只剩下了18页空白页，和一页「暴怒之民」。
    失去了「女巫」、「梦魇」、「看门人」的非凡能力，换来的是1万金镑！
    “「梦魇」的能力真是可怕，序列6的非凡者也会因此被强行拉入梦境。”
    艾格里看了看时间，准备小睡一会，然后尝试着记录序列7「纵火家」和序列5「秘偶大师」的部分能力。
    “任务终于结束了，塔罗会也从此刻开始正式登上时代的舞台。”
    艾格里瘫倒在床上，面带笑意地望着窗外那若隐若现的绯红之月。
    ……
    与此同时，乔伍德区明斯克街15号。
    克莱恩·莫雷蒂利用“污秽之语”符咒，击杀了前来刺杀他的罗萨戈。
    并且收获了「占卜家」途径序列7到序列5的所有魔药配方、扮演守则……以及受污染的序列5「秘偶大师」非凡特性。
    还有13镑5苏勒8便士。
    在目送罗萨戈的尸体自己开门离去，并且很有礼貌的关上大门后，克莱恩不禁感叹。
    「秘偶大师」的能力真的很诡异、很强大。
    他回想着之前的事情，抬手捏了下额头，转而思考更重要的方面。
    罗萨戈的出现意味着赫尔莫修因手稿的争夺以及结束……他没有使用秘偶、身上也没有符咒，是因为在之前的战斗里使用过了？秘偶也随之被干掉了？
    罗萨戈是贝克朗的助手，他的行动应该只受贝克朗的指挥，他死后只要贝克朗也跟着死掉，那整件事情就再没有一点隐患了……
    不知道刺杀有没有展开, 有没有成功……
    克莱恩选择相信“命运之轮”先生, 最后他闲着没什么事情，掏出一枚硬币，低声念诵道：
    “贝克朗已经死了。”
    ……
    铮！
    一便士的硬币翻滚着腾越，然后又落了下来，掉入克莱恩的掌心，正面朝上。
    这表示肯定！
    贝克朗死了？“命运之轮”先生成功了？
    克莱恩心中一喜，才逐渐放松下来。
    这件事情终于，终于结束了……
    他呼出一口气，慢悠悠地往后靠住沙发，疲倦中带着轻松地望向窗外那轮绯红之月。
    ……
    因蒂斯共和国的大使馆内，两位武官站在床前望着贝克朗的尸体，检查着他的死因。
    他们的同伴和上司已经追了出去，试图抓住那位刺客。
    但是，所有人的明白，已经晚了，房间内有传送的迹象，没什么希望了。
    “内脏有严重的损伤，颈部被利器割开……从内脏呕吐灼烧的样子判断，这是序列7「女巫」的能力。”其中一位武官低声说道，接着继续补充道。
    “现场没有‘灵’的残留，无法通灵，想必这才是致命一击，疑似「死神」途径的能力，很强，已经有序列5的水平了。”
    “整个刺杀过程基本上没有什么声音，而且很简短，贝克朗也没有做出什么反抗，周围没有战斗的痕迹，大概率是遭到了强制性的控制，疑似「梦魇」的能力。”另一位武官描述着现场的状况。
    “刺杀者的身份完全是伪造的，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同时有很强的伪装、隐藏能力，以至于我们没有发现他是非凡者。”
    “「女巫」、「看门人」、「梦魇」……还有传送的能力，这里至少有四种不太关联的能力。”
    他忽然停顿，紧接着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开口道：
    “牧羊人！”
    “也有可能是一支小队，至少有四位不同的非凡者……”
    “那我们就等着被审批把！单独的刺杀者混到大使身边，我们没有发现，另外三位又是怎么混进来的？这是不可能的事！”
    否定的武官迟疑了一会，又说道：“但是我听说另一条序列也能使用多种非凡能力，好像是叫……「记录官」，同时这个序列还拥有一定的转送能力！”
    另外一位微微点头：“同样很有嫌疑，但是「牧羊人」嫌疑最大！极光会的又都是些疯子，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但是……这些塔罗牌，又是怎么回事呢？”
    其中一位武官拿起贝克朗大使尸体中心的那张“命运之轮”牌，然后疑惑地看着四周零散的塔罗牌。
    ……
    新的一天，艾格里洗漱完毕，穿好衣物。
    处理好之前的白色长裙和首饰，他换上一声深蓝西装，退掉了房间前往乐鸣街“芳香酒吧”。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艾格里取出一本小巧的记事本，其中又多出了两页淡蓝色，上面是序列7「纵火家」的能力和「秘偶大师」的部分能力。
    由于是序列5的非凡能力，记录略微困难，所以只记录了一部分的能力，可以做到通过灵体之线暂时的控制目标，但是却无法制作成秘偶。
    而「纵火家」的能力就保持得比较好，加上“影子”操控火焰的能力，可以很好的发挥它的作用。
    乘坐上前往乐鸣街的公共马车，艾格里就听到了报童的叫卖声。
    “因蒂斯大使贝克朗遇害，恐怖组织‘极光会’宣传对此负责！”
    艾格里略感惊讶，“极光会”宣称对此负责？a先生应该只是知道了有这个委托而已。
    他购买了一份报纸，在座位上阅读了起来。
    根据新闻的描述，现场有“极光会”袭击贝克朗大使的证据，而后续的追查里，也找到了“极光会”故意遗留的书信，宣称负责的书信。
    然而报纸上，艾格里所留下的“塔罗牌”完全没有提到，估计是消息被保密了。
    而“极光会宣称对此负责”应该也是那些武官们推卸责任的把戏，将矛头指向臭名昭著的“极光会”，相信这会让大众信服。
    下面还列举了“极光会”做的各种违法事件，恐怖袭击……
    不管怎么样，事情彻底结束了……相信“极光会”肯定会愿意背这个锅，这会更加树立他们恐怖组织的形象。
    艾格里微微一笑，可是就算这样，那些塔罗牌的信息，也会在非凡者的圈子中传播开来，私底下的调查同样会进行。
    ……
    皇后区，皮蓬侯爵的豪华城堡中
    斯玛德和赛尔林看着手中的报纸微微呼出一口气。
    彼得真的刺杀成功了？还将责任推到了“极光会”。
    “果然，我的眼光的不错。”斯玛德得意地一笑，对着赛尔林说道。
    “父亲，这下你得痛失所爱了。”
    ……
    皇后区，霍尔伯爵的豪华别墅中。
    奥黛丽垫着白色的餐巾，看着用餐女仆为自己准备着早餐。
    真正的贵族，家里的女仆多种多样，虽然这很大程度上浪费了人力，但对于贵族而言，体面就是一切。
    这时，奥黛丽听到她的父亲，王国上院议员，大银行家霍尔伯爵对着手中的报纸嘟囔道：
    “极光会真是疯狂啊。”
    极光会？奥黛丽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
    “他们做了什么事？”
    “噢宝贝，你不会想知道的，他们居然刺杀了因蒂斯的大使贝克朗，这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奥黛丽怔怔听着父亲和哥哥讨论关于破坏王国关系，让战争从殖民地蔓延至北大陆的事情，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贝克朗被刺杀了？
    “命运之轮”先生成功了！
    他是极光会的吗？
    不，这应该是混淆视听的做法，把责任推卸到恐怖组织“极光会”的身上？
    这也太快太有效率了吧，我前天晚上才告诉“命运之轮”先生关于贝克朗大使的情报，而且没有支付任何的款项。
    今天早上就听到了结果！
    奥黛丽惊愕之余，又想到了另一个结果。
    就是疑似“极光会”的成员a先生率先动手刺杀了贝克朗大使，抢走了“命运之轮”先生的任务。
    许多疑问萦绕着她，奥黛丽开始期待下一次塔罗会的召开，还有这件事情的真相。
    “倒吊人”先生也想参与这个任务，他现在可能才完成初步的委托，但是事情已经结束了。
    同时奥黛丽不得不佩服“命运之轮”先生，身为序列7的他居然真的做到了刺杀序列6的贝克朗大使。
    而且还全身而退，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这完全勾起了奥黛丽的好奇心，“命运之轮”先生能够完成这个委托，说明他正身处贝克兰德。
    ……
    海上，“倒吊人”阿尔杰看着手中的报纸，充满了惊讶。
    “‘极光会’宣称对此负责？‘命运之轮’先生转移视线的方法？真是明智的选择。”
    同时，作为“代罚者”的阿尔杰，通过教会得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在贝克朗大使刺杀现场散放着一副塔罗牌，在中心的正是“命运之轮”。
    得知这个消息的阿尔杰不仅咧嘴一笑：
    “这是塔罗会的第一次出场。”
    ……
    希尔斯顿区，休和佛尔思看着眼前的报纸，愣在了原地。
    “……这是a先生做的？”休震惊中带着疑惑地望向好友。
    佛尔思同样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奥黛丽小姐说过这件委托另有其人，a先生只是备选项。”
    “不过我打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贝克朗大使的刺杀现场摆放着一副塔罗牌，疑似一场仪式，或者某些象征。”
    “而中心的那张，为‘命运之轮’。”
    “我们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奥黛丽小姐吗？”休问道。
    “当然，如果真的是a先生做的，我们还能够得到500镑的报酬。”佛尔思点了点头。
    ……
    得知消息的奥黛丽，看着面前的金色大狗，险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
    这时休和佛尔思信中的原话：“贝克朗大使刺杀现场还有着一副塔罗牌，最中心的是一张‘命运之轮’牌。”
    奥黛丽紧攥着信封，塔罗牌！尸体覆盖着许多塔罗牌！
    她先是一愣然后顿时豁然开朗：
    这是我们“塔罗会”做的！
    那张“命运之轮”就是代表着“命运之轮”先生吧！是他刺杀了贝克朗大使！
    知道了真相的奥黛丽难以遏制地想象刺杀的现场，贝克朗倒在地上，周围摆放着一张又一张塔罗牌。
    有“愚者”，有“正义”，有“倒吊人”，有“太阳”……“命运之轮”摆放在中心，证明这是由他主刀。
    那些主牌和众多数字牌，它们有的逆位、有的正位，还有一些没有翻开背面朝上，就像在进行一场大型的诡异塔罗占卜。
    这样的画面肯定非常震撼，不知道“正义”落在哪个位置……
    “得赶快把‘命运之轮’先生的报酬转到他的不记名账户。”奥黛丽肯定地点了点头。
    ……
    而在一个宽敞到像是神殿的地下室，a先生身穿黑色长袍跪坐再幽暗中，虔诚地低语着什么。
    他的面前是一个高3米的雕像，那是一个双腿被链条绑住的倒吊之人。
    这时，一位身穿黑袍的男子走了进来，卑谦禀告道：
    “a先生，关于贝克朗大使被‘极光会’刺杀的事情……”
    “为什么不让我们调查真正的凶手和委托人是谁？”
    a先生埋着头，语气淡漠地开口道：
    “不需要。”
    “你们必须记住，这是一个关键时期。”
    “我们要让大陆混乱，我们要尽量吸引别人的目光。”
    “以此迎接主的回归！”
    ……
    最后，刺杀事件的始作俑者，塔罗会创始人“愚者”先生。
    克莱恩·莫雷蒂，正带着他的保镖小姐一起去捉奸。
    这足足有10镑的报酬，而且他还额外赚了一张克拉格俱乐部的会员证明。

 第130章 神秘女王

    贝克兰德西区，乐鸣街芳香酒吧。
    艾格里一进门就看到塔克尔真对着报纸面露惊讶，他来到柜台前微微一笑。
    “早上好，塔克尔。”
    “早上好，彼得。”塔克尔缓过神来，接着说道：
    “你看到今天的报纸了吗？极光会居然刺杀了因蒂斯大使，这是想挑起两国矛盾吗？”
    “真是疯狂的组织, 不像我们生命学派，安然享乐，提前知道了时代的走向，然后在一旁静静观望。”艾格里小声调侃了两句。
    塔克尔哈哈笑了两声，“我觉得这样就挺好。”
    “对了，斯玛德先生找你。”
    艾格里点头示意，朝着办公室走去。
    轻敲房门，“请进。”
    里面传来斯玛德先生的声音，艾格里推门而入, 发现皮蓬侯爵也在房间内。
    两人同时上下打量着艾格里，眼中不禁闪出惊讶与欣慰。
    “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还很巧妙地将视线转移到了‘极光会’身上。”斯玛德笑了笑说道。
    “这只是那些官员的障眼法罢了，私下对我的调查是不会停止的。”艾格里取出戒指盒，原封不动地将其放在桌子上。
    “塞尔林先生，感谢您的租借，没有‘影子’刺杀会难上许多。”他微微鞠躬。
    “哈哈哈，刺杀驻国大使，这种事情真是疯狂，让我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塞尔林笑道。
    “同时，我会遵守约定, 将‘影子’售卖给你，不知道你是否准备好了金镑？”
    “当然，塞尔林先生，不过我需要一些时间周转资金, 毕竟8000镑可不是小数目。”艾格里略微有些激动，现在的他已经算得上是“万镑富翁”了。
    “最后，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在现场撒下一副塔罗牌？”塞尔林问道了关键。
    “您可以把这当作是混淆视听的做法。”艾格里微微一笑, 没有再多说什么。
    望着艾格里离开的背影，塞尔林猜测那肯定是某种象征，或许象征着个人，由或者是某个神秘的新生组织。
    ……
    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阿尔米斯所彰显出的神态让艾格里捉摸不透。
    他的红蓝异同仿佛能够看穿任何事物，像是一名高深莫测的隐士，不问世事。
    “老师，今天我该学习些什么？”艾格里笑道。
    今天是平淡的一天，艾格里通过「幸运者」的“幸运预知”能够感觉得到。
    但他还是习惯性的掷出骰子，今天的运势为：3
    “贝克兰德的日出。”阿尔米斯将手中的调酒杯凭空旋转几圈然后接住。
    “已经很难再看到贝克兰德的日出了。”
    ……
    平淡的时光一直来到了周日的非凡者聚会。
    这几天中，艾格里成功收到了“正义”奥黛丽小姐的1万金镑，同时花费了8000镑购买了“影子”，加上之前的剩余，他现在还剩下大概3700镑，同样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所以他准备在西区置办家业，这点钱足够他全款买下一栋不错的独栋房屋了。
    有了“影子”，他也不用再担心伪装的问题，“影子”「无面人」的能力可以让他永久的变化, 但最重要的是，不能忘记自己。
    同时, 平淡的日子中，除了突然出现的几个小幸运，就没有任何的波澜了。
    而那些倒霉时刻艾格里也完全能够预知，所以这几天的生活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
    乏善可陈。
    这这样乏善可陈的生活，让艾格里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幸运者」魔药没有任何消化的迹象。
    “果然，「幸运者」需要主动去寻找自己的幸运时刻。”艾格里总结了扮演守则之一。
    但是这样做或许还不够，之后的扮演守则还需要他逐步去挖掘。
    总之，序列7魔药的消化不会再那么容易。
    “不知道……在这个聚会中和即将到来的塔罗会中能够遇到什么事。”艾格里在内心默念，身穿统一的兜帽黑袍，戴着黑铁面具在角落坐下。
    他环顾四周，其中有的人像是新面孔，有的人则没有来参加聚会。
    看来每一次的聚会人员可能都不会固定，而委托自己去跟踪克莱恩的人好像没有来参加聚会了。
    而他们在讨论的内容，自然离不开贝克朗大使的死亡。
    其中艾格里还听到了内部的消息，就是在刺杀现场零散摆放着各种塔罗牌，而最中心的是一张“命运之轮”。
    看来这个消息在非凡者的圈子中传播得很快啊，“正义”奥黛丽应该也是知道后才肯定这是我做的。
    艾格里一边思考，一边听着其他人的对话。
    “你们知道最近的一起连环杀人案吗？”其中一名男子将话题引入。
    “听说过，这已经是第11起了，被害者连内脏都被掏空了。”
    艾格里耳朵一动，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个话题上。
    作为一名合格的前值夜者，他迅速就联想到了很多作案手法类似的事件。
    这些事件往往都与恶魔崇拜有关！
    提到恶魔这就不得不联想到一个古老的组织，最早出现于第四纪的“拜血教”！
    根据资料记载，这是一个因崇拜恶魔而形成的松散联盟，内部有好几个所谓的恶魔家族，比如斯诺、安德雷拉德和贝利亚家族，彼此互不统属。
    他们广泛地传播着恶魔的信仰，制作了很多起血案。
    “很像拜血教做的。”“工匠”塞尔林沉声说道。
    艾格里继续回忆着在教会看到的关于“拜血教”的资料。
    拜血教掌握着「罪犯」途径，又称恶魔途径，据说在序列7之后相应的非凡者会逐渐恶魔化，但是需要条件，在特定的场合、特定的情况下才会表现出来。
    而序列9「罪犯」，有着强壮的身体，敏锐的直觉和各种犯罪能力，但是良知还未泯灭。
    序列8古称“冷血者”现代名称为「折翼天使」，意思是从此失去良知，与恶欲同流，身体更加非人，能够做到一些恶魔类的法术。
    序列7「连环杀手」，掌握了崇拜恶魔的诸多知识和仪式，喜欢用特殊的连环杀人案取悦恶魔。
    艾格里之前在值夜者的保密等级就只能知道这么多了，许多资料的内容也只停留在序列7。
    而这起连环杀人案，很难不和序列7「连环杀手」联系起来，可能对方的序列还会更高。
    “我想这么多做什么？这种事情肯定会有非凡者小队接手，也许是代罚者、机械之心，或者是值夜者，跟我没什么关系。”
    艾格里微微摇头，在内心笑道。
    ……
    时间来到周一，艾格里提前做好了准备，来到了酒吧的盥洗室中。
    下午三点，一道道光芒投影在巨大的宫殿中，“正义”、“倒吊人”、“命运之轮”和“太阳”的身影出现在座位上。
    “下午好，愚者先生……下午好……”正义奥黛丽和平常一样向塔罗会的每一位成员打招呼。
    视线突然扫到了坐在最末尾的那道身影，那是一个披带兜帽黑袍的陌生人，同样虚幻而朦胧。
    艾格里望向末尾，紧接着又扭头看了看克莱恩的方向。
    看来“世界”小号上线了，这还得多亏罗萨戈。
    奥黛丽疑惑中带有些欣喜地问道：“愚者先生，这位是？”
    只见克莱恩悠闲后靠，非常轻松地说道：
    “这是新的成员，‘世界’先生。”
    “你好。”“正义”奥黛丽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好奇地审视起那位新晋的成员。
    在所有人分别给“世界”打了声招呼后，克莱恩望向“正义”说道：
    “你提议的两个人选还在考查中。”
    “我给你一个简单的任务，你以你的名义委托给他们，这是考查的一部分。”
    奥黛丽不仅不觉得失望反而认为理所当然，塔罗会的成员必须经过层层选拔！
    旋即她在内心默默补了一句：而我能够在最开始就被“愚者”先生选中，说明我足够幸运，幸运也是特质之一！
    “好的，请你颁布任务。”
    克莱恩右手前伸，具现出一张画像，“打探画像之人的消息，他就在贝克兰德。”
    艾格里随之望去，看到了一个黑发整齐后梳，露出饱满额头，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男子子。
    这是……兰尔乌斯！
    艾格里一下攥紧拳头，这是一幅彩色的油画，那双蕴含着嘲讽意味的棕色眼眸异常突出。
    兰尔乌斯，你的审判即将来临。
    接下来进入了“愚者”先生的阅读环节，同时也是“命运之轮”先生的阅读环节。
    仅仅是看到日记的第一眼，艾格里就瞪大了眼，思绪纷飞。
    “我的长女贝尔纳黛是幸运的，我和她的母亲当时都只是低序列的非凡者，她可以自由地选择她想走的道路。”
    ……
    “命运之轮”先生也能看得懂日记？奥黛丽察觉到了这一点，眉头一皱。
    而克莱恩则充满了惊讶，紧接着艾格里迅速调整了状态。
    但是脑海中的思绪依旧在爆炸，贝尔纳黛……贝尔纳黛·古斯塔夫！
    关于这个名字的一些信息被一下唤醒，罗塞尔·古斯塔夫的长女，贝尔纳黛·古斯塔夫，当今当今超凡世界中，海上四王之一的“神秘女王”！
    是她！是她委托“灾祸”来取走我的钥匙的？
    为什么！
    现在“命运之轮”的亵渎之牌肯定在她的手中，那次窥探命运之河的眼睛也是她吗？
    又是一个巨大的疑惑困扰着艾格里，他现在多么想当着贝尔纳黛的面问清楚一切。
    但是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这就是异想天开。
    艾格里将这个疑问暂时抛去脑海，继续平静地偷看着日记。
    “我再一次参加了那个古老组织的隐秘聚会，那一位成员依然让我感到震惊，很难相信，他们竟然都是这个组织的人。”
    日记中再一次提到了这个隐秘的聚会，不过罗塞尔却始终没有提及组织的名称。
    其中还提到了这个古老组织的部分理念，他们认为人总是在一点点的失去自我，直到“睡着”。
    因此必须努力地观察自己，记得自己，依靠这个和各种知识获得净化，以应对最终的末日。
    艾格里顿时就联想到了“扮演法”，记住自己始终在扮演！不要忘记自我！
    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含义吗？
    这个组织保守和传承着几千上万年来的秘密，认为黄昏必然来临，末日无法避免。
    他们信仰的是“最初造物主”，认为祂并没有真正的死亡，等到末日来临，等到一切终结，祂将从沉眠中醒来，让所有都归于自身，并开创新的世界，新的历史。
    同时，这个组织同样痛恨“真实造物主”。
    “信息量很大啊，这是我现在该知道的事？”艾格里呼出一口气，顿感一阵后怕。
    最初造物主、黄昏末日、一切终结……
    “痛恨邪神‘真实造物主’，那么这个组织究竟是好是坏？”艾格里不禁发出疑问。
    最后，罗塞尔还提到了，这个组织规定新加入的成员只能选择这几条途径：
    「歌颂者」、「水手」、「阅读者」、「观众」。
    艾格里再一次克制了自己的情绪，这些途径无一例外，都可以在高序列相互更换！
    其中应该还有一条途径，「倒吊人」！
    “看来，这5条途径藏着许多秘密啊。”艾格里在内心感叹了一句。
    还有，你就不能把那个组织的名字给写出来吗？万一我又想起来什么了呢？
    日记的最后，罗塞尔大帝不知道什么原因，想要打乱神秘世界的格局，打破某些秩序。
    艾格里猜测大概率是因蒂斯共和国的两大教会，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和永恒烈阳教会，大帝和教会闹掰了？
    他最后在谋划着什么大事？给人一种举世皆敌的感觉。
    所以他制作了22张“亵渎之牌”，将22条神之途径的秘密全部散播出去，有缘者而得知。
    而每条途径的序列1之上，还有一个序列0！
    每条途径只能有一个序列0！
    这就是真神所在的序列！
    艾格里倒吸一口凉气，这他倒是知道一些，只是有些后知后觉的感觉。
    序列0就是真神，这就说明，神明也是普通人通过服食魔药，举行仪式，一步一步地成神的。
    这种说法正是对神明最大的亵渎。

 第131章 商机

    等待“愚者”先生观看完日记，虽然克莱恩没有表现出多余的肢体动作，但是他的内心此时风起云涌。
    克莱恩回过神来，约束住了内心的狂风暴雨。
    然后他轻敲青铜长桌的边缘，望向了“命运之轮”的方向。
    “‘命运之轮’先生，你做得很好，不到一周就解决了贝克朗。”
    “倒吊人”看了一眼身边的艾格里, 随后恭敬卑谦地说道：
    “很抱歉，我才联络好人手，没能帮上忙。”
    “这是委托，不是帮忙，不用在意。”克莱恩轻笑一身，随后望向“正义”小姐。
    “‘正义’小姐, 本质上完成任务的是你, 因为你花费了1万镑委托了‘命运之轮’先生，你想得到些什么？”
    说完, 克莱恩在内心默默祈祷了一句：愿女神庇佑，“正义”小姐的要求不会太棘手，最好能用知识来偿还……能够支付“命运之轮”1万镑，想必她也不会缺钱。
    奥黛丽转了一下眼珠，斟酌了几秒，她现在还欠“愚者”先生的眷者一笔钱呢。
    “不，应该是我还欠您眷者的报酬。”
    “‘飓风中将’齐林格斯的悬赏总共是3万，我该给您的眷者15000镑，其中刺杀贝克朗花费了1万镑，我还需要额外支付5000镑。”
    “但是因为贝克朗的事情，我最近不能调动太多的资金，所以还需要等待几个月，可以吗？愚者先生。”
    5000镑！我居然还有5000镑！克莱恩听得一下愣住，在内心挣扎了几秒他对着“正义”小姐轻轻颔首道：
    “可以。”
    这时, “世界”轻咳一声：“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奥黛丽看了看“愚者”先生，见他没有表示才微笑点头：“可以。”
    “我希望得到迷雾树人的真实根茎，至少60毫升的相应汁液……”
    看来克莱恩已经在准备晋升序列7「魔术师」了，提前成为了小丑的他, 想必现在魔药也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
    艾格里在心中微微一笑，不过还是比我慢了一步。
    “太阳”接下了这个委托，同时需要一件武器。
    为了避免较为年轻、单纯的“太阳”被新加入的成员用价值不高的武器给骗了。
    “正义”奥黛丽提醒了一句，“除了迷雾树人的汁液，‘世界’先生要求的非凡材料都对应着序列7，价值大概在500到700镑。”
    “序列7的魔药配方也在800镑左右。”“倒吊人”阿尔杰也跟着补充了一句。
    他们对新晋的成员有本能的排斥。
    克莱恩莫名感觉到自己被针对了，艾格里则在考虑：作为塔罗会的元老之一，我要不要也说两句？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了“倒吊人”阿尔杰的目光，阿尔杰沉吟道：
    “我需要「水手」途径的序列6「风眷者」的魔药配方，这比序列7的配方加所有非凡材料都要贵。”
    “倒吊人”先生准备晋升序列6了吗？“正义”奥黛丽略感惊讶，“飓风中将”齐林格斯就是序列6「风眷者」。
    她不禁感叹，自从加入“塔罗会”了解到“扮演法”后，大家的晋升速度都很快啊，尤其是“命运之轮”先生。
    之后的环节，艾格里坐在一旁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发布什么委托，甚至有些打瞌睡。
    这些举动都不禁吸引了“正义”奥黛丽的目光, 这样行为举止看上去有些不靠谱的男人, 居然能够成功刺杀贝克朗大使。
    而且“命运之轮”先生从加入塔罗会到现在，没有收集到了一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同时在聚会上举止还有些放纵。
    “愚者”先生可真是大度，完全不在意。
    又或许是“命运之轮”先生对于用日记向“愚者”先生交换这件事不感兴趣。
    可是……我为什么会从他和“愚者”先生中的细微动作中，看出他们有些莫名的熟悉呢？
    奥黛丽眉头一皱，停止了对“愚者”先生的亵渎。
    之后的自由交流不到十分钟，克莱恩宣布这次塔罗会到此结束，随即切断了与那一颗颗深红星辰的联系。
    ……
    塔罗会结束，艾格里若无其事地从盥洗室中走出，接着他在酒吧的工作。
    今天下午他准备在西区寻找有什么房源，又或者是富豪一家准备外出旅游几个月，空出的豪华别墅。
    这样的别墅租金会低一些，他现在有3700镑，艾格里甚至打算在西区买一套房子。
    又或者是希尔顿斯区，那里的房价会比西区便宜一些，而贝克兰德房价最高的当属皇后区。
    下午艾格里提前向阿尔米斯示意，结束了手上的工作，来到了贝克兰德西区贝斯街。
    这里遍布着各种独栋房屋，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的专属花园，私家马车来来回回。
    艾格里回忆着报纸上刊登的广告，“低价出售豪华别墅，详情请当面细谈。”
    他来到贝斯街7号，穿过房屋前方的花园，来到了门前。
    进入整栋别墅的范围艾格里顿时就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他拉响了门铃。
    叮铃铃。
    几秒钟之后，一名中年略有发福，头发微秃的中年男子缓缓打开了门。
    艾格里摘下帽子微微鞠躬，“我叫彼得·帕里格斯。”
    “请问是史蒂夫尔吗？听说你要紧急出售房屋？”
    史蒂夫尔先是一愣，然后敞开大门面带微笑。
    “没错，就是这里。”
    他引导艾格里来到客厅，其中布置得非常好，明显是专门为了接客而收拾过。
    看得出来，史蒂夫尔非常想赶快把这栋房屋卖出去。
    坐到沙发前，一位中年妇女端着一杯茶水摆放在艾格里面前。
    然后他又看到了从二楼楼梯口探出头来的小女孩，大概6岁，已经快到读书的时候了。
    艾格里看着面容略带憔悴，眼圈发黑的史蒂夫尔，展现出了极高地热情。
    带着他观看了房屋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在刻意地证明，这栋房屋什么问题也没有。
    重新回到客厅，史蒂夫尔搓着手说道：
    “彼得先生，我们一家准备搬到其他地方居住，所以想要卖出这栋房屋。”
    艾格里端起茶喝了一口，这茶看来已经泡了有一段时间了，看来之前还有人来看过房，只是交易可能没有达成。
    而房屋主人的做法，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在西区如此崭新的房屋，紧，一般情况下没理由降价出售。
    除非是是房主遇到了财政困难，急需用钱，而开出的价钱又过高，所以之前的交易都没有达成。
    又或者……有其他什么原因。
    作为前值夜者的他本能地就想开始提出质问。
    但是艾格里忍住了，没有去刨根问底。
    直截了当地问道：“史蒂夫尔先生，买下这一栋房屋，大概需要多少钱？”
    “嗯……2000金镑。”史蒂夫尔斟酌了一下。
    艾格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在贝克兰德西区这种地段，一栋别墅这样的价格已经算是比较便宜了。
    成交之前，艾格里微微一笑问道：“我看史蒂夫尔先生，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啊，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史蒂夫尔视线扫过其他地方，没有直视艾格里的眼神，挤出一抹微笑说道：
    “最近因为一些事情有些失眠。”
    一般人在购买一栋房屋肯定要详细地对其了解，不过艾格里看对方的神情，其中应该藏着一些秘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房子很难出售。
    “史蒂夫尔，还钱！”一颗石子砸碎窗户扔进了房间内，不至一个人的人辱骂声传来。
    看到史蒂夫尔面如死灰的表情，艾格里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的交易会失败了。
    只见他沉住一口气，紧捏着拳头。
    外面的叫喊声吸引了路过的、居住在西区的富豪门，随即对着史蒂夫尔家的方向投来鄙弃的目光，接着乘坐马车驶向远方。
    过来几分钟，外面停留的大汉也无功而返。
    “他们只是单纯的恐吓一下，不敢做什么。”史蒂夫尔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
    “爸爸。”小女孩慌张地从楼上跑下了，抱住了史蒂夫尔的腿。
    而他的妻子则从楼上跟了上来，“雅纳，别去影响爸爸他们的谈话。”
    艾格里伸手示意没关系：“没事的，这位夫人。”
    看来，正是因为房主很缺钱，才需要紧急出售房屋啊。
    史蒂夫尔的妻子看着破碎的窗户，立刻开始打扫起来，艾格里能够感觉到，他们出身应该都不是在西区。
    因为这里大多数的富豪和贵族，都是继承而来，白手起家的人多数是从乔伍德区、希尔顿斯区……甚至东区而来的。
    他看着面前名叫雅纳的小女孩正用纯净透亮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其中竟还透出了一些哀求。
    艾格里可受不了这样的眼神，他慢慢站了起来。
    “彼得先生，卖出房屋后，他们知道我不住在这里，就不会来打扰你了。”史蒂夫尔看着艾格里站了起来，连忙解释道。
    艾格里轻咳了两声，并没有明确自己的想法，而是望了望窗外，那是一群穿着有些破旧的工人，看样子应该是有所组织。
    “这些人是？”
    “我船厂的一些工人，我已经拖欠了他们快三周的工资了，其中还有之前的一些投资商。”
    “东区的工人，没有三周的工资做出这些事情也很正常。”史蒂夫尔习以为常地笑了笑，来到妻子身旁一边帮助她一边说道。
    “唉，他们经常会来这里闹，我知道肯定是斯克里船厂的人搞的鬼，周围的邻居之前都投资过我的船厂，现在我的名声都被败坏了。”
    艾格里大致了解到了一些事情的缘由了，商业竞争中的一些小手段，想要捣乱让史蒂夫尔没有新的资金来源。
    “看来，史蒂夫尔先生很缺钱啊。”他在客厅游荡了起来。
    看到了史蒂夫尔和妻子的合照，里面的史蒂夫尔还有着头棕黄色短发，长相较为英俊。
    岁月不饶人啊。
    艾格里微微感叹，然后听到了史蒂夫尔的回答：
    “嗯，这就是我出售这栋别墅的原因，当初购买它时大概花费了我4000镑。周围就有一个贵族学校，我原本想让雅纳在那里就读的。”
    “这下，一切有回到了起点。”
    ”史蒂夫尔先生，如今海上航路不断开辟，应该正是造船业的高峰期啊，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艾格里试探性地问道。
    “这都怪我，船厂刚刚有点起色，我就舍弃了制造成本更低的传统木制帆船，转而投入到了蒸汽铁皮船上面。”
    “但是这样需要的成本很大，我做了一次豪赌，找到了许多投资商，最后项目进行到了一半，资金链断了，不止一家投资商撤资。”
    “如今船厂停工，里面都是半成品，工人的工资也无法再支付。”
    “现在……我不得不将房子买了，先将工人们的工资发放了，他们都来自东区码头区，拖欠工资太久这足以要他们的命。”史蒂夫尔呼出一口气。
    “同时这点钱也能够支持船厂开工一段时间。”
    “果然，蒸汽船什么的，我还是太异想天开了。”
    艾格里顿时来了一些兴趣，顿时看到了商机，蒸汽船才是时代潮流啊。
    而且船厂已经有了很多半成品，现在放弃岂不是可惜了？
    “史蒂夫尔先生，不打算再继续了？”艾格里试探性地一问。
    “我……我已经在考虑将船厂也卖了。”史蒂夫尔先生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我看这栋房屋还不错，你有拟定相关的合约吗？”艾格里环顾四周，这栋别墅确实还不错，并且价格较便宜。
    艾格里感觉到自己捡了个便宜，居然遇到了一名破产公司的老板。
    “真的吗？我这是要转运了吗？”史蒂夫尔略有惊讶地说道。
    转运？身为「幸运者」的艾格里自然对这个说法很感兴趣。
    “史蒂夫尔先生，你之前很倒霉吗？”
    “唉，船厂搞成这样，不就已经很倒霉了吗？”史蒂夫尔笑了笑，接着嘟囔道。
    “之前我驾驶马车还撞断了一个小孩的腿，所幸没有伤害到对方的生命，从哪之后就事业就一落千丈了，这或许就是我的报应吧。”
    撞断了一个小孩的腿？艾格里从进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接着试探性地问道：
    “你知道那个小孩的名字吗？”
    “好像是叫……威尔·昂赛汀。”
    艾格里眼睛一下瞪大，嘴角微微抽搐，怎么这里都有祂啊！

 第132章 军方非凡者

    撞断了“命运之蛇”的腿，你不倒霉谁倒霉？
    艾格里看着史蒂夫尔，内心默默感叹：你现在还能活命就不错了。
    “真是可怜的孩子，他甚至要被截断左脚，我赔偿了他们总共800镑。”史蒂夫尔露出自责的表情。
    “那么你知道他现在在那个医院吗？”艾格里好奇地问道。
    “他现在在乔伍德医院，正在接受治疗，所幸的是……他的家人没有追究我, 不然的话我现在应该在监狱中。”
    “怎么看来，我也没有那么倒霉了。”史蒂夫尔挤出一抹笑容。
    你还真看得开，艾格里笑了笑，接着说道：
    “史蒂夫尔先生，我打算买下这栋别墅，我们明天就拟定合约？”
    史蒂夫尔的眼中充满惊讶与欣喜, 伸出双手和艾格里牢牢地握了握手。
    “非常感谢你，彼得先生。”
    “没关系, 我还占了个便宜，这栋别墅还能买到更高的价格。”
    “另外，史蒂夫尔先生，我可以参与你船厂的投资吗？我这里正好还有些钱剩余。”艾格里能够感觉到，这笔投资稳赚不赔。
    史蒂夫尔明显愣了一下，“不知道彼得先生，准备投入多少？”
    艾格里微微一笑，竖起一根手指。
    “1000镑。”
    花掉这3000镑，自己还剩下几百镑，已经足够维持生活了，而且自己还有芳香酒吧的工作，还没有到很穷的地步。
    “这……”史蒂夫尔有些顾虑，他害怕将艾格里拉下水。
    “不用担心，我相信你的项目能够成功，只要坚持过这段时间。”艾格里肯定地点了点头。
    前提是威尔·昂赛汀不刁难他。
    “非常感谢您的信任。”史蒂夫尔看着眼前这位较为年轻的男士，他就是我的“贵人”吗？我真的转运了？
    要知道，这段时间他不仅船厂濒临破产，而且经常会遇到丢失钱财, 甚至回到家还发现进了小偷。
    “那么，史蒂夫尔先生，你的船厂叫什么名字？在什么位置？”艾格里认真地询问道。
    “史蒂夫造船厂，在东区码头，一块很混乱的地方，但是你也知道，那里的地价便宜，而且拥有很大的廉价劳动力。”
    虽然东区治安和环境很混乱，但是确实的工厂选址的好地方。
    “那么就这样成交了，不知道，我1000镑的投入，能够占到多少股份？”艾格里问到了关心的问题，这可牵连到他的分红。
    “按照现在船厂的情况，可以占到20%左右。”史蒂夫尔估计了一下。
    20%！自己已经算是股东了。
    “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先去船厂看一下，在决定要不要投入，毕竟1000镑可不是小数目。”
    艾格里在内心微微点头，对史蒂夫尔又多了一些好感，没有一点想要欺骗自己的意思。
    “可以，史蒂夫先生，那就定在后天下午吧, 明天我们先把房子的事情处理好。”
    正好, 我要去东区调查兰尔乌斯的踪迹。
    兰尔乌斯，你的性命进入倒计时了。
    而“芳香酒吧”现在不缺人手，自己只用负责早上的工作，其余时间都是跟着阿尔米斯学习调酒手法。
    他现在和阿尔米斯一样，就是去享受那里的氛围，追求“灵魂调和”。
    艾格里发现，这样还有消磨魔药影响的作用，扮演法中也听到过对身、心、灵的调和。
    阿尔米斯身为芳香酒吧的“金牌调酒师”，大部分时间也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经过他手的酒，价格都要翻一番。
    有时候心血来潮，还会去到中心弹奏几首曲子。
    ……
    周二，艾格里一醒来就感觉到……今天的运势不是很好。
    他再次抛起骰子确定了一下，正面朝上的是：2点。
    “得好好地注意了。”他准备好行李，今天他就要结束酒店生活，前往自己的别墅了。
    虽然一个人住可能有些孤独，但是自己身份特殊这样反而比较好。
    出发之前，他看着镜子中黑发棕瞳、皮肤较黄的自己，摸了摸手中的“影子”。
    紧接着黑发逐渐褪色，皮肤变得白皙，眼瞳变为淡蓝色。
    他又回归到了原本的模样，艾格里拥有“影子”后每天都会给自己一些时间回忆原来的自己。
    避免在“影子”的副作用下忘记原本的模样，忘记原来的自己。
    等待了大概半分钟，他又变回了彼得·帕里格斯带有些“家乡”气息的模样。
    之后艾格里叫了一个私人马车，很快来到史蒂夫尔家门口。
    别墅的窗户已经被修复了，看来是史蒂夫尔连夜叫修理工来更换的窗户，艾格里叫马车夫先行等候一下，自己走进了花园。
    “早上好，史蒂夫尔先生。”艾格里脱帽示意。
    “早上好，彼得先生，窗户已经为你修理好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签订合约吧。”史蒂夫尔示意艾格里进屋就坐。
    他看到史蒂夫尔一家已经准备好搬走了，而其中的家具也包含在了交易中，总共2000镑。
    艾格里看了看一式两份的购房合约，和面前的一家三口，然后说道：
    “史蒂夫尔先生，你们已经找到新的住处了吗？如果没有的话，也可以暂时先留下一段时间的。”
    “非常感谢，我们已经找到住处了，就在乔伍德区，距离东区比较近，方便工作。”史蒂夫尔笑了笑。
    艾格里看了看小女孩雅纳，略感同情，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看史蒂夫尔的样子，也不会接受自己的帮助，他会自己承担这一切。
    而且乔伍德区条件也不错，大部分都是中产阶层，各种新生公司林立。
    签订好合约，艾格里目送了史蒂夫尔一家人的离开。
    自己也暂时将行李摆放在新的家中，乘坐马车前往了乐鸣街，继续自己的酒保生涯。
    刚刚走到乐鸣街，艾格里就看得了几个身穿警察制服的男子在逐户排查。
    警察？
    可能还是官方非凡者！
    西区和皇后区是由“风暴之主教会”和王国的非凡者机构管辖，这些人可能是“代罚者”，或者是军方的人。
    果然，今天有些倒霉，他们不会是来调查贝克朗大使刺杀案的事情吧？
    根据今天的运势，艾格里猜测大概率就是这个原因。
    他一溜烟就从另一个方向来到了酒吧，看到艾格里略微急切的表情，塔克尔神情一下变得专注。
    “有什么情况吗？”
    “我看到了有几个警察乐鸣街排查，所以才绕路过来的。”艾格里接着补充道：
    “我怀疑是官方非凡者小队。”
    埃尔姆耳朵动了动，嬉笑道：“这下好玩了，马上就轮到芳香酒吧了，这里可窝了一堆野生非凡者。”
    “你还笑得出来，我们可是隐秘组织的人，你也不想被关在地底吧。”塔克尔白了埃尔姆一眼，多次怀疑他脑子有问题。
    然后在内心唏嘘了一句，还好我没有选择「怪物」途径。
    “斯玛德先生来了吗？”艾格里问道。
    “他今天没有来。”塔克尔补充道：
    “不过别担心，我们芳香酒吧作为非凡者聚会的一个地点，这种排查经常会有。”
    “希望他们当中没有灵感很高的存在。”埃尔姆嘟囔了一句。
    这句话从「怪物」口中说出来，怎么感觉就变味了呢？艾格里看了一眼埃尔姆。
    身为前值夜者的他，自然能够猜到，这样一只非凡者小队外出调查，肯定会安排一个有辅助能力，灵感较高的非凡者。
    如果是“代罚者”和“机械之心”的话，大概率是「窥秘人」途径的非凡者，“值夜者”「占卜家」和「窥秘人」都有可能。
    自己作为序列7「幸运者」，拥有较强的反占卜能力，一般的序列9应该是察觉不到的。
    他望向埃尔姆，开启灵视，可以直接看到他扭曲溢出的灵感，「怪物」途径在序列9的非凡者特征未免也太明显了。
    “我觉得你还是去地下室躲避一下吧，你应该已经看到自己面前的铁栅栏了。”艾格里微微一笑。
    埃尔姆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你说得很对，我还是躲起来比较好，如果他们进入地下区域，我能够感觉到，然后我就直接从地下通道离开。”
    埃尔姆一溜烟从暗门进入了地下室，紧接着没过多久房门就被敲响。
    这突然起来的排查让艾格里没有做出多余的准备。
    糟了，自己身上还带着左轮和符咒！
    希望不会被搜身。
    “你们好，我们是西区警察局的，需要调查一些事情。”带头的男人眼神犀利，一进门仿佛就记录下了一切的细节。
    「仲裁人」途径？艾格里猜测。
    果然是军方的人，看样子至少是序列8「治安官」，这个序列确实非常适合做警察管理辖区。
    “早上好，警官，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吗？”艾格里露出微笑。
    “你们有看到过这个女人吗？”其中一位警员举起一幅彩色画像，上面是一名白发蓝瞳的年轻女人，气质高冷。
    嘶！
    这上面正是洛莉！自己还是被大使馆中的「治安官」看到了。
    这个序列的非凡者只要见到过真人，就能够牢牢记住目标的样子，所以这个画像才如此细致。
    而且还能够获得对此目标超凡层面上的额外感应，能够察觉到不正常因素，把握到不明显的痕迹，当距离足够近时，能够侦察感应到邪恶、混乱、疯狂和一为做屏蔽的事物。
    这种能力尤其是在自己的“辖区”中尤为出色。
    艾格里凭借着「机器」的能力，在肢体语言和神态上都做到了无懈可击，自己也依靠强大的灵性提前做好了屏蔽。
    自己现在正和「治安官」面对面，这样他的感知将强化到最高点。
    在自己通过“影子”做出伪装的时候，也做出了超凡领域上的屏蔽。
    希望不会露出马脚。
    艾格里选择相信自己，在内心呼出一口气，接着放松地笑道：
    “抱歉警官，我没有见过她。”
    “如果有关于画像上人的相关线索，向警局汇报会有相应的报酬。”另外一位较为年轻的警员补充道。
    “你叫什么名字？”这时，带头的男人突然问道。
    “彼得·帕里格斯，警官。”艾格里继续保持着酒吧服务人员该有的微笑。
    “麻烦你跟我们到警局走一趟。”
    被发现了？看样子应该不是，艾格里心头一颤，眼前的男人应该是一名「审讯者」！
    自己莫名其妙就在对话中落入了下风，对方像是在审讯着自己。
    “这位警官，总得告诉我一个理由吧？”艾格里反问道。
    对方没有说话，站到了艾格里面前，望了望他腋下的位置。
    “能否脱掉外衣？”
    艾格里目前感觉到虽然有些不走运，但是还是没有到非常倒霉的地步。
    自己身为「幸运者」，再怎么倒霉也只是普通人的水平而已。
    因此他老老实实地脱掉了外衣，如果只是携带枪支被发现，花点钱从警局保释就行了。
    或者叫斯玛德先生帮忙伪装一份持枪证。
    “携带枪支，请出示你的持枪证，如果没有还请和我们去一趟警局。”
    艾格里能够感觉到，自己有被怀疑的迹象，去往警局他们肯定就会动用超凡手段进行审问了。
    “特库高级督察？你们来酒吧是想小酌几杯吗？”斯玛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们认识？艾格里望了望旁边的塔克尔，已经在和那么年轻的警员聊了起来。
    也对，他们管辖着西区，西区和皇后区的治安很好，得益于军方和警察巡视，加上酒吧这种地方是非凡者喜欢聚集的地点，所以会经常见面。
    这种地下交易市场，官方的态度是默许，因为无法全部管控。
    廷根市“恶龙酒吧”的老板就是前“代罚者”小队的队长。
    想到这，艾格里看着从门口走来的斯玛德，升为序列7「鉴定师」，加上皮蓬家族与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交好。
    艾格里早就怀疑，斯玛德可能就是从“机械之心”退役下来的。
    不过他身为贵族不太可能加入官方非凡者，因为斯玛德还没有到退休的年纪，所以只是和“机械之心”有一定的关联。
    “不用了，皮蓬伯爵，有公务在身，不饮酒。”带头的男子就是斯玛德口中的特库。
    身为侯爵长子，斯玛德拥有伯爵爵位艾格里并不惊讶，只是自己突然就抱到了这么大的大腿，有些激动。
    “这位是我酒吧新来的酒保，我检查过了他的持枪证了特库，不用担心。”斯玛德微微一笑。
    特库看在斯玛德的面子上，也没有再继续调查，只是看了看艾格里腰间的小包。
    “走吧，继续下一家。”

 第133章 光的投影

    目送这三名警察离开酒吧，艾格里才慢慢呼出一口气。
    “感谢斯玛德先生为我开脱。”
    “没事，如果他们发现你携带的是猎魔子弹，身上还有符咒，就有些麻烦了。”斯玛德笑了笑。
    斯玛德先生，你这算是私藏罪犯吧？
    艾格里脸上露出一点担忧，斯玛德仿佛猜到了艾格里在想什么, 补充道：
    “不用担心我，贵族之中的非凡者远比你想象的多，一些大家族甚至有半人半神的存在。”
    “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是刺杀者。”斯玛德摊了摊手，表示已经想好了艾格里被发现后该怎么做。
    回到楼上，艾格里来到了柜台前，阿尔米斯依旧保持着一种不问世事的感觉。
    “老师，我又听说关于威尔·昂塞汀的事情了。”他试探性的说道。
    “哦？好巧啊，他怎么了？”阿尔米斯并没有很惊讶, 只是笑了笑。
    “他被撞断了一只腿，现在在医院。”
    “被撞断了腿……不知道他这一次又能持续多久。”
    “而肇事者在这件事过后就变得很倒霉。”艾格里观察着阿尔米斯的反应。
    “你是认为，是威尔赐予了他厄运？”阿尔米斯笑道。
    毕竟……祂可是“命运之蛇”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本来就是那个人该经历的命运？而威尔被撞断腿，也是祂新的一世该经历的磨难？”
    意思就是说，史蒂夫尔最近不顺、遭遇破产危机是他命运中的一个环节？
    “艾格里，改变命运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阿尔米斯一下变得严肃。
    “你知道罗塞尔提出的‘蝴蝶效应’吗？”
    艾格里点了点头，“一只南大陆的蝴蝶扇动一下翅膀，经过狂暴海后可能在普利兹港掀起一场风暴。”
    “同理，在命运的长河中，我们改变了其中一个细微的支流，就可能导致未来的变动。”
    “这种改变是混乱的、不可预知的，可能对时代的发展没有任何影响，也可能改变世界。”
    嘶！艾格里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这样说的话，自己就改变过别人的命运。
    “还有，祂可能是想见你一面。”最后阿尔米斯补充道。
    威尔·昂塞汀要见我？艾格里眉头一皱，为什么？
    我才是序列7而已, 就能够见到天使了？
    “具体什么原因, 祂会当面告诉你。”
    “祂才是一名10岁的小屁孩，要欺负祂赶紧。”阿尔米斯笑了笑。
    从他的笑容艾格里能够感觉到，他和威尔·昂塞汀非常熟悉，而且关系很好。
    算了吧，我可不想在晋升的时候失控，同一途径高序列对低序列的影响是不可避免的。
    而且我以后可能还要靠祂赐予“幸运”。
    一想到要去见一名序列1的大佬，艾格里就略微激动，自己或许还能够从他那里知道整个「怪物」途径。
    尽管自己现在才序列7，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成为「怪物」途径的序列1基本上没有什么希望。
    艾格里对自己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因为……自己的出现仿佛对世界的影响不是那么大。
    所有……有什么想要去做的，有什么想要弥补的就赶快去实现吧。
    对于那些熟悉扮演法的非凡者来说，成为半神依旧是遥不可及的，更别提成为传说中的天使。
    不知道……今后能够走到哪一步呢？
    下午，完成手上的工作艾格里就乘车前往了乔伍德区。
    马车行驶的途中，艾格里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画面，马车一个急停自己因为惯性在车厢中摔了个狗啃泥。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他一下稳住地盘。
    果然, 马车一下左偏急停了下来。
    艾格里立刻下车，看到了一名个子瘦高, 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从地上挣扎着站起，然后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
    “非常抱歉，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马车夫面露慌张，他的经济实力可无法做出赔偿。
    “没事。”男子摇头叹气道，仿佛对此类事情已经习惯了。
    艾格里支付了10便士的车费，走下马车帮助那名男子捡起了地上的文件。
    他看到纸张是有医院的字样，他是医院的医生？
    “感谢你的帮忙，可真是倒霉，还好没有什么受伤。”男子再次叹息。
    “你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吗？”艾格里看着对面的医院大门。
    “嗯。”男子点了点头，拍掉身上的灰尘朝着对面走去。
    艾格里也跟了上去，笑着说道：“我也正好要去医院。”
    “哦，有什么问题吗？虽然我是一名外科医生，但是对于其他方面也有涉及。”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艾格里。
    “我是去看望病人的。”
    两人结伴进入了医院，艾格里先是看了看医院的布局，骨科在三楼。
    而那名外科医生也跟着一同来到了三楼，艾格里询问了一名前台的护士：
    “请问，威尔·昂塞汀是住在哪间病房？”
    “威尔·昂塞汀？你是来看他的吗？”这时那名已经换上白大褂的医生半路折返，来到艾格里身边。
    “你……认识祂？”
    “那孩子是我的病人，不到十岁就截掉了左腿，非常可怜，所幸的是手术进行得非常成功。”男子推了一下金边眼镜，继续说道：
    “我也刚成为父亲没有多久，对于他不幸的遭遇充满同情，请问你是他的？”
    “我是他家的邻居。”艾格里很自然地说道。
    他原本想说“我是他的朋友”，但是威尔现在才不到10岁，朋友未免太过别扭。
    艾格里的视线下移，看到了男子的医生证明。
    艾伦·克瑞斯。
    又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跟我来吧，我正好要去查房，手术结束后，他的父母也因为工作不能经常来看望他。”艾伦带着艾格里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
    这间病房只要威尔·昂塞汀一个人，他正在孤身一人坐在床上玩着塔罗牌。
    看到房门开启，威尔眼中充满欣喜地投来视线。
    眼神清澈无邪，这正是小孩子的眼神。
    “艾伦叔叔，你来了！”威尔转而看了看艾格里，微笑中带着别样的意味。
    “还有彼得哥哥！”
    艾格里突然感觉到一阵肉麻，不过祂现在是一名不到十岁的小孩，叫我哥哥非常合理。
    “今天感觉怎么样？”艾伦来到床边。
    艾格里也尽量显得轻松地跟了上去，看着艾伦的样子不仅感叹。
    果然是不知者无畏啊。
    “很疼。”威尔吸了吸鼻子，看着自己左腿处的空荡，略带哭腔。
    “没事的，手术很成功，过段时间就好了。”艾伦安慰到，可是眼中还是闪过同情。
    这么小就失去了一条腿，但是也千万不要对生活失去希望啊！
    和威尔交待了几句，艾伦就离开了病房，留下艾格里和威尔两人。
    艾格里看了看床上的小孩，空气仿佛凝固了两秒，他轻咳了两声说道：
    “你……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我该叫你……议长先生？”艾格里试探性地一问。
    “我现在只是一个不到10岁的小孩哎。”威尔上下打量着艾格里，不禁咂舌。
    祂是看到了什么吗？还是说就是单纯的捉弄我？
    “我还是第一次见阿尔米斯有学生。”威尔开始在兜里摸索，然后掏出了两张张皱巴巴的钞票和几枚硬币。
    “你去帮我买两份冰淇淋吧，要不同口味的。”
    艾格里看着威尔仔细数钱的样子，嘴角微微抽搐。
    叫我来就是因为这件事？
    威尔捡出六枚硬币，总共6便士。
    “因为手术结束有些发烧，他们都不允许我吃冰淇淋，现在的情况我又不能下床，所以……只能请你帮忙了。”
    “唉，我还想吃阿尔米斯做的冰淇淋，可惜这么远拿过来早化了。”
    这就是小孩子的任性吗？威尔很好的扮演了。
    看着艾格里的样子，威尔补充道：
    “放心，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
    “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一个问题？两份冰淇淋换天使的一个问题，不亏。
    “我马上回来，这两份冰淇淋我请你吃了。”艾格里没有收威尔的钱。
    “等一下。”威尔一下叫住了艾格里，语气有些急切。
    艾格里略感惊讶地回过头，“还有什么事吗？”
    “别被艾伦医生发现了。”
    艾格里再次愣在原地，这就是天使该担心的事情吗？
    他迅速跑下楼买了两份冰淇淋，然后注意艾伦医生的位置，躲避着他的视线。
    然后一溜烟跑向威尔的病房，将两份冰淇淋躲在身前，像是在运送什么极其重要的物品。
    艾格里一下打开房门钻入病房，然后赶紧关上门，缓缓呼出一口气。
    买个冰淇淋都这么紧张是怎么回事？
    他将两份还未有融化迹象的冰淇淋放到威尔·昂塞汀的桌上，看着他开始了享受，不禁关心道：
    “你吃这么多冰淇淋？确定没有事吗？”
    “没事，我自有分寸。”威尔吃下一口冰淇淋，就像喝下了一口美酒。
    “你现在可以思考该问些什么问题了，记住啊，只能有一个问题。”
    艾格里坐在床边，摸了摸下巴开始思考。
    威尔·昂塞汀作为「怪物」途径序列1「水银之蛇」，肯定掌握了整个「怪物」途径。
    我可以向祂询问「怪物」途径序列5「赢家」之后的序列。
    但是只知道序列名称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如果再加上魔药配方就是两个问题了，其中还有晋升仪式。
    换一个角度，艾格里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可以容纳这一切，那就是关于“命运之轮”亵渎之牌的问题，上面可是完整的记载了整个「怪物」途径。
    他现在知道“命运之轮”牌在神秘女王手中，自己能否得到它？
    如果威尔回答“不能得到”，那不就白问了吗？
    看着威尔正在天真无邪地享受着面前不同口味的冰淇淋，艾格里突然想到了自己从阿尔米斯那里得到了人生中第一份冰淇淋，那时候他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他突然想要……询问自己的身世。
    这或许是……每一个孤儿都想要知道的一个问题。
    艾格里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掩盖在衣服下面的钥匙项链，然后将其取出摆放在桌子上。
    威尔此时停下了享受冰淇淋，转而看向了桌子上那把略有破损的银白钥匙。
    艾格里居然从祂的眼神中看到一丝不甘，转而又是羡慕、祝福，最后……竟是同情。
    “我想要知道这把钥匙究竟是什么？”
    艾格里知道，这把钥匙绝对不是一把普通的钥匙。
    威尔·昂塞汀轻咳了两声，展露出神棍的气质。
    “你确定要问这个问题？”
    这是想让我别问这个问题？这就和上课回答问题时，老师说：“你确定是这个答案？”
    “嗯，确定。”
    “不后悔？”
    “不后悔。”艾格里摇了摇头。
    别故弄玄虚了，快说吧。
    威尔不慌不忙地挖起一勺冰淇淋放入嘴中，细细品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接着终于说道：
    “它是光的投影。”
    光的投影？这又是什么？
    艾格里再次一脸懵逼，这问题……和没有回答有什么区别？
    “光的投影又是什么啊？”
    “抱歉，一个问题的机会已经用完了。”威尔嘻嘻一笑。
    “我再给你买冰淇淋，能够再问一次吗？”艾格里试图谈判。
    “不了，我还不想英年早逝，吃两份够了。”威尔满足地舔了舔嘴唇。
    “你如果不说，我就将你偷吃冰淇淋的事情告诉艾伦医生。”艾格里一下站了起来，威胁一个小孩。
    “你硬是要去告状，这也是我命里该有的一劫啊。”威尔一下摊在床上，展露出小孩的无忧无虑。
    艾格里整个无语住了，阿尔米斯说过“光找到了祂的归宿”，这次威尔·昂塞汀又说什么“光的投影”。
    合着这就是两个谜语人？艾格里突然理解了罗塞尔大帝的感受。
    罗塞尔问查拉图问题时，应该也是从中得到了更多的问题。
    隔着套娃呢，好了，现在的疑问又多了一个，光的投影又是什么？
    以后，遇到「怪物」途径和「占卜家」途径的非凡者，别问他们问题了，问了也等于白问。

 第134章 过去、现在、未来

    艾格里看着眼前的小屁孩砸吧着嘴，轻叹一口气。
    “对了，你知道史蒂夫尔吗？”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将要投资的大项目，虽然艾格里认为投资建造蒸汽船是一个很好的商机，但最终还是要看……史蒂夫尔的运势任何了。
    1000金镑可不能就这样打水漂了。
    “你说的是撞断我腿的人？”威尔·昂塞汀的语气中明显透出了怨恨，一个十岁的小孩就此失去了一只腿，痛恨对方也很正常。
    不过艾格里知道, 这只是威尔代入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很好的扮演成了一个小孩。真正的祂不知道活了多久了。
    气愤过后威尔又无所谓的笑了笑，表示不会计较：
    “唉，只能是我太倒霉了吧，而且他还赔偿了800镑。”
    “那么他最近倒霉的事？”艾格里试探性地问道。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他成功之前所要经历的磨难。”威尔点了点头。
    成功之前的磨难！艾格里眼中透出欣喜, 这说明自己的投资是正确的！
    有了“命运之蛇”的一句话，他算是安心了，这将会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我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嘛, 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被摔断腿了，我还记得我有一次被蒸汽列车碾成了肉饼。”威尔轻描淡写地说道。
    然后开始把玩着手中的塔罗牌，“要和我一起玩吗？”
    “我最近刚刚学会塔罗牌占卜，你愿意帮我实验一次吗？”
    这句话从“命运之蛇”口中说出来，怎么都不会让人相信的。
    看着威尔人畜无害的样子，艾格里坐到了祂的对面，看着桌上熟悉的“魔术师”、“正义”、“倒吊人”等牌散放在桌子上。
    “免费的，如果你不好意思的话，可以明天再带着冰淇淋来看我。”威尔看着艾格里犹豫的表情补充道。
    艾格里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看完所有翻开的纸牌，威尔就将所有的塔罗牌收拢在一起，叠成一堆推到他的面前。
    “对了，你需要占卜什么？只有明白自己想询问什么，才能洗出真正有象征意义的牌。”‘“
    艾格里搓了搓手, 这可是来自一位“命运之蛇”的占卜啊！
    必须认真对待！
    他仔细思索了一番, 然后笑道：“当然是……过去、现在、未来。”
    “你来洗牌、切牌。”威尔将塔罗牌推到艾格里面前。
    “我来洗？”艾格里下意识地反问道。
    “当然了，每个人的命运自由自己才能占卜, 我只是一个解读者。”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 拿起塔罗牌开始洗牌切牌，然后将洗好的牌放到桌子上。
    威尔人小鬼大地轻咳了两声，伸出手指从顶端拿起了一张牌放在艾格里左手边。
    故意放沉声音地说道：“这张象征着过去。”
    “这张象征着现在。”威尔又将第二张牌放到艾格里正前方。
    最好祂又拿起第三张牌放到艾格里的右手边：
    “这张……象征着未来。”
    “好了，你想先看哪张牌。”做完这一切，威尔抬头深深地望向艾格里。
    “先看……过去吧。”艾格里略作思考道。
    威尔缓缓点头，将位于左手边的纸牌一下翻开。
    “审判！”
    “牌面上描绘的是天使吹起号角，让听到这音乐的死者得到救赎。”
    “天使的号角可以唤醒所有人的情感，即使是忏悔过的罪人也有到达天堂的希望。”
    “天使的号音象征着旧观念已经死亡，人们正在音乐的召唤下拥抱新世界。”
    “在新世界的开始，你将发现你自己并不是孤独的，有很多朋友和你一起学习，尽管你们可能素昧平生，也可能与众不同，但圣堂天使让你们彼此互助，这使你们的生活更加愉快。”
    而“审判”牌，正象征着——复活！
    艾格里一下愣在原地，突然就将这张牌所表达的意向联系到了自己。
    “在新世界的开始, 你将发现你自己并不是孤独的，有很多朋友和你一起学习, 尽管你们可能素昧平生, 可能与众不同，但圣堂天使让你们彼此互助，这使你们的生活更加愉快……”
    他在心中默念这句话，不由地想到了值夜者小队的队友、同事们。
    “我有些……想他们了。”
    “接着下一张牌想看什么？”威尔仿佛看到了艾格里眼中的伤感与怀念。
    艾格里一下缓过神来，看向正前方的那张牌。
    “现在。”
    威尔接着将最中间的那张牌翻开，牌面艾格里非常熟悉。
    它的牌面上有象征天使的斯芬克斯、魔鬼、还有天鹅、毒蛇、女神等环境表示，这也表示着每个人的命运的起伏，是一种公平的循环着。
    “命运之轮！”
    艾格里内心略微震撼，看着眼前的威尔·昂塞汀，「命运之轮」正是他们所位于的途径。
    威尔的眼中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小声地解读道：
    “‘命运之轮’象征着轮回，上面是象征天使的斯芬克斯，下面是魔鬼，四周围绕着象征命运中的各种境遇的女神、天鹅、毒蛇等。”
    “你现在的命运有如那‘命运之轮’在塔罗牌中不停的转动，时而好时而坏，这是一种公平的循环。”
    “‘命运之轮’也许会在你喜欢的角度停下来，这使你有不可思议的好运气；而它也会在你不喜欢的角度停下，你就会倒霉。”
    “不管你愿意与否，命运就是如此无情，况且生命本身就是处在不断的变化之中，这就使你的生命中充满了挑战和刺激。”
    “接下来，是你的未来。”威尔的眼中居然浮现出一些同情和侥幸，艾格里咽了咽口水。
    你不要吓我，艾格里有种将要身患绝症的感觉。
    威尔将最后一张牌一下翻开，摆到艾格里面前。
    “倒吊人！”
    “这张牌象征着——牺牲。”
    牺牲！艾格里一下呆住了，这……果然是“身患绝症”了吗？
    威尔看到艾格里的表情，笑了笑安慰道：
    “牺牲也不代表着死亡啊，你要乐观。”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继续听着威尔的解读：
    “‘倒吊人’牌面描绘的是一个双手反绑，被倒吊起来的勇士，他头上已经出现了隐约的天使光环。”
    “尽管旁人认为这无比痛苦，他却一脸的安详，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为别人而牺牲，即使他的肉体毁灭了，但他的精神将永存。”
    “这张牌告诉我们，再糟糕的境遇也不过是对我们的一种磨练，厄运总会过去。”
    “忍耐眼前的厄运，接受命运的安排，好好反省过去的得失，为将来的再度崛起储备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倒吊人’是‘正义’的延伸，在现实中真正主持正义的人会让人感到害怕，于是那些有罪恶的人千方百计要陷害正义。”
    “所以正义就被倒吊起来成了倒吊人，虽然被绑起来，然而这似乎并不令他困扰，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来反省。”
    “此时此刻的世界的确很奇怪，上下颠倒之后，他可以重新去看这个世界。”
    “倒吊人明白，挣扎是丝毫没有用处的，而且事实上只会让他在重获自由之前，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
    “他利用能量的最好方式就是沉思，因为只要他顺势而为，极可能更深刻地了解他是谁，以及他应该怎么做。”
    “颠倒过来观察世界，他可以看出过去生活中某些毫无意义的事物，而且这些事物仍充斥于他周遭的生活中。”
    “这是一张唤起你的精神目的的牌，它代表你准备放弃你所拥有的东西，如此才能够去做你这辈子真正应该去做的事。”
    听完威尔的解读，艾格里有着意犹未尽的感觉，随后自嘲地一笑：
    “放弃所拥有的东西，去做这辈子真正应该去做的事，我会是这样的人吗？”
    以艾格里作为“值夜者”的经历来说，以他不太美好的童年来说……他确实会是这样的人。
    “我这辈子真正该去做的事情，又是什么呢？”
    倒吊人是一张唤醒精神目的的牌，但艾格里反而觉得自己更加迷茫了。
    然后他一扫刚才的失落，对着威尔笑着说道：
    “你这也不像刚刚才学会的塔罗占卜啊，解读得这么专业。”
    威尔听到后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本书，然后翻了翻挠着头说道：
    “其实我是照着《塔罗百科》上面对塔罗牌的解释念的，嘻嘻，所有你别太在意这个占卜结果，可能换一个人就不是这样了。”
    大佬谦虚了，你可是“命运之蛇”啊。
    “我今天玩的很开心，冰淇淋也很好吃，谢谢你。”威尔露出小孩子天真无邪地笑容。
    “没……没事。”艾格里挠头笑了笑。
    还是对刚才的占卜结果充满惊讶与好奇，“审判”、“命运之轮”、“倒吊人”……“复活”、“轮回”、“牺牲”……
    这就是我的一生吗？
    他看着手中略微破损的钥匙，牺牲……我的牺牲会是什么呢？
    我的希望是拯救世界。
    艾格里幼稚的、随意的一想，在廷根和值夜者队友们阻止了“地狱之门”的开启，也算是拯救世界了吧。
    而现在，兰尔乌斯也在贝克兰德在筹划着什么吧。
    艾格里拳头微微捏紧，手中莫名浮现拿冰冷的触觉，那是弗莱的血液，是自己犯下的错误。
    兰尔乌斯的事情，想必也是“值夜者”在接手，会不会遇上队长他们呢？
    他现在和“真实造物主”扯上了关系，虽然对梅高欧丝的仪式魔法失败了，但是兰尔乌斯肯定从中获得了好处。
    在廷根市制造邪神降临失败，这一次，他可能会选择在贝克兰德，必须阻止他！
    而关于兰尔乌斯的事情，想必也是“值夜者”在接手，会不会遇上队长他们呢？
    让我们，再一次拯救世界吧。
    ……
    东区，达拉斯街。
    艾格里行走在街道上，偶尔能够看到几个身穿灰蓝色工人制服，头戴鸭舌帽的工人行走在迷蒙的街道。
    还有那些衣物破烂、表情麻木中透着绝望的流浪汉，他们没有地方睡觉只能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偶尔能够逮到机会，在角落或者公园的长椅小睡一会。
    “不知道克莱恩颁布给‘正义’小姐寻找兰尔乌斯的委托进行得怎么样了。”来到东区的艾格里自然就联想到了这件事情。
    今天的艾格里格外小心，因为他有不好的感觉，“幸运预知”让他感觉到今天的运势依旧很差。
    “应该让威尔赐予我一些好运的，有了祂的好运，「幸运者」魔药会不会当场消化？”艾格里不禁联想。
    他现在要去往码头，参观史蒂夫尔的船厂，然后签订合约，投资他1000金镑。
    有了威尔·昂塞汀的话，艾格里相信，这会为他将来带来一大笔财富。
    然后顺便可以在这里调查兰尔乌斯的踪迹，在东区、码头区这样的地方，各种负面情绪环绕，正是孕育邪神的温床！
    艾格里深呼吸了一下，突然感觉喉咙被刺激到了，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果然，倒霉起来吸口气都要被呛到。
    其实只是因为东区的空气质量实在是太差了。
    这时，艾格里突然听到了一声虚幻的爆炸声，旁边街区的公寓会爆炸！
    艾格里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爆炸的画面，这来自于他极强的预感。
    果然，今天不宜出门啊。
    艾格里忍不住好奇，来到旁边的街区，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可能会和兰尔乌斯有关！
    他开始观察着两边的公寓，虽然他预知到了可能会发生爆炸，但是却不知道具体的位置，没过几秒。
    轰！
    前方街口一处公寓传来爆炸声，靠近的住房玻璃骤然破碎，紧接着就是周围人群的尖叫。
    艾格里立刻做出反应，利用“影子”改变容貌朝着爆炸的方向冲去。
    由于之前左轮差点被警察没收，艾格里这一次学习克莱恩，在身上准备了一副材质较为坚硬的塔罗牌，还有随身携带的“影子”和“旅行日记”。
    奔跑的途中，艾格里从兜里摸出一枚硬币一下高抛而出。
    “爆炸有超凡因素的参与。”
    他一跃而起稳稳地接过硬币，然后完美落地。
    摊开手掌，硬币正面朝上！没有干扰！

 第135章 线索

    爆炸有超凡因素的参与！
    艾格里晋升序列7「幸运者」之后，占卜和反占卜能力明显增强。
    如果对方不是拥有极强反占卜能力的非凡者，都无法干扰到自己。
    艾格里压低帽檐，直接冲入了公寓，这个时候凶手应该立刻逃离下现场。
    可是……正当艾格里冲到三楼的走廊时，却看到了一位彻底融入阴影中的男子。
    他非常高，接近两米, 嘴角略微下垂显得相当孤僻。
    男子的眼睛宛若野兽，冷漠里是掩盖不住的凶狠。
    爆炸现场居然还有人！
    那个凶手居然疯狂到在现场等到着探查者？
    他就不怕有官方的非凡者正好在调查这个案子吗？
    艾格里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时候巡警会先来现场调查情况，按道理凶手应该会立刻逃离现场才对。
    真是一个疯子！
    艾格里还未从惊讶中缓过来，就看到那个“巨人”突然用右掌抓住左肩，猛地将整条胳膊扯下来, 猛得朝着艾格里扔来。
    卧槽！
    他顿时预知到那条带血的手臂如同炸弹一般爆开，血溅走廊。
    啪！
    艾格里迅速打了一个响指, 一下化为火焰消失在了原地，退到身后事先扔下火柴的位置。
    轰！
    手臂整个炸开，艾格里眼前只见一片血红，这让他顿时联想到了梅高欧丝。
    蔷薇主教！
    和“真实造物主”有关的「祈秘人」途径序列6！
    极光会的人？
    与此同时，那名高大的男子左肩的伤口血肉开始蠕动，缓慢长出了一条新的胳膊，上面还布满了血红。
    真是恶心的能力！
    艾格里精确地避开了那些爆炸产生的血色雨滴，那些血液落到地板上，飞快腐蚀出又深又黑的痕迹。
    哒哒哒。
    楼梯传来脚步声，那些巡警听到了楼上的动静，略微有些害怕地向上摸索。
    艾格里顾不上那么多了，灵性夹杂着精神力顿时爆发而出，席卷了整个楼道。
    精神冲击！
    几名巡警还未来得及看到这血腥的现场就倒在了地上，两眼翻白暂时失去了意识，普通人无法抵挡精神的冲击。
    艾格里紧盯着前方，那名男子按着额头停顿了一下，他立刻利用“影子”操控起爆炸房间内的火焰。
    一阵火浪朝对方袭去，火焰逐渐消逝，此时男子居然将血肉织成了一个披风, 将自己保护住，火焰无法对他照成实质性的伤害。
    真是难对付的能力，艾格里一咬牙，之前此时的贝克朗也是序列6，但是前提是自己准备充足，现在相当于是遭遇战。
    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一下从内兜掏出“旅行日记”，现在的他没有携带左轮，难以对血肉魔法的专家「蔷薇主教」照成什么致命伤害。
    现在他唯一剩下的强控技能就是「秘偶大师」的部分能力，可以和他周旋一段时间控制之后再给他致命一击。
    可是，还没等艾格里付出行动，对方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
    “巨人”目光一凝，身体突然如同蜡烛一般融化，化成粘稠的血肉飞快渗透入地板。
    他要逃？艾格里打了个响指来到了凶手立刻的位置。
    灵视中，一团红色迅速远离，没过多久就离开了公寓的范围。
    直觉告诉他，别贸然追击。
    艾格里感觉到危险的远离，收起“旅行日记”迅速进入房间观察情况。
    这是因为煤气管道产生的爆炸，房间内还有火焰在燃烧，他迅速定位到了其中的受害人。
    是一位中年男子, 凶手为什么要杀他？
    艾格里感知了一下周围, 那些巡警一时半会还不会醒来，其他人也暂时逃离了现场。
    “还来得及做短暂地‘通灵’”，他立刻布置好祭台，还有封闭的灵性环境。
    灵视中他还能够看到死者残留的灵性，艾格里没有浪费时间思考，飞快进行通灵仪式。
    “凶手的杀人动机。”
    艾格里以“梦境占卜”的技巧尝试着通灵。
    灰蒙虚幻的世界里，一盏煤气灯忽然亮起，周围略微嘈杂。
    “威廉姆斯，帮我调查一个人。”
    一个女声响起，从轮廓中可以看出对方身材较矮，大概只有一米五。
    “谁？”
    “诈骗犯，兰尔乌斯。”对方出示了一张通缉令，艾格里再一次看到了那略带嘲讽性的笑容。
    “哦，他在贝克兰德？你也被他骗了？”威廉姆斯笑道。
    “对，他在贝克兰德，至于原因……别问。”对方虽然身高不高，但是声音却有种莫名的威严。
    ……
    虚幻的画面骤然破碎，威廉姆斯残存的“灵”也逐渐消逝。
    通灵完毕，艾格里呼出一口气，简单处理了一下现场自己留下的痕迹，就迅速离开了。
    楼道还有「蔷薇主教」留下的痕迹，这件事大概会有官方非凡者介入，比较涉及到了兰尔乌斯。
    艾格里这下大概能够猜到那个身材矮小的女士是谁了，休·迪尔查！
    克莱恩将寻找兰尔乌斯的委托以考查的形式交给了“正义”推荐的人，也就是休·迪尔查和佛尔思·沃尔，所以并不难猜到。
    可是威廉姆斯什么也没有查到就被“灭口”了，这种反应已经不能用过激来形容了，简直就是疯子。
    退到现场之外，艾格里看到警察和消防员已经赶到，他也简单整理了一下着装恢复到彼得的容貌，重新混入人群。
    “这是关于兰尔乌斯的一个线索，当时在塔罗会上克莱恩颁布了这个任务，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我作为塔罗会的一员，身在贝克兰德偶遇线索，然后再给‘愚者’汇报，这很合理吧。”
    艾格里压低帽檐，拐入四下无人的小巷，拥有“影子”之后，声音的变化也因此变得轻而易举。
    他轻咳了两声，然后开始了祈祷：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在贝克兰德碰到了一件关于兰尔乌斯的事件，这可能是一个线索。”
    “或许会对‘正义’小姐的调查有帮助，恳请您转达给她。”
    “死者叫威廉姆斯，在调查兰尔乌斯的事件，被对方发现后将其杀害，现场伪装成了煤气爆炸，凶手疑似「祈秘人」途径序列6，这是他的画像。”
    祈祷结束，艾格里就将自己现场绘制好的画像，通过献祭仪式交给了克莱恩。
    做好这一切，他才将拍了拍手，前往史蒂夫船厂进行商谈。
    ……
    明斯克街15号。
    刚从警局回来的克莱恩用热水澡的方式让自己缓和下来，就在刚才，他的左轮和手枪被警局没收了。
    好几镑呢，其中还有律师费。
    这时，他又一次听见了虚幻层叠的祈求声，依稀来自于男声。
    “命运之轮”还是“倒吊人”？他们又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克莱恩一下从浴缸内弹起，快速擦干身体，披上衣物进入了灰雾之上。
    “命运之轮”先生？克莱恩望着属于“命运之轮”先生的深红星辰不断膨胀收缩。
    他蔓延出灵性选择了倾听：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我遇到了一些关于兰尔乌斯的事情……请您转达给‘正义’小姐。”
    紧接着，克莱恩就接收到了一张画像，上面还有对目标容貌特征的标注。
    “身高两米，长相冷漠，眼神凶狠。”
    “「祈秘人」途径序列6……「蔷薇主教」！和‘真实造物主’有关的途径！”
    克莱恩感到惊讶，这人是“极光会”的人？为什么会帮助兰尔乌斯？
    难道他已经加入了极光会？
    “‘命运之轮’也对兰尔乌斯的事情感兴趣吗？他应该是在塔罗会上看到了这个委托，同时身处贝克兰德，想要帮一点忙吧。”
    克莱恩笑了笑，突然感觉到了对方会是一个可靠的人，至少看上去比警惕性极高的“倒吊人”先生好相处。
    紧接着，笑容逐渐没有了声音，他大笑着拍打着桌面，笑出了眼泪。
    他承认自己对“命运之轮”先生多了一些好感，原因是其中夹带了一些私人的感情。
    而克莱恩自然知道这个感情来自于谁。
    艾格里·佩斯。
    或许是发现了兰尔乌斯的线索，勾起了他的一些回忆。
    克莱恩呼出一口气，整理好心情，将“命运之轮”先生祈祷的画面转移到“正义”的星辰中，又将画像具现。
    紧接着，他用威严而低沉地声音说道：
    “这是线索。”
    ……
    皇后区，霍尔伯爵家的豪华别墅。
    奥黛丽已经将调查兰尔乌斯的委托交给了休和佛尔思，而自己也有了“心理炼金会”的线索，准备去参加非凡者的聚会。
    “不知道她们调查得怎么样了。”
    这时，她的眼前突然浮现出虚幻的画面，耳边响起“命运之轮”先生的声音。
    “这是线索。”
    最后伴随着“愚者”先生低沉的嗓音，一副画像出现在自己眼前。
    那是一个接近两米不算壮硕的男子，身穿黑色教士服立在阴影里，眼神冷漠且凶狠，嘴角微微下垂。
    线索？
    「祈秘人」途径序列6的非凡者！
    “愚者”先生不是说这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吗！
    奥黛丽一下愣在了原地，这件事情必须赶快告诉休于佛尔思，序列6的非凡者绝对不是她们能够对付的，一定要小心！
    她没想到“愚者”先生简单的任务会牵连到一名序列6的非凡者，“塔罗会的考查可真是困难。”
    “‘命运之轮’先生又一次与序列6的非凡者交手了？他也对兰尔乌斯的事情感兴趣？”奥黛丽又开始关心起了这个问题。
    “这是‘命运之轮’先生调查的结果，还请求‘愚者’先生转达给我，这是他这是在担心……”
    奥黛丽轻咳了一声调整了措辞：“不，提醒我应该注意对方有一名序列6的非凡者？”
    “这一次他没有要求报酬，是免费提供帮助吗？‘命运之轮’先生还真一个可靠的人。”
    十七岁的奥黛丽不自觉地就联想到了其他方面，脸颊一红将头埋入了枕头中。
    过了几秒重新整理好情绪，出门准备去提醒休与佛尔思。
    ……
    东区，一个角落里。
    喝德醉醺醺地吉恩面朝墙壁，排放多余的水分。
    等他解决完问题，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吉恩连忙提了下裤子，回头看见了一个穿帆布外套，头戴鸭舌帽的矮个子男孩。
    那个“男孩”抬起头，露出一张充满污渍的脸，上面的肮脏依然无法抵挡她精致的脸庞。
    “休？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吉恩惊讶地说道。
    休竖起食指抵在嘴唇前，示意他小声一点，然后压低声音说道：
    “我问你答，小声一点。”
    休的眼神中明显透出了害怕，这在吉恩眼中很少见，平时休都是充满威严的。
    吉恩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威廉姆斯认识的那些家伙里，最近还有谁死了？”休沉声问道。
    吉恩回忆了一下，或许是因为酒精的麻痹让他的思维变慢了，过来几秒才惊讶地说道：
    “盖文！盖文今早被发现淹死在了塔索克河！”
    “他也接受了威廉姆斯寻找通缉犯兰尔乌斯的委托？”
    “当然，我们都从威廉姆斯那里得到了这个委托，反正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只需要把画像给所有认识的人看一遍就行了。”
    “没想到威廉姆斯居然死在了煤气爆炸里，还好我坚决不然房东安装煤气管道……”吉恩絮絮叨叨地说道。
    “盖文是负责什么区域的？”休继续问道。
    “他，他负责东拜朗船坞附近。”吉恩打了个酒嗝。
    休没有再问什么，盖文也是什么都没有查到，就遇害了，还有威廉姆斯……
    从奥黛丽小姐那里得到的情报几乎让休想要放弃了，兰尔乌斯的事情居然还牵扯到了一个序列6的疯子！
    当初她还心想：寻找兰尔乌斯的人这么多，他杀得了这么多人吗？
    现在看来，还真的有可能。
    寻找一个普通的诈骗犯能够牵扯到一名序列6的非凡者，还想疯子一般的杀掉寻找兰尔乌斯的人。
    休觉得自己完全无法理解这件事情，就像她难以接受威廉姆斯的死亡一样。
    最终，她还是决定乔装打扮去东拜朗船坞的工人联盟酒馆，不询问，只观察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人。

 第136章 熟悉的气息

    周六早上，东拜朗船坞，史蒂夫船厂。
    在昨天参观了史蒂夫船厂之后，今天早上才是正式签订合约的时候。
    “很高兴能够与你合作，如果不是彼得先生的帮助，船厂恐怕无法再继续运行了。”
    史蒂夫尔一脸欣喜，身穿监工服, 上面还充满污渍，然后他出示自己的略微肮脏的手，示意无法握手。
    “没想到史蒂夫尔先生，还亲自参与到了生产过程中。”艾格里略感惊讶。
    “我本身就是船工出身，在贝克兰德机械技术学院学习过，因此才萌生了制造蒸汽船的想法。”史蒂夫尔挠了挠头, 然后叹出一口气。
    “然后经过这一次的事情，码头工人协会的工人们都出走了, 我将工资结个了他们，又重新寻找了一批工人。”
    “你也知道，东区可不缺工人。”
    码头工人协会？艾格里从威廉姆斯的“通灵”中知道，他在码头工人协会附近的工人联盟酒馆中散播过寻找兰尔乌斯的委托。
    艾格里暂时先将这件事放到一边，对着史蒂夫尔说道：
    “那么史蒂夫尔先生，我们现在可以进行合约的签署了，我愿意投资1000金镑。”
    “还有，你这一批蒸汽船，大概多少时间能够完成？”
    “目前来看，最多两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完成这一笔大订单了。”史蒂夫尔肯定地点了点头，示意艾格里放心。
    艾格里投资了史蒂夫船厂1000金镑，同时绑定了自己在贝克兰德的不记名账户，之后的分红都会存到这里面。
    结束这一切，他的思绪又回到码头工人协会上面。
    这个协会距离这里不远，艾格里准备过去看看，他在街上扫视了一圈。
    穿过无人的小巷，等到再一次出来时，容貌已经变成了刚才自己看到过的一个男子。
    这只是临时的容貌变化, 艾格里来不及熟知对方的行为习惯，只是听到了一些声音，从而模仿。
    不过他这一次并不打算弄出什么动静，只是在一旁静静地观察，不过多地询问。
    ……
    码头区，东拜朗船坞，工人联盟酒馆。
    休穿着垫高了许多的靴子，贴上了浓密的胡须，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一个矮个子的男人。
    她回忆着从奥黛丽小姐那里看到的肖像，将那名凶手的容貌牢牢地烙印在脑海中。
    柔软微卷的淡黄色头发，野生般的深棕色瞳孔，略有下崔的嘴角，孤僻凶恶脑袋气质……休回忆着一处处地细节。
    不过对方是一名序列6的非凡者，自己不可能从中取胜，已经死去的海盗将军“飓风中将”齐林格斯就是一名序列6的非凡者。
    一想到自己极有可能再一次面对如此危险的家伙，休就不禁捏紧拳头，自己身为序列9还太弱了！
    休要了杯黑麦啤酒和一份午餐，缩在角落，慢悠悠地吃着, 时不时就隐蔽地打量着四周。
    过了一会, 酒馆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休条件反射地望了过去。
    查尔里？他不是刚刚才走吗？
    休眉头一皱，他离开就是为了换一身衣服？
    换了一套衣服，整个人的气质仿佛都变了。
    经常在东区游荡的他认识这名在东拜朗船坞工作的工人，私下里他对于成为赏金猎人也非常感兴趣，只是……今天的他略微有些不同。
    ……
    艾格里刚刚推门进入就感觉到了几道视线投向了自己，这些视线在门边短暂地停留了一会。
    他压低帽檐准备寻找一个角落先坐下来，只是，其中的一道视线一直停留再他的身上。
    是谁？
    艾格里随便点了一杯啤酒在酒馆的角落坐了下来，抬头隐蔽地望向对角的位置。
    那是一个矮小的男士，浓密的胡须和略微圆润的脸庞有些违和。
    艾格里微微一笑，他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这是在东区某些街道很有名的“仲裁者”休·迪尔查。
    能够在这里碰到休艾格里并不惊讶，因为她接受了寻找兰尔乌斯的委托。
    只是，自己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休却完全不认识自己。
    艾格里在内心微微一笑，紧接着，酒馆的门再一次打开。
    两人的视线同时转向门口的方向，进来的顾客身高接近两米！
    艾格里微微捏拳，没错，就是他！
    此时的休看着进来的顾客，眼瞳微微收缩，惊讶地同时本能地低下了头。
    她已经在赏金猎人这一行混迹了很长一段时间了，遇到这种情况还是能够做出反应的。
    即使对方是一名序列6的非凡者，休在内心安慰道：
    “奥黛丽小姐的委托，只需要知道兰尔乌斯的线索就行了，不用和对方交手。”
    艾格里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看着对方前往柜台等待着他的午餐和酒。
    对方作为序列6的「蔷薇主教」，如果在这里交手，酒馆的普通人大概会全部沦为血肉魔法的爆炸品。
    所以艾格里并没有轻举妄动，现在兰尔乌斯的具体位置也还不知道。
    他一个人如果对上一名序列6和序列8的非凡者，目前来看几乎等于送死，而且还是在兰尔乌斯有疑似“真实造物主”馈赠的情况下。
    几分钟之后，艾格里看到休将餐盘连同酒杯放到吧台，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工人联盟酒馆。
    又等待了几分钟，艾格里也离开了酒馆，准备起身再去到了周围的码头工人协会。
    兰尔乌斯肯定不会离这么强力的保镖太远，或者保护他的人还不至这一个。
    艾格里步行来到了附近的东拜朗船坞的码头工行，直到看到了那栋两层的黄色小楼。
    他再次察觉到了有视线望向了自己，艾格里扭头望去，看到了那一堆流浪汉中，混迹了一名较为矮小的工人。
    脸旁圆润，眉眼间略带青涩的休·迪尔查在其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再一次疑惑地看着查尔里，他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他也接受了威廉姆斯的委托，来寻找兰尔乌斯的线索？
    休站起身来，和查尔斯对视了一眼，朝着他走去。
    她走过来了，艾格里内心感到疑惑，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很快就控制住了表情。
    从现在的情况上来看，我随便挑选的路人和休认识。
    这可真巧。
    艾格里无奈地一笑，眼看着休来到自己面前，抬头看着自己。
    然后一下拉住自己的手臂，将自己带到了无人的街角，小声地问道：
    “查尔里，你来这里干什么？”
    艾格里凭借着自己从事督察的经验，迅速做出了反应，模仿着查尔里的声音。
    先是打量了一下简单做了伪装的休，说道：
    “休？你怎么在这里，我从威廉姆斯那里得知了寻找兰尔乌斯的委托，所以想来看看。”
    提到威廉姆斯，休的眼中伤过悲伤，接着提醒道：
    “你别再继续了，威廉姆斯和盖文都因为这件事……遇害了。”
    她紧捏着小巧的拳头，在艾格里面前低下头。
    艾格里试探性地问道：“那么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在调查兰尔乌斯的线索，根据情报他可能在码头工会，你还是先离开吧，如果被发现你也再调查兰尔乌斯，可能……可能会有危险。”
    “你也在调查兰尔乌斯，那么你就不会有危险了？”艾格里反问道。
    “这……”我可是一名非凡者，休没有再说什么。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休深呼吸了一下，再次回到那群流浪汉旁，看着对面的码头工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休忍耐着寒风，忍耐着恶劣的环境，坚持不懈地观察周围区域的情况。
    她清晰地记得威廉姆斯在喝酒上的坚持，更记得那天听闻他死讯的心情，这种心情让她比以往更能忍耐。
    威廉姆斯……是休的好友吧，艾格里在远处看着蜷缩在墙角的休，他现在非常理解她的心情，非常理解。
    这就是他站在这里的理由。
    艾格里感受着冷风拂过脸庞，如今已经十月份了，贝克兰德的天气也已经逐渐转凉。
    他起身走到了休的旁边，他完整的衣物引起了其他流浪汉的注意。
    然后艾格里一下坐在了地上，微微叹出一口气。
    将外套脱给了休，在对方有些手足无措的情况下，艾格里将外套绅士地给她披上了。
    休白了艾格里一眼，内心在想：“我可是非凡者，体质肯定比你好，你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吧。”
    艾格里笑了笑，现在自己算是得到了休的“好友体验卡”了。
    尽管最后她发现了端倪，也不知道我是谁，也找不到我。
    休越发疑惑，这是查尔里？
    “我和你一起监视这里，发现了兰尔乌斯的线索，之后的报酬能不能分为一份？”艾格里补充道。
    这才是查尔里！休再一次给了他一个白眼，接着拿出了「仲裁人」的威严。
    “不需要你，我也能完成委托。”
    接着艾格里就没再多说什么了，以免暴露更多的端倪。
    两人就这样蜷缩在街角，观察着码头工会和周围的情况。
    这时，码头工会出来了七八个人，他们成群前往对面的咖啡馆，准备享用午餐。
    休立刻眯起眼睛，仔仔细细扫过每一位路过者，确认他们的长相。
    此时，他注意到了旁边的查尔里身体一下紧绷，捏紧了拳头，眼中明显透露出恨意。
    休的目光一下注意到了查尔里捏紧的拳头上，看到了手指上的黑色戒指，查尔里会带饰品？
    来不及疑惑，她抬头朝着查尔里的视线方向望去。
    吱呀，咖啡馆的门被拉开，一位男子走了出来，由于室内室外的温差，他的金边眼镜顿时布满了雾气。
    艾格里一下捏紧拳头，转而咧嘴一笑。
    这算是他真正地见到了对方，之前只是在通缉令上看到过。
    那双眼睛，那个嘴角，那始终保持着嘲讽般的笑意。
    兰尔乌斯！
    虽然现在的他与通缉令上的有很大区别，但是艾格里相信自己不会认错！
    艾格里两根手指一下紧捏，近乎就要打响响指使用“火焰跳跃”来到兰尔乌斯的身前。
    然后使用“旅行日记”中「纵火家」的能力，直接凝结出一把炽红长枪，刺穿兰尔乌斯的心脏。
    冷静了两秒，艾格里没有打响响指，他又看到了那名身高两名的「蔷薇主教」跟在兰尔乌斯身边。
    咖啡馆的阴影中仿佛还藏着其他的非凡者，隐藏在阴影中……那是「秘祈人」途径的序列7！
    「隐修士」！
    他低头没在投去视线，以免被察觉，同时休也埋下了脑袋，凝望着街边的石板。
    等到兰尔乌斯回到码头工会，休忍不住问道：
    “你刚才的反应？”
    只见查尔里的表情一下变得冷峻，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表情。
    艾格里回归到冰冷的机器状态，没有多说什么一下站了起来。
    “休小姐，我有事先走了，抱歉不能再继续陪你了。”
    没等艾格里走出几步，休疑惑地跟了上去，看到对方像是要摆脱自己一般拐入了小巷。
    等到她快步跟上时，巷子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只老鼠在其中窜动。
    休取下肩上披着的外套，轻轻抚摸了一下，紧皱的眉头一下松开。
    “查尔里是隐藏的非凡者？不，也有可能……是他人伪装的。”
    “等到再一次遇到他，一定要当面问个清楚！”
    ……
    楼顶，艾格里看着身材矮小的休逐渐远离，她披着自己的外套就像是披着一件大衣。
    呜……楼顶的冷风吹过，艾格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个外套，就送给你了。”他笑了笑。
    刚才进入小巷，艾格里朝着空中猛扔了两支火柴，然后连续两次“火焰跳跃”来到了楼顶，躲避起来。
    艾格里已经确认，刚才那个人就是兰尔乌斯！
    这并非基于那素未谋面的熟悉感，而是艾格里在他的身上察觉到了另一种气息，令他印象极其深刻的气息。
    正是因为那一缕气息，让艾格里停止了任何突然袭击的想法。
    那缕气息让他身体不禁的颤栗、紧绷，情绪本能的害怕和畏惧。
    这是来自记忆中的惊悚和悲伤！
    那是……“真实造物主”的气息！

 第137章 好久不见

    周日，艾格里站在“芳香酒吧”柜台处有些心不在焉。
    脑海中充斥着关于兰尔乌斯的事情，“不知道休有没有把兰尔乌斯的线索告诉奥黛丽小姐。”
    咚咚咚。
    一名顾客轻敲柜台的声音传来，一下打断了他的思考。
    “抱歉。”艾格里微微鞠躬，这时阿尔米斯已经将这位顾客的订单完成了。
    将其慢慢推到这位女顾客面前，面带微笑：“让您久等了。”
    这位女士看到阿尔米斯的微笑，顿时眉开眼笑, 坐在柜台处看着他品尝在美酒。
    等到那名女士离去，阿尔米斯并没有对艾格里的行为感到疑惑，只是说道：
    “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
    艾格里抬头看了看充满魅力的阿尔米斯，点了点头。
    “感谢老师。”
    他回到了无人的后台休息室，坐在窗边叹了一口气。
    艾格里现在迫切想要知道关于兰尔乌斯调查的后续, 不过“愚者”先生可不会在“群里”公布后续消息。
    他也不想过多的询问, 因为这是属于休和佛尔思的考查, 自己不该过多的参与。
    艾格里这时显得有些坐立不安，自己“命运之轮”的身份在经历了刺杀贝克朗大使和参与兰尔乌斯的调查后，或许已经引起了一些怀疑。
    其实艾格里并不在意什么，因为“命运之轮”的身份现在对应的是彼得·帕里格斯，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问题。
    自己还有更深层的艾格里·佩斯，拥有“影子”之后“马甲”还会越来越多。
    做好了心理准备艾格里开始向“愚者”先生祈祷：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在东拜朗船坞码头工会发现了疑似兰尔乌斯的人。”
    “而且那名强大的帮手一直跟随着他，是否可以直接通报警察部门，领取悬赏？”
    艾格里原本想说教会的，但是通报警察部门教会肯定会得到消息，关于兰尔乌斯的事件黑夜女神教会肯定会接手。
    让女神教会的值夜者杀死兰尔乌斯，同样算是复仇！
    不过……现在已经晋升序列7的艾格里，同时手持两件“2”级封印物水平的神奇物品。
    他想要亲手报仇！
    ……
    萨默尔的家里。
    丰盛的午餐过后，主人和宾客聚在一起闲聊。
    就在这段时间克莱恩接连收到了两种祈祷的声音，一个是“正义”小姐，另一个他猜测是“命运之轮”先生。
    他为什么会对兰尔乌斯的事情感兴趣，难道就只是单纯地想要帮个忙？
    又或者“命运之轮”本人和兰尔乌斯或者他背后的势力有什么过节。
    短暂地思考了几秒，克莱恩站了起来, 微微鞠躬道：
    “我去趟盥洗室。”
    进入盥洗室，他反手锁住房门，逆走四步进入了灰雾之上。
    他的判断非常准确，祈求声正是来自“正义”与“命运之轮”。
    克莱恩忽然有些紧绷，期待中带着凝重地蔓延出灵性，倾听对方的话语。
    ……
    皇后区，霍尔伯爵家的豪华花园。
    “正义”奥黛丽耳边响起“愚者”先生低沉而淡漠的嗓音：
    “无需确认。”
    “那就是兰尔乌斯。”
    “可以通报给黑夜女神教会，并告诉他们，兰尔乌斯身上有‘堕落造物主’的神性。”
    正和苏茜一块看着父亲训练猎犬的奥黛丽听到“愚者”先生的回应后，
    当场愣了一下。
    “堕落造物主”……这不是“真实造物主”吗！
    那个诈骗犯身上竟然有“真实造物主”的神性！
    这……一个简单的任务竟然牵扯到了“真实造物主”的神性！
    奥黛丽不禁咽了咽口水，这未免有些太为难人了，塔罗会的入会标准可真高。
    果然，我就说“愚者”先生另外藏有深层次的目的……祂在针对“真实造物主”……不愧是“愚者”先生！
    还有“命运之轮”先生……他又是为什么会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呢？奥黛丽一时有些不理解。
    “命运之轮”先生只是序列7而已，应该不会是因为“真实造物主”的事情，奥黛丽瞬间涌现了诸多想法与疑问。
    已经与休、佛尔思约定好紧急联络方式的奥黛丽，很快就通过金毛大狗苏茜，将“愚者”先生的提示当做自己从另外渠道获知的情报，转达给了两位女士。
    一座旧教堂的角落里，休一边思索该怎么确认兰尔乌斯的身份, 一边再想该如何制造混乱, 抓住机会为威廉姆斯报仇。
    同时, 今天早上她找到了查尔斯，他和昨天完全是换了一个人。
    她果然猜的没错，那人是冒充的，只是如此完美的伪装……是如何做到的？
    对方的身高、声音、样貌和查尔里一模一样，休感到困惑，接着打开了手中来自奥黛丽小姐的信封。
    “无需确认，那就是兰尔乌斯？”
    休的眼睛一下睁大，急忙扫过了接下来的内容，只见纸张上清清楚楚地写到:
    “只能通报给黑夜女神教会。”
    “提醒他们，兰尔乌斯身上有‘真实造物主’的神性。”
    “神性？‘真实造物主’的神性?”休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负责送信的金毛大狗，发现对方也是一脸的懵逼。
    “什么?”佛尔思听着听着，忽然感觉怎么有点不对，连忙拿过纸张，飞快阅读。
    过了片刻，她嗫嚅着嘴唇，不知该笑还是该气地说道:
    “这……这是在开玩笑吧？”
    “我们怎么就掺合进了有关邪神有关神性的事件?”
    这只是抓个价值200镑的狡猾诈骗犯而已！
    对于佛尔思的问题，苏茜只能用无辜的眼神来表达“我只是一条狗，我也不知道。”
    佛尔思也没期待一条狗能解答自己的疑惑，她侧头对休说道:
    “奥黛丽小姐恐怕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天真和单纯，她有着不少的秘密。”
    “值得庆幸的是，事情到此为止，你不用再冒险了，找人通报后，你就可以安心领取悬赏了。”
    休愣了一下，那名伪装成查尔里的非凡者，会不会就和奥黛丽小姐后面的秘密有关？
    她开始抉择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奥黛丽小姐。
    “希望，希望值夜者能帮威廉姆斯复仇，他们那么强大，肯定可以，肯定可以……”
    “我还是太弱了。”
    ……
    我还是太弱了……否则我会选择亲手复仇，但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
    无论是兰尔乌斯身边序列6「蔷薇主教」“巨人”和隐藏的那些帮手，还是得到了“神性”的他，我都应该没法对付。
    克莱恩看着镜子前伪装过后的自己，他很期待、很激动，同时又有一些无力与不甘。
    如果他现在已经晋升了序列7「魔术师」，拥有众多法术手段，他或许会选择亲手解决兰尔乌斯。
    他决定今晚去旁观围捕兰尔乌斯的行动！
    他要亲眼看着对方为之前的疯狂付出代价！
    当然，以他的实力，肯定只能远远地眺望，连靠近的权利都没有。
    ……
    夜幕降临。
    西区，坐在客厅的艾格里已经收到了愚者先生的回应。
    这件事休小姐应该已经按照“正义”小姐的提醒，通报给了黑夜女神教会。
    以值夜者的反应速度，应该今天晚上就会动手，并且会是深夜，作为前值夜者的艾格里非常清楚这一点。
    看着外面的天逐渐漆黑，艾格里看了看手中的蛇瞳面具。
    自从做出伪装来到贝克兰德，他出席“塔罗会”就没再戴着面具和帽子了。
    虽然一开始会引起大家的困惑，但是这件事“命运之轮”先生的风格，让人捉摸不透。
    艾格里从兜里摸出一枚硬币，向上抛弃。
    “去刺杀兰尔乌斯有危险。”
    ……
    占卜被干扰了，但是艾格里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到，这绝对会有危险。
    不过……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会有危险，还是要去。
    他接过硬币，虽然占卜被干扰了，但是硬币依旧是反面朝上。
    “今天的运气不是很好啊。”
    “但是……幸运正是属于勇敢者的游戏。”
    等到夜深人静，等到人们的进入了梦境，艾格里换上一身熟悉的黑色风衣，任凭凉风吹起衣摆。
    接着他戴上黑色帽子，绕到几条街外，乘坐出租马车。
    前往贝克兰德桥区域之后，他改成步行，一路抵达东拜朗船坞，途中他用“旅行日记”记录好了逃跑的坐标。
    艾格里能够猜到，兰尔乌斯夜晚会在码头工人协会的宿舍内居住。
    他提前带好了面具，暂时绕开了这里，同时目光注意到了东拜朗船坞的钟楼。
    和周边最高三层的建筑相比，它就像巨人一样，耸入夜色，俯视着这片区域。
    他不禁一笑，黑暗中好像藏着一个小丑。
    艾格里大概已经知道了对方是谁了，他一定会来。
    “不知道……能不能遇上队长？”
    “按道理，他应该不会被叫来参加这一次的任务，毕竟……人难免会被情绪左右。”
    艾格里没有一个人贸然进入宿舍，由于钟楼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他只能先暂时找到了一处楼顶，静静地观摩着这一切。
    兰尔乌斯身上拥有“真实造物主”的神性，就算艾格里拥有两件“2”级封印物，也没有任何作用。
    牵连到神性的任务，值夜者绝对会持‘1’级封印物抵达，而且会是精英的‘红手套’小队。
    黑夜女神教会贝克兰德教区总部“圣塞缪尔大教堂”仅次于教会总部“宁静教堂”，其中肯定不缺乏“1”级封印物。
    艾格里计划混入任务其中，拥有“影子”和熟知“值夜者”的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或者等待“值夜者”分离掉兰尔乌斯身上的神性再行动。
    “不知道这一次领队的会是谁？”
    “不会又是塞西玛阁下吧？”艾格里随口提了一句。
    大概等待了一个小时，当那巨大的钟楼上指针越过一点，艾格里看到了远处飞来一个庞大的物体。
    那是一艘有着深黑涂装的巨大飞空艇！
    它就这样静静地出现在天空中，只见浆叶旋转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声音。
    坚固而轻盈的合金称其骨架，下方悬挂着机枪口、投掷口、弹药箱……
    艾格里仰望着这个充满威慑力的庞然大物，嘴角微微抽搐。
    他们不会要把这样炸平吧？
    这样会引起不必要的伤亡和造成恐慌，这个飞艇的作用多半是为了监控现场，同时快速运输人员。
    很快，飞空艇悬浮在了艾格里头顶的位置，他迅速躲入黑暗中，屏气凝神。
    啪嗒。
    几声很轻的落地身传来，三道人影从空艇内跳下，落到旁边的二楼红砖小楼。
    果然，还是熟悉的三人小队形式。
    为首的男子没戴帽子，有着一头剃得很短的头发，墨绿色的眼眸深沉至极。
    他的衬衫和风衣的领口高高竖起，双掌覆盖着一双鲜红入血的手套。
    还有那熟悉的、随身携带的银白色手提箱，银色线条缠绕着他的左手。
    这正是黑夜女神教会值夜者九位高级执事之一，同时是“红手套”队伍的三巨头之一的克雷斯泰·塞西玛。
    “果然是他，塞西玛阁下还留在贝克兰德。”艾格里在内心一笑。
    他目送着对方三人准备好了封印物，进入了那栋砖红色小楼。
    艾格里神经紧绷，视线下移，以免看到什么危险的东西。
    砰砰砰！
    没过多久里面就传来了爆炸声，战斗开始了！
    艾格里沉住了气，他预知到最危险的事情还没有来临。
    那是神性之间的对碰！
    就在这时，艾格里额头一下冒充冷汗。
    要来了吗！
    啪！啪！啪！……
    连续的几声响指，艾格里迅速远离了“战场”。
    就在这时，周围的区域一盏盏煤气路灯全部熄灭，周围变得一片漆黑。
    尽管艾格里已经退到了较远的距离，还是感觉到了一股令人战栗的气息从小楼内爆发而出。
    艾格里连忙扭过头去，顿感身体一阵僵直。
    不可直视神！
    还未来得及从身体的颤栗和僵硬中摆脱，他再一次感到了一片深沉、宁静、幽邃的黑色吞没了先前那股恐怖的气息。
    两者僵持了几秒，同时泯灭。
    紧接着一盏盏煤气路灯又相继恢复，刚才止不住下沉的飞空艇再次浮起。
    兰尔乌斯身上的神性被泯灭了，这是机会！
    黑暗中，几乎同时有两道身影开始奔袭。
    艾格里看到了一道身影从红砖小楼翻出，迅速弄开了街边的井盖急速坠入下水道。
    与此同时，他的对面是一位身穿工人制服身材中等的男子，他的脸上戴着嘴角高翘，鼻头通红的面具。
    那是一个快乐的小丑。
    两人同时愣了一下，惊讶的眼神中，艾格里在内心默默一笑：
    “好久不见。”

 第138章 幸运儿

    克莱恩看着眼前身穿风衣、戴着白蛇面具的男子略微顿感惊讶。
    值夜者的后续支援？
    应该不是，如果对方是兰尔乌斯的保护者那就麻烦了。
    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
    但是谁也不能阻止我的复仇！
    来不及过多的思考，克莱恩一咬牙，沉声喊出咒文：
    “绯红！”
    他猛地扔出一片“沉眠符咒”，然后在这个空隙率先打开井盖，纵身一跃, 现在追击兰尔乌斯才是最重要的！
    砰！符咒在空中爆出深红色光芒。
    啪！
    艾格里化为火焰退出符咒的影响范围，他并不意外克莱恩的反应，这种情况克莱恩只能相信自己。
    ……
    如同迷宫一般的下水道中，兰尔乌斯正在疯狂逃窜，他对于这里非常熟悉，哪怕周围一片漆黑。
    突然，他本能停步, 后仰身体。
    噗！
    一张纸牌深深插入了他的右胸，边缘迅速有血液溢出。
    兰尔乌斯抬眼望去, 看到了一个身穿工人制服的小丑！
    视线对上的刹那，兰尔乌斯猛然弯腰，向前翻滚。
    当！
    一张牌面为天使与号角的塔罗牌如同飞刀，锐利地插在下水道的墙壁上。
    “审判”牌！
    当！当！当！
    兰尔乌斯不断地翻滚、跳跃……原本所在的位置也接连插上了塔罗牌。
    克莱恩一手握住厚厚的纸牌，一手熟练地发牌。
    就在这时，他本能的弯腰，一把匕首像是凭空出现一般从他的脖子处划过。
    阴影中逐渐现出一道人影！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突然出现。
    克莱恩迅速一掌拍地翻滚拉开距离，然后迅速稳住了身体的平衡。
    隐藏在阴影中让人无法察觉，序列7「隐修士」！
    糟了，值夜者没有处理掉所以“极光会”的人吗？
    这时兰尔乌斯的眼中同样闪出惊讶，居然开始了逃窜，好不容易从“极光会”手中逃离的他，不想再回去了！
    啪！
    兰尔乌斯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根火柴，火柴居然凭空燃烧了起来，紧接着火焰腾起，其中居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又是谁！
    他一咬牙，再也没有之前那略带嘲讽的笑意。
    另一边, 克莱恩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疑惑，这么快就从“沉眠符咒”的影响中挣脱了？从刚才他使用的能力……「魔术师」！
    他是「占卜家」途径的？密修会的人？
    能够这么快就摆脱“沉眠符咒”，对方的序列肯定不会低，或者有什么神奇物品能够克服沉眠。
    这时，那名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隐修士」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咻！
    匕首化过空气，克莱恩凭借着「小丑」的本能扭身躲过。
    他知道来追击兰尔乌斯会有危险，可是没想到会是怎么倒霉，过不了多久值夜者和军方人员就会赶来！
    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克莱恩微微捏拳，如果现在自己是一名「魔术师」，事情就会变得容易许多。
    艾格里眼神冰冷，一拳猛击在兰尔乌斯的脸部，将他击退数米，又回到了克莱恩和那么「隐修士」之间。
    克莱恩此时已经拉开距离，手持塔罗牌迅速地发牌。
    纸牌在空中飞舞，有的插到兰尔乌斯身上，有的被「隐修士」躲过插到了墙上。
    通过刚才的判断，克莱恩认为那名疑似「魔术师」的非凡者和自己拥有共同的敌人，可以选择暂时的合作。
    “啊！”
    几乎是瞬间，兰尔乌斯一下暴起, 他身上插着的那一张张纸牌被弹飞了出去，身上的狰狞伤口有血色在疯狂蠕动，长出了一个又一个肉芽。
    他的皮肤之上，顿时凸起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它们泛着铁色，似乎连成了一套全身铠甲。
    当！一张塔罗牌飞来，被细密的铁疙瘩直接弹开。
    眼神染上血红的兰尔乌斯望着周围继续露出那充满嘲讽的微笑：
    “不管怎么样，被神灵这么一折腾之后，总有些收获。”
    话音刚落，漆黑的下水道顿时凉气火光。
    嘶！
    引信点燃的声音传来，兰尔乌斯的胸口一把炽烈长枪慢慢破出。
    艾格里一手捏出长枪，刺穿兰尔乌斯的胸口，然后将他逐渐挑起。
    克莱恩充满了震惊，「魔术师」绝对没有这么强的控火能力，序列6「无面人」？
    但是这更像序列7的「纵火家」，克莱恩更倾向于前者，因为如果对方使用了多种非凡能力，那就太恐怖了。
    他目前只知道一个序列有这样的能力，序列5「牧羊人」！
    兰尔乌斯脸上嘲讽的笑容又一次消逝，转而是惊讶与绝望，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胸口破出一把炽烈长枪，全身骤然无力。
    只感觉内脏都被火焰焚烧，生命力疯狂的在流逝。
    “为什么……”
    “要……杀……我……”
    艾格里表情依旧冰冷，将兰尔乌斯扔到地上，看着他绝望的表情，轻描淡写地一句：
    “那张‘审判’牌就已经预示你的命运。”
    “不……”兰尔乌斯双眼瞪大，充满不甘地倒在了下水道的地面。
    就在这时，似乎非常平静地艾格里将手中的长枪对准兰尔乌斯的脑袋猛得插下。
    砰！
    火焰夹杂着鲜血向四周迸溅，克莱恩怔怔地看着这一切，面具上沾染着兰尔乌斯的鲜血。
    “哈哈……哈哈哈……”下水道突然回荡起病态的大笑。
    那么「隐修士」见状，内心奔腾起一万个草泥马。
    这是什么疯子。
    他立刻想要隐入黑暗，暂时逃离现场，他从一开始仿佛就是想要拖延时间。
    可是，他顿感身体僵硬。
    什么情况，那名黑袍男子的思绪也变得缓慢。
    「秘偶大师」！
    那名男子是序列5「秘偶大师」？从他使用的种种能力确实有可能。
    就在这时，眼前闪起一阵火光，艾格里来到了黑袍男子面前，猛地一肘直击面部。
    男子的脑袋撞在墙壁上，砸出一道道裂缝。
    他的鼻子整个被打凹了进去，血液迸溅，同时，他也脱离了刚才的控制状态。
    还没来得及反抗，艾格里又是一拳猛击对方的小腹。
    仿佛已经积攒了许多愤怒的他再次高举拳头，手臂上青筋显现，肌肉几乎撑破了衣袖，然后猛地一拳朝着男子的脸轰去。
    砰！
    下水道的墙壁上再一次迸溅上血液，男子破碎的头部几乎陷入了墙壁中。
    这么夸张的力量，克莱恩顿时联想到了「暴怒之民」！又或者这就是对方身体的纯粹力量。
    在陌生的黑色风衣男子与那名「隐修士」战斗的途中，克莱恩已经在想着如何收拾现场了。
    只是周围散布的塔罗牌实在是太多了，他思考了一会，顿时响起了“命运之轮”先生的做法。
    然后就将剩下的牌全部散落在了兰尔乌斯尸体身上，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主次之分，塔罗牌落下的位置完全是随机的。
    就在他准备收查兰尔乌斯身上所携带的物品时，危机感再一次袭来。
    值夜者和军方人员已经感到了，不，这种危机感让人窒息。
    艾格里的反应则比克莱恩更早、更明显，他猛得从黑暗中收走什么东西，那是悄然翻动的“旅行日记”。
    “快逃。”艾格里沉声说道。
    这时，他只感觉呼吸变得困难，开始猛地咳嗽，脑袋昏热。
    克莱恩也有同样的反应，两人像是在一瞬间得了重病。
    砰！
    下水道传来一阵震动，刚才那名「隐修士」的身体一下爆开。
    艾格里一下抓住克莱恩的手臂，带着他一起化为一道白光，闪现远离。
    “火焰跳跃”无法携带他人，这会让携带者被火焰灼烧。
    尽管远离了爆炸中心，但是身上还是沾染了暗红色的血液，衣物顿时被腐蚀，紧接着皮肤就传来了剧烈的灼烧感。
    艾格里紧咬着牙，看着前方布满血液深红色的通道内，一道血色缓缓蠕动，像是有什么人要从血肉中钻出。
    这时他意识到，极光会真正的「牧羊人」人抵达了。
    a先生！
    因为自己遇到了“巨人”杀害威廉姆斯，引起了“极光会”的注意，让他们多了一些警惕？
    刚才那名「隐修士」就是在等待着支援的到来吧，等待着身处贝克兰德的a先生！
    果然，自己的出现带来了变故！
    我影响了命运的流向！
    快逃！
    来不及过多的惊讶，艾格里单手托起“旅行日记”。
    “我来过！我看见！我记录！”
    古来的书页一页页的翻动，白光顿时将两人包裹，消失在了原地。
    完全现身的a先生看着这样景象，略带惊讶地自语道：
    “「旅行家」？”
    同时看到周围散布的塔罗牌，然后微微一笑。
    “和刺杀贝克朗大使的是同一个人？如果对方是序列5「旅行家」的话，怀疑到「牧羊人」身上也非常正常。”
    “毕竟他也能使用多种的能力，不过……这可真是一个逃跑的好能力啊。”
    a先生依旧保持着淡定，手掌微微上抬，一本透出白光的书籍骤然出现。
    “但是……我也有。”
    “我来过，我看见，我记录。”
    ……
    a先生刚刚消失，一道道人影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他们有的穿着黑色风衣，有的则是制式的作战服。
    为首者是提着纯白骨剑的克雷斯泰·塞西玛，他的红色手套上沾染着尘埃，坚毅的脸庞透出明显的疲惫与虚弱。
    刚才直面邪神神性的他，耗尽了大部分的力量动用圣剑泯灭了那缕“真实造物主”的神性。
    他们停在了距离身体几米的地方，借助黑暗视觉看见了头颅破碎、被火焰灼烧过的兰尔乌斯尸体。
    还有周围遍地的烂肉、血液、碎裂的墙壁、插在墙壁上和兰尔乌斯尸体是的塔罗牌……
    中心是三张翻开的“愚者”、“命运之轮”、“正义”。
    四周覆盖的还有“坐在森林中的美丽女皇”、“披着长袍，提着灯的隐士”、“手持两个圣杯的天使”……以及更多的圣杯数字牌，权杖数字牌等。
    周围的墙上同样插着“审判”、“恶魔”、“皇帝”等塔罗牌。
    “咳咳。”其中一名序列较低的非凡者咳嗽了两声。
    塞西玛看着这个诡异的现场，这和贝克朗大使的刺杀现场尤为相似！
    “火焰灼烧的痕迹，传送的气息，疾病的残留，不止一个人的战斗痕迹……”塞西玛分析着四周，眉头紧锁。
    他周围的非凡者们，则被黑暗中，这血腥、惊悚、神秘的画面弄得短暂定在了原地。
    ……
    贝克兰德桥区，一道白光突然出现。
    艾格里和克莱恩出现在了大桥上，但是危机感依旧没有远离。
    a先生难道放牧了一名「旅行家」的灵魂！
    而且他的传送距离相比“旅行日记”的1公里要远很多。
    不过又要在这里死一次吧，真就这么倒霉！
    克莱恩惊魂未定地看着身边的男子，然后回想起刚才从血肉中钻出的人。
    还没来得及说话，两人的身边就又亮起了一阵白光。
    艾格里看着手臂上的伤口，还有风衣上残留的血液，a先生是依靠这些血液来追踪的！
    他一咬牙，再一次翻开“旅行日记”，同时使用了“不稳定强化”。
    破罐子破摔！
    眼看着古老书页的翻动，一脸懵逼加惊讶的克莱恩再一次被白光挟裹。
    ……
    贝克兰德西区。
    乐鸣街附近无人的花园内，一道白光乍现。
    艾格里微微睁开眼，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这是西区？
    不会吧，东区离西区可是有好几公里的距离的。
    他看着手中的“旅行日记”，其中自己记录“芳香酒吧附近花园”的那一页的确变为了黑色。
    难道“不稳定强化”，强化了传送的距离？
    这就是幸运！
    艾格里有些难以置信，与此同时，他居然感觉到了「幸运者」魔药的消化。
    这是……幸运之神眷顾了我？
    一想到这个，艾格里本能的联想到了“命运之蛇”威尔·昂塞汀。
    难道祂在刚刚给予了我幸运！这……会不会也是「幸运者」扮演的一个环。
    被幸运之神眷顾！
    这样来看的话，「命运之轮」途径的晋升速度既可以非常夸张，也可能停滞不前。
    像是一条完全被命运摆弄的途径，命运会将你推到时代的盛大舞台，甚至可能成为命运本身，又或者将你视为棋子，任意的摆弄。
    这时，他没再感觉到任何的危机感，可能是相隔太远，a先生感知不到了他们身上的痕迹。
    看着同样处于懵逼状态的克莱恩，两人视线相接。
    艾格里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差点就因为席卷而来的疲倦倒在了草丛中。
    但他还是强撑着身体，摸出一瓶治疗药剂。
    “这是治疗药剂，一部分内服，一部分外敷。”
    “非常感谢，请问你是？”克莱恩从懵逼状态缓过神来，试探性地问道。
    艾格里没有多说什么，只留下了一道离去的背影，还有一张被扔到空中的塔罗牌。
    寒风拂起黑色风衣的衣摆，那张“命运之轮”应声落下。

 第139章 事后

    看着空中那张“命运之轮”缓缓落下，克莱恩再一次思绪爆炸。
    这张牌的意思……他难道就是“命运之轮”先生！
    这是克莱恩第一次在现实世界见到“塔罗会”的成员。
    作为塔罗会的创始人，神秘莫测的“愚者”先生，没想到也有被不知名的成员拯救的一天。
    不过我“愚者”的身份看样子并没有暴露，我刚才顶多算是一个无名的复仇者。
    他弯腰捡起了那张“命运之轮”牌，这就是一张普通的纸牌，但也可能是对方身份的证明。
    看来……他对于“塔罗会”的称号很上心啊, 已经逐渐成为了一种象征。
    克莱恩像是上司夸奖员工一样笑了笑，顺手收起了那张“命运之轮”。
    “咳咳咳！”
    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脸颊通红，头脑发热。
    取下小丑面具，克莱恩此时身上的汗已经将头发、衣服打湿。
    他看着手中的金属小瓶，打开瓶塞其中居然飘散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
    其中仪式魔法的治疗效果被很好的储存在了药剂中。
    “这应该出自一名「药师」之手，我也可以向那名胖药师买几瓶治疗药剂备用。”
    克莱恩在内心默念地途中, 将一部分药剂喝了下去。
    这味道和鸡尾酒没什么区别，而且味道很好。
    然后看着手臂上被血液腐蚀出的伤口，他坐了下来撕扯掉衣袖，一咬牙将剩下的药剂倒上去了一点。
    嘶！
    这和直接在伤口上倒酒没什么区别，克莱恩忍受着剧烈的疼痛。
    将身上的伤都暂时做了处理，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到了伤口的逐渐愈合，还有发烧症状的好转。
    这个过程中，克莱恩还在不断回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他不能就依靠一张塔罗牌就确定对方的身份，克莱恩准备在明天的“塔罗会”上试探一下。
    现在就暂时将他作为“命运之轮”先生来分析，“命运之轮”先生，展现出了很强的战斗力，并且拥有一件甚至多件强力的神奇物品。
    “命运之轮”先生现在是序列7「幸运者」，然而他刚才使用了「魔术师」、「纵火家」、「暴怒之民」……甚至传送的能力。
    克莱恩判断是依靠他手中的古老书籍，只是目前不确定那是什么序列的能力。
    居然能够和序列5「牧羊人」一样，使用多种序列的非凡能力。
    而且，克莱恩第一次体会到了「幸运者」序列的神奇，刚才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他们居然成功逃离了。
    这个过程中, 幸运也是各种因素之一。
    难怪能够凭借着序列7的实力，成功刺杀序列6的贝克朗大使，并且全身而退。
    克莱恩算是第一次亲眼见证塔罗会成员的战斗，“命运之轮”先生现在的实力，应该比“倒吊人”先生要强。
    只是……那本书让他感觉到很熟悉，好像“灾祸”迪亚斯特也有类似的神奇物品！
    这让他凭借着序列6的实力，能够与“飓风中将”齐林格斯媲美。
    克莱恩不确定后面登场的强者是谁，但是联系到“极光会”的话，在贝克兰德克莱恩就知道一个怀疑的对象。
    a先生！
    从刚才的情况上来看，a先生大概是一名「牧羊人」！
    简单处理好伤口，他从顺着夜色漫步在大街上，享受着久违的宁静。
    在见证了兰尔乌斯的脑袋在自己眼前爆开，克莱恩感觉到了肩上的包袱轻了许多，丢掉了许多的压抑。
    ……
    与此同时，刚刚远离克莱恩的艾格里，刚刚转过两个街角就倒在了地上。
    “还真是累啊。”
    艾格里慢慢呼出一口气，取下了面具，看着天空中若隐若现的绯红月光微微一笑。
    一枪扎爆兰尔乌斯的头，他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艾格里自嘲地一笑。
    突然想到了一句话，这也非常符合“命运”途径。
    “命运会安排你的死期。”
    迪亚特斯的老师也说过类似的话，认为之后迪亚斯特自然会得到审判。
    至少, 艾格里现在不太理解这句话，所以他会选择亲手了解这一切。
    “不管最后是否会被复仇吞噬，我们又一次拯救了贝克兰德不是吗？”
    抛开复仇，这也是一次问心无愧的行动，“真实造物主”降临贝克兰德，那是毁灭性的灾难。
    “但是……还不够，因斯·赞格威尔和封印物‘0-08’目前都不是我能够应付的，只有成为高序列的强者，成为半人半神的存在，才有资格掺和这件事……”
    “在还未晋升序列4之前，我会假装他们并不存在。”
    “而下一个目标，‘灾祸’迪亚斯特！”
    “他现在是序列5的「赢家」，而且在海上，之后一段时间的目标就是努力提升自己。”
    等到晋升序列6，序列5，艾格里就可能会选择出海寻找迪亚斯特的踪迹。
    “之后还有「灾祸教士」、「赢家」，以及我还不知道名称的序列4，序列3。”
    “除此之外，做好一名调酒师。”
    这又是一次消耗非常巨大的战斗，他消耗了「秘偶大师」、「纵火家」、「暴怒之民」的能力，同时还有两页坐标。
    总共5页，这次过后，“旅行日记”除掉还剩的一页坐标，只剩下13页空白页。
    总共14页还未使用，而且记录的所有非凡能力都用完了。
    但是经过这一次的战斗，他还可以记录「隐修士」和「蔷薇主教」的非凡能力。
    “旅行日记”距离使用完越来越近了，艾格里不得不开始思考有什么方法能够重置使用过的页数。
    重置……重启！威尔肯定有办法。
    等到日记都使用完了，可以找祂帮忙，就算找不到祂了，这还是一份序列5「旅行家」的非凡特性，价值同样不菲。
    艾格里一手掩着面，心境宁和，思维发散地预想着未来。
    之前作为读者的身份来到这片世界，艾格里还会感觉到自己是一名外来人。
    直到现在，他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融入了这里。
    所以……这到底是书本中的世界，还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
    天刚蒙蒙亮，码头工人协会的宿舍门口就来了一批戴手术帽和白口罩的医生。
    为宿舍的员工进行了免费的治疗，据说这里有人因为“传染病”死了。
    感染的人都吐出了可怕、恶心的呕吐物。
    ……
    皇后区，霍尔伯爵家的豪华别墅。
    “你怎么突然这么早来拜访？”奥黛丽望了望外面的天空，又看了看面前的格莱林特子爵。
    格莱林特环顾了一圈，只看到了旁边蹲着一条金毛大狗，于是压低嗓音说道：
    “我刚才听说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正好路过这里就想着过来告诉你。”
    “什么事情？”奥黛丽略带兴致地问道。
    格莱林特小声地说道：“你应该听说过因蒂斯大使被刺杀的事情吧？”
    “嗯，现场留下了许多塔罗牌，极光会还站出来宣布负责。”
    奥黛丽眼睛一亮，难道……又发生了类似的事情！然后故作矜持地追问道：
    “又发生了什么吗？”
    “就在昨晚，极光会的许多成员被逮住了，死了好几个人，一个非常大的图谋因此而失败。”
    “至于是什么图谋我也不知道，而负责这个图谋的是以前的一个被通缉的诈骗犯，叫做兰尔乌斯的诈骗犯。”
    兰尔乌斯！看来值夜者在行动过程中与极光会发生了冲突，还杀了其中许多成员。
    而他身上还拥有“真实造物主”的神性，极光会正信仰着“真实造物主”。
    奥黛丽微微点头，没有掩盖自己的好奇继续问道：
    “他被抓住了？”
    “他死了，但不是死在我们的人手里。”这位来自军情九处的格莱林特子爵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这就是我说的很有意思的地方，兰尔乌斯的尸体被发现，和贝克朗大使的刺杀现场一样，上面覆盖着许许多多的塔罗牌，周围也是，你想象一下那个画面……”
    塔罗牌！还是我们“塔罗会”做的！
    上一次是“命运之轮”先生，这一次是“愚者”先生的眷者做的！
    认为自己已经知道真相的奥黛丽难以遏制激动，继续询问道：
    “有具体的牌面吗？”
    “与因蒂斯大使刺杀现场不同，这一次尸体中心是三张塔罗牌，分别是：”
    “‘愚者’，‘命运之轮’，‘正义’。”
    奥黛丽一下愣住了，还有我的牌！
    “愚者”代表着塔罗会的创始人，而“命运之轮”和“正义”应该代表着也是这件事的参与者！
    我居然也成为了这件事的主要参与者之一！
    奥黛丽内心莫名充满了自豪感，殊不知那只是克莱恩随手一扔。
    “命运之轮”先生也在，难道这一次刺杀兰尔乌斯的也是他！
    “命运之轮”先生是“愚者”先生的眷者之一？
    之前“愚者”先生说过他的一名眷者抵达了贝克兰德，需要一些经费，难道就是“命运之轮”先生吗？
    而他参与兰尔乌斯的任务，也是收到了“愚者”的指示，为了给我一些提醒？
    这么看来一切都说通了，奥黛丽继续着她的自圆其说。
    兰尔乌斯身怀“真实造物主”的神性，他和极光会的图谋肯定不会小。
    如果成功肯定会给贝克兰德甚至鲁恩王国带来可怕的灾难，而这样恐怖的计划就被“愚者”先生颁布的一个简单任务中止了！
    这就是神灵层次的博弈？
    “愚者”先生和“真实造物主”属于死敌？
    能够参与这件事情的“命运之轮”先生，身上会不会也有“愚者”先生的神性？
    ……
    天马行空的想象中，奥黛丽逐渐兴奋，身体微微有些颤栗。
    “你在想什么？”坐在对面的格莱林特子爵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奥黛丽回过神来，略歪脑袋笑道：
    “你不是让我想象铺满塔罗牌的现场吗？”
    格莱林特尴尬地一笑，不禁感叹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隐秘的组织，在刺杀完贝克朗大使后，这么快又再一次出现，杀了兰尔乌斯，太炫酷了！”
    “不对，我不应该说因蒂斯大使的事情。”身份特殊的格莱林特轻咳了两声，略微慌张地看了看周围。
    奥黛丽再次无言一笑，是我们塔罗会！
    ……
    贝克兰德北区，圣赛缪尔教堂地底的一个房间内。
    身穿黑色风衣，带着同色礼帽，五官立体，眼眸深邃的邓恩·史密斯坐在位置上，看着手中的文件。
    他旁边的位置是一名穿着黑色长袍，涂着蓝色眼影的戴莉·西妮蒙，她正目不转睛地望向旁边，眼中泛出担忧。
    邓恩一眼扫过手中的文件，目光突然凝固，眉头紧锁，嗓音略带沉闷，仿佛在压抑着什么问道：
    “兰尔乌斯？”
    “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为什么昨天晚上的行动没有通知我？”
    坐于主位，衣领竖直的克雷斯泰·塞西玛低沉开口道：
    “我担心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会给行动带来不必要的隐患，所以向你做出了隐瞒。”
    “我非常理解你的感受，之前廷根小队值夜者中，有位你曾经的队员，他正在圣堂接受指导和训练，准备加入‘红手套’，他的表现和你差不多。”
    “但作为行动的负责人，作为值夜者的高级执事，我必须为这次行动负责，所以得把不稳定的的因素排除在外。”
    邓恩一下紧捏手中的文件，呼出一口气平淡地说道：
    “你为什么认为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很冷静。”
    “作为一名资深的值夜者队长，作为一位执事，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邓恩无声地笑了两声，他恨自己的离开，恨自己在最危险的时候没有在他们身边，无尽的自责始终萦绕着他。
    克莱恩和艾格里，他们都还很年轻，很早就掌握了“扮演法”，未来充满了希望。
    邓恩始终忘不掉弗莱鲜血冰冷的触感……老伯尼的账单在办公室都还没有来得及报销……
    邓恩·史密斯呼出一口气，又一次表现出了他平时的沉稳、冷静。
    克雷斯泰·塞西玛平静地望着他，默默地听他说完，然后叹出一口气。
    “不用再忍耐了。”
    邓恩这才埋下脑袋，这个人仿佛融入了黑暗，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第140章 灾病双将

    西区，贝斯街。
    艾格里睡到很晚才醒来，他瘫在床上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早上10点了。
    他挣扎一会，放弃了起床前去上班的念头，翻了个身接着睡。
    知道太阳照进房间，艾格里才从床上爬起来, 扭动着肩膀，深呼吸了一下。
    “塔克尔的药剂效果不错啊，一晚上的时间伤口就已经愈合了。”
    他看着手臂，上面几乎没有留下疤痕，脑袋也不再昏沉。
    艾格里再一次感觉到了充满活力，灵性经过一晚上的睡眠, 已经恢复了大部分。
    他打了个哈欠, 现在距离“塔罗会”的召开还有一段时间，艾格里确认周围没有人来调查他, 才放心地出门。
    悠闲地走在街上，去肉店、菜店购买食物，他打算亲手为自己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
    午后的贝克兰德有了些阳光，艾格里来到别墅的阳台，躺在椅子上慵懒地晒着太阳，手边是亲手为自己调的“贝克兰德的日出”。
    桌子上还有一台唱片机，正放着悠扬婉转的乐曲。
    他端起这杯橙红色的鸡尾酒，品尝了一口，只感觉到内心尤为的平静不禁感叹：“这或许就是老师说的灵魂调和吧。”
    艾格里看着手中的鸡尾酒，只感觉到口中果香迸发，紧接着是烈酒的火辣。
    “嗯，很成功。”
    他就这样躺在摇椅上，一时之间什么也不想做，静等“塔罗会”的召开。
    ……
    贝克兰德时间3点整，一道道深红色光芒出现在恢弘古老的宫殿内，勾勒出了几道模糊的身影。
    “正义”奥黛丽和平时一样，直接望向上首, 轻快地开口道：
    “下午好, ‘愚者’先生。”
    “您的那个‘简单’的任务完成了。”
    她充满期待地看着克莱恩，非常好奇，想要确认兰尔乌斯到底是不是“命运之轮”先生，或者“愚者”先生的眷者杀掉的。
    也有可能，这两个是同一个人。
    克莱恩故作平淡地笑道：
    “我已经知道了。”
    紧接着，他又悠然叹息道：
    “这样的时代，这样的贝克兰德，东区、码头区和工厂区，真是邪神降临的温床啊。”
    什么？“倒吊人”阿尔杰听得一愣，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一个简单的任务为什么会扯到邪神降临的温床上？
    之后，奥黛丽又忍不住望向“命运之轮”先生的位置。
    “‘命运之轮’先生，感谢你的帮助，冒昧地问一句，昨晚杀死兰尔乌斯的，是你吗？现场和刺杀贝克朗的场景一样。”
    问得好，克莱恩在内心点了点头，他正在想如何确认昨天晚上的人是“命运之轮”先生，但是又不能直接开口。
    准备用“世界”引导话题，没想到“正义”小姐就直接询问了。
    艾格里早就猜到了奥黛丽对这件事情非常好奇, 没想到她直接问了出来。
    “没错, 但不止是我。”
    不止“命运之轮”先生一人？还有同伴吗？或者是其他想要刺杀兰尔乌斯的人？
    “还有一个闯入的「小丑」，不过我并不知道他是谁。”艾格里补充道。
    没错，就是我。
    克莱恩轻敲青铜长桌，看样子“命运之轮”先生完全没有对我的身份有任何的怀疑。
    不过现在能够确定的是，昨天晚上那名强力的非凡者，就是“命运之轮”先生。
    克莱恩望向“倒吊人”先生，阿尔杰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将承诺的最后一页罗塞尔日记具现出来。
    这一张日记中，罗塞尔提到了一个问题：无意识的高序列物品，如果没被封印，会不自觉地吸引同一条途径的低序列者来到附近，出现交集。
    这就是“非凡特性聚合定律”。
    还有一句大帝留下来的名言：“魔女的滋味真不错。”
    日记的最后提到了“亵渎之牌”，大帝将制作好的伪装成了一个“书签”。
    看到这，艾格里眉头微皱，想到了罗塞尔的长女，贝纳黛尔。
    “命运之轮”牌就在她的手中，看样子想要弄到手不容易。
    以“亵渎之牌”为报酬来委托，这种做法为什么这么熟悉，这真的是贝纳黛尔发起的委托吗？
    艾格里这时发现，自己当初在“命运之河”的占卜方向出错了，如果拥有“命运之轮”牌的人，和委托迪亚斯特的人不是同一个人呢！
    “你们可以自由交流了。”克莱恩的声音打断了艾格里的思考。
    塔罗会结束后，他准备再去“命运之河”一探究竟。
    还有一点，昨天遭遇到了a先生，刺杀贝克朗大使“极光会”宣称负责。
    而这一次，他亲眼见证了杀掉兰尔乌斯的现场，这肯定会引起怀疑。
    说不定“极光会”会开始调查刺杀贝克朗大使的真正凶手，和委托人。
    这样难免会波及到休与佛尔思，还有“正义”奥黛丽小姐。
    “‘正义’小姐，有件事我得提醒你。”艾格里沉声说道。
    “哦，什么事。”奥黛丽一下变得专注。
    “是关于你提到过的a先生，据我所知，他是极光会的神使之一，非常危险。”
    a先生果然是“极光会”的人！
    奥黛丽顿感一阵后怕，以后还是尽量远离a先生的聚会，还要提醒休与佛尔思远离他。
    如果a先生对这一破坏“极光会”的图谋进行调查，肯定也会一同调查委托刺杀贝克朗大使的人。
    这样难免会找到我这里，奥黛丽呼出一口气。
    “感谢，‘命运之轮’先生的提醒。”
    艾格里微微点头，补充道：“昨天晚上的行动，他也出现了。”
    最后登场的那名强大的非凡者，是a先生吗，克莱恩略感惊讶。
    之前“正义”小姐还想委托a先生去刺杀贝克朗大使，“极光会”的疯子举办的非凡者聚会，还是别去参加了。
    之后塔罗会的各位进入了交易环节，艾格里没有参与交易，现在「幸运者」魔药还未完全消化，还没有到收集非凡材料的时候。
    交易结束后，“倒吊人”阿尔杰就主动提道：
    “‘飓风中将’齐林格斯的船队被收服，一位新的海盗将军诞生了。”
    艾格里眼睛一下睁大，海上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贝克兰德。
    不过“灾祸”迪亚斯特晋升了序列5，加上之前就已经被称为海盗将军的候选人，新的海盗将军大概率是会是他。
    就算他失去了“旅行日记”这个强力的神奇物品，本身序列5的实力还是毋庸置疑的。
    克莱恩对此也倍感兴趣，他的计划中，晋升序列5「秘偶大师」需要美人鱼的歌声。
    所以他可能会选择出海，因斯·赞格威尔还无法对付，“灾祸”迪亚斯特就是下一个复仇的目标！
    “他叫什么？现在的称号是？”
    “正义”奥黛丽对海盗将军的事情颇感兴趣，配合着问道。
    “倒吊人”阿尔杰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
    “这一次海盗将军的争夺，有些激烈。”
    “发生了什么吗？贝克兰德还没有类似的消息传播。”奥黛丽越发感到好奇。
    “你们应该听说过，‘疾病少女’特雷茜吧？她是一位女士，以前就是很有名的海盗。”
    “没有，我对这方面了解不多。”奥黛丽非常诚实地摇了摇头。
    我也是……高踞上首的“愚者”克莱恩也在内心附和了一句。
    阿尔杰没有过多的解释，接着说道：
    “和她参与海盗将军竞争的还有，‘灾祸’迪亚斯特。”
    “迪亚斯特之前在塔罗会提到过，最近一个多月，他重新回到了海上，并且实力大涨，应该是已经晋升了序列5。”
    “而且能力非常诡异，他的敌人还未与他交手，就已经提前死在了意外中，甚至靠近他的船只都会发生漏水等灾害。”
    “总之，他在上一个月兵不血刃地合并了齐林格斯的船队，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拥有海盗将军的实力，自称‘灾祸中将’。”
    “与此同时，连一向独行的‘疾病少女’都加入了他的海盗团，她过去以独行为主，擅长使用诅咒、黑火、冰霜……确定为序列5。”
    “因此这支海盗团拥有着两名序列5的非凡者，异常恐怖。”
    “这也被外界称为‘灾病双将’，实力在七大海盗将军中已经偏上。”
    “但是……根据我的经验，海盗之间这样的合作可能并不会持续多久。”阿尔杰微微一笑。
    “灾病双将”吗？拥有两名序列5的非凡者，那名“疾病少女”看样子应该是「女巫」途径的序列5。
    迪亚斯特是被她诱惑了？这样的话海盗将军应该是特雷茜才对。
    拥有两名序列5，单单是身为序列5「赢家」的迪亚斯特都已经很难对付了，现在又多出了一名序列5。
    艾格里呼出一口气，看来自己也需要一名盟友才行。
    坐在上首的克莱恩也是同样的想法，这下复仇的难度又一次提高。
    兰尔乌斯、迪亚斯特，以及最主要的幕后黑手因斯·赞格威尔，一个都不能少。
    而“正义”小姐正听得津津有味，“太阳”始终一脸懵逼，试探搞懂“正义”、“倒吊人”、“命运之轮”、“世界”他们口中的世界。
    “‘倒吊人’先生，你能够详细介绍一下四位海盗王者和另外六名海盗将军的情况吗？”
    阿尔杰环视一全，见“太阳”、“命运之轮”和“世界”都摆出倾听的姿态，于是轻轻颔首：
    “没问题。”
    艾格里一听到四位海上王者、七位海盗将军，中二之魂就忍不住燃烧起来。
    五海之王：纳斯特·所罗门。
    海上最强大的王者，自称为第四纪所罗门帝国的后裔，本身是高序列的强者，还拥有帝国遗留下来的恐怖幽灵船“黑皇帝号”。
    擅长利用秩序，能将敌人拉入自己的领域战斗，并制作出种种匪夷所思的效果。
    神秘女王：贝纳黛尔·古斯塔夫。
    说到神秘女王，阿尔杰并不知道神秘女王的姓名，艾格里自行做出了脑补。
    “黎明号”的主人，是一位美丽的女性，曾经是一名「巫师」，现在同样进入了半人半神的领域。
    不死之王：阿加里图。
    旗舰“告死号”，是一艘非常恐怖的船，据说本身是一件强大的非凡物品，其他信息不祥。
    黑座之王：巴洛斯·霍普金斯。
    同样是一位神秘的王者，阿尔杰对此的信息更少了，连姓名都只是听闻，还可能不止一个名字。
    对于海上的“四王”，外界所知道的信息很少，只知道他们都是高序列的强者，或者有着高序列的实力。
    之后是剩余的六位海盗将军，阿尔杰所知道的情报也不完整。
    地狱上将：路德维尔。
    曾经“五海之王”的属下，“黑色郁金香号”的主人，与灵教团有某种联系，他是强大的通灵人，能够驱使各种灵界生物，诡异且恐怖，据说还拥有一枚古代死神遗留的戒指。
    看门人！
    艾格里立刻就联想到了「死神」途径的序列5，看来路德维尔大概属于这个序列。
    星之上将：嘉德丽雅。
    曾经追随过“神秘女王”，但是双方在很久之前就决裂了，而海上的传闻是，她加入了“摩斯苦修会”惹怒了“神秘女王”。
    之后还有，血之上将：赛尼奥尔。
    深海中将：哈尔·康斯坦丁。
    冰山中将：艾德雯娜·爱德华兹。
    黄昏中将：布拉托夫·伊万。
    艾格里听完了阿尔杰的介绍，对于大海开始有了些向往。
    但是没有任何出海经验的他明白，海上的生活可不是那么好适应的。
    “出海绝对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美好，在我看来，这其中包含了血腥、混乱、杀戮、欲望、恐惧……唯独没有美好。”阿尔杰见状，顺势泼了盆冷水。
    接着，奥黛丽也提到了最近贝克兰德发生的“11起连环杀人案”。
    这终于为“太阳”戴里克带来了话题。
    “我知道这种仪式，我们的恶魔学教材上提到过，这是「恶魔」晋升序列5的仪式。”
    “而「深渊」途径的序列6，正是「恶魔」。”
    “这个仪式的最低限度是13人，最高49人，杀得人越多，越有希望晋升，并且每次间隔3到9天。”
    “每一次杀人后，他们还会吃掉被害人的内脏……”
    “真是可怕。”奥黛丽忍住自己不去想象这恐怖的画面，怎么看来很快就再会有杀人案出现。
    “太阳”戴克里借着这个机会，继续询问道：
    “最近白银城组织了一次对黑暗深处的探索，发现了一座半毁灭的神庙，里面供奉着的神像，是一个被倒钉在十字架上的、浑身布满血迹的赤裸男人。”
    “你们知道……这是哪位神灵吗？”
    “真实造物主”！艾格里立刻做出了反应，白银城、真实造物主……他眉头一皱，仿佛联想到了危险的信息。
    这时，塔罗会的众人纷纷摇头。
    “我们不知道。”
    他们话应刚落，“愚者”先生低沉的声音就在灰雾中回荡开来：
    “这是‘堕落造物主’。”

 第141章 符箓师（求订阅！）

    “堕落造物主！这是愚者先生对‘真实造物主’的称呼，可他的神像和神庙为什么会出现在白银城的探索范围内呢？
    那里疑似为神弃之地，难道说在被众神遗弃前，那里已经有“真实造物主”的信仰……“极光会”一直宣称的圣所，难道真的在真的在神弃之地？
    “倒吊人”阿尔杰提到他们的对话，一下想到了许多事情，但却又无法做出判断, 因为在大灾变之前的历史，早已蒙上了浓厚的迷雾。
    阿尔杰沉吟了两秒，随即补充道：
    “我们对‘堕落造物主’还有另外的一种称呼，‘真实造物主’。”
    “信仰祂的势力掌握着「秘祈人」途径，而后续的序列5，正是你之前提到过的「牧羊人」。”
    “那种存在也就是：邪神！”
    就在这个时候，克莱恩轻敲桌子, 浓郁的灰雾掩盖住他的疲惫, 轻声笑道：
    “这次的聚会就到此结束吧。”
    “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意愿。”众人的身影逐渐模糊, 最后散去。
    ……
    皇后区，某个庞大的地下空间。
    中心屹立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上面倒吊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浑身布满血污。
    它的前方，匍匐着一个身穿兜帽黑袍的男人。
    a先生一下瘫倒在神像前方，身下的影子飞快变得赤红。
    他的血肉也随之融化，流入身下的影子中，并且开始诡异的蠕动，仿佛随时会脱离出来。
    “荷荷……”
    a先生发出沉重的喘息声，过了几秒他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
    那些分离出来的血肉，则再一次回到了他的体内。
    他匍匐前进，一直跪到神像面前，哽咽着做出忏悔。
    忏悔昨天的事情出现了失误，不够警惕让主的降临之事遭到破坏。
    即使是自己赶到了现场，一切也都晚了，最后自己的传送还发生了问题, 导致无法再感应到目标身上的标记。
    a先生膜拜了许久，病态地忏悔着自己的错误, 祈求主的原谅。
    这时，黑暗中出现了一位身穿黑袍的男子，低声汇报道：
    “神使大人，昨天的那两名非凡者，我们没能查出他们的身份。”
    “但是我们怀疑这和刺杀贝克朗大使的是同一批人，他们以塔罗牌作为某种象征或者暗号。”
    “是否需要重新调查刺杀贝克朗大使的真凶，还有委托人。”
    a先生从地上爬了起来，抹去嘴角浓稠的鲜血，冷笑一声说道：
    “当然，阻止主降临的人都是罪人，都该受到惩罚。”
    ……
    西区。
    回到现实的艾格里依旧惬意地躺在摇椅上，品尝着美酒。
    被赐予幸运之后，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运势爆棚，什么都不用做「幸运者」魔药都在缓慢地消化了。
    “这样下去，一到两个月，我就要为「灾祸教士」的魔药做准备了。”
    “序列6的魔药材料，大概需要1500镑左右, 我得开始赚钱了。”
    购买了这栋别墅然后投资了史蒂夫尔的船厂，经过这段时间在西区的开销，艾格里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花钱如流水。
    “享受之于, 还得节约啊。”艾格里看了看手中的酒杯，感叹了一句，然后一饮而尽。
    “之后得去买几个冰淇淋好好的感谢一下威尔，「怪物」途径之后的序列，还是得依靠他啊。”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绕着原地转了一圈，口中同时默念。
    “时代之外的命运。”
    “银河边缘的守望者。”
    “执掌混乱的轮回之主。”
    ……
    艾格里手握那把钥匙，眼前腾起一阵白雾，紧接着耳边响起清晰的流水声。
    他再一次来到了自己在岸边的独立空间，将钥匙摆放在桌子上。
    没有这把钥匙的掩盖，他可不敢直接来到“命运之河”岸边。
    他没有好奇地去看那条大河，这庞大的信息量非常混乱。
    “如果委托人不是神秘女王，贝尔纳黛，会有什么人对这把钥匙感兴趣呢？”
    “亵渎之牌是罗塞尔大帝，也就是神秘女王的父亲制作的，一部分留给了直接的儿女，一部分散播在了世间。”
    “贝尔纳黛作为大帝的长女，真的会把这么重要的物品作为报酬吗？”
    而用亵渎之牌作为报酬，这个做法让艾格里感到非常熟悉。
    晋升序列7之后，他也明显得感觉到了自己与这把钥匙的联系，更加明显了。
    艾格里又一次凭借着感觉，凭空抓取了“灾祸”迪亚斯特的命运河流。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位相当美丽的女士，同时充满了英气。
    她乌黑的头发高高盘起，缠绕着白色的头巾，双腿穿着略微紧绷的长裤，身姿修长，曼妙动人。
    嘶！
    艾格里倒吸一口凉气，这谁顶得住。
    这就是“疾病少女”特雷茜吧，没想到真的跟迪亚斯特在一起。
    “魔女途径的非凡者，可真是充满诱惑力。”
    “但是不排除这个途径的非凡者之前是男性。”艾格里摇了摇头不去多想。
    “‘疾病少女’特雷茜真的会甘愿做迪亚斯特的船员？别那天一个不小心就被弄死了，这样就失去一个亲手复仇的目标了。”
    艾格里现在就像是在看迪亚斯特第一视角的直播，他们现在像是在参加什么海盗的盛大聚会。
    成为「赢家」后的迪亚斯特，已经可以熟练的调整自己运气，依靠本身的节制，积累起大量的“幸运”。
    关键时刻以戏剧性的方式化解致命的危机，也能时不时在平常的生活里遇到概率极低的好事。
    直觉预感达到了很强的水准，无论占卜，还是反占卜，都称得上神秘学专家了。
    还能给予敌人厄运，让目标变得较为倒霉。
    而迪亚斯特遇到的好事，让艾格里瞪大了眼，嘴角微微抽搐。
    那就是……“疾病少女”特雷茜的爱慕。
    这就是特雷茜成为迪亚斯特船员的原因，我怎么就遇不到这种好事啊！
    不对，可能这也称不上是一件好事，因为……特雷茜之前很可能是位男士。
    艾格里不再去想其中的细节，尽管……魔女真的充满了诱惑，
    「幸运者」平时也可能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刚刚喜欢自己的好事，只不过……艾格里可能会对此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母胎单身的他，不敢恭维。
    他微微叹出一口气，开始寻找委托迪亚斯特的人。
    但是发现，委托迪亚斯特的人做出了伪装，艾格里也根本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
    唯一知道的是，要得到自己钥匙的不是神秘女王贝尔纳黛。
    “如果不是神秘女王，对方根本就没有‘命运之轮’的亵渎之牌，难道委托人都不奢望迪亚斯特能够完成委托？”
    “或者……对方确实掌握了整条「命运之轮」途径，不然迪亚斯特也不会接下这个委托。”
    “这把钥匙，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光的投影……”
    他慢慢抚摸上面的裂缝，不禁在想。
    “如果七个缺口全部崩碎，会发生什么？”
    “命运之蛇为我占卜的未来是‘牺牲’，不会真就是死完剩下的四条命，然后就真正的死去了吧？”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钥匙，裂缝中传出一点光亮。
    什么情况！
    这还是艾格里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像是通过命运之河，有什么与钥匙有了反应。
    他将钥匙放到桌子上，极其微小的裂纹中，白色光芒腾起，一个极其破碎、模糊的画面投影到了桌子上方。
    艾格里只看到了一片漆黑，不过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少年。
    “伟大的光之神。”
    “命运的化身。”
    “无尽混乱中的轮回之主。”
    “请赐予我光明，请给予我幸运。”
    ……
    少年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像是在害怕黑暗中的某种东西。
    这还不是最让艾格里惊讶的，惊讶的是。
    这段话是中文！是中文啊！
    艾格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少年一句一句地卑微祈求。
    除了穿越者们，这片世界还有汉语的传承吗？
    这……这怎么可能，他听着少年逐渐消逝的声音，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帮助到他。
    艾格里尝试着沟通那把钥匙，像是之前排除掉“隐匿贤者”时那样。
    就在他朝着钥匙中注入灵性时，那黑暗的画面中突然亮起一阵光亮。
    但是画面就和钥匙上面的裂纹一样破碎，自己看不清少年的模样。
    只能够看到画面内突然出现了一点光亮，为他驱散了黑暗，而黑暗中的怪物也因此远离。
    没维持多久，画面骤然破碎。
    ……
    某处深邃的黑暗中。
    原始的森林中，有一道身影在飞快窜动。
    他纵身一跃就跳到了几米高的树枝上，然后在林子中来回翻腾，表情充满急切与恐惧。
    这种身体素质在地序列的非凡者中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但是……他并不是非凡者。
    或者这里就没有关于非凡者的概念。
    而这只是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只见他身披兽皮背心，头发乌黑，身材健硕，皮肤是健康的棕黄色。
    马上就要成年的陈星即将接受图腾的授予，而刚才他是第一次跟随狩猎小队外出狩猎。
    不幸的是，他在“天光”落山之前与小队走散了，陈星必须在黑暗到来之前赶回到了村子。
    因为，大荒深处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天黑别出门。”
    眼看着天边那一抹光亮逐渐消失，黑暗如同潮水般袭来。
    陈星额头冒出冷汗，他来到地面，想要生火用火把在黑暗中探索。
    但是……在村子之外，连火光都会被吞噬。
    绝望的黑暗将他包裹，同时传来的是一阵阴凉的气息。
    对了，光明符箓！
    陈星从怀着摸出一张牛皮纸，上面刻印着的是一个象征着轮回、命运、混乱、光明的图案。
    每一种符箓都能够沟通鬼神，从中借用鬼神的力量！
    仔细一看会发现，上面用兽血刻画的。
    正是首尾相连的衔尾蛇，其中还有各种时钟轮环，这种图案仿佛并不符合这个古老的时代。
    这是一张半成品，其实连半成品也算不上，就是陈星模仿着村庄神像上的图案、还有村子的符箓临摹的。
    村里的老人都说，那是光之神、命运之神的神像，是祂守护了黑暗中的村子。
    而村长就是正是一名“符箓师”！
    村长经常提醒那些小孩不要乱画符咒，但是陈星还是充满好奇地进行了模仿。
    “符是沟通人与神的秘密法宝，所以不是随便可以乱画的。”
    “故有所谓‘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的说法。”
    “画符的方法成百上千，有的要掐诀存想神灵随笔而来，有的要步罡踏斗，念动咒语……就是在铺纸研墨、运笔等方面都十分考究，其程序之复杂，方法之繁琐，足令善男信女们头晕目眩。”
    所以想要学习制作符箓，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但是陈星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符箓师”。
    不过“符箓师”都是天选之人，一般人再怎么努力学习符箓的绘制手法，也无法借用到鬼神的力量。
    但是，这种时候，就只能祈求神明的庇护了。
    陈星手持光明符箓念，开始了对神明的祈祷：
    “伟大的光之神。”
    “命运的化身。”
    “无尽混乱中的轮回之主。”
    “请赐予我光明！请给予我幸运！”
    重复了几遍，符箓没有任何的反应，而周围他却听到了风吹草动。
    仿佛有什么恐怖的怪物在蠢蠢欲动，他的祈祷逐渐带有哭腔。
    最后，正当他充满了绝望时。
    手中的符箓突然爆发出柔和的光亮，白光驱散了黑暗。
    陈星瞪大了眼，充满了兴奋，因为自己居然真的得到了神明的回应！
    他原本以为自己乱画符箓已经亵渎了神明，一生都不可能成为“符箓师”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成功了，这意味着，他已经成为了天选之人，“符箓师”！
    伴随着白光的亮起，什么东西一下拉开了与陈星的距离，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野兽腐烂的身体。
    如果再晚一两秒，自己也会变成那样！
    借着这短暂的光明，陈星在树林中狂奔了起来。
    那些腐烂的尸体，在白天又会奇迹般的消失，黑暗中的野兽也会寻求神像的庇佑，躲到那些遗迹之中。
    这就是在大荒深处的传说，没人知道黑暗中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第142章 幸运的馈赠

    没维持多久，画面骤然破碎。
    只留下了艾格里的目瞪口呆，这……这段画面直接刷新了他对于诡秘世界的三观。
    刚才的地方是在哪，艾格里倒吸一口凉气。
    除去神弃之地，南北大陆，还有一片地方隐藏着这样的秘密吗？
    他按着额头，刚才那名少年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他的耳边, 艾格里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汉语从其他人口中说出了。
    这种久违的亲切感，让他莫名对少年所处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但是这一切仿佛都还太过遥远，不过艾格里现在知道的是，伴随着自己序列的提高，钥匙也会有所变化。
    所以……接下来提升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艾格里暂时不去细线这其中的奥秘，他明白，自己所知道的知识，以现在的实力不足以承受。
    就算躲在“命运之河”中，也会被窥探到。
    他越发好奇自己身上的秘密, 可是……自己无法看到自己的命运。
    “接下来的短期计划，就是消化「幸运者」魔药，然后打听「灾祸教士」非凡材料的消息，先确定好具体价格。”
    “可以开始存钱了，这至少需要1500镑。”
    “现在自己肯定被极光会、值夜者、军情九处……在私下调查，或许是因为自己是「幸运者」，幸运的躲过了调查。”
    已经消化了一部分「幸运者」魔药的艾格里，越发感觉到了运势的上升。
    “可是……如果自己晋升「灾祸教士」，可能这些危机就会纷至沓来。”
    “唉……好好珍惜「幸运者」这段时光吧。”艾格里叹了口气，然后两眼放光。
    “不知道会不会幸运地获得一笔钱，然后足以购买「灾祸教士」的非凡材料。”
    “有些异想天开了。”艾格里没在逗留，一阵失重感袭来，他重新回答了阳台上。
    然后取出“旅行日记”，在脑海中回忆着昨天战斗的细节。
    他准备记录下「隐修士」和「蔷薇主教」的能力，虽然「蔷薇主教」的能力很恶心，但确实很诡异。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记录, 手中的“旅行日记”又多出了两页淡蓝色。
    现在的艾格里记录序列7、序列6的能力基本上不会出现差错。
    “这下又多了一个保命的能力，「蔷薇主教」只要不受到超凡力量的重创, 或者头被打爆，都能够利用血肉魔法恢复。”艾格里满意的看着手中的“旅行日记”。
    同时他还能够使用血肉炸弹，「隐修士」能够让他气息收敛，隐于黑暗。
    做完这一切，艾格里捏了捏眼角，准备去看望一下威尔。
    乔伍德区。
    艾格里手拿一杯冰淇淋，小心翼翼地走上了医院三楼。
    然后就迎面碰上了面容略带憔悴的艾伦医生，“彼得？你又来看望威尔了？”
    艾伦随即看到了艾格里手中的冰淇淋，眉头一皱。
    现在这种天气，还吃冰淇淋？
    “艾伦医生，下午好，威尔还在医院吗？”艾格里挠了挠头。
    “嗯，他已经准备要出院了，康复得不错。”艾伦捏了捏眼角。
    “医生最近怎么了？我看你有些疲惫。”
    “没事，最近家里进了小偷，引起了家里人的一点恐慌罢了。”
    告别了艾伦医生，艾格里朝着威尔·昂塞汀的病房方向走去。
    可是还没走出两步就像是预知到了什么，立刻回头大声提醒了一句：
    “小心！艾伦医生。”
    话音刚落，楼梯处就传来几声响动。
    艾格里先将冰淇淋放到柜台处，立刻跟上去看一下情况。
    艾伦一个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现在正坐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腿。
    艾格里来到了他身边将他扶起，“艾伦医生，你的腿？”
    “嘶……没事，没有骨折，但是应该会有些骨裂。”身为知名外科医生的他猜测到。
    “真是倒霉，看来我需要修养一段时间了。”艾伦叹出一口气。
    这时护士见状就来将他扶到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这或许就是。
    现场受伤，立刻就医。
    看着艾伦医生被轮椅推走，艾格里重新回到了楼上，拿上冰淇淋来到威尔的病房。
    咚咚咚。
    他轻敲了几下病房的房门，里面立刻传来了小孩稚嫩的声音：
    “快进来。”
    艾格里推门而入，发现里面依旧只有祂一个人。
    “最近康复得怎么样？”艾格里将冰淇淋放到床上的小桌子上。
    “唉……做噩梦了。”威尔毫不客气地就吃起了冰淇淋，然后不忘吐槽一句：
    “这么冷的天气，你给小孩吃冰淇淋，是何居心？”
    艾格里一时语塞，然后笑了笑说道：
    “我昨天感觉到了莫名的好运，是你出手帮忙了吗？”
    威尔用天真的眼神看着他，笑了笑说道：
    “你可是「幸运者」，这只是你应得的幸运而已，别想多。”
    然后艾格里就看到眼中这个十岁的小孩发出阴笑：
    “幸运是趋于平衡的，「幸运者」得到的馈赠，都会在「灾祸教士」阶段来偿还，所以你别开心得太早。”
    艾格里顿时就感觉不好了，这是否意味着，「幸运者」阶段越幸运，「灾祸教士」阶段就越倒霉？
    “对了，我刚才遇到艾伦医生了，他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艾格里试探性地说道。
    艾伦医生变得这么倒霉，艾格里猜测和威尔离不开关系。
    “我都说过了，幸运是趋于平衡的，艾伦医生现在的倒霉，意味着他之后的幸运，嘻嘻。”
    威尔发出小孩子的嬉笑声，仿佛在预谋着什么。
    “你家住哪里啊，你出院后我好去看你。”艾格里已经想好了，等“旅行日记”用完了就去找威尔把日记“重启”。
    “乔伍德区，塔索克河街10号。”威尔并没有做出隐瞒，人小鬼大的样子，艾格里也不知道祂在谋划着什么。
    “不过，没什么事就别来了，我需要静养。”
    艾格里嘴角微微抽搐，没过多久了被这个小屁孩给赶走了。
    ……
    周二清晨，艾格里和往常一样从床上爬起来。
    换好衣服，享受着自己做的早餐，然后准备散步前往乐鸣街。
    昨天自己没有给斯玛德先生请假，希望他不会责怪我吧。
    艾格里习惯性地从兜里摸出骰子，向空中一抛然后稳稳接住，看着骰子的6点，不禁微微一笑。
    “今天，又是幸运的一天。”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艾格里来到芳香酒吧的门口。
    一进门他就感受到了塔克尔略感吃惊的目光，“你昨天去哪了？”
    艾格里看他的样子，眉头一皱：“怎么了？我昨天有一些事情没有能来上班。”
    塔尔克朝着艾格里招了招手，意思他靠过来，然后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声地说道：
    “昨天，军情九处的人又来了，不仅如此，还有‘值夜者’甚至其他的非凡者出现，不清楚是哪个组织的。”
    我不在的一天，这里这么热闹？
    “都是来调查什么的？”艾格里装傻道。
    他们是怎么能找到这里来的？我明明没有感觉到任何被占卜的迹象。
    而且，自己居然完美地躲过了调查。
    不愧是「幸运者」，他现在才体会到这个序列的奇妙。
    “还是之前的大使刺杀案，不过……这一次，那个隐秘的组织又有动静了，昨天凌晨东区又发生了一起案件，现场也是布满了塔罗牌。”
    “连续两起非凡事件都联系的到了塔罗牌，看来是引起了重视。”塔克尔小声地提醒道。
    艾格里听完后微微点头，在内心分析道：
    “看来是大面积的搜查可疑地区，说明自己还是安全的，而且这里不是值夜者的管辖区域，想要调查也有些困难。”
    “他们有说什么吗？”艾格里问道。
    “没有，除了特昂他们，其他非凡者都是暗中在监视这里，这样下去，我们非凡者的身份可能就会被发现了。”塔克尔叹出一口气。
    “没有发现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离开了，而且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非凡因素，已经被占卜的痕迹。”艾格里示意塔克尔放心。
    况且这里还有一位隐藏大佬，阿尔米斯。
    “希望如此吧。”
    “昨天我没有来，斯玛德先生有说什么吗？”艾格里问道。
    “他没有说什么，叫你今天来了去他办公室一趟。”
    艾格里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向了斯玛德先生的办公室。
    咚咚咚。
    敲响房门，里面传来回应：
    “进来吧。”
    艾格里推门而入，然后顺手关上了房门。
    “早上好，斯玛德先生。”
    斯玛德·皮蓬看着艾格里笑了笑，“彼得，你昨天没有来上班，因为什么？”
    “非常抱歉，斯玛德先生，我昨天因为有些事情没能来到酒吧，我应该提前向你请假的。”
    “没事，请不请假我都要遵守合约，扣除你一天的工资。”
    “但是……我听说昨天晚上，极光会和值夜者在东区发生了冲突，是围剿诈骗犯兰尔乌斯的行动。”
    斯玛德上下打量着艾格里，接着说道：“最后找到兰尔乌斯尸体的时候，周围堆满了塔罗牌。”
    “是我做的，因为一个委托，我最近需要钱。”艾格里直截了当地说道，并且将原因改为了赚取报酬而接下的委托。
    “意料之中。”斯玛德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
    “如果是委托的画，没必要这样大张旗鼓地在周围摆放着塔罗牌，因为与因蒂斯大使刺杀案有相似之处，所以受到了更多的重视。”
    “是有什么原因吗？”
    看着对方充满好奇的眼神，艾格里笑了笑：
    “算是一种标志吧，一些杀手，不就喜欢在刺杀现场留下什么，来象征着自己吗？”
    “哈哈哈，真是大胆的做法。”斯玛德眼中些许多出了一些赞赏，同时还有担忧。
    “但是……你要知道，官方非凡者，是最不好惹的存在，如果你已经被教会注意到了，恐怕逃离贝克兰德才是最好的选择。”
    “放心，斯玛德先生，我做出了很好的伪装，只不过，我担心这最后可能会拖累到你。”
    “我有几百种方法和你划清界限，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你认为我成为非凡者聚会的主持者是依靠什么？”斯玛德微微一笑，可以看出他充满城府。
    “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你的调酒师认证通过了，感谢您成为了正式的调酒师。”斯玛德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证书。
    “这也意味着，你的周薪从3镑变为了5镑。”
    艾格里还是略感兴奋，这点钱，就目前来看虽然不多，但有用。
    他接过自己的调酒师证书，现在自己已经是一名“初级调酒师”了。
    “刚才……你说你需要钱，我这里有一个委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斯玛德纠结了一会，最后说道。
    艾格里忍住了兴奋，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表情变得严肃，沉声询问道：
    “什么委托？”
    “明天晚上，皮蓬侯爵的城堡会有一场盛大的聚会，芳香酒吧的调酒师我都会邀请去到聚会现场进行服务。”
    “阿尔米斯是主要的负责人，而你和埃尔姆，塔克尔都会负责一个柜台，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哦，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艾格里试探性地一问，斯玛德选择单独和自己交流，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
    “当然，明天晚上，我需要你充当会场的保镖，埃尔姆和塔克尔也是其中一员。”斯玛德表情变得严肃。
    “哦，保镖？以斯玛德先生的财力，肯定能够找到更加强力的非凡者。”艾格里略感好奇。
    “我自然还安排了其他人，你只是其中之一，我知道「怪物」途径都有着变态的感知能力，你的任务是找到刺杀皮蓬侯爵的人。”
    “或者提前预知到危机，做出提醒。”
    “刺杀皮蓬侯爵？”艾格里略感惊讶。
    要知道，皮蓬侯爵本身就是一名序列6的非凡者，刺杀者本身序列肯定也不会低。
    “嗯，身居高位自然会遭到更多的危险。”斯玛德这时显得尤为平静。
    “充当序列7非凡者保镖的报酬：100镑。”
    “如果你能够抓到或者杀掉刺杀者，报酬将上升到至少：5000镑。”

 第143章 舞会

    5000镑？艾格里控制住了面部表情，就算没有发生刺杀情况，也有100镑的报酬。
    这是挣钱的第一步，他在内心为自己加油打气。
    “所以，你愿意接受这个委托吗？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刺杀事件不一定会发生。”斯玛德·皮蓬最后补充了一句。
    “当然，我会尽我所能保护皮蓬侯爵的安全。”艾格里拍了拍胸脯。
    “很好, 那你先前工作吧，明天下午跟着阿尔米斯他们一起去往城堡，在那里布置舞会的现场。”
    艾格里微微鞠躬退出了房间，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贵族的聚会，虽然自己只是一名服务人员。
    回到柜台，他好奇地向塔克尔问道：
    “你们经常会去参加贵族聚会的调酒吗？”
    塔克尔一边擦拭着酒具，一边习以为常地说道：
    “当然, 去为贵族的舞会调酒, 报酬很丰厚，一晚上就可以赚至少10镑。”
    “不过这只是普通的调酒师的价格。”
    最后，塔克尔小声提醒了一句：“而且明天，是皮蓬侯爵60岁的生日舞会。”
    塞尔林先生60岁的生日？这就是举办大型舞会的原因吗？是该警惕一些。
    艾格里看着塔克尔的笑容，顿时心领神会，看来是非凡者调酒师的价格还要更高，同时充当现场的安保人员。
    来到二楼回到自己的岗位，艾格里感觉到尤为的放松，好心情和好运气总是相伴的。
    这一次的委托，会不会就是我获得「灾祸教士」配方的契机？
    不，不能用塞尔林先生的生命安全开玩笑，有刺杀者出现并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对于现场的来宾、保镖来说这都是一件不辛的事情。
    又一次看到柜台出认真专注的阿尔米斯，他正在为柜台前的女士调配一杯热咖啡。
    等到做完这一切, 艾格里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客人。
    “老师, 明天要去参加皮蓬侯爵家的舞会，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 你会出手吗？”他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虽然阿尔米斯现在看上去像是一名普通人, 但是艾格里可是见证过他起死回生、返老还童的。
    他猜测阿尔米斯至少都是高序列的强者，所以才能完全隐藏着自己的气息。
    “突发情况？不是还有你在吗。”阿尔米斯笑了笑，接着说出一句让艾格里差点吐血的话。
    “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艾格里嘴角微微抽搐，不想再问什么，并且时刻提醒着自己：
    “别再问「命运之轮」途径问题了，还有「占卜家」，这只会徒增烦恼。”
    ……
    周三，艾格里始终保持着好心情，同时还有好运气。
    自从那天被威尔赐予幸运之后，自己什么也不用做「幸运者」魔药都在逐渐消化。
    不过……艾格里始终感觉还差一点，距离完全消化「幸运者」魔药只差临门一脚。
    不知道这种时刻什么时候会来临，艾格里也无法预知，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可能会借着“幸运”，去继续尝试一些有难度的委托。
    时间来到下午，斯玛德派来了一辆豪华马车，艾格里他们身穿制式、专业的调酒师服装，各自提着的手提箱走上了马车。
    艾格里不禁遐想，斯玛德先生经常这么做，他开酒吧的原因不会就是为了开舞会有人调酒吧？
    因为塞尔林先生和斯玛德先生可不缺钱, 可能他是为了主持非凡者聚会，为其中的人员鉴定各种物品？
    嗯……这可能也是「鉴定师」的守则之一吧。
    西区距离皇后区并不远，艾格里等人很快就被带到了一处庄园，其中有一个巨大的城堡。
    艾格里见状不禁咽了咽口水，这样一个庄园和城堡……不知道值多少钱。
    他之前都是听说贵族都是住在城堡里的，现在艾格里总算是见到了。
    看来皮蓬家族在贵族中也是有一定声望的，因为这个城堡历史看上去有些悠久，庄园中还有翻修的痕迹。
    那些贵族城堡，大多数都是从先辈那里继承的，而其他新封爵位的贵族们，大多数都是居住在豪华的别墅中。
    这还是艾格里第一次参加贵族的舞会，据说这是庄园生活最迷人的部分。
    贵族之间的舞会还是顶级奢华社交圈的标志性活动之一，只有受邀者才能参加。
    虽然我们只是受邀去调酒，但是……也算是参加了，艾格里安慰着自己。
    现在是下午3点，还没有任何宾客前来，这也正好是他们布置现场的时间。
    看着艾格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怪物」埃尔姆忍不住笑了两声。
    “彼得，这是你第一次来贵族的聚会调酒吧？”
    “我当时第一次来斯玛德先生家，就准备逛遍了整个庄园和城堡，只不过最后被塔克尔拦住了。”
    艾格里上下打量了一下埃尔姆，身为「怪物」的他，要是在庄园内闲逛，可能会吓到前来的宾客吧。
    不一会，马车停在了城堡的大门口。
    出来迎接的人并不是斯玛德先生，而是一名鬓角斑白的中年男人，他身穿黑色的燕尾服、里面是雪白的衬衫，还有笔挺的黑色长裤和锃亮的黑色皮鞋。
    他的头发一丝不乱，身板笔挺，如此专业的架势，艾格里猜测，这是斯玛德先生家的管家。
    艾格里等人刚刚下车，他就微微鞠躬说道：
    “各位下午好，我是这里的管家，瑞斯·拜尔。”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艾格里，因为这是新的面孔。
    “下午好，瑞斯先生，这是我们团队新的调酒师，彼得·帕格里斯。”塔克尔见状解释道。
    看来塔克尔他们不止一次来过这里，都认识这里的管家了。
    “彼得先生，你好。”瑞斯和艾格里握了握手，随后退回一步，微微鞠躬抬起一只手朝向大门。
    “各位请进，我会辅助各位的工作，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安排人手帮忙。”
    艾格里踏入城堡大门，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巨大的舞会大厅，两边的楼梯通往二楼。
    宴会厅铺设了华贵的地毯，墙壁上灯火摇曳，周围摆放着鲜红与美酒，还有各种名画和古董，估计那些都是塞尔林先生的收藏品。
    想众人介绍自己的收藏品，估计最让他开心、得意的一件事了。
    中间是一个空旷的舞台，旁边的乐队已经在摆放着他们的乐器，也都是熟悉的面孔，各个仆人都在忙碌的布置现场。
    艾格里没有看到斯玛德先生和塞尔林先生的身影，这时瑞斯管家说道：
    “一楼和二楼分别有两处柜台，总共四个地方，阿尔米斯先生所需要的酒和材料我们也都已经安排好了。”
    阿尔米斯看了看四周，微微点头：
    “做得很好，彼得、塔克尔、埃尔姆，你们都去到各自的位置吧，今天晚上我们的任务就是给来宾供应优质的酒水、甜点……”
    艾格里点了点头，芳香酒吧的调酒师同时还可以是一名甜品师。
    他这段时间不仅学习了鸡尾酒的调制，还有一些简单的甜品、已经其他的饮品。
    塔克尔这时看着第一次来参加舞会的艾格里，向他透露了一些经验：
    “其实我们在舞会上很闲的，你只要提前准备好宾客会需要的甜品和酒水，之后我们的任务就是看管柜台了。”
    “而且宾客们几乎不会主动提出需要什么，就算你离开一会也没事，他们都只会冲着阿尔米斯先生去。”埃尔姆也凑到了艾格里身边笑着说道。
    看来，埃尔姆没少这样做。
    阿尔米斯此时已经来到了自己所在的主柜，这里是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一进门就可以看到，整个柜台的布置也要精细许多。
    艾格里看了看楼上，二楼的位置可以很好的看到整个会场，而且包括二楼的区域。
    于是他提着箱子和「药师」塔克尔上到了二楼，艾格里站在楼上环顾四周，发现除了阿尔米斯的位置，其他柜台的视野条件都很好。
    这应该是斯玛德先生故意安排的，艾格里和塔克尔告别，来到了二楼左侧一处靠墙的位置，这里靠近护栏，能够完全看到一楼的情况。
    他将手提箱打开，从中取出自己的调酒所需要的物品，包括：吧勺、柠檬夹、酒杯、盎司器、手摇壶。
    整理柜台的途中，他看到了远处无人的地方，瑞斯管家正站在扶手边，看着楼下忙碌窜动的仆人。
    不参与其中，就这样静静观望。
    这种感觉……像是一名观众，瑞斯管家很可能也是一名非凡者。
    艾格里微微一笑，他猜测对方是一名序列9的「观众」。
    一名序列6的贵族侯爵家，拥有一名序列9的非凡者管家，艾格里并不觉得意外。
    等一下会场内肯定还会有许多隐藏的非凡者，一场普通的贵族聚会，同时也会是一场非凡者的大型聚会。
    ……
    皇后区，霍尔伯爵家的豪华别墅。
    肚子有所鼓起的霍尔伯爵整理了一下领带，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而奥黛丽也早就被迫换上了一套镶金边的银色礼服，她又要去参加无聊的贵族聚会了。
    她的旁边，趴在一条金毛大狗，仿佛非常理解奥黛丽现在的心情。
    “准备好了吗，我的宝贝。”
    霍尔伯爵提醒道：“别愁眉苦脸的，今天要去参加的，是塞尔林·皮蓬侯爵60岁的生日舞会。”
    “我可期待他跳第一支舞了，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跳得动。”霍尔伯爵的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
    皮蓬侯爵同时是一名大投资家、大银行家……也算是霍尔伯爵的偶像了。
    “对了，邀请函据说还是斯玛德·皮蓬伯爵的长子斯格瑞子爵亲自送来的。”
    奥黛丽哼了一声：“他的爵位还有财富全是因为他的父亲斯玛德先生，斯玛德先生可没有依靠塞尔林侯爵，据说是自己白手起家的。”
    “哈哈哈，我的女儿可是被称为‘贝克兰德的明珠’，想要追求的人估计都排到因蒂斯了。”
    奥黛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又是无聊的贵族舞会，皮蓬侯爵的声望很大，不知道如此盛大的舞会中……会不会有非凡者？”
    她不由地开始遐想，对此突然又有了些兴趣。
    这让她联想到了尼根公爵的舞会，公爵可是爵位中的最高等级，在那样的舞会中，都有“飓风中将”齐林格斯那种级别的非凡者出现。
    而且周围还潜伏着公爵的非凡者保镖们，尼根公爵本身更是一名强力的非凡者。
    贵族之间的聚会，隐藏的非凡者肯定不会少，奥黛丽微微捏拳，莫名其妙地兴奋了起来。
    不知道……皮蓬侯爵会不会是一名非凡者呢？
    只是在奥黛丽知道的贵族中，自己的父亲霍尔伯爵就不是非凡者，但他的女儿是啊！
    “我们走吧，这种盛大的舞会可不能迟到了。”霍尔伯爵和奥黛丽还有长子希伯特走上了豪华马车，朝着皮蓬侯爵的庄园驶去。
    ……
    伴随着夜幕的逐渐降临，塞尔林·皮蓬侯爵家的豪华城堡中灯火辉煌。
    已经60岁步入老年的塞尔林身穿一袭黑色礼服，仅有鬓角微微斑白，精气神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名老年人。
    艾格里此时已经准备好了许多的饮品，服务员也接连端来了各种甜品。
    眼见现在没什么事情做，他的目光投向一楼的舞会现场。
    此次受邀来到现场的有各种顶级富豪、大银行家、贵族……艾格里的目光在其中扫视，至少……他现在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
    「读心者」奥黛丽看着盛大的舞会现场，也就比平时的舞会要豪华一些，本质上还是无聊的。
    她和往常一样，跟着父亲问候的皮蓬侯爵。
    身为「读心者」的她下意识地就开始分析面前这个自带一些神秘感的老人：
    “城府很深，举止都做出了刻意的改变，态度真诚同时充满了警戒……一脸和善，看上去很好相处……”
    不对，他发现了我？
    奥黛丽和塞尔林对视了一下，目光接触奥黛丽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我猜对了，赛尔林·皮蓬侯爵真的是一名非凡者！而且洞察力很出色，应该和这个相关的序列。”
    奥黛丽没有表现出兴奋，故作矜持将手摆放在腰间。
    看来这一次的舞会，不会那么无聊了。

 第144章 共舞一曲

    奥黛丽顿时对整个舞会现场感到了兴趣，她和父亲霍尔伯爵祝福了皮蓬侯爵后，就一个人偷偷溜开了。
    环顾四周，她选择远离宴会中心，走上二楼的护栏边，纵观整个现场，恢复到「观众」的状态。
    看着舞会中心的男男女女翩翩起舞, 又是千篇一律的情绪，没过一会奥黛丽就听到了耳边传来一个略感厌烦的声音。
    “美丽的奥黛丽小姐，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到你，真是缘分啊，不知道能否接着这个机会，邀请你共舞一曲呢？”斯格瑞·皮蓬凑到奥黛丽身边，微微鞠躬伸出一只手。
    他的声音故意拔高, 想要引起周围人的注意，然后奥黛丽大概就会迫于面子接受自己的邀请。
    但是……很可惜奥黛丽并不是这样的人，她微微一笑，身为「读心者」的她早就看出了对方的心思。
    在她眼中斯格瑞就是那些暗地里有很多小手段，并且骄傲自负，本身实力有限，而且表里不一……
    “抱歉斯格瑞先生，我拒绝。”奥黛丽直截了当。
    周围的一些人也私下笑话了一下被拒绝的斯格瑞子爵，一些人则没有表露出来，不过奥黛丽却能够知道。
    “额……额……抱歉，我在奥黛丽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做出了邀请。”斯格瑞非常有礼貌地回应，实际上内心咬牙切齿。
    奥黛丽呼出一口气，还未成年的她不能饮酒，她准备去拿上一杯饮品，这样对方看自己手中端着杯子不方便就不会发出邀请了。
    她看了看二楼的两处饮品柜台，发现这两名工作人员都会下意识地望向皮蓬侯爵的方向，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尤其是左侧靠近护栏的那名调酒师，身为「读心者」的奥黛丽也不确定地方在想什么, 他的动作极其顺畅，表情始终面带微笑。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的动作略微僵硬刻板, 虽然面带微笑但却仿佛没有夹杂着然后情绪。
    刻意做出的伪装？
    就在她好奇地打量着对方，又一次忍不住开始天马行空。
    他们为什么要时刻注意皮蓬侯爵的动向？奥黛丽望向楼下皮蓬侯爵的位置，发现他正在跟一位肚子略鼓的中年男人对话。
    帕拉斯·尼根公爵！
    在前一段时间，他被序列6的「风眷者」“飓风中将”齐林格斯刺杀！
    但是最后由于自己的帮助提前识破了齐林格斯的伪装，然后阻止了这一切。
    奥黛丽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人，非凡者之间是很难彼此发现的，除非是拥有极强的灵感和灵视，可以看到对方的“星灵体”。
    而奥黛丽显然没有这种能力，她完全凭借着自己的想象。
    尼根公爵身边看到不缺乏非凡者保镖，还有皮蓬侯爵本身也可能是非凡者，她突然觉得，顶层贵族的聚会中，绝对隐藏着许多非凡者。
    他们的观察对象是尼根公爵？这时他又看到一名身穿黑色西装，有着锐利目光的中年男人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也在观察着会场的情况，仿佛是总揽全局之人？
    斯玛德·皮蓬伯爵？奥黛丽做出了判断，他的眼神和塞尔林侯爵很相似。
    脑海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斯玛德就朝着她这里投来了目光, 然后微微一笑。
    果然, 斯玛德先生肯定也是一名非凡者！
    奥黛丽微微捏拳, 虽然自己全靠想象，但是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只是不确定对方的序列，她的视线转而又投向了左边那位看不透的调酒师。
    在无人光临柜台的时候，他的视线有投向了皮蓬侯爵和尼根公爵的位置，同时眼中隐约透出了一点惊讶。
    这是奥黛丽首次发现对方眼神中的情绪，而且……她感觉到对方已经注意到了自己，但是并没有做出反应。
    奥黛丽略感好奇地一笑，朝着那里靠近。
    艾格里早就发出了自己被人注视了，不过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轻微用余光扫过，那是一名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孩，身穿华贵银白长裙，其中镶嵌金边。
    “贝克兰德最耀眼的宝石”奥黛丽·霍尔小姐，艾格里立刻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艾格里在内心咧嘴一笑，这算是他亲眼见到“正义”小姐了。
    果然如同杂志、报纸上的形容，金发碧眼，美貌异常，气质清纯而高雅，碧绿的眼眸纯净至极。
    她现在是序列8的「读心者」，得时刻注意。
    艾格里立刻掩盖了内心的情绪，凭借着「机器」精准的控制，对肢体动作、面部表情都做出了调整。
    “正义”小姐对于非凡充满着兴趣，艾格里猜测她肯定看出了一些端倪。
    而且，帕拉斯·尼根公爵居然也来到了现场，他身穿着笔挺的深蓝色海军上将服装，肩膀处有红色的绶带，连接着一枚枚荣耀勋章。
    凡是正式场合，他都会这样打扮，以彰显自己几十年辉煌的军旅生涯。
    尽管他的腰部已经臃肿，身上充满了肥肉，但他本身可是一名强力的非凡者，只是艾格里不知道他所处于的序列。
    不过他猜测，应该会是序列6的阶段，和齐林格斯同一等级。
    公爵可是贵族爵位中最高的等级，并且帕拉斯·尼根还是首相阿古希德的哥哥，保守党的主要支持者。
    这或许是来到现场最具权势的一位宾客，与此同时，艾格里还发现了许多位强力的非凡者，他们应该都是为了保护尼根公爵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维持了舞会现场的安全。
    没过一会，他的余光看到了奥黛丽朝着这里走来。
    艾格里顺势抬头望去，表现得和普通人见到美丽的女士一样。
    “这位美丽的女士，我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吗？”艾格里一手置于身后微微鞠躬。
    奥黛丽好奇地打量着对方，总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而且不仅肢体动作、面部表情做出了伪装，仿佛连容貌都有改变。
    但是，身为「读心者」的奥黛丽可不仅限于表面，可以直接深入观察对方的“气场”“以太体”和“情绪颜色”。
    “警惕、专注、从容……他怎么像是认识我一样，一般人见到我激动和欲望会占情绪的大部分，可是他却没有。”
    奥黛丽在内心分析了一波，对眼前的这位调酒师多出了一点好感。
    “无需要一杯橙汁，谢谢。”奥黛丽微微一笑。
    “请稍等美丽的小姐。”艾格里转过身去，内心不由地呼出一口气，但是肢体动作依旧保持着平静。
    要面对一名「读心者」可真是有些困难啊，连序列6的齐林格斯都会被序列9的「观众」识破伪装，「观众」途径确实很难对付。
    仅在这一段时间，奥黛丽就熟知了对方身上的一切细节，手中带着的黑色戒指略微有些突兀。
    “以太体”的健康程度超过普通人，体质很好，但是如果再继续深入观察，奥黛丽就无法做到了。
    没过一会，艾格里将一杯鲜榨橙汁摆在了奥黛丽面前，并且对杯子做出了一些装饰。
    “请慢用。”
    端起橙汁的奥黛丽并没有就此离开，艾格里只能强颜欢笑，被一名「读心者」这么一直盯着，他还这么观察皮蓬侯爵这位的情况？
    而且现在又多出了一名尼根公爵，谁知道舞会中藏着多少非凡者。
    他的目光望向远处的斯玛德先生，他非常淡定地在品尝在葡萄酒。
    艾格里依旧没有感觉到危机感，因此也松了一口气。
    现场有着这么多非凡者，刺杀者肯定不会这么冲动贸然行动的。
    “这位先生，你受邀来到皮蓬侯爵的舞会，想必也是一名知名调酒师吧？奥黛丽这时主动问道，
    “感谢小姐的夸奖，能够来到舞会现场我倍感荣幸。”艾格里继续保持微笑。
    “正义”小姐，你还是快走吧，我有委托在身。
    “你又听说过尼根公爵的刺杀案吗？大海盗‘飓风中将’齐林格斯被他的保镖击毙，不知道……是公爵的哪位保镖，现在会不会就在现场呢？”奥黛丽闲聊道。
    “正义”是想要在不知不觉中引导话题？
    如果换其他不知道你真实身份的陌生非凡者，肯定会被奥黛丽引导，然后从中猜测想法、模拟思维。
    “当然，当初我看到报纸时也是充满了震惊，这是第一名被政府击毙的大海盗了。”艾格里始终面带无懈可击的微笑。
    艾格里又发现了远处不知名的贵族子弟望向了这里，或许是因为一次见到奥黛丽·霍尔在舞会上与陌生人交谈这么久吧。
    只见斯格瑞·皮蓬子爵快步走到柜台，用略带蔑视的眼光看了看艾格里，笑道：
    “服务员，我需要一杯不冰的鸡尾酒，给我调得烈一些。”
    艾格里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看着对方，尽管他入行不久，但他知道……特么鸡尾酒就是冰的。
    显然对方是故意刁难，还在“服务员”三个字加了重音。
    并且……阿尔米斯说过，调酒尽量要把酒调得淡一些，因为这是关心客人健康的一种默默的方式。
    仅仅这样一句话，对方就触碰到了调酒师的三个底线。
    “这位先生，我原本以为来到舞会现场的人，都会是充满礼仪教养的人，抱歉，恕我手艺不精，无法调制出你需要的酒。”艾格里继续保持微笑。
    “你……这是谁找来的服务员，什么态度！不会调酒还能来这？”斯格瑞怒拍桌子，又一次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表现高调的他习惯了在别人的注视下让他人出丑，但是最后其实出丑的是自己。
    “我认为我的态度已经很好了，非常抱歉，你说得都对。”艾格里只感觉到很无语，我有惹到他吗？
    是因为奥黛丽？看来又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舔狗”。
    “斯格瑞。”这个时候斯玛德先生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柜台前方，斯格瑞的旁边。
    “父亲。”斯格瑞顿时又变得像是做错事的小孩。
    艾格里见状差点笑出声来，内心中微微点头，“嗯，是一个没遭遇过社会毒打的贵族子弟。”
    “彼得，这是我不成器的儿子，斯格瑞·皮蓬，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斯玛德对着艾格里微微鞠躬。
    “没事，只是他还需要继续礼仪的培养啊。”艾格里打趣道。
    “哈哈哈，是我的问题。”斯玛德先生大度地一笑，带走了斯格瑞。
    见证了这个小插曲的奥黛丽将手放到嘴边，忍不住笑了起来。
    “彼得？这是你的名字。”
    艾格里在内心叹了一口气，斯玛德先生这是在故意透露我的名字？
    “很高兴认识你，我的名字叫彼得·帕格里斯。”艾格里被迫接着介绍了自己，并且伸出了一只手。
    “奥黛丽·霍尔。”奥黛丽和艾格里微微握手。
    按照舞会的流传，现在正是邀请对方共舞一曲的好时机。
    但是艾格里显然不想把握，他的脑子中只有委托。
    奥黛丽也略感惊讶，邀请她共舞一曲的男士非常多，除了自己的好朋友和一些长辈，大部分都会被她委婉拒绝。
    她微微一笑，这反而挑起了她的兴趣，只见奥黛丽微微抬起一只手。
    “先生，请您赏光。”
    艾格里愣了一下，“正义”小姐，你又要搞什么名堂？
    一般情况下，女士是不用主动邀请男士的，但不排除特殊情况，而且这位女士还是奥黛丽·霍尔！
    那些暗中注视着奥黛丽的年轻男士们都充满了惊讶，同行的霍尔伯爵更是瞪大了眼。
    奥黛丽主动邀请人共舞！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种画面。
    艾格里自然知道，这是不容许拒绝的。
    更何况，对方是“贝克兰德最耀眼的宝石”。
    原本是不想被人注意的，这下完了。
    “这是我的荣幸。”艾格里伸手接过了奥黛丽的小手，朝着一楼舞会大厅走去。
    这一行为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埃尔姆更是停下了擦拭酒杯的动作，目瞪口呆。
    斯玛德和塞尔林则在远处观望，面带笑意。
    伴随着悠扬的乐曲响起，艾格里被迫和奥黛丽共舞了一曲。
    这是“正义”和“命运之轮”的首次碰面。

 第145章 魔术师

    伴随着悠扬的乐曲，艾格里略带僵硬地和奥黛丽旋转在舞池中，他的动作收敛，视线继续望向四周。
    他只希望变故不要在这个时候发生，旋转了几周，艾格里眉头一皱。
    皮蓬侯爵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是去到二楼了吗？
    抬头望去, 看到塞尔林和斯玛德先生正在泛泛而谈，艾格里才松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对皮蓬侯爵这么感兴趣？”这时他的耳边响起奥黛丽的声音。
    “我……我其实是舞会的安保人员，我得确定皮蓬侯爵的安全。”艾格里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了，况且，自己确实算是安保人员。
    “安保人员？”奥黛丽略感惊讶，看来周围肯定不至他一位非凡者。
    “奥黛丽小姐, 感谢你的邀请，但是我有更重要的工作。”舞蹈结束，艾格里小声地说道。
    这样她就一个不会来打扰我了, 艾格里微微鞠躬告别了奥黛丽，继续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同时途中也被投来了许多视线，看来已经被其他人注意了。
    艾格里开启灵视，扫视了整个大厅，初步判断非凡者至少不下10位。
    还有一些非凡者可能做出了伪装，自己无法看出。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距离舞会结束已经很近了。
    到时候自己的委托也就结束了，等到宾客都离开，对皮蓬侯爵的保护也更加容易了，所以不在需要艾格里他们。
    但是……艾格里还是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向被齐林格斯刺杀过的尼根公爵，他被刺杀的原因……
    艾格里眉头一皱，这应该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他控制住了思绪，摸了摸胸口的钥匙，他准备尝试去“命运之河”深入占卜。
    “但是我现在无法承受非常隐秘的信息，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尼根公爵必死。”
    艾格里仿佛已经预知到了对方的命运。
    尼根公爵仿佛注意到了这里，在他扭头准备投来视线之时, 艾格里立刻做出了回避。
    这时，他望向窗外。
    绯红之月高挂夜幕，整个贝克兰德仿佛都蒙上了一层血红。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并不是来自这个舞会。
    艾格里看了看夜空中的血月，顿时整个舞会内突然暗淡了一下。
    他顿时神经紧绷，刺杀者？
    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在这么多非凡者在场的情况下动手，除非对方实力很强，非常有自信。
    艾格里视线立刻投向了皮蓬侯爵的身上，斯玛德先生一直守在他的周围。
    没过一会，那突然的暗淡就恢复了，大厅依旧灯火通明。
    舞会结束，直到各个来宾陆续离场，艾格里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5000镑没了，他在内心调侃了一句。
    不过这样最好，就算有刺杀者艾格里也不一定能够对付。
    “这应该……是算幸运吧？”
    ……
    收拾好一切，艾格里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好消息是，明天“芳香酒吧”暂停营业一天。
    艾格里坐在原地，看着手中的钥匙，从那天之后, 它就没有任何反应了。
    难度只有在“命运之河”中它才能够隐约接收到信息？
    他手持钥匙顺时针原地旋转了一圈, 来到了命运之河岸边。
    坐在河边, 他将钥匙放到具现出来的桌子上。
    “我非常确定，我看过《诡秘之主》虽然可能忘记了其中的一些内容，但是只要看过，应该就能够回忆起来。”
    经过这段时间，他甚至怀疑自己看了假书，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如果我已经完全知道了这一段历史，那是否意味着……我早已是「先知」？”
    艾格里开始放心的遐想，并且时刻注意钥匙的反应。
    然后他尝试着能否看到克莱恩的命运，对着面前的长河凭空一抓。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蓬勃的水流腾起，伴随着阵阵灰雾，不止一个视线投向了他。
    钥匙立刻发出了白光，像是形成了一个屏障。
    果然，不止他一人在看“愚者直播”。
    克莱恩的“命运之河”非常长，相比迪亚斯特30多年的生命，这已经无法估计跨越了多少岁月了。
    然而，那隐约透入的灰雾，居然和这把钥匙散发的白光略微亲和。
    这难道就是我被拉入灰雾的原因？
    惊讶的同时，没支持多久，属于克莱恩的“命运”就逐渐奔溃了。
    仅是片刻，艾格里就摇摇欲坠险些坠入现实世界。
    “看来……愚者的命运不是随便就能看的，至少我现在的序列，不能够知道那么多。”
    “等到成为高序列的强者，成为半人半神的存在，或许就可以尝试探索自己身上的秘密了，尝试唤醒关于《诡秘之主》的记忆。”
    艾格里眼看钥匙没在发出之前的投影，确定好长期的目标后就退出了命运之河。
    至于尼根公爵身上那种命运的不协调，也不是他能够干涉的。
    ……
    深邃至极的黑暗中，其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窜动。
    凡事暴露在黑暗中的野兽，没过多久就会失去生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然而就在这样危险的黑暗中，一座村庄周围竟泛出一层白光，像是隔绝黑暗的屏障。
    这时仑庄村四角的神像共同构建的无形屏障，一般人无法察觉它的存在。
    看到黑暗完全笼罩了大地，狩猎小队的成员逐渐低下了头。
    “陈星他……没能回来。”其中一位比较年轻的男子沉声说道。
    为首的小队队长，身材极其魁梧，身高两名，裸露而出的上身刻画着一个充满野性黑色的图腾。
    如果仔细观察，会看到这是一只八腿魔狼。
    同时，这魔狼图腾在黑暗中仿佛变得更加深邃了，每一条纹路仿佛都有黑雾透出。
    这是李狼，在他成年时选择了“魔狼图腾”，并且在赋予途中存活了下来。
    曾经他就奇迹般地躲过了黑暗中的危险，逃回了村子。
    而这种图腾授予不是强制性的，因为有着很大的生命危险，这和成为“符箓师”一样，是天选之人。
    只有被神明选中才能获得图腾的力量。
    如今，他们正在一同等待着另一种奇迹的诞生。
    等待了几分钟，李狼用他粗犷地声音说道：
    “回去吧。”
    他的表情平淡，仿佛已经见证过了很多这种情况。
    在这一众队员中，只有两位中年男子拥有图腾。
    另外一位，脸色惨白，身材中等，穿着一袭白衣，整个人仿佛像是漂浮再半空中的鬼魂。
    这是阴羽，他身上的图腾是“不死鸟”。
    “估计，现场陈星已经全身腐烂，被死亡的气息腐蚀了。”他的声音有些渗入。
    正当其他队员紧捏着拳头，在努力接受着这个残酷的事实时。
    一道身影被光芒挟裹，一下冲进了屏障中，周身不在弥漫着黑暗。
    与此同时，手中的符箓也失去了光彩。
    “光明符箓？”阴羽同样是一名“符箓师”，惊讶地看着陈星手中暗淡无光的符箓。
    在场的所有人看到从黑暗中冲出来的陈星，目瞪口呆。
    他居然躲过了黑暗中的危险！
    并且……并且成功沟通了神明的力量，使用了符箓。
    这意味着他可以成为一名“符箓师”！
    ……
    等到天边的一缕白光逐渐出现，黑暗如同潮水一般退下。
    “天光”又一次升起，日复一日，像是一个轮回。
    在这片世界，这就是“太阳”！
    伴随着一阵鸡鸣，小孩子们面对着光明，不断地挥舞着稚嫩的拳头。
    想要在大荒中生存，从小就要习武，等到成年被赋予图腾，他们就会成为和“符箓师”一般的存在。
    成为能够借用神明的力量的“天师”。
    目前，整个仑庄村所掌握的图腾只有四种，分别是：“轮蛇图腾”，“魔狼图腾”，“不死鸟图腾”，“独眼巨人图腾”。
    “轮蛇图腾”是轮回之主、光之神的象征。
    而“魔狼图腾”、“不死鸟”、“独眼巨人”，三种图腾都对应着“冥王”，也称“黑暗之神”。
    仑庄村四周的神像分别代表的就是这些图腾上面的形象。
    而陈星，会在他成年时选择“轮蛇图腾”，无论生死，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同时，这些图腾的绘制方式也极其考究，甚至比绘制符箓更加复杂。
    “轮蛇图腾”的绘制需要用到许多蛇类灵兽的血液，配合水银草、白果……等药材。
    被授予者需要被一同在缸中熬煮，同时在身上绘制图腾，吸收血药其中的力量。
    最后图腾成型，神明再现，只有承受过整个环节的人才能够成为“天师”。
    ……
    时间来到周一，又是塔罗会召开的时间。
    艾格里的生活已经逐渐趋于平淡，时不时会有一点小幸运。
    他也已经完全开始享受着生活，发现“灵魂调和”居然对于魔药的消化有作用。
    在被赋予幸运之后，「幸运者」的消化始终没有停止，并且已经进入了一种良性循环。
    只要在生活中当一个幸运的人，魔药就会逐渐消化。
    可是……完全消化的契机还是没有出现。
    ……
    下午3点，乔伍德区。
    佛尔思沃尔找了个专心创作的借口，打发走了休。
    此时，她眼前一下恍惚，看见了瞬间涌出的灰白雾气。
    眨眼之间，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了那片神秘幽邃的灰雾之上，置身于了那座巍峨雄伟的宫殿内，面前是古老斑驳的青铜长桌。
    思谨慎戒备地看着这一切，感觉能参与这种隐秘聚会的成员都是非常非常强大的非凡者。
    除了我……她心虚又畏惧地想道。
    不过，换个角度考虑，我这个序列9都能加入，其他成员也未必一定很厉害，佛尔思又安慰了自己一句。
    这个聚会的要求明显不是实力强大，而是因某些缘由和“愚者”先生建立了联系….…他迅速否定了之前的判断，稍微放松了一点。
    与此同时，塔罗会的其他人也发现今天的聚会多了个新人。
    艾格里望向自己的对面，是女性……休，还是佛尔思？或者另外的人？
    从身高上看，应该不是休。
    “下午好，&#039;愚者’先生。”“正义”小姐一如既往地打起了招呼。
    问候完毕，她没有掩饰自身的好奇，看了与自己同排的新晋成员一眼，微微一笑直接问道：
    “这位是？”
    克莱恩姿态悠闲地坐在属于“愚者”的位置上，环视一圈道：
    “这位是‘魔术师’小姐，我们新的成员。”
    接着，他望向佛尔思，一一介绍道：
    “这位是‘正义’小姐，这位是‘倒吊人’先生，‘命运之轮’先生……”
    “命运之轮！”佛尔思一下呆住了，联系起了贝克兰德最近发生的两起与塔罗牌有关的事件。
    因蒂斯大使的刺杀案，兰尔乌斯的死亡现场……
    难道我加入的组织就是那个与塔罗牌有关的隐秘组织，而主持人就是“愚者”先生！
    佛尔思一边将代号与人物对应并点头致意，一边略带惊讶与担忧地观察起那几位成员：
    “正义”小姐是位金发女士，似乎很年轻，坐姿相当优雅。
    “倒吊人”先生头发深蓝，海草般凌乱，身材不算健硕，不爱说话，眼神充满威严。
    “太阳”先生好像只是一个少年，很沉默，很内敛，也许……应该……和我一样弱小。
    “命运之轮”先生，更像是一名旁观者，同时会在重要时候挺身而出，充满神秘，性格有些让人捉摸不透，那个刺杀序列6的贝克朗大使，实力应该很强。
    “世界”先生目光很冷，相当地阴沉，和“命运之轮”、“倒吊人”先生一样，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这三位先生应该是现在“塔罗会”最强的非凡者了，不知道会不会是a先生那个级别的。
    写了本畅销小说的作家小姐尽情发挥着自己的想象。
    这个时候，因为没有新的罗塞尔日记，克莱恩操纵着“世界”开口道：
    “我想知道「恶魔」和「守护者」两个序列的情报。”
    “单纯是「恶魔」的话，我知道一些。”阿尔杰说道。
    “太阳”见证挺直腰杆，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两个序列我都很清楚！”
    “我需要的报酬是‘堕落造物主’的相关情报。”
    “魔术师”佛尔思听到他们的对话，愣在了原地，咽了咽口水开始不断地遐想。
    “「恶魔」？「守护者」？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堕落造物主……真实造物主！”
    “神啊，他们竟然要交流‘真实造物主’的情报！”
    “难道杀死兰尔乌斯正是因为他身上有‘真实造物主’的神性！‘愚者’先生在针对‘真实造物主’？”
    “那位可是号称神灵里最古老最强大的存在啊。”
    “我加入的究竟是个什么组织啊？”

 第146章 值夜者双执事

    贝克兰德西区。
    “机械之心”小队队长，蒸汽与机械之心执事伊康瑟·伯纳特，正和两名队员在房间内等待着“值夜者”和“军情九处”的到来。
    这位脸庞线条刚硬的男子，却有着蓬松、乱糟糟的褐色头发，手中拿着一面花纹奇异的古老银镜，镜子的两边有黑色的宝石装饰，如同一双“眼睛”。
    值夜者在调查“兰尔乌斯案”上遭遇到了困难, 同时军情九处对于“因蒂斯大使刺杀案”也充满了困惑。
    由于同时涉及到了塔罗牌，两起案件自然联系到了一起，加上“机械之心”管辖的区域是西区，因此三方达成了合作。
    没过一会，房门被敲响。
    其中一名“机械之心”队员打开了房门。
    一位身穿黑色风衣，带着同色礼帽的中年男子，和一位身穿兜帽长袍涂着蓝色眼影的妖艳女士。
    紧接着, 是一位身穿警服的特昂, 其余的人都在外等候。
    “都来了？”伊康瑟看了看到场的三人, 其中值夜者来了两位，看样子实力都不低。
    “值夜者”对这件事情很重视啊。
    “可以开始了。”邓恩·史密斯坐到长桌前，沉声说道。
    身旁的是值夜者的另一位执事戴莉·西妮蒙，邓恩向塞西玛申请到了调查兰尔乌斯案的后续，请求与他一起执行任务的是戴莉。
    同时，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邓恩如今的行动需要有人监管。
    这就是为什么到场的会有两名值夜者执事了，戴莉是克雷斯泰·塞西玛安排在邓恩身边的暗中监视者。
    伊康瑟将手中的魔镜递给邓恩，确被戴莉给接下了。
    “封印物‘2-111’你们可以向它询问任何问题。”他随即解释道。
    “任何问题？”邓恩略感惊讶，再次确认了一遍：
    “它只是‘2’封印物？”
    伊康瑟点了下头，语气略带咬牙切齿地说道：
    “对，它的危害性……不高。”
    “也就是说，其他方面已经达到了‘1’级封印物的标准？”邓恩若有所思。
    “只是某些方面，放心，只要你询问，它都会回答。”
    “对了, 必须提醒你们一点，它的名字叫阿罗德斯，询问时必须用敬语，如果回答错误还会受到惩罚。”伊康瑟略带警惕地看了邓恩一眼，没在透露更多信息。
    这个时候，戴莉看了邓恩一眼，得到了回应后她才开口问道：
    “尊敬的阿罗德斯，我的问题是，杀死兰尔乌斯的人和刺杀贝克朗的人，是否为同一位？”
    特昂同样期待着这个问题，之前他们都是怀疑，现在才算正在的确认。
    就在这时，房间内一些暗淡，随后镜面上出现了鲜血般的单词。
    “是。”
    几秒钟之后，上面的单词就发生了变化，一个接一个地排列成句：
    “你是否有大叔情结？”
    戴莉愣了一下，表情顿时变得像是慌乱的小女孩，然后接着恢复到之前的冷艳。
    呼出一口气，轻咳了一声说道：
    “是的。”
    这简直像是在公开处刑, 说完戴莉余光瞟了一下邓恩，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反而伊康瑟略感惊讶地看着年轻的戴莉，强忍着怪笑, 这时却感觉到了一阵阴凉，寒毛直立。
    看到对方冰冷充满杀意的眼神，伊康瑟立马收起了表情，笑道：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其实你们可以大胆一点，可以直接选择询问凶手的位置。”
    “按照约定，到你了特昂先生。”邓恩拿起魔镜递到了特昂面前，略感庆幸避免了提问。
    特昂看着面前的魔镜，咽了咽口水，还好手下不在这里。
    然后调整好心情，“尊敬的阿罗德斯，刺杀贝克朗的凶手，所居住的位置。”
    房间内再度暗淡，银镜的表面流淌出水光，先是一阵迷蒙的灰雾，紧接着镜面泛起两道血红，像是血液。
    最后，画面一转一副略显模糊的画面成形。
    那是一栋较为豪华的别墅，窗外就是一大片花园，阳光正好。
    “这个建筑，像是在西区。”伊康瑟仔细地观察着这副画面，并且记下了所有的细节。
    紧接着，魔镜像是突然有了一肚子闷气，一个个鲜红如血的单词勾勒于镜面：
    “根据对等原则，轮到我提出问题了，如果你撒谎或者回答不出，将接受我安排的任务或者惩罚。”
    红色的单词再次破碎重组：“伊康瑟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伊康瑟瞪大了眼，这关我什么事？
    难道是因为那个问题是我提议的？我就不该多嘴。
    特昂愣在了原地，这我怎么知道啊！
    转而向伊康瑟投去了求助的目光，看到对方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我凭什么要帮你，伊康瑟撇过头，仿佛自己不存在。
    特昂随便猜了一种颜色，没有经历过阿罗德斯惩罚的他，此时他还略带轻松。
    “蓝色。”
    “错误。”镜面上血红的单词再次有了变化。
    “任务还是惩罚。”
    特昂看了看了解魔镜的“机械之心”队长伊康瑟，只见他微微一笑，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惩……惩罚。”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银白的闪电就凭空产生，劈在了他的头顶。
    滋滋滋，特昂的头发竖起，整个人顿时挺直，砰！
    只见他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身上冒起些许黑烟。
    过了两秒，特昂颤颤巍巍地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坐在那里喘着大气。
    而对面的“机械之心”小队加上伊康瑟三人，强忍着笑意，阿罗德斯的惩罚与任务，他们屡见不鲜。
    “你应该听说过封印物，它们都有着一定的负面影响。”平复好心情的伊康瑟解释道。
    邓恩看了看特昂现在蓬松的头发，再对比伊康瑟，现在他总算明白了，看来他没少被电。
    “特昂先生你别介意，这面镜子必须要有人旁观才能使用。”伊康瑟见到别人被惩罚，内心别提有多爽了。
    所以他丝毫不介意别人使用它。
    “没事，这样的程度，还伤……伤不到我。”特昂嘴巴中隐约冒出黑气。
    “好了，现在知道了一条实质性的线索，按照刚才画面上的内容，可以展开调查了。”邓恩提议道。
    “邓恩·史密斯先生，你不打算尝试一下吗？”伊康瑟继续引诱道。
    “趁着这个机会，我们或许可以直接知道，刺杀贝克朗大使的人叫什么名字。”
    邓恩看着桌子上那面银镜，这件封印物的能力确实算得上‘1’级封印物，居然能够无视条件提问。
    他思考了一下，拿起了桌面上的银镜，然后又看到了戴莉略感好奇的眼神。
    然后沉声问道：“刺杀贝克朗大使的凶手，名字是什么。”
    伴随着镜面血液的蠕动，镜子仿佛耗费了很大的代价，最后镜面泛起一阵水流，血红的单词刚刚出现一点就立刻改变。
    “阿……彼得·帕格里斯。”
    被电麻了的特昂一下精神焕发，彼得·帕格里斯……那名芳香酒吧的酒保！
    果然是他！自己居然与凶手失之交臂了！
    随后，那面镜子上又泛起了一排单词：
    “你对自己的头发很自卑？”
    将他凑过去的伊康瑟和特昂同时抬头望向了邓恩·史密斯的礼帽，戴莉罕见的捂嘴一笑。
    “是的。”邓恩无奈掩面说道。
    “特昂先生，你……你认识他？”伊康瑟随后看向惊讶的特昂。
    “嗯，之前调查我的辖区，就注意到了一名调酒师，他的名字就叫彼得·帕格里斯。”
    邓恩将魔镜归还，一下坐正，表情变得专注。
    “但是不排除有同名同姓的存在。”特昂下意识地就补充了一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可能是一直以来的警惕吧。
    “总之，这是有个有效的线索，我们或许可以先采取手段，确认他的身份。”
    “这还得麻烦伊康瑟先生，使用‘2-111’进行询问，那么特昂先生你知道那人现在在哪吗？”邓恩有条不絮地说道。
    “就距离这里不远，乐鸣街芳香酒吧。”特昂站了起来，将凌乱的头发收入帽子中。
    “如果凶手的确是他的话，对方拥有传送的能力，并且能够使用各种非凡能力，从这两起事件来看，实力很强。”
    “我们的猜测，他应该是有着很强的神奇物品，大概率对应着序列5「旅行家」，非常强力的序列，不过会有所削弱。”邓恩沉声说道。
    “嗯，他本身应该并没有序列5，从现场残留的灵性来看，应该是处于序列6的阶段，不过同样麻烦，如果打草惊蛇肯定会被他逃掉。”特昂补充道。
    “这恐怕……需要强力封印物的帮忙。”邓恩摸了摸下巴，已经在脑海中回忆着贝克兰德教区所拥有的封印物，寻找哪一件比较适合。
    “我们现在赶紧去芳香酒吧看一下吧，不过……那里是斯玛德·皮蓬伯爵在经营……”伊康瑟想到了皮蓬家族与教会的关系。
    “斯玛德·皮蓬？我们是否可以信任他？”邓恩深邃的眼神望向伊康瑟。
    “他本身就是一名序列7的非凡者，由于身份特殊并没有加入官方值夜者，芳香酒吧也是我们在‘机械之心’一直在监视的地下交易场所。”伊康瑟解释道。
    “嗯……这件事我们军情九处也了解一些。”特昂点了点头。
    “暂时别把这件事告诉斯玛德，一切在暗中行动。”邓恩和伊斯瑟相互致意，在场最有资历的两名官方非凡者达成了共识。
    这不是怀疑斯玛德伯爵包庇凶手，而是对方有着极强的伪装能力，或许斯玛德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如果提前告知，难免会打草惊蛇。
    “那么……你们先去确认对方的身份吧，我需要先进行上报。”
    “麻烦各位，先行离开一下吧，‘值夜者’会调用强力的封印物进行支援。”邓恩·史密斯压低帽檐，沉在阴影中。
    等待着所有人离开房间，戴莉构建了封闭的灵性环境，然后一改之前的高冷形象，小声笑道：
    “我不会先前你秃头的。”
    “额……”邓恩愣了一下，习惯性地取下帽子，略微尴尬地挠了挠逐渐上移的发际线。
    “我们还是先说正事。”
    “你赶快写信给教会，说发现了兰尔乌斯案的凶手，需要用到封印物‘2-345’。”
    “‘假象’？确实很适合这一次的任务。”戴莉一边写着信，一边点头说道。
    “2-345”，假象，本身是一个小型罗盘，他周围100米内的空间将被封闭，其中禁止传送只能依靠自身跑出影响的范围，携带者可移动跟随目标，让其一直困在影响范围内。
    它将构建出一个不会打扰到现实世界的战斗环境，只有非凡者能够进入，普通人在其中都是虚幻的假象，只有非凡者是真实的。
    普通人无法看到、感觉到任何的异常，可能自己身边正在发生剧烈的非凡战斗，他也毫不知情，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副作用：长期待在假象空间中，会逐渐迷失到灵界中，直到灵体消亡。
    序列7以上可以坚持30分钟，高序列强者也会迷失灵界，但却可以依靠自身的实力回归现实。
    戴莉简单说明了情况，召唤出属于塞西玛阁下的信使，将信交给了他。
    在贝克兰德境内，信使的速度和电报没什么区别。
    “好了，我们先前确认目标吧，得等到‘2-345’抵达才能够行动。”邓恩戴上帽子，和戴莉一起离开了房间，与伊康瑟他们汇合。
    ……
    西区，乐鸣街，芳香酒吧的盥洗室。
    结束了这一周的塔罗会艾格里重新回到了现实，其中还对于“太阳”戴克里说的白银城历史感到意犹未尽。
    “黑夜魔狼、毁灭魔狼、弗雷格拉……信息量真是巨大啊。”
    艾格里不再去细想，洗了个手就离开了盥洗室。
    今天的运势一如既往地不错，不知道……能不能遇到消化「幸运者」魔药的契机呢？
    要是顺便在得到一笔足够支付「灾祸教士」魔药的钱就好了。
    “今天……又是幸运的一天。”

 第147章 围追堵截

    “今天……又是幸运的一天。”
    艾格里正想长舒一口气，可途中一下被呛到了，因为他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他咽了咽口水，警惕地环顾四周，不会吧，我刚刚说今天很幸运，就啪啪打脸了。
    不对, 艾格里随即意识到，幸运不代表不会遇到危险，或许是能够从危险中逃脱的幸运。
    他一边走在酒吧中，一边用余光望向周围。
    然后看了看「怪物」埃尔姆，或许他会因为「怪物」极不稳定的灵感又看到什么画面。
    他来到柜台前，埃尔姆惊讶地看着他，然后面现慌乱。
    “我觉得我们该跑了。”
    “你预见到了什么吗？”塔克尔神经一下紧绷。
    艾格里灵感一下触动, 仿佛有什么熟悉的感觉，他猛得回头。
    看到酒吧的角落坐着一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 带着同色礼帽，五官刚硬，眼瞳深邃。
    艾格里当即愣在了原地，那熟悉的面孔他不会忘记。
    队长！
    什么时候，官方值夜者找到这里来了？
    他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努力保持着平静，现在见到了队长，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先逃命。
    艾格里旋即在内心自嘲地一笑，身为“值夜者”出身的他，居然小看了官方非凡者。
    而且这里还是贝克兰德，官方非凡者不是谁都能够招惹的，望而却步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一想，艾格里对自己被发现并没有那么吃惊了，他其实已经早就猜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很快就会发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而且……还是邓恩·史密斯队长带队, 不, 应该叫他执事了。
    “值夜者来了，你们先从地下通道离开，叫上斯玛德先生。”艾格里小声地提醒道。
    “值夜者！他们来做什么？”塔克尔略感惊讶，这里不是由“机械之心”管辖吗？
    “总之，你们先离开吧，他们应该是冲着我来的。”艾格里没再解释，和往常一样走上了二楼。
    “还好，为了以防万一，我记录了周围的一个传送坐标。”他略感庆幸，准备在二楼使用“旅行日记”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拥有“影子”的他，不在乎这一个身份，这件事他为什么敢冒险刺杀贝克朗、杀掉兰尔乌斯的原因。
    “「无面人」的能力，确实方便。”艾格里庆幸了一句，还没来得及提醒阿尔米斯，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
    此时此刻，他明确地感觉到，自己不在现实世界里了！
    或许老师并不需要我的提醒吧，他一咬牙连忙拿出“旅行日记”。
    注入灵性，虚幻、古老的书页一页页地翻动。
    “我来过、我看见、我记……”
    还未念完咒语, 他就已经知道了结局，这片空间禁止传送！
    他连忙开启灵视, 看到这里的客人都没有散发出相应的气场和情绪颜色。
    他们没有以太体！
    明明还在享受着美酒, 聆听着音乐……但却没有一点活着的痕迹！
    这，这是虚幻的假象！
    应该是值夜者动用了能够限制传送，然后隔绝普通人的封印物！
    艾格里立刻做出了反应，现在火焰传送、闪现都无法使用了。
    只能……硬跑了！
    艾格里拔腿就跑，管不了那么多了，从酒吧后面的窗户破窗而出。
    跳到街道上，灵视中，那些普通人都失去了光彩，仿佛没有看到自己一样，继续在路上走着。
    而在其中，他又看到了人群中有几个人拥有着“以太体”，周身散发着灵性的光彩。
    非凡者！这片世界只有非凡者能够进入！
    那些非凡者开始朝着艾格里的方向迅速靠近，居然直接穿过了虚幻的人群！
    来不及思考，自己已经被锁定了，得先脱离他们的视线才能利用“影子”混入人群。
    “爆闪！”
    艾格里从腰间摸出“爆闪符咒”，念出咒语，一下扔到自己脚下，然后紧闭双眼全靠感知找路。
    砰！
    一阵剧烈的白光两起，同时伴随着一阵耳鸣声，艾格里拔腿就跑。
    这样的封印物肯定有范围限制，离开范围就能够逃脱了。
    他现在所穿的衣物和周围的人都大不相同，而且官方非凡者能够知道我有传送的能力，肯定也知道我拥有「无面人」变化的能力。
    变化混入人群这一计划作废。
    艾格里摸了摸胸口，死亡复活是他最后的底牌。
    不会这条命要折在“值夜者”的手中吧？
    狂奔了大概100米，艾格里还是没有跑出影响范围。
    这时他看到旁边的楼顶，身穿黑色风衣的邓恩·史密斯正在迫近，手中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罗盘。
    那就是制造这片空间的封印物？只要使用者在自己身边，就无法逃离影响的范围！
    邓恩的速度非常快，从天而降准备落到艾格里的逃离路线上。
    队长现在大概是序列6的非凡者，加上他之前吞噬过多余的非凡特性，实力要超过同序列的非凡者。
    说不定身上还带有其他封印物，正面碰上的话，艾格里完全讨不到好处。
    他一脚踏地，调整了方向，撞破旁边店铺的玻璃冲入了其中。
    而里面的顾客依旧无所事事，完全无视了他，看来在这片空间照成破坏，不会影响到现实世界。
    艾格里咧嘴一笑，“燃烧！”
    他摸出“烈火符咒”猛得投掷在地上，店铺内顿时燃起熊熊大火。
    那些客人在火中漫步，没有任何的感觉。
    艾格里抬手操控着火焰形成几枚火球，朝着外面猛地掷去。
    邓恩一个后空翻躲过了袭击，风衣衣摆染上了一点火焰。
    随即，整个店铺的火焰一下暗淡了下来，周围变得寂静无比。
    邓恩周围散发出无形的波动，四周突然变得暗淡，仿佛一下来到了深夜，宁静安详的感觉伴随着星光点点。
    序列6「安魂师」的能力！
    艾格里瞪大的眼睛越发沉重，一个踉跄险些倒下，队长还在拉我入梦！
    如果是其他中序列的非凡者，根本无法抵挡邓恩的安眠。
    但是艾格里有他的特殊之处，和克莱恩一样，他能够在梦境中保持清醒！
    看到火海中的人影没有了反应，邓恩大手一挥，火焰仿佛都被黑暗熄灭。
    可真当他准备进入房间，一阵精神冲击传来，邓恩眉头紧锁僵直了一下。
    这不同于「审讯者」的精神穿刺，精神穿刺直接作用于“精神体”，能够带来灵体成面的威压，凝聚精神刺穿目标灵体，直接攻击别人的精神。
    而邓恩所承受的精神冲击，更多是干扰思绪，影响精神，攻击的目标是“心智体”，让目标可能出现错误，而它的进阶就是序列6「灾祸教士」的“精神风暴”。
    回过神来的邓恩离开就联想到了这个非凡能力所处于的序列，序列7「幸运者」！
    这就是目标能够在多次在危险中恰好逃离的原因吗？真是诡异的序列。
    艾格里穿过这个店铺来到了隔壁的街道，现在他必须趁着队长被短暂控制，逃离封印物的影响范围。
    可正当他踏出一步，只感觉精神内像是有一道道电流窜过，自己的灵魂仿佛正在被带刺的鞭子抽打。
    这是深入骨髓，触及灵魂的疼痛，艾格里险些两腿一软瘫倒在地。
    “痛苦之鞭”！「审讯者」！
    还有“军情九处”的人在，因为贝克朗大使的刺杀案他们和值夜者合作了！
    艾格里紧咬着牙，不稳定强化！
    “屈服！”
    紧接着，耳边又想起了一个女声，这个声音绕过了血肉之躯，试图直接驱使自己的灵体，甚至奴役。
    这个熟悉的女声，戴莉·西妮蒙女士！序列6「死灵导师」！
    目前艾格里就遭遇到了两名序列6、一名序列7，甚至还有没有出手的非凡者。
    真的插翅难逃了吗？
    果然，官方非凡者不好惹，这是血的教训。
    艾格里这个时候反而露出冷笑，如果被抓住肯定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既然都是要死的，何不最后拼一把？
    不稳定强化！
    顿时，灵魂的痛苦减弱了不少，灵体的控制也被减弱了。
    自己的灵体得到了强化！
    正当众人以为目标已经被控制住了，艾格里突然暴起。
    一拳打在目前的「审讯者」特昂脸色，痛苦之鞭顿时失去了作用。
    艾格里如释重负，继续朝着远处狂奔。
    途中不顾一切，将符咒包中的各种符咒沿街扔在自己身后。
    “沉眠符咒、梦境符咒、催泪符咒……”
    各种光芒在身后炸开，混乱中艾格里始终注意着周围。
    更大危机传来，在自己疯狂反抗的情况下，值夜者的行动冲抓捕改为击杀！
    艾格里对此再了解不过了，现在开始他们才是动真格的！
    一想到最后自己会死在邓恩领导的行动中，艾格里不禁一笑，真是命运弄人啊。
    脑海中突然出现自己被爆炸轰成渣的画面，他离开停止了脚步。
    果然，自己的前方突然发出剧烈的爆炸声。
    轰！
    冲击波中夹带着灵性，灵性炸弹！
    周围的房屋玻璃骤然破碎，弹片穿过一个又一个行人。
    自己依旧没有摆脱封印物的影响！
    前方，一个脸庞刚毅，头发凌乱蓬松的男子堵住了去路。
    “没想到你能够跑到这来，果然很难对付。”伊康瑟将魔镜别到腰间。
    艾格里注意到了这个动作，那有两枚黑色宝石装饰的银镜，好熟悉……舔狗镜！
    又是一名“机械之心”执事吗？对方至少都是序列6，出动三名序列6来抓我。
    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艾格里在内心无奈地一笑，一步踏前，寻求突破。
    好不容易与邓恩他们拉开了距离，可不能被追上了。
    还没等他与对方交手，一枚子弹随机划过自己的脸颊。
    他从哪里射出来的？
    还好我提前预知了，不然就要被爆头了。
    周围又是一阵暗淡，艾格里的逃跑的欲望仿佛都被抹去了，内心尤为的平静。
    紧接着是一阵阴凉，身穿兜帽黑袍的戴莉女士不知道从哪里来到艾格里的身后。
    一把充满灵性的匕首刺入了他的后背，直插心脏。
    由于被强制控制住了身体，艾格里根本来不及躲避。
    就这样……死了？
    伊康瑟紧接着抬起手臂，用袖下隐藏好的改装手枪，连开五发猎魔子弹打爆了艾格里的头。
    众人看着缓缓倒下的无头尸体，神经依旧紧绷。
    手持“2-345”的戴莉看着地上的尸体，她并没有发现对方的灵魂！
    而此时邓恩·史密斯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快躲开！”戴莉大声提醒道。
    紧接着，地上的无头尸体逐渐膨胀了起来，众人四下散开。
    砰！
    尸体膨胀到了极限，一下爆开。
    血肉横飞，灵性爆裂。
    勉强躲过爆炸的三人看着这血腥的现场，愣了一下，紧接着戴莉才咬牙说道：
    “我们被他骗了，这是「蔷薇主教」的能力，血肉魔法的化身，其中居然寄宿了灵体，使用我才没能看出来。”
    “他是如何做到召唤出自己的灵体的？”
    ……
    在刚才艾格里逃跑的路线中，两栋楼房的小巷有着阳光无法照到的阴影。
    不一会，阴影中逐渐险些出了一个人形，他的身边一本巴掌大小的笔记正在缓缓翻动。
    刚才他在胡乱投掷符咒的过程中，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点机会，他立刻使用了「蔷薇主教」的能力，制造了一个血肉化身。
    紧接着就躲入了小巷，利用「隐修士」的能力，隐藏在阴影中，并且运用阴影的力量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同时隐藏了“旅行日记”。
    最后，他发挥了自己的特殊之处，和克莱恩一样，艾格里利用着阴影的掩护，以自己的名义召唤了自己。
    “我以我的名义召唤。”
    “时代之外的命运，银河边缘的守望者，执掌混乱的轮回之主！”
    艾格里刚刚用赫密斯语念诵完咒语，就看到就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虚幻的大门，其中像是一个螺旋。
    最后一阵抽离感传来，艾格里从虚幻的大门中出现，看着面前较为狼狈的“自己”。
    他成功把自己的灵魂抽离了出来，已经是神秘学中的精神体，外在表现为星灵体。
    最后艾格里得意地一笑，附身在了自己的血肉化身中，“驾驶”着这个躯体继续逃跑。
    直到自己被“杀死“艾格里的灵魂才重新回归本体。
    “现在距离我记录的坐标还没有超过传送范围。”他感受到自己离开了封印物的影响范围，回归到了现实世界。
    艾格里立刻打开“旅行日记”准备传送逃离。
    “别动。”熟悉的醇厚嗓音响起。
    同样是阴影中，身穿黑色风衣的邓恩·史密斯逐渐显现。

 第148章 乌洛琉斯

    “别动。”
    艾格里突然炸毛，什么时候！
    熟悉的醇厚嗓音响起，他看到前方身穿黑色风衣的邓恩·史密斯逐渐现显。
    队长……艾格里瞪大了眼，邓恩居然发现了自己！
    他身上也有特殊之处！
    除了本身消化了序列7「梦魇」魔药，邓恩受到教会的重视还有其他的原因……那次古堡中的恶灵！
    艾格里一下联想到了那个，生前疑似为「不眠者」途径高序列的恶灵，想要附着在同序列的队长身上逃离领地。
    但却被“太阳圣徽”阻止了, 难道队长在那一次事件中得到了某种好处？
    艾格里才刚刚做出想要“火焰跳跃”的架势，只见邓恩抬手，一股黑暗顿时将他包裹，无法动弹。
    其中不乏神性的威压！
    “都叫你别动了。”
    艾格里一咬牙，身体无法动弹，暂时连呼吸都无法做到。
    神性！邓恩现在才是序列6，怎么可能……难道是“1”级封印物, 又或者这就是他的特殊之处！
    看来真要死在这里了, 他最后看到队长一步踏前, 和往常一样抽出大号左轮。
    枪口抵到艾格里脑门，如果他预想得没错，队长会将其中的猎魔子弹全部打光，然后紧接着自己的头就整个炸开。
    画面重新定格到邓恩准备抽出手枪的时候，艾格里刚才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这时，在神性的压制下，他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温和，钥匙发出一点微光，稍微缓解艾格里的状况。
    他趁此机会抬起手故意展示了一下手中的“影子”，紧接着又一次释放在“黑暗”中效果已经微乎其微的“精神冲击”，以便混淆视听。
    艾格里黑发逐渐褪去，淡蓝色的眼瞳显现，皮肤逐渐变白，脸上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彼得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在其他人看来, 也可以说成……他变成了已经死去的艾格里·佩斯的模样, 为了影响对方的情绪。
    至少……邓恩现在无法理解眼前的画面，脑海中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只见对方露出略带滑稽的熟悉笑容, 连声音也“模仿”得一模一样。
    “队长。”
    伴随着精神冲击邓恩一下呆在了原地，然后很快恢复了过来，只见一阵白光亮起。
    砰！
    邓恩抬手一枪，子弹没来得及打中艾格里。
    他闪现出了“黑暗”的影响范围，立刻凭空翻开“旅行日记”，念诵传送咒语。
    邓恩又一次定位到了十米开外的艾格里，眼神坚定，看似非常平静地开出一枪。
    砰！
    身为值夜者执事的他，是……是不会被这种情绪影响的，不会。
    白光又一次亮起，伴随着几滴飞溅的鲜血，艾格里消失在了原地。
    ……
    西区的一片小树林内，艾格里扑通一下从树上掉下来。
    他紧咬着牙捂住肩膀上的伤口，第一时间连忙看了看周围，处理掉一些细微的血迹。
    然后面无表情，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用手指扣出了伤口中的“猎魔子弹”。
    此时他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 两腿发软险些倒在地上。
    他只感觉到肩膀处传来剧痛, 紧接着是整条手臂的麻痹感, “猎魔子弹”击溃了自己体内剩余的一点灵性，导致体内灵性混乱，甚至直接伤及到了灵体。
    如果不赶快做后续的处理，就算是没有击中要害也有生命危险。
    艾格里连忙从怀里摸出自己仅剩的一瓶治疗药剂，用嘴巴咬开瓶塞。
    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其倒在自己肩膀的伤口上，旋转伤口传来一阵腐蚀感、辛辣感，刻骨的疼痛席卷而来。
    “荷……”
    艾格里强忍着叫喊，只是低沉地喘着大气，将剩余的半瓶仰头喝下。
    塔克尔特质的治疗药剂就和酒没有区别，伤口“消毒”的同时，其中的非凡力量还会发挥作用。
    外敷止血、消毒、加速伤口的愈合、同时略微削弱非凡力量的影响，药剂的治疗效果还和「药师」的本身实力有关。
    内服的话也可以缓解一些疼痛，解毒……一些药剂甚至可以消除诅咒，已经恢复本身的灵性。
    队长……下手还真是很啊。
    艾格里此时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喝下治疗药剂的他用剩下的一点灵性，再一次变回了彼得·帕里格斯的模样。
    不过……作为前“值夜者”的他完全理解邓恩队长，他现在身为执事肩负了更多的责任。
    现在自己的身份可是刺杀了因蒂斯驻国大使的非凡者杀手，本身非常危险，而且还可能会被挂上故意挑拨国家关系的罪名。
    其次还涉及到了“真实造物主”神性的事件，虽然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无辜普通人的事情，本身也是充满了危险的野生非凡者。
    而且……队长他打偏了，这么近的距离他是不会打偏的。
    艾格里微微一笑，最后时刻，他看到了邓恩·史密斯弹道的偏移，那原本是冲着自己的头去的，然后打在了肩膀上。
    而且并没有击中关节和骨头，不然自己要残废一段时间了。
    只是，我可能会有血液残留在现场，已经……没有体力在进行反占卜了。
    还没来得及思考他就念诵出“时代之外的命运……”
    咒语越来越小声，自己的灵性已经完全被榨干，赫密斯语无法在沟通起神秘。
    连……连命运之河都进不去了吗？
    他一下倒在了树丛中，仰望着天空。
    如果被占卜出位置，他们很快就会找上来的，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
    由于灵性干涸，艾格里只感觉到头晕目眩，耳边渐渐响起呓语。
    “徘徊不去的英灵……真实造物主的眷属……凝视命运的眼睛……”
    “乌洛琉斯！”
    艾格里一下瞪大了眼睛，该死！
    怎么会听到这些，难道……难道对方注意到了这里，祂向贝克兰德投来了视线！
    伴随着“乌洛琉斯”这段描述已经姓名的出现，关于祂的一些信息逐渐浮现。
    吞尾者，乌洛琉斯，「命运之轮」途径另一位序列1「巨蛇」，并且拥有两份序列1，是真实造物主的忠实信徒。
    艾格里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疯狂、混乱、堕落……不断地影响着他。
    他的眼睛一下瞪大，银色竖瞳再一次出现。
    命运之河无法进入，艾格里现在只能沉声念道：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灰雾之上的伟大主宰。”
    “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
    克莱恩在灵性消耗殆尽之前，及时结束了这一次的塔罗会。
    等到灰雾之上重归于平静，连个假人都没有，他开始往返现实世界，将“万能钥匙”带到灰雾之上。
    然后占卜起了它的来源，接着，他又忙碌地帮助“太阳”同学“唤醒”了七神资料的记忆。
    做完这一切，克莱恩疲惫地回到了现实世界，拉开窗帘重新翻看起了连环杀人案的资料，寻找那只可能存在的动物。
    翻看资料的途中，克莱恩又一次收到了祈祷，耳边隐约响起一阵虚弱且低沉的声音。
    “是谁？不是刚刚才结束塔罗会吗？”
    “这声音非常虚弱，是遭遇到了危险？”
    他捏了捏眼角，站起身逆走四步，念诵尊名来到了灰雾之上，看到了“命运之轮”先生的星辰闪着微光。
    然后眉头一皱微微投入灵性，“命运之轮”先生祈祷的画面传来。
    模糊的画面中，克莱恩首先看到了肩膀处的一处血红，像是一道伤口。
    此时“命运之轮”先生正躺在地上，虚弱地祈祷道，而且身体逐渐扭曲，身上若隐若现一些扭曲轮转的符号。
    看他的样子，不仅受伤了，而且濒临失控……
    之前经历过在满月的呓语中拯救了“魔术师”小姐后，他对此有了些经验。
    克莱恩一咬牙，任由剩余的灵性疯狂外涌，建立起了稳固、神秘的联系。
    晋升「魔术师」的他虽然灵性充裕了许多，但是由于刚刚开完“塔罗会”，还没有来得及休息的他越发感觉到了疲惫。
    不过……他还是努力想要帮助“命运之轮”先生，毕竟他之前也救过我，并且算是塔罗会中自己唯一在现实中接触过的成员了。
    同时实力强劲，未来可期。
    最重要的，是内心莫名多出的一份情感，因为对方是「怪物」途径的非凡者。
    ……
    克莱恩在刚刚接触到“命运之轮”先生的同时，也听到了那恐怖的呓语，但在灰雾之上……这些呓语没有了任何的疯狂与邪恶。
    “徘徊不去的英灵……真实造物主的眷属……凝视命运的眼睛……乌洛琉斯。”
    真实造物主的眷者！乌洛琉斯？
    对于克莱恩来说，这是一个全新的名字，同时，代表着疯狂、堕落、邪恶……的真实造物主的眷者。
    对方是极光会的吗？
    “命运之轮”先生是因为“真实造物主”神性的事件才受到影响的？
    或者乌洛琉斯是「怪物」途径的高序列强者，这是祂对低序列的影响。
    威尔·昂赛汀？这是克莱恩第一个联想到最近接触到的，疑似「怪物」途径序列1「水银之蛇」的天使。
    乌洛琉斯同样是「水银之蛇」？
    ……
    艾格里在近乎失控的时刻、在被乌洛琉斯呓语的影响中，眼前顿时蒙上了一层灰雾。
    而耳边的呓语也随之消失，一切恢复平静。
    克莱恩看到被他努力拉入灰雾之上的“命运之轮”先生，他的星灵体都已经受到了损伤。
    艾格里从地上站了起来，望着灰雾中模糊的身影。
    以“命运之轮”先生的口吻微微鞠躬，“感谢愚者先生的帮助。”
    克莱恩非常好奇他在塔罗会结束后经历了什么，但是迫于自己的身份不好主动开口。
    艾格里在自己的位置上做了下来，叹出一口气：
    “抱歉，愚者先生，我被官方非凡者发现了，遭遇到了围捕。”
    被官方非凡者围捕了？牵连到“兰尔乌斯案”和“贝克朗大使刺杀案”，这样对方大概会是“值夜者”以及“军情九处”。
    身为前值夜者的克莱恩立刻做出了分析，看“命运之轮”先生狼狈的样子，应该是连传送能力都被限制了。
    然后逃跑途中灵性耗尽，遭遇到了同序列天使影响，并且还牵连到了“真实造物主”。
    克莱恩在内心同情了“命运之轮”先生一下，然后自嘲地一笑。
    自己作为幕后黑手，反而“命运之轮”先生承受了一切。
    “你现在安全了。”克莱恩坐在上首沉声说道。
    艾格里此时呼出一口气，在灰雾之上，自己不必再担心被占卜位置了，也不用担心再被
    “愚者先生，我可以在这里停留一会吗？”
    “当然。”克莱恩轻松地说道，实际上额头冷汗直冒，现在每在灰雾之上一秒都是对他灵性的考验。
    ……
    邓恩望着消失的彼得·帕格里斯，回想着刚才的画面内心久久不能平息。
    随后他又立刻做出了调整，之前利用“阿罗德斯”镜得到了凶手的姓名是“彼得·帕格里斯”。
    说明刚才对方是利用「无面人」的能力变化成了已经死去，并且尸体不知去向的艾格里·佩斯。
    目的就是为了影响自己的情绪，不过……让邓恩惊讶的还有，刚才自己微微利用了一点神性印记的力量，没想到居然没能压制住对方。
    难道他身上还有接近“1”级封印物的神奇物品，还是说是利用「旅行家」的能力勉强记录了高序列的一点能力？
    都有可能……只不过，那件神奇物品，和“灾祸”迪亚斯特使用的一模一样！
    邓恩相信自己的判断，成为值夜者执事的他了解到了更多的信息，在廷根事件后。
    “值夜者”也在调查迪亚斯特的事情，发现对方已经没有了“旅行日记”。
    牵连到了“廷根事件”，这下……对方能够知道艾格里的模样做出变化的事情，有了一些理由。
    同时，其中也蒙上了更多的迷雾。
    邓恩看了看地上的血迹，没过几秒戴莉就赶到了。
    紧接着“机械之心”的一位「窥秘人」途径的非凡者进行了占卜，没有任何反应。
    “先将这些血液收集起来，保存好。”邓恩眼神坚定，这件事情他一定要调查清楚。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神弃之地。
    一处山巅上矗立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什么倒吊着一个浑身充满血迹的巨人。
    十字架的前方，一名男子随风而立，套着简单而朴素的亚麻长袍，身材瘦高，银色头发披于身后。
    祂五官柔和，面容秀美，银色的眼神温柔里带着些许淡漠，仿佛在以旁观者的姿态注视着命运，注视着世界上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