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贫道真的不是神仙啊》


 第1章 道长下山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荒山深处一座早已废弃的道观内，突然多了一名年轻道士。
    道士名叫楚阳，道号扶摇子，来自21世纪的地球。
    就在几分钟之前，他还在武当山太和宫内扫地，忽然间眼前景象一晃，就来到了这个破道观内，脑海中还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信息。
    简直是见鬼了！
    他一边苦苦抵挡着严寒，一边努力消化着脑海中的信息。
    这里是个异世界。
    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神龙帝国的玄武山，曾是道教圣地，现在是人迹罕至之处。
    他刚搞清楚自己的处境，还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耳朵边陡地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恭喜宿主，成功绑定布道天下系统！”
    “新手礼包已发放，请注意查收。”
    紧接着，他的眼前多了几团金色的光芒。
    系统？
    从短暂的愕然中回归神来，楚阳没时间思考太多，立刻心中默念“打开新手礼包”——天气实在是太冷了，他身上穿的道袍又十分单薄，只希望新手礼包里有御寒的衣物。
    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
    “恭喜宿主获得【乾坤衣】”
    “恭喜宿主获得【御空履】”
    “恭喜宿主获得【培元丹】”
    “恭喜宿主获得道术【冯虚御风】”
    “恭喜宿主获得道术【大道圣音】”
    一件件物品落在面前，楚阳很快搞明白了这些东西的作用，眼睛里光芒闪耀，心情有些激动。
    乾坤衣：千年龙蚕真丝纺成，有避尘避垢，寒暑不侵之效。
    御空履：由天灵草编织，提升穿戴者100%移动速度。
    培元丹：内蕴少量天地灵气，服用后身体强度、反应速度可以得到大幅度强化。
    冯虚御风：一阶下品道术，施展后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大道圣音：被动道术，宿主在传道之时，可在听众心间引发共鸣。
    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
    楚阳毫不犹豫，第一时间穿上了乾坤衣和御空履，服下培元丹。
    顿时感觉浑身上下从内而外变得暖洋洋的，不但彻骨的寒冷不翼而飞，就连视力、听力都得到了极大的强化。
    他的目光落在了悬浮在半空里的两枚玉简之上，手指轻轻一碰，玉简化作流光，迅速飞入他的脑海。
    瞬间之后，他就彻底领悟贯通了这两门道术！
    接连深呼吸了几次后，他平复了激动的心情，盘膝坐在地上，默默了解起自己这个系统。
    道门，是神龙帝国土生土长的本土宗教，可惜因为传承的中断，如今日益衰微。
    而他的任务，就是要传道四方，广收信徒，振兴道门。
    同时，当信徒人数达到一定数量之后，系统会奖励相应的抽奖机会。
    法器、道术、丹药……
    什么样的物品都有可能抽到！
    可以说，只要假以时日，获得足够多的奖励，他完全能够得道成仙！
    楚阳缓缓睁开眼睛，心中有些感慨。
    在这个平行时空，道门的遭遇和地球相差无几——这也是道教的本质所决定的。
    道门讲究“清静无为、顺其自然”，不会去大肆吹嘘自己，也不会将其他宗教视为异端邪见，更不会恐吓普通百姓，说不信奉道教会如何如何。
    说白了就是一句话：
    爱信信，不信也无所谓。
    自然比不上那些会宣传会鼓吹的宗教了！
    落到现在的地步，也算是情理之中。
    正因如此，楚阳对系统交付的任务毫无抵触心理，甚至心甘情愿的主动接受。
    道晦则群魔乱舞；
    道显则诸邪辟易。
    振兴道门的重任，就交给我吧！
    他缓缓站起，拂袖走出道观，大步踏入了遮天蔽地的风雪之中。
    足尖在覆满了积雪的岩石上轻轻一点，下一刻，他就如展翅的大鹏般，滑下了十几米的距离。
    接着在山崖旁的枯树枝一踩，连积雪都没晃下一片，整个人又再次飞出十几米。
    虽然山势陡峭崎岖，冰雪湿滑，但他服用过培元丹之后，身体素质得到了极大的强化，又有御空履100%速度的加成。
    再施展出《冯虚御风》术来，不但速度极快，更是几乎达到了“踏雪无痕”的境界。
    身上所穿的乾坤衣有避尘避垢的作用，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洒洒，径直擦着他体表毫无迟滞的飘走，没有一片沾住。
    他对于自己现在的状态十分满意。
    ……
    “风雪实在，实在是太大了……”
    “我们休息一会，等到天气好转，好转一些再继续……”
    此刻，半山腰里有一名穿着全套登山设备的年轻女孩，一手握着登山杖，一手持着手机，正气喘吁吁地在崎岖湿滑的山路上努力攀登。
    她叫姜颖然，是名主播。
    直播的内容是登山攀岩等极限运动。
    粉丝有一万人左右，在虎鱼平台也小有人气。
    今天来玄武山做直播，本来是想趁着风雪天气卖一波惨，吸引点粉丝，可是没想到风雪居然会这么大。
    她不得不找个地方躲一会。
    “安全第一啊！”
    “哎，这主播也是够拼的。”
    “休息休息吧……”
    直播画面上的弹幕虽然三三两两，但观众们展现出来的关怀，还是令姜颖然感到了阵阵温暖。
    “那是什么？！”
    忽然间，有观众在姜颖然背后的雪地上，发现了一个正在飞速运动的东西，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也瞧见了，弹幕立刻增加了不少：
    “觅食的野兽？”
    “鸟？！”
    “谁的鸟那么大？”
    “我怀疑楼上在开车，但是没有证据。”
    姜颖然愕然扭头，只见一道影子迅速从山顶飞来，而且越来越近。下一刻，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看起来像是个人？！
    她立刻把手机对准了对方。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同样发现了！
    那道影子身上穿着道袍，头上挽着发髻……
    “卧槽？！居然是人？！”
    “还是个道士？”
    “居然跑得这么快？快tm赶上刘祥了！”
    众目睽睽之下，楚阳像是两只脚下面安了弹簧似的，眨眼的功夫，就跃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陡坡。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这样的路况，如果换了是正常人，就算在晴朗的天气下，也得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慢慢走。
    更何况，此刻暴风雪肆虐，山势陡峭湿滑，视线被大雪阻挡，如果稍有不慎滑落摔倒，立刻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可是这道士却如同闲庭信步一般！
    姜颖然傻眼了！
    直播间的观众们瞬间沸腾了：
    “这道士不要命了？！”
    “有真功夫啊！”
    “然然你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上去打个招呼，说不定能讨颗仙丹！”
    观看直播的人数猛地上升了一大截！
    弹幕像是雨点般密集袭来。
    道士的出现，给姜颖然的直播间带来了一大波流量！

 第2章 我要叫人来看神仙！

    姜颖然从错愕中回过神来，立刻敏锐地意识到，这个道士肯定是个世外高人！
    看看网友们的反应就知道了！
    他们对这个道士的关注程度，远远超过了自己这个主播！
    眼看对方越来越近，她身上突然来了力气，拼尽全力迎了上去：
    “道长！”
    “道长……”
    “请留步……”
    此刻的楚阳，也是稍微有些意外。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服用了培元丹、穿着御空履、施展出“冯虚御风”的效果，竟然会这么好！
    身体轻盈，脚下生风。
    从山顶下到这里，足足有上千米的海拔，自己却只用了几分钟。
    而且脸不红气不喘！
    都快赶上金庸小说里的凌波微步了！
    换做是以前的自己，别说是在雪地里还跑得这么快，只怕连走的每一步路，都得小心翼翼。
    他正准备一鼓作气直接下到山脚，耳朵边忽然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呼喊声，于是停了下来，举目望去。
    眼前几十米外，有一名穿着臃肿羽绒服的年轻女子，正在奋力向这边走来。
    可风雪实在是太大，山路实在崎岖难行。
    姜颖然看到楚阳停下脚步，心里顿时一喜，一时间忘了看路，脚下猛地一滑“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整个人径直往山下滚落而去，就连手机也不知道丢到哪里了。
    “不好！”
    “然然危险了！”
    “快打120！”
    网友们都满心期待着与楚阳见面，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居然出现了这种事故。
    所有人的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里！
    女性网友们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有观众已经拿起手机准备拨打救援电话！
    早在姜颖然一脚滑倒的时候，楚阳就已敏锐地反应过来，足尖在地下轻轻一点，瞬间一跃而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姜颖然死里逃生，一张俏脸变得煞白，努力站了起来，脑海中一片混沌。
    楚阳又从雪地里把她的手机捡回，递了过去。
    瞥了一眼屏幕，好像还能用。
    神龙帝国的手机质量看来不错嘛。
    “这么恶劣的天气，你一个女生出来也太危险了，还是早点下山吧。”
    他淡淡说道。
    姜颖然呆呆地接过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直播间的观众们如释重负。
    “然然没事！”
    “是那个道士救了她！”
    “英雄救美，然然得以身相许了……”
    “你们看清楚这个道士刚才的动作了吗？我tm只看到人影一闪，是我手机的问题吗？！”
    “管那么多干啥，然然没事就好。”
    姜颖然渐渐回过神来，看到楚阳转身，急忙上前叫住：
    “道长！”
    “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楚阳扭过头：
    “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早点下山吧。”
    姜颖然没有丝毫的反应，因为她的目光，已经牢牢被对方的容貌吸引住了！
    身高一米八左右，五官立体轮廓分明，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像是夜空中的寒星一般。
    更重要的是，这名道士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飘逸出尘的气质，淡然从容，似乎人世间的一切，都不值得他在意似的！
    她完全没想到，这个道士的颜值居然会这么高！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注意到了楚阳的颜值，纷纷兴奋起来：
    “这个道士也太帅了吧！”
    “糟了，是心动的感觉……”
    “完了，我想搞基了！”
    “……”
    不过还有一些眼神比较锐利的网友，却发现了楚阳身上不同寻常的地方。
    现在正值隆冬，室外温度达到了零下十几度，姜颖然更是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
    可是这个年轻道士，只穿着一袭单薄的道袍，脚上踩的居然还tm是双草鞋！
    “卧槽！这道士不怕冷的吗？！”
    “你看他脸色红润，哪点像是怕冷的样子？”
    “家里空调没有制暖功能的我，在南方冻得瑟瑟发抖……”
    “这不会是神仙吧？！我要叫人来看神仙！”
    直播间的热度持续走高，在观众们呼朋唤友的作用下，人数很快突破了两万大关！
    姜颖然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她见楚阳举步要走，急忙跟上：
    “道长，这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可是救命之恩，无论如何，我也要报答您才对。”
    直播间的观众们听到这话，纷纷打趣起姜颖然：
    “哈哈哈，然然真的想要以身相许吗？！”
    “道士能不能结婚？！”
    “可以还俗啊！”
    楚阳有些无语。
    自己已经说了不用她报答，她还非要跟上，现在的人这么懂得知恩图报的吗？
    “贫道游历四方，以天地为家，吃穿住行都随遇而安，暂时没有需要女居士费心的地方。”
    出于礼貌，他并没有直接拔腿就走，而是刻意放慢了速度，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向山下走去。
    就算是这样，姜颖然也得用尽了全力才能勉强跟上。
    她对楚阳的感激是发自肺腑。
    也的确想找机会报答对方。
    但最重要的是，这个年轻而又神秘的道士引发了她浓烈的兴趣，更让直播间的观众们兴奋不已。
    虽然被拒绝，但她并没有放弃，一边紧紧跟在对方身后，一边小心翼翼地询问：
    “道长，您现在是要去哪？”
    “我的车在山下，可以送您一程。”
    她打定了主意要赖着对方。
    “不必了，多谢女居士好意。”
    楚阳摇了摇头：
    “贫道是要游历四方传道，传道，自然要靠步行，若是坐你的车，又如何能够传道呢？！”
    “步行传道？”
    姜颖然顿时有些意外。
    “这是传说中的苦行吗？”
    “神龙帝国这么大，他靠两条腿要走多久？”
    “你们忘了道长刚才下山的速度了？这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都现代社会了，居然还有人要传道？听起来太不真实了！”
    “呵！道长的境界岂是你们能够明白的？”
    直播间里吵成了一团。
    虽然有网友觉得楚阳所说的话太过荒诞，像是脱离社会好几百年的人一样，有作秀的嫌疑。
    但已经被楚阳吸粉的一些观众立刻不乐意了，当即反唇相讥。
    “好吧……”
    姜颖然虽然不太懂得楚阳所说的“传道”是什么意思，但明白对方不需要自己，忍不住有些失落。
    忽然间！
    她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意识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立刻激动地攥紧了拳头：
    “道长！”
    “游历四方可以传道，直播也可以传道啊，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您应该尝试一下的！”
    直播传道？！
    楚阳放慢了脚步，陷入了思索。

 第3章 一篇逍遥游，震惊世人！

    系统发布的任务，是让自己布道天下。
    但这并不是说要让他劝别人出家当道士。
    而是要通过弘扬道教的文化、理念，加深他人对道教的理解，取得他人的认同，这样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这就是所谓的“传道不传教”。
    只是……
    通过直播方式来传道？
    这是楚阳之前没有想到过的。
    也许，可以试一试？
    姜颖然见他似乎有些意动，立刻来了精神，递过手机：
    “我是一名主播，有上万的粉丝，道长你看，有好多网友被你吸引到我的直播间呢，这是人数，这是弹幕……”
    “哦，对了，这个长方形的东西叫手机。”
    楚阳有点无语。
    这个女主播竟然以为，自己是个连手机也不懂的古代人？
    “道长您放心，我只是跟随您，绝对不会干扰您传道，您有什么吩咐，我一定都会照办……”
    “那好吧。”
    楚阳点了点头：
    “只是，贫道不但要走遍整个神龙帝国，还要走遍整个太玄星，居无定所，餐风露宿，不一定有时间照顾你。”
    要传道天下，翻山越岭、横渡荒漠大海，都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他并没有详细的传道行程计划表，所想的是随遇而安、顺其自然。
    对方能不能跟上自己的步伐，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所以要提前说好。
    “没问题！”
    姜颖然急忙一口答应：
    “我可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女生。”
    “如果跟不上道长的脚步，是我的问题，绝对不会抱怨您的。”
    “对了，我叫姜颖然，您怎么称呼？”
    楚阳右手握拳，左手盖在右拳上，下起膝盖，上齐双眉，作揖为礼：
    “贫道道号扶摇子，俗家姓名楚阳。”
    网友们看到姜颖然终于征得了楚阳的同意，都非常兴奋，不但替她感到开心，更为自己能有机会深入了解楚阳而高兴。
    “道长，您只穿一件道袍不冷吗？”
    “道长，您的道观在什么地方？”
    “道长，您在雪地里还跑得那么快，是会功夫吗？”
    姜颖然得到楚阳的允许，能够跟随他，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忘记了严寒和劳累，一直问个不停。
    这样一位高人，绝对能给自己引来更多的人气。
    道长也能因此获得关注，更好的传道。
    这是双赢啊！
    楚阳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随意回应着她的问题，直到对方问及“道长，您是神仙吗”的时候，不禁讶然失笑：
    “贫道哪里是什么神仙！”
    “真正的神仙，是得道之士，能够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
    “贫道距离这样的境界还差得远呢。”
    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
    姜颖然睁大了眼睛。
    甚至直播间的上万观众也忽然愣住了。
    这位道长说的话，为他们展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又令人心生向往的境界。
    楚阳看到姜颖然的模样，这才想起这个世界并没有《道德经》《逍遥游》等道教经典著作，于是耐心地讲解起来：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我们修道之人，追求的就是绝对自由的人生。”
    “只有忘却物我的界限，达到无己、无功、无名的境界，无所依凭而游于无穷，才是真正的逍遥游，才能成为真正的神仙。”
    伴随着他平淡而柔和的讲解，直播间变得无比安静。
    因为他是在讲道，所以触发了《大道圣音》的被动效果，字字句句，都引发了听众的共鸣。
    网友们虽然体会不到《逍遥游》一文的精髓，但却被楚阳描述的一个个超凡脱俗的神话形象所吸引，似乎沉浸在了一个汪洋恣肆、瑰丽多彩的世界。
    “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楚阳停止了讲述，望着山脚下白茫茫一片的原野，心情无比的平静、宁和、安详。
    虽然这是在讲道，但这也是自己在对道教经典著作的温习和领悟，他感觉，自己对《南华经》的体会又加深了许多。
    “逍遥游……”
    姜颖然喃喃自语，陷入了沉思。
    现代社会，人们的生活条件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可是却沉迷于外在的物质世界，而忘记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道长所说的这种逍遥，才是真正值得大家去追求的吧？
    上万名网友瞬间回过神来。
    下一刻！
    弹幕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淹没了整个直播间，无数游艇、火箭、飞船、遮蔽了整个屏幕！
    “道长的境界实在太高了！”
    “听了道长的话，我忽然看淡了世上的一切，连老婆每个月只给我五十块零花钱，也感觉不算什么了！”
    “道长讲解得深入浅出，连我这个初中文化的人都能听懂！”
    “这tm哪里是宗教？分明是哲学好吗？！”
    【股海浮浪人】打赏了一轮游艇并留言：虽然被股市套牢，但听了道长的话，我放平了心态，今晚能睡得着了，感谢道长。
    【愿梦想成真】打赏了一架飞船并留言：原来我对我们神龙帝国的本土宗教了解得这么少，谢谢道长让我有了新认识。
    【北风故里】打赏了10发火箭并留言：其实我们的本土宗教，才是我们应该弘扬的，恕我直言，我们对自己的传统文化了解得太少了！
    【十里坡剑神】打赏了88轮游艇并留言：道长威武。
    姜颖然直接看傻眼了！
    直播间的观众们更是被震惊了：
    “卧槽！88轮游艇？”
    “这是多少钱？”
    “道长的魅力居然这么大？！”
    “说实话，如果我有钱，我也愿意给道长打赏这么多。”
    姜颖然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本来听完楚阳讲道后，她觉得就算一个人再穷，只要精神世界丰富，也都没什么所谓。
    可是看到这么多的礼物，只粗略估算了一下，总额已经超过30万元之多！
    她瞬间心潮澎湃！
    做直播这一年多来，她所收到的打赏全部加起来，也不过10万左右，而道长只是随口讲了一次道，就收到了这么多的打赏！
    要说不心动不可能的。
    但她毕竟是有原则和底线的，不是自己的钱绝对不会拿，这些礼物都是网友们打赏给道长的，她肯定要如数转给楚阳。
    此时的楚阳也有些意外！
    因为在他的脑海中，系统提示音响起了：
    “恭喜宿主，传道人数达到500名，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第4章 又被抢热搜的王风

    楚阳实在没想到，自己只是简单讲解了一遍《逍遥游》而已，就吸收了五百多名信徒，获得了一次抽奖机会。
    经典果然是经典！
    无论在什么世界都能引发共鸣！
    他不禁有些感慨。
    收起思绪，直接开始抽奖，系统提示音响起，一个金色的光团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恭喜宿主，获得道法【吐纳法】。”
    【吐纳法】：入门级修炼法门，亦是修炼其他高阶功法的基础。通过呼吸吐纳天地灵气，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楚阳满意地点了点头，直接学习之后，继续向山下走去。
    与此同时，网上一段视频突然火了！
    视频的名字起得很有意思：
    震惊！踏雪无痕！看了十遍仍不敢相信！
    视频画面里，是覆满了皑皑白雪的崇山峻岭，天地间大雪纷纷扬扬，但在其中，有一个黑点正在急速逼近。
    很快，观众就看清楚了：
    这黑点居然是名道士，还是个帅气的年轻道士。
    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之下，道士下山的速度却非常之快，简直堪比百米赛跑，在他身后的雪地上，连一个脚印都没留下！
    这段视频居然不是标题党！
    真的踏雪无痕！
    要不是有视频为证，说出去恐怕没有一个人肯相信！
    更重要的是：
    山上的气温至少也有零下十几度，可这道士却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道袍，脚上还穿着草鞋！
    “深山修行的道士？”
    “卧槽，这么牛叉吗？这是什么山？这道士又是谁？哪个好心人能告诉我？！”
    “这tm是哪个仙侠剧的镜头吧？！”
    “不知道的别瞎哔哔，这是虎鱼一个直播在无意间拍下来的真实画面，我当时就在直播间里。”
    “居然是真的？主播叫啥名？我去看看！”
    几分钟之后，这段视频以十万+的播放量闯入了微博热搜榜，然后以一骑绝尘的速度，冲上了热搜榜前十！
    紧接着，又有几个相关话题进入热搜：
    #扶摇子道长#
    #不怕冷的扶摇子道长#
    #听扶摇子道长讲逍遥游#
    微博上的讨论无比热烈：
    “这么冷的天，穿着道袍和草鞋，擦，这真是活神仙！”
    “绝对是有真功夫在身！我好想拜他为师，这样就能省了冬天买羽绒服的钱……”
    “呵呵！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一样穿着短袖短裤，房间暖气太足，我热得冒汗。”
    “你是沙雕！”
    更多人的注意力却在楚阳所讲的《逍遥游》之上：
    “虽然听不太懂，可道长讲的这些，却让我感觉非常敬畏。”
    “我是学古汉语文学的，讲真，这篇《逍遥游》文姿多彩，气势恢宏，具有极高的文学价值。”
    “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这只鸟好大啊！”
    “楼上你忍一下。”
    “道长的道号叫扶摇子，就是从这篇《逍遥游》里来的吗？”
    直播间的网友也发现了热搜榜上的异常，顿时炸了锅：
    “卧槽！热搜榜前三全都是这个道士？”
    “丢！不是花钱买的吧？这tm得花多少钱？！”
    “就算是花钱买的，可他讲的东西确实含金量十足，我专门搜了一下，这篇《逍遥游》的确是这道士的原创。”
    “如果是炒作，那这道士背后的团队专业水平，就高得离谱了！”
    越来越多的古汉语专业人士、文学大拿、甚至各种诗词大v，也加入了热烈的讨论中，而且从不同方面论证《逍遥游》有多牛叉。
    只要是有点最基础文学修养的人，都无法否认，这篇文章所展现出来的高超艺术价值。
    更何况，其中还蕴含了极其深刻的人生哲理！
    不知是谁把楚阳的话整理成了文字版，挂在了微博上，阅读量瞬间突破了10万+，下面全是各种赞叹：
    “作者的境界实在是太高了……”
    “道长已经成为我的人生导师！”
    “他更像是一个带领我们骑在大鹏背上、遨游整个宇宙的智者！”
    姜颖然完全说不出话！
    她平时在虎鱼平台上的粉丝只有一万左右，能一直坚持观看她每一场直播的，也不过几百人罢了，打赏的更是寥寥无几。
    可是今天遇到楚阳道长，尤其是在道长讲了《逍遥游》之后，她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很快超过了两万、五万，更以难以相信的速度，一口气突破了十万大关，甚至还在飞速增长！
    “二，二十万了？”
    她嘴唇颤抖，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鼻子也有些发酸，兴奋得几乎要流下眼泪。
    自己火了！
    真的火了！
    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天！
    “谢谢，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的支持。”
    姜颖然激动得语无伦次。
    可是接下来网友们发出的弹幕，直接把她想说的所有话全都堵了回去：
    “道长呢？道长在哪里？我要看道长！”
    “这个女的是谁？说好的道长呢？！”
    “主播你把镜头对准道长！”
    “虽然这个主播长得也算漂亮，可我来这里是要看道长的，你以为我是好色之徒？”
    姜颖然瞬间明白过来，这些人居然都是冲着道长来的，她急忙把手机对准了在前面从容前行的楚阳。
    ……
    “风哥，这次您的新专辑肯定能大卖！”
    装潢豪华的会议室内，一名穿着皮衣皮裤、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听完工作人员的汇报，点了点头。
    他叫王风，是一名流行歌手。
    他感觉自己好难啊！
    每次准备发新歌、新专辑、开演唱会的时候，总是被抢热搜。
    但他没有气馁，而是蛰伏了一年，又辛辛苦苦的筹备出了一张新专辑，不但雇佣了大批水军刷宣传，还花了大价钱买了热搜。
    这次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吧？
    紧紧盯着热搜榜，王风松了口气。
    #王风发行新专辑#的话题，牢牢占据着排行榜第一的位置。
    可是下一刻，他刚刚刷新了一下页面，猛地坐直了身体，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热搜榜第一的位置，居然被挤下去了！
    扶摇子道长？
    这tm是什么鬼？！
    还没等王风回过神来，热搜榜第二的位置也没保住，紧接着，第三的位置也丢了！
    淦！
    三连爆？！
    王风真的怒了，一拳重重砸在键盘上，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十分钟！”
    “我要这个道士的全部资料！”
    “他到底是什么人，居然tm敢抢我的热搜！”
    工作人员慌成了一团，急忙分头行事，没过几分钟，就将楚阳相关的所有内容全部收集齐了。
    王风抽着烟看着这些资料，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第5章 赢麻了！

    刚开始的时候，王风还以为这是哪个公司推出来的要出道的小鲜肉。
    因为这个小道士实在是太帅了！
    比自己年轻的时候还帅！
    可在整个娱乐圈打听了一遍，却没有任何公司知道这个人！
    难道……
    这是个真道士？
    莫名其妙地火起来的？
    并不是故意把自己挤下热搜榜的？
    不知道真相倒还罢了，知道真相之后王风不但心塞，而且绝望了！
    这年头上个热搜就这么难？
    为什么别人这么容易？！
    这个道士到底有什么厉害的？
    王风完全不信这个邪，咬着牙鼓着腮帮子盯着视频看，发誓一定要找出原因！
    可是听着楚阳讲解的《逍遥游》，他的心情居然慢慢平静了下来，而且，好像有了一种云淡风轻、放下一切的感觉？
    忐忑不安的工作人员看着他变得无比安详的神情，不由面面相觑。
    风哥这是……
    悟道了？
    “传道人数达到1000名，恭喜宿主，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传道人数达到2000名，恭喜宿主，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传道人数达到5000名，恭喜宿主，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
    从山上走到山脚下停车场的路上，系统提示音在楚阳耳边不断响起，他从一开始的惊喜变得淡定，到最后直接没什么感觉了。
    这就是所谓的“赢麻了”？
    他大概能够猜到，这是归功于姜颖然直播的原因，但他没想到，直播传道的效果居然会这么好。
    照这样下来，要完成系统任务应该很容易吧？
    姜颖然把自己的二手越野车开了出来，摇下车窗询问：
    “道长，咱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好。”
    “您上车。”
    “不用。”
    “可是这里距离最近的镇子有十五公里，您单靠步行，恐怕要走到天黑了！”
    “没关系，贫道加快速度。”
    姜颖然十分无语。
    道长下山的速度的确是快，可那是下山，有速度加成，徒步十五公里，是单凭加快速度就能解决的吗？
    直播间的网友们也纷纷议论起来：
    “道长要步行十五公里，大家猜猜，他需要多久时间？”
    “三小时？”
    “两小时？”
    “我赌一小时！”
    “卧槽？！扶摇子道长跑起来了？”
    网友们几乎同时紧紧盯住了直播画面！
    原来姜颖然见楚阳不肯上车，心里有些不服气，一踩油门，车速立刻提到了30公里每小时，眨眼间就驶出了几百米的距离。
    一瞥后视镜，她顿时愣住了，后视镜里居然没了道长的人影？
    不是吧？
    这么快就甩开了？
    可是紧接着，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公路旁的雪地里，一个青色的人影，正和自己的车辆并驾齐驱，甩着宽袖大袍，不疾不徐地潇洒前行。
    不是楚阳又是谁？
    众人都愣住了：
    “靠，谁能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道长怎么一眨眼就跑到车前面了？”
    “速度这么快，姿势还这么帅！”
    姜颖然更加不服气了。
    自己开着车，难道还赶不上道长步行的速度？
    他又不是神仙！
    再次猛地一踩油门，车速提升到了50公里每小时，车窗外风声呼呼，两旁的雪地、山峦、树木不住倒退。
    分心一瞥，只见楚阳身形潇洒，依旧是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完全没被自己拉下。
    更完全没有一丁点脸红气喘的迹象！
    网友们都已经看傻了！
    “道长这到底是什么身体素质？”
    “牛叉牛叉，真是涨见识了，靠两条腿飙车！”
    “真他么的变态……”
    正当姜颖然咬牙准备将车速提升到60公里每小时的时候，楚阳忽然掠了过来，隔着车窗叮嘱：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你如果真的想和贫道拼速度，找个合适的天气和地点再说，现在这路况可不行。”
    这是山间公路，路上还有厚厚的积雪，车速太快的话，要是一个不小心出事故，就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姜颖然顿时一惊，立刻把车速降低到了二十，脸上不由自主地发烧。
    但更多的却是对楚阳的佩服。
    不服气不行啊！
    “道长，您实在太厉害了，您练习的到底是什么功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速度？”
    二十多万名网友也竖起了耳朵！
    经过这一下午的直播，他们已经确信了，这个道士就是个高人！
    以往这样的高人，都是在影视剧、小说里面见到的，全都是虚构的，可是今天，他们却见到了活生生的真人。
    他们在震惊之余，更多的却是好奇！
    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相！
    要是能跟着道长学个一招半式，那就牛哔大了！
    楚阳无奈一笑。
    这要怎么说？
    难道要把自己拥有系统的秘密公布出来不成？
    “这些都是雕虫小技。”
    “比起真正的天地大道来说，完全算不了什么。”
    “如果你想要学习，贫道可以教你一些简单的吐纳炼气法门，学会之后，还是有些强身健体之效的。
    这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激起了网友们的热烈的讨论：
    “道长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传说中的得道就能成仙，居然是真的？”
    “吐纳炼气！听起来就很高大上啊！我要学我要学！”
    “然然，然然，快替我们问下学费是多少？”
    楚阳没有看到观众们的议论，现在也不是传授《吐纳法》的时机，更不可能去收网友们的学费，回头等空闲下来再教也不迟。
    举目看去，眼前出现了一个小镇。
    嗯，十五公里半小时。
    速度还算可以。
    网友们这时也突然发现，目的地居然到了！
    “只用了二十多分钟？！”
    “我本来对道长已经足够有信心了，觉得十五公里至少得一个小时，哪想到居然只用了二十多分钟！”
    “下一届奥运会派道长上场，田径项目金牌就没其他国家什么事了！”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波疯狂的打赏。
    姜颖然心里羡慕到了极点！
    因为这些礼物都是网友们打赏给道长的，没她什么事，不过如果能一直跟着道长，就算只学到一点皮毛功夫，也肯定能吸引到很多流量！
    她心中打定了主意：
    一定要紧紧跟随着道长，打好关系！

 第6章 三教原来是一家

    这个镇子并不大。
    只有一些低矮的平房和两层小楼，人家也只有几十户而已。
    姜颖然找了个小餐馆停下车，和楚阳一起走了进去。
    趁此机会，楚阳也把系统奖励的三次抽奖机会全部用完。
    “恭喜宿主，获得【六合金铃】”
    “恭喜宿主，获得【望气术】”
    “恭喜宿主，获得【辟邪延福箓】”
    【六合金铃】：一阶下品法器，使用后可减弱生物的戾气凶性；
    【望气术】：观天地万物之气色，断吉凶祸福、知阴阳灾异。
    【辟邪延福箓】：道教基础符箓之一，用之可以躲避灾祸，绵延福泽。
    楚阳对抽到的这三样物品十分满意，暂时先收进了自己怀内。
    姜颖然拿着菜单，边翻看边询问：
    “道长，您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出家人食不求精，只要有粗茶淡饭果腹即可。”
    楚阳平静地答道。
    虽然他原本的打算是餐风露宿，不过对方既然主动邀请，又只是吃顿饭而已，就没必要矫情推辞了。
    姜颖然有些过意不去。
    道长在山上救了自己一次，自己又靠着他的热度吸引了一大波流量，单纯的粗茶淡饭，怎么能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呢？
    “您走了这么久的路，起码得吃一点鱼呀肉呀的补充些体力吧，哦对了，道长，您吃肉吗？”
    楚阳摇头一笑：
    “都行。”
    “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就可以，不用刻意照顾贫道。”
    姜颖然大感意外。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有些看不懂了：
    “什么意思？道士可以吃肉？”
    “出家人不是不能吃荤腥的东西吗？”
    “道长总不会是假道士吧？！”
    楚阳本来不愿意多说什么的，可转念一想，这也是一个传播道教常识的机会，于是耐心地道：
    “道教是我们龙国本土的宗教，历史源远流长，流派众多，有全真派，正一派等等。”
    “饮食方面，全真派讲究苦心厉志，不立家室，禁绝荤辛。”
    “正一派则允许成家，除斋醮活动期间外，一般不禁绝荤辛饮酒，但求心净而已。”
    “不过无论是全真派还是正一的道士，都要遵守“五荤三厌”的禁忌。”
    “五荤是韭、薤、蒜、芸薹、胡荽，三厌是大雁、狗、乌鱼。”
    姜颖然更加觉得好奇了：
    “为什么不能吃这三种特定的动物呢？”
    “雁有夫妇之伦，是为贞；狗有护主之谊，是为忠；乌鱼有献身饲母之德，是为孝。故修道之人不忍食。”
    姜颖然下意识地吐了吐舌头：
    “原来有这么多讲究！”
    “我一直以为所谓的荤腥就是肉呢。”
    网友们也都恍然大悟：
    “真是长见识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五荤三厌。”
    “道教的说法和佛教完全不一样啊！”
    听到姜颖然转述了网友们的评论，楚阳觉得这是个趁热打铁的好机会，微笑着又道：
    “大家可能不知道，其实木鱼是道教的；主持、施主，也是道教的称呼，道士也会化缘……”
    网友们纷纷表示大跌眼镜：
    “不是吧？这些东西竟然都是起源于道教？”
    “我一直都以为只有寺庙才有主持，和尚才会称呼别人施主。”
    “化缘也是佛教学习道教的？震惊了！”
    楚阳摇头失笑。
    这也不能怪网友们孤陋寡闻，因为不管是上辈子还是现在这个世界，道教都不如佛教会宣传。
    原本是起源于道教的东西，久而久之，却被人们误认为是佛教固有的。
    所以说，道教陷入日渐衰微的境地，也不是没有原因。
    “对了！道长是全真还是正一？”
    “道长可以喝酒吗？我有珍藏版的82年拉菲！”
    “我最关心的是道长能不能结婚！我有一个朋友，像我一样年轻漂亮喜欢道士！”
    姜颖然也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心：
    “是啊，道长，您是什么流派的呢？”
    楚阳含笑不语。
    严格来讲，真正的道士必须受过冠巾或传度，而且还要有道教教职人员证书——也就是古代所谓的度牒。
    但自己是穿越人士，在神龙帝国没有登记。
    自己出身的武当道派，也并非全真、正一之列。
    更何况，他打从心底不喜欢教派门户之争，大家同样都是修道之人，又何必分得这么明白呢？
    正所谓：
    儒门释户道相通，三教从来一祖风。
    姜颖然见他不回答，也没有再追问，而是喜滋滋地向他分享了两个好消息：
    “道长，您上热搜榜了哦，而且热搜榜前三全都是您！”
    “另外还有很多网友给您打赏了礼物，扣除平台分成之后，折合成现金有十几万块钱！我是转您银行卡，还是怎么办呢？”
    楚阳微微有些意外。
    他虽然知道自己这次直播的效果应该很好，但没想到，居然能好到这种地步！
    几十万观众、热搜榜前三、十几万块钱……
    换成别人，也许会兴奋得跳起来了，但他在微觉意外之余，更多的全是淡然。
    有不虞之誉，亦有求全之毁。
    这些事情，还是以平常心对待的好。
    “全都捐出去吧。”
    他微微一笑：
    “贫道对于物质并没有很大的需求，要钱也没用，世界上有很多人比贫道更需要这些钱。”
    姜颖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十几万块钱！
    道长问也不问，看也不看，说捐就捐了？
    这，这还真是视金钱如粪土！
    “道长果然淡泊名利，佩服，佩服。”
    “也不能全都捐了吧？道长好歹买身衣服买身鞋呀！”
    “这个小道士是在作秀吧，如果真的想捐，为什么不私下捐？非要当着我们的面捐？我觉得他是在沽名钓誉！”
    “淦！真是哪里都有杠精！恶心死老子了！”
    楚阳没有理会这些网友的议论，因为服务员已经端上了一碗冒着热气、香喷喷的素面。
    道过谢之后，他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姜颖然也没有说话，保持着淑女的形象，小口小口地抿了起来。
    网友们纷纷打趣起来：
    “难得看到然然这么淑女，简直刷新了我对她的认识！”
    “哈哈哈，也这怪不得她，无论谁和道长在一起，都难免会变得淑女起来。”
    “主要是道长身上的气质太过出尘了吧！”
    没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两人已经吃完了饭，买过单之后，一前一后走出了小餐馆。
    楚阳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餐馆，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第7章 传道难，毁道易

    刚刚在吃饭的时候，楚阳已经学习了《望气术》，此刻双眼如炬，上下扫视了一遍，顿时发现了异常。
    餐馆的两层小楼上方，飘荡着一道稀薄的红色气柱。
    根据道教的理论，无论是天地、山川、河流、房屋甚至一切生物，都有气运，上方都飘有一道兆示吉凶祸福的光柱。
    普通人是发现不了的这道气柱的，就连他自己，也是学习了《望气术》之后才可以看到。
    餐馆上方的气柱，通体呈淡红色，凝而不散。
    这说明饭店的生意还算凑合，虽不至于财源广进如流水，不过勉强能够维持下去。
    可是此刻，这道气柱中却隐隐掺杂了一丝浓郁的黑气。
    这是有大祸即将降临的迹象！
    楚阳的神色严肃了起来。
    遇到这种情况，他不能袖手旁观。
    虽然道教讲究的是“清静无为”，但是更讲究“与人为善”，《太上感应篇》就把“语善、视善、行善”之三善当作为人处事的根本。
    道教讲的一切修行法门，也都不离“与人为善”这四个字。
    “老板。”
    他转身重新走进餐馆，看到老板之后，面容更是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对方头顶的气柱，掺杂了一道浓烈的血光，这说明，对方的生命安全将会遭遇威胁！
    这也是饭店即将有大祸来临的根源！
    餐馆老板是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楚阳之后，却皱了皱眉头：
    “啥事？”
    姜颖然也稀里糊涂地跟了进来，看到餐馆老板对楚阳态度不善的样子，立刻就不乐意了！
    短短半天下来，道长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变得崇高无比。
    就算不是在世活神仙，那也至少是半仙的水平。
    她怎么能容忍有人对道长不敬呢？
    刚想说话，却被楚阳给拦住了。
    楚阳看着餐馆老板，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位居士，贫道见你气运不佳，近期恐怕会有灾祸临头，而且是血光之灾，不可不提前防范。”
    姜颖然愣住了。
    道长这是在给餐馆老板看相？
    直播间的网友们纷纷来了精神：
    “又涨见识了！道长居然还会给人看相？”
    “当道士的会看相应该很正常吧！”
    “就是不知道看得准不准。”
    “肯定准！我已经成了道长的铁杆粉丝，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这个不一定吧，我虽然承认世界上有功夫存在，可是看相算命这种东西，呵呵，我都是当迷信来看待的。”
    “我也持保留态度。”
    听到楚阳的话，餐馆老板笑了。
    但这种笑，是冷笑，更是讥讽似的笑：
    “是吗？”
    “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楚阳右手伸进怀中，掏出了刚从系统中抽取的《辟邪延福箓》，一张薄薄的黄纸，上面画着许多奇异的红色符号：
    “贫道这里有一张平安符……”
    餐馆老板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接下来该卖符了吧？”
    “多少钱？几百块？几千块？还是几万块？！”
    姜颖然顿时急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
    “道长的修为那么高深，怎么可能是江湖骗子？他连十几万块钱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骗你的钱？”
    “道长！”
    “别管他了，咱们走吧！”
    网友们感觉十分有意思，纷纷看起了热闹：
    “哈哈哈！道长被当成江湖骗子了，看到道长吃瘪，我心里居然有种莫名的喜感。”
    “毕竟道长说什么血光之灾，接着又拿出平安符，这种行为太像江湖骗子惯用的伎俩了！”
    “说实话，要是我忽然间遇到这样的道长，我也会把他当骗子！”
    楚阳摇了摇头，心中有些无奈。
    他也很理解餐馆老板的警惕心理。
    因为无论是前世的地球，还是现在这个太玄星，真道士的数量实在太少，而那些招摇撞骗、穿着道袍败坏道门名誉的假道士，却实在是太多了！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世人对道教的负面印象不是短时间能够扭转过来的。
    传道难，毁道易啊！
    正因如此，他没有丝毫动怒，还是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和面容：
    “贫道的符箓不要钱。”
    “请居士暂且收下，贴身放好，不要沾水近火。”
    “等到灾祸来临时自会应验。”
    “贫道告辞。”
    说完这些话之后，他将《辟邪延福箓》塞进对方手中，然后转身离开。
    餐馆老板直接愣住了！
    不要钱，免费送平安符？
    这是什么新套路？
    他搞不懂了。
    直播间的网友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道长就这么走了？”
    “白送一个符？”
    “然然，让道长别走啊，我们要看平安符应验！”
    “我怎么感觉道长是在故弄玄虚呢？”
    “楼上闭上你的臭嘴！”
    姜颖然跟在楚阳后面，上车打起了火，心里仍旧十分气愤：
    “这个老板也太不识好歹了吧！”
    “居然把您当成江湖骗子。”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对了，道长，您真的就这么走了？万一他把您的平安符扔了呢？”
    楚阳信步与她的二手越野车并肩而行，微微一笑：
    “世人对道教心存偏见，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贫道作为修道之人，又何必和他斤斤计较？”
    “贫道做这件事只求心安，至于他信不信，感激不感激，不在贫道的考虑范围内。”
    “当然了，做好事要做到底，我也担心那老板不相信平安符的效果。可如果呆在餐馆内不走的话，又会让那老板觉得我们还有其它用心。”
    “咱们找个地方，远远留意着就是。”
    姜颖然这才醒悟过来。
    网友们也是恍然：
    “没想到道长的心这么细。”
    “这才是真正的宅心仁厚啊！”
    “太好了，能亲眼见证道长的平安符是不是能够应验了！”
    “简直太期待了！”
    姜颖然在街道的拐角处停下车，这个位置比较隐蔽，而且正好能看到餐馆的门口。
    她也迫切地想等待事情应验，能够为道长正名。
    但她没想到的是，在这样的时候，楚阳居然直接在雪地里坐了下来，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闭上双眼。
    道长这是……
    在修炼？
    网友们顿时兴奋起来：
    “道长刚才不是说可以教我们吐纳法吗？现在是不是就在演示？！”
    “我擦！直接坐在雪地里，不怕冻屁股吗？”
    “道长能是一般人吗？只不过这个打坐的姿势有些难，我tm怎么试验，也摆不出和道长一样的姿势。”
    “你们快看！道长的鼻子里居然喷出了两道白雾！”

 第8章 道长的气

    楚阳双腿盘膝，静静坐在雪地之上，双眼微闭。
    他正在尝试练习《吐纳法》。
    《吐纳法》虽然只是最基础的修炼法门，但是修炼之后，也可以强身健体，治病祛邪。
    等到融会贯通，他会按照之前许诺的那样教给网友们修炼。
    这是件功德，也是传道的一种方式。
    等网友们意识到了练习《吐纳法》的好处，必定会对道教的博大精深有更深入的了解，有更多的认同。
    悠长的呼吸之间，他感觉自己的小腹丹田内有一股暖流缓缓涌起，接着沿着经脉流转至全身上下。
    虽然之前经过【培元丹】的强化，他的身体素质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但一天行走下来，多少还是感觉有点累。
    修炼了这《吐纳法》之后，暖流走遍之处，所有的疲劳都不翼而飞，整个人精神奕奕。
    网友们议论纷纷：
    “道长这是睡着了？”
    “放屁！睡着了鼻子里还有白气冒出来！”
    “虽然看不懂，但我知道这门功法肯定很厉害！”
    “问问道长，学这个《吐纳法》要交多少钱？”
    在大家的议论声中，楚阳鼻端的白气渐渐消散，站起了身。
    姜颖然早已从车里下来，好奇地问道：
    “道长，您是在修炼道法吗？”
    “您鼻子里喷出的白雾是什么？”
    楚阳微微一笑：
    “也不算什么道法，只不过是最粗浅的炼气功夫，很容易掌握的。”
    “在我们道教的说法中，万物均有气，气是万物生成的本原。反映于人，则生命的维持全赖于气，气盛则神全，神全则身健，身健则无病……”
    “那道白雾，就是贫道体内的气。”
    姜颖然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
    网友们更是懵逼了：
    “道长说的是什么？我居然没听懂！”
    “太深奥了！”
    “那道白雾是道长体内的气？那么粗那么长？那么持久？！”
    “卧槽！我怀疑楼上是在开车！”
    “如果我能练习到像道长那样的水平，是不是就可以像道长一样厉害？”
    “你在想屁吃！”
    忽然间，远处传来了刺耳的车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一辆面包车停在了小餐馆门口，一名中年男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几乎同时，楚阳立刻转头，只瞥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就向姜颖然道：
    “联系捕快。”
    姜颖然愣住了，下意识地反问道：
    “您说什么？”
    楚阳站起身，沉声道：
    “打电话联系捕快。”
    “小餐馆老板的血光之灾来了。”
    姜颖然立刻吓了一跳，急忙手忙脚乱地打开了拨号界面，紧接着又张口结舌：
    “联系捕快，说，说什么？”
    “有通缉犯！”
    话音远远飘来，楚阳疾若骤风，几个起落间，身形已经出现在了小餐馆门口。
    网友们立刻来了精神：
    “通缉犯？难道从面包车里走出的那个中年人是通缉犯？”
    “道长是怎么看出来的？”
    “血光之灾又是怎么回事？这个通缉犯要杀人？！”
    就在网友们纷纷猜测，姜颖然正在报警的同时……
    砰！
    一声清脆的巨响从小餐厅内传出！
    相伴传出的，是一声有些凄厉的惨叫，听声音，正是餐馆老板的！
    直播间内刹那间陷入了寂静！
    啪嗒……
    姜颖然的手机直接滑落在雪地里。
    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声清脆的巨响，是……枪响！
    他们同时感觉到了阵阵寒意，皮肤上汗毛直竖！
    通，通缉犯……
    带枪的通缉犯？
    片刻的寂静过后，直播间内瞬间炸开了锅：
    “道长已经进了餐馆！”
    “然然！快叫道长出来，危险！”
    “就算道长再厉害，肉体也没办法抵挡枪弹啊！”
    “捕快赶紧来啊！”
    “那餐馆老板死了吗？”
    “管他呢！谁让他不相信道长。”
    姜颖然也从慌乱中回过了神，虽然她也意识到了情况的危险，打从心底感到恐惧，可是道长曾经屡次救过自己，在这样的时刻，自己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一咬牙！
    她猛地弯腰捡起手机，快速向小餐馆跑去！
    一边跑，一边呼喊：
    “道长！”
    “快点出来啊！”
    “危险……”
    当她刚刚跑到小餐馆外面的时候，楚阳平静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没事。”
    “你不要进来。”
    姜颖然听到楚阳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叉腰发出剧烈的喘息，手机对准了餐馆的门口。
    里面站着三个人。
    楚阳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
    再里面是那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手里端着一杆猎枪，枪管还冒着白烟，正扭头恶狠狠地盯着楚阳。
    餐馆老板蜷缩在墙角，头上似乎流着鲜血，生死不知。
    “道长没事！太好了！”
    “然然，让道长赶快出来，那个人有枪啊！”
    “捕快怎么还不来？我都急死了。”
    “道长还站在哪里干什么？”
    因为太过在意道长的安全，网友们表现得比当事人楚阳还要紧张。
    楚阳却并不在意自身的安危。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名中年男人，此刻，在对方头顶的那道光柱上，黑色、血红色、青灰色杂乱缠绕。
    这说明，对方不但杀过人，而且正处于被官府追捕的状态中，即将面临牢狱之灾。
    但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和中年男人默默对视。
    几分钟后，中年男人打破了沉默：
    “小道士！”
    “想死是不是？”
    “老子手上已经有好几条人命，再多一个也无所谓！趁老子还没开枪，赶快滚！”
    楚阳微微一笑：
    “看来你还没到穷凶极恶、见人就杀的地步，心底多少尚存一丝善念。”
    “那这餐馆老板呢？”
    “你和他之间有什么仇怨？”
    他服用过培元丹之后，视力得到了极大强化，所以已经敏锐地察觉到，餐馆老板虽然头上有血，但呼吸仍旧平稳。
    前胸的衣服上有团焦黑，不过并未有鲜血流出。
    看来，中年男人虽然对着餐馆老板开了一枪，但因为《辟邪延福箓》的关系，这一枪并未对餐馆老板造成伤害。
    餐馆老板应该是被子弹的冲击力轰倒，磕在桌子上受了伤，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中年男人暂时还没发现异常。
    不过，等对方上前查看餐馆老板的伤势之后，肯定会发现他没死，极有可能会再补上一枪！
    所以自己不能离开，必须要拖住这个中年男人！
    可姜颖然和直播间的观众们却都不知道原因。
    他们看着楚阳和这个通缉犯侃侃而谈，镇定从容的模样，又是焦急，又是担心，更多的，则是对道长的钦佩：
    “道长居然一点都不怕？”
    “万一这个通缉犯凶性大发，对着道长来一枪怎么办？！”
    “妈呀，要是换成我，估计早就吓得腿软了！”
    “我现在手心里就全是汗！”

 第9章 破除封建迷信的任务依旧很艰巨啊！

    中年男人冷冷不语。
    楚阳知道他心里存着戒备，摇头一笑，扯了扯自己的道袍：
    “贫道只是个很普通的道士而已，身上也没有枪。”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如，说说你的故事？”
    “你自己也很清楚，杀了这么多人，你只有死路一条了。回首这匆匆一生，你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听到“死路一条”这句话，中年男人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几下，沉默片刻后，枪口渐渐低垂了下去，忽而惨然一笑：
    “真没想到……”
    “在临死之前，居然有人想听我的故事？”
    “呵呵，还是个道士！”
    “这是老天爷想要超度我？”
    看到中年男人的模样，网友们纷纷松了一口气，甚至有心情开起玩笑了：
    “道长居然说自己是个普通道士？”
    “一看就是老凡尔赛了！”
    “道长有酒，通缉犯有故事？”
    这时，姜颖然已经从网上搜索到了中年男人的信息，只匆匆看了一遍，顿时感觉一股凉气从头顶冒了出来：
    中年男人名叫朱建平，是个普通农民，因为和邻里发生了纠纷，直接用自制猎枪，把邻居一家老小五口全杀了！
    目前正在遭受整个神龙帝国的通缉。
    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流窜到了此处！
    面对这么心狠手辣的人，道长居然还能谈笑风生？还不愿赶快离开？！
    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完全无法理解！
    慢慢的，朱建平的叙述接近了尾声：
    “现在想想，我也很后悔，不该一时冲动杀了那么多人，可惜一切都晚了……”
    “杀了这个餐馆老板，他们陈家就算是绝户了，我的仇也报彻底了，没遗憾了……”
    远方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
    镇子里的群众远远站在门外的空地上，害怕而又紧张地盯着餐馆，指指点点。
    朱建平长叹一声，闭上双眼，正准备丢下猎枪。
    所有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
    痛苦的呻吟声在朱建平背后微弱响起，朱建平霍然扭头，脸上猛地再度浮出了凶狠的表情：
    “没死？！”
    他猛地再次挺起了猎枪！
    在场所有人的心脏猛地揪紧了！
    他们也没想到，那个餐馆老板居然没死，但更没想到的是，在朱建平即将放弃抵抗、捕快即将到来的时候，餐馆老板居然好巧不巧的醒了！
    有人顿时猜到了真相：
    “莫非道长早就发现餐馆老板没死？”
    “他一直在拖延时间？转移通缉犯的注意力？等待警察的到来？！”
    “卧槽！这个餐馆老板醒的太不是时候了，直接让道长的苦心全部白费了啊！”
    “现在怎么办？！”
    “真的要出人命了！”
    就在朱建平即将扣动扳机的刹那，楚阳平静的声音陡然响起：
    “既已知错，又为何一错再错？”
    阵阵清脆的铃声，在餐馆内不住回荡摇曳。
    像是从天外传来似的。
    所有听到铃声的人，陡然间都是一呆，下一刻，心底蓦地生出了巨大的平静、宁和、安详。
    朱建平缓缓回过了头，满脸的凶相渐渐缓和，嘴唇颤抖。
    楚阳从容不迫的摇着手中的六合金铃，慢慢走上前去：
    “既已知错，又为何一错再错、错上加错？”
    下一刻。
    楚阳的右手握住了猎枪。
    朱建平丝毫没有抵抗，任由对方将猎枪拿走，垂下了双手。
    楚阳转身走出门外，将猎枪放在地上。
    “这是个极度危险的通缉犯！”
    “无关人员立刻离开！”
    “你这个道士在这里看什么热闹？赶快走！”
    很快，几十名捕快赶到，在第一时间控制住朱建平，压上了囚车。
    朱建平全程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在经过楚阳身边的时候，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
    “谢谢。”
    餐馆老板扶着桌子，颤抖着呆呆站起，依旧还处于恍惚茫然的状态，甚至连捕快检查他的伤势、连声的询问，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眼珠间或一轮，他忽然看到了向门外走去的楚阳，顿时一个激灵！
    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口袋！
    里面却只有一堆灰烬。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就在刚才，朱建平闯进餐馆，猎枪对准了自己，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了一声巨响！
    那一刻虽然短暂，但对他来讲却又十分漫长。
    他甚至看到了射向自己的子弹高速旋转的样子！
    就在他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口袋中忽然涌起了一阵热流，紧接着，射出了一道金光！
    然后，他就觉得胸口一痛，整个人倒飞了几步，重重摔倒陷入昏迷。
    “那颗子弹居然没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穿的是防弹衣？！”
    听着身边的捕快和邻居们的议论声，餐馆老板从呆滞中渐渐醒悟。
    是道长！
    是道长送给自己的那枚平安符救了自己一命！
    不！
    应该是救了自己两次！
    在朱建平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再次举起猎枪的时候，是道长夺走了朱建平的枪！
    他呆呆地摸着口袋里的灰烬。
    心中陡地生出了巨大的歉疚、懊悔、感激！
    他曾经听说过，法器、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可以替主人躲避灾害，抵挡危险，但他一直觉得这是迷信，是忽悠人的，甚至一直把和尚、道士之流当成是骗子！
    可是现在，事实就在眼前，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无法不信了！
    道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
    更是位宅心仁厚的活神仙啊！
    可自己，居然对道长恶言相向，还说人家是骗子！
    “道长！”
    他猛地挣脱了人群，奋力向餐馆外面冲去。
    这时，姜颖然已经发动了车辆，缓缓向镇子外面开去。
    与越野车并肩而起，大袖飘飘身形潇洒的，正是被自己深深误解的那位年轻道长！
    “噗通”一声！
    餐馆老板跪在了雪地里，不断地向楚阳远去的方向磕着头。
    “谢谢道长！”
    “谢谢道长救命之恩！”
    “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无法报答……”
    他一边说，眼泪一边滂沱而下。
    在场的捕快们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老板是个什么情况。
    他为什么要感谢那个道士？
    就算要感谢，不应该是感谢那个联系我们的年轻姑娘、感谢我们及时赶来吗？
    看来，破除封建迷信的任务依旧很重啊！
    带队的老捕头罗凯痛心疾首。
    “师父，那个道士不一般……”
    正在这时，他身边一名叫做李晓雨的年轻捕快递过了手机，手机上是姜颖然直播间的视频回放。
    年轻道士正在向餐馆老板说话：
    “这位居士，贫道见你气运不佳，近期恐怕会有灾祸临头，而且是血光之灾，不可不提前防范啊……”
    罗凯愣在了原地。

 第10章 道士开直播

    这时的直播间，热闹的像是菜市场一样，简直沸腾起来了：
    “那个餐馆老板在对着道长磕头！”
    “哈哈哈！他终于意识到道长的厉害了！”
    “我到现在还没明白，道长的那张平安符，到底灵验没有啊？”
    “楼上你真是笨得可以！”
    “平安符没灵验，餐馆老板是怎么挨了一枪之后，还活蹦乱跳的？你以为他是神仙？！”
    “道长的那个铃铛又是什么？为什么晃了以后，通缉犯就心甘情愿地交出了猎枪？！”
    不过很多网友并没有参与讨论，而是直接点开了打赏功能，疯狂的刷着气球、鲜花、荧光棒、摩托车、游艇、火箭、飞船……
    直播画面变得五彩缤纷！
    成为了弹幕和礼物的海洋！
    “道长，你为什么要走呢？”
    姜颖然一边开着车，一边满脸不解地追问楚阳：
    “你救了餐馆老板的命，又帮捕快抓住了那个通缉犯，就算不要那二十万元的奖金，也该让他们好好谢谢你才对啊！”
    她在上网搜索朱建平信息的时候，看到了悬赏通告，知道帮助官府抓到通缉犯的奖金是二十万元。
    虽然道长视金钱如粪土，对这种事情无所谓，可她不甘心就这样默默离去，她迫切地想把亲眼目睹到的、道长的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这一切的真相，告诉给所有人知道！
    尤其是那些捕快！
    居然说道长是在“瞎掺和、看热闹”？
    “不用。”
    楚阳一边走，一边摇头：
    “贫道本来就是为了救那名餐馆老板而已，他既然没事，那就够了。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也。”
    “就这么离开，我觉得挺好。”
    他一时间忘了这个世界不但没有庄子的《逍遥游》，也没有老子的《道德经》，更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再次引起了网友们的激动：
    “卧槽！道长这个境界，也太高了吧！”
    “真tm的潇洒！”
    “这难道就是所谓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道长说的话，字字句句都让我受益匪浅，更让我知道了，什么才是装哔的最高水平……”
    “我只能说666！”
    ……
    王风没有看直播，他在听完道长所讲的《逍遥游》之后，变得心平气和，觉得自己又能行了，于是再次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新专辑的发布上。
    他还微笑着向工作人员鼓劲：
    “热搜榜前三虽然没了，但毕竟还是在热搜榜上，道长说了，要知足。”
    “再说了，被道长挤下热搜榜，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这时，一名工作人员慌慌张张地跑了起来，挥着手机大叫：
    “风哥！”
    “不好了！”
    “没了，又没了！”
    王风脸色大变，一把抢过手机，只看了一眼，立刻捂住了胸口，感觉呼吸急促，眼前阵阵发黑。
    此刻，热搜榜上前十已经全都变成了与楚阳相关的话题：
    #扶摇子道长的速度#
    #扶摇子道长的气#
    #扶摇子道长的符箓#
    #扶摇子道长与通缉犯#
    #扶摇子道长的望气术#
    #扶摇子道长的铃铛#
    #扶摇子道长语录#
    自己要发布新专辑的热搜，不知道已经被挤到哪里去了！
    “风哥！”
    “风哥！”
    看到王风紧紧握着手机、痛苦地闭着眼睛，身体摇晃，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摔倒的样子，工作人员们大惊失色，急忙冲上去扶住了他。
    王风嘴唇颤抖，艰难地道：
    “快……”
    “快帮我，帮我播放道长的《逍遥游》……”
    ……
    官府班房内。
    捕快们已经看完了关于楚阳的全部视频放回，也已经询问完了餐馆老板和朱建平的证词，连在场的群众也都调查完了。
    事情的一切经过全都搞清楚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说不出话来。
    楚阳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完全颠覆了他们的三观，在深受震撼之余，他们甚至开始怀疑：
    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神仙存在？
    “咳！”
    “我们要讲科学！”
    罗凯率先回过神来，立刻开始挽救自己的尊严，威严地扫视了一遍众人：
    “这一切背后，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真相！”
    “查！”
    “从头开始查！”
    “先从这个道士的出身来历开始查起！”
    很快，队员已经联网查遍了整个网络信息系统……
    神tm……
    居然完全没有楚阳的任何相关信息！
    会议室内一片死寂。
    现代社会，无论是科技水平还是信息化手段都极其发达，只要是人，就绝对会在大数据库中留下活动过的痕迹。
    可是这个道士……
    在被姜颖然发现之前的所有过望，竟完全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这绝不可能！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对方的能力强悍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可以摆脱整个神龙帝国的大数据监测！
    罗凯脑海中一片混沌。
    自己还说要调查这个道士。
    哪想到，居然一开始就陷入了困局！
    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怎么查下去？！
    许久后，忽然有名年轻的捕快，举起了右手：
    “捕头，我，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说！”
    “这个道士会不会，会不会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年轻，也许，也许他已经近百岁了，因为一直在深山隐居，所以我们的数据系统里才没有他的信息……”
    所有人猛地精神一振！
    他们的思路似乎被打开了！
    “对啊，天网系统是近二三十年才逐步建立起来的，如果这个道士是系统建立之前的人，一直呆在深山里没出现过，那系统中的确不会有他的信息。”
    “你们的意思是说，这个道士其实是个会驻颜的老怪物？！”
    “简直无法相信！”
    “他能够和汽车赛跑，能未卜先知，还会修炼，能保持年轻人的容貌也很正常吧？”
    罗凯闭着眼睛，捏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挥手制止了大家的议论：
    “散了吧。”
    “以后不要再讨论这件事情了。”
    等众人都离开后，他这才睁开眼睛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串混着“#、*”等符号的奇怪号码：
    “老陈，在神龙司最近怎么样？”
    “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下……”
    ……
    此刻，虎鱼平台总部。
    “无论用什么办法！”
    “一定要把他签下来！”
    市场总监重重地戳着会议室内的投屏，斩钉截铁向市场部的负责人陈虹说道。
    视频画面中，正是潇洒前行的楚阳。
    “道长？！”
    陈虹瞪大了眼睛。
    今天，她也注意到了流量暴涨的姜颖然的直播间，也看到了关于楚阳的直播内容，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但她从来没想过，要把道长签下来。
    “道士也可以开直播？！”
    “而且是像扶摇子道长这么超凡脱俗的人？”
    “这，这怎么可能？！”

 第11章 抢着来送钱

    “怎么不可能？”市场总监的神色有些严肃，“这是董事长亲自交代的任务，他很重视这位道长。”
    “所以，联系上道长之后，你要以最高规格的礼节对待，给他最高级别的合约，无论他提什么条件，都尽管答应。”
    “总之一句话，想尽一切办法，将道长签下来！”
    “小虹……”
    她拍了拍陈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
    “整个公司我最看好你。”
    “因此才将这个任务交给你。”
    “如果能够签下道长，不但你在公司的职位待遇可以得到提升，就连我们虎鱼，也能在几大直播平台的竞争中抢得先机！”
    陈虹重重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暗暗握紧了拳头。
    现在虽然已经是午夜时分。
    但她还是在会议结束后，第一时间联系上了姜颖然，没错，姜颖然当时也是她签下来的，只不过她很少关注对方而已。
    整个虎鱼平台的主播分为七个等级：
    荣耀、王者、星耀、钻石、黄金、白银、青铜。
    每个级别的分成待遇以及所获得平台的曝光率都不一样。
    像姜颖然这样的小主播，就是白银级别。
    其他主播，就算拥有再高的人气，达到王者级就是天花板了。
    至于荣耀级主播……
    那就不是主播和平台签合约的问题。
    而是平台赶着和对方签、甚至赔钱签合约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平台要蹭对方的名气和流量。
    荣耀级主播，在整个虎鱼平台的好几百万名主播中，也仅仅只有三人罢了！
    而这三人，无不是他们所在领域的no.1！
    是当之无愧的大神级主播！
    总监说“给道长最高级别的合约”。
    这就意味着，楚阳将一步到位，成为虎鱼平台的大神级主播！
    她惊叹于公司高层的魄力！
    毕竟，道长在网络上的热度固然非常高，但这却连一天的时间都没到，谁知道这份热度会不会持久？
    万一是昙花一现怎么办？
    至于道长会不会接受这份合约，她反倒不担心了，说实话，只要是个人，只要在得知荣耀级合约的丰厚程度后，就绝对不会拒绝。
    “然然，方便接电话吗？”
    没过一会姜颖然回复了：
    “可以。”
    “有什么事吗？”
    这时的她，在镇外的一处树林里停车休息，不远处，楚阳坐在一块大石上闭目养神。
    她猜测着平台找自己的用意。
    像她这样的小主播，平时去找平台高层，对方都是一副高冷的模样，非常不好打交道。
    现在这么晚了，又怎么会突然主动来找自己呢？
    “平台要签道长。”
    陈虹开门见山，直接把自己的来意全都说出来了。
    “签，签道长？”
    “还是荣耀级主播？！”
    姜颖然惊呆了。
    从今天遇到楚阳开始，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被惊呆了。
    道长今天刚刚在直播平台上现身，平台就要给他合约？
    而且还是荣耀级主播的合约？
    这也太下血本了吧？！
    她作为一名胸怀大志的小透明主播，早就把平台的规则研究得清清楚楚，别的不说，只要道长签下了这份荣耀及主播合同，单纯年收入就必定会有上千万之巨——税后！
    更不用说，还有各种广告、宣传、流量倾斜……
    整个虎鱼平台会尽所有的能力去捧他！
    “然然，你帮忙和道长说一下，如果他方便，我立刻动身去找他面谈。”
    姜颖然答应后挂了电话。
    一时间，她心中有些失落，有些高兴，也有些茫然，可以称得上是百感交集。
    失落是因为，道长和平台签下荣耀级合约之后，肯定不再需要自己。
    自己要想还像现在这样，一直跟随道长，估计是不可能了。
    高兴是因为有了整个虎鱼平台的资源倾斜，道长的种种不凡之处，必定会被更多的人知道，传道天下的理想也更容易实现。
    至于茫然……
    道长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成为了荣耀级的主播，而自己呢，辛辛苦苦做了一年多，才是白银级主播。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晋升到更高等级！
    当然了，就算道长成为荣耀级主播，她也可以赖着不走，靠着道长蹭流量吃红利，可她并不是这样的人。
    而且她觉得这样做，是对道长的一种亵渎。
    她轻叹一声，下车走向了楚阳：
    “道长……”
    楚阳睁开眼睛，看向了她。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姜颖然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抱歉地看了楚阳一样，指了指手机，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了一个亲切的声音：
    “然然是吗？”
    “我是豌豆平台的总监赵明，想和你商量一下和道长签合约的事情……”
    姜颖然再次懵逼了！
    迷迷糊糊地接完电话，她刚想和楚阳说明情况，手机铃声又响起了！
    短短半个小时时间，她接了至少十个平台的电话！
    其中有虎鱼这样的大平台，也有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平台——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搞到自己手机号码的。
    所说的内容无一例外：
    全都是想通过自己，和道长签订合约！
    她呆呆握着手机，愣愣地看着一脸疑惑的楚阳，过了半天之后，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道长，您火了。”
    听她介绍完情况，楚阳还没来得及说话，直播间的网友们就炸开了锅。
    虽然现在已经是午夜，但直播间内还是有十几万网友在线，所发出的弹幕更是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
    “荣耀级主播？一年上千万的收入？卧槽！什么叫壕，这就是啊！”
    “十几家平台哄抢？道长已经不是道长了，是唐僧肉啊！”
    “羡慕嫉妒恨，恨得我吉尔发痒啊！”
    “虽然我非常仇富，但我不得不承认，道长值这个价钱。”
    “我决定了，无论道长去哪个平台做直播，我都要跟着去！”
    在网友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忽然间，直播画面上开始飘起了带着红字、金字的无数礼物：
    【小狐狸直播】打赏99发火箭并留言：道长来我们平台，签约即送海景别墅一栋！
    【大鲨鱼直播】打赏99架飞机并留言：道长，我们大鲨鱼平台有信心也有能力做成神龙帝国最大的直播平台，来我们这里，签字费1000万元人民币！
    【天骄直播】打赏99艘飞船并留言：道长别被他们忽悠了，签我们天骄直播！直接让渡10%股份！
    姜颖然目瞪口呆！
    无数网友全都傻眼了！
    这他么……
    在直播间靠打赏抢人？
    这种做法，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海景别墅！
    1000万元人民币！
    10%的股份！
    这tm不仅仅是抢人。
    更是抢着来送钱啊！

 第12章 贫道心领了

    “淦！当道士这么吃香的吗？我决定了，立刻追随道长当道士！”
    “只要能学到道长本领的十万分之一，我就能发家致富了！”
    “同去同去！”
    “别的平台都已经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了，虎鱼平台还没动作吗？单靠荣耀级合约，恐怕已经留不住道长了！”
    直播间的网友们兴奋不已，就连仅有的一丝困意也都不翼而飞。
    这时，姜颖然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是虎鱼平台的陈虹打过来的。
    电话接通之后，对方言简意赅：
    “只要道长同意签下合约，条件随便开，只要你能帮平台签下道长，平台也会给你一份荣耀级合约。”
    姜颖然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自己也能获得荣耀及合约？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说实话，她是想也不敢想，做梦也梦不到！
    “道长……”
    虽然她知道自己左右不了道长的决定，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向楚阳说出了虎鱼平台的条件。
    楚阳眉头微皱。
    虽然他并没有当过直播，但也大概了解这个行业，别看这些平台给了如此优厚的条件，但绝对不是白给的。
    自己肯定得给平台创造出足够的价值才行！
    “贫道自由散漫惯了，不愿意受约束，所以，他们的好意，贫道心领了。”
    他淡淡说道。
    此话一出，不但姜颖然大感愕然，就连网友们、各家平台的人员也都目瞪口呆。
    “道长居然不愿意？”
    “卧槽！年入千万、海景别墅、10%的股份，道长居然全都不要？”
    “道长是不是对这些东西没概念啊？”
    “道长不要的话，合约可以给我吗？我愿意接受约束！绝对按照平台的要求办事！”
    正在这时，姜颖然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手机的电量都因为多次通话而快耗尽了，一看又是陈虹打来的。
    对方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
    “把手机给道长，我和他说。”
    “道，道长……”
    姜颖然只得把手机递了过去。
    “道长您好。”陈虹的语气立刻变得无比热情、尊敬而又体贴，“我是虎鱼平台的市场部负责人陈虹，我们的总监也在我身边。”
    “我们完全不会对您有任何约束，只要您在合约上签字，以前平时干什么，以后还照样干什么。”
    “剩下的一切都交给我们平台来处理就行。”
    因为楚阳开了公放，所以这些话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卧槽！虎鱼平台这么贴心？！”
    “服务也太到位了吧！”
    “淦淦淦，我要是道长就直接同意了，再叫上一百个美女主播天天服侍我。”
    “擦！楼上你这么狠的吗？不怕有一天x尽x亡？”
    陈虹见楚阳半天不说话，心中非常着急，急忙又补充说道：
    “道长，您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
    “钱绝对不是问题！”
    楚阳十分无奈。
    想了一会后，叹息了一声，苦笑着道：
    “贫道只是个出家人，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传道而已，你们完全没必要把我当成流量明星来对待。”
    “说实话，钱的确是好东西。”
    “只不过贫道对于衣食住行，并无太大的追求，食不求饱，衣不求暖，住不求安，就算走遍天下，也只靠这两条腿而已。”
    “所以，就算拿了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处呢？”
    “更何况，无功不受禄，贫道既不愿意受你们的约束，又不愿意白拿你们的钱什么也不做。”
    “如果你们真的很有钱，不妨多做点慈善，把钱捐给那些真正需要的人。这样对社会有好处，也对你们自己有好处。”
    陈虹还想再劝说，电话那端却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不是因为楚阳挂断了，而是姜颖然的手机电量已经彻底耗尽。
    握着手机，她久久无法回神，心中百感交集，但更多的，则是油然而生的对道长的钦佩。
    幸好姜颖然用来直播的那台手机电量还剩不少，网友们仍旧可以观看她的直播、尽情的发弹幕：
    “这操作太6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道长了！”
    “我只听说过真正的出家人淡薄名利，可我从来没想到，道长居然淡薄到了这种地步！”
    “道长真的没有任何欲望？”
    “你们没听道长说吗？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要将大道传播至整个天下！”
    楚阳再次盘膝坐下大石上，闭上了眼睛。
    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
    “传道人数达到8000名，恭喜宿主，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传道人数达到10000名，恭喜宿主，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传道人数达到15000名，恭喜宿主，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
    虽然他早已经对系统的提示音免疫，但一下子又获得五次抽奖机会，心情依旧有些激动，自然毫不犹豫的开始抽奖：
    “恭喜宿主，获得【聚灵丹】”
    “恭喜宿主，获得【金玉磬】”
    “恭喜宿主，获得【黄庭经】”
    “恭喜宿主，获得【肘后备急方】”
    “恭喜宿主，获得【太极拳精解】”
    【聚灵丹】：内蕴少量灵气，服用后，可快速补充灵力。
    【金玉磬】：金声玉振，阴阳相合，为开坛设法，觉醒道众所用。
    【黄庭经】：上清派重要经典，记载有内丹修炼法门，包括《黄庭外景玉经》和《黄庭内景玉经》，勤加修炼可提升修为。
    【肘后备急方】：道教经典医学著作，内有方药、针灸、外治等法，学习后提升医学水平。
    【太极拳精解】：三丰真人所撰，为内家拳之冠，擅于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习之可强身健体，亦可杀敌斩魔。
    服用下丹药，肚腹之中生出了一股温暖的气流，浑身上下散发出勃勃生机，整个人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令他倍感心旷神怡。
    【黄庭经】是修炼法门，自己学会了吐纳法只算是迈入修行的门槛，有了这本功法，才算是真正踏上修行之路。
    【肘后备急方】令他学会了道教的传统医术，以后传道时遇到患病的百姓，就可以因病施治，给他们施以援手。
    至于太极拳，他在地球上的时候是学过的，但是学习了这本【太极拳精解】之后，他对拳法的领悟立刻又上了一个新台阶，达到了宗师级别！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受了那些平台的合约，不但要受约束，有损自己在世人心目中的形象，更会令自己的道心蒙尘。
    最重要的是：
    相比得道成仙，相比这些宝物，世俗的钱财又算是什么呢？

 第13章 黄钟毁弃，瓦釜雷鸣

    谁也没想到，十几个平台对道长的争夺战，到最后都是一无所获。
    #扶摇子道长拒绝千万级合约#的话题，挂在热搜榜上整整三天时间，热度仍未消退。
    甚至从微博热搜榜上扩散到了各大视频、门户网站、娱乐媒体上，一时间，始终把自己当出家人的楚阳，居然成了大红大紫的流量明星！
    “对于道长的选择，我只能说两个字，牛哔！”
    “不流于世俗，不爱金钱，在名利之前毫不动心，这tm才是我心目中的出家人啊！”
    “在我们这个社会里，能做出这种行为的，我想只有扶摇子道长了！”
    无数人争相议论。
    话题不断发酵的后果就是：
    楚阳拥有了自己的粉丝后援团！
    粉丝们自称“遥不可及”，意思就是，扶摇子道长是世界上所有人都赶不上的。
    他们的口号是：
    “遥不可及，道门无敌！”
    更令楚阳感到哭笑不得的是：
    自己的粉丝后援团从全国各地赶了过来，足足有好几百人，啥也不干，单纯就扯着横幅拿着喇叭，跟在他和姜颖然后面，不断呐喊助威。
    不管楚阳说什么话，不管他是喝水、吃饭、走路，甚至是上厕所，都会引发粉丝们的疯狂尖叫：
    “666！”
    “道长威武！”
    “一生一世只爱道长！”
    就算他什么也不做，只是闭目养神，也让粉丝们兴奋不已。
    楚阳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脑残粉”了！
    他十分无奈。
    自己是要传道，是要让人们成为道门的信徒，而不是要脑残粉的啊！
    脑残粉就算再多，系统也不会因此给自己任何奖励。
    最重要的是：
    粉丝们的这些举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姜颖然的直播，妨碍了他的传道计划。
    因此，在一个天光微露的清晨，趁着粉丝团都在沉睡的时候，他让姜颖然关掉了直播，两人狼狈而逃。
    虽然如此，但姜颖然的心情非常放松。
    谁也没有想到：
    “扶摇子道长争夺战”最后的最大赢家，居然是她。
    尽管她没有帮助虎鱼平台，成功签下楚阳道长，但虎鱼的高层最终还是决定，给她一份荣耀级合约！
    条件只有一个，让她紧紧跟在楚阳后面，时时刻刻进行直播。
    为此，虎鱼平台还不惜重金，成立了专门的后勤保障团队，配备了许多先进的直播工具，单纯是无人机就有六架！
    可以说，为扶摇子道长提供了全天候、360度无死角的服务。
    姜颖然虽然很高兴，但也没有忘记自己得到的一切，都是源于道长，因此也郑重地和虎鱼平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第一，什么时候直播，什么时候不直播，要完全听从道长安排，平台不得干涉。
    第二，自己只会跟随在道长身边，提供直播服务，不会出席任何盗用道长名义的宣发、广告活动。
    第三，如果有一天，道长厌倦了直播，虎鱼平台必须无条件停止相关一切活动。当然，自己和虎鱼平台的荣耀级合约也会同时解除。
    尽管这三个条件十分苛刻，甚至姜颖然都觉得对方不会答应，但是最后，虎鱼平台的高层经过紧急商议之后，还是统统接受了。
    姜颖然也毫无保留的把这一切告诉了楚阳。
    楚阳没有什么异议。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他对姜颖然的印象还算不错，她能够取得荣耀级的合约，自己也替她感到高兴。
    不过姜颖然没有告诉楚阳的是：
    她已经决定，会把赚到的所有钱全都捐出去，做慈善事业。
    尽管自己只是道长这棵参天大树底下，一株不起眼的小小草，但她也不愿把得到的钱用来挥霍浪费，纵情享乐。
    这样的自己，不配成为道长的追随者！
    ……
    纷纷扬扬的大雪终于停了。
    夜色笼罩了天地。
    楚阳和姜颖然走到了一座峡谷内，决定今晚在这里休息。
    此时，幽蓝色的夜空中出现了淡淡繁星和一轮明月，映照着皑皑白雪，显得分外漂亮。
    “好美啊……”
    姜颖然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赞叹声。
    她把镜头对准了夜空雪地：
    “大家看，这样的风景，是不是很漂亮？”
    然而网友们的反应却令她十分郁闷：
    “我是来看道长的，不是看什么风景的！”
    “把镜头对准道长啊！”
    “然然，你跟着道长一起，就好好的拍道长，好不好？”
    “这个主播太不敬业了！”
    姜颖然撅着嘴唇，老老实实地把镜头对准了道长。
    这时的楚阳，已经盘膝在一棵大树旁坐下，然后掏出了从系统抽取的金玉磬，准备开始念经。
    没错，就是念经。
    经过脑残粉的骚扰，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自己是要传道的，不是要成为流量明星的，应该把精力放在弘扬道法上。
    至于弘扬的内容……
    他决定先从道门的经典著作——《道德经》开始讲起。
    《道德经》，又称《道德真经》、《老子》、《五千言》，是道家哲学思想的重要来源。
    文意深奥，包涵广博，被誉为万经之王。
    再配合自己的大道圣音、金玉磬，应该可以有一定的效果吧？
    “道长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木鱼？石头？”
    “看起来稀奇古怪的！”
    “大家猜一猜道长准备干什么？”
    正在这时！
    叮……
    楚阳手中的小木锤落下，一声清脆至极的鸣音，令直播间的观众瞬间归于安静。
    钟、磬、木鱼，是古代的礼乐器。
    也是道教宫观和庄严仪式中的常用法器。
    正所谓“有悬钟磬，依时鸣之，非唯警戒人众，亦乃感动群神”。
    可惜到了现在，钟、木鱼，都被当成了佛教的原创乐器。
    更有很多人连磬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正是所谓的“黄钟毁弃，瓦釜雷鸣”！
    可惜，可叹……
    甩去这些杂乱的思绪，楚阳缓缓闭上眼睛，口中默默低吟：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姜颖然的眼神中出现了迷惘之色。
    直播间的十几万网友，渐渐沉浸在清脆的磬声和楚阳的诵经声中，无法自拔。
    他们被这庄严的声音吸引，感觉到了极大的享受。
    虽然并不明白《道德经》中的微言大义，但他们仿佛置身于浩瀚的星空之中，伴随着楚阳的吟诵，去探究宇宙、人生的奥义。

 第14章 圆我一个武侠梦

    《道德经》仅仅只有五千字。
    楚阳虽然保持着极其缓慢的语速，但不到半个小时，也已经全部念完。
    叮……
    最后一记磬声落下，楚阳睁开眼睛，轻吐一口浊气，感到自己整个人处于无比舒适惬意的状态。
    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身体得到了彻底的放松。
    姜颖然正坐在二手越野车旁，闭着眼睛托着腮帮子，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副享受的模样。
    直播间的网友们仍旧沉浸在其中，久久不能醒来。
    楚阳十分无语。
    贫道这是在念经，这是在传道啊。
    可不是让你们睡觉的！
    他无奈地咳嗽了一声。
    这就像是发出了信号般，姜颖然猛地睁开了双眼，环顾四周，茫然若失。
    片刻后。
    醒来的网友们震惊了，弹幕如狂风骤雨般袭来：
    “淦！什么情况？一个小时过去了？”
    “我怎么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道长念经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了。”
    “我tm感觉自己的魂魄就跟洗了个热水澡一样……”
    “简直太神奇了，不瞒大家说，我最近一直失眠，没想到听着道长念经，我居然睡着了！”
    安静了整整一个小时的直播间，再次沸腾起来。
    无数网友争相讨论听道长念完经后的感受。
    然后发现：
    不仅是失眠症，包括很多网友的抑郁症、亚健康，甚至内分泌失调等种种疾病，都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如果单纯一个人是这样的情况，那还可以用巧合来解释，可是有成千上万的网友，都在分享自己听完道长诵经之后的神奇感受。
    这只能用一个原因来解释：
    道长念的经真的有魔力！
    有人特意将楚阳这一个小时的念经音频分享到了网络上，起名为“扶摇子道长圣音”，不过短短十几分钟，下载量就已破万！
    王风呆呆看着热搜榜，简直傻眼了！
    “我尼玛！”
    “扶摇子道长！我知道您很厉害，可是念个经也能上热搜，你到底花了多少钱买了多少水军？”
    “风哥！”
    正在这时，一名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直接把耳机套在了他的头上，兴奋地大叫：
    “您的新专辑如果能借鉴扶摇子道长的这段念经音频，绝对能大火特火，甚至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我tm……”
    王风正想破口大骂，可是随着楚阳平静悠长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他渐渐陷入了平静。
    然后，慢慢坐回了椅子里，闭上了双眼，脸上露出微笑。
    笑得非常安详……
    “卧槽！这个扶摇子道长到底是何方神圣？我踏马一天能刷到他十次！”
    “刷了十次你都不了解下？兄弟，你out了！”
    “这念经声实在是太治愈了！什么？你问怎么个治愈法？我只能告诉你，谁听谁知道。”
    “我来大姨妈痛得在床上打滚，听了道长念经之后，居然不疼了！”
    “靠！这么神奇的吗？”
    “还不止呢，我们学校两伙人正要打架，我给他们听了道长的念经音频，他们居然一笑泯恩仇了，勾肩搭背去网吧打游戏了！”
    热搜榜、网抑云、扣扣音乐……
    扶摇子道长圣音下载量疯狂暴涨。
    五万！
    十万！
    十五万！
    二十万！
    与此同时，这段音频在音乐界引发了轩然大波。
    “龙国风”创始人周晓伦表示：
    “好碉好碉好碉哦，听了道长的念经，我忽然得到了无穷灵感，下张专辑，甚至下下张专辑，我都有素材了。”
    牛欢老师表示：
    “好的声音都具备打动灵魂的效果。”
    “扶摇子道长念经的音频，再次验证了这个道理。”
    “我热烈欢迎道长加入神龙帝国音乐协会。”
    甚至有专业的音乐界人士建议，将“扶摇子道长圣音”这首音乐——对，这首音乐，选送至本届的神龙帝国金曲奖参赛。
    其实不但是音乐界，包括医学界也在讨论，念经声为什么可以缓解那么多疾病，这是什么医学原理？
    如果能够研究清楚的话，绝对能获得诺贝儿生理学或医学奖！
    ……
    清晨。
    迎着第一缕阳光，楚阳从入定中缓缓睁开眼睛，瞥了一眼自己的传道人数，顿时大感意外：
    “23万？！”
    “一个晚上的时间涨了这么多？”
    姜颖然从车里走了出来，拿出自己的手机，苦笑着递上前：
    “道长。”
    “您又火了。”
    楚阳眉头微皱，只简单翻看了几下，就找到了原因。
    热搜榜第一是自己念经的话题。
    风云音乐下载榜第一，是自己念经的音频。
    微博上还有不知名网友发出一个投票：
    扶摇子道长圣音会不会获金曲奖？
    参加投票的人数，已经突破了二十万，99%的网友都选择了绝对会，个别网友选择“不会”的原因是：
    担心评委没听完就睡着了，无法真正欣赏这段音乐的妙处。
    “这都是什么啊……”
    楚阳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然又获得了好几次抽奖机会，但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抽取，现在时间还早，不用急着赶路，而且空气也很清新。
    正好练习练习自己获得的《太极拳精解》。
    他保持两腿与肩同宽，身体微微下沉，双手向前抱圆，正是太极拳的起手式“白鹤亮翅”。
    “道长，你是在练功吗？”
    姜颖然看到这一幕，十分好奇。
    太极拳乃是国粹。
    在前世的地球上，几乎人人都听说过这门拳法，甚至在海外，有无数歪果仁也争相学习。
    可惜在这个平行时空，因为道教传承的中断，没多少人认得这门拳法，就更不用说修炼了！
    “嗯。”
    楚阳微微点头，没有多解释什么，而是认真地移步转身，一招一式都施展得非常缓慢、到位。
    不管是姜颖然还是一大早就爬起来看直播的网友们，都不太懂武术。
    可是楚阳的拳法，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行云流水般连绵不断，蕴含着奇异的韵律，令他们感觉极其赏心悦目。
    有不少网友不自觉地跟着学习了。
    可是看起来容易，但一旦真的学起来，大家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道长的招式变得越来越快！
    甚至引发了空气、落叶、枯草、积雪的涌动！
    他的袍袖不断鼓荡！
    然后，以身体为中心，卷起了无数落叶枯草和雪花，这些杂物围着他不断旋转，然后腾空而起。
    到最后，居然完全看不到道长的身影了！
    “我艹！练个功夫而已，居然能引出这么大的动静？”
    “好，好碉……”
    “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吗？”
    “道长！教教我！圆我一个武侠梦吧！”

 第15章 传道技能

    越来越多的网友涌入了直播间。
    人数由十几万，突破至二十万、二十五万、三十万……
    “屮艸芔茻……”
    “人呢？我怎么看不到道长的人？”
    “这尼玛是龙卷风吧？！”
    网友们全都看得目瞪口呆。
    不过，这副景象只持续了十几分钟。
    无数的雪花、树叶、荒草渐渐落地，露出了楚阳的身影。
    他看向了愣愣站在原地的姜颖然：
    “时间不早了。”
    “走吧。”
    然后不疾不徐地，向山谷外走去。
    姜颖然依旧站着没动。
    直播间的弹幕全部消失。
    虎鱼平台配备的高清无人机，悬浮在楚阳刚才练拳地方的上空，镜头定格住了：
    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直径五米左右的圆圈。
    圆圈的左半部分，是一尾黑色的鱼儿，由落叶和杂草组成，鱼眼部分是白色的积雪。
    右半部分则是一只由白雪组成的鱼。
    鱼眼部分，是黑黄色的落叶和杂草。
    两只鱼儿相互纠缠在一起，首尾相衔。
    直到楚阳走出了很远很远之后，姜颖然这才如梦方醒，结结巴巴地道：
    “太，太极图？”
    下一刻，直播间画面上无数弹幕袭来：
    “卧槽！练功夫能搞出个太极图来？”
    “牛哔牛哔太牛哔了！我只想问一句，还有谁？！”
    “跪求道长教我这手装哔的手段！”
    “我已经跪下了，道长您看我跪的姿势标准不？”
    楚阳搞出的这副太极图，令网友们感觉玄之又玄，只觉得道长的手段完全超出了大家的想象。
    换了别人，别说搞出那副满天积雪落叶飞舞的动静了！
    就算是手脚并用，要想把地上的积雪和落叶杂草分成两堆，也非得费大半天功夫才行。
    更不用说还要做到道长这样的轻松随意、哔格十足了。
    只能说一句……
    恐怖如斯！
    楚阳一边信步而行，一边又抽了几次奖：
    【灵石】内蕴少量天地灵气，依据修炼功法吸收后，可以提升修为境界，增加灵力。
    【储物袋】外表平平无奇，内部有奇异空间，可用来收纳物品。
    【灵土】蕴含灵气的土壤，能令植物成长速度翻倍，质量提升。
    【碧玉簪】千年寒玉所制之簪，饰之发髻内，有澄神凝虑，提升修炼速度之功效。
    【七星剑】刻北斗七星图案象法天地，佩之于身，有内外之卫；施之于物，有斩妖除魔之用。
    【传道】主动道术。消耗体内灵气，将宿主的道法传播至方圆十里范围，能除无妄之灾，解有仇之愆，赐千祥之福。
    居然抽到了主动道术？
    楚阳大感惊喜。
    无论是丹药、储物袋还是其他法器，对他来讲，抽到之后都只是起到锦上添花的效果，只有这个“传道”的技能，才是他最想要的！
    如果能找到一个人口密集之处，施展出这个技能，将自己的道法感悟传播出去，不但可以福泽一方，还可以大规模吸纳信徒。
    更重要的是，根据系统提示，这个技能是可以升级的。
    等信徒人数达到一百万，传道技能的覆盖范围可以达到方圆一百里；
    达到一千万，覆盖范围达到方圆一千里；
    照此速度，总有一天他的传道范围，可以覆盖整个神龙帝国、甚至整个蓝星！
    这可比走遍天下传道的效率高多了！
    他忍不住直呼“福生无量天尊”！
    ……
    “道长。”
    “我们快到天龙城了。”
    几天后，姜颖然和楚阳来到了天南行省，天龙城近在眼前。
    楚阳眼中光芒一闪。
    天龙城很小，常住人口只有几十万，自己传道的范围无法覆盖整个城区，但只要发动技能，完成传道，获得的信徒数量绝对会超过前几天的总和！
    神龙世纪广场。
    这是城区人流最密集、也是最繁华之处，有几座大型的商场和购物一条街。
    “这里挺热闹啊……”
    姜颖然找了个地方，停下自己的二手越野车，跟着楚阳在街头漫步，有些兴奋地东张西望。
    爱逛街是女生的天性。
    如果不是得跟道长直播，她都迫不及待地想去逛商场了！
    正在这时，楚阳忽然在天桥上站住了：
    “然然，你可以四处去逛逛，暂时不用跟着贫道。”
    姜颖然大感意外：
    “您说什么？”
    楚阳一撩道袍，随意在仍有积雪的地面上坐下，微微一笑：
    “贫道准备在此传道。”
    传道？
    姜颖然更觉纳闷了。
    “道长这几天不是一直在传道吗？”
    “对啊，难道还有别的方式？”
    “道长说的难道是开法会？找个道观之类的地方，叫来一帮观众，向大家讲道？”
    “在天桥上坐着传道？哈哈哈，不会有人以为道长是叫花子，施舍钱财给他吧？！”
    楚阳没再多说什么。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通过修炼《吐纳法》和《黄庭经》，他已经初步踏入了修行的门槛，体内有了些许灵力，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修仙者了。
    相比地球，这个太玄星其实是有灵气存在的，只不过十分微弱，所以单纯靠吸纳天地灵气来修炼，进度比较缓慢。
    好消息是，系统奖励的灵石，他在吸纳转化为体内灵力之后，已经可以发动“传道”技能了。
    同时，他也做好了准备，聚灵丹含在口中，一旦灵力不济，就立刻吞下。
    姜颖然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守在楚阳旁边。
    她想的是要为道长护法。
    天桥上人流往来如梭，没有人留意到盘坐的楚阳，看也不多看一眼。
    楚阳渐渐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
    打坐，本来也是源自道家的一种修炼方式。
    可惜随着时间推移，道门衰微，话语权不足，不少人都以为打坐是佛教专有的修炼方式，甚至误会道教的打坐是跟着佛教学的。
    实在令人喟叹！
    《道德经》曰：“塞其兑，闭其门。致虚极，守静笃；虚其心，实其腹。”
    《庄子》云：“坠肢体，黜聪明，离型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
    这都是在讲道门的修炼方法。
    但凡打坐，首先要做到头平正、身正直、口齿微闭、舌舔上颚、双目垂帘微闭、气沉丹田、全身放松。
    其次，要求静，更需求忘。
    眼不观邪色，耳不听淫声。
    最终达到外界的干扰进不来，内在的杂绪生不出，万事俱忘、空寂湛然的状态。”
    楚阳这个传道技能的发动，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
    必须要通过持续数天的打坐，达到坐忘的状态，才能发动。
    这是个巨大的考验。

 第16章 热搜榜前二十！

    直播间的那些观众们本来还以为，道长这次又会像上次一样，念诵一段经文给大家，但看到道长真的单纯只是在打坐而已，都有些失望。
    之前楚阳曾给网友们传授过《吐纳法》，可是刚开始的“盘膝打坐”这一关，就令许多人打了退堂鼓。
    好多人连扳腿这一关都过不去！
    还有的网友虽然能扳起来腿，可是最多保持这种姿势十几分钟而已，时间再长，就真的受不了了，只觉得浑身酸麻痒，怎么着怎么不舒服。
    这也怪不得他们。
    因为只有完全把精神放空，达到“坐忘”的状态，整个人才会感受到发自内心深处的舒适。
    然而这种状态，就算是绝大多数的道士、和尚都达不到！
    越是打坐，就越是感觉心烦意乱，越是胡思乱想，一念息，百念起，杂乱无尽，最终失败。
    天桥上渐渐有人注意到打坐的楚阳了。
    他们怀着好奇之心，陆陆续续上来围观，但看了一会儿之后，又觉得很没意思，零零散散地走掉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夜色渐渐笼罩了整个天龙城。
    城市陷入了沉寂。
    只有哈欠连天的姜颖然还陪着楚阳。
    “还在打坐？”
    “道长到底要坚持多久啊？”
    “这种方式也算传道？确定不是作秀？”
    “闭嘴！不许你侮辱道长！”
    直播间内，只剩了一些上夜班的网友还在坚持观看。
    这时，忽然有人分享了一个信息：
    “我看了天气预报，这几天要有暴风雪来，温度会下降到零下十几度！”
    “卧槽？！那道长还在这里打坐？就算不被冻僵，也得冻感冒啊！”
    “赶快把道长叫起来！”
    网友们纷纷议论，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阿嚏！”
    姜颖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揉了揉鼻子，觉得自己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但一想到自己如果离开，就没人照看闭目静坐的道长，最终还是咬紧了牙关，抱着肩膀继续守护。
    幸好虎鱼平台后方的保障团队，及时送来了御寒衣物、热气腾腾的夜宵，甚至遮阳伞等东西，为二人保驾护航。
    凌晨两三点的时候，起风了。
    呼啸的北风凛冽，令温度急速下降，吹起了片片雪花，小雪很快变大，天地间一片苍茫。
    一夜北风寒，天地尽皑皑。
    次日清晨。
    “请问一下，道长真的在这里坐了一整夜？！”
    “我把直播视频完整回放了一遍，道长的确一动没动。”
    “如果不是有雪花不断落下，我真怀疑这是一张照片。”
    “卧槽！然然你赶快去试试道长有没有呼吸、脉搏，我担心他出意外了啊！”
    这个乌鸦嘴的网友立刻引起了骂声一片。
    姜颖然虽然不相信楚阳会出事，可是道长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整个人浑身上下都被积雪覆盖，她真的有些担忧了。
    下意识地将手指伸到楚阳鼻端——没气！
    她大吃一惊，急忙再次试探！
    过了足足十几秒，才感应到了一道悠长缓慢的热息。
    “吓死我了……”
    姜颖然后怕地拍起了胸口。
    楚阳此刻处于真正的“坐忘”状态，身体机能、新陈代谢都下降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佛教称之为“入定”。
    在这种状态下，他的心境平淡，意识非常清醒，似乎能看到方圆十里之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听到他们的言谈，甚至感应到他们的喜怒哀乐。
    万家忧乐到心头。
    他忽然想起了这句话。
    此刻，他觉得自己仿佛化身为无所不在的天地大道。所看到的，就是芸芸众生所看到的；听到的，就是芸芸众生所听到的。
    甚至心底的一切感受，也都是与芸芸众生相关。
    上班、赚钱、教育、住房、养老……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让他感到了巨大的平静、宁和、安详。
    楚阳的打坐，渐渐在市民们中间引起了轰动。
    因为这个道士已经在这里打坐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其间一直纹丝不动！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多天龙城的市民冒着风雪前来围观，一边交头接耳的议论，一边啧啧称奇。
    围观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
    但楚阳始终闭目盘坐。
    直播间内的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了一百万人的大关！
    二十四小时！
    三十六小时！
    四十八小时！
    楚阳接连打坐了整整两天两夜。
    有网友将这四十八小时的视频，以20倍的速度回放后发现，道长真的做到了纹丝不动。
    甚至有人把四十八小时前的视频画面定格后，与现在的画面对照，竟骇然发现：
    两幅画面除了外界的风雪景物之外，竟能完美重合！
    在这四十八小时之内，姜颖然已经无数次试探过楚阳的呼吸，要不是那道悠长缓慢带着热度的呼吸依然存在，她都要拨打120了！
    “新专辑终于发出去了……”
    王风叼着烟，心满意足地打开了网页，然后发现了一个个奇怪的热搜：
    #二十四小时#
    #四十八小时#
    #四十九小时#
    #五十小时#
    点进去一看，也没别的内容，就是楚阳打坐的时间而已。
    楚阳每打坐满一个小时，就会出现一个小时数的话题。
    整个热搜榜前二十，被这些数字，占据的密不透风！
    王风呆住了。
    甚至连烟头什么时候掉下去也不知道。
    一人独占热搜榜前二十名！
    简直，简直……
    神特么恐怖啊！
    当楚阳打坐至第六十小时的时候，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了两百万人大关！
    在直播行业，有一个各大平台默认的潜规则：
    一般显示的观看人数、人气或者热度都假的，它是在真实观看人数的基础上进行放大的。
    虽然放大的倍数大小不等，但一般都会放大几百倍，甚至于几千倍。
    但姜颖然的这个房间就完全不是这样了。
    因为观看楚阳打坐的这两百万人中间，每一个都是真实的ip，每一个背后都是一台手机、一个聚精会神盯着屏幕活生生的人！
    再放大几百倍、几千倍……
    那就是几亿人！
    十几亿人！
    甚至上百亿人！
    这也太他么侮辱别人的智商了！
    整个太玄星也没有这么多人！
    此刻的楚阳，渐渐沉浸在了玄之又玄的状态，整个人的意识已与龙城、几十万市民融为一体。
    风雪依旧没有停止。
    但是不知何时，空中密布的灰蒙蒙彤云中间，出现了一道裂缝，露出了金灿灿的阳光。
    一道光柱从天上射下！
    完美无缺地落在了楚阳身上！
    他整个人的身体，被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边。
    无论是天龙城的市民，还是直播间的观众，全都目瞪口呆：
    “我艹？！天神下凡？！”
    “太tm离谱了吧！”
    “绝对是巧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17章 传道结束，呼风唤雨技能！

    楚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在此已经打坐了整整七十二个小时！
    在耗尽了体内的所有灵力，甚至将聚灵丹中的灵力也消耗一空后，终于完成了此次的传道。
    但是，他并没有急着睁开眼睛。
    而是依旧沉浸在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
    热搜榜上，#八十小时#的话题出现了。
    此次传道的效果即将显现……
    一大早。
    天龙城中心区班房。
    值班捕快小李刚刚打开电脑，正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忽然感到门口卷进来一股风雪。
    抬起头看去，只见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子，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好，有什么事吗？”
    小李随口问道。
    这男子身高一米六多一些，缩头缩脑，但神色十分平静：
    “我来自首。”
    “自首？”
    小李有些讶然：
    “你做什么了？”
    “盗窃。”
    “说清楚一点，做个笔录。”
    小李掏出了笔和本子，虽然盗窃不是大案，不过按照程序，还是要认真对待。
    但还没等男子开口说话，警务室的门再次打开，一名年轻人走了进来：
    “捕快大哥您好，我来自首。”
    小李顿时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多想：
    “犯了什么事儿？”
    “抢劫。”
    小李立刻来了精神，这个案子比盗窃罪名重，他让之前那个男子先去墙角蹲着，准备先处理这个抢劫犯。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还没等这个抢劫犯开口交代罪行，门又开了：
    “自首是来这里吗？”
    一个年轻女子的头伸了进来！
    啪嗒……
    小李手中的笔直接掉落，张大了嘴巴。
    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
    怎么接连有三个人来投案自首？！
    没过几秒钟，门又开了，一个老头耷拉着脑袋走进。
    小李一个激灵，霍然站起，心底想的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也是来自首的？”
    老头顿时一愣：
    “是啊！”
    “怎么了？”
    “为什么要说也？”
    小李“噗通”一声坐回了椅子里，感觉自己今天是撞了邪了，怎么这么多人来自首？
    很快。
    他意识到今天不是撞了邪，而是自己很可能在梦里，还没醒！
    从七点半上班直到九点，班房的门都没关上过，足足有近百人前来！
    而且来意完全相同！
    全都是来自首！
    “喂！”
    “都头是吗？”
    “赶紧派人来支援啊！”
    “一大群人来自首，把班房围得水泄不透，我特么搞不定了！”
    “什么？多少？快一百个了，不对，已经超过一百个了！”
    ……
    一天之内，足足有好几百名犯罪嫌疑人主动投案自首，让天龙城班房瞬间在整个天南行省名声大噪！
    然而更令他们震惊的是，原本班房系统最繁忙的岗位之一——电话接线员，忽然全都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了。
    一个电话都没有！
    虽然他们之前所接到的，也全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电话，什么狗死了、猫丢了、电动车电瓶被偷了。
    可是突然之间，居然变得一个都没有，这令他们感觉极其不正常！
    甚至觉得会不会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无数捕快努力探究这背后的真相！
    如果能找到原因，然后把经验推广出去，那整个神龙帝国将会成为一片没有犯罪的净土啊！
    “犯罪率为0……”
    会议室内。
    罗凯紧紧盯着案情分析屏幕，拧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也搞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忽然间。
    一个年轻的捕快举起了手：
    “都头，天龙城好几百名嫌疑人自首、犯罪率突然为0，会不会和扶摇子道长有关？！”
    罗凯先是一愣，接着断然挥手，厉声大喝：
    “不可能！”
    “这有什么关系？”
    “不准搞迷信那一套！”
    小伙子一吐舌头，乖乖地坐下了。
    除了扶摇子道长之外，捕快们再也找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最终结束了会议，草草离开。
    “老陈……”
    等众人离开之后，会议室只剩了罗凯一个人，他再次拨打了那个奇怪的号码：
    “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扶摇子道长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当然记得。”
    “龙城这次犯罪率忽然为0的事情，我们关注到了。”
    “你应该不知道吧？”
    “其实不单是犯罪率，整个龙城的患病率和死亡率、甚至吵架、打架、车祸等不和谐事件的发生率，全都为0！”
    罗凯呆住了。
    手机直接滑落在地。
    ……
    “恭喜宿主，获得【聚灵丹】”
    “恭喜宿主，获得【培元丹】”
    ……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楚阳的耳朵边响起，直到他听到一个声音：
    “恭喜宿主，获得【呼风唤雨】”
    他终于睁开眼睛笑了。
    通过这次在龙城的传道，他的累计信徒数量已经达到了八十万名，接连抽取了好几次奖品，甚至获得了【呼风唤雨】这堪称bug级的道术！
    【呼风唤雨】：天罡三十六神通之一。消耗灵气，引发天地风云雷动，在方圆五十里范围内引来狂风暴雨，持续一天。
    说实话，他一听到这门道术，就想找个地方试验一下。
    不过龙城下了好几天的大雪才停，并不需要下雨，只能暂且按捺起这个打算。
    “阿嚏！”
    一直守护在旁边的姜颖然，看到楚阳终于睁开眼睛站起身子，顿时喜出望外，刚想说话，却打了一连串的喷嚏，流出了两道清鼻涕。
    这是被冻的。
    虽然因为楚阳传道的护佑，她坚持了八十多个小时。
    可是当传道效果消失了之后……
    她就毫无意外地感冒了。
    楚阳知道她一直在旁边默默守护，嘴里虽然没说，心中却有些感动，随手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枚丹药：
    “给你。”
    姜颖然伸出冰冷的手，疑惑地接了过来：
    “阿嚏，这是，阿嚏，什么？”
    “药。”
    直播间的网友们刚从楚阳结束打坐的惊喜里回过神，看到那枚丹药，立刻来了兴趣：
    “什么药？”
    “仙丹？！”
    “卧槽卧槽卧槽，然然陪了八十多个小时，冻得感冒打喷嚏流鼻涕，终于感动了道长，赐下仙丹了！”
    “吃了就可以成仙？”
    楚阳摇头失笑。
    这枚丹药是他抽取到的【祛病丹】，效果很直接，就是治病，一般头疼发热感冒咳嗽，服用下去立刻痊愈。
    谁用谁说好！
    姜颖然一听说是药，丝毫没有怀疑，直接仰头吞下，嘎嘣嘎嘣嚼碎咽进肚子里，刚说了句：
    “味道也很一般……”
    紧接着，她愣住了，因为自己不但不打喷嚏了，也不流清鼻涕了，甚至头晕脑胀的感觉也不翼而飞。
    一股暖意从内而外散发，令她觉得身上穿着的厚厚羽绒服，完全成了没用的东西！

 第18章 独占东风第一枝

    网友们也都发现姜颖然不打喷嚏、不流鼻涕了，全都陷入了愕然。
    紧接着，弹幕铺天盖地而来：
    “我了个去！什么药效果这么好？简直是立竿见影！泻立停吗？”
    “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然然在陪道长演戏！”
    “滚你妹的演戏！就算主播是那样的人，道长是那样的人吗？”
    “道长！我重感冒一个月了，求求您也赐我颗仙丹！”
    “道长！我那方面不太行了，求求您也赐我颗仙丹！”
    ……
    楚阳没有理会姜颖然的震惊和感激，也没去看直播间网友们的弹幕，而是凭着天桥的栏杆，负手而立。
    举目望去，整个天龙城在皑皑白雪的覆盖之下，显得极为安静。
    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洒下了璀璨万丈的光芒。
    此时此景，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词：
    须晴日；
    看红妆素裹；
    分外妖娆。
    施展出望气术，他看到了整个天龙城的气运，一道红色的光柱，直入云霄。
    在远方，有一道更加粗壮的红色光柱——这是属于整个天南行省的。
    在他视力的尽头，还有无数的红色光柱，一条条，一道道，在九霄汇聚在一起，幻成了一条通体金红色的巨龙。
    这是整个神龙帝国的龙脉。
    龙头位于整个帝国最东陲的天仑山——天仑山脉号称万山之祖、龙脉之源，是神龙帝国的根本。
    巨龙蜿蜒盘符在苍茫大地之上，逶迤西去，干中有支，支中有干，一路脱卸剥换，最终奔入沧海。
    神龙帝国的无数生灵，无数河流、山脉、村镇、城市，又不断反哺壮大着这条龙脉，令其神完气足，历经无数岁月而弥新
    两者相辅相成。
    血脉相连。
    甚至连楚阳自己，自穿越而来后，也与这条龙脉建立了玄之又玄的联系，不可分割。
    就这样默默站立着，他陷入了沉思。
    其实通过这次的传道，收获了三十万的信徒，得到了系统的奖励，都算是小事。
    更重要的是，他对道法的感悟，又加深了许多。
    修道所为何事？
    如果换做是从前的他，可能会回答：
    为了成仙。
    为了长生久视。
    可是在这次传打坐传道的过程中，他看到了芸芸众生的日常生活，感受到了他们的喜怒哀乐，心态不由自主地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也许……
    修道不仅仅只是为了成仙而已……
    “你要传道天下。”
    “可是，道是什么？”
    突然间，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楚阳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单薄粗布道袍、背着一柄桃木剑，持着一杆光秃秃拂尘的老道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背后。
    姜颖然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眼花了。
    网友们也是有些吃惊：
    “咦！哪里又来一个道士？”
    “我也没看见从哪冒出来的！”
    “见鬼了？！”
    “这个道士是谁？来干啥？！”
    楚阳只看了一眼，立刻就发现这名道士头顶的光柱是淡青之色，而且极其粗壮，他还能感应到对方体内的勃勃灵气！
    这是个有修为的真道士！
    不过他并未太过吃惊。
    毕竟这个太玄星上，是有微薄灵气存在的，有道士能凭此修炼出灵力，实属正常。
    沉思片刻后，楚阳抬头回答：
    “天地万物皆是道。”
    “哦？”
    老道士脸上浮出了些许嘲讽之色：
    “他们本身既已是道，你又何必走遍天下，向他们传道？”
    楚阳毫不犹豫地直接回答：
    “因为，这是我的道。”
    姜颖然懵逼了。
    网友们也全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等等！谁能和我解释一下，他们说的是什么？”
    “什么你的道，我的道，到底是哪个道？”
    “靠！别再说了，大家都是捅道中人。”
    “艹艹艹！我tm被车轱辘碾了一脸！”
    老道脸上的讽刺之色更盛了：
    “你的道？”
    “天地众生的道？”
    他陡然伸出手来，掌中赫然出现了一株绿色的小树，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这也是道吗？”
    楚阳笑而不语。
    如果换了是之前的他，也许在面临对方这样咄咄逼人的机锋时，的确会有些招架不住，只是现在的他经过此次传道之后，心境已今非昔比。
    《道德经》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既为道所生，自然是道。
    自己说“天地万物皆是道”，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老道士使出障眼法，变出了一株小树苗，是在质问自己：
    障眼法这种幻术、这种蛊惑他人身心的手段，也是道吗？
    潜台词就是：
    你楚阳这一路传道而来，所展示出的种种道法神通，全都和障眼法一样，是蛊惑人心的把戏，不是直指根源的大道正途，全都是歪门邪路小道！
    想到此处，楚阳随手接过了那株小树苗：
    “不错。”
    “这也是道。”
    然后不着痕迹地从储物袋中掏出了灵土，铺在地上，然后认真地将小树苗栽在上面，接着转身拂袖而去。
    姜颖然虽然还在浑浑噩噩，但还是急忙赶上。
    老道士大感意外。
    他完全没看懂楚阳想表达什么意思。
    网友们也是一脸懵逼。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正当虎鱼平台的专业直播团队，准备转移无人机镜头跟上楚阳的时候，忽然有人发出了惊呼声：
    “快看！”
    姜颖然疑惑地扭过了头。
    老道士猛地瞪大了眼睛！
    数十万网友目瞪口呆！
    就在刚才，被楚阳小心地栽在土壤里的那株小树苗，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飞快地长高、抽芽、伸叶……
    在短短几分钟之内，竟长到了一人多高，树枝之上，不但长满了青翠欲滴的绿色，更生出了许多花骨朵。
    “休道飞雪寒彻骨，独占东风第一枝……”
    楚阳平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就像是听到了命令一样，成百上千的花骨朵急速膨胀，瞬间绽放成了粉红色的花朵，每一朵都足有碗口之大！
    在冰天雪地里姹紫嫣红，争奇斗艳！
    阵阵花香，盈盈飘散，笼罩了整个天龙城！
    无数行人全都停下了脚步，引颈望去，震惊的说不出话。
    轻风吹来。
    无数花朵飘然落下，缤纷多彩，在着地的刹那，消失无踪。
    一念花开；
    一念花落。
    楚阳的身影渐渐走远，在这一刻，他像是主宰了天地万物的大道一般，显得高深莫测，令人无比敬畏。
    “这，这，这不是幻术……”
    老道小心翼翼地从树上捧起一片花瓣，亲眼见到花瓣消失，呆呆地抬起头，望着楚阳远去的身影，张大了嘴巴。

 第19章 装哔的厨子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我真的跪了！真的给道长跪了！”
    “道长绝壁是神仙！谁tm见过一眨眼小树苗长成大树，瞬间又开花的，还是在冬天？！”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皈依道门！”
    “我已经辞职准备去拜道长为师了！”
    ……
    楚阳露的这手功夫，令网友们彻底陷入了疯狂。
    也许在从前，很多人觉得道长只是很神奇而已，还算是个正常人，但今天这手远超常识、颠覆了所有人的手段，令无数人完全认定：
    扶摇子道长就是神仙！
    在世活神仙！
    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这可不是在小说或者影视剧里发生的事情！
    而是在上百万网友、几十万市民亲眼目睹下出现的！
    这特么除了说是“神仙”之外还能用什么解释？
    “道长！”
    “在线人数突破到一百二十万了！”
    “距离一百五十万、甚至两百万也不远了！”
    姜颖然满脸兴奋之色，一边开着二手越野车，一边激动地向车窗外的楚阳道。
    这个数字，换成是之前白银级主播的她，连想都不敢想！
    但认识扶摇子道长这短短数天功夫，自己已经成功晋升为荣耀级主播，关注她的粉丝数量，也涨到了近一百万！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有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
    然而更令她感到不真实的是：
    道长所展示出的一个又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神奇手段，让她彻底拜服，更令她因为能够跟随道长，而感到无比骄傲。
    楚阳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他刻意放慢了脚步。
    等待那个老道士追上来。
    此时的他，很想找个人讨论、切磋、分享，自己在传道龙城过程中感悟到的大道。
    老道士就是个很好的对象。
    尽管楚阳放慢了速度，尽管那名老道士也是有修为在身，而且拼尽了全力，但还是过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追上来。
    “障，障眼法而已……”
    “都是，是歪门，歪门邪道……”
    “年轻人，你，你万万不可如此下去……”
    老道士气喘吁吁地跟在楚阳后面，一边穷追不舍，一边苦口婆心地规劝。
    虽然如今的神龙帝国道门衰微。
    但还是有不少真道士，在默默坚持着自己的信仰。
    老道士便是其中一员。
    而且在神龙帝国道教界的地位颇高。
    他非常看不惯楚阳。
    他觉得，真正的道士，应该呆在道观、或者深山中默默修行，砥砺道心。
    绝对不应该在网络上这么哗众取宠，尤其是隔三差五的就上个热搜，引起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欢呼震惊。
    而且上热搜的理由还千奇百怪！
    纵观道门数千年的历史，有哪个道士是这样的？
    不过，楚阳毕竟还是有些手段的，所以他专程赶过来，就是为了劝对方改邪归正，成为真正的修道之人。
    虽然他的确也被楚阳“一念花开”的手段震惊到了，但回过神来后，又立刻追上。
    哗众取宠、卖弄手段，这就和江湖戏法一样低级。
    完全不是道门正途！
    楚阳并不以为意，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默默听着老道士规劝。
    直到对方实在是累得说不出话了，他才回头一笑：
    “道长。”
    “你听过庖丁解牛的故事么？”
    庖丁解牛？
    老道士没听过。
    甚至网友们也不知道。
    这也怪不得他们，因为这则故事出自《庄子·养生主》，这个时空并没有《道德经》《庄子》等道家典籍——也或者曾经存在过，但是如今已彻底失传。
    庖丁解牛的故事很简单。
    讲的是一个叫“丁”的厨师装哔。
    这位老哥分解牛的肢体，皮肉与筋骨剥离的声音，与他运刀时的动作互相配合，无比和谐，美妙动人。
    就像踏着商汤时代的乐曲《桑林》起舞一般，与尧乐《经首》十分合拍。
    不一会，一整头牛就骨肉分离、全部散架了。
    旁边的梁惠王看呆了！
    “卧槽？！”
    “老哥！你宰牛的技术怎么会这么高超？”
    庖丁谦虚的回答：
    “我做事比较喜欢探究事物的规律。”
    “在刚开始学宰牛时，因为不了解牛的身体构造，眼前所见是一头头庞大的牛，等到我有了三年的宰牛经历以后，对牛的构造就完全了解了。”
    “现在的我，就只需用心灵去感触牛，而不必用眼睛去看它。”
    “我的这把刀已经用了十九年，宰杀过的牛不下千头，可是刀口还像刚出炉时一样锋利。”
    简直是装哔界的经典案例！
    故事讲完了。
    直播间的网友们都是一脸懵逼，纷纷议论：
    “道长想表达什么？”
    “听不懂啊！”
    “就感觉这个厨子太会装哔了，比道长还会装哔！”
    “淦！道长是在装哔吗？那是真牛哔！”
    楚阳的神情变得无比郑重：
    “解牛这种低贱的技艺，也能近乎于道。”
    “一株小小树苗，在灵土的培育滋养下，也能于凛冽寒冬中鲜花怒放，震惊世人！”
    “道长觉得这是歪门邪路小道？”
    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无比深邃，像是在向老道士和网友们解释，又像是在分享自己的感悟：
    “道，无为而万物自化，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
    “大道三千，条条皆可成圣！”
    “天地世间万物，上至日月星辰，下至飞禽走兽，都有自己的道。”
    “我们每一个人，也都有自己的道。”
    “荷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是一家，既然大道无处不在，人人皆有其道，又何必坚持自己所修炼的才是正道，鄙薄他人所修炼的是邪道？”
    他的声音在大道圣音的加持下，远远飘荡开来，令老道士若有所悟，直播间的网友们陷入了沉思。
    “世间一切皆是道？吃饭睡觉拉屎做ai也是道？！”
    “这也太绝对了吧！”
    “我明白了，道长的意思是说，我们要虚怀若谷，不要轻易的瞧不起别人。”
    “反正我就认定了道长是活神仙，他说的话肯定没错！”
    直播间的网友们虽然到最后，也没彻底搞懂道长的意思，但是“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这句话，却被大家牢牢记住了。
    原因很简单：
    用来装哔简直太拉风了！
    “直播也是道？”
    许久后，呆呆站在原地老道士猛一摇头，像是将萦绕在自己脑海中的这个可怕的想法甩走一样。
    抬头看到楚阳早已走远，他急忙又追了上去。

 第20章 道士盼着同行死

    卯山。
    太玄观主持宗玉道长，正盘坐在蒲团上，手里捧着手机，聚精会神地观看直播。
    最近这段时间，他听到有弟子们不停提起一个名叫“扶摇子”的道士。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不以为意。
    后来听得多了，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这才认真对待，把楚阳出现之后的所有视频从头到尾全部看了一遍。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这是个为了出名不择手段的道士。
    如果不是为了出名，为什么要搞直播？
    如果只是为了传道，为什么要搞直播？
    什么狗屁的踏雪无痕、念经传道、一念花开……
    全都是噱头！
    抛开对方的道士身份暂且不管，如果单纯像直播间的网友们一样，只是为了看热闹而已，那这个道士的确有点意思。
    可对方毕竟是道士啊！
    道士就该隐居不出默默修炼，就不能抛头露面四处显圣装哔！
    唔……
    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
    这句话还不错，找机会说给那些香客们听，肯定可以进一步树立自己世外高人的形象。
    嗯……
    信慧师叔一直跟着对方，算算时间，估计这几天就会来到卯山的地界，得准备准备了。
    ……
    山门外。
    楚阳和姜颖然，以及一直跟着他们的老道士信慧，来到了太玄观。
    卯山，道教上清派的发源地，被称为“上清宗坛”，有“第一福地，第八洞天”之美誉。
    由此衍生出的卯山道士、卯山捉鬼人、卯山后裔等种种文学影视形象，可以说是妇孺皆知！
    既然来到了这个道门圣地，就算没有信慧在旁怂恿，楚阳也要来这里拜谒的。
    毕竟无论前世今生，自己都是个货真价实的道士。
    岂有过道门圣地而不入之理？
    不料刚刚叩开太玄观的门，走出来的年轻小道士，神色却十分不善：
    “扶摇子？”
    “你来这里干什么！”
    自己的名号居然已经传到这里了？
    楚阳有些意外，更为对方的恶劣态度而讶异，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按照规矩打了个稽首：
    “贫道前来拜谒道门圣地。”
    小道士的态度更冷了：
    “对不起，敝观只接受道士入内，你有道士证吗？”
    道士证……
    楚阳一愣，稍微有些尴尬。
    这个他还真没有。
    身为穿越人士，他自然没有在神龙帝国备过案、登过记，也更没人给他颁发道士证。
    “算了，道长！”
    姜颖然在旁边看得生气：
    “人家既然不欢迎咱们，咱们又何必自讨没趣，走吧！”
    虽然那名小道士说话的内容没什么问题，可是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不屑，眼睛里更是非常不耐烦。
    这让视楚阳为活神仙的她如何能够接受？
    甚至直播间的网友们也都怒了：
    “艹！这小道士居然敢对道长这样，要是我在现场，非得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砂锅般的拳头。”
    “道长居然不生气？”
    “绝对是针对！我算看明白了，道长火了之后，其他道士都很有意见。”
    “一点没错，有个姓郭的胖子说得好，道士都盼着同行死，不但少了个竞争对手，还可以去做法事！”
    “自己没本事怪谁？这些人，太让道教跌份了！”
    楚阳摇了摇头。
    转身欲走。
    这地方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自己没有道士证，人家不让自己进，那也说得过去。
    没必要不依不饶。
    “道士证？”
    “贫道有啊！”
    正在这时，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老道士信慧，忽然笑眯眯地走上前，掏出了一个蓝色的小本本。
    小道士接过只看了一眼，立刻换了副激动的表情：
    “信慧师祖？”
    “晚辈终于见到您的真容了！”
    “快请，快请！我去叫主持他们！”
    这副模样，和之前对待楚阳的态度，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信慧摆了摆手，故作谦虚地道：
    “那就大可不必了。”
    “这位扶摇子，以及这个小姑娘，都算是贫道的朋友。”
    “卖贫道一个面子，让他们二位一起进去吧？”
    这一路走来，他的道法神通不如楚阳，讲经论道也不如，甚至走路的速度也跟不上，让他深感挫折。
    如今能在进太玄观的小事上展现出一点优越感，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次了。
    小道士点头如啄米：
    “没问题！”
    “一点都没问题！”
    但进了道观之后，小道士只是冷淡地给楚阳两人安排了客房之后，就径直离开了，连晚饭也不管。
    整个太玄观都在热情的迎接老道士信慧。
    姜颖然气鼓鼓地倒头就睡了。
    如果不是道长执意要来，她是说什么也不肯在这太玄观待的。
    楚阳倒是没什么所谓。
    没人理他，他就自己在太玄观内随意观光瞻仰，见到神像就点上一炷香，行上三个礼。
    观内的一些道士看到他，也不上前，都远在远处窃窃私语。
    说话声音虽小，却全都被落在了楚阳的耳朵里：
    “他不就是那个最近很火的扶摇子吗？！”
    “对！就是他！”
    “听说他踏雪无痕、念经治病，还能一念花开……”
    “狗屁！都是障眼法，都是炒作。”
    “一点没错！如果他的道法的确很强，还当什么道士，还传什么道，直接去当神仙啊！”
    楚阳感到有些无奈。
    他算是明白了，这些道士和信慧一样，都不认同自己的做法，觉得自己是个招摇撞骗的假道士！
    算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必争辩。
    顺其自然的好。
    既然别人不欢迎，他也就不多晃悠了，快步走回客房，上床开始每晚例行的打坐修炼。
    不过就在这时，几个细微的议论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
    “那个扶摇子不是说自己很厉害吗？要不然，咱们让他暴露下真面目？！”
    “什么意思？”
    “嘿嘿，咱们几个扮鬼去吓吓他，到时候他被吓得哇哇叫，最好是被吓得尿裤子，看他以后还怎么装哔！”
    “这，这不好吧？”
    “看你们几个的怂包样！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没事的，就是吓吓他而已，他要是真的很厉害的话，还能怕鬼？”
    “对！平生不做亏心，半夜敲门心不惊，他要是怕了，正说明他心里有鬼。”
    楚阳摇头苦笑。
    这才是“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
    没办法！
    只希望这几个人心里没鬼了。
    自己前几天刚好学会了一门“胎化无形”的道术，能够隐藏身形、幻化外形，堪称宗师级的障眼法。
    这些想要扮鬼的道友们，应该从来没见识过吧？

 第21章 楚人美

    半夜凌晨两点钟的时候，五名道士偷偷从静室里跑出来，来到了楚阳挂单的客房外面。
    从怀里掏出白被单挂在绳子上，然后其中两人分别扯住绳子两头，溜到客房外的两棵大树后面。
    这俩道士扯着绳子轮流用力，白被单就挂在绳子上晃来晃去。
    在这乌漆嘛黑的半夜，猛的看上去，还真像是有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在窗户外面来回游荡。
    但这还没完。
    还有个道士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录音，准备播放一首著名歌曲——以恐怖闻名的《楚人美》。
    剩余两个道士选好位置，拿出手机。
    一旦楚阳出来，他们绝对能在第一时间，把他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录下来，然后放到网上去！
    因为虎鱼的直播团队没进来，姜颖然也在不同的客房，所以这些道士也不担心，他们的行为会被楚阳和网友们提前发现。
    一切准备就绪。
    瘆人的音乐声响起，咿咿呀呀的女声，回荡在院子中：
    “郎在欢心处，妾在肠断时……”
    “委屈心情有月知……”
    “相逢不易分离易……”
    诡异幽怨的歌曲，再加上半空中不断回荡的白影，还真有点鬼气森森的样子，如果胆小点的人看到，很可能会被直接吓得昏死过去。
    楚阳有没有被吓到不知道。
    道观中有不少道士被惊醒了。
    然后立刻蒙头钻进被窝，不停的默念“福生无量天尊”。
    有个正在上厕所的，被吓得连裤子都没提上，就连滚带爬地跑回房间，紧紧锁上了门闩。
    五个道士满脸得意，压着声音兴奋地讨论：
    “那家伙被吓得不敢出来！”
    “哈哈哈，绝对是缩在被窝里发抖呢！”
    “还自称世外高人？胆子比狗还小，狗还敢出来叫几声呢！”
    他们并不满足。
    因为并未拍到楚阳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这让今晚的行动显得不那么圆满。
    一名道士蹑手蹑脚地走到客房门口，扒着门缝望里瞧，但看了之后，却不禁一愣：
    客房里面亮着灯。
    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
    却没有楚阳的人影。
    不对啊！
    他们在行动之前已经踩好了点，确认对方是进了房间的，还派了个人一直蹲守，这客房又没后门后窗，那楚阳去哪里了？
    难道是吓得钻到床底下了？
    几人立刻精神起来。
    直接掏出备用钥匙溜了进去。
    一名道士迫不及待地趴在地上往床底看。
    床底下空荡荡的。
    除了床底下外，整个房间里，再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藏人，
    这是怎么回事？
    五个道士面面相觑。
    他们明明看到楚阳进了房间，一直没出去的啊，怎么现在房间里没人了呢？
    难道……
    正在这时，屋外忽然刮起阵阵阴风，像是鬼哭狼嚎般。
    “啪嗒”一声！
    房屋陡然合上！
    几个道士顿时感觉浑身上下凉飕飕的，不由自主地同时打了个哆嗦。
    “君忆否当日凤凰欣比趣……”
    “又记否续负恩情过别枝……”
    音乐声仍在咿咿呀呀地向着。
    “关，关了吧。”
    “有，有点瘆人……”
    一名道士吓得两排牙齿打架，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我关了的……”
    不知何时，拿着手机的道士脸色已变成了惨白，他一个劲地点着暂停键，可是手机却毫无反应，诡异的音乐，奇怪的腔调，尖细的女声仍在持续。
    “破手机！”
    另一名道士急得抢过将手机，狠狠砸在地上，手机顿时被摔得四分五裂。
    可是！
    音乐依旧没停！
    五名道士的头顶同时冒出了寒气！
    这，这tm是真的活见鬼了！
    他们再也不敢在房间里停留，急忙往门口跑去，想要夺门而出。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
    无论他们怎么用力，甚至想尽了所有办法，急得满头大汗，可就是打不开屋门！
    那《楚人美》的歌声萦绕不绝，像是在那女鬼趴在他们耳朵边得意地低声吟唱一般！
    正在这时！
    “吱呀”一声！
    房屋门自己打开了。
    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白衣的身影赫然出现。
    五名道士愣愣站在原地。
    “妈呀……”
    下一秒，他们同时发出尖叫，争先恐后的冲出门外，向自己的房间疯狂奔去，一路洒下了五道黄色的尿渍。
    ……
    太玄观闹鬼了！
    宗玉、信慧等几名道士，全都聚集在了三清殿内，如临大敌。
    观内例行的早课也都紧急取消。
    他们一大早接到消息，有五名弟子昨夜撞鬼，被吓得屎尿齐流，躺在床上发起了高烧，一个劲的喊着：
    “有鬼，有鬼！”
    “饶命啊，饶命……”
    堂堂道门圣地，有这么多道士坐镇，居然会闹起鬼来？
    传扬出去让信众们怎么看？！
    会令太玄观彻底失去公信力啊！
    “好像，好像昨天晚上，的确闹鬼了……”
    一名弟子壮着胆子道。
    “是啊是啊！”
    “我也听到了！”
    其余几名弟子也无比后怕地道。
    太玄观主持宗玉，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信慧也是深感意外。
    但他并未因此而失了方寸，而是挨个询问了所有弟子那只鬼唱歌的地方，渐渐缩小了范围，并终于确定：
    闹鬼的地方，就是楚阳所住的屋子！
    他虽然搞不清楚具体情况，可是已经明白，昨晚的事情，肯定和楚阳有脱不开的关系！
    ……
    院子内。
    姜颖然拿着手机正在继续直播。
    楚阳两腿摆出弓步，双手如封似闭，正在缓慢地练习拳法，每次出拳，袍袖都带着呼呼的风声。
    昨晚太玄观闹鬼的事情，姜颖然也隐隐约约听说了，不过并未放在心上。
    有道长在的地方，肯定是百鬼不侵！
    看扶摇子道长这幅自在轻松的样子，完全不在意。
    她自然也感到安心。
    这时，脚步声从院外响起，楚阳恰好练完了一遍拳法，收拳负手而立。
    来的是几名道士。
    为首的正是信慧和太玄观主持宗玉。
    “扶摇子道友，昨晚休息得如何？”
    信慧打了个稽首，面带笑容，先出言试探。
    宗玉也同时向楚阳行了个礼：
    “福生无量天尊。”
    “贫道太玄观主持宗玉，见过扶摇子道长，昨日未能迎接，万望恕罪。”
    楚阳微微一笑。
    他已经猜出了这些人的来意，但还是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含笑还礼：
    “宗玉主持言重了。”
    “太玄观不愧是道门圣地，贫道昨晚睡得十分酣畅，一夜无梦，醒来更觉得神清气爽，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
    众人尽皆面带尴尬。
    姜颖然顿时来了兴趣。
    这些人前来找道长，第一句话就是问道长“昨晚休息得怎么样”，难道是为了闹鬼的事情？
    网友们也都瞧出了端倪：
    “这些人话里有话啊！”
    “哈哈哈，他们被鬼闹得休息不好，道长却睡得十分舒服，简直是嘲讽！”
    “难道他们是来求道长驱鬼的？”
    “切！道长才不会帮他们呢，你们忘了昨天的他们那副模样？”

 第22章 一笑泯恩仇

    信慧瞥了一眼姜颖然拿着的手机，咳嗽一声，压低了嗓音：
    “扶摇子道友，可否借一步说话？”
    “可以。”
    信慧在前，楚阳在中间，宗玉等人在后，一行人走出了院子。
    网友们纷纷表示不满：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面说？”
    “太玄观有鬼？我看这些人心里有鬼才对！”
    “一群傻缺！”
    “对！昨天对道长态度那么差，今天又来假客气，还不是想求道长帮他们捉鬼？”
    “驱鬼什么的我最喜欢了，只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废话！你觉得道长这样的神仙现身是为什么？就是为了捉鬼的！”
    一群人在三清殿内坐下，听完信慧介绍了那五名道士的情况，楚阳一脸无辜：
    “闹鬼？”
    “我不知道啊！”
    “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怎么可能有鬼？”
    “咱们身为修道之人，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宗玉张口结舌。
    他们之所以来找楚阳，搞清楚昨晚的真相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挽救太玄观的声誉，想办法让那五个弟子恢复正常。
    几个人杀猪般的喊着“有鬼”，害得道观连开门营业都不行，以后还怎么收香火钱？
    信慧毕竟见多识广。
    如果楚阳不这么说倒还罢了，对方越是这么说，他越相信昨晚的事情，必然和楚阳有脱不开的关系！
    更何况，对方的确有很多手段，是连自己也搞不懂的。
    难道是因为太玄观的怠慢，所以楚阳才出手教训那几名弟子？
    可还是不对啊！
    为什么闹鬼的地方会是在楚阳的房间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们很清楚：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想要挽回太玄观的声誉，让那几名弟子回复正常，就只能求楚阳。
    信慧收起姿态，捡着好话，十分谦卑地说了一箩筐。
    宗玉等人更是在旁连声附和。
    楚阳叹了口气：
    “其实贫道真的没什么本事，只是既然大家这么抬爱，那，我就去探望一下五位道长？”
    宗玉忙道：
    “不用道兄移步。”
    片刻后，一群道士抬着发疯的五人来了，五人喊了一夜加一上午，嗓子早已说不出话了，眼神呆滞茫然，半天才偶尔动一动。
    楚阳学习了《肘后救急方》之后，医术已臻化境，只摸了几人的脉搏一把，就知道他们只是惊吓过度罢了，其实并没什么大毛病。
    双方之间本无深仇大怨。
    既然这些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也就到此为止吧，没必要一直揪着不放。
    想到这里，楚阳伸手从储物袋中掏出金玉磬，盘膝坐在地上，轻轻敲了起来。
    信慧、宗玉的眼睛立刻瞪圆了！
    他们看得很清楚，楚阳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道袍，很明显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藏东西。
    怎么突然间就掏出了一件磬来？
    障眼法也不是这么玩的吧？
    接着，更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楚阳轻轻敲击着金玉磬，口中默默念诵经文，原本神情呆滞的五名道士，眼珠子里居然慢慢出现了神采。
    不但是这五人，就连信慧、宗玉也都心神一震，脸上露出了迷惘之色。
    现场的击罄的效果，可比直播强多了！
    太玄观的上百名道士，沉浸在磬声和念诵声中，无法自拔。
    “叮……”
    十分钟后，最后一记磬声落下。
    信慧、宗玉等人如梦初醒，茫然环顾四周，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那五名道士虽然神色间还有恐惧，意识却都恢复了清醒，都开口要水喝了。
    神了！
    简直是神了！
    楚阳展示的这一手功夫，令信慧等人的下巴掉了一地！
    只是敲个罄、念个经，就有这么大的效果？
    能让疯子恢复正常？
    难道，这个道士，真的是神仙不成？
    “治病还要除根。”
    楚阳收起金玉磬，像是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个白色的包裹递给信慧，微微一笑，转身走出了三清殿。
    “这是什么？”
    信慧抖开了包裹，只见是一副白色的床单，一根绳子，还有一堆零件——勉强能看清是个手机的残骸。
    宗玉等人都凑上前看了，都觉得大惑不解。
    担架上的五名道士愣住了！
    紧接着，几乎同时跳下担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
    “跪下！”
    搞清楚了一切的信慧和宗玉，立刻拎着五名道士来到楚阳的客房，喝令他们向楚阳道歉：
    “你们昨晚都干了什么！”
    “一五一十地向扶摇子道长说清楚！”
    “向观看直播的网友们说清楚！”
    五人耷拉着脸，浑身哆嗦，结结巴巴地将昨晚的事情统统说了一遍。
    他们本来想隐瞒的，可是楚阳已经把证据全都给了信慧——里面还有其中一个弟子的sim卡！
    想瞒也没办法瞒呀！
    听完真相的网友们顿时乐疯了：
    “哈哈哈！扮鬼不成反被鬼吓疯，笑死我了！”
    “我只能向五位道长说声666！”
    “还好道长宽容大量，只是吓吓他们而已，甚至最后还救了他们。”
    “道长的心胸真是令人钦佩！”
    “装神弄鬼？这帮太玄观的道士肯定经常干这种事，亏他们之前还好意思瞧不起道长！”
    “哎，原来没鬼，好失望！”
    “楼上的你想让真鬼找你吗？”
    “怕什么？真有鬼来找我，男鬼阉，女鬼x！”
    五名道士满脸羞愧。
    当着直播间上百万观众的面，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暴露出来，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早知是这样，打死他们也不敢去吓楚阳啊！
    可惜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扶摇子道兄，此事虽是弟子们所为，不过我这个当主持的，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贫道在此向你赔罪了！”
    宗玉黑着脸说道。
    接着当即屈膝，竟是要向楚阳下跪！
    楚阳吃了一惊。
    身子立刻闪在一旁。
    他也没想到，这个太玄观的主持，居然如此诚恳坦荡。
    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对方身为一观主持，能当着上百万网友的面，向自己郑重道歉。
    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接受呢？
    再说他本来就不是斤斤计较之人，那几名道士也受了应有的处罚，他便微微一笑，将这一页轻轻掀开：
    “都是修道之人。”
    “区区小事，何须挂在心上？”
    “宗玉主持，贫道一直想好好瞻仰瞻仰咱们这道门圣地，不知可否给在下派个向导？”
    宗玉当即直拍胸脯：
    “没问题！”
    “我亲自来当向导！”

 第23章 一柱清香透苍穹，万道祥光照大千

    宗玉亲自领着楚阳和姜颖然，在太玄观内参观。
    观内的建筑非常多，也非常标准，都严格符合道教的建筑要求。
    布局、体量、装饰以及用色等，承袭了神龙帝国传统的阴阳五行说。
    按照中轴线层层递进，左右均衡对称。
    建筑上的花纹装饰，譬如日、月、星、云、山、水、岩石等，寓意光明普照，坚固永生，山海年长；
    扇、鱼、水仙、蝙蝠、鹿等分别是善、裕、仙、福、禄之表征；
    灵芝、龟、鹤、竹、狮、麒麟、龙、凤等，又分别象征长生不老、辟邪祥瑞等。
    三清殿、真武殿、紫霄宫……
    宗玉一边走，一边向两人介绍：
    “其实太玄观历史虽久，但这些建筑，其实都是近年来新修的，不乏钢筋混凝土结构，说出来令人见笑。”
    姜颖然有些好奇，插口追问：
    “为什么是新修的呢？”
    “旧的那些呢？都塌了吗？”
    宗玉神色严肃了起来：
    “近百年之前，神州陆沉，外敌入侵我神龙帝国。”
    “我们道教虽然讲究清静无为，但是当国家面临危难、民族遭遇生死存亡关头之时，无数同门却纷纷走出清修之地，义无反顾地加入了抵抗外敌的战斗中。”
    “鄙观的第22代主持便是其中的代表。正因他们的英勇抵抗，引来了敌人的疯狂报复，道众被屠戮一空，旧道观也全部被敌人烧毁了。”
    姜颖然一愣。
    她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敬佩的神色。
    网友们却不太相信：
    “真的假的？”
    “我刚搜索了，的确是真的，只是我们没有听说过而已。”
    “牛哔牛哔，我还以为出家人都是不问世事的呢！”
    “没想到道长们这么有血性！”
    网友们本来并不知道，太玄观居然有着这样的一段历史，等到确信是真的之后，顿时对这些道士的印象完全改观。
    楚阳默默无语。
    这和前世地球上的情况差不多。
    民族存亡之际，无数道门同玄或下山杀敌，或救治难民，因此牺牲的不知有多少。
    全真龙门派第19代玄裔弟子李圆忠道长，在狼牙山战斗期间，送情报、探敌情，积极营救在狼牙山跳崖挂在树枝上的两位壮士。
    神龙帝国数百将士被敌寇包围，陷入绝境。也是在李道长的帮助下，战士们从天险“阎王鼻子”攀绳而下，逃离险境。
    老道士石海中守护患重病的杨将军，为其熬药、放哨。敌人搜山时，年过八旬的石老道背着杨将军飞步踏过“仙人桥”，反脚将木板踢下万丈悬崖，使敌人望山兴叹。
    崂山太清宫的道士们成立了游击队，仙山却行尘缘，谱写了一段断悲壮的历史。
    ……
    乱世出山安天下，盛世归隐守太平。
    “真英雄当如此也。”
    楚阳抬头说道：
    “酬天地，盖载恩；蒙日月，照临身形；皇王水土万万春，报父母养育深恩。”
    “我辈修道之人，绝非一心只顾自己解脱而不问世事。”
    “天地盖载、日月照临、家国水土和父母养育，此为我道门所提倡的四重恩德。”
    “不论是否为修道者，我们人人都是秉承这四重恩德而降生。不论是否是教门中人，下报父母深恩、上祈家国水土永世安昌，是我们每一个人生来便具有的使命。”
    “说得好！”宗玉情绪激动，看向楚阳的眼神灼灼生辉。
    网友们也是情绪激动：
    “道长说得好！”
    “上报四重恩德！这让我热血沸腾！”
    “真道士原来是这样的，我今天终于懂了！”
    此时，宗玉带着楚阳等人再次回到了三清殿。
    楚阳打开储物袋，取出了自系统中抽取到的“信灵香”点燃，然后对着神像鞠了三次躬，插入香炉。
    【信灵香】心香灵香也。以心神意身，一志不散，俯仰上存，必达上清。
    烧这柱香，不仅是为了敬神。
    更是为了那些为国捐躯的人们所敬。
    网友们默默看着楚阳的动作，都感受到了他心中的虔诚，对爱国者的缅怀。
    下一刻！
    宗玉猛地抬起了头！
    姜颖然瞪大了眼睛！
    信慧等数百名道士全都望着三清殿的方向，张大了嘴巴。
    无数游客傻傻站在了原地！
    信灵香腾起的烟雾凝而不散，成为一道光柱，冉冉升起，穿透殿顶，涌至云霄！
    紧接着！
    彤云密布的天空刹那清朗！
    一缕阳光，从天外落下，像一道连接天地的隧道般，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了三清殿上。
    三清的雕塑披上了万道祥光，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一个个身影在殿内浮出。
    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穿着军装，有的穿着道袍，有的穿着粗布衣服。
    但无一列外，全都神色激动，凝望着山下的世界。
    “这盛世，如你们所愿。”
    楚阳轻声说道。
    一柱清香透苍穹，万道祥光照大千！
    网友们瞬间沸腾了：
    “卧槽！道长这手段绝了！”
    “这些都是什么人？是为国捐躯的那些英雄们吗？”
    “盛世已至，英雄归来……”
    随着信灵香的烟雾，那些人影缓缓上升至空中，接着回头俯视了一遍大地，微笑着投身至神龙帝国的龙脉之中。
    轰隆隆雷声连绵不绝！
    大雨倾盆而下。
    楚阳缓缓走出殿外，遥望远方。
    他能看到，那条首起天仑，尾至大海的巨龙，在一道道人影的加持之下，愈加的神完气足，不断壮大。
    巨龙双目含泪，身体翻滚起来，引颈向天空发出了慑人心魂的龙吟！
    这泪水，形成了倾盆大雨；
    这龙吟，幻成了漫天惊雷！
    “在天有灵！我看到那些英雄们都成仙了！”
    “这，这是什么回事，老子怎么哭了……”
    “我早就泪流满面。”
    “为什么，道长只是上了一炷香而已，就引发了这么大的动静？”
    “我知道了！这是道长在为那些英雄们祈福！”
    信慧、宗玉以及太玄观的所有道士，尽皆闭目，默默念诵起了《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
    “世人受诵，延寿长年，后皆得作尸解之道。魂神暂灭，不经地狱，即得返形，游行太空……”
    “嗷……”
    巨龙猛然腾空而起，在云雾闪电霹雳中穿梭遨游！
    直到此刻！
    楚阳才赫然发现：
    这条巨龙竟然遍体鳞伤，身上血肉模糊，令人触目惊心！

 第24章 斋醮法会

    “恭喜宿主，获得【灵石】”
    “恭喜宿主，获得【符箓术】”
    “恭喜宿主，获得【掌握五雷】”
    “恭喜宿主，获得【斋醮】”
    “……”
    客房床上，楚阳闭目端坐，一连串系统提示音在他耳边响起。
    这次在太玄观内上香，祭奠亡灵，所引发出的异象超出了他的预料，更令他的累计传道人数突破至一百万人，获得了多次抽奖机会。
    【灵石】：内蕴少量灵气，可以用来修炼道法，提升修为。
    【符箓术】：以道之精气，丹书简墨，有召神劾鬼，镇魔降妖之功效。
    【掌握五雷】：天罡三十六变之一。可驱雷役电，治祟降魔。
    【斋醮】：开坛布法，依科演教。清醮有祈福谢恩，祝国迎祥之用；幽醮有摄召亡魂，沐浴渡厄之功。
    虽然现在的楚阳，对于获得系统奖励的事情已十分淡然，不过看到这次奖品的物品后，仍是有些心潮起伏。
    灵石和聚灵丹，是他修炼《吐纳法》《黄庭经》的根本。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他已彻底掌握了《吐纳法》，《黄庭经》也突破至中池章，相当于炼气五层修为。
    不但身体各项素质得到了极大提升，之前抽取的许多法术，也可以毫无障碍的使出来了。
    譬如这【符箓术】。
    符箓，亦称“符字”、“墨箓”、“丹书”。
    也就是用朱砂在纸上画符。
    画出的符箓可以用来为人治病，驱鬼镇邪。至于作斋醮法事，更离不开符箓。此前他抽取到的【辟邪延福箓】，就是各种符箓中的一种。
    【掌握五雷】也是一门法术。
    俗称掌心雷，五雷正法。
    和他之前抽取到的呼风唤雨、胎化易形，同属天罡三十六变之一。
    呼风唤雨不用多说。
    胎化易形是隐身变化之法，修炼至最高深的境界，可以随意变化成天地万物，尽得周天变化之妙。
    之前那五名道士扮鬼吓他的时候，他就是通过这门法术，让自己在隐身状态播放《楚人美》，将五人吓得落荒而逃。
    也不知道天罡三十六变中最高深的几种法术，比如斡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等，什么时候才可以抽取到。
    暂时抛下这些不管，他把注意力放在了抽取到的【斋醮】之术上，陷入了沉吟。
    斋醮。
    通俗一点来讲，就是做法事。
    宫观道众每逢朔、望日，重要节日，都要举行祝寿、庆贺等典礼，这些常行的仪规统属斋醮科仪。
    学会了这项技能后，自己便可以开坛做法、吸纳信徒，效果比之前的传道技能还要强大！
    他正在沉思，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有人求见。
    起身开门，却见是信慧、宗玉二人。
    还没来得及询问他们的来意，“噗通”一声，两人居然同时跪下了！
    楚阳被吓了一跳。
    “昨夜……”宗玉抬起头，满脸含泪，“昨夜小道梦见了先师祖，他说自己在您的帮助下，英魂已与神龙帝国龙脉融为一体，自此不死不灭，与国咸休。”
    信慧也是泪流满面：
    “师兄还说，扶摇子道长是行走人世的真仙，让我们帮您传道天下，振兴道门。”
    楚阳傻眼了！
    不是吧？
    只是上香祭拜了一番，居然有这种效果？
    这完全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是不是两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会梦到太玄观的老主持托梦？
    但，那些英灵汇聚到龙脉之中的事实，却又是自己亲眼所见。
    这两人不会望气术，应该看不到的。
    更编不出这种谎言来。
    按捺下心中疑惑，他将二人搀扶了起来，苦笑道：
    “贫道可不是什么行走人世的真仙。”
    “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道士罢了。”
    “老主持还说什么了吗？”
    信慧回答道：
    “师兄还说，他们那些抗敌而亡的人虽然得到了超度，但仍有许多无辜百姓的亡魂，还在天地间游荡。”
    “所以恳请您能大开方便之门，举行斋醮，也为他们超度。”
    楚阳愣住了。
    自己才抽取到斋醮之术，还没来得及使用，那位太玄观老主持的英灵居然已经知道了？
    还托梦恳求自己举办斋醮？
    不过话说回来，举行斋醮能超度亡魂，是一件大功德，还可以吸纳更多的信徒。
    何乐而不为？
    “好。”
    他抬起头来：
    “再过几天就是上元节，我们举办一场天官赐福法会可好？”
    《太上三官经》云：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
    道教在全年的盛会分三次，合称为“三元”，“三元”就是天官大帝、地官大帝及水官大帝的别称，正月十五、七月十五以及十月十五分别为三官大帝的诞辰。
    法会期间，一般会有修为高深的功道长筑坛演法，并由全体道众诵经祈福，为信众开坛祈福。
    信众们还可以将自己逝世亲人的名讳、生辰八字交给执事法师，令亲人们的亡魂在法事中得到超度。
    信慧与宗玉对望一眼，都是满脸喜色。
    在神龙帝国，如今已经很少有道士会开坛设法了。
    不会，其实就是不懂。
    不懂流程，不会画符，不会念咒。
    更重要的是：
    太玄星上虽然有灵气，也有一些能人异士可以掌握一些粗浅的法术，但归根到底，还是格物之学占据主流地位。
    格物之学昌明，信奉宗教的人便越来越少，以前对法事需求最多的是农村，现在农村人口都流向了大城市，没市场啊。
    就算有市场，也还面临着和尚们的竞争。
    一句话：
    实在是太难了！
    正因如此，他们对楚阳能同意举办这样的一场隆重法会，感到非常兴奋。
    举行斋醮科仪，要通过建坛、设置用品、诵经、踏罡步斗、掐诀念咒等一系列仪式完成。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斋醮执事的选择。
    执事之首，被称为高功，担任者必须道德内充，威仪外备，天人归向，鬼神具瞻。
    如果担任高功之人修为不足、道德浅薄，那么斋醮法会不但起不到应有的效果，更有可能会造成反作用。
    高功的人选，信慧与宗玉一致推举楚阳担任，楚阳也不推辞。
    至于监斋、都讲、侍经、侍香、侍灯、知磬等职位，都由太玄观内的道士充当。
    三人讨论清楚后，分头开始行事。
    听到楚阳要举办斋醮后，姜颖然大感意外，网友们更是兴奋起来：
    “一听场面就很大啊！”
    “有道长主持，这场法事的效果肯定会很好，我现在就和领导请假”
    “同去同去！”
    “大家一起去给道长壮声势！”
    “正月十五，太玄观走起！”

 第25章 神龙司

    因为在斋醮之前，必须沐浴更衣，不食荤酒，不居内寝，以示祭者庄诚。
    所以楚阳暂时停止了直播。
    #扶摇子道长暂停直播#
    #太玄观法会#
    #扶摇子道长亲自登坛作法#
    这些话题瞬间冲上热搜榜，在网络上迅速发酵，引得无数善信从神龙帝国各地赶来。
    ……
    太清道宫内。
    几名老年道士眉头紧皱：
    “信慧怎么回事？让他去规劝那个扶摇子，他倒好，居然帮那小子做起法事了！”
    “还有宗玉，太不像话，枉为太玄观主持！”
    “那个扶摇子到的地方就没有好事，全是装神弄鬼那套！”
    “我们必须得管！不能让这种邪道辱我道门清誉！”
    ……
    灵音寺。
    几名僧人也在讨论着近期出现的扶摇子。
    “这个道士声势很大啊！”
    “他们这些道士，也懂得打广告了？”
    “不管是不是打广告，相信他们道教的人多了，皈依我佛的就会减少。况且，两教之间恩怨太深，如果他们得势……”
    “对！师兄说得没错，这次的法会，我们必须参与！”
    ……
    “荒唐！”
    “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相信道士，还要参加什么法会！”
    “他们难道都忘了，帝国近代百年来落后的原因了吗？”
    神龙帝国格物院内。
    一名身穿西服的老者，正在愤怒的走来走去，下一刻霍然停下：
    “不行！”
    “我要当众拆穿这个骗子！”
    ……
    “叮铃铃！”
    捕快都头罗凯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发现是那个奇怪的号码，立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才敢接听。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温和的笑声：
    “老罗！”
    “那位道长又要搞大动静了。”
    “要不要一起去见识见识啊？”
    ……
    王风、周晓伦、牛欢……
    各行各业、许许多多人，得知楚阳要举办斋醮法事的消息后，自发向太玄观汇聚而去。
    “道长，您让我买的黑纸和白墨，我买回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楚阳结束斋戒，走出房间，姜颖然急忙奔了上去，递上了纸墨：
    “这些东西真不好买。”
    “对了，道长，您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画符。”
    “画什么符啊？”
    “净天地符。”
    “这种符有什么用？”
    “保佑生者，超度亡者。”
    姜颖然还想追问，楚阳已经转身返回了房间，明天就是上元法会的日子，他必须提前准备了。
    太玄观的一众道士早已大开山门，恭迎四方信众，他们虽然知道这次法会，肯定会有不少人来，但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
    从山上望下去，山门外、山路上、山脚下，全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人头，黑乎乎的一片。
    道士们全都吓了一跳！
    虽然说太玄观的广场很大，足可以容纳数万人参加法会，可是这秩序怎么维持？
    他们急忙拨打了当地班房的电话，请求派人来帮忙。
    法会无法顺利开展倒是小事，但是如果发生什么踩踏事故，那太玄观可就完了！
    “不用劳烦捕快了。”
    这时，宗玉从三清殿走了出来，向弟子们吩咐道：
    “扶摇子前辈说他可以保证秩序。”
    从完全不认同楚阳，到称呼道兄、再到现在称呼前辈，他对楚阳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楚阳说有办法维持秩序，他连问也不问，直接相信。
    “什么？”
    “不用去了？”
    李捕快目瞪口呆，放下电话，气得破口大骂起来：
    “这帮道士真是瞎搞！”
    “不行！这次我们必须出！”
    他还记得几年前东州发生的踩踏事故，不敢怠慢，在抽调了所有捕快的同时，还紧急向邻郡求援。
    上百辆车风驰电掣，在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内，就已经开到了太玄观山脚下。
    全副武装的捕快将太玄观围住。
    再加上密集的警报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发生了什么严重的刑事案件。
    只是李捕快刚刚走到太玄观山门外，便愣住了。
    现场的人的确很多。
    而且还有许多人流和车辆，陆续从四面八方赶来。
    但他没想到的是：
    现场真的有人维持秩序！
    足足有好几百个！
    而且全都是一米八的精壮大块头，穿着黑西服，戴着黑墨镜，只要看到哪里有冲突，就第一时间冲上前，眨眼间就靠武力平息了矛盾。
    因此，广场上秩序井然。
    “这些道士，居然能请得起安保公司？”
    李捕快见现场的确没事，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纳罕，小声嘀咕了几句。
    只是……
    哪家安保公司居然有这么多保安？
    制服这么统一？
    素质都还这么高？
    他扯住了一名黑西服：
    “你们是哪个安保公司的？”
    黑衣服面无表情：
    “俺们不是安保公司的。”
    不是安保公司？
    难道是黑社会？
    李捕快立刻提起了警惕！
    “户引呢？”
    “拿出来！”
    黑衣服乖乖掏出户引，李捕快接过去，核对了上面的名字，编号、户籍地址，有效期……
    一切正常。
    但他并未就此放心，又叫了几个黑西服过来，让他们掏出身份证。
    刚看了一眼，他立刻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赵二，男，汉族，西北行省凉州郡荒山县，户引号12345678911……”
    “赵三，男，汉族，西北行省凉州郡荒山县，户引号12345678912……”
    “赵四，男，汉族，西北行省凉州郡荒山县，户引号12345678913……”
    他还记得，自己最开始查的那个黑西服的户引信息：
    “赵一，男，汉族，西北行省凉州郡荒山县，户引号12345678910……”
    这tm造假也太不用心了吧！
    赤裸裸的智商侮辱！
    李捕快气得悲愤交加。
    立刻联网系统输入信息！
    可是当他每对照完一个，眼睛就瞪大一分，到最后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了！
    居然全tm是真的！
    在户引系统上全都有备案！
    “这……”
    李捕快忍不住叫了起来：
    “这tm全都是复制粘贴的吧？！”
    没错。
    的确是复制粘贴的。
    举办斋醮法会，肯定会有很多人参加，秩序必须要维持好。
    楚阳早就想到了这点。
    但他又不愿意联系班房，浪费宝贵的捕快资源。
    正好，他才从系统里抽到了天罡三十六变化中的撒豆成兵，于是使了出来。
    现场维持秩序的这些黑西服，全都是系统变出来的。
    不对，是变出一个之后，复制粘贴了好几百个，就连这些人的身份信息，也都是复制粘贴的。
    而且在神龙帝国户引系统上都有备案。
    查都查不出问题！
    这时，李捕快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难道这些人……”
    “户引信息全是编造的？”
    “他们其实是神龙帝国最神秘的组织，神龙司的成员？！”
    不然的话，怎么就连完全不可能被入侵的户引系统，都帮他们编造身份？
    而且还假得这么明显！

 第26章 我以我血荐轩辕

    “吉时已到……”
    正在这时，宗玉走上了广场上的高台，朗声高呼：
    “修自身之道者，赖先圣之典也。诵上圣之金书玉诰，明己之本性真心……”
    “太玄观天官赐福斋醮法会，现在开始！”
    “有请醮坛高功，扶摇子道长……”
    这次的法会中，宗玉担任“都讲”执事，负责唱赞导引，也就是所谓的典礼主持人。
    广场上一万多名观众，听到扶摇子道长即将出场，立刻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三十六名道士从三清殿急趋而出，按照天罡北斗之数站好方位。
    他们头戴道冠，身着法袍，手中分别持着笏板、如意、法印、令牌、钟磬、木鱼等法器。
    这些人是法坛执事，也是法事的仪仗队和乐队。
    又有两行队伍高举法旗，缓步而出。
    旗帜上绣有日月星辰、二十八宿、熊虎龟蛇。
    围绕着法坛巡回三遍，各自站定。
    这是借用诸天神灵神兽之威，令无干人等退让的意思，又称为“净坛”。
    下一刻！
    “嗡……”
    七十二声黄钟震荡回响。
    旗幡猎猎飘摇，香烟袅袅，钟磬之声齐鸣。
    在场的上万名观众，尽皆噤声不语。
    楚阳缓缓走出。
    头戴天师冠、髻插碧玉簪，身穿乾坤衣，脚踏御空履，左手摇着六合金铃，右手抱着七星剑。
    在八行九列七十二名道士的护卫下，徐徐向法坛走去。
    神龙帝国号称“礼仪之邦”。
    所以对礼节、仪式感极其看重。
    祭祀之事为吉礼，冠婚之事为嘉礼，宾客之事为宾礼，军旅之事为戎礼，丧葬之事为凶礼。
    《春秋正义》云：“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这也是“华夏”一词的由来。
    在所有的礼节中，最重要的就是祭祀。
    《左传》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到了现在，祭祀则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家族凝聚力、向心力的具体表现。
    让人慎终追远，不忘初衷，既记得目的地，也不忘来时路。
    太玄观的这场斋醮大典，是法事，更是祭祀。
    所以森严的仪式必不可少。
    被这样庄严肃穆的氛围所感染，持着手机直播的姜颖然，感到自己身上寒毛一根根地竖了起来。
    网友们更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敬畏之意，连弹幕都忘了发。
    在场的所有观众，怀着不同心思的各色人等，都呆呆地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楚阳，一步步走上法坛。
    楚阳诚心敬意的点燃了一百零八柱信灵香。
    然后左手六合金铃晃动，右手七星剑轻轻虚划，口中默诵《洞玄空洞灵章经》，开始踏罡步斗。
    哗啦啦……
    无数符箓从他身上飞出。
    像是一只只翩然飞翔的蝴蝶一般。
    这些符箓是黑纸白字绘成，虽在空中飞舞，却始终没有掉落。
    楚阳走了数步，猛然剑尖一指！
    其中的一张符箓，陡然在空中直直竖起！悬浮不动！
    所有人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纸，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居然能竖在半空不动，这手功夫简直了！
    没过几秒钟，又是一张符箓在空中竖起！
    第三张，第四张……
    “卧槽！”
    “这是什么回事？”
    “符箓都吊威压了？”
    “太牛叉了吧！”
    直播间的网友和在场的观众，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惊呼声。
    那些存心来找事的人们也看傻眼了。
    没过几分钟，成百上千张符箓以法坛为中心，全都竖立了起来。
    下一秒！
    楚阳陡然转身。
    双目如电，冷冷扫视一遍广场。
    在此刻，众人立刻感觉到，有一股无法言喻的神圣气质，在他身上扩散而出。
    “进——表——”
    宗玉高声呼喊。
    进表，是斋醮过程中，高功将表文上奏天庭的仪式，又称“上表”。
    对道教最高神呈进称为“上大表”，对一般神则称为“上疏”。
    将表文焚化，称为“化表”，以期送达天庭，祭告上苍，众圣光临坛场。
    楚阳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三清、玉皇大帝、各路神灵的存在。
    如果不存在，那自己就代替他们，为在战乱中不幸罹难的无数生灵超度，为盛世的芸芸众生祈福，为那条遍体鳞伤的巨龙疗伤。
    如果存在……
    那他们也一定会赞同自己的所作所为吧？
    一张黄裱纸从储物袋里飞出，横悬在法坛之上，表章的内容，是他怀着十万分的敬意所抄录的：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由此上溯至天地开辟之时，从那时起，为了民族的生存和尊严，为了百姓的自由和幸福而牺牲的英雄，在历次斗争中不幸罹难的人们安息长眠，永佑吾族！
    楚阳猛地挥起七星剑，直指九霄！
    表章自动点燃！
    无数符箓随之燃起！
    顺着七星剑所指的方向射至空中。
    就像是一颗颗流星一般！
    紧接着，一道道透明的人影，在表章和符箓的引领下，从神龙帝国的塞南江北、西海东陲，一千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上升起。
    轰隆隆！
    晴空之中惊雷密布！
    无数人抬头呆呆仰望！
    这次，他们也亲眼看到了：
    一条体积庞大无比的金色巨龙，在云雾惊雷中仰头摆尾，不断穿梭，发出摄人心魂、连绵不绝的龙吟，震彻天地。
    金龙虽然遍体鳞伤，但身上仍旧闪烁着万道金光，鳞甲上闪电滋滋作响，张牙舞爪，鬣须飞扬。
    透明的人影，一道又一道隐没在金龙体内！
    金龙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复原！
    所有观众仰望着天空，全都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景？
    此刻，站在法坛的楚阳，虽然依旧站得笔直，剑尖仍旧直指天空，但体内的灵力正在急速消耗。
    这场斋醮，是他以自己的体内灵力引领，让游荡在神龙龙国大地上的无数亡魂，投身于空中的金色巨龙身上。
    巨龙的伤势得以复原。
    那些亡魂也与龙脉融合，自此与神龙帝国国运相始终。
    可以说，只要神龙龙国不灭，这些亡魂便会永生！
    渐渐，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因为这时，他体内的灵力已经耗尽，而那些透明的人影仍在不断飞起。
    楚阳绝不甘心就此停止！
    但是如此以来，继续举行斋醮，消耗的就是他的寿元了！
    一条条皱纹从他原本光滑的脸庞上显出。
    一头乌黑的长发，渐渐出现了白色，然后急速扩散，直至变成满头银丝。
    坚挺笔直的腰背开始佝偻。
    七星剑颤抖，不断摇晃，但剑尖仍旧指着天空，那只金龙的方向。
    许久。
    许久。
    直到最后一道透明的人影融入巨龙体内。
    呛啷……
    七星剑掉落。
    楚阳无力的瘫倒在地，带着疲惫而满足的笑容，闭上了双眼，口中喃喃低吟：
    “寄意寒星荃不察……”
    “我以，我以我血荐轩辕……”

 第27章 三个老道

    “卧槽？那是什么？龙？！”
    “世界上真的有龙？”
    “道长不是在做法事吗？怎么有龙出现，还有那么多人影？”
    “为什么我听到龙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直播间、广场上，都有无数网友在激动议论。
    “道长！”
    正在这时，姜颖然在不经意间，看到了瘫在法台上的楚阳，猛地发出惊呼，急忙扑上去把他扶了起来慌忙追问：
    “您怎么了？”
    “道长，您怎么了？”
    一边问着，她一边泪如雨下。
    眼前的这个人，头发雪白，满脸皱纹，虽然穿着打扮还和之前一样，却哪里还是那个风华正茂、英姿勃发的年轻道士？
    这到底是怎么了？！
    信慧、宗玉等人也都发现了楚阳的变化，尽皆大惊失色，慌忙跑了上来。
    “道长怎么变得这么老了？”
    “发生了什么？”
    “卧槽！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吧！”
    “不可能！道长是神仙，怎么会变老？还一下子变得这么老！”
    无数观众也都乱成了一团。
    “我没事……”
    楚阳缓缓睁开眼睛，轻轻将众人推开，低声嘱咐信慧和宗玉：
    “斋醮还未结束，让他们，不要乱了法度……”
    “道长！”
    姜颖然、信慧、宗玉等人只能哽噎着退后。
    楚阳艰难的盘膝坐起，双手各握住一枚灵石，开始闭目调息。
    渐渐的……
    他的呼吸变得悠长，脸上出现了一些血色。
    众人同时松了口气。
    可是看到他这副白发萧萧，身形佝偻的模样，又忍不住难过起来。
    片刻之后，楚阳扶着七星剑，再度站起。
    虽然现在的他，已经将之前修炼出的灵气消耗一空，寿元也损失了几十年，身体各项机能都和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一般。
    但他并不后悔。
    相比那些牺牲的人们，相比那些在战乱中丧生的无辜者，自己好歹还活着。
    相比超度亡灵，救护龙脉，自己的这些付出简直不值一提。
    众人愣愣地看着台上的楚阳。
    此时的道长，已变得老态龙钟，走路都有些不稳。
    原本十分合身的乾坤衣，也显得松松垮垮。
    整个人矮小佝偻，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一阵风刮走！
    然而，他的神色间，仍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庄严气度：
    “化——坛——”
    “卷——帘——”
    楚阳猛地提声高喝！
    观众们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可见道长并无大碍，立刻放下心来，猛地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化坛，是将坛场幻化为瑶坛仙境、神仙世界；
    卷帘，是请天庭诸神临朝听政，卷帘听取高功面陈奏疏。
    两项亦是斋醮科仪的重要组成部分。
    楚阳正要一鼓作气，完成整个斋醮大典。
    突然间，下方三名老道同时越众而出，快步拾阶而上，将楚阳团团围住。
    信慧与宗玉等人一看见这三名老道，顿时大感吃惊，急忙上前行礼：
    “方丈！”
    很多人误以为“方丈”是佛教专有词，其实这是错误的。
    “方丈”是道教中“人心方寸，天心方丈”的修行术语，是对十方丛林最高领导者的称谓。
    道教的方丈选拔十分严格，必须受过三坛大戒，而且德高望重之人才可以担任。
    这三名老道，分别是凌霄、凌虚、凌真。
    乃是当今道门的三名高德方丈。
    按照辈分，信慧也得尊称三人一声“师兄”。
    凌霄等老道直到此刻才站出来，是因为他们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们三个有修为在身，目光毒辣，又如何看不出来，楚阳施展的并非幻术，而是真真切切的神通？
    这个道士真的是邪道？
    如果是邪道，能召唤出龙脉？
    能宁愿消耗自己的法力寿元超度亡魂？
    尤其是那一句“我以我血荐轩辕”，他们听到后，再也忍不住了。
    直播间和现场的观众，却并不认得这三名老道，见他们阻止楚阳继续做法，大感愤慨：
    “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老道士？”
    “特么的来捣乱的吗？”
    “道长正在做法，又身受重伤，别让他们妨碍啊！”
    “快把他们赶下去！”
    在场的不少年轻观众群情激涌，捋着袖子就要上前，却被维持秩序的黑西装们拦下了。
    这自然是出于楚阳的授意。
    他能看出，这三名老道气度森严，有修为在身。
    并非普通的道士。
    再看到信慧、宗玉对这三人的恭敬模样，便已明白了三人的身份。
    他主动向老道们行了个稽首礼：
    “贫道见过三位方丈。”
    老道士们并不还礼，上下打量了楚阳一眼后，忽然同时挥出手掌！
    “卧槽？动手了？”
    “尼玛三个人一起欺负受伤的道长？”
    “艹！不要脸！”
    下方的观众全部破口大骂起来。
    处在暴风漩涡中心的楚阳，反倒是最平静、最轻松的那个。
    他朝台下群情激涌的观众摆了摆手。
    接着，居然闭上了眼睛？
    所有观众同时一愣。
    虽然这三个老道前来挑衅，虽然楚阳一下子由年纪轻轻变得白发苍苍，但观众依旧对他充满信心。
    踏雪无痕、未卜先知、一念花开……
    楚阳这一路走来展现出的种种神迹，早已让大家彻底拜服。
    所以观众们都觉得：
    就算打起来，三个老道士一齐上，也不是道长的对手！
    大家正好见识一下道长太极拳的实战威力！
    可是没想到的是，三个老道已经出手了，道长居然还不还手？
    不过紧接着，他们就发现了不对：
    因为三名老道的手掌，抵在了楚阳的身体之上，并未离开，没过片刻，三名老道的头顶升起了腾腾的热气。
    而楚阳的头发，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白转灰，又从灰转黑；面容也迅速复原！
    这，这是？
    他们全都瞪大了眼睛。
    这是三名老道在帮楚阳疗伤？
    不错。
    三名老道的确是在帮楚阳疗伤。
    虽然他们修行了几十年，也算勉强有些道法和武学的根基，可是对比起楚阳展现出的那些手段……
    说实话。
    他们自叹不如。
    既然楚阳拥有这样的道行修为、法术神通，那绝对就不是装神弄鬼的邪道了，他们上来帮忙疗伤，也是瞬间决定，转换立场。
    如今道门衰微，如果能将对方拉进来，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片刻后。
    楚阳缓缓睁开双眼，笑了，然后诚心实意地再次向对方行礼：
    “多谢三位道长。”
    “人前显圣，不合道门清静无为、致虚笃静之道啊……”
    三名老道收回了目光，凌虚语重心长地说道。
    没错。
    神龙帝国毕竟是由儒教统治，随意显圣很可能会被认定为张角、孙恩、李特之类居心叵测之流。道门又不喜抛头露面，所以很多真正有修为的道士，都是默默在道观内静修。
    像楚阳这种做法，差点就令他们产生了误解。
    楚阳自然知道，三名老道是出自好意，但并未直接回答，反倒微微一笑，讲起了故事：
    “青蛙坐在井里，有只小鸟飞来落在井边。”
    “青蛙问小鸟，你从哪儿来呀？”
    “小鸟回答，我从离这好几十里的远处飞来。”
    “青蛙哈哈大笑，说天不过井口那么大，哪里用得着飞那么远？”
    “小鸟说，天无边无际，大得很哪！”
    “青蛙更加不信，他说自己天天坐在井里，一抬头就能看见天，怎么可能弄错。”
    这则《坐井观天》，是地球上每个小学生都知道的故事。
    其出处是《庄子·秋水》。
    神龙帝国并没有这本典籍，所以无论是凌虚等人，还是观众们，都没听说过这个故事。
    “道长怎么不回答，反倒讲起了故事？”
    “靠，这只井里的青蛙，真是蠢得可爱！”
    “我怎么感觉故事背后好像藏着很深的道理？”
    “道长把话说明白一些啊！”
    凌霄依旧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凌虚和凌真彼此对望。
    他们也在寻思，楚阳讲这个故事是想说明什么。
    楚阳看到他们迷惑的模样，不由一笑：
    “对井蛙不可以说天，是因为它受限于空间；对夏虫不可以说冰，是因为它受限于时间；对愚者不可以说道，是因为他们受限于见识。”
    “现在世界上的很多人，都对我道门存在误解，以为我道门并无什么真才实学。”
    “他们就像这种井底之蛙一样，不知道什么是天，什么是道。”

 第28章 一言请圣，圣贤赐福！

    楚阳负手而立，腰背挺得笔直：
    “道显则诸邪辟易！”
    “道彰则群魔乱舞！”
    “道门今日这种衰微局面的出现，正是因为我们未彰显出道门的博大精深、神通道法。”
    “我们想要拯救处于迷茫、苦难中的人，非有神通不可；想感化他们，亦非有神通不可。空口说白话，无济于事。”
    “有修为道法，要有凭有据，万目共睹，并且还要能经过科学的试验，说成功就说成功，不成功就说不成功，其中界限，俨如铜墙铁壁，没有丝毫躲闪的余地！”
    “唯有如此，方可真正振兴道门、令信众皈依。”
    “诸位……”
    他向众人团团行了一礼：
    “在下一己之见，不知以为然否？”
    众人全都陷入了沉思。
    没错，世间有很多人并不相信道门，也就是所谓的井底之蛙；更有很多骗子披着道士的外衣行事，四处招摇撞骗。
    如果真正有修为的道者只顾静修，不站出来彰显出道门真正的内蕴，那么道门必然会日渐衰微……
    他们虽然觉得楚阳说的很有道理。
    可，这与道门一直以来的做法大相径庭啊！
    三名老道纠结不已。
    正在此时，系统提示音陡然在楚阳耳边响起：
    “恭喜宿主，通过斋醮大典，赢得无辜受难百姓感激，获得【圣贤图录】。”
    【圣贤图录】：可召唤圣贤英灵为众生赐福，每年限一次。
    楚阳怔住了。
    不是因为得到系统奖励而意外。
    而是因为看到【圣贤图录】中，那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名字之后，忽然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的目光穿过了苍茫大地，山河表里。
    似乎看尽了神龙帝国的辽阔疆土，蓝星的七洲五洋，看到了日月星辰，宇宙太空。甚至上穷碧落，下至黄泉，穿越了千万年的漫长岁月。
    双手缓缓托起七星剑，高高举过头顶，他的双膝重重跪倒：
    “九天之上可有神仙？”
    “贫道不知。”
    “但知先祖英灵耿耿不灭，历代圣贤万古长存！”
    “今，我楚阳，以三尺七星剑，举斋醮，化神坛！”
    “不求三清玉皇卷帘，只请众圣移驾现身，赐福芸芸众生，世代永昌！”
    下一秒！
    《圣贤图录》骤然升至空中！
    然后迅速展开！
    洒下了万道金光！
    一道道金色的人影逐次出现。
    所有人看到这幅场景，全都愣住了。
    狂风骤起！
    阴霾的天上忽然飘起了雪花。
    一朵，又一朵，晶莹、皎洁、剔透……
    在金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圣洁。
    寒风凛冽。
    大雪纷纷扬扬。
    可是在场的所有观众，不但没感到丝毫的寒意，反倒觉得体内热血沸腾，似乎某种蕴藏在血脉深处的东西，苏醒了。
    “恭请太昊羲皇驾临……”
    楚阳缓缓俯在法坛之上，低声吟哦：
    空中猛地出现了一名巨大的半身人像！
    这是个穿着粗布短衣、持着木杖，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
    他俯视大地微微颔首。
    接着右手食指在空中轻轻一划。
    轰隆隆巨响！
    连绵不绝！
    众人只感眼前猛地一暗，但见一副巨大的太极图陡地浮出，横贯了半边天空！
    首尾相衔的黑白二鱼高速旋转不止！
    浓浓阴影投射而下，将所有人全部笼罩在内！
    “这，这是，羲皇氏？”
    凌霄霍然站起！
    他嘴唇颤抖，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太昊羲皇！
    乾坤法度之祖，一卦画天地而演万象。
    当之无愧的神龙帝国人文始祖！
    身份地位，比三清玉皇还要高！
    扶，扶摇子化坛请神，居然将这位尊神请出来了？！
    凌霄感到自己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此时的楚阳仍在不断吟哦：
    “恭请文圣！”
    “恭请史圣！”
    “恭请科圣！”
    “恭请医圣！”
    “……”
    他每提到一个名字，便有一道巨大的半身像，随之在空中闪烁扩大，然后散开吉光瑞霭，与纷纷大雪同时飘落，洒在每一个人身上。
    在金光普照下，众人感觉自己的血脉，与那一个又一个人影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无比强大的力量涌入了他们体内！
    令他们热血沸腾！
    金色人影在赐福的同时，也在凝望着神龙帝国大地。
    山脉、河流、道路、田野、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他们虽不知道，人间已过去了多少岁月。
    但却知道，后世子孙仍旧记得自己的名字，这盛世，是自己存在过的证据。
    他们含泪微笑点头。
    ……
    许久。
    许久之后。
    “恭请诸圣归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楚阳缓缓睁开眼睛，低眉虔诚祷告：
    “叩请诸位，永佑神州气运！”
    漫天大雪渐渐消失。
    金色的人影也都全部不见。
    夕阳返照。
    照彻了整个太玄观，照得皑皑大地红彤彤的一片。
    所有人久久处于呆滞状态。
    他们不知道，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是幻觉还是真实。
    但这一切让他们永生难忘。
    “一言请圣……”
    凌霄老道猛地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楚阳通过此次斋醮，提出了道门要想振兴便必须显圣，甚至还请来了太昊羲皇氏、神龙帝国历史上存在过的无数圣人的英灵为他背书。
    这样的做法，对吗？
    他完全不知道了。
    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如此人物，道门绝对不能放弃，必须要将之纳入！
    沉默了许久之后，凌霄终于行了个稽首礼：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一句是什么？”
    楚阳感到有些讶异，但还是回答道：
    “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
    “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
    “修之于身，其德乃真？”
    “修之于家，其德乃余。”
    “……”
    两人一问一答，毫无窒碍，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凌虚与凌真大感意外。
    信慧、宗玉等人面面相觑。
    直播间和现场的观众都是一脸懵逼：
    “他俩这是在说什么？”
    “我还没缓过神，眼前那些人影还在晃，谁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卧槽！原来不是只有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别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跟着我直呼道长牛哔就行。”
    陡然，楚阳与凌霄同时住口不语。
    下一秒！
    “噗通”一声！
    凌霄重重跪倒在地。

 第29章 道士也懂科学？

    “卧槽？老道士怎么跪下了？”
    “难道是被扶摇子道长所震慑？”
    “那怎么现在才跪？我早就跪下了！两条腿都跪麻了！”
    凌虚和凌真两人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
    就算楚阳展现出的神通，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可，可凌霄毕竟是身份尊崇的道门方丈，岂能随意向人下跪？
    信慧等人更是不知所措了。
    啪啪啪说了一顿话，凌真就跪了？
    难道双方一直在对暗号？
    现在暗号对上了？
    楚阳目光微微闪动。
    他虽然没料到凌霄会突然下跪，但隐隐猜到了几分原因。
    也许，这个时空并不像自己曾以为的那样，没有《易经》《道德经》《南华经》之类的典籍存在。
    应该存在过。
    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消失在了公众视野，不被普通人所知。
    但凌虚这样的道门高层却知道。
    果然，下一刻！
    “求道友赐下整本《道德经》！”
    此时的凌霄激动得泪流满面。
    他万万没想到！
    居然能在楚阳这里，得到全本《道德经》的线索！
    凌霄不像凌虚凌真。
    他能够接触到太清道宫的很多机密信息。
    其实在数千年前，道门曾拥有很多图册、典籍、功法——能够修炼出神通的真正的修仙功法！
    可是因为统治者的打压、无数次的战火摧残，那些典籍都消亡了，万不存一。
    只剩下些残章断句。
    其中就包括残本《道德经》。
    不过，就算只是残章断句，却也被高层视为至宝，轻易不肯向他人展示。
    楚阳决不可能从太清道宫得到残本《道德经》。
    更杜撰不出来这些深奥古朴的语句！
    那么……
    对方会不会是在某处偶然得到了隐藏的道门典籍？
    其中有《道德经》；
    更有全套的修仙功法！
    正因如此，对方才能施展出那么多神通！
    如果，如果，对方肯加入道门，将手中掌握的道门典藏分享出来，那么别说复兴道门、压倒儒佛两教，甚至，甚至……
    他的呼吸已经变得十分粗重。
    似乎看到了璀璨万丈的阳光大道！
    楚阳有些无奈。
    说实话，像《道德经》这些经典，如果能刊之天下，他是极其愿意的。
    然而看到凌霄眼中的炽热光芒……
    “日后再说吧。”
    今天的斋醮大典，是为了超度亡灵，赐福生者。
    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
    他也有些累。
    凌霄呆呆看着楚阳远去的身影，心中有些失望，但却已经下定了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向门内的前辈汇报此事！
    灵隐寺的几名和尚，却早已被楚阳这惊天手段，震惊得完全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除非是把佛祖请出来了……
    “哎……
    “难道道门真的当兴？”
    “阿弥陀佛，风水轮流转，我等还有机会！”
    几名和尚低声交流。
    佛道二教，各有其特色与信众。
    在上千年岁月中，双方产生过许多次矛盾，各成派系，互相诋毁，极尽对骂之能事。
    但总体而言，两家互有胜负，谁也无法将对方彻底斩尽杀绝。
    所以，即便道门现在暂时得势，他们也不会就此绝望。
    待回去禀明本门高僧，再做计较就是。
    几名和尚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斋醮大典结束。
    所有目睹了大典整个过程的人，无不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久久无法平静，对楚阳更是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这位道长的确不是凡人！
    居然能召唤出来真龙！
    还能请动太昊羲皇等无数圣贤赐福！
    除了说是神仙，还能用什么来解释？
    ……
    姜颖然看到楚阳虽然有些疲惫，但气色还好，终于放下心来。
    趁着楚阳休息的时间，她拿出了手机。
    刚打开微博，她一眼就被热搜榜上的话题吸引住了：
    #扶摇子道长主持法会#
    #扶摇子道长召唤巨龙#
    #扶摇子道长论道#
    #扶摇子道长请出历代圣贤#
    ……
    一页页滑下来，这哪里还是热搜榜，整个微博简直成了扶摇子道长的个人官网！
    甚至之前那些早已褪去热度的老话题，也被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再次挖了出来！
    扶摇子道长扶摇子道长……
    全是扶摇子道长！
    “我听人说，扶摇子道长举办斋醮大典，是因为道长要超度那些在战乱中不幸丧生的人！”
    “我师父是风水大师，他说扶摇子道长召唤出的那条巨龙，就是我们神龙帝国的龙脉！”
    “卧槽？龙脉是什么？”
    “卧槽？扶摇子道长？那是谁？”
    “居然还有不知道扶摇子道长的人？山里还没通网？！”
    事情的热度还在持续发酵。
    清晨六点钟。
    太玄观小道士刚刚打开山门，一看到门外的场景，顿时被吓得跳了起来。
    广场上全是人！
    比昨天来参加斋醮大典的人还要多！
    不但广场上，包括山坡上，甚至树上都蹲满了人！
    数量得好几万！
    简直是人声鼎沸人山人海人头攒动……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黑西服的大块头，依旧在外尽忠职守，小道士丝毫不怀疑，这些人绝对会一涌而上，直接把太玄观冲垮！
    “我们要见道长！”
    “求扶摇子道长祈福！”
    “我要拜道长为师！”
    还有一大群少年少女，穿着楚阳同款道袍，扯着横幅，疯狂的摇旗呐喊：
    “摇不可及！道门无敌！”
    “摇不可及！道门无敌！”
    楚阳早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但他并未出去察看。
    而是继续与坐在自己面前，身穿西装的老者交谈，语气诚恳认真：
    “不管信不信，总要试一试，如果有用，那可是功德无量啊。”
    老者神情复杂。
    他叫陆明。
    是神龙帝国格物院院士，专攻现代医学。
    此行前来，本来是想当众拆穿楚阳装神弄鬼的真面目，可是没想到，对方所展现出来的这些手段，却让他完全无法用儒家传统的格物学知识解释。
    一番交谈下来，对方所展露出来的学识，更是深深震撼到了他。
    可以从青蒿中提纯有效化合物治疗疟疾？
    化合物分子式为c15h22o5，相对分子质量 282.34？
    一个道士也懂科学？
    这，这……
    陆明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30章 天地龙鳞

    <!--go-->    楚阳也很无奈。
    前世的他，对那些德高望重、为国家和人民作出了巨大贡献的前辈，一直非常尊敬。
    一名神龙帝国的大儒要见自己，他不能不见。
    可是没想到，这位陆大儒来的目的，居然是想搞清楚，自己的那些神通手段背后的格物原理？
    格物原理……
    陆院士，你有系统你也可以。
    但楚阳也很清楚，对方是位一辈子扑在科研工作中的老派儒者，如果不给对方点有用的东西，对方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因此，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应付对方，一边打探神龙帝国的格物水平，想要找个法子来应付。
    然后很快发现！
    这个时空，青蒿素还没被发明出来！
    说到青蒿素，就不得不提起疟疾、屠先生，以及道教宗师人物葛洪所著《肘后备急方》！
    从事医学研究的屠先生，正是从《肘后备急方》中，“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的内容得到灵感，成功提纯出对鼠疟和猴疟抑制率均达到100%的青蒿素！
    青蒿素在国际上被誉为“东方神药”，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世界卫生组织更是把青蒿素作为首选抗疟药物，在全球推广。
    屠先生也凭此获得了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可供嘲讽的是，因为某种原因，做出如此伟大贡献的屠先生，却在两院院士的评选中一直落选。
    相比之下，“杂交水稻之父”袁爷爷就幸运得多。
    只落选了三次就入选了。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争议，楚阳才来了兴趣，专门查阅了大量的相关资料。
    如今在这里分享出来，令眼前的陆大儒震惊不已。
    特别是在看到《肘后备急方》的记载之后，陆明半天说不出话，良久后，长长叹息一声：
    nbsp; “我一直对中医抱有偏见，觉得都是骗人的东西。”
    “难道，难道上千年前流传下来的那些古籍，真的有用？”
    楚阳脸上的笑容收敛了，沉默片刻后，他缓缓道：
    “的确，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有正确的内容，但受限于当时的科学条件，也会存在许多谬误。”
    “青蒿中存在有用的青蒿素，但也存在一些对人体有害的成分，所以需要将青蒿素提纯出来。”
    “祖先指明了方向，我们不能在此基础上深入完善，却反过来指责祖先在骗人，甚至要取缔中医，这公平吗？”
    陆明默默无语。
    “著述《肘后备急方》的葛洪真人，同样是火药的发明者。”
    “我们后人没能妥善利用火药，令其成为了异族侵略我们的利器，这该怪谁？怪我们的老祖先？”
    楚阳的目光望向了远方：
    “文明圣火，千古未绝者，唯我无双。”
    “我们很多人埋怨老祖宗留下了太多糟粕。”
    ;nnbsp;   “可是我们却没想过，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国家，连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都没有！”
    他自失地一笑：
    “这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陆明嗫嚅了几下。
    他站起身，诚心实意地向楚阳鞠了个躬：
    “受教了。”
    “道长放心，倘若真能成功提炼出青蒿素，著述之中必有道长功劳。”
    “我也将尽自己全力，助我神龙帝国传统文化发扬光大。”
    楚阳把他送出门外。
    临别时，却又忽然一笑：
    “陆先生相信经脉的存在吗？”
    经脉？
    中医所说的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三百六十穴位？
    完全没有医学手段可以验证、玄之又玄的东西？
    陆明第一反应想说“不存在”。
    但话到嘴边，却又迟疑了。
    “试试同位素追踪法。”
    楚阳含笑拍了拍对方的胳膊。
    他依稀记得，在地球上已经有科学家利用同位素追踪法，证明了有几条看不见、摸不着的经脉，是的确存在的！
    希望这个时空的科学家们，能够取得更大的成果吧！
    楚阳刚刚送走陆明，就看到宗玉带着三个人来到了客房门口，十分无奈地看着他：
    “扶摇子前辈，这三位非要见你。”
    “他们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带他们来见您，就死在太玄观，我也没办法。”
    “喏，就是他们仨，牛欢、周晓伦、王风。”
    楚阳大感愕然。
    院士来找贫道，还算是科学和宗教的碰撞，勉强说得过去，可是流行歌手来找贫道算什么？
    来场宗教和音乐的碰撞？！
    “道长！”
    “恳请道长指教！”
    三人不等楚阳说话，直接跪倒在地不住磕头，激动得泪流满面！
    搞清楚他们的来意之后，楚阳深表无语。
    一切还要从王风说起。
    王风历经多次被抢热搜的郁闷，终于在工作人员的提醒下，从楚阳的诵经声中得到灵感，写了一首曲子。
    然后又找了牛欢、周晓伦共同修改完善。
    三名歌手，一个摇滚、一个流行风、一个学院派，他们合力之下编写的曲子，的确非比寻常！
    他们自己也深感满意。
    可是接下来，三个人却傻眼了！
    曲子是有了，歌词呢？
    什么样的歌词才能配得上如此牛哔的歌曲？
    他们发动了整个娱乐圈的力量，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令他们满意。
    正好他们听说楚阳在太玄观挂单，于是立刻赶来！
    只求道长能赐一篇歌词！
    写歌词？
    这不是贫道的专业啊！
    楚阳想拒绝。
    可是看到三人苦苦哀求的眼神，他又心软了，勉强道：
    “你们播放下，贫道听听再说，可否？”
    三人兴奋了起来。
    他们早就准备妥当，随身带着小样和设备，听到楚阳的话，立刻迫不及待地播放出曲子。
    下一刻，雄壮激昂的前奏响起！
    唢呐、笛子、二胡、箫……
    琵琶、丝竹、鼓……
    诸声相合，悲壮交替，悠扬动听……
    楚阳渐渐听得入神了。
    这三人不愧是神龙帝国乐坛最出色的歌手，灵感虽然来源于念经声，却又增添了独具特色的处理，令整首曲子愈发显得大气蓬勃。
    在音乐声中，他仿佛看到了那条血肉模糊的黄金巨龙，虽然遍体鳞伤，无数次摔倒在地，却一次又一次顽强抬起头，发出了惊天动地的龙吟……
    “拿纸笔来！”
    三人屏住了呼吸，正在紧张地等待，忽听楚阳厉声大喝。
    宗玉立刻取来笔墨纸砚。
    楚阳握住毛笔，在砚台中蘸足浓墨，手腕抖动，毫不迟疑地下笔，四个气势恢宏的大字出现在宣纸上：
    天地龙鳞！
    王风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纸面，只见一行行龙飞凤舞的字迹依次显现：
    这江山，我起笔；
    民族血脉几万里。
    五千年，曾依稀；
    历史衰落又崛起……
    三人忍不住随之轻轻哼唱起来：
    这龙鳞，却曾经；
    铿锵落地犹如碎冰。
    一片鳞，一寸心；
    故事飘摇我不忍听……<!--over-->

 第31章 新闻发布会，梵门闭山，道门敕号真人

    王风三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经过这次的斋醮大典，楚阳又收获了几十万名信徒，正准备回房抽奖，一直守在旁边的宗玉，却愁眉苦脸地道：
    “前辈。”
    “外面还有好几万人吵着要见您，见，还是不见？”
    这……
    楚阳木了木脸。
    直播传道效果是好。
    但副作用也不小。
    自己的位置一旦暴露，脑残粉很快就会追来。
    楚阳觉得，自己是不是该离开太玄观了？
    “道长！”
    正在这个时候，姜颖然急匆匆地赶来，直接递过手机，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梵，梵协正在开发布会……”
    “他们要闭山！”
    梵协？
    发布会？
    闭山？
    这一串词语，把楚阳弄得有点懵，接过手机一看，正是发布会的直播现场。
    一名老梵者正在接受记者提问：
    “请问圆虚法师，为什么会突然宣布闭山，而且要闭山五十年之久？”
    圆虚法师慈眉善目，含笑合掌：
    “老衲深感近些年来，有很多梵者不守戒律，有损我教形象，必须痛下决心坚决整改才行，故而宣布闭山。”
    “待整饬完毕后，自会再度开启山门。”
    记者追问不舍：
    “请问圆虚法师，梵门闭山和近期名声大噪的扶摇子道长是否有关？有人说，梵门是害怕……”
    “断无此事！”
    圆虚法师正气凛然，矢口否认：
    “老衲虽与扶摇子道友素未谋面，却也十分仰慕，双方相互尊重，岂有害怕之理？”
    “儒门释户道相通，三教从来一祖风。”
    “这位记者施主，不要信谣言，更不要传谣言！”
    又一名记者站了起来：
    “有人做过研究，历史上梵道之争共有十四次，最近一次发生在渊朝。五百余梵道人士参与辩论，最终道教失败，多名道士被迫削发为梵。”
    “请问圆虚法师，梵教界是不是担心扶摇子道长复仇？！”
    圆虚法师旁顾左右笑了起来：
    “今天天气不错。”
    “老衲认为，发布会取得了圆满成果，可以就此结束了。”
    楚阳无奈地笑了笑。
    什么梵道之争，他是不感兴趣的，至于向和尚们复仇，更是无稽之谈。
    他从来没这个打算。
    其实前世他也研究过梵道之争的问题。
    历史上，梵道14次辩论，道教只赢了4次，胜率不足三成。
    其中有5次是因为辩论的裁判——皇帝个人的喜好问题，帮助梵家赢了。
    剩余的9次中，有2次结局不明，道家胜了4次。
    这个数据并不算太差。
    所以梵道两家算是旗鼓相当。
    没什么复仇的必要。
    再说了，同是出家人，非要拼个你输我赢，有意思吗？
    还不如研究下如何完善各自的教义！
    至于梵教界宣布闭山……
    楚阳只能表示，贫道是无辜的。
    “道长，还没完呢……”
    楚阳刚把手机还给姜颖然，却见她苦笑着，把手机划到了另一个直播画面。
    画面中是一个老道士。
    居然也是在召开新闻发布会！
    一名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道士，正在侃侃而谈：
    “不错！”
    “扶摇子正是贫道的师弟。”
    “凌霄他们前去，就是专程核实扶摇子师弟的身份。”
    “扶摇子师弟出现的玄武山，是我道教十大圣地之一，扶摇子师弟是玄武宗最后一位传人。”
    “按照辈分，算是贫道的师弟，凌霄他们的师叔。对！辈分非常高！”
    楚阳看傻眼了！
    什么鬼？
    贫道什么时候成了这老道士的师弟？凌霄他们的师叔？
    老道士依旧口若悬河：
    “道士证？没加入道协？这些是问题吗？”
    “统统不是问题！”
    “我们道协已经全体通过表决，敕封扶摇子师弟为道门真人！”
    “对！是道门的最高身份，最高荣誉，大宗师！”
    “没错，如今整个神龙帝国的大宗师，只有十二名。什么？你觉得扶摇子师弟不配？来来来，这位记者居士，贫道请您欣赏一下八级拳。”
    老道士怒气勃发，捋起袖子扬起手臂，吓得那名提问的记者急忙溜到了人群中。
    楚阳更加懵逼了！
    道门真人？
    大宗师？
    这又是什么鬼？
    为什么没人给贫道说？
    这时，又有一名记者提问：
    “云昙道长，请问您对这次的梵教界闭山有什么看法？”
    云昙老道士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什么看法？”
    “一个字！”
    “他们怂了！”
    记者木了木脸，自动忽略掉对方话里的语病，接着又问：
    “云昙道长，圆虚法师说儒门释户道相通，三教从来一祖风。”
    “请问您对此如何评论？”
    “放屁！”
    云昙老道士勃然变色：
    “万里黄沙不见僧，狂风暴雨掩儒生，三教原本道为首，焉能平坐共齐名！”
    “佛本是道听说过吗？”
    “《老子化胡经》看过吗？”
    “什么？没看过？来来来，贫道今天特意准备了一万册，免费赠送给各位善居士，诵此经可保家宅安康，工作顺利，无病无灾！”
    “没错！没错！这是扶摇子师弟亲手开过光的……”
    楚阳目瞪口呆！
    什么开过光……
    贫道连《老子化胡经》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好吗？
    这个云昙老道士，彻底刷新了他对神龙帝国道士的印象！
    甚至……
    让他生出了一些兴趣。
    “师叔祖……”
    当楚阳摇着头叹着气看完直播，将手机还给姜颖然，目光落在一旁站着的宗玉身上时，对方直接跪下了。
    “什么师叔祖！”
    楚阳一把将宗玉拉了起来：
    “这都是那位云昙道长在瞎搞！”
    “还敕封真人？真人的称呼，是随便乱用的吗？”
    “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
    “这样的神仙人物才算是真人！”
    “贫道只是个普通道士，距离这个境界还差得很远！”
    “不管你们怎么说，贫道坚决不会接受这个真人的封号，贫道的脸皮没那么厚。”
    宗玉唯唯诺诺。
    他不敢直接反驳，心中却大不以为然。
    说实话，现在道教界这十二名真人之中，除了楚阳和云昙之外，他没一个信服的！
    如果楚阳不接受，这让其他那些真人怎么想？
    难道大家都辞去真人的封号？
    现今道门式微，正需要师叔祖这样的人物出马，来扛起这面大旗，重振道门的声势啊！
    他暗暗下定了决心：
    一定要说服师叔祖接受这个封号！

 第32章 贫道需要大家帮助

    大雨纷纷。
    “道长，前面有个村子，我们去避避，等雨停了再走吧。”
    天南行省的山道上。
    姜颖然一边开车，一边向车窗外并肩而行的楚阳喊道。
    雨实在太大了。
    虽然她已经将雨刷的频率调到最高，可挡风玻璃上仍是哗啦啦的雨水，能见度不足五十米。
    这样的环境下开车实在太危险。
    “好。”
    楚阳点头答应。
    此时的他，虽然是在瓢泼大雨中漫步，但周身上下却并没有半点雨水。
    这不仅仅是乾坤衣的功劳。
    太玄观斋醮大典结束后，他的传道人数突破了两百万大关，又抽取到了多件奖品。
    除了灵石、聚灵丹等常规物品之外，还有：
    【护体光罩】：消耗灵力在体表召出一层光罩。可挡风避雨，抵御攻击，水火不侵。
    【画地为牢】：道术神通。运用灵力划出无形牢狱，禁锢他人身形，令其丝毫动弹不得。
    【翻江搅海】：天罡三十六变之一。操纵掌控十里水域内的水流，可使其掀起滔天巨浪，亦可将其转移出当前水域。
    【腾云驾雾】：天罡三十六变之一。运用灵力，穿越云雾飞行，朝游北海而暮至苍梧。
    【驭剑术】：以心为诀，以灵气为引，剑光三百里，所至无坚不摧。
    虽然这一路走来，他早已经见识到了系统奖品的神奇之处。
    但这次居然能抽取到如此多道术，还是大大超乎了他的预料，令他心潮澎湃。
    太玄观是个好地方。
    可惜闻风而来的脑残粉实在太多。
    一群老道士又天天纠缠。
    所以他不得不离开了。
    只是没想到，到了江州地界之后，就是连日的倾盆大雨，受姜颖然开车速度的影响，他的速度也变慢了。
    瞥了一眼身后，楚阳微微一笑。
    从太玄观离开之后，他就发现有辆车一直在后面跟在，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不过他没有放在心上。
    而是透过瓢泼碗倒般的雨幕，望向了远方的神龙江。
    神龙江。
    神龙帝国最长的河流。
    发源于天仑山脉，浩浩荡荡奔入西海，长度近万里，与神龙河并称为神龙帝国的母亲河。
    此刻，在万丈雨幕之下，烟波浩渺的江水显得更加波澜壮阔。
    可是渐渐的。
    楚阳的神色变得无比凝重。
    他刚才施展了望气术，想要查看此地的情况，但赫然发现，神龙江上方居然飘荡着一道黑色的气柱！
    姜颖然想要去避雨的那座村子上方，也有一道冲天的暗红色血气！
    莫非……
    神龙江会有凶事发生，会影响到那座村子？
    他目光如电，迅速扫遍了附近的江水山脉，地势起伏，渐渐有了一丝明悟。
    如今是初春时节，天仑山冰雪解封，江水径流大增。
    以目前这种恐怖的雨势，如果再下几天，很可能会让神龙江的水位线，超过防汛警戒值！
    那座村子的位置很低。
    倘若神龙江水位线超标，堤坝崩溃，整个村子就都将被淹没在洪水之中！
    甚至会波及到附近其他的村镇！
    楚阳忧心忡忡。
    这时，两人已经顺着山路到了村口，在茫茫雨幕中，只能看到依山而建的一栋栋房屋。
    楚阳找了个屋檐下站定，继续施展望气术，进一步确认自己的猜想。
    而姜颖然将车停在了旁边的打谷场上。
    “吱呀”一声……
    楚阳背后屋内的住户，应该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所以开门来看，一名六七十岁的老婆婆，从门内伸出半边身子。
    她正好看到了回头望来的楚阳，顿时讶然：
    “是位小道长？”
    楚阳稽首行礼：
    “善居士有礼了。”
    “贫道扶摇子，暂借贵宝地躲会儿雨，如您觉得打扰，贫道这就离开。”
    “什么话啊！”
    老婆婆笑着不住摇头，接着不由分说将他往屋里拉：
    “雨这么大，躲在外面怎么行？”
    “进来坐会吧。”
    “哟！车里还有个小姑娘！”
    “快快快！都进来，一起都进来吧。”
    楚阳和姜颖然推辞不过，只好一起进了屋内。
    老婆婆十分热情，不但邀请了他们进来，还熬了姜茶给二人驱寒，又听说他们还没有吃饭，急忙张罗起了饭菜。
    姜颖然实在是不好意思，想要帮忙，却越帮越忙，最后只得束手站在旁边，陪老婆婆聊天。
    这位老婆婆姓李，丈夫早逝，一个人辛辛苦苦将儿女抚养长大。
    如今儿女都已在城里成家立业。
    她不习惯大城市的生活，所以还是住在山村里。
    “我信道的，有道长在我门口经过，怎么能不招呼一顿斋饭？”
    “远来就是客！山里头也没啥好吃的，不比你们大城市，所以呀，你们也别客气……”
    老婆婆一边说，一边手脚利索地炒菜煮饭，没过多长时间，就端上了一桌热腾腾的饭菜。
    楚阳心中微微叹息。
    如此好客热情的一位老人家，令他想起了前世自己家乡的小山村，也是如此民风淳朴。
    可他看得很清楚。
    老人家头顶的那道气柱，被一道黑气拦腰居中截断，分明是有性命之忧！
    他更加觉得担心了。
    “小道长，你在哪里修行啊？”
    “贫道是在玄武山修行，一座无名道观，又小又破。”
    “玄武山，那是有点远了，来江南是参加法事吗？”
    “没有，贫道四处游历是为了传道。”
    “传道？这可是件大功德啊！”
    楚阳和姜颖然在吃饭，老婆婆就坐在旁边和他们聊天，不过聊天的主要对象还是楚阳。
    毕竟老人家是信奉道教的。
    屋外的大雨依旧哗啦啦下着。
    没有丝毫要停歇的迹象。
    楚阳一边笑着和老婆婆闲谈，一边心中思索。
    官府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场大雨性质的严重性，也必定料不到，神龙江有决堤的风险。就算自己出言提醒，他们肯定也不相信。
    一旦神龙江决堤，随之而来的洪水，将会是滔天的威势！
    绝非人力可以抵挡！
    楚阳望着门外浩荡的江水，神色渐渐变得十分坚毅。
    以他的目力，自然可以看出，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江水已经涨了近二十公分，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行。
    吃完饭，老婆婆硬要让两人留下，楚阳本来就没准备离开，所以点头答应。
    进了房间之后，楚阳让姜颖然打开直播。
    面对直播间的数百万观众，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幽邃：
    “诸位居士。”
    “此地即将发生洪水！”
    “贫道，需要大家的帮助！”

 第33章 龙卷风！龙吸水！

    此话一出，本来看到道长上线而无比兴奋的直播间，刹那弹幕全部消失，网友们陷入了错愕。
    “洪灾？！”
    “道长您是在开玩笑吧！”
    “我听专家说了，这场雨持续时间很短的，不会有事。”
    “你是听专家说的还是砖家说的？！”
    “卧槽！真的假的！”
    楚阳简短快捷地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
    “屋外的积水已经快要淹没脚踝。”
    “水位线也上升了五十公分。”
    “请各位相信贫道一次！”
    “有人出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贫道需要沙袋、食物、帐篷、医疗物品……”
    “只要大家能将东西送来，这场洪灾就不会有事。”
    直播间中一片寂静。
    姜颖然愣愣地站在旁边。
    她没想到，道长今天主动要求开直播，居然是这个目的！
    真的会有洪灾？
    她迟疑着望向了窗外，雨的确很大，积水的确很深，可是江水距离堤坝还很远啊！
    可是下一刻，她想到了一路走来，道长所展现的种种神通，立刻又选择了毫无保留的相信：
    “老铁们！”
    “大家想一想，道长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天有不测风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请大家好好想想吧！”
    沉默。
    还是沉默。
    姜颖然慢慢感到无比的失望。
    她低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笑着向楚阳说道：
    “道长，没关系，我信您！”
    “您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办，我都听您的。”
    楚阳还没来得及说话，直播间陡然沸腾，无数弹幕像是疯狂骤雨般袭来：
    “我坚决相信道长！”
    “我家离那不远，只有三百公里，我现在就开车过去！”
    “我发小在那附近有个公司，我给他打电话！”
    “淦淦淦！行动起来行动起来！”
    网友们的信任，不但令姜颖然张大了嘴巴，也让楚阳深感意外，可他只是打了个稽首，简短地说了六个字：
    “天佑神龙帝国。”
    然后大步走出房间。
    他首先敲开了老婆婆的门：
    “善居士，这里即将有洪灾发生，希望您和村里的乡亲们能赶快撤走。”
    “洪，洪灾……”
    老婆婆显得十分震惊。
    她虽然信道，虽然对楚阳的态度很好，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觉得这个小道士有多大的神通。
    “我在这里住了好几十年，都没有发生过洪灾的，再说这堤坝又这么坚固……”
    无论姜颖然和楚阳再怎么劝说，她就是不信，更不用提去帮忙劝说其他乡亲了。
    楚阳深感无奈。
    虽说自己发动了网友们帮忙一起抵挡洪水，但他并不知道效果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让村民们撤离。
    可老婆婆压根就不信！
    只能……
    正在这时，屋外响起了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两名中年男子快速奔了进来：
    “扶摇子道长！你说的话是真的？？”
    楚阳看到这两人之后，眉头微皱。
    左边的男子，自己有印象，是负责处理朱建平一案的捕快都头罗凯。
    另外一名中年男子虽然没见过，但看到外面停的车，他已经知道，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正是这两人。
    “神龙司玄级供奉！”
    “陈北风！”
    陌生中年男子掏出了令牌，神情诚恳：
    “扶摇子道长！”
    “神龙司一直在关注您的一举一动，我们知道您很厉害。”
    “但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不能滥用自己的影响力，影响社会制度，制造混乱啊！”
    神龙司？
    老婆婆不懂这是什么鬼。
    姜颖然却瞪大了眼睛。
    网上传言说，神龙司是神龙帝国最神秘的组织，专门负责处理异常案件。
    她一直以为这是谣言。
    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遇到了！
    这些人还早就盯上了道长！
    楚阳面无表情。
    如果换了是平常，他或许可以平心静气的，和这两人耐心解释，可是现在，洪水正在急速上涨，时间不等人。
    自己必须要有动作！
    他转身，大步走进了屋外的漫天风雨中。
    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这是要干什么？
    解释都不解释？
    他们急忙追了出去查看。
    但立刻被瓢泼大雨浇成了落汤鸡！
    陈北风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模样，因为他看到了在风雨中大步前行的楚阳，顿时双眼瞳孔猛地一缩！
    对方，对方的衣物居然一点也没湿？
    虽然他也一直在观看姜颖然的直播，但对楚阳展现出的各种神通手段，却始终保留怀疑态度。
    毕竟神龙帝国是以儒教立国。
    敬鬼神而远之。
    就算有人掌握些许的异能，但都处于朝廷的掌控之中。
    再说了，在直播镜头下，峭壁罗都能变成美少女，何况是弄点障眼法呢？
    甚至对太玄观的斋醮大典，他也有自己的猜想：
    那一幕幕神奇的场景，如果动用先进的全息投影技术，自己也能做到。
    可，可现在，对方近在自己眼前，为什么不会被大雨淋湿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这时，楚阳在大堤前面，停住了脚步。
    一柄七星剑，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手中！
    陈北风和罗凯的身体僵住了！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看对方的身上也没有能藏剑的地方啊！
    隔空取物？
    无中生有？
    他们的脑海顿时陷入了混沌。
    老婆婆撑着伞，气喘吁吁地刚刚赶来。
    姜颖然也停住了脚步。
    她虽然不知道道长要干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将镜头对准了他。
    直播间的网友们愣住了！
    因为在下一刻，他们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翻江，搅海。”
    楚阳持着七星剑，剑尖斜指江水，语气冷漠、从容、淡定。
    狂风呼啸。
    浩瀚无际的江面之上，陡地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这漩涡刚开始的时候面积还很小，但很快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短短几分钟后，居然变得直径有十里之巨！
    紧接着！
    轰！
    挟着惊天动地的威势！
    漩涡中猛然冲出了一道水柱！
    这水柱起初只有手臂般大小，但接着迅速变粗，将江面与天空连接在了一起！
    所有人目瞪口呆。
    “龙，龙卷风？”
    “这好像不是龙卷风，是叫，叫龙吸水？”
    “太特么壮观了！”
    “卧槽！我眼珠子吓掉了！”
    直播间的观众在短暂的错愕之后，迅速陷入了疯狂状态，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这还不是终点。
    第二道龙卷风……
    第三道……
    第四道……
    短短半个小时之内，九道龙卷风出现在了江面之上，像是九条天柱，擎起了彤云密布的天空。
    神龙江水位，瞬间下降了十公分！

 第34章 二位有血光之灾（本章已整改）

    “我屮艸芔茻！”
    “居然有九道龙吸水，这tm难道是神龙江的龙王显灵了？”
    “大家快看，江水下降了！”
    “兄弟们，龙吸水是正常现象，大家不用太惊讶。”
    “正常个屁！你给老子弄出来九道龙吸水看看，这绝对是道长的神通！”
    “没错！道长走到堤边，剑尖一指，就有九道龙吸水出现，要说不是道长的神通，打死我都不信。”
    正当网友们激动议论不休的时候，楚阳的剑尖又动了！
    凌空扫出一道白色剑芒！
    剑尖斜指前方高山！
    “敕！”
    他猛然厉喝。
    顿时，那九道龙吸水像是得到了命令似的，呼啸盘旋着向远方的莽莽群山飞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播间内刹那失声。
    罗凯和陈北风目瞪口呆！
    “噗通”一声！
    老婆婆直接跪倒在了泥水之中，连伞也不要了，激动的磕头不止：
    “神仙！”
    “小道长是神仙！”
    “神仙显灵了！”
    即便姜颖然一直跟着楚阳，见惯了他通天彻地的手段，但眼前这一幕，仍旧令她张大了嘴巴。
    楚阳脸色苍白。
    刚才使出“翻江搅海”的神通之后，他体内的灵力瞬间被抽取一空，体力也略微有些不支。
    更重要的是，虽然他将神龙江的洪水卷起了九道，转移至远方的天空中，令这些洪水形成降雨落在苍莽深山里，令江面瞬间降低了十公分。
    可空中的降雨和上游的洪水仍旧持续而至，恐怕不用一个小时，水位就会恢复原状。
    而自己，如果没有半天时间打坐调息，灵力将难以恢复。
    更无法再使出“翻江搅海”的神通！
    所以现在最关键的，是要令村民们抓紧时间撤离！
    “善居士……”
    楚阳强撑着身体走上前，将老婆婆搀扶起来，又亲手为她打上伞：
    “贫道并非神仙。”
    “只是洪灾即将到来，却是真的。”
    “请您帮助贫道劝说乡亲们，让大家尽快转移至安全地带，贫道已请人带着帐篷、食物、药品来了。”
    老婆婆激动不已，再无任何疑惑，直接顶着风雨，挨家挨户前去敲门。
    “这，这也太超乎常理了吧？”
    罗凯嘴唇颤抖，眼前阵阵发黑，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陈北风的大脑中一片混沌。
    他心里很清楚，楚阳刚才展示的那手神通，是什么格物之学都无法解释的，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可以理解的范围。
    直播间的网友们也对这两人表示同情：
    “两位老哥，镇定些，我们早已经过了这个阶段！”
    “世界上不能用儒学解释的事情还有很多！”
    “哎，不是一切事情，都一定要追寻个明白的，难得糊涂不好吗？”
    “神仙的事情，是凡人能够解释的吗？”
    傍晚时分，天气预报发布了消息：
    根据现场勘测，暴雨的确令神龙江的水位上涨，但远远没有达到警戒线，堤坝非常牢固，绝对不会有崩塌危险。
    暴雨将会在明天下午转弱，到半夜时间将会彻底停下。
    希望广大网友们不信谣、不传谣，做遵纪守法的好百姓。
    “明天雨就停了？”
    “这算不算是打道长的脸？”
    “也不算吧，毕竟下了这么大的雨，道长做出风险提醒也很正常，天气预报确认了没事，大家也能松口气。”
    “我还是选择相信道长。”
    “我信道长，但我更信格物学！”
    网友们很快分为了两派，一派站道长，一派站天气预报。
    虽然有争执，但大家还是处于理性探讨的阶段，最多说几句“丢内老母”。
    姜颖然也将微博的内容给楚阳看了。
    楚阳眉头紧锁。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
    格物学虽然先进，但远远没到可以预料一切的地步，不相信格物学是迷信，但盲目相信格物学，又何尝不是一种迷信？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整个村子，包括老婆婆在内的一百三十户人家，三百多口人，都已转移到了安全地带。
    自发前来支援的网友们也已抵达。
    暂时可以不用担心村民们的安全了。
    自己能做的，也就这么多。
    如果洪水暴发，房屋财物等虽然损毁，但村民们只要没事，那也可以接受。
    “走吧。”
    陈北风向罗凯说道。
    不管楚阳所说是否为真，起码现在百姓们不会受影响了，等待日后验证即可。
    “不，你们不能走。”
    就在这时，楚阳盯住了二人。
    陈北风大感意外：
    “为什么。”
    “二位有血光之灾。”
    “后果严重吗？”
    “性命之忧！”
    “具体会是什么？”
    陈北风越听越是好奇了。
    楚阳平静的摇了摇头：
    “贫道不知。“
    “但根据现在的情况推断，二位很可能会在带贫道返回的路上，遇到山体滑坡或者泥石流等情况，死伤惨重。”
    “哦？”陈北风皱起了眉头，“所以我们要在这里等上一段时间？”
    “不错！”
    楚阳语气严肃：
    “而且村民们已经转移到了附近的山坡上，那里还有许多热心网友。一旦发生山体滑坡等灾害，他们极很可能受到影响！”
    “更重要的是……”
    “贫道必须尽快赶去确认情况。”
    “请大家再次不要走动。”
    说完后，楚阳直接几个起落，消失在了远方。

 第35章 真的料中了（本章已整改）

    陈北风却还是心存怀疑，直接上车，紧紧跟在了后面。
    半个小时后，道路两盘的山势逐渐收紧，他们迎面撞上了许多惊慌失措的群众，路被堵死了，车也开不动了。
    “看到扶摇子道长了吗？”
    陈北风跳下车向众人询问。
    村民们乱哄哄地回答：
    “道长就在前面！”
    “道长说很快就要出现山体滑坡了，让我们赶紧撤回村里……”
    “是啊！听道长的，赶紧掉头回去吧！”
    陈北风听到楚阳就在前面，也顾不上别的，奋力扒开人群，向前方奔去。
    姜颖然也紧紧跟在后面，她无条件的相信楚阳，所以一门心思要带着直播间的网友们，亲眼见证道长的预言得到验证。
    为道长正名！
    路上的人越来越多，其中既有山里的村民，也有赶来的热心网友，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车辆。
    姜颖然看得非常清楚：
    其中有很多素不相识的人，也有太玄观的道士，还有楚阳的脑残粉丝团，更有虎鱼平台的直播团队。
    她甚至看到了朱建平一案中的那个小餐馆老板！
    空中还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
    但这些人还是顶着风雨，搀老扶幼，背着帐篷食物药品等东西，奋力前行。。
    远方的山坡上。
    楚阳孤零零站立着眺望远方。
    “扶摇子！”
    陈北风双眼射出怒火。
    他正要冲上前去，却忽然感觉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去，竟是泥沙。
    哪里来的泥沙？
    陈北风有些意外。
    正在这时！
    轰隆隆巨响惊天动地！
    前方道路两侧高达数百米的高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轰然垮塌，眨眼间变矮了一半还多！
    无数的泥沙裹着水流，将山坡上的树木连根拔起，携带着滚滚巨石，奔腾而下。
    像是一条愤怒咆哮着冲来的黄龙一般！
    陈北风的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
    村民和网友们愕然回望！
    姜颖然立刻将镜头对准了这天崩地裂般的场景！
    直播间里尽皆失声。
    所有人全都惊呆了！
    短短几分钟之后，巨响渐渐停止。
    两旁的高山整体下降了数百米，泥石流席卷的范围一眼望不到边，而且还在缓缓流淌，咕嘟嘟冒着气泡。
    山路被堵死了。
    片刻后，直播间的弹幕如狂风骤雨。
    网友们激动到了极点！
    “道长真的料中了！”
    “还好道长及时赶来让大家撤退，否则的话，这些人全都要葬身在泥石流里！”
    “我只想问一句，还有谁？还有谁敢不相信道长！”
    “服了！老子特么的彻底服了！”
    “我早就说过，道长是在世活神仙，你们就是不信！”
    道长再一次展示了他料事如神的本领。
    没有任何人再敢对他有丝毫怀疑。
    陈北风身体不住摇晃。
    看到泥石流疯狂奔涌而下，他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呆呆望着，完全说不出话。
    如果不是楚阳提醒，按照车速和时间推算，神龙司的车辆从山村里开到这里的时候，将毫无意外地，一头撞入泥石流中！
    血光之灾。
    性命之忧。
    果然分毫不差！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慢慢回过神来，木然四处张望，耳畔传来了村民和网友们后怕而又激动的议论声：
    “道长简直太神了！”
    “这泥石流好特么恐怖。”
    “要不是道长，大家今天就完犊子了，卧槽，我怎么感觉裤裆里湿漉漉的……”
    “讲真，我毫不怀疑，道长掐指一算，就能算出来昨晚我和女朋友运动时间的长短。”
    “哈哈哈！三秒钟还用道长算吗？”
    “去你大爷的！”
    “道长呢？！”
    正在这时，姜颖然发出了惊叫声，奋力向仍在流淌的泥石流中冲去。
    众人顿时醒悟了过来。
    泥石流爆发之前，道长正好站在山顶，那么现在……
    他们简直不敢再想了！
    不过就在下一刻，远方出现了一颗黑点，而且还在迅速变大！
    “是道长！”
    姜颖然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停下脚步，忍不住喜极而泣。
    “太好了！道长没事！”
    “呵呵，道长怎么可能有事？我完全都没担心过好不好？”
    “握草了！道长是怎么躲过泥石流的？我看了半天回放也没看出来！”
    “老哥你该换手机了，虽然我也没看出来……”
    众人揪紧的心情瞬间放松下来，纷纷开起了玩笑。
    陈北风呆呆站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得不承认，无论是洪灾还是泥石流，楚阳都已主动出言提醒，尽到了义务。
    如果包括自己在内的这些人不听，对方完全可以拂袖而去。
    等到事情应验，也没有任何人会怪他。
    陈北风也绝对相信：
    就算洪灾和泥石流发生，死的也只是包括自己在内的这些人，而对方，依旧可以安然无恙。
    可楚阳还是倾全力在救大家！
    这是为什么？
    他默默低下了头。

 第36章 知天易，逆天难（本章已整改）

    一直感到十分憋屈的网友们，看到陈北风呆若木鸡的模样，终于觉得扬眉吐气，纷纷出言嘲讽起来：
    “哈哈哈！知道自己错了？”
    “道长一定得狠狠嘲讽他一顿，不然出不了我心中这口恶气！”
    “道长还救他！换了是我绝对不管！”
    “没错，反正就算遇到泥石流和洪水，道长也会毫发无损。”
    楚阳没有理会其他，他的神色依旧十分严肃：
    “贫道怀疑，进出山村两端的山路上，都发生了泥石流。”
    “洪水即将来临！”
    “极有可能，我们这些人，已经陷入了绝境！”
    ……
    他预料得没错。
    山路的另一端，也发生了泥石流，进出小山村的两边都被堵死了。
    这就意味着，如果洪水到来，堤坝垮塌，他们将无路可逃，只能眼睁睁被洪水无情吞没，所有人十死无生。
    不，除了楚阳，除了楚阳之外，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夜色沉沉。
    小山村的堤坝前。
    上千人愣愣地站着。
    其中有村民，有捕快，也有那些热心网友。
    江面的水位仍在缓慢上升。
    原本有些消歇的雨势，又骤然变大，像是要把天下塌一样。
    不知道是谁的手机里忽然响起了新闻播报声：
    “就在刚刚，钦天监观测到一波强大的气流云团侵入，在接下来的六小时之内，降雨量将会达到50毫米以上，现在发布暴雨黄色预警，请各位百姓……”
    没有人说话。
    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哗哗哗的雨声。
    没过几分钟，新闻播报声再次响起：
    “预计在接下来的三小时内，本郡降雨量将达到50毫米以上，现在发布暴雨橙色预警，请各位百姓……”
    短短十几分钟内，暴雨预警直接从黄色上升为橙色，连提两个等级，可见这场暴雨的危险程度！
    狂风骤起。
    江面上波浪汹涌起伏。
    直播间的网友们心情沉重：
    “果然，道长的预测，是真的……”
    “哎，没办法，谁会放着格物学不相信，去相信一个道士的话呢？”
    “现在怎么办？这上千人难道都要被洪水吞没？！”
    “我相信道长，道长一定有办法的！”
    楚阳陷入了紧张的思索。
    他也没有想到，这次的灾祸不仅仅是洪灾，还包括了两起泥石流。
    只能说……
    知天易，逆天难。
    想要逆天改命，真的很难，很难。
    “道长……”
    “道长，现在该怎办？”
    “我们都听您的！”
    众人纷纷哀求。
    毕竟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水位上涨，却什么也做不了，活生生地等待死亡降临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绝望了。
    楚阳久久不语。
    以他如今的实力，能够使出的最强手段，只有“翻江搅海”的神通，可这对于眼前的滔天洪水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渐渐的，他的神色变得决然，目光扫视众人。
    “大家不要着急。”
    “吃个饭，洗个澡，找地方好好睡一觉。”
    “剩下的一切，就交给贫道吧。”
    这个时候吃饭洗澡睡觉？
    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
    暴雨预警从橙色升为等级最高的红色！
    神龙帝国皇帝陛下亲自做出指示：
    “百姓生命安全大过天，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出被困群众。”
    电视台、直播间、微博、各大门户网站……
    所有人全都将目光投到了被困的一千多名群众身上：
    “卧槽！防汛物资和人员都进不去？”
    “现在怎么办啊？”
    “快点让官兵们出动吧！”
    天空中直升机不住盘旋。
    官兵、专业队伍、救援设备，已经抵达了出入山村的两个路口，各种机械24小时不停作业，开挖塌方路段。
    可是在倾盆暴雨之下，在大面积泥石流的阻碍下，救援工作进展得十分缓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洪水距离堤岸已不足十公分！
    ……
    暴雨倾盆的黑夜。
    村里一个人都没有。
    帐篷中、所有建筑物内，甚至车里，所有群众都按照楚阳的要求进入了梦乡。
    楚阳静静站在大堤之上。
    雨幕遮蔽了天地。
    狂风呼啸。
    将他的道袍吹得起伏不定。
    许久后，他抬起脚，踏入江水，然而身体却并未陷入，接着，一步，又一步，走到了江心。
    “道长……”
    姜颖然睡得很浅，醒来之后不见了原本站在帐篷外面的楚阳，立刻奔出帐篷寻找。
    她冒着风雨一路找到了江边。
    此时，黑暗的夜空中陡然划过一道猩红色的闪电，从天穹蔓延至地平线上，短暂地照亮了这座山村。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在江心的位置，有一道人影盘膝端坐，身穿道袍，手持七星剑。
    正是楚阳！

 第37章 封海符！（本章已整改）

    陈北风原本是睡不着的。
    羞愧、懊恼、后悔、绝望……
    种种复杂的情绪堵塞在他的心中。
    江面的水位线，极有可能在今夜漫过大堤。
    救援队伍的进展还是十分缓慢。
    他不知道，楚阳能不能成功拯救包括自己在内的这上千人，但事到如今，只能把这唯一的一丝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
    如果当时听了楚阳的话……
    如果不是要执意逮捕对方……
    如果……
    伴着种种复杂的情绪，在楚阳平静悠长的诵经声中，陈北风和上千名群众一样，渐渐进入了梦乡。
    陈北风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他彷徨着走到了神龙江的大堤前，望着滔滔不绝的暴雨，呼啸奔腾的江面，心情无比纠结。
    可是就在这时。
    黑暗的江面上出现了一点金光，照亮了整个夜空！
    楚阳踏浪而来。
    浑身散发着一股无法言表的强大威势，令人倍觉敬畏，却又心生亲近。
    温和的声音在陈北风耳边响起：
    “贫道扶摇子，欲平息洪灾、拯救信众，奈何修为不足。”
    “故，需借居士神识一用，不知可否？”
    陈北风虽然完全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仍旧毫不犹疑地点头：
    “好。”
    在这一夜，包括他在内的上千人，都经历了同样相同的梦境。
    姜颖然呆呆望着江面。
    虽然已经是半夜，但是直播间内仍旧有上百万网友，在紧张地关注着事态的进展：
    “道长居然能坐在水面不下沉？”
    “对道长来说，这是基操！”
    “洪水很快就要漫过大堤了，道长就这么坐着，有什么用？”
    “我也不知道啊！”
    “相信道长！道长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正在这时，姜颖然愕然回头，伴随着镜头晃动，直播间的所有观众，脸上同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一颗颗绿色的光点，从帐篷、从建筑内、从车辆里飞出，像是层出不穷的流星雨般，密密麻麻、争先恐后地向江面飞去，照亮了整个夜空。
    然后！
    纷纷没入楚阳体内！
    百川同归大海。
    群星共拜北斗！
    端坐在江面屹然不动的楚阳，霍然睁开眼睛，紧接着，身体腾空而起，手中的七星剑绽放出数十丈的金色剑芒。
    一剑挥落，巨浪冲天，江面被劈开了一道长逾数十米的沟壑！
    再然后，又是一剑！
    直播间的观众都看呆了！
    片刻后，陷入了彻底的疯狂：
    “卧槽卧槽卧槽！道长飞起来了！”
    “真·剑仙！”
    “这尼玛一剑劈开江面，我感觉自己的二弟凉飕飕的！”
    “不是，道长这是在干啥？这也阻挡不了洪水啊！”
    “难道是在泄愤？”
    此时的楚阳，已处于物我两忘的状态，手中的七星剑飞龙走蛇，在江面劈开了一道又一道沟壑。
    一道道沟壑形成后便巍然存在。
    江水无法再进入，像是受到了禁锢般。
    在短短半个小时内，方圆近百里的神龙江中，全都布满了这样的沟壑，密密麻麻。
    楚阳深吸一口气，七星剑回到手中，剑尖斜指下方。
    面对人力无法抵挡的洪水，“翻江搅海”的神通也无济于事。
    虽然符箓术中，有“封海符”可用。
    但这种符篆，需要拥有无比强大的神识才能绘出。
    现在的他神识还远远不足。
    唯一的办法……
    就是使用《黄庭经》中“存思聚神”之法，将被困的上千人拉入梦境，然后借用所有人的神识，汇聚为一，尝试绘制“封海符”！
    如今，上千人的神识，已经全部归于他一身。
    他将以江面为纸，灵气为引，精血为墨，将这滔天洪水尽数封印！
    下一刻！
    七星剑划过手腕，鲜血喷洒而出，像是一朵朵璀璨绽放的血花。
    楚阳高声厉喝：
    “封海！”
    他刚说出这两个字。
    上千人陡然从梦中惊醒，立刻翻身下床，往大坝冲去。
    漆黑的夜空中盘旋着两架直升机。
    “各位观众朋友，我们在现场为大家带来播报。”
    “附近的几座小山都已被江水淹没，虽然下游群众都已紧急转移，但目前这座山村内，仍有上千名群众被困，形势危在旦夕……”
    直升机内的记者正在紧张地介绍现场情况。
    可是下一刻，他愣住了。
    直播间的观众也都傻眼了。
    陈北风等上千名群众，站在大堤之前，目瞪口呆。
    他们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方圆近百里的江面，几乎同时射出了一道道璀璨耀眼的光柱，这些光柱迅速连绵，冲天而起，组成了一堵又一堵光的墙壁。
    直升机中的摄像机，从俯视角度完美地捕捉到了这幅画面！
    江面上，出现了一副繁杂奇异的符文，闪耀着金光，将江水全部笼罩。
    身在半空中的楚阳，缓缓降落，盘坐在江面上。
    一缕缕微不可查的光芒从他身上射出，与符文紧密联系，为符文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支撑。
    此时，已经有江水从堤坝内流淌到了山村里，那几乎就要溢出的江水，就要冲破堤坝的束缚！
    众人刚才那副景象中回过神，便立刻发现了这一情况，顿时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
    他们似乎都看到了：
    洪水将如猛兽般汹涌澎湃而出，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将山村淹没，将众人全部吞噬！
    哗啦啦……
    水流声响起。
    一道巨大的裂缝赫然出现在堤坝上。
    空中划过一道闪电！
    照亮了已形同虚设的大堤。
    惊雷之声，轰隆隆不绝。
    没有人说话。
    此时，天地间似乎除了风声、雨声、雷声和洪水的奔腾声之外，别无他物。
    下一刻。
    楚阳手中七星剑缓缓抬起，指向堤坝，口中轻声吐出一字：
    “封！”
    无数人呆住了！
    他们像是被同时施了定身术，不但身体僵硬，一句话说不出，就连脑海中也是一片空白！
    江水漫过了堤坝。
    但是，又好像没有漫上来。
    因为在此刻，水位虽然突破了堤坝的高度，可是却像是被一层看不到的透明玻璃，紧紧束缚住了。
    没有一滴洒落出来。
    透明的玻璃上，闪烁着明暗不定的一道道金色纹路，任凭洪水如何上升，就是无法突破！
    陈北风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死死盯着洪水，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一戳，便感受到了里面冰冷的江水。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神仙显灵了……”
    “水位明明已经高过了堤坝，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流出来？”
    “卧槽！卧槽！谁tm能告诉我，不是我一个人看错了！”
    “这简直违反了自然规律！”
    此刻，无论是山村中的上千名群众，还是直播间、电视机前的无数人，全都陷入了彻底的疯狂。

 第38章 扶摇真君（本章已整改）

    但这一幕并不是终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夜渐渐被黎明代替，所有人的嘴巴张得越来越大，眼睛瞪得越来越圆！
    水位线超过了堤坝十公分，二十公分，五十公分，一米……
    越来越高！
    越来越高！
    到最后，仿佛成了一座高山，一栋十几层高的大厦！
    这是当之无愧的地上悬河！
    或者说是——天河！
    每一个人都能真切地看到掺杂着泥沙的江水盘旋，甚至可以看到在其中游荡的鱼儿、龟虾……
    但这所有的一切，都被闪耀着亮光的封海符牢牢围困，一点水滴也无法突破出去。
    谁都不知道这座由洪水组成的高山，将会上升到什么高度。
    人们一直呆呆仰望的头颅，一寸，一寸，又一寸的抬高……
    楚阳，持着七星剑，闭目端坐在无穷高的水山之上，身体随着巨浪起伏不定。
    就像是统治神龙江的河神般。
    聆听着世间的一切。
    不清楚是什么时候。
    无数迫切想知道事态后续发展的观众，下载了虎鱼平台，涌入了姜颖然的直播间，迫不及待地盯着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直播间的人数，从五百万暴涨到一千万，一千五百万，两千万，两千五百万……
    这不但打破了虎鱼平台的记录，更打破了神龙帝国所有直播平台的收视记录。
    陈北风的身体都在颤抖。
    他只能告诉自己，这是在做梦，现实世界绝对不可能有这种神迹出现！
    没错！
    这是神迹！
    只有神仙才能创出的奇迹！
    此时，楚阳的神智已经陷入模糊之中。
    虽然借用了上千人的神识，令他成功绘制出了封海符。
    但因此消耗的精血，维持封海符所需的灵气，几乎已经令他灯尽油枯。
    只能艰难地默念《道德经》中的经文，凭着那一股信念，才可以苦苦支撑下去：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
    “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
    既然，自己要拯救这上千群众，那么他们的宿命，自然要降临在自己身上。
    他早就有了这个觉悟。
    死一人，而救苍生；
    虽百死，吾犹未悔。
    ……
    泥石流发生的地方。
    轰隆隆机械声陡然变大！
    救援队伍在关键时刻，终于打通了山村两侧的进出道路，无数人踩着泥浆，冒着暴雨奔跑而来……
    “我们得救了！”
    上千名群众发出了激动的欢呼声！
    在救援队伍帮助下，他们跌跌撞撞的向安全地带撤离，一边跑，一边回望天空。
    在那座已经高逾二十米的水楼上，楚阳依旧闭着眼睛端坐。
    恍若一切无闻。
    “道长……”
    两名救援人员正扯着姜颖然往山外撤离，但姜颖然仍旧拼命全力，向端坐的楚阳疯狂呼喊。
    可惜在这个时候，救援队伍没有办法帮助楚阳。
    那可是二十米高的水楼！
    完全无法攀爬！
    他们只能先帮助普通百姓撤离再说。
    直升机在空中不住盘旋。
    两架软梯，从机舱内放了下来，摇曳着垂在楚阳身侧。
    机组人员只能用这种办法营救。
    楚阳丝毫没有动作。
    他不知道上千名群众已经成功得到救援，而且就算知道，但他全身上下没了半点力气，连一根手指头也无法动弹。
    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眶深陷。
    身体不住颤抖。
    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尽了能做的一切，问心无愧。
    吃力地睁开眼睛，他微笑着望向空无一人的山村：
    “有为入世之行……”
    “无为出世之心……”
    无为……
    而无不为！
    可惜这最后一句话，他并没有说出来。
    嘭嘭嘭！
    封印了近百里水域的封海符崩溃瓦解！
    高达二十多米的水楼，彻底冲开了束缚，挟裹着无尽的愤懑，呼啸崩腾而下，浊浪滚滚，吞没天地。
    目及之处彻底变为汪洋！
    人们只来得及看到，楚阳的身体几个起伏，就被一个大浪拍进了洪水里。
    姜颖然、陈北风、罗凯、老婆婆、小餐馆老板，被救的上千名群众……
    救援队伍、直升机上的机组人员……
    直播间的数千万观众……
    他们呆呆望着浩浩荡荡、奔涌而去的洪水，久久说不出话。
    几天以后。
    洪水渐渐消退。
    寻找楚阳的工作仍在持续。
    有无数人自发开展寻找，始终没有放弃。
    很快，有人找到了道长的那柄七星剑，有人找到了道长穿的那双草鞋，甚至还有金玉磬，唯独不见道长的人。
    得知了真相的人们在直播间、论坛、微博上默默留言：
    “舍一身而救上千人，这，这就是修道之人的慈悲精神吗？”
    “尤其是那么多人不相信他，官府还要逮捕他，他却还是不计荣辱，拼尽全力。”
    “道长神通那么大！他绝对不会有事的！”
    “我懂了……道长是天上的神仙下凡，言传身教给我们慈悲为怀的道理，然后回到了天上……”
    “道长不能回去！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我们还需要道长！”
    话题的热度经久不退。
    小山村旁的高山上。
    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谁，修建了一座庙，庙的名字是“扶摇真君祠”。
    庙内塑像栩栩如生。
    面容与楚阳一模一样。
    头插碧玉簪，身穿乾坤衣，脚踩御空履。
    脸上挂着洞悉世间一切的温和笑容。
    庙外矗立着一座石碑。
    上面写着四个雄浑豪迈的大字“济度人天”，没有落款。
    每天都有无数人从整个神龙帝国各地赶来，自发向扶摇子道长的真身鞠躬，奉上一柱清香。
    每当这时，一旁的姜颖然都会停止击罄，躬身小声致谢。
    她已经与虎鱼平台解除了合约，换上了一身道袍，默默守护在这里。
    她相信：
    道长绝对不会死！
    总有一天，道长会踏着风浪，再次翩然而来。
    就像那天在玄武山的初次相逢一样。

 第39章 扶摇子你大爷！

    洪水滚滚，直奔东海而去，不舍昼夜。
    楚阳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随波逐流。
    他当然没死。
    楚阳的意识还处于模糊状态。
    可脑海里，还保持着仅有的一丝清明，他竭尽全力在心中默念：
    “开始抽奖……”
    系统提示音随即响起：
    “恭喜宿主，获得【聚灵丹】；”
    “恭喜宿主，获得【灵石】；”
    “恭喜宿主，获得【幻天镜】；”
    “恭喜宿主，获得神通【颠倒阴阳】”
    “……”
    在绘出封海符的时候，他不但耗尽了体内的灵力，连系统奖励的聚灵丹和灵石都消耗一空，现在抽到了聚灵丹和灵石，他心头猛地一喜。
    也不知道体内哪里来的力气，趁着浮出水面的间隙，他猛地仰头吞下聚灵丹。
    又是一股巨浪打来，他再次沉入水底。
    聚灵丹中蕴含的灵气散入肚腹，令他干涸的经脉迅速得到滋养，意识也渐渐恢复，施展出护体光罩，将周围的洪水尽数驱散。
    盘膝坐在光罩中，他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检查了一遍全身上下，除了些许擦伤之外，没有什么大事。
    七星剑、御空履、金玉磬不知道被洪水冲到哪里去了。
    都是些身外之物，他也并不觉得可惜，注意力放在了刚刚获得的另外两件物品上。
    【幻天镜】：偷天换日，幻化虚境。注入灵力后，可以将他人拉入幻境，生死由宿主心意掌握。
    【颠倒阴阳】：天罡三十六变之一。追溯万物之逆旅，倒转乾坤之阴阳是也。
    将两件物品收进储物袋，楚阳望向了四周黑暗的水流。
    护体光罩起伏，与水底的泥沙石块不断撞击，偶有鱼儿和虾蟹游过，好奇地瞥了一眼光罩内的他，过来打了个招呼便又游走。
    楚阳笑了。
    双手握住灵石，闭上双眼，全身心运转《黄庭经》道诀。
    正因为他一直在水底，所以岸上的搜救人员始终没发现他的踪影。
    这也算是完美的错过了。
    不知道外界过去了多久时间，当楚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自己的修为不但已经全部恢复，而且更胜往昔！
    《黄庭经》可没这功劳。
    他感到有些疑惑，再仔细审视，却发现水面上飘下了无数的星星点点，持续散入自己体内，化作修为，才令自己有了这么大进益。
    这是……
    挂机自动修炼？
    他有些糊涂，一时间搞不清楚原因，不过身体既已经恢复到了巅峰状态，就没必要再呆在水底，还是上岸继续传道吧！
    心念一动，他裹着护体光罩冲天而起，掀起了数十丈高的巨浪！
    辽阔的江面上飘着一艘游轮。
    年轻的女导游，正在声情并茂地讲解：
    “天京，是神龙帝国首批历史文化名城，神龙文明的重要发祥地，历史上曾有十三个政权在此定……”
    下一刻！
    她脸上露出了活见鬼的神情，手里的喇叭直接掉落，半晌说不出话来！
    船上的游客也发现了水面和空中的异常。
    立刻争先恐后的涌上甲板，趴在栏杆上猛瞅：
    “卧槽！好大一条鱼！还tm会飞！”
    “你该去医院治治眼睛了，那怎么是鱼？那是个人好吗！”
    “你才应该去医院看脑子！拜托你好好想一想，怎么可能有人会飞？！”
    游客们争相议论，甚至有两个还因为争论从水底冒出来到底是人还是鱼，而吵得脸红脖子粗。
    楚阳并不知道自己闹出的动静。
    十几分钟后，他停在了一座高山之上，俯视脚下的山川起伏，苍茫大地。
    原来自己竟已来到了天京！
    提及天京，除了十三朝古都之外，最为悠久也是影响最为深刻、最深入人心的传说，应该是天京的“王气”。
    钟阜龙蟠，石头虎踞，此乃帝王之宅也。
    据说始皇帝东巡经过此地，望气者说，金陵地形有王者都邑之气，故掘断连冈，将天京王气断绝，致使后代在此建都的王朝都很短命。
    唐代诗人刘禹锡有诗云：
    王濬楼船下益州，天京王气黯然收。
    不过楚阳更喜欢关于天京的另外一句诗：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
    伟人就是伟人。
    说是百万雄师，就是货真价实的一百万大军，少一个都算是吹牛哔！
    想到这里，楚阳微微一笑，几个起落后，出现在了山下的公路上，施展开冯虚御风，向人口足有数千万的城区走去。
    越走遇到的人越多，他刻意放慢了速度。
    走了半天之后，感觉有些口渴，看到街角有个小卖部，于是走进去行了个稽首礼：
    “福生无量天尊。”
    “善居士好，贫道想要讨碗水喝，不知道方便吗？”
    小卖部老板是个中年男人。
    听到这话，上下扫视了一遍楚阳，皱眉冷哼了一声：
    “道士？”
    “你道号是什么？”
    楚阳感觉有些不对劲，但还是答道：
    “贫道道号扶摇子。”
    “扶摇子你大爷！”
    小卖部老板左手猛地一撑柜台，身手矫健地翻出，一把揪住了楚阳的领口，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还敢冒充扶摇子道长的名字？”
    “王八蛋！”
    “老子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拳头还没来得及落下。
    小卖部老板便感到胳膊肘猛地一麻，像是触电般被弹起半米之高，“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头晕眼花，半天回不过神来。
    楚阳眉头微皱。
    他听到“冒充”两个字，便明白了对方如此激动的原因，所以只是薄施惩戒，耐下心来询问原因：
    “善居士。”
    “贫道的确是扶摇子。”
    “冒充一事从何谈起？还请赐教。”
    小卖部老板吃了个亏，终于明白面前的这个道士的确有点真材实料，撑着地面爬起来，畏惧地后退了几步：
    “之前就有个自称扶摇子的家伙！”
    “老子……我刚遇到的时候，不知道真假，还被骗了好几万块钱！”
    “你说自己是真的扶摇子，有什么证据？！”
    “户引？”
    “道士证？”
    “拿出来看看！”

 第40章 道长回来了

    楚阳自然没有户引，也没有道士证。
    看来抽空得办个了……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随手借了一张白纸和一杆中性笔，瞬息之间，就绘出了一张最简单的“火焰符”。
    随手在空中一抖，熊熊火焰随即冒出。
    小卖部老板立刻张大了嘴巴！
    卧槽！
    这个道士居然会变魔术！
    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说。
    楚阳再度申明，自己绝对不是来骗钱，只是讨碗水喝——当然了，现在还要追问是谁假冒自己。
    小卖部老板虽然依旧不相信他就是扶摇子本尊，但还是气愤愤地，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楚阳封印洪水，拯救了上千名群众的事情，早已传遍了整个江南。
    他下落不明的事情也令无数人心中牵挂。
    小卖部老板也是其中一员。
    直到前几天。
    天京城中忽然出现了一名年轻道士，自称是落水后侥幸生还的扶摇子，消息一出，整个天京城轰动了！
    小卖部老板有亲戚被楚阳所救，因此第一时间冲到了冒牌扶摇子所在的酒店，当面表达感谢。
    冒牌扶摇子说，自己现在正急着募捐救助受灾群众，希望大家都能奉献一些钱财。
    小卖部老板慷慨解囊。
    一下子捐出了自己五万块钱的积蓄！
    然后，冒牌扶摇子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
    直到捕快找上门来核实情况，小卖部老板才知道自己被骗了，捕快同情地告诉他：
    “整个天京城被骗的至少有上百人，涉案金额达好几十万！”
    “衙门正在全力通缉那名骗子。”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楚阳十分无语：
    “贫道曾经直播过，大家应该认得贫道这张脸才对，怎么还会上当呢？”
    小卖部老板理直气壮：
    “你不知道神龙帝国的三大邪术吗？”
    “化妆整容ps！”
    “那个家伙弄得可像了，比你还像扶摇子道长！我们哪能认出来？”
    好吧……
    是贫道孤陋寡闻了。
    楚阳无奈摇头。
    正所谓“传道难，毁道易”，自己只是消失了一段时间，就有骗子冒出来诈取钱财，万一再做点什么不法之事，那自己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必须要尽快找到对方！
    他神色肃然，双手指诀一掐，灵气聚集于双眼，颠倒阴阳道法使出！
    刹那间，小卖部老板数天前经历的场景全部浮现了出来。
    楚阳很快找到了那个骗子！
    第一时间锁定了对方的气运！
    天地间万物皆有气运，而且气运均不相同，只要锁定了对方，那么就能在千万人中将对方找出来。
    接过小卖部老板送的一瓶矿泉水，楚阳谢过之后，飘然离开。
    “还真的只是讨碗水喝？”
    望着楚阳远去的身影，小卖部老板搔着脑袋，心里很纳闷。
    他还是觉得对方不是真正的扶摇子道长。
    但是，对方令自己触电、中性笔画符的魔术，倒是令他觉得很有意思——应该是个钦佩扶摇子道长为人，立志要向他学习的小道士吧？
    一栋高楼的楼顶之上。
    楚阳闭目盘坐。
    神识在整个天京城不停搜寻。
    觉得累的时候，就停下来休息会儿，再继续寻找。
    “道长，您到底在哪里……”
    足足半夜之后，他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立刻发现这声音竟是姜颖然的！
    她怎么来了这里？
    楚阳稍感讶异。
    不过更多的还是觉得高兴。
    毕竟两个人一路走来，关系还算不错，而且直播传道这种形式，他也不想就此放弃，回头最好还是继续。
    暂时放下此事，他闭上眼睛再次搜寻。
    黎明时分。
    楚阳霍然睁开双眼！
    他已经找到了那个骗子。
    ……
    “道长！”
    正望着窗外怔怔出神的姜颖然，忽然发觉眼前一晃，身边多了一个人，吓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数步。
    等她看清楚对方的相貌后，猛地瞪大了眼睛！
    只喊了一句“道长”，两行眼泪就已夺眶而出，捂着嘴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楚阳微微一笑：
    “还想跟随贫道直播吗？”
    姜颖然拼命点头。
    短暂的激动过后，她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熟练地打开直播平台，迫不及待地与网友们分享这个好消息。
    “咦？然然又开始直播了？”
    一直没有取消关注的网友们，三三两两在其他人的直播间晃悠，看到姜颖然开始直播的消息提示后，立刻进来了。
    他们看到画面中的姜颖然，顿时有些失望。
    “原来不是道长……”
    “哎！”
    “然然，你有道长的消息吗？”
    姜颖然抿着嘴憋着笑，缓缓将镜头对准了楚阳。
    楚阳笑着向镜头行了个稽首礼：
    “福生无量天尊。”
    “各位善居士，久违了……”
    短暂的沉寂过后。
    直播间刹那间沸腾了：
    “卧槽！卧槽卧槽！真的是道长！真的道长！”
    “道长回来了！道长回来了！”
    “我就知道他肯定没事的！”
    “tm的，老子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鼻子发酸？”
    “道长！我们想死你了！”
    消息迅速传播出去，一传十，十传百，无数网友疯狂地涌入了直播间，迫不及待地前来观看。
    直播间人数在短短十几分钟内，由几万上升至十几万、几十万、一百万、两百万……
    #扶摇子道长再度现身#的话题立刻牢牢霸占了热搜榜！
    ……
    新闻发布会上。
    王风满脸笑容地回答着记者提问：
    “没错。”
    “这首《天地龙鳞》正是我恩师扶摇子道长亲自作词，甚至这曲子的灵感也来源于他老人家。”
    “王宏力？”
    “是的，这首歌我原本是想请他演唱的，可惜他被自己老婆爆锤得不敢出门了，所以就由我亲自演唱，新专辑的名字就叫《天地龙鳞》。”
    “又被抢热搜？”
    “不会的不会的，我恩师羽化成仙之后，在整个神龙帝国，甚至整个太玄星，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抢走我的热搜！”
    “如果再被抢？！”
    “哈哈哈，再被抢热搜的话，我王姓倒着写！”
    正在这时，一名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俯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王风脸上的表情，由愕然变为愤怒，紧接着又演变成震惊。
    直到工作人员已经离开。
    他还呆呆站在原地，一语不发。
    看到他这副样子，台下的记者们都懵了，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下一刻！
    王风猛地一把扔掉话筒！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舞台，疯狂向外面奔去！
    “我恩师还活着！”
    “我要去看他老人家的直播！”

 第41章 这个小道士有点眼熟

    “这里有人住吗？”
    “道长，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难道这里真的有那个骗子的线索？”
    姜颖然依旧开着自己那辆二手越野车，与楚阳并肩而行，一边开，一边不停询问。
    这段时间来，她一直呆在那座“扶摇真君祠”内，但也没忘记打听关于楚阳的消息。
    听到楚阳出现在天京之后就立刻赶了过来，却没想到居然是个骗子！
    害得她白欢喜一场！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够与楚阳再次相逢。
    正应了那句老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到了。”
    这时，楚阳停下了脚步。
    姜颖然停好车，走下来四周张望，有些茫然。
    这里已经是天京的郊区了。
    因为城区发展速度很快，这些地方也被纳入了规划范围，很多房屋都空落落的，墙上写着大大的“拆”字。
    两人的眼前是一座上了年头的破房子。
    墙皮斑驳脱落，木门摇摇欲坠，被风一吹嘎吱嘎吱乱响，似乎随时都可能倒塌。
    “太特么破了……”
    “能住人吗？”
    “我们神龙帝国居然还有这么落后的地方？”
    “还离繁华的天京那么近！”
    “你们不知道吗？咱们神龙帝国，还有很多老百姓没有脱离贫困线的。”
    直播间的网友们议论纷纷。
    姜颖然正要上前敲门，楚阳却摆了摆手，片刻后，蹒跚的脚步声在两人身后响起。
    回头望去，只见一名头发花白，穿着破旧衣服的老大爷正拎着水桶，艰难地沿着台阶走来。
    楚阳快步上前，将老大爷手中的水桶接了过来，然后毫不费力地倒在屋外的水缸里。
    他前世是在农村长大的，干这种活，可谓是手到擒来。
    “哎哟，小伙子，谢谢你，谢谢你。”
    “居然还是位小道长？”
    老大爷有些诧异，回过神之后，没口子的表示感谢。
    楚阳笑了笑：
    “老大爷，贫道偶然经过这里，想要讨口水喝，正好见您打水回来，所以先献个殷勤，才好意思讨水喝。”
    老大爷顿时哈哈大笑：
    “小道长真会说话。”
    “别喝缸里的，屋里有热水，来来来，屋里坐。”
    姜颖然老老实实地当好人形手机支架的功能，跟着楚阳进了屋内。
    进去之后，有一个小院子，院内青石板上全是青苔，铭刻着岁月的痕迹。
    但里面有好几间房屋都成了废墟。
    “老人家，你家也要拆吗？”
    姜颖然不禁问道。
    老大爷的眼神立刻黯淡了下来，苦笑着摇了摇头，去厨房提了暖水瓶，拿了两个大茶碗，替两人倒了开水，陪着他们闲聊。
    对刚才的拆房话题绝口不说。
    老大爷不说，楚阳也不说，只剩了姜颖然和直播间的网友们一脸懵逼。
    没过一会，外面传来了挖掘机“突突突”的声音和人的呼喊声。
    老大爷的脸色顿时变了！
    呆了呆，他强笑着对楚阳和姜颖然道：
    “外面有人找，我出去下，你们坐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去。”
    楚阳笑着点了点头。
    等对方出了门，他却突然站起身，大步向外面走去。
    姜颖然茫然跟上。
    直播间的网友们如坠迷雾。
    他们搞不懂道长到底想要干什么。
    刚走出门，姜颖然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激烈的吵闹声。
    老大爷身边围着四五个精壮打赤膊大汉，身上纹着各类的图画，叼着烟，不断推搡着老人，嘴里还不停冒着“草泥马”“老不死”“识相点”之类的话。
    “你他么答应要搬的，现在反悔？信不信老子把你扔到黄浦江去！”
    “安置房都给你建好了，你不搬？”
    “老不死的，不想要搬迁费了是吗？！”
    姜颖然似乎听懂是什么意思了。
    这些人应该是搬迁队的，本来老大爷答应了要搬迁，搬迁队也给他建了安置房，可是老大爷又突然不愿意了。
    “不是吧？难道这个老大爷真的想多要钱？”
    “安置房都建好了，不去住，这个有些说不过去啊！”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我一看这些家伙，就觉得他们不是好人。”
    “有道长在，咱们看着就行。”
    几条大汉看到楚阳和姜颖然二人，先是一愣，接着又破口大骂：
    “你个老不死的！不是说不叫人的吗？”
    “他么的一点都不老实！”
    “咦，这个小道士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楚阳眉头微皱，冷冷扫视众人一眼：
    “安置房？”
    “猪圈一样的建筑也叫房子？！”
    老大爷顿时张大了嘴巴！
    没错！
    他的确是同意搬迁了的，对方也答应帮他修建安置房，可安置房质量差得要命，完全无法居住。
    最重要的是：
    官府给的补偿款被这些人扣下了，非要求大家搬到安置房才肯给。
    别人迫于这些家伙的淫威，不得不忍气吞声住了进去。
    而他孤身一人，反倒豁了出去，不拿到补偿费、不保证安置房的质量，就是不搬！
    所以这些人就天天来找他的麻烦。
    只是……
    自己也没和这小道长说啊？
    他是怎么知道的？
    听楚阳介绍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直播间的网友们全都怒了：
    “吗的一看就知道是黑涩会！”
    “拆迁费不给就让搬？房屋质量那么差就让搬？太不讲理了吧？”
    “这些人肯定是要借机吞没官府给的安置房建筑费！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本来我完全可以凭着搬迁，成为富一代……”
    “靠！要我我也不搬！”
    “说得好听！那你是没见识过这些人的手段！”
    看到楚阳站出来为老大爷撑腰，又见到姜颖然拿着手机对着录像，这些人终究不敢做的太过分，只得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老家伙真tm的犟！”
    “晚上去弄点蛇、老鼠、蝎子，丢到他屋里。”
    “哎，对了！刚刚那个小道士，你们有没有觉得眼熟？”
    “好像和老六长得有点像。”
    “吗的老六从城里回来，就一直躲在屋里不出来，也不知道干了啥事情。”
    “眼熟啥？不就是长得帅点？艹，老子最讨厌别人比我长得帅。晚上多弄点蛇，给小道士的屋里多扔点！”
    “最好把那个女的吓得光着身子跑出来！嘿嘿嘿……”
    ……
    “我去去就回。”
    等那些人走后，楚阳低声向姜颖然说了句，向前走了几步绕过墙角，立刻不见了人影。
    老大爷唉声叹气，一边张罗晚饭，一边絮絮叨叨：
    “有你们在，他们今天没拿我怎么样，回头谁知道又会使些啥坏招。”
    “哼！我都想好了，最多拼了这条老命，等闹大了，官府肯定重视。”
    “小道长，你们吃了晚饭就走吧，小道长？”
    “咦？”
    他抬起头四处张望，大感疑惑，问向姜颖然：
    “小道长人呢？”
    “呃……”
    姜颖然对楚阳神出鬼没的手段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又怕说出实话来吓到老大爷，只能撒了个谎：
    “他肚子有点不舒服。”
    “找地方上厕所了。”

 第42章 你们喜欢哪里？

    “老大爷，你和他们一直硬抗，恐怕不是办法吧？”
    姜颖然一边帮老大爷做饭，一边对他说道。
    老大爷苦笑了一声：
    “那能怎么办？”
    “我们都不懂，看有官府的人和他们一起，就稀里糊涂地签了字，哪知道合同这么坑？不但扣着补偿款不给，安置房的质量也没要求。”
    “找了衙门衙门说没办法，问了状师，状师也说打官司多半要输。”
    他越说越恨：
    “反正我是咽不下这口气！”
    “总之拼了这条老命，看他们拿我怎么样！闹大了最好！”
    姜颖然不由得叹了口气。
    虽然现在神龙帝国的发展速度很快，百姓的生活水平也在不断提升，但归根到底，还是有些不尽完美的地方。
    这需要时间.
    一步步逐渐完善。
    直播间的网友们义愤填膺：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扣着补偿款不给，逼着别人接受质量不过关的安置房，这群王八蛋够黑的！”
    “其实这种事情的罪魁祸首……算了，我不敢说。”
    姜颖然看着老大爷无奈、愤怒而又倔强的表情，倒不觉得是多大的事，反过来安慰他道：
    “别担心。”
    “既然被道长碰上了，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您就等着瞧好了！”
    道长？
    老大爷有些茫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摇头苦笑：
    “那位小道长看起来倒是个好人，可他毕竟只是个道士，又不是当官的，有啥办法？”
    “算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扛，你们吃完饭就走吧，别被我连累。”
    ……
    楚阳当然没去上厕所。
    他一开始是为了抓那名骗子，但等锁定了对方的气机，施展了“颠倒阴阳”之术后，便发现和那骗子在一起的几个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朝廷没法管、律令起不到作用……
    那就由自己来出手。
    虽然道门讲究清静无为，但绝对不是完全不理世事，不关心社会治乱，不问民生疾苦。
    相反，道门素来提倡济世度人。
    也就是所谓的“乱世出山安天下，盛世归隐守太平”。
    在华夏数千年历史上，如姜子牙、张良、范蠡、李泌等人，都可以算得上是用实际行动来践行这一理念。
    功成、名遂、身退。
    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居。
    这才是修道之人应有的胸怀气度。
    此时，他来到了一栋四层小楼门前，这栋楼正是那几个家伙的老巢。
    身影一晃，他出现在了屋内。
    屋内的大厅足足有一百多平方米，但却乌烟瘴气，乱七八糟。
    地上堆满了酒瓶、烟头和各种各样的垃圾。
    那几个大汉正躺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猛地看到厅中多了一个人，顿时全都愣住了。
    几个人立刻围了上来。
    刀疤脸老大也拎了个酒瓶站起身，恶狠狠地吼道：
    “小道士？”
    “你tm是怎么进来的？”
    “来干嘛？找死是不是？！”
    楚阳并未理他，而是望向另一个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年轻人。
    这人的容貌的确和自己略微相像。
    可惜气质方面，却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就凭这样还骗了那么多人，那只能说，被骗的人实在是太善良了。
    见楚阳不说话，刀疤脸勃然大怒，抡着酒瓶就要往他头上砸，蜷缩在墙角的年轻人却猛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老大！”
    “别动手啊！”
    然后急忙痛哭着爬了过来，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楚阳：
    “我，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骗的钱我一分都没花，都在里面，密码是950321。”
    “道长！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我不该冒充您骗人的。”
    “求求您饶了我！”
    他一边绝望地痛哭着，一边狠狠抽着自己耳光，没一会脸颊就被抽肿了，嘴角也淌出了鲜血。
    其实他原本也是楚阳的粉丝。
    可惜不务正业，也没什么正经工作，就整天和刀疤脸他们混在一起。
    等到楚阳失踪之后，他因为缺钱，偶然心念一动，就想出了这个假冒楚阳骗钱的办法。
    虽然的确是骗到了不少钱，但他毕竟心存畏惧，尤其是当知道楚阳没死之后，吓得整天躲在屋里不敢出去了。
    没想到千躲万躲，还是被楚阳找上门来！
    他立刻就怂了！
    这时，刀疤脸也已明白过来，不屑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呸！”
    “这就是你一直念叨的那个道士？”
    “看起来除了帅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刀疤脸一边说，一边趁楚阳伸手去接银行卡的时候，猛地抡圆胳膊，酒瓶狠狠砸向楚阳的头顶！
    “不要啊！”
    年轻人绝望大喊。
    砰地一声！
    下一刻，酒瓶直接砸在了刀疤脸的头顶，鲜血像是几条红色的虫子般，缓缓从他头顶淌下。
    刀疤脸目光呆滞，身体摇晃了半分钟，“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下，眼前金星乱冒，不知身在何地，今夕何夕。
    其余几人同时张大了嘴巴！
    紧接着，他们震惊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动弹不了了！
    只有那年轻人哭着连连磕头：
    “道长，对不起，我大哥不知道您的厉害，他不是故意的。”
    “求求您原谅他吧……”
    楚阳完全没把刀疤脸的偷袭放在眼中。
    他甚至没有丝毫动作，任由酒瓶砸在自己的护体光罩上时，就自动反弹而回，给刀疤脸的脑袋开了个葫芦瓢。
    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
    “手机拿来。”
    他面无表情地向年轻人说道。
    年轻人哆哆嗦嗦地递过手机，偷偷瞄着楚阳在手机上不断划动，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对方到底会怎么处置自己这些人。
    “你们喜欢哪里？”
    正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楚阳的询问，又看到楚阳把手机屏幕对准了自己，屏幕上显示的是手机自带的地图，顿时愕然：
    “道，道长？”
    楚阳眉头微皱：
    “给你们十秒钟，选个地方。”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的腿全都在哆嗦！
    喜欢哪里？
    选个地方！
    这是要干嘛？
    他们已经脑补出来，对方杀了自己这些人之后，然后满足了大家的遗愿，把他们葬在了各自喜欢的地方！
    毕竟这个道士是真tm会法术的啊！
    他杀了大家后毁尸灭迹，就算是警察来查，也没办法找到的！
    年轻人痛哭大喊，紧紧抱住了楚阳的双腿拼命求饶。
    他好后悔！
    自己为什么要假冒道长的名字去骗钱？
    为什么当时不直接投案自首？
    现在好了！
    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楚阳眉头微微一皱：
    “既然你们不选，那就随缘吧，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袍袖随便一挥！
    瞬间之后。
    所有人同时从客厅内消失。
    宛如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第43章 道长以理服人

    “啊……”
    刀疤脸等几个人哭爹喊娘，哇哇怪叫连连，甚至有两个吓得直接尿裤子了。
    这也怪不得他们怂。
    因为现在的场景实在是太tm吓人了！
    此刻，楚阳的袍袖裹着他们在半空里飞行，眼前云雾一闪而过，耳边风声呼呼，脚下是苍茫茫的一片。
    甚至还特么的与一架飞机擦肩而过！
    这是正常人能经历的事情？
    他们全都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刀疤脸懂了：
    楚阳这是准备找个地方，从天上把他们丢下去，摔得骨头渣也不剩，让福尔摩斯和柯南一起出马也找不出凶手！
    太狠了……
    他们想要求饶，可是刚一张嘴，就被灌了满嘴的寒风，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心中绝望到了极点！
    楚阳当然不会杀他们。
    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些人又未犯下死罪，直接杀了太血腥、太残暴，不是修道之人该做的。
    稍作惩戒即可。
    他使出“腾云驾雾”的神通，袍袖裹着这几个人，很快离开了天京地界。
    几分钟后，离开天南。
    半个小时之后，出现在了西海的上空。
    深夜的天地呈现出一派幽暗神秘的灰蓝之色。
    脚下，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远方的几座岛屿，像是丑陋的爬虫一般，匍匐在浩瀚海洋之中。
    一艘游轮正在大海里航行。
    其中有很多游客。
    有的在喝酒，有的在赌博，有的搂着异性在做种种不堪入目之事。
    “斯国一？”
    一名光头汉子正在奋力耕耘，满头大汗，突然瞥到了海面的一幕，立刻瞪大了眼睛，发出了惊呼声：
    “那是什么东西？”
    几个醉汉循声望了过去，立刻被吓得全部酒醒了。
    瞬息之后！
    无数人涌上了船首，争先恐后地眺望着海面。
    距离游轮不远处，有一个看不清楚长相的人影正踏浪飞速疾驰！
    所过之处，不但带起了长长的海浪，脚下的海浪里还有几颗脑袋，在不断起伏。
    “这是人？”
    “不，是神，是八岐大蛇！他有那么多脑袋！”
    “添罩大婶救命啊！”
    游轮上的众人绝望地大叫了起来。
    八岐大蛇是他们国家神话传说中的怪物，拥有八头八尾，会带来灾难，遇到的人必死无疑。
    那道人影能够在水面飞行，又有那么多颗脑袋，不是八岐大蛇又是谁？
    只不过这道人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几乎是眨眼之间，对方就从他们的眼前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苍茫海面之上，再也看不见了。
    很多游轮都看到了这一幕！
    各种各样的谣言迅速流传开来。
    楚阳在一座小岛停下，随手将刀疤脸等人丢在地上。
    这几个人被他踩在脚下飞行，虽然还活着，但却全都灌了一肚子海水，只能趴在沙滩上狂呕。
    “你们这几个人虽坏，但罪不至死。更何况，坏人也有坏人的用处。”
    楚阳等他们停止呕吐之后，这才缓缓说道：
    “眼前这个国家你们也都知道，贫道把你们送到这里来，也是让你们的长处有用武之地。”
    “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如果你们表现良好，贫道自然会将你们送回去。”
    “希望你们不至于乐不思蜀才好。”
    说完之后，他腾空而起，再次向金陵飞去。
    剩下奄奄一息的几人躺在沙滩上。
    ……
    “小道长，你昨晚去哪里了？怎么一夜都没看到人？”
    老大爷一大早刚起床，就看到楚阳在院子里练习太极拳，顿时一愣。
    姜颖然也走了出去。
    她虽然不知道楚阳去了哪里，但心里很肯定，道长绝对是去找白天那伙人的麻烦了！
    可是，道长究竟会怎么处置这些人呢？
    她很好奇。
    楚阳微微一笑：
    “贫道昨天去找那几位善居士聊了聊，经过耐心劝说之后，他们终于同意拆除质量不好的安置房，重建新房。”
    什么？
    劝说？
    同意了？！
    不但老大爷和姜颖然，就连直播间的网友们，也都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几个家伙看起来完全不是好东西！
    怎么可能经过道长的劝说，就良心发现，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道长有这本事还传什么道？
    直接可以普度众生了都！
    看到他们疑惑，楚阳也不解释，简单地吃过早餐之后，就带着老大爷和姜颖然，一起走向搬迁房安置区。
    网友们虽然听楚阳说了，那些安置房的质量和猪圈差不多，但还是没多大的概念，直到看到画面中的情景，这才彻底怒了：
    “卧槽？特么的居然全都是小单间？！”
    “这不是移动板房吗？”
    “房顶都是石棉瓦，能遮风挡雨？！”
    “就这让别人一家老小住？还特么住一辈子？这些人太tm黑了！还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可尽管是这样的安置房，但还是有很多群众无奈地住下了。
    因为他们如果不肯搬迁的话，不仅原来的房子要被拆，补偿款也拿不到。
    他们只能期盼：
    自己老老实实搬过来后能够及时拿到钱。
    所以一直苦苦在等。
    看到老大爷，这些人苦笑着和他打招呼。
    他们都知道老大爷是最后一户坚持不肯搬的人家，但也很清楚，只凭他自己是完全没办法和刀疤脸等人对抗的。
    可是要让他们团结起来一起反抗……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这时，老大爷已经带着楚阳来到了属于自己的那间移动板房前，指着房子道：
    “就是这里了。”
    “小道长，那些人真的同意帮我重新盖房子？还给我补偿款？”
    楚阳笃定地点了点：
    “没错。”
    “不但是您，就连其他的乡亲们，都一样可以得到新房，拿到属于自己的补偿款。”
    听到这话。
    旁边的百姓们瞬间全部围了上来，激动地询问个不停。
    可是越听他们越不信，到最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说话了。
    小道士劝服了刀疤脸等人？
    开什么玩笑！
    只有王大爷自己，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才会相信这个小道士！
    有的人摇着头叹着气走了。
    有的人三三两两站在远处低声议论。
    网友们纷纷议论：
    “刀疤脸他们真的良心发现了？”
    “我才不信！”
    “可道长又说得那么肯定，他肯定不会骗我们的。”
    “急什么！看看有没有人来帮忙重新盖房子，不就知道了？”
    楚阳微笑着抬起了头。
    下一刻！
    震天动地的机械声轰隆隆响起！
    挖掘机、推土机、铲运机、翻斗机……
    足足几十辆工程机械一字排开，以一往无前的气势，从远处的土路上缓缓驶来。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直播间的网友们也都懵了：
    “卧槽？还真有？！”
    “难道那些人真的被道长说服了？”
    “这尼玛太离谱了吧！”
    “求求道长帮忙说服我老婆，她现在一个月只给我二十块零花钱了……”

 第44章 惊现外星人

    没过多久，这些机械全部在搬迁安置区停下，然后一个个穿着黑西服、带着墨镜、身高全都有一米八以上的彪型大汉，纷纷跳了下来。
    他们卸下水泥、钢筋、砖瓦等建筑材料后，排列成了整齐的方队。
    尽皆沉默不语！
    无形的杀气弥漫开来，令所有人都感到胆战心惊！
    这特么……
    到底是来盖房子的？
    还是来打架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名大汉出列走到了楚阳面前，“啪”地行了个军礼，大声道：
    “道长！人员已全部到齐，材料已全部就绪，请您指示！”
    楚阳微微点头：
    “开工吧。”
    “是！”
    大汉转身挥手，立刻有两名大汉冲着板房奔了过去，同时亮出右腿，飞起一脚，重重踹在墙上。
    板房随之轰然倒塌！
    激起了漫天的烟尘。
    现场和直播间的观众同时瞪大了眼睛。
    片刻之后：
    “我尼玛……这真的是建筑工人？确定不是官兵？！”
    “什么样的公司能请动这么高素质的工人？还tm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简直离谱！”
    “淦……拆房子不上机械，直接用脚踹，老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然而更令他们感到震惊的还在后面！
    这些黑西装拆了板房之后，立刻开始挖土，没用几分钟时间，就挖出了一个四百多平方、深七八米的大坑。
    然后填混凝土、加固地梁，砌砖……
    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在整个修建过程中，无数人的“卧槽”声，不停回荡在施工现场和直播间内：
    “太尼玛快了吧？”
    “我tm打灰机都没这么快！”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大国基建速度？”
    “看这些工人施工，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简直是行云流水。”
    “我一个女孩子都看得入神了，这个正常吗？”
    “不正常，建议你看医生，正好，我就是医生，不如让我先给你来个全身检查？”
    不到半天时间，一座带着院子的两层别墅，完整地矗立在所有人面前！
    老大爷嘴唇不住哆嗦。
    乡亲们看傻眼了！
    直播间内彻底陷入了沸腾：
    “这群人太牛哔了，完全没用机械，徒手盖起来一栋房子！”
    “我自己就是学土木工程的，负责任的讲，就凭这施工速度，这支队伍起码得是施工总承包一级资质！”
    “修建这样的房子，施工费没个几万块钱下不来吧？”
    “几万？你不知道现在的人工费多贵！在天京这种地方，就是小工一天也得300块钱，1000人乘以300是多少？再加上包工包料……”
    楚阳微笑着负手而立。
    这些黑西装，自然是他用“撒豆成兵”的神通召唤出来的。
    不但身体素质强悍，更擅长结阵、征战、搬运、营造等种种手段。
    结阵征战是没用武之地了。
    营造倒还可以干干。
    再加上刀疤脸等人留下来的施工机械、搜出来的钱买的水泥钢筋砖瓦等材料，修建出一栋楼出来，简直没有任何挑战。
    “大爷，房子已经重新盖好了，这是钥匙。”
    楚阳微笑着将别墅的钥匙递给了老大爷：
    “甲醛等有害物质，也都同步去除了，接通水电之后，随时可以入住。”
    “只是家电家具等东西，就需要您自己购置了。”
    老大爷握着楚阳的手，激动地老泪横流，想要说句感谢的话，却哽噎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现场的群众们群情激涌，团团围着楚阳高喊不止：
    “道长！我家也要重新盖，求求您帮帮忙。”
    “还有我家，材料钱我自己出！”
    “人工费我也自己出！”
    “大家别激动，我是村长，先修我家的……”
    搬迁安置区瞬间变得热火朝天。
    48小时之后。
    几十栋乡村别墅拔地而起。
    而且所有的建筑垃圾，也都被黑西装们清理得干干净净。
    直播间铺天盖地全是网友们震惊的弹幕：
    “盖……盖好了？”
    “这尼玛我不吃饭不睡觉，盯着看了两天两夜，直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
    “我敢打包票，速度这么快，绝对是豆腐渣工程！”
    “呸！道长请的施工队，质量会这么差？虽然我也很怀疑工程质量，但我更愿意相信道长。”
    但不管所有人怎么想，房子的确是盖完了。
    单纯从外表上看，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样式精美，布局合理，就连道路排水沟都修建好了，俨然一副新乡村的气派。
    #扶摇子道长基建速度#早已冲上了热搜榜！
    但是，这个话题并没有占据热搜榜首，只仅仅占据了第三的位置。
    热搜榜首和第二是另外两个话题：
    #西海上空惊现外星人#
    “八岐大蛇在海上出没#”
    这两个话题起初还是从西海对面那个国家传过来的。
    没办法！
    这两个话题实在是太劲爆了。
    小日……小日子过得不错航空公司一架班机，在飞行过程中，录制下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一个长着七颗还是八颗脑袋的人形生物，与班机擦肩而过。
    这绝对不是ufo！
    也肯定不是航空设备或者核武器之类的东西。
    有很多国家的军方，都展开了疯狂的分析，努力确认这到底是不是神龙帝国最近研发出来的新武器。
    但研究的结果是：
    这tm的确是个人！
    而且两条胳膊下面还各有几颗脑袋！
    除了外星人，想不到其他任何的合理解释！
    至于西海游轮上许多游客宣称的，在海面上看到八岐大蛇影踪的事情，则被专家们将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一群智障！
    居然会相信八岐大蛇这种虚构的生物！
    那tm是外星人下水了！
    姜颖然只顾直播道长基建速度，网友们只顾着看房子，没有人告诉楚阳热搜榜的事情，所以楚阳不知道，自己再一次无辜的屠榜了。
    就在观众们为黑西装盖房子的速度震惊时，两辆车来到了现场，几个穿着官袍的男人从车上跳下。
    为首的带着金丝眼镜，显得文质彬彬。
    他扫视了一遍拔地而起的建筑，既震惊又愤怒，呆了半天后，死死盯着楚阳走了过来，从公文包里掏出证件：
    “你好。”
    “我是官府王吏员，有人举报你私自组织施工队伍，修建违章建筑。”
    另外几个人也围了上来：
    “你们找的什么施工单位？”
    “有施工资格吗？”
    “盖房子之前备案了吗？”
    “你们知道私自盖房子是违法的吗？”
    楚阳倒是没什么所谓。
    现场的乡亲们却全都怒了，立刻冲上来将这些人团团围住，戳着对方的脑袋不断质问：
    “违法？那伙地痞盖移动板房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道长替我们重新盖房，你们却看不惯？！”
    “补偿款！现在我们全都已经住进了安置房，快把赔偿款给我们！”
    金丝眼镜等人被唾沫星子喷得头发都湿了，躲都没地方躲，一时间狼狈不堪。

 第45章 一百倍！

    “算了吧，乡亲们。”
    一直冷眼旁观的楚阳出声劝阻。
    金丝眼镜等人终于得以脱困，又看到一千多虎视眈眈的黑西装，再也不敢像之前那么趾高气扬了。
    他憋着恨咬着牙，赔着笑脸道：
    “那个，道长，我们也是接到举报电话来的……”
    楚阳直接堵住了他们的话：
    “检查是吗？”
    “贫道当然会配合的。”
    话音刚落，就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堆证件抛了过去。
    金丝眼镜接过一看，顿时傻眼了！
    土地使用权证、乡村建设规划许可证、建筑企业资格证……
    全部齐备。
    但，但这些证书，都是自己亲手帮刀疤脸办的啊！
    怎么会到了这个道士的手里？
    他刚要问，却见楚阳又掏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授权书”，授权的内容是宋桥——也就是刀疤脸，全权委托楚阳办理安置房拆除和重建事宜。
    金丝眼镜傻眼了。
    观众们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也能猜到一些真相，顿时大肆嘲笑起来：
    “哈哈哈！沙币了吧？”
    “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居然敢找道长的麻烦，道长没对你们出手，都算他心慈手软。”
    “你们要感谢法制社会救了你们！”
    金丝眼镜哪里肯认栽，冲旁边一个同伙使了个眼神，同伙顿时会意，立刻找了个地方去给刀疤脸打电话。
    可没想到，电话居然不在服务区！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方有了这些东西，就是代替刀疤脸履行职责，修的房子就是合法建筑。
    谁也挑不出毛病！
    这tm……
    金丝眼镜又恨又急。
    他完全搞不懂刀疤脸是怎么想的，居然让这个道士来重建安置房，如此一来，村民们全部兴高采烈地搬了进来，自己不得把补偿款吐出来？
    这些钱他都已经挪用拿去还赌债了！
    楚阳微微一笑。
    刀疤脸只是冲在前面干脏活的，幕后主使应该就是金丝眼镜等人。
    他早已料到，自己要重修安置房，这些家伙肯定会来找麻烦，因此提前准备好了这些证件。
    毕竟如果没有这些证件的话，官府三天两天来查，村民们也住得不安稳。
    至于这金丝眼镜……
    把村民们安置房的事情彻底搞定之后，就送过去陪刀疤脸他们吧！
    “呃，还有件事情……”
    金丝眼镜眼珠子一转，忽然有了新的主意：
    “道长，您见谅哈，房子虽然是合法的，但是质量怎么样还得检测了才知道。”
    “当然当然，我不是说房子质量一定有问题，这是规定，规定。”
    “检测没问题了，那个补偿款，我，我就打给乡亲们……”
    说完之后不等回复，一群人立刻溜了。
    “又在找借口！”
    村民们愤愤不平。
    但楚阳却没有丝毫担忧，神兵修建出来的房子，质量怎么可能有问题？
    他带着一群黑西装又帮村民们搬家具，打扫卫生，直到彻底完成后，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收了神通。
    下午时分。
    金丝眼镜又带着一群人来了。
    村民和网友虽然对这些家伙都没好感，但是房子的质量到底怎么样，他们其实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如果检测，我对道长不太有信心啊。”
    “其实如果房屋质量不达标，乡亲们住着也很危险，检测一下也好。”
    “吗的什么检测，分明就是找借口不给补偿款！”
    第三方检测人员忙碌了起来。
    金丝眼镜等人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虽然谦逊，心中却不无得意。
    就照这样的速度来看，盖好的房子就算不是豆腐渣工程，也绝对好不到拿里去！
    等到检测结果出来，嘿嘿……
    但与此同时，他心里也在纳闷。
    昨天有人亲眼见到刀疤脸等人回去了的，可是那栋四层楼里，却空无一人！
    电话也打不通！
    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金丝眼镜隐隐觉得，刀疤脸等人的失踪，必然和这个道士有关。
    可惜他的想象力再怎么丰富，也完全想不到刀疤脸等人的真正下落！
    几个小时后。
    检测人员将所有房屋全部检查了一遍。
    但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怪异。
    时不时盯着检测仪器，凑着脑袋低声讨论，还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怎么样？”
    “质量达标吗？”
    金丝眼镜看到检测人员的模样，心中顿时大定，迫不及待地追问。
    检测工程师摘掉安全帽，抹着冒汗的脑门，半天后苦笑了一声：
    “超标了。”
    “超标多少？”
    “100倍。”
    金丝眼镜忍不住放声大笑，得意洋洋地转头看向楚阳，又急忙换成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道长，你也听见了，房子质量不合格啊……”
    楚阳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片刻后，叹了口气：
    “你听清楚了吗？”
    “这位工程师说的是超标。”
    检测工程师也是无语了：
    “王吏员，你是昨晚喝的酒还没醒吧？我刚才说的超标，是超出正常标准，超出正常标准整整一百倍！”
    “超，超标……”
    金丝眼镜愣住了。
    检测工程师还在耐心地解释：
    “朝廷规定的《住宅质量标准》，屋面防水为5年；墙面、厨房和卫生间地面为5年;墙面、顶棚抹灰层脱落1年……”
    “可我们刚才检测的结果证明，这些房屋的质量是朝廷标准的一百倍！”
    金丝眼镜完全傻眼了。
    现场的百姓呆住了。
    直播间也突然安静了。
    片刻后，网友们彻底炸开了锅：
    “我特么是不是听错了？一百倍？！”
    “屋面防水能防整整五百年？孙猴子都从五行山下出来了！”
    “这到底修的是住房还是人防工程？总不会是奔着核战争去的吧？”
    “卧槽，卧槽，卧槽了！”
    要不是因为知道这些检测人员是金丝眼镜请来的，他们都要怀疑这些人，是不是被道长收买来当托的了！
    超过朝廷标准的一百倍？
    这年头，哪里找来这么靠谱的建筑公司，还特么干得这么快！
    “不，不会的，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金丝眼镜彻底慌了：
    “是不是仪器有问题？不，我不是说房屋质量肯定不好，而是说就算达标，也不可能超过标准整整一百倍啊！”
    检测工程师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我是搞技术的，心眼直，实话实说，仪器没坏，结果也没问题，你要是不信，就去找另外的单位来检测。”
    “但我觉得，整个天京，整个天南，甚至整个神龙帝国，我们的专业水平应该都排在前列。”
    “其实吧……”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金丝眼镜的肩膀：
    “刚开始我们也以为仪器坏了，但就算一个坏了，其他也不可能全部都坏吧？”
    检测工程师压低了声音：
    “那位道长的直播我也看过，只能说，这真的是个高人。”
    “王吏员，你认栽吧！”

 第46章 希夷子

    金丝眼镜跟着检测人员，一间一间的房屋又彻底检测了一遍，终于无话可说了。
    “打钱，打钱！”
    “现在立刻马上给！”
    “我，秦始皇，打钱……”
    乡亲们围着金丝眼镜愤怒激动地叫嚷。
    楚阳笑而不语。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目光望向了不远处，那里有一辆没有牌照的车刚刚停下。
    车上走出了个中年男子。
    正是陈北风。
    看到对方冲自己点头，楚阳向姜颖然交代了一声，信步走去。
    “道长……”
    “您又做大事了。”
    远远站在人群之外，陈北风苦笑着对楚阳道。
    楚阳笑而不语。
    陈北风唉声叹气地拿出手机，划拉着给他看：
    “外星人、八岐大蛇、扶摇子道长基建速度，还有宋桥等人失踪的事情……”
    “道长！您别说这些和你毫无关系。”
    楚阳不置可否。
    “道长。”
    许久后，陈北风叹了口气：
    “实话实说，您就算没做任何坏事，可这四处显圣，也让朝廷很难办啊。如果您能够加入神龙司，以朝廷的名义行事……”
    “当然，这只是邀请，建议，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可以说……”
    楚阳摇头一笑：
    “归根到底，你们不就是害怕贫道蛊惑人心吗？”
    “贫道想请教你，倘若整个神龙帝国的无数百姓能够安居乐业，生活幸福美满，贫道就算再有通天手段，又如何能蛊惑人心？”
    他抬起头眺望远方：
    “若是你们将天下治理得乱七八糟，就算没有贫道，也会有其他人来当张角、李特、孙恩。”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讲，若非你们无计可施，贫道又岂会多事？”
    “天子一跬步，皆关民命。你们与其关心贫道是不是四处显圣，还不如把精力，放在每一名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身上……”
    说完之后，他转身离开。
    陈北风呆呆站在原地。
    突然间，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命大喊：
    “此次的事情，我们绝对会秉公处置！还请道长不要忘了，你也是神龙帝国的子民……”
    楚阳没有再回头。
    教因道而设。
    士历劫度人。
    真正的道士，都是有大胸怀大抱负的。
    为皇者师，帝者师，王者师。
    立天之道，地之道，人之道。
    总千二百之官君，包万亿重之梵炁，显圣济民，化行今古。
    陈北风的态度，让他想起了《庄子·秋水》中的一则寓言故事：
    有一只神鸟从南海出发飞向北海，不是梧桐树不栖息，不是竹子的果实不进食，不是甘美的泉水不饮用。
    地面有只秃鹫，找到一只腐烂了的老鼠正要吃，正好抬头看到那只神鸟，以为对方要抢夺自己的食物，于是愤怒地叫道：
    “吓！”
    可笑、可叹。
    ……
    离开天京，楚阳带着姜颖然，一路向西，重又踏上了传道的旅程。
    这天正走到希夷山地界。
    山上突然跃下一道身影，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跃下来的是个中年男子。
    竟也是一副道士打扮！
    姜颖然吃了一惊，抬头望去，头顶是如斧劈般陡峭的山崖，看起来足足有几十米之高。
    对方居然能一跃而下，显然有真功夫在身！
    但她并不害怕。
    有道长在，又有什么可怕的？
    “贫道程川，道号希夷子，见过扶摇子道友。”
    中年道士冲楚阳行了个稽首礼。
    楚阳还没说话，直播间的网友就已开始纷纷议论：
    “又来个道士？”
    “谁知道是真道士还是假道士！”
    “可别像上次那几个道士一样就好。”
    “不用说，肯定是来蹭热度的！”
    楚阳并不认识对方。
    但出于礼貌，还是还了一礼，稽首道：
    “贫道扶摇子，见过道友。”
    与此同时，他也使出了望气术，直接看到了对方头顶的气运光柱，顿感意外。
    这名道士的头顶，居然有一道充沛至极的灵气，直贯云霄！
    似乎与自己不相上下！
    只略一寻思，他就隐约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来历，当下只是微微一笑，信步继续前行。
    希夷子立刻跟上。
    道袍飘飘，速度丝毫不慢，居然能和他并肩齐驱！
    姜颖然瞪大了眼睛。
    网友们也是愣住了：
    “卧槽？居然能和道长拼脚力？”
    “这个希夷子好像不是一般人啊！”
    “有点意思了……”
    “想和道长比装哔？说实话，论装哔，除了道长我还没服过谁！”
    希夷子一直保持着潇洒飘逸的姿势，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楚阳震惊的样子。
    哪料到对方居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他心里有些郁闷，开始没话找话了：
    “听说道友要走遍天下传道？”
    “是。”
    “介不介意贫道同行？”
    “介意。”
    “不介意就……介意？”希夷子脚步一顿，满脸愕然之色，“道友这是何意？”
    “道友不是问贫道介意不介意吗？贫道说介意，就是介意的意思。”
    楚阳头也不回的回答。
    趁着希夷子愣神的功夫，他飘然去远。
    网友们顿时爆笑：
    “哈哈哈！道长好调皮……”
    “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希夷子心里肯定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希夷子的确非常郁闷。
    论辈分，他是云昙的师叔，凌霄等老道的师叔祖，宗玉的太师叔祖。
    论职位，他是当今天下道门的最高首领。
    论修为，他是炼气八层。
    论年纪，他今年已经有百岁高龄！
    只是因为常年隐居，不问世事，一心修道，所以才默默无闻。
    在闭关期间，得到凌霄等人的禀报后，他立刻对楚阳产生了兴趣，还特意让云昙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敕封楚阳为道门真人。
    但对方竟不领情？
    紧接着，神龙帝国的皇帝陛下居然也插手了！希望他能够劝说，让扶摇子和朝廷合作——只是名义上的，真的仅仅只是名义上！
    所以希夷子立刻出关，迫不及待的地要亲自来一趟。
    如愿以偿见到后，他并未暴露身份，只是简单说出道号，准备和楚阳相处一段时间，好好观察观察。
    哪想到楚阳竟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什么操作啊这是？
    他望着楚阳远去的身影，一咬牙，一跺脚，奋力追了上去。
    “哎，道友……”
    “贫道正好闲来无事，你我一起搭个伙，共同传道天下岂不是好？”

 第47章 薛定谔的虫子

    “听说你是玄武山出身？”
    “嗯。”
    “一直呆在山里没有出来过？”
    “嗯。”
    “那怎么突然要下山传道？贫道看你年纪也不大啊，能有这份胸襟抱负，实在难得。”
    “嗯。”
    “道友似乎不太愿意和贫道说话？”
    “嗯。”
    “……贫道这次是专门来找你的。”
    “哦。”
    “你可知贫道是谁？”
    “没兴趣。”
    “……”
    希夷子感觉心好累。
    他被楚阳这种冷淡的态度搞得想吐血，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闭关修炼太久，所以不会和现在的年轻人打交道了？
    直播间的网友们对他报以无情的嘲笑：
    “这货绝对是看道长出名了，所以想来蹭热度，道长早就看破了他的用心，所以才会这么冷淡！”
    “一大把年纪，还非要腆着脸硬贴，真不害臊！”
    “这个道士也是搞笑，明明自己也有点功夫，自己去搞直播不好吗，干嘛非要来蹭道长的热度呢？”
    “还不是觉得自己不行！”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弹幕上净是各种骂。
    要是希夷子看见这些，绝对气得要把憋在胸口的血全部吐出来！他堂堂神龙帝国道宗，几时享受过这种待遇？
    他终于忍不住了：
    “贫道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相处，但换来的却是冷淡。”
    “算了，不装了，贫道摊牌了!”
    “嗯。”
    “……”
    希夷子猛地拂袖：
    “贫道乃当今道宗！”
    “统领天下道众三千万！”
    “满朝公卿朱紫贵，见我也须尽低眉！”
    “对了，还有件事忘了说，贫道乃是云昙的师叔，凌霄等人的师叔祖，信慧的太师叔祖……”
    他虽然恼怒，语气却依旧淡然，信步与楚阳、姜颖然的二手越野车并肩而行，微微昂首，说到自己身份的时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怎么样？
    小道士？
    听到这些话，你总得正眼看贫道了吧？
    正在开车的姜颖然大吃一惊。
    网友们也都懵逼了：
    “卧槽！这个道士居然这么牛掰？”
    “我不信我不信……”
    “淦，老子上网查了下，这货说的好像的确是真的，前年朝廷举办的贺岁大典，他好像就在第一排坐着……”
    “我勒个去！我也查到了，这伙计是御敕一品护国天师啊！”
    一明白这道士的真实身份，网友们立刻疯狂发起弹幕，努力刷屏，想要把刚才骂的话全部掩盖下去：
    “哈哈哈！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啊！”
    “直播间里的大佬们，谁能给个网站，我有个朋友想学习一点先进知识……”
    “好人一生平安。”
    没错，听到这话，楚阳的确是终于是看了希夷子一眼：
    “嗯。”
    希夷子捂住了心脏。
    他虽然不慕虚名，可是碰见楚阳这样、明明得知了自己身份地位，依然无动于衷的人，还是觉得受到了挺大的打击。
    这小子是完全不在乎？
    还是压根不知道贫道这些身份代表的意思？
    “扶摇子道友，你就不好奇贫道为何要来找你？”
    “不好奇。”
    “……”
    好奇一下你会死吗？
    希夷子忍不住要骂人了！
    楚阳早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甚至对方的来意，他也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只不过对方非要故弄玄虚，他有什么办法？
    爱说说，不说拉倒。
    这不就是修道之士遇到此类事情该有的心态吗？
    “罢了，贫道实话实说吧……”
    希夷子终于被楚阳打败了，苦笑一声，无奈地道：
    “如今道门衰微，贫道这个道宗寿元无多，一旦羽化，便后续无人，道门也将彻底衰败。”
    “凌霄他们说你道法纯熟，神通惊人，绝对可以继承道宗之职，承担起振兴道门之责，所以贫道才亲自前来考察。”
    想到自己之前准备好的种种考验全都白费了，他忍不住又长长叹了口气。
    直播间的网友们顿时来了精神：
    “卧槽！这是高人要收徒了？”
    “什么意思？要让道长继承道宗的位置？牛哔大发了啊！”
    “道长还犹豫什么？赶紧答应啊！”
    “对对对，当今天下，舍扶摇子道长其谁。”
    楚阳难得多说了几个字：
    “那道友考察吧。”
    然后继续向前而行。
    振兴道门本来就是系统任务，不管对方考不考察，自己都是要做的。
    再说了，继承道宗之位不但要管理天下道众，还要和朝廷打交道，他压根不感兴趣。
    世俗的名利地位，普通人听到后确实会心动。
    可对他而言，却完全比不上完成系统任务、可以得道成仙、长生久视的诱惑。
    传道。
    一人，一主播，一手机足矣。
    希夷子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道门首领的地位、道宗的荣耀、世俗的崇拜，这小子居然全都不放在心上？
    难道对方真的彻底无欲无求？
    不，不可能！
    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完全摒弃世俗的欲望，只是自己还没找到打动他的方法而已！
    希夷子猛一咬牙，再度追上：
    “贫道有无数道法典籍，若你肯答应，贫道可以全部传授给你……”
    楚阳这次连回头看他一眼也没有了。
    直播间的网友们都酸了：
    “道长还真是淡定啊！”
    “吗的，怎么就没这样的好事落到我头上呢？”
    “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一个长得很像外星人的家伙，哭着对我说，他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爹……”
    “希夷道长！你看我怎么样？我觉得自己很行。”
    希夷子锲而不舍：
    “贫道可以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腾云驾雾！”
    “驭剑术！”
    “掌握五雷！”
    “料事如神！”
    听到这话，网友们更来劲了：
    “卧槽！这么多牛哔的法术？真的假的？！”
    “我想学我想学！”
    “难道世上真的法术存在？”
    “擦！居然还在怀疑？我怀疑你是道长的假粉丝！”
    楚阳被希夷子纠缠得不耐烦了，陡然停下脚步。
    姜颖然也立刻停车。
    希夷子以为自己终于说动了对方，顿时满脸喜色。
    可是下一刻，却见楚阳陡然挥手，抓住了眼前的一只飞虫，松松攥在掌心：
    “希夷子道友，你既然说自己料事如神，那么贫道问你。”
    “待会贫道伸开手掌，这只虫子是死，还是活？”
    希夷子傻眼了！
    直播间的网友们先是一愣，紧接着纷纷醒悟过来，陷入了狂笑之中：
    “道长抓住虫子的时候，虫子还是活的，待会伸开手掌，虫子是死还是活？”
    “希夷子要说是活，道长一用力，虫子就死了；要是说死，道长手掌一摊开，虫子还是活的……”
    “哈哈哈！这下看希夷子怎么料事如神，居然当着道长的面，吹那么大的牛哔，爆了吧？”
    “妹的！这是薛定谔的虫子啊！”

 第48章 饿死鬼托生

    楚阳还没完，又指着推开车门准备下车的姜颖然，问向希夷子：
    “你说她接下来是要下车，还是要回车内？”
    姜颖然听到这话，直接愣住了。
    她下车也不是，上车也不是，只能保持着两条腿在车外，身子在车内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这，这……”
    希夷子张口结舌。
    直播间的网友们都快笑疯了：
    “哈哈哈！道长你也太坏了吧？”
    “这特么往哪算去？”
    “恐怕然然也不知道自己会上车还是下车吧？”
    “谁让希夷子吹牛哔说自己料事如神的！”
    楚阳见希夷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尴尬模样，摇了摇头，伸开手掌，那只虫子立刻飞逃。
    再冲姜颖然摆了摆手，向希夷子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你说道门最终的命运，是灭亡，还是振兴？”
    希夷子脸上表情变幻不定。
    在感情上，他肯定希望道门能够日益昌隆，大行于世。
    但理智又告诉他，在这个灵气衰微、儒学越来越壮大的时代，梵道二教最终的命运，恐怕只能是彻底消亡。
    良久后，他闭目长叹一声：
    “天道茫茫，人道渺渺。”
    “连生死、进退、兴亡都算不出来，贫道有何资格说料事如神？”
    “是贫道孟浪了……”
    楚阳不再说话。
    前面已经看到官道，他便加快了速度，姜颖然一踩油门，速度提升到了80公里每小时。
    希夷子只愣了一小会，猛地再次追上：
    “不对啊，贫道是不是料事如神，和你要不要继承道宗衣钵，这是两回事啊……”
    “道友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只要你肯答应，贫道什么都可以给你……”
    但他很快就不说话了。
    不是因为死心，而是楚阳的速度加快之后，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跟上，没力气再说话了。
    网友们终于开始有些同情希夷子：
    “堂堂道宗，为了找个合格的继承人，居然能这么低三下四……”
    “道长完全不感兴趣，他再怎么努力也没用，最后只能感动自己！”
    “我的女神也像这样对我爱理不理，老铁们，谁能帮帮我？”
    “活捉舔狗一头！”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半天之后。
    在这样高强度赶路的情况下，希夷子已经感觉有点累了。
    他不得不掏出装了灵水的葫芦来补充灵力。
    本来有心想请楚阳也补充补充，可是看了一眼之后……算了，还是自己喝吧。
    傍晚时分。
    三人来到了天淮州地界。
    此时的希夷子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
    毕竟在这个世界，天地间的灵气十分稀薄，他又不像楚阳有系统奖励的聚灵丹和灵石，只有一葫芦稍微带点灵气的灵水补充。
    如今，一葫芦灵气水也早已经喝完。
    万幸的是，楚阳终于停下脚步，找了户人家化缘。
    再啰嗦一次：
    梵教有化缘，道教也有化缘。
    缘，在篆文中是代表丝绳的“糸”，加上代表动物嘴巴的“彖”，造字本义是用绳线捆绑驯服动物，后来泛指与外物产生联系。
    梵教本为外教，在传入中土之后，便借鉴了中土大量的字词，缘字便是其中之一，化缘也是一样。
    道、儒、梵三家历经数千年的传播，在许许多多方面早已经融为一体，再也难以明确区分。
    神龙帝国很多地方的庙宇内，同时供着太上老君、文圣和梵祖。
    三位一起排坐坐、吃果果。
    这也是三教之间的真实状况。
    至于梵教发源的身毒国，梵教早已荡然无存，更不用说什么化不化缘的了。
    说到化缘，希夷子突然感觉自己也饿了。
    肚子骨碌碌直叫。
    他也急忙找了户人家化缘，而且还厚着脸皮化了三次，愣是干了三大碗白米饭、五个馒头、两瓶矿泉水。
    网友们都看傻眼了：
    “卧槽？堂堂的道宗，怎么看起来跟饿死鬼托生一样？”
    “这特么是真能吃啊！”
    “年纪那么大，还这么能吃，这是福气。”
    “没错，像我才三十多岁，一顿就只能吃半碗，每天只想躺在床上刷手机，感觉离成仙不远了……”
    吃完饭后，三人又往前走了段时间，在一处山脚下休息。
    姜颖然依旧在车内。
    楚阳拿出金玉磬，按照每天的习惯开始做晚课。
    希夷子也跟着做晚课。
    可是听到楚阳平静轻微的念诵声后，他却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做不进去功课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对方念经。
    而且距离如此之近。
    念的内容还是整本的《道德经》。
    他心潮起伏，跟着一字一句的默默念诵，用心记忆。
    其实这也是楚阳刻意为之，有意让对方听到。
    这个世界上之所以没有《道德经》《庄子》之类的典籍，是因为道教在前朝异族统治时，受到了多次打压，传承出现中断。
    虽然现在重又复兴，但仍是一派衰微的状态。
    平心而论，希夷子这个道宗也是真的难。
    把整本的《道德经》传授给对方，也算是看在同为修道之人的份上，给对方的一点帮助吧。
    然而令他大感意外的是，自己一遍《道德经》还没念完，耳畔就传来了希夷子的鼾声。
    楚阳：“……”
    一个多小时后，希夷子慢慢醒来，顿时满头问号：
    什么情况？
    贫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贫道怎么可能睡着的？
    这，这不能怪贫道！
    要怪就怪这个扶摇子的念经声，实在太令人沉醉了！
    虽然没把整本《道德经》记住，但他还是确定了一件事，就是楚阳所念的，的确是完整的《道德经》。
    而且，对方的击磬声和念经声相合，令自己真切的感受到了大道气息！
    他想让楚阳继承道宗之位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凝视端坐在月光下的楚阳，希夷子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激动，不过忽然之间，他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现在虽是初夏，可是天气已经变暖，蚊虫之类的都出来活动了。
    那些蚊虫，居然没有一只停在楚阳身上的？
    甚至还有条蛇，大摇大摆地擦着对方的身体游了过去，居然一点异常反应也没有？
    这，这个扶摇子！
    难道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齐万物而生的境界？
    他再也忍不住了，又开始自己的劝说大计：
    “扶摇子道友，睡了吗？”
    “没有。”
    “你今年几岁了？”
    “24。”
    “谈过恋爱吗？”
    “没有。”
    “几岁入的道观？”
    听到这话，楚阳缓缓睁开了眼睛，沉默片刻后，回答道：
    “有意识以来就在道观。”
    希夷子没有觉得意外，反而感到非常正常，因为很多道观里的道士，都只有几个人，一个老道士带两三个小道士。
    这些小道士基本都是老道士收养的孤儿。
    此类情况以前很多，不过现在随着百姓们生活水平的提升，就变得很少了。
    网友们则是第一次听说楚阳提及自己的身世：
    “道长是孤儿？”
    “我很好奇把道长养大的人是谁？”
    “估计道长这一身的本领，都是那个老道士教他的吧？”
    “居然是孤儿，哎，道长实在太可怜了……”
    “切！这是标配知不知道？起点孤儿院听说过吗？”

 第49章 玉皇大帝庙拜佛祖

    二十四岁。
    没谈过恋爱。
    孤儿……
    希夷子的心思活泛了起来。
    “扶摇子道友。”他盯着楚阳，无比认真地说道，“贫道有一爱徒，今年二十二岁，也是孤儿，才貌俱佳，堪为良配。”
    “不如贫道安排你们见一面？”
    “噗……”
    几个正在喝水的网友，顿时被这话引得喷了手机一屏幕：
    “卧槽！给道长介绍对象？”
    “堂堂道宗居然当起了媒人！”
    “对，拉起了皮条。”
    “说到拉皮条，我上个月认识了一个妈妈桑，货源充足，价钱又公道，童叟无欺，各位老铁有需要的吗？”
    “擦！超管何在？赶紧把这个龟公踢出去！”
    楚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能木了木脸。
    希夷子还在继续劝：
    “修行并非是要摒弃人性，人有七情六欲，天地有天伦大道，年纪到了，就该顺其自然……”
    “希夷道友可否婚配？”
    “别扯开话题！我刚才说的，你听到没有？”
    “什么？”
    “我说我有一个爱徒……”
    “不是，前面那句。”
    “前面？你谈过恋爱吗？”
    “再前面。”
    “你今年几岁了？”
    “再往前。”
    “再往前……”希夷子略一思索，“你睡了吗？”
    “睡了。”
    楚阳直接躺在草丛里闭上了双眼。
    希夷子：“……”
    虽然如此，但他还是没有放弃，反正他早已经打定了主意，就死皮赖脸地这样跟着，非要劝得楚阳同意不可。
    楚阳也很无奈。
    他心中清楚，真要甩开膀子跑的话，兴许真能把这老道甩开。
    可是用不了多久，对方肯定还会追上——他听到希夷子给信慧打电话，说让安排一辆老年跑车，最高车速150公里每小时那种。
    怎么办？
    总不能和对方动手吧！
    万一老道直接躺下碰瓷，那就难搞了！
    “扶摇子道友，前面是锦华州了……”
    这天他们走出了山区，到达了锦华州地界，希夷子顿时来了精神：
    “若是有道观的话，咱们可要去拜访一下，免得让人家说咱们不懂礼数。”
    楚阳挺无语。
    他知道希夷子打的是什么主意。
    说什么拜访？还不是这些天来跟着自己徒步太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网友们纷纷议论：
    “说实话，这位道宗还是挺厉害的，居然能跟着道长这么久。”
    “要是我估计早就被甩下了……”
    “厉害个屁！你们是没看到他气喘吁吁的样子。”
    “居然敢这么说道宗？不怕人家直接一个五雷正法轰死你？”
    姜颖然停下车，打开手机，搜索了锦华州的情况，然后冲车窗外道：
    “两位道长！”
    “锦华州的确有个道观，名字叫锦华观，咱们要不要去拜访下？”
    她这段时间一直表现得很识趣。
    毕竟这俩道长，她哪一个也得罪不起，还是乖乖当自己的人形手机支架。
    下午时分，三人来到了锦华观内。
    主持和道众们应该是提前得到消息，一个都没上来打扰，任由三人在观内自由游逛，尤其是希夷子，因为来到了自家地盘，更加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扶摇子道友，贫道考考你，你可知道观内供奉的是哪一尊神仙？”
    “黄大仙。”
    三人刚才经过大殿，不但楚阳看到了神像，就连姜颖然也都看见了。
    “呵呵。”
    希夷子脸上的笑容高深莫测：
    “那你知道黄大仙是谁？”
    “黄初平。”
    “你居然知道？”
    希夷子大感愕然。
    但姜颖然和直播间的网友们比他还要惊讶：
    “黄初平是谁？”
    “对啊！黄大仙不是黄鼠狼吗？”
    “我特么听都没听说过，是我孤陋寡闻了吗？”
    楚阳自然知道，这座锦华观既然是正规的道观，那就绝不可能供奉五仙家。
    五仙家，又称胡白黄柳灰。
    也就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
    民间普遍认为五仙家是与人类长期伴生的，属于亦妖亦仙的灵异，如果侵犯了它们，使它们受到损害，它们就会以妖术对人类进行报复，使人类受到不同程度的灾难。
    但是在历代朝廷和道教的认定中，供奉五仙家的庙观，均属淫祀。
    《礼记.祭法》载：“夫圣王之制祭祀也，法施于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菑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
    意思是说，除了家家户户自己的祖先之外，只能是有功于国家地方者，才能享受祠祀。
    像希夷子这种道门最高首领，又岂会容忍眼皮子底下出现淫祀呢？
    更何况。
    楚阳也确实对这位黄大仙黄初平有过了解。
    黄初平，据传是东晋时期人物，先后因汲井愈疾，救人之功、祈晴祈雨的仙迹，被朝廷和道教内部认定为正神。
    又有人说黄初平其实是赤松子下凡历劫的幻相。
    只不过民间对此类情况所知不详，故而以讹传讹，附会成了黄鼠狼。
    希夷子的热情有点消退。
    本想在楚阳面前显摆显摆，哪知道对方早就一清二楚，害得自己装哔没成功，但他并未灰心：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你就肯定不知道了！”
    “嗯？”
    希夷子苦笑了一声：
    “每天来这次上香的信众，有超过九成九都是祭拜黄鼠狼的。”
    “嗯？”
    楚阳目光一闪。
    希夷子叹了口气：
    “这就是民间信仰的力量，虽然道众也做了大量的解释，可是百姓们就是不听，毕竟五仙家的名气比黄初平大多了。”
    “更离谱的是，这些人明明是奔着黄鼠狼来的，却经常会求有所得。”
    竟有此事？
    楚阳皱起了眉头。
    错位的香火一般是无效的，譬如去玉皇大帝庙拜佛祖，所求之事肯定不会应验。
    但这座寺庙是怎么回事？
    百姓们拜错了神，所求之事还能得到应验？
    他隐隐觉得其中有古怪。
    在上次治水之后，他曾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得到了极大提升，而这股力量的源头是来自于外界。
    后来问了姜颖然才知道，原来是百姓们以为自己身亡，在江边修建了“扶摇真君”祠。
    百姓们向庙内的塑像祭拜，那股信仰之力便传递到了自己身上，令自己的灵力得到了提升。
    活人祭拜逝者，自身不会有任何损失。
    可是活人祭拜活物，若是那活物懂得修炼功法，就可以吸纳这股信仰之力，反过来危害祭拜者。
    轻则精气神衰弱，重则患病甚至死亡！
    会不会……
    真的有“黄大仙”在吸纳信仰之力？

 第50章 两难的抉择

    正在这时，楚阳忽然听到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尖叫，立刻循声望去，只见大殿后面窜出了一团黄色的影子，几个纵跃，消失在了院墙外。
    竟是一只黄鼠狼！
    只不过，对方头顶的光柱十分微弱，并不像吸纳了信仰之力后的样子。
    没走两步，他又发现一棵大树后面杵着个黄色的影子。
    还是只黄鼠狼。
    走到大殿下面的广场上，好家伙，又看到一只！
    这只黄鼠狼更过分。
    居然蹲在广场的一座塑像上。
    来往的香客看到了，非但不赶，居然还给它行礼、上香，个别人还在那里跪拜！
    楚阳无语了。
    怪不得这些黄鼠狼的胆子这么大，原来是有游客们纵容啊！
    等走到山门处，又瞥到台阶上蹲着一只皮毛油光发亮的黄鼠狼，姜颖然直接被吓了一跳：
    “好大啊！”
    楚阳目光闪动。
    正常的黄鼠狼也就小猫大小，可是眼前这只，都特么快赶上一条大狗了！
    最关键的问题是，他望向对方的时候，黄鼠狼也看了过来，眼睛里面居然隐隐有光芒射出。
    这给他的感觉，对方根本就不是动物，而是一个有智商的人类！
    网友们也都震惊了：
    “卧槽！这么大的黄鼠狼！”
    “靠，怎么可能这么大？都特么成精了吧！”
    “大胆！居然敢直呼黄大仙名讳！”
    那只黄鼠狼冲着楚阳看了几眼，转身不急不慢地走开了，那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完全没有一丁点见到人之后应有的害怕。
    楚阳陷入了沉思。
    在刚看到这只黄鼠狼的时候，他立刻展开了望气术，看到对方的头顶，有一团极其浓郁的淡金色光芒。
    这金色光芒，正是香客们的信仰之力，又叫香火。
    “见识到了吧？”希夷子无奈一笑，“这地方环境好，黄鼠狼没有天敌，本来就繁衍得多，再加上香客们如此纵容，就成了如此奇观。”
    姜颖然不由询问：
    “那道观就没处理过吗？”
    “怎么处理？”
    希夷子摇了摇头：
    “香客们祭拜后十分灵验，都把这些东西当神仙来看了，你敢动一个试一试？再说这玩意现在也是保护动物，我们身为道士，就更加不可能擅开杀戒了。”
    “人们不动它，它胆子就越来越大。”
    “说来可笑，锦华观能有今天这么旺的人气，全都是被它们带来的！”
    楚阳心中明白了。
    黄鼠狼本身的确容易通灵。
    在游客们错位香火的供奉之下，也必然会出现此类的情况，久而久之，黄鼠狼之中肯定会出现开启灵智的妖类。
    妖，盖精气之依物者也，气乱于中，物变于外。
    它们没有人类的是非善恶概念，只凭生物本能行事，所以拥有法力神通之后，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会危害人类。
    可是如果处置的话，又会得罪这些香客，违法朝廷法律。
    所以他们才陷于两难之间。
    十几分钟之后，三人已经在锦华观内转了整整一圈，楚阳在使出望气术观察之后，整个道观的气运已尽皆了然。
    虽然道观的气运的确很足，但是却一直在向外界倾泻，照此速度下去，恐怕用不了一百年，这座道观的气运就会被耗尽。
    至于耗尽的结果嘛……
    就是彻底被黄鼠狼占据，成为它们的巢穴。
    三人在后山的一座凉亭内坐下，有小道士主动奉上茶水，接着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感觉如何？”
    希夷子淡淡一笑。
    楚阳已经思索了许久，最终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香火被窃，气运消沉，不出百载，这座道观就要完了。”
    网友们不了解其中的底细，听完后全都乐了：
    “道长又在装神棍了！”
    “哈哈哈，当着道宗的面说人家的道观早晚要完蛋，666！”
    “你们说道长会不会挨打？”
    “这不合适啊，就算是实情，也不能说得这么直接的。”
    希夷子却神色不动。
    显然早已经料到楚阳会这么说。
    “那么道长有何高见？”
    正在这时，另外一名道士从竹林里含笑走出，在凉亭内站住，向希夷子和楚阳先后行了个稽首礼。
    楚阳还礼之后，这才认真打量。
    这名道士年纪三十岁左右，举手投足间气度沉稳，显然也是身具修为。
    “贫道介绍一下。”希夷子点了点头，“这位是玄诚，锦华观主持。玄诚，这是最近很火的那位扶摇子道长，贫道不用多说你也知道。”
    楚阳和玄诚再次相互见礼。
    “情况我们都知道，其实道宗这次请道友前来，也是一个考验，想看看你会怎么处理。”
    玄诚望着希夷子笑了起来：
    “我说话直。”
    “道宗不要怪罪。”
    希夷子捻须并不说话。
    “两位道长，你们当真让贫道现在说吗？”
    楚阳抬起了头，目光扫过二人。
    他已经想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只是，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未免太过惊世骇俗，肯定不能当着直播间网友的面提及。
    希夷子笑了。
    玄诚也同时笑了：
    “道长放心，我们既然请你到这里来，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但说无妨。”
    姜颖然是彻底懵了。
    不知道这三个道士在说啥。
    但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自己手机的直播画面卡住了！
    再往右上角一看，原来手机没信号了！
    这是什么情况？
    无数网友也都乱成了一团：
    “艹！怎么卡了？”
    “老二！你是不是又在浏览不良网站？”
    “虎鱼平台怎么搞的？连个直播都弄不好，早晚得倒闭！”
    “不对啊，别的直播间都没事，怎么就这个直播间卡住了？”

 第51章 剑来！

    楚阳心中了然，这是希夷子和玄诚动了手脚，肯定不是法术，否则自己早有察觉，所以……
    道士也用信号屏蔽器了？
    挺能与时俱进的。
    他想了想，没有直接说自己的决定，而是念了一句话：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这句话出自《道德经》，意思是说：大道无所不在，消磨万物的锋锐，调解万物的纷扰，在万物的光辉之中，也在万物的于尘埃里面。
    姜颖然没听懂。
    希夷子和玄诚却同时露出了赞同的笑容。
    一个道：“随波逐流。”
    一个说：“与世俯仰。”
    玄诚叹了口气：
    “这座道观的情况，便是我道门如今的困局，要么宁可得罪一大批人努力振兴，要么随波逐流，可最终的结果就是……”
    “沦为温和无害的吉祥物，彻底从生长于斯的土地上消亡。”
    姜颖然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娱乐直播罢了，居然会听到这种密辛！
    但回过头来想一想，她又不得不承认，道门的确面临着生存的窘境。
    希夷子等人不是拿黄鼠狼没办法，而是被道门清静无为的理念、外界甚至朝廷所约束。
    “贫道之所以先要册封你为道门真人，又亲自来找你，以道宗之位相许，一是真心想令你回归道门正统，第二，也的确是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够振兴道门。”
    “但振兴道门，又要处理好和各方之间的关系，这个尺度，太微妙了。”
    楚阳默然不语。
    他早就想到了。
    但，他还有其他话要说：
    “子房志亡秦，曾进桥下履。”
    “佐汉开鸿举，屹然天一柱。”
    沉吟了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但却是念了一首诗：
    “要伴赤松游，功成拂衣去。”
    “异人与异书，造物不轻付。”
    希夷子和玄诚自然能听懂诗里的意思。
    这首诗讲的是张良的故事，他在圯上受黄石公授书，尔后辅佐汉高祖刘邦成就帝业，大功告成之后退隐，从赤松子修道，所作所为堪称帝王之师！
    实在是道门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楚阳看着两人茫然的神情，知道他们不清楚自己念这首诗的用意，当下淡淡一笑：
    “写这首诗的人，也写过一本小说，名叫《倚天屠龙记》。”
    “倚天者，为皇者师，帝者师，王者师。”
    “屠龙者，为道门立威，为百姓请命；为天下诛暴政，为万世开太平！”
    姜颖然听着这大逆不道的言论，禁不住浑身颤抖，终于明白自己直播信号中断的原因了。
    希夷子和玄诚面色惨白。
    他们早就料到，这个小道士年少气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违禁的言论冒出，所以预先屏蔽了直播信号再来劝说。
    可是听到这话，两人还是惊得满头大汗。
    楚阳起身扫视面前三人一遍：
    “为道者如果连理所当然应该做的都不敢做，那还修的什么道？”
    “你们怕，贫道又有何惧？”
    下一刻！
    他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如鸿鹄般飞出凉亭，瞬间落在大殿前的广场上，右臂扬起，厉声爆喝：
    “剑来！”
    铿铿铿！
    铿铿铿！
    整座锦华观都在摇晃，如同发生了地震一般，观内的道士和游客们循声仰望天空，尽皆目瞪口呆！
    天上赫然悬着一柄长剑！
    光芒璀璨夺目，剑尖朝下，正在缓缓转动不止。
    紧接着，长剑以一幻七！
    再变为七七四十九枚小剑！
    随后幻为密密麻麻无数小剑组成的剑阵！
    一柄柄小剑森严罗列，剑气冲天而起，笼罩了锦华观方圆十里范围。
    希夷和玄诚此时也奔了出来，一看到眼前的场景，四只眼睛同时绝望地闭上了。
    姜颖然上气不接下气地也跟着跑了出来。
    直播信号随之恢复。
    无数正在因为看不了直播，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网友，顿时发现了空中的剑阵，立刻兴奋得嗷嗷乱叫：
    “卧槽卧槽卧槽！剑仙，大家快来看剑仙！”
    “万剑归一！道长又要放大招了哈哈哈！”
    “这阵势太特么牛哔了！老子激动得内裤都湿透了。”
    “我还以为道长最近不喜欢装哔了，没想到是我错了，他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道长！”
    他们可不管什么庙堂道门之类的东西，有热闹看就对了。
    此前楚阳曾拜托姜颖然告诉大家，不用给自己打赏，把钱捐给有需要的人即可。
    可是现在，大家彻底把他的嘱托忘到了九霄云外。
    此时此刻此景，不打赏怎么能表达大家激动的心情？
    直播间瞬间飘起了无数带着金字、红字的礼物，飞船、火箭、游艇、跑车……
    光芒闪耀了整个屏幕！
    【千雨寻汐月】打赏了88发火箭并留言：道长这个姿势很帅，坚持住！是真男人就坚持一百分钟！
    【孤松幽兰】打赏了88架飞机并留言：谢谢道长，让我看了一次仙侠片，等等我，我打灰机去现场看。
    【九天陨梦】打赏了1个荧光棒并留言：大家好，我是刚才那个激动得内裤湿了的，声明一下，我不是被吓尿的。
    相比直播间的火热，锦华观内却是无比安静，安静得简直连落一根针都能听到！
    “贫道此令！”
    楚阳的声音如滚滚惊雷，响彻了整个锦华观，更回荡在四周的群山之中，引起了阵阵回音：
    “曾享锦华观香火者，于今日子时之前，前来观内广场跪拜三日，归还所窃香火！”
    “逾期不来者……”
    “斩！”
    右臂猛然挥落，无数飞剑嗖嗖嗖破空之声大起，飞散至锦华观方圆十里之处，组成了剑网的牢笼，令十里之内所有的黄鼠狼无处可逃。

 第52章 窃取香火者现身

    锦华观内。
    数百名道士和香客，终于低下了抬得发酸的脖颈，目光全都落在了楚阳身上，傻愣愣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大白天的。
    儒学昌明的现代社会……
    尼玛居然有人搞出个万剑归一？
    还勒令那些曾享受过锦华观香火的某些生物，在广场上跪拜三日，归还所窃取的香火？
    说实话，他们刚才看到那剑气冲天的阵势，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是听完楚阳说的话之后，却又面面相觑。
    谁窃取了香火？
    香火不就是那些黄大仙的吗？
    难道还能被人偷了不成？
    直播间的网友们倒是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清二楚：
    “这个道宗和锦华观的主持，完全没有什么实力啊，还得道长亲自出手才行。”
    “你们说那些黄鼠狼会不会归还？”
    “不归还怕什么？那么多剑，戳它们一万个窟窿，我早就看这些黄鼠狼不顺眼了！”
    希夷子与玄诚对望一眼，都是满脸苦笑。
    他们心里很清楚，楚阳这哪里只是让“黄大仙”们归还香火，分明是在示威！
    ……
    山林之中。
    楚阳的声音如惊雷般回荡，空中漫天剑气四射，令无数动物吓得匍匐在草丛内，瑟瑟发抖。
    一道道黄色的身影恐惧地望着锦华观的方向。
    它们与普通动物不同，身上除了野性之外，还有一丝灵性，行事除了靠趋吉避凶的动物本能之外，还会思考。
    这便是灵智将开的前兆。
    它们对于未知的危险会做出衡量，再基于本能做出判断，比如，刚刚那响彻的声音，这漫天的剑光，到底代表着什么。
    它们心中隐隐有种感觉：
    倘若不尽快前去那锦华观，便会性命不保；
    若是去了，曾经那种生活就将中断，并且它们也将重归曾经那懵懵懂懂、灵智未开的状态。
    它们有种发自内心的抗拒。
    所以已经有几只黄鼠狼选择了第三条路，那就是——逃跑。
    然而当它们刚刚窜至道观十里范围时，一枚小剑陡然浮现，光芒璀璨夺目，嗡嗡嗡在空中不住作响。
    似乎下一刻就要刺穿它们的身体！
    几只黄鼠狼掉头就跑，慌不择路地窜入了灌木丛中，消散不见。
    ……
    楚阳闭目端坐在大殿前。
    此刻，他的神识笼罩了锦华观方圆十里的范围，掌控着每一枚小剑。
    上天有好生之德。
    这些黄鼠狼窃取道观的香火之力，很难说就是故意为之，最多是出于生物的本能罢了。
    所以自己才先礼后兵。
    若这些畜生遵令行事，那么一切好说，否则的话，七星剑今日就要见血了。
    希夷子与玄诚一前一后而立。
    说不清楚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滋味。
    其实他们也知道，如今的道门，就是被清静无为的理念所束缚，以至于日渐衰微。
    楚阳如此行事，他们在感觉对方有些冲动的同时，也感到了些许羡慕。
    此刻虽然日近黄昏，但道观内的香客都没走，甚至还有越来越多的人从外面涌入。
    竟刚才那副漫天剑影的威势，实在太拉风了！
    他们很好奇，是谁窃取了黄大仙的香火；
    也很好奇，窃取香火之力的家伙，会不会尊令按时前来；
    更好奇的是……
    如此能装哔的道士，究竟是何方神圣！
    “卧槽？居然长得这么帅？”
    “他就是最近很火的扶摇子道长？”
    “怪不得人家能成网红！这长相这手段这风采，啧啧……”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忽然一名香客伸长了脖子，惊叫起来：
    “黄大仙？”
    众人立刻全都望了过去，只见薄暮的山道上，出现了一个孤零零的黄色身影，四肢踩着地，慢慢向道观大门爬来。
    紧接着，它的身后出现了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足足十几只黄鼠狼，成群结队，往道观而来。
    然而此刻通往广场的台阶，都已被香客站满了，它们无法前进。
    下一刻，这些黄鼠狼同时竖起了身子，两只前爪抱在一起，不住摇晃，像是对香客们连连作揖一般。
    香客们大感诧异：
    “都说锦华观的黄大仙灵，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卧槽，牛哔啊，黄鼠狼成精了。”
    “别特么瞎勾八乱说，什么黄鼠狼？这是黄大仙！”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让开了台阶，这些黄鼠狼再次作揖，沿着台阶爬了上去。
    爬到广场上之后，它们走一步，拜一下，再走一步，再拜一下。
    显得恭敬之极！
    无论现场的香客们还是直播间的网友，都啧啧称奇：
    “这群大仙干什么呢？”
    “观内不是供奉着黄大仙的吗，它们怎么还自己拜自己了？”
    “黄大仙是黄初平！道长早就科普过了，你们特么的到底看不看直播的？”
    “什么？黄初平？谁是黄初平？”
    锦华观的道士们本来也在窃窃私语。
    他们并不觉得，楚阳这种隔空喊话的方式，尤其是对一群畜生喊话，能有什么效果。
    虽然这个扶摇子最近很火。
    虽然道宗和主持都很看重他。
    可是……
    下一刻，所有道士的眼睛全都瞪圆了，他们也看到了那十几个黄鼠狼。而且因为他们站得比较高，所以看到了更加骇人的场景：
    在山门外的丛林上，一只又一只黄鼠狼冒了出来，成群结队，乌泱泱的，简直像是蚂蚁搬家！
    这，是几十只，还是上百只，亦或者是……
    上千只？
    “青都！”
    玄诚扭头喊了一名弟子过来：
    “找个纸笔记一下。”
    “看看一共有多少黄鼠狼！”
    弟子们立刻领命，拿来纸笔，搬来桌椅板凳，认认真真地记录，他们也很好奇，到最后究竟能有多少！
    一只只黄鼠狼爬到广场上之后，排列成整齐的队形，全都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香客们惊呼连连：
    “我擦，这到底有多少黄大仙？”
    “扶摇子道长说的窃取香火者就是它们？”
    “我丢！是不是我不知道，可是道长说的话它们居然能听懂，还乖乖来了，这特么真是活久见！”
    他们精神百倍，拿出手机咔咔咔拍个不停，只顾着发朋友圈，连回家吃饭都忘了。

 第53章 现实版跑毒圈

    天色彻底黑了。
    整个锦华观内灯火通明。
    广场上已经差不多趴了一千只黄鼠狼，可是林子里的黄鼠狼还在陆陆续续的前来，像是无休无止的一般。
    香客们忍不住后背发凉，心中有些恐惧。
    直播间网友们也都震惊了：
    “这到底有多少啊？”
    “卧槽！我一直在数，这会完全数不过来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
    “老子虽然没有密集恐惧症，可是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也太吱儿吓人了吧？！”
    “1501只……”
    “1502只……”
    锦华观弟子还在不停记录，他们作为本地道士，虽然知道这里黄鼠狼很多，但也完全没料到，居然多到了这种地步。
    他们也被吓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1675只……”
    “1676只……”
    当锦华观弟子记下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外面的山路变得空空荡荡。
    香客和网友们都在议论：
    “没了吗？”
    “锦华观方圆十里范围内的黄鼠狼全都来了？”
    “到子时了吗？”
    “擦，子时是几点？”
    “你居然连子时是几点都不知道？你还是神龙国人吗？我来告诉你……等等，我上网搜下。”
    就在这时，始终盘膝闭目而坐的楚阳霍然站起，目光锐利：
    “子时已到！”
    “迄今未到者……”
    “斩！”
    话音甫落，众人只感到天空变亮了，无数柄飞剑破空而起，嗖嗖嗖声音铿鸣不绝，然后同时落下，化作无数道流星。
    这些流星交织成了一张大网，擦着灌木草丛地面，从锦华观十里之外迅速向内收缩。
    无数动物被吓得仓皇奔腾不止！
    但是说也奇怪，只要不是黄鼠狼，其他动物就算擦着飞剑掠过，也毫发无损。
    虎鱼平台空中的无人机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幕。
    网友们兴奋极了：
    “卧槽！这是现实版的跑毒圈啊！”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来个小姐姐带带我，我当伏地魔贼溜。”
    空中嗡嗡嗡声音越来越大，震得现场的所有人耳膜都隐隐发痛，无数柄飞剑迅速飞来，将整个锦华观包围住了。
    上千只黄鼠狼全部瑟瑟发抖。
    道士和香客们也都面如土色。
    毕竟这阵仗，实在是太特么吓人了！
    万一道长没玩好，这些飞剑直接冲着大家身上来一家伙，那可哭都没地方哭去。
    直播间的网友们就没这份担心了：
    “牛哔牛哔，果然是牛哔！”
    “看来所有的黄鼠狼都在这里了，就算还有没来的，估计也都成了山上的肥料。”
    “道长要收回那些被窃的信仰之力了！”
    一名香客抬头正看得出神，陡然之间，空中的所有飞剑全部合而为一，威势猛地暴涨了数十倍不止。
    然后居然冲着自己来了！
    “我特么……”
    香客连一句骂声都没说完整，便感到强烈的劲风扑面而来，立刻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时间很短。
    但对他而言，却好像是一辈子那么漫长。
    劲风已然消失，身体似乎也没感觉到什么异样，他无比后怕地睁开了眼睛。
    接着发现殿前负手而立的楚阳，冷冷的目光投向了自己身侧。
    再一看，在场所有人都望向了自己身旁！
    “什，什么鬼？”
    香客迟疑地扭头望去，看到了一名带着礼帽、穿着唐装、佝偻着背的老头。
    那柄飞剑的剑尖，正纹丝不动地对着老头。
    下一刻！
    老头缓缓抬起了脑袋。
    在剑身光芒的照耀下，面容无比清晰。
    尖嘴无腮，黑豆般大小的鼻子两旁，横着几根白色胡须。
    两个尖尖的耳朵耸立在礼帽下方。
    所有人尽皆呆住了！
    广场上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
    这，这明明是一只动物！
    却穿上了人类的服装，混迹在人群之中，居然还特么在看热闹！
    香客失声尖叫，当场昏厥。
    所有人尽皆惊叫连连，如同潮水般仓皇散去，给老头留下了一个方圆十米的空地。
    直播间刹那陷入了沸腾：
    “我特么！毛骨悚然啊！”
    “这才真的是黄鼠狼成精，太特么吓人了！”
    “不行了不行了，老子今晚要做噩梦了。”
    楚阳紧紧盯着对方，冷冷一笑，他早就发现了混迹在人群中的这只黄鼠狼。
    对方还没能化为人形，但已经学会了人类的衣着打扮，头顶的气柱更是十分耀眼，分明是吸纳香火之力最多的一只。
    通俗点来讲，这只黄鼠狼，就是广场上这上千只黄鼠狼的老祖宗！
    楚阳并未想要取对方的性命。
    但是，如果对方胆敢拒绝交还香火之力，那他也不介意让对方血溅当场。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只黄鼠狼老祖宗，动了。
    步履蹒跚。
    还真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般，一层层缓缓走上台阶，从上千只黄鼠狼中间穿过，然后走到了楚阳面前，双爪抱在一起，分别向楚阳、希夷子和玄诚行礼。
    尔后弯下腰，在地面的砖石上刻下了几个字：
    “乞借纸笔一用。”
    字迹十分清晰，而且颇有章法，刻入地面三分。
    楚阳冷冷抬了手。
    有道士抬了桌椅板凳、拿了纸笔过来。
    全部人都看傻眼了：
    “我尼玛……居然还会写字？”
    “爪子居然那么锋利？”
    “这就是个人啊！”
    “正是因为越看越觉得它像个是人，我才觉得越害怕。”
    “我想到了一个更恐怖的事情，大家说我们中间，会不会已经混入了妖怪变成的人？”
    “有！我同事就是，我每次一看到她，魂就被勾走了，她绝对是个狐狸精变的！”
    黄鼠狼作揖谢过小道士，绰起笔杆，很快写了满满一张纸：
    “老儿虽为兽类，但心向大道，时刻以圣贤之言自励，严加约束子孙，不肯为祸百姓。纵借用香火之力，然信众所求，亦必助其应验。”
    “何期道长来此，竟勒令本族上下奉还香火之力，更需跪拜三日谢罪？”
    “圣人云，以道观之，物无贵贱。”
    “岂飞禽走兽不得闻道乎？”
    直播间的网友们都看傻眼了：
    “尼玛，黄鼠狼还会写文言文？老子居然还看不懂？”
    “我感到智商受到了侮辱……”
    “求个有文化的老哥出来解释一下。”
    楚阳当然知道这老黄鼠狼要表达的意思。
    在大道面前，万物平等，它们虽然窃取了香火之力，但也相应的给了信徒补偿，这充其量算是等价交换。
    现在自己却要求它们交还香火之力，还得谢罪，它们肯定觉得委屈。
    他冷冷一笑，袍袖挥舞：
    “你有何资格，令信众所求必验？”

 第54章 窦娥冤

    老黄鼠狼明显愣了一下。
    希夷子与玄诚相互对望一眼。
    观众们还在懵逼状态，却见楚阳指向了身后的大殿，又指向天空：
    “这三清玉帝，漫天神灵，你几时见他们所求必应？”
    “非不能也，实不愿也！”
    “为何？”
    “你帮香客实现所求，他回报给你信仰之力；凡人向神仙跪拜，贡献香火，更有甚者，拿几钱银子，拎两串水果，求神仙保佑他身体健康、加官进爵、大发横财……”
    “这是什么？”
    他冷笑一声，陡然提高了音量，声音如惊雷滚滚，炸裂在天地之间：
    “这是交易！”
    “这是贿赂！”
    “却唯独不是天人之道！”
    锦华观内，直播间里，顿时全部陷入死寂。
    楚阳缓缓闭上眼睛。
    他知道，自己这么说肯定会引来很多人不满，更会引来无数宗教人士的咒骂。
    但，实情本就如此。
    所谓的传道，就是要传播道门真正的理念，破除那些人云亦云的误解。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若人人祭拜神明，都可以得到护佑，那天道何以彰显？”
    楚阳住口不语。
    现场没有人说话。
    直播间连一条弹幕也都没有。
    虽然楚阳在说话的同时，引发了大道圣音的效果，在他们心中引发了共鸣，但众人的寂静，更多是因为他所说的内容引发的沉思。
    原来大家平常烧香拜佛居然没用？
    上天只保佑善者？
    这是天道彰显存在的方式？
    所以，老黄鼠狼有求必应，借机收纳信仰之力，违背天道？
    所以道长才说，对方没资格令信众所求必验？
    其中的道理是清楚了，但萦绕在众人心间的其他疑惑，却更多了。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上天真的保佑善良的人吗？
    如果是，那么世间为何有无辜善良的人遭殃，为非作歹的人享福，两情相悦的人被拆散，女神成了别人的小三？
    “福生无量天尊……”
    希夷微微叹息，低眉念了一句，摇头不再说话。
    老黄鼠狼渐渐回过神，旋即抓起笔杆，在纸上奋笔疾书：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
    “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说完之后，直接将笔一摔，梗起了脖子，摆出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
    网友们渐渐回过神来，看到之后，立刻刷起了弹幕：
    “卧槽！这写的啥玩意？”
    “《窦娥冤》！”
    “楼上的老哥真有文化！不过这货写《窦娥冤》是啥意思？它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楚阳默然不语。
    老黄鼠狼的头昂得更高了。
    甚至他的那些趴在广场上的子子孙孙，也开始骚动起来，不安地向四周偷偷张望。
    希夷子和玄诚闭目养神。
    香客们都有些懵逼。
    直播间的观众们更是傻了：
    “卧槽！不是吧？道长居然被问倒了？”
    “摆出那么大的阵势，反过来坑了自己？”
    “道长你千万别这样啊，否则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仰，就彻底崩塌了……”
    就在众人以为楚阳陷入了无法收场的尴尬境地时，他缓缓抬起了头，紧接着，猛然腾空而起！
    被老黄鼠狼仍在地下的笔，眨眼间被他射入手中，紧接着，以虚空为纸，灵力为墨，在空中奋笔疾书：
    “教化万物，持道而行。”
    “上善若水，为而不争。”
    十六个大字，在漆黑的夜空中闪耀着璀璨的金色光芒，如同天书神券，水银泻地般竖直垂下。
    偶有凉风吹过，在字幕上荡起了层层涟漪。
    所有人全都看呆了。
    “尼玛？还能在空中写字？”
    “这违背了儒学三大定律！”
    “道长这是……在解释什么才是真正的善？”
    “完全看不懂啊！”
    “不争就是善？我特么偏要争，谁特么和我争，我杀谁全家！”
    楚阳缓缓降落，负手而立，锐利的目光盯住了老黄鼠狼。
    老黄鼠狼终究是有些心虚。
    脑袋偏向了一侧，不敢与他对视。
    就在这时。
    在场所有人的鼻端，忽然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紧接着，大殿微微颤抖，弥漫出了道道白色的雾气。
    一阵爽朗的大笑声自殿内飘荡出来，回荡在每个人的耳畔：
    “教化万物，持道而行。”
    “上善若水，为而不争。”
    “道友心也忒善，和一只畜生废什么话！若非贫道不争，这帮畜生焉能活到今日？”
    “罢了！盛情难却，贫道收回就是……”
    希夷子与玄诚大惊失色！
    就连楚阳的脸上也显出了些许讶异！
    在其余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白色的雾气已迅速扩散开来，将整个锦华观淹没。
    “卧槽？是谁在说话？”
    “怎么感觉哔格比道长还高？”
    “出来呀！有种你出来呀！”
    “这尼玛到底是啥情况？哪位老哥出来解释一下？”
    下一刻，吱吱吱声音接连响起。
    现场的香客只觉得有很多毛茸茸的玩意，从自己的腿边迅速窜过，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蹦来蹦去：
    “黄大仙全跑了！”
    “卧槽！道长你赶紧追杀呀！”
    “不行了不行了……”
    这大雾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人们发现雾气消散的时候，广场上一只黄鼠狼也没了，楚阳、希夷子和玄诚同时消失，就连姜颖然也中断了直播。
    网友们不满地抱怨起来：
    “搞什么灰机？老子还是一头雾水呢！”
    “那些黄大仙归还香火之力了没有？”
    “擦，然然这个主播，越来越不敬业了……”
    锦华观内，道士们纷纷走入人群内劝告：
    “各位善居士，我们要打烊了，大家赶快回去吧。”
    “山高路滑夜黑，路上小心点！”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香客们恋恋不舍地盘桓许久后，见的确是再也没有热闹看了，这才怏怏散去。
    与此同时。
    楚阳、希夷子和玄诚三人，正并肩站在大殿中，仰望着殿内的塑像。
    塑像道风仙骨，嘴角含着笑意，似乎在与三人对视。
    楚阳默默攥紧了右掌。
    刚才，在那笑声响起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中多了枚丹药。
    丹药通体洁白。
    手感细腻滑润。
    其中更蕴含着极其浓郁的灵气！
    这丹药，是他第一次得到的不属于系统的物品。

 第54章 缩地成寸，海纳百川！

    清晨六点。
    锦华观弟子按照惯例打开大门。
    门刚刚打开，立刻看到外面密密麻麻全都是香客，顿时吓得差点原地跳起。
    “我要见扶摇子道！”
    “我要拜扶摇子道长为师！”
    “我想求扶摇子道长指点迷津！”
    “求求扶摇子道长治疗我的不孕不育……”
    香客们争先恐后地大喊，把道门的大门挤得不住摇晃，若非小道士拼命阻拦，锦华观大门就要彻底塌了！
    “各位，各位善居士且慢，扶摇子道长昨晚已经走了……”
    小道士苦苦阻拦解释。
    香客们哪里肯信，还以为他故意闭门不纳，顿时怒火中烧，直接把他推搡在旁，一窝蜂的全部涌进。
    ……
    青云观。
    观内的小道士们捧着手机，心中五味陈杂。
    比起锦华观，青云观的名气可以说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可是现在，锦华观火了，火遍了全网，什么“扶摇子道长勒令归还香火”“黄鼠狼成精”“黄大仙显灵”，彻底占据了热搜榜。
    令锦华观也跟着名声大噪！
    虽然道门内部对楚阳有不同看法，但是不管如何，所有人都承认一件事情，那就是：
    扶摇子走到哪里，哪里就出名。
    “要是扶摇子道长能来我们这里就好了。”
    “师父，要不然您给道宗打个电话，请扶摇子道长也来咱们这里一趟？”
    “对！只要他一来，咱们道观的香火肯定能旺起来！”
    “为师平常是怎么教导你们的？”青云观主持道玄皱起了眉头，十分痛心疾首，“道观的香火旺不旺，我们修道之士何必在意？”
    “清静无为，与世无争的道理，还要为师讲多少次？”
    “你们呀……”
    “那义务！”
    几名小道士缩起了脑袋。
    全都不敢再说话了。
    道玄背着手走出院子，留下几个小道士在身后窃窃私语：
    “还是师父境界高啊。”
    “是啊，我觉得师父都快赶上扶摇子道长了，就差这么一点。”
    “不对不对，我觉得是差这么一点点点。”
    道玄回到静室之后，立刻拿出手机，熟练地拨打了一个号码：
    “道宗，您不是和扶摇子道友在一起吗？要不然，您带他绕个道，也来我们青云观一趟？我们这山上上下的黄鼠狼也挺多的！”
    “什么？走了？什么时候？！”
    “您怎么不留下他啊！”
    “哎，哎呀！”
    ……
    楚阳的确已经离开。
    他要闭关开始筑基了。
    不错，就是筑基。
    黄初平赠送给他的丹药，正是一枚筑基丹！
    没有其他任何事情，比得道成仙，长生久视的诱惑更大。
    为此，他与姜颖然道别，中断了直播。
    玄武山。
    破道观内。
    楚阳闭目端坐。
    全身上下飘散着淡淡的氤氲。
    灵雾中蕴含着勃勃生机。
    这段时间传道抽取的灵石奖励，已足够他修炼至炼气十二层大圆满，再加上这枚筑基丹，便可以试着突破筑基境界。
    炼气与筑基，一境之隔，却是凡人与修仙者的天堑。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上的变化，更能深刻地体会到，自己的灵力越来越精粹，越来越醇厚。
    只差一步，他就将踏上凡人的巅峰，世上的寻常枪炮武器，再也难以伤他分毫。
    就算是传道斋醮、翻江搅海等神通法术，也可轻易施展。
    山中不知岁月。
    但见云卷云舒。
    不知道多少日夜过去了。
    陡然间。
    他体内高度凝聚的灵气全部静止。
    一滴晶莹剔透的灵液，无声无息滴落于丹田。
    磅礴至极的灵力从他头顶猛然冲出，穿透了道观的房顶，直上云霄！
    轰隆隆！
    晴空中霹雳震彻！
    整个玄武山脉笼罩上了五颜六色的璀璨光芒。
    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人全都看到了这幅景象，无不骇然变色！
    楚阳缓缓睁开眼睛，双目之中精光四射，脸色温润如玉。
    神清气爽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站起身，迈出道观，仅仅只是一步，下一刻，便出现在十里之外，又一步，二十里外。
    这，便是缩地成寸。
    ……
    浩瀚无际的大海边，楚阳静静伫立，身上的乾坤衣被海风吹拂，不断起落。
    天水相接之间暮色苍茫。
    风烟望断，鸿影冥冥。
    他这样凝望大海，已经有三天三夜的时间了。
    虽然突破至筑基境界，但他的修为还未彻底稳固，心境也未圆满。
    循着直觉，他云游至此。
    望着时而波涛汹涌挟裹起毁天灭地威势，时而安静沉稳仿佛处子的大海，他心中隐隐生出几丝明悟。
    海纳百川。
    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以前想不太懂的，苦苦思索的，陡地豁然开朗，令他眼前出现了一片坦途。
    “那个人不吃不喝站了好几天了！”
    “卧槽，不是想殉情自杀吧？”
    “要不要报警？”
    “肯定了！等我把船开过去，救生衣准备好。”
    不远处的铁壳船上，几名渔民正在议论。
    当他们扳起船舵，正准备开船过去的时候，却见楚阳动了，一只脚踏入海水。
    渔民们的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迎着海风扯着喉咙大喊：
    “年轻人！”
    “别冲动啊！”
    但是下一刻，所有人全部愣住，瞪大了眼睛，脸上显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那名年轻人足尖踏在海面上，身体却并未落下。
    海浪冲天而起！
    却擦着他的身子落下，溅起了无穷雪浪。
    一步，又一步，对方的长袍在海风中鼓荡，渐渐走到了大海深处。
    渔民们呆呆站着，像是一尊尊木偶般。
    轰隆隆……
    海浪奔腾而来，席卷一切，刚刚退去不久，再次汹涌袭来。
    铁驳船被冲得剧烈晃动不止。
    渔民们从愕然中回过神来，急忙寻找附近的物体牢牢抓住，但眼睛却完全没有离开楚阳一丝一毫。
    他们个个嘴巴张得老大。
    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到底是人还是神？
    为什么能悬浮在海水上面？
    海浪为什么像是张了眼睛似的躲开了他？
    在他们还未想明白的时候，楚阳缓缓抬起右手，下一刻，轰然落下，溅起万丈海水，轰出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这一掌，仿佛将海底击穿！

 第55章 萨满？我还牛头人呢！

    但是这还没完。
    楚阳手掌再次挥落！
    搅得海水翻滚，激起一排排万丈之高的水幕，令天海相连。
    哗啦啦……
    海水如同暴雨般落下，将几名渔民浇得浑身湿透，但他们仍是恍若不觉。
    此刻楚阳的人影已被水幕掩盖，可他们的目光还是没有移开。
    谁曾见过，凡人单掌劈海的场景？
    谁曾见过，凡人的威势超过了浩瀚沧海？
    只怕传说中的哪吒闹海也不过如此！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
    海面渐渐风平浪静，那个年轻人也消失了。
    几个渔民同时打了个哆嗦，从呆滞状态回过了神，紧接着全都跪在甲板上疯狂叩头：
    “龙王爷显灵……”
    “龙王爷爷息怒啊！”
    “我们立刻给您修庙，每天祭拜……”
    空中传来了嗡嗡嗡的声音，逐渐变大。
    一架水面直升机从远处驶近。
    机组人员正在与地面通话：
    “我们已经达到报警人员所在位置，正在搜索，暂未发现异……等等！”
    他猛地站直了身子！
    因为起身太急，一头撞在了机舱顶部，只是因为戴着飞行头盔才没有受伤，但就算如此，他还是浑然不觉，只顾震惊地盯着下方的海面。
    平静的海面之上，出现了许多点划之痕，像是蓝天上出现了条条沟壑一般。
    海波微荡，却没能将这些沟壑填平。
    这些沟壑像是生在了海水里！
    更为可怖的是，这些点划汇聚在一起，生成了一个面积足有十海里之大的字——道！
    ……
    “我尼玛？在海水里写字？！”
    “老子这双18k钛合金狗眼都被闪瞎了。”
    “我上次见到这么能装哔的人，还是扶摇子道长！”
    “震惊！龙王竟不喷水，反倒写起了字！”
    虽然几天过去后，海面上的那个“道”字已经完全消退，似乎从未存在过一样。
    但是有视频记录为证，还有几个渔民绘声绘色的描述，更有机组人员以自己的节操力证，这一事件迅速刷爆了网络，蔓延到了火音、微博、逼乎……
    话题牢牢霸占了热搜榜第一的位置。
    排名第二的话题，与其相差数千万阅读量。
    “丫的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那不是人，是神仙！”
    “没错，之前的扶摇子道长就是神仙，这个也是，难道神仙开始组队下凡了？”
    ……
    “姜姑娘，你太累了，休息一会吧。”
    姜颖然费力地将两箱矿泉水搬下车，听到村民的劝告声后，疲惫地摇头笑了笑，再次爬上了自己的二手越野车，往下搬运整箱整箱的生活必需品。
    这里是荒州。
    整个神龙帝国最贫穷最落后的地方之一。
    她与楚阳暂别后，就拿着做主播赚到的钱，投身到了公益事业中。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她牢牢记着这句话。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善，也不知道天道会不会保护自己，但她觉得，多做点好事总归是没错的。
    自己虽然不能像道长那样，每到一处，就能造福一方。
    可人的能力虽有大小，善心，却无大小之分。
    就如自己现在所在的荒州。
    地质条件以岩石层为主，常年干旱少雨，虽然朝堂花费了很多力气来帮助当地百姓，但受限于自然条件，收效甚微。
    特别是今年以来，荒州整整一个春季都未降雨，土地龟裂，庄稼绝收。
    在朝廷紧急救援的同时，姜颖然也尽自己所能采购了大量的生活用品，穿越莽莽群山，将之送到了灾民手中。
    她很累。
    但内心却很充实。
    在这里，她忘记了自己本是一名娱乐主播，也忘记了自己曾是一个移动人形手机支架，她似乎感觉自己也悟了：
    也许，被人需要，就是活着的意义？
    可惜道长不在。
    否则的话，他肯定能帮灾民们彻底解决干旱问题。
    更能帮自己判断这感悟是否正确。
    好不容易将东西全部卸完，她抿了一把被汗水湿透的秀发，打开手机，喘息着开始直播：
    “各位老铁，大家好，今天是我们等待道长的第三百二十一天。”
    “我现在在荒州，大家可以看到，我身后的田野土地，都处于极端干旱的状态。”
    “希望大家能尽自己所能，帮帮这些灾民……”
    没了楚阳，她直播间的人气迅速下滑，不过仍有几十万的网友没有取消关注，他们也和姜颖然一样，在等待道长回来。
    “然然，我已经找了一批驴友，他们很快就就能把物资送过去。”
    “大家如果要捐钱捐物，记得要通过正规机构，否则会被那些黑心的家伙吞掉。”
    “道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姜颖然微微一笑。
    虽然因为连日顶着太阳劳累，她的脸庞变得干瘦黢黑，但双眼之中的神采却分外明亮：
    “道长一定会回来的！”
    “我坚信！”
    正在这时，她身后忽然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几个讥诮的声音随之响起：
    “这不是前段时间那个很出名的女主播嘛！”
    “好像是哦，她说的道长，是叫扶摇子？”
    “嘿，他们把那个道士吹得神乎其神，可是现在呢？荒州干旱，这个女主播都来了，他们嘴里说的道长在哪？”
    “谁知道呢！也许躲在哪个地方，大鱼大肉，左搂右抱……”
    姜颖然满脸愠色。
    回头看去，只见是十几个带着尖尖高帽，穿着长袍，赤裸着左臂的怪人，这些人目光不善地瞪着她，满脸嘲讽之色。
    直播间的网友们也怒了：
    “艹他们大爷的！居然敢辱骂道长！大家等我一会，我去找把刀，去去就来。”
    “特么的！就是因为道长没在，这些人才敢这么放肆，要是道长在，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些家伙是什么来历？怎么穿得跟野人一样？”
    “好像是萨满吧？”
    “萨满？我tm还牛头人呢！”
    姜颖然冷冷不语。
    她并没有冲上去和这些人吵架。
    没必要，也没有意义。
    因为这些人就是跟疯狗一样，只会狂吠乱叫，正常人和他们对骂，就是降低自己的身份。
    她暗暗记下了这些家伙。
    哼！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女子报仇，一万年也不晚！
    等到道长回来……
    她不再理睬对方，转过头又帮身边的其他志愿者搬运东西，但却留意着这帮萨满的动静。
    她心中隐隐觉得，这些人出现这里，恐怕没什么好事。
    果然！
    下一刻，十几名萨满分别找上了不同的灾民，施展起了如簧巧舌：
    “居士，你们之所以受灾，就是因为不信奉长生天的原因啊！”
    “人人生而有罪，活着就是要赎罪的，如果再执迷不悟，不但还会继续受灾，死了也得被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只有皈依长生天，才能升入天堂……”

 第56章 瞬息莲开，呼风唤雨！

    这群萨满在那里嗡嗡嗡说个不停，就跟苍蝇似的，不但姜颖然等志愿者烦透了，就连灾民们也都是面无表情，完全没人搭理。
    “看来各位的执念很深啊……”
    为首的萨满见此情形，淡淡一笑，盘膝坐下，从怀中掏出了几枚莲子，遍示众人：
    “各位不相信，我等可以理解。”
    “但是如果各位见到长生天赐予的神术后，还是执迷不悟，我们就只能祈求，长生天不会因此而再降下灾祸了。”
    他掏出茶碗，将莲子丢入，再倒进随身携带的热水，合上盖子。
    “刚才的莲子，诸位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萨满呵呵笑道：
    “一时三刻之间，碗内便会有莲花绽放，这是神迹，无论如何也做不了假的。”
    众人虽然对这帮萨满没有好感，可是听了他们的话，见了他们的动作，心中还是生出了强烈的好奇。
    几枚普普通通的莲子，而且还被浇了开水，居然能开出花来？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绝对相信这是神迹！
    已经有不少人放下了手里的活，三三两两地聚了上来，一边盯着那茶碗，一边窃窃私语：
    “真的能有花开出来？”
    “怎么可能！”
    “除非是神仙才行！”
    萨满看到众人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信手揭开碗盖，口中轻喝一声：
    “开！”
    然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茶碗内雾气蒸腾，仿若云烟一般，在这云雾中间，居然真的缓缓冒出了一朵小巧的粉红色莲花，在绿叶的扶持下，煞是美丽动人。
    所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荒州这里条件太过艰苦，几乎所有年轻人都已经外出打工，只剩下这些安土重迁的老人家，而老人家又是最容易相信这些东西的。
    紧接着，几十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直接跪倒在地，不住磕头。
    还有人想近距离观看，却被这群萨满拦住，喝令他们不得冲撞了长生天。
    “呵呵……”
    为首的萨满慢条斯理地收了茶碗和莲花，环顾众人：
    “都是因为你们不相信长生天，引得他老人家震怒，所以荒州才有这场旱灾发生。要想彻底消除灾祸，就要诚心实意地皈依长生天啊……”
    老人家们立刻忙不迭地答应：
    “皈依，我们皈依！”
    “求求长生天帮我们度过这场旱灾吧……”
    萨满闭上了眼睛：
    “嘴里说皈依就是皈依了？”
    “这么容易？”
    这时，一名尖嘴猴腮的陌生家伙从人群里冲了出来，跪倒在萨满面前，掏出了手机：
    “我愿为长生天捐香火钱，证明我的诚心！”
    另外一名萨满立刻亮出了二维码。
    一直冷眼旁观的姜颖然，再也忍不住了：
    “什么长生天的神迹？”
    “明明就是老套过时的江湖戏法！”
    “也就是骗骗这些老人家而已！”
    老人家们愕然停止了动作。
    一群萨满脸色不善地围了上来。
    但姜颖然身后也有一群志愿者随之涌上，而且这些志愿者还都是年轻人，两边对比，萨满那边倒是处于劣势。
    姜颖然掏出手机大声念了出来：
    “莲子瞬间开花戏法揭秘，先用特大号之莲子，将其中央之莲肉挖去掏空，只剩下连着莲子外皮的薄薄一层。然后，用通草加入染料做成小荷花叶放入其中，再将莲子黏住……”
    “莲子放于碗内加入热水，热水便会将粘好的莲子溶开，而莲子及通草则因吸收了热水而产生膨胀，于是通草便会浮出水面……”
    她冷笑着将手机页面展示给众人：
    “在网上随便一搜，就能看到大把的戏法揭秘，你们就是欺负老人家不会用智能机，不会上网！”
    老人家们面面相觑。
    他们虽然没有听太明白，但是若说还要往外掏钱，却都迟疑了。
    “居然敢质疑长生天的神迹！”
    为首的萨满脸色铁青：
    “这个女人被邪魔附体了。”
    “诸位，帮她净化一下吧！”
    十几名萨满立刻冲上，几十名年轻志愿者毫不示弱，直接与对方撞上。
    可是大大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
    双方刚刚肢体接触到，所有的年轻志愿者全都在顷刻间倒地，两眼翻白，浑身抽搐不止！
    很快就只剩姜颖然一个人孤零零站着了。
    她心中大惊。
    虽然搞不清楚这些萨满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令所有志愿者成了这幅样子，但她感受到了迫在眉睫的危险。
    一只手拿着手机背在身后，快速拨打着衙门的号码，脸上仍是十分平静：
    “神龙帝国可是有律令的！”
    “你们真敢对我动手？”
    十几名萨满全都哈哈大笑，脸上的嘲讽之色显露无遗。
    为首的萨满更是满脸不屑：
    “就算是扶摇子在，我们尚且不惧，何况是你们神龙帝国的狗屁律令？”
    另外一名萨满的手已经碰到了姜颖然的衣服！
    就在此时！
    嘭地一声！
    姜颖然身上突然闪起一道亮光，燃起了一阵袅袅烟雾，缓缓扩散开来。
    这是什么情况？
    所有人都有些愕然！
    就连姜颖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下一刻。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是吗？”
    “贫道若在，你们当真不惧？”
    话音甫落。
    一道青色人影陡然从空中降落。
    “道，道长？”
    姜颖然猛地瞪大了眼睛。
    “扶摇子？”
    所有萨满全都脸色大变，几乎在同时之间，蹬蹬蹬接连后退十几步。
    “这是谁？”
    “怎么会从天上飞下来的？”
    老人家们拼命揉着眼睛，简直以为自己的老花眼看错了。
    “是扶摇子道长！”
    “真的是道长！”
    “我不是在做梦吧？”
    躺在地上的志愿者们虽然不能动弹，但看到楚阳之后，尽皆露出兴奋之色，大声喊叫了起来。
    楚阳淡淡瞥了众人一眼。
    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在闭关之前，念在姜颖然一直跟随自己的份上，在对方的体表布下了一道“示警符”。
    只要姜颖然遇到危险，这道示警符就会在第一时间发动，传讯给自己。
    恰好此时的他也在荒州附近，才会在瞬息之间赶到。
    他没有理会眼前这帮萨满，而是认真地看着地面龟裂的土地，眉头微皱，再看向万里无云的蓝天，口中淡淡吐出四字：
    “风来……”
    “雨至！”
    话音落下，整个荒州地界立刻狂风大作！
    无尽乌云滚滚而来，瞬间遮蔽了整个天空，原本的晴空霎时变成漆黑。
    一道道闪电；
    一声声惊雷。
    轰隆隆！
    一道数百丈之长猩红色的闪电，撕开了黑色的天幕。
    哗啦啦……
    铜钱般大小的雨点倾盆而下。

 第57章 萨满教

    “下，下雨了？”
    几十名老人家呆呆仰望着天空，虽然身体很快被雨水湿透，可他们依旧一动不动。
    一众萨满早已慌了手脚，看到此幕，脸上强自镇定，身体却一步一步往后挪去。
    姜颖然已经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开始直播。
    她要让这一幕，被全网所有人看到！
    狂风暴雨席卷了天地。
    电闪雷鸣，疯狂不止。
    整个荒州所有的人，全都疯狂欢呼着奔出了屋子，在大雨中载歌载舞，激动得泪流满面。
    “卧槽卧槽卧槽！道长回来了，道长真的回来了！”
    “刚一露面就呼风唤雨，太特么够劲了！”
    “果然，道长还是那个熟悉的道长……”
    “哈哈哈，又能跟着道长一起装哔一起飞了！”
    直播间瞬间成了无数弹幕组成的海洋。
    网友们只能疯狂地用弹幕、打赏，来表达自己的激动心情。
    有谁知道，在没有道长的这三百二十一天里，他们是怎么过的？
    看其他人的直播如同嚼蜡。
    翻来覆去看的都是道长以前的视频回放。
    就连平台小姐姐跳热舞也提不起他们的兴致——没办法，谁让她们跳的都是正规舞蹈。
    直播间人气节节攀升！
    一百万、两百万、五百万、一千万……
    很快迫近了两千万大关。
    #龙王显灵#的热搜话题终于从榜首掉落。
    取而代之的是：
    #扶摇子道长重新现身#
    #扶摇子道长呼风唤雨#
    #扶摇子道长又在装哔了#
    ……
    “果然，又是此人搞出来的动静……”
    神龙京。
    司徒府内。
    一名长须老者看着热搜榜，忍不住摇头叹息。
    荒州旱灾，他岂能不知？
    虽然国事繁多，但他每天都会关注荒州旱情，在他的案头，正摆着荒州百姓整体搬迁的方案计划书。
    物资保障、寻找水源、重新打井……
    事实上朝堂也做了大量的工作，去支援受灾群众，可惜都是治标不治本。
    根据钦天监预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荒州都不可能下雨，也不具备人工降雨的条件。
    他为这事简直操碎了心。
    “司徒大人！”
    “好消息！”
    正在这时，他桌上的红色电话机响起了：
    “接到荒州禀报，荒州下雨了！”
    “嗯，老夫已经知道了，是那个扶摇子干的。”
    “另外还有件事情……”电话那边的人有点迟疑，“荒州衙门接到报警，但，但涉及到那个扶摇子和萨满教徒的矛盾，所以……”
    长须老者闭目沉思片刻，又是无奈地摇头苦笑：
    “一个道士都察觉到了萨满教居心叵测，我们又岂能不管？”
    “但，绝对不能打草惊蛇，必须要掌握充足的证据。”
    “不动则已，动则已雷霆万钧之势，将萨满教在境内的势力连根拔起！”
    ……
    “萨满教徒？”
    倾盆大雨之中，楚阳的衣服丝毫未湿，道袍被风吹动，不断起落，目光落在了十几个萨满身上。
    被他的目光紧紧盯住，十几名萨满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地站在原地。
    为首的萨满鼓起勇气道：
    “不，不错。”
    “扶摇子道长，我们萨满教，向来和你们道教井水不犯河水，我们教宗更是很欣赏你，所以今天的事情……”
    一群网友破口大骂：
    “放屁！明明刚才还在辱骂道长。”
    “道长一定要狠狠收拾这帮家伙一顿。”
    “没错！这帮人就是欠收拾。”
    网友们没有看到萨满耍弄“数息莲开”的把戏，也不知道对方还想对姜颖然动手，否则的话，绝对会强烈要求道长，把这些家伙送去和刀疤脸作伴。
    姜颖然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
    正所谓女子报仇，一万年不晚。
    她立刻把这帮萨满的所作所为全部说了一遍。
    当然了，也没有怎么添油加醋，只是把事实的真相夸大了几倍而已。
    十几名萨满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颤抖，却完全不敢反驳。
    楚阳微微点了点头。
    下一刻！
    嗤拉嗤拉声同时响起。
    所有萨满身上穿着的长袍全部片片碎裂，散落空中，露出了他们赤裸的上身，以及隐藏在长袍下面的——防狼棍！
    十几个萨满尖叫着同时捂住长满了黑毛的胸口。
    他们虽然没看到楚阳有任何动作，但心里全都明白，这肯定是对方做的手脚。
    可是又没任何办法。
    只能又惊又怕又怒地站在原地。
    志愿者们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一见到防狼棍立刻明白了自己刚才浑身抽搐的原因，尽皆大怒！
    网友们更是破口大骂：
    “艹！这帮王八蛋，居然玩阴的。”
    “一看就是经常干这种事情。”
    “这怎么能忍？必须淦这帮家伙！”
    楚阳若有所思。
    萨满教发源于极北之地，广泛传播于北盟、光明帝国等处。
    他们奉长生天为唯一真神。
    宣称人人皆有罪孽，必须诚心皈依长生天，方可得到救赎，死后上升天界。
    否则便会被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升。
    数百年前，夷族入侵神龙帝国时，萨满教也趁机流窜而来，犯下了罄竹难书的许多罪行。
    不过神龙帝国复兴后，萨满教也就在东土销声匿迹了。
    但现在，怎么又突然现身传教了？
    十几个萨满见他不说话，相互对望，心里都是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究竟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楚阳不想浪费时间，直接从储物袋中拿出幻天镜：
    “贫道问你们几个问题。”
    “若是如实回答，贫道就放你们离开，否则的话……”
    他淡淡一笑。
    这幻天镜是他治水之后抽到的奖励，本来是要给一帮光头用的，可惜因为种种原因，没能用上（作者提示：因为相关内容被屏蔽了）。
    现在拿来对付这些萨满，再合适不过。
    志愿者和网友们都兴奋了起来：
    “道长要收拾他们了！”
    “期待，好期待，我激动得手心都冒汗了。”
    “哈哈哈，这帮萨满捂着胸口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糟了，我感觉自己有了反应！”
    一群萨满心中直打鼓。
    为首的萨满努力咽下一口唾沫，强笑着道：
    “无论道长问什么，我们肯定会言无不尽，知无不答。”
    “这，这个镜子应该用不到。”
    “是不是收起来比较好？”

 第58章 哪里可怕了？

    楚阳完全不给这些人再说话的机会，手中幻天镜微晃，一道亮光瞬间掠过众萨满的身体。
    下一刻！
    所有萨满全都惊恐地发现：
    自己的身体居然不能动弹了！
    更为可怖的是，他们眼前的景象全都变了，没了风，没了雨，没了围观的群众，只有灰蒙蒙的一片。
    “别，别怕，这是幻术，和，和魔术是一样的……”
    萨满首领什么时候见识过这种手段？
    顿时呆如木鸡。
    但回过神来，还是强自镇定，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叫道。
    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他无法回头去看。
    也不知道自己的手下是全部消失了，还是就单纯不回应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
    楚阳的声音自遥远的天边传来，平静而又冷漠，不带丝毫感情，仿佛神灵一般。
    “陈，陈伟德……”
    萨满首领身体猛一哆嗦，下意识地答道。
    “何方人氏？”
    “安，安息国……”
    “在萨满教任何职位？”
    “小祭司。”
    “为何进入神龙帝国传教？”
    “大祭……”
    陈伟德猛地醒悟过来，自己虽然中了幻术，但一言一行，外界的人都能听到看到
    尤其那个女主播还拿着手机！
    不知道有多少网友正在观看呢！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却是不能说的……
    “呵呵。”
    他强笑了一声：
    “东土乃是神灵的荒漠，长生天命我们不远千里跋涉而来，播撒神的光……”
    “不肯说实话？”
    楚阳微微一笑：
    “根据萨满教的教义，世上存在天堂，也存在地狱。天堂，你死后肯定可以上；地狱嘛，你应该没机会去。”
    “贫道请你参观一下吧！”
    陈伟德还没搞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眼前灰蒙蒙的雾气中，便陡然冒出了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
    怪物粗暴地掰开了他的嘴巴，接着拎起个巨大的铁钳捅了进去，夹住了他的舌头。
    陈伟德吓得魂飞魄散！
    这不是萨满教义中的拔舌地狱吗？
    正要开口求饶，舌头上陡然传来一股锥心巨痛，疼得他眼泪都流下来了，想要挣扎反抗，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舌头被铁钳拽着，一寸寸拽长，拽出了嘴巴，拽成了一条暗红色的绳子。
    “呜，呜呜……”
    他喉咙间声音咕哝，却全是含糊之音，下一刻，崩地一声，舌头被拽得齐根而断，血液瞬间涌满了他的口腔。
    陈伟德连惨呼声都没发出来，便疼得双眼发黑，直接失去了意识。
    围观群众都有些疑惑。
    他们只能看到这些萨满全都变得双眼茫然，痴痴呆呆，然后楚阳问一句，那个萨满首领答一句，等到楚阳说出关于地狱的话后，萨满首领便满脸痛苦之色。
    再然后竟“噗通”一声，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好家伙！”
    “这是言出法随，直接把对方弄进了地狱？”
    “免费地狱观光列车已启动！”
    “说到这里，道教有没有地狱的？求懂的老铁解答一下。”
    道教当然有地狱之说。
    但神龙帝国如今普遍流传的地狱观念，其实是梵道两家相互交融、影响的产物。
    道教源于道门，两者虽有渊源，但区别更大。
    《道德经》云：
    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在老子看来，天地间最高的法则就是“道”，而非鬼神。
    一个国家或社会如果能够以“道”来治理天下，那么鬼神就没有奇异之处，既然没有奇异之处，那么再厉害的鬼神也唬不了人。
    相对于“道”而言，鬼神的作用微不足道，根本就不需要去理会。
    所以存不存在鬼神，有没有天堂地狱，完全不重要！
    在这一点上，楚阳更赞同道家而非道教的观点。
    至于萨满首领陈伟德的地狱……
    那是楚阳利用幻天镜，引发了对方脑海里存在的关于地狱的想象，对方想到的地狱有多可怕，经历的幻境就有多真实、多恐怖。
    真要说的话，马马虎虎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片刻后。
    陈伟德幽幽转醒，身体还在灰蒙蒙的雾气里面。
    他眼神呆滞。
    腮帮子木木的。
    疼痛的余感还在。
    完全感觉不到舌头。
    楚阳的声音又在他的耳畔响起，虽然还是平静而冷漠，但却如惊雷般滚滚炸裂：
    “为何进入神龙帝国传教？！”
    陈伟德直接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能动了：
    “大祭司指示我们潜入神龙帝国发展信徒，拉拢那些对你们朝堂不满的人，在你们内部掀起矛盾，伺机制造混乱……”
    现场和直播间的观众全都震惊暴怒了：
    “我尼玛？这帮家伙居然这么不是东西！”
    “老子直接打死他们！”
    “赶紧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我就说，女神为啥对我爱答不理，原来是这帮萨满教在挑拨矛盾！”
    楚阳神色不动。
    他早已猜到了这点。
    但为了更加深入揭露这些萨满教众的真面目，他还是继续问道：
    “你们已经发展了多少信徒？”
    “为何要如此做？”
    陈伟德只是略一迟疑，便立刻再次沦入了幻象中，这次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拔舌地狱了，而是剪刀、铁树、孽镜三个地狱同时全部经历了一遍。
    他毫无悬念的再次陷入昏迷。
    等醒来之后，当即哭着将所有事情全都交代了出来。
    除了刚才说的那些行为外，他们还聚众敛财、绘制山川图形、搜集神龙帝国散逸的典籍、贩卖古董器物……
    反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破坏神龙帝国的发展就对了。
    现场和直播间观众，听到对方交代的这一件件、一桩桩事情，无不觉得后背发凉，没想到这些萨满教徒，居然如此丧心病狂！
    就在这时，楚阳敏锐地听到远方传来了警笛声音，随即收起幻天镜。
    “刚才是谁报的警？”
    车辆快速驶近，几个捕快跳下车来，向众人问道。
    “是我！”
    姜颖然立刻举起了手。
    她原原本本地将这些萨满靠骗术敛财、用防狼棍伤人，以及刚才的供述全都说了出来。
    卧槽？
    几个捕快面面相觑。
    他们本以为只是出个普通任务而已，哪知道居然撞到了这样一件泼天大案！
    “有直播视频作为证据。”
    “在场的观众，直播间的网友们也都可以作证。”
    姜颖然怕对方不信，又补充了一句，还把手机递上。
    捕快们还没来得及询问，瘫在地上的陈伟德也不知道身上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把扑了上来，抱着一名捕快的腿，就是嚎啕大哭：
    “是真的！”
    “她说的都是真的！”
    “捕快大爷，求求你们赶快把我带回去吧，这里太可怕了，我再也不敢呆在这里了……”
    一众捕快懵逼了。
    他们迟疑着环顾四周。
    此时大雨初停，天地间恢复了勃勃生机，碧空如洗，远方还挂着一道绚丽的彩虹。
    哪里可怕了？
    你特么告诉我们哪里可怕了？！

 第59章 十天，解决扶腰子

    “长老！”
    “不好了！”
    一座座蔓延无际的雪山之上，矗立着连片的巍峨建筑，其中的一间圆顶宫殿中，盘膝坐着个绿袍老者。
    一名白衣男子匆匆奔进，进殿后直接单膝跪地：
    “派去神龙帝国传教的十二支小分队中，陈伟德所带领的一支，被一个叫扶摇子的……”
    “知道了。”
    绿袍老者依旧闭着双眼：
    “长生天会降罪给那个道士的。”
    白衣男子面露钦佩之色。
    长老每天只在神殿内坐着，足不出户，却连几万里之外发生的事情都能知道，当真是法力高强，明见万里。
    他毕恭毕敬地退下了。
    等他走远之后，绿袍老者从屁股下面抽出一台薄薄的平板电脑，熟练的滑动打开，屏幕上赫然出现了楚阳惩治陈伟德的全过程视频。
    “这个道士，似乎真的拥有某些超自然的能力？”
    老者喃喃自语。
    寻思片刻后，他拨通了视频电话，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长相很怪的男子，对方一看到他立刻满脸笑容：
    “愿长生天赐福您！”
    “尊敬的长老，信徒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绿袍长老面无表情：
    “十天。”
    “解决那个扶摇子。”
    然后直接挂断了视频。
    放下平板电脑，他打开桌上的盒子，从中取出了一块乳白色的方形玉石。
    玉石上方纽交五龙，下方一角镶嵌着黄金。
    “到底该怎么吸取其中的龙气呢……”
    绿袍老者端详玉石良久，口中喃喃自语，接着翻转玉石，紧紧盯住了玉石暗红色的底部。
    玉石的底部，刻着十几个扭曲蜿蜒复杂的符号，倘若有懂得神龙帝国上古文字的，必然可以看出，这几个字是：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
    一众萨满教徒都被捕快带走。
    姜颖然等人做了笔录后，也返回了临时歇息的帐篷区，却看见楚阳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的崇山峻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道长在想什么呢？”
    姜颖然走到他身后问道。
    “贫道在想，该如何彻底解决荒州的干旱。”
    楚阳答道。
    怎么彻底解决荒州的干旱？
    姜颖然愣住了。
    道长已经为荒州降下了一场大雨，还要彻底解决旱灾？这，这个难度有点大吧！
    她听说朝堂为了此事也是一筹莫展。
    眼下最可能的方案，也许就是把荒州的几十万百姓全部搬迁出去。
    这是何等浩大的工程！
    消耗的财力、物力、人力；
    百姓们的住房、工作、生活、教育……
    都是问题。
    所以朝堂一直十分慎重。
    如果，她是说如果，道长真能彻底解决荒州的旱灾，那绝对是件百姓欢呼、朝野庆贺的大好事。
    道长能够做到吗？
    她没有再问。
    但她没想到的是，此后一连数天，楚阳都站在高山之上眺望，从清晨到日落，从黄昏到黎明。
    直播间的网友们都像姜颖然一样疑惑：
    “道长真的想要彻底解决荒州的干旱问题？”
    “很难啊……”
    “道长不是可以呼风唤雨吗？再来几场大雨不就行了！”
    “你傻啊！难道让道长一直呆在这里，定期降雨？”
    “我感觉只有搬迁一条路可走。”
    “话是这么说，但是荒州大多数的居民都是老人家，他们要不是依恋故土，早就去投奔在大城市的亲人了。”
    “的确，搬迁也不是个好办法啊。”
    晚风阵阵，将楚阳的道袍吹得不住起落。
    突破至筑基境界以后，他的望气术更加强大，连山川树木河流一些细微的气脉流转，都能轻易分辨出来。
    经过这几天的不断观察，彻底解决荒州干旱问题的完整计划，也已慢慢在他心中浮现。
    只是眼前还面临着一个最大的障碍。
    他沉思良久后，走下高山，向姜颖然借用她的手机。
    没错。
    他没有手机。
    一直都没有。
    不追剧、不刷短视频、不玩游戏、不聊微信，更没有打电话的需求。
    自然也没必要带个手机在身上。
    一心追寻大道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希夷子道友……”
    “贫道扶摇子。”
    他拨通了希夷子的电话。
    在锦华观的时候，希夷子和姜颖然相互交换了电话号码，还加了微信。
    在电话中听到楚阳的声音，希夷子顿觉非常意外，下一刻，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立刻激动地大叫了起来：
    “你同意接任道宗了？”
    楚阳深感无语。
    他没有正面回答，简短快捷地向希夷子讲述了自己彻底解决荒州旱灾的计划，最后还特意强调：
    “彻底解决荒州的干旱问题，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更重要的是，荒州位于神龙帝国龙脉之命门，一旦此地没有建筑人口，气运便会倾泻而出，影响到神龙帝国的龙脉。”
    “此地气运盛则龙脉旺；此地气运败，则龙脉衰。”
    “切不可等闲视之！”
    希夷子久久不语。
    他虽然对望气术不甚了然，但既是楚阳所说，他自然相信。
    尤其是上次在锦华观，楚阳临别之时将所记得的所有道门典籍，全都分享给了他。
    他越是潜心研读，越是觉得汪洋恣肆，博大精深。
    有了这些典籍，道门中断的传承终于可以完全续上了！
    他对楚阳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只是……
    “你如果只是为了修道长生，那就应该清楚，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希夷子沉声道。
    楚阳笑了。
    其实有时候，他也有些不太明白自己，正如有些网友所说，自己的行事似乎太“圣母”了？
    但，经过上次观海悟道后，他的思想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义所当为，虽死不辞。”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他念了两句儒教的语录：
    “儒教虽有万般不好，但这两句话，却深得我心。”
    “这件事，贫道觉得应该做，那就去做，至于别人有什么看法，又关贫道什么事，又干受灾的百姓何事？”
    希夷子一语不发。
    楚阳眺望着万里长空，语气悠然：
    “贫道一直在想，所谓的传道，究竟该如何传、以什么样的方式传。是讲经？显圣？还是以霹雳手段，彰道门之威？”
    “那你想好该怎么传了吗？”
    希夷子忍不住追问。
    楚阳微微点头：
    “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贫道做的每一件事，做出的每一个抉择，都在直播间网友的关注下。”
    “用行动，诠释贫道对大道的感悟。”
    “这，就是传道。”
    希夷子彻底怔住了。

 第60章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楚阳的选择

    “管司徒。”
    “道宗。”
    司徒府内。
    希夷子与一名长须老者相互见礼，分宾主落座后，默默打量着对方。
    长须老者名叫管中齐，身居神龙帝国司徒之位，更是当今天下儒教之首领，号曰“道宗”，对神龙帝国政局拥有极强的影响力。
    希夷子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说服管中齐，支持楚阳彻底解决荒州干旱。
    听他讲述完，管中齐捻须不语，过了半晌后方才点头：
    “老夫会令人实地勘测。”
    “这是关系民生的大问题，必须要重视，朝廷会全力配合他。”
    希夷子面露欣慰，正要说话，却听对方话风一转：
    “但朝廷只有一个请求，就是扶摇子接受朝廷的敕封，当然是名义上，仅仅只是名义上而已。”
    “这……”
    希夷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楚阳连一品护国天师、道宗之位都不愿意接任，又如何肯接受二品天师之职？
    ……
    他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司徒府。
    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手机铃声陡然响起，一看正是姜颖然的号码，不用说，肯定是楚阳打来的。
    “希夷子道友，怎么样了？”
    希夷子叹息一声，终于还是将朝廷的条件全部说了出来。
    片刻的沉默后。
    对面的楚阳忽然一笑：
    “这个二品天师，究竟需要做些什么？有哪些权利，又有哪些义务？”
    希夷子张大了嘴巴。
    他完全没想到，楚阳居然会是这样反应，更不知道对方为何会突然转了性子！
    “贫道虽不愿受名利束缚，但更不愿意因为爱惜自己的羽毛，刻意拒绝这个二品天师，而令荒州百姓再受无尽的干旱之苦。”
    楚阳语气十分平静：
    “不过是孰轻孰重的抉择罢了！”
    “当然，会有人觉得贫道怂了，也会有人觉得贫道言行不一。”
    “但，这又何妨？”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又岂会因犬吠鸟语而改其径？”
    荒州上空。
    一架直升机正在盘旋。
    轰鸣声越来越近。
    机舱内。
    “裴主簿，你说扶摇子真的会心甘情愿，接受朝廷的敕封吗？”
    陈北风忧心忡忡地问道。
    浓眉大眼的年轻人笑了笑：
    “他既然答应，又何必再做出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这点我并不担心。”
    “我只对这个人很好奇。”
    “毕竟，他的直播我也看了很多遍，虽然从来没打赏过，但勉强也算得上是铁杆粉丝了。一想到这次可以见到他的真人，我居然有些心潮澎湃……”
    陈北风苦笑不语。
    对他而言，和扶摇子前两次接触的体验，完全谈不上愉快。
    只希望这次能够好点吧！
    直升机缓缓在一处平坦的空地上降落。
    但眼前出现的场景，令年轻人和陈北风全都一愣，身后的几名随从更是目瞪口呆。
    许多灾民围在田埂上，个个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辽阔的田野中。
    有上千名穿着黑西服、带着黑墨镜的大汉正在锄地！
    他们排成了整齐的一排，锄头挥起落下，就好像是一个人似的，动作分毫不差。
    眨眼间的功夫已经锄了几十米。
    再一眨眼，就从田野的那头锄到了另一头。
    尼玛……
    黑涩会锄地？
    这反差也太萌了吧！
    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他们完全没想到，自己前来荒州，第一眼看到的场景，就如此雷人。
    年轻人很快回过神来，不由得摇头苦笑。
    楚阳相关的所有直播视频，他已经反反复复看过了无数次。
    他自然知道，这些穿着黑西服、带着黑墨镜的大汉，曾在太玄观斋醮大典出现过，维持秩序；也曾在天京郊外出现过，盖过房子。
    如此来无影去无踪、彪悍异常、十项全能的天兵，现在居然在种地？
    这个扶摇子道长还真是……
    他已经看到了不远处负手而立的楚阳，当即快步上前，诚心诚意地施了一礼：
    “道长神乎其技，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在下裴真，忝居司徒府主簿之位，奉司徒之命，协助道长解决荒州旱灾。”
    楚阳也还了一礼：
    “雕虫小技罢了。”
    “裴主薄，贫道提出的方案，是否可行？”
    裴真点头：
    “我们已经派出了六支专业队伍，分头前去实地勘测。”
    “工程军、爆破组、后勤组……共计一万余人，都已经在赶来的途中。但在此之前……”
    他的神情忽然变得十分肃然：
    “请道长受朝廷敕封。”
    朝廷敕封？
    围观的百姓闻讯，也顾不上观看种地的黑涩会了，全都涌了上来。
    正在帮灾民们干家务活的姜颖然，在听到空中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时便往这边赶，等听到裴真的话后，陡然醒悟。
    当即不失时机地打开手机开始直播！
    “好的。”
    楚阳微微点头。
    神龙帝国早已废除了跪拜礼节，他当然不必磕头，但有不少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却都已纷纷跪倒。
    百姓们毕竟正统观念极强。
    对上位者、朝廷、官府的敬畏，更是持续了数千年之久。
    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过来的。
    裴真徐徐展开了一道明黄色的卷轴：
    “察玄武山道士扶摇子，道法精妙，修为高深，精诚国事，体恤民生。特赐宝冠金印，组织文金之服，主领三山符箓，敕封二品镇国国师。”
    “期尔向道行善，辅佐皇道。此敕！”
    刚刚涌入直播间的网友们顿时全都激动了：
    “什么鬼？道长被封二品镇国国师了？”
    “卧槽！二品镇国国师，岂不是和副丞相、大理寺卿一个级别！”
    “我勒个去，道长这次牛逼大了！”
    “道长居然要接受朝堂敕封？说好的不为有国者所羁呢？垃圾！脱粉！”
    但是更多的网友的情绪却被瞬间引爆。
    道长能够得到朝廷敕封，本身就意味着，他的身份实力得到了正统的认可。
    大家以后更加可以肆无忌惮的追捧道长了！
    “是不是以后普通官员见到道长都得主动行礼了？”
    “肯定是！二品，二品懂不懂？”
    “我只关心二品天师每个月工资能有多少。”
    “有个鸡儿！”
    “什么？有鸡？在哪？多少钱？”
    楚阳微微躬身，表示受敕，接过了裴真手中的明黄卷轴。
    只是走个形式罢了。
    他并没有太大的激动。
    宝冠、金印、文金之服，都是凡物，不附加任何效果。
    而所谓的“三山符箓”，原本是指道教内部正一、上清、灵宝三大派所绘符箓，后来泛指整个道教。
    主领三山符箓，意思就是说，朝廷允许楚阳插手道教内部之事。
    完全不需要征得希夷子这个道宗的同意！
    几名随从当即捧来了宝冠、金印等物，恭敬奉上。
    裴真上前两步，满脸笑容，低声道：
    “名不正则言不顺。”
    “此次敕封，只为正名，他日道长莅临神龙帝京时，还有正式的册封大典。”
    “对了，这几天朝廷也还有其它安排，烦请道长配合一下。”
    楚阳有些无语。
    他此前曾问过希夷子，希夷子拍着胸脯保证，这个二品镇国天师只是虚衔，就像是古代“听调不听宣”一样，完全不必承担什么义务。
    哪知道还有这么多事！
    “好吧，贫道会配合的，但解决旱灾之事，还需尽快。”
    他勉强点了点头。
    但下一刻，他愣住了，因为耳边突然传来了系统提示音：
    “恭喜宿主受封二品镇国国师，获得【连山】；”
    “恭喜宿主得到神龙帝国认可，获得【归藏】”
    “恭喜宿主得到道门认可，获得【周易精解】。”
    《连山》《归藏》《周易》……
    这三本书合起来，就是号称“大道之源”《易经》的全本！
    饶是他心境早已修炼得波澜不惊。
    但在此刻，楚阳还是有些恍惚。

 第61章 高级访问，群壕道贺

    《易经》乃是华夏历史上，阐述天地世间万象变化、至玄至微、至高至奥的经典。
    号称“大道之源，群经之首”！
    诸子百家均从《易经》中吸收了大量营养。
    在道家。
    老子的《道德经》脱胎于《易经》。
    《易经》与《道德经》《南华经》并列，成为道门至高的典籍，号称“三玄”。
    在儒家。
    《易经》被列为儒生必读的六经之一，文圣更是亲自为《易经》作传。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便是出自文圣为《周易》所著的《象传》。
    全本的《易经》，包括《连山》《归藏》《周易》。
    在这个时空，三本书统统已经失传。
    就算是前世的地球，也没了《连山》《归藏》，流传下来的只有《周易》。
    系统如今奖励了全本《易经》。
    这让楚阳如何不心潮澎湃？
    他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决定尽快把裴真等人应付过去，立刻就开始研读。
    三本书自动落入了储物袋内。
    至于圣旨、宝冠、金印等物，有些占地方，放进储物袋浪费空间。
    他向一边的灾民讨了个垃圾袋，将这些东西装了进去，随手递给姜颖然，让她先帮忙拿着。
    现场和直播间的观众都看傻眼了！
    “淦！朝廷赏赐的东西，居然装在垃圾袋里？”
    “换了我不得拿到祠堂里供着？”
    “简直太不给朝廷面子了！”
    “对！道长这点就不如我了，上个月县令来我们学校视察，我挤到最前面和他握了个手，所以这只手一直不舍得用，连洗都不舍得洗，到现在还有股很提神的味道。”
    “幸好只是握了一只手，你要是两只手都握了，那你二弟不得守活寡？”
    裴真等人都装作没看见。
    不过当看见楚阳转身准备离开时，却急忙叫住：
    “道长留步！”
    楚阳身体一顿。
    扭头却见裴真叫来了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子。
    “道长，这位是神龙电视台《高级对话》节目主持人孟雪，按照安排，我们需要对您做个专访。”
    专访？
    这么麻烦？
    楚阳眉头微皱。
    反倒是那个孟雪落落大方地伸出了手，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语气中更是带着仰慕：
    “道长的事迹，我已经听得耳朵都要长茧子了，今天能够和您做一场面对面的专访，实在是不胜荣幸。”
    楚阳并未和她握手，而是行了了稽首礼，淡淡道：
    “那就开始吧。”
    他已经明白了朝廷要做这个专访的用意。
    现在的他，已经吸纳了两千多万信徒，观看过自己直播的人数，保守估计也有上亿。
    整个神龙帝国听过自己名字的人，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这虽然证明不了什么，但至少也算是种文化现象了，换了是其他人，肯定有不少报纸、电视台疯狂报导跟进。
    但朝廷所控制的所有电视台、报纸、各类媒体，却罕见的一致保持沉默，似乎从来不知道一样。
    这其中的原因不问可知。
    如今，自己接受了朝廷敕封的二品镇国天师之位，对自己来说算是招安。
    可对朝廷而言，却是一项大大的功绩！
    岂有不大肆宣扬之理？
    直播间的网友们瞬间陷入了疯狂：
    “卧槽卧槽卧槽！高级访问？那是一般人能上的？”
    “这下道长要走出直播间、走向全国了！”
    “孟雪！那可是我的女神啊！道长居然不和人家握手？道长你也太不解风情了！”
    “对，要是我，不但立刻紧紧握住，而且握住之后打死也不松开。”
    摄像机、灯光、道具师、布景师……
    片刻工夫之后，一个简单的访问室就已经搭建完成，这是zz任务，裴真等人已经提前做好了所有准备工作。
    这时，陈北风递过来了一摞纸。
    楚阳一看，好家伙！
    居然是谈话提纲！
    孟雪会问什么问题，自己要怎么回答，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
    完全不给留自由发挥的余地。
    裴真微笑看向姜颖然：
    “姜小姐。”
    “您的直播……”
    姜颖然嘟起了嘴巴。
    她明白，这是对方要求自己关掉直播。
    毕竟《高级访问》是录播，拿回去后要经过礼部审查后，才能在电视台上播出。
    要是被自己提前直播出去了，那还玩个锤子！
    她可以配合，但直播间的网友们却全都不乐意了，纷纷发出弹幕表示强烈抗议：
    “我们要看道长！”
    “我们要看访谈！”
    “我要看孟雪！”
    “倪平是我的梦中情人……”
    就在这时，直播画面上方，陡然出现了一行显眼的大红字：
    “天丰集团董事长赵明，打赏五百万元，为天师道贺！”
    直播间瞬间安静。
    瞬息过后，无数弹幕像是狂风骤雨般袭来：
    “卧槽？”
    “五百万，出手这么大方？”
    “什么路子这么野？”
    “这是给道长一个人情啊，这个赵明要用砸钱的方式，让道长记住他！”
    “什么？只用五百万就可以让道长欠我一个人情？老铁们等等我，我现在就去卖车卖房借钱贷款，给道长打个赏！”
    网友们不太清楚这个天丰集团的赵明是何方神圣，也从来没见过这人在直播间里发过言，可是在道长受封天师之时，这人却突然冒了出来，还打赏了五百万！
    一下子就树立了他是道长铁杆粉丝的形象！
    只能说，这些资本……企业家，脑子是真的转得快，既讨好了楚阳，又拍了朝廷的马屁，还狠狠刷了一把存在感。
    但是下一刻，直播间再次安静，而且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又有无数红字、金字闪烁了屏幕：
    “虎鱼集团董事长陈海，打赏一千万元，为天师道贺！”
    “明日首条集团董事长章毅铭，打赏五千万元，为天师道贺！”
    “四十大盗集团董事长麻华云，打赏一亿元，为天师道贺！”
    “农妇泉水集团董事长钟火旺，打赏一亿元，为天师道贺！”
    “……”
    一个个或陌生或熟悉的名字，一个个大额数字，令所有人失声，就连看到直播画面的裴真、陈北风等人，也是目瞪口呆。
    这特么……
    神龙帝国富豪榜上的所有人，都来给楚阳捧场了？
    这个道士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第62章 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

    神龙帝国与太玄星的其他国家不同。
    乃是以儒教立国。
    所追求的是“大同社会”，讲究“以民为本”，数千年来更大力推行“抑商”之策。
    殆及近几十年，虽说放弃了这一策略，但对富商巨贾的提防却从未减少。
    在其他国家，一个人倘若拥有巨额财产，便可以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甚至可以左右朝堂决策、帝王废立。
    但在神龙帝国，就只能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
    至于他们有无更大的野心……
    那就只有天知道。
    好不容易等打赏结束，姜颖然停止了直播，孟雪这才正式开始对楚阳的访谈。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这里是《高级访问》，我是主持人孟雪。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一位重量级嘉宾，扶摇子道长……”
    孟雪带着甜甜的微笑，说了一段开场白后，把话题引到到了楚阳的身世之上。
    按照访谈提纲，楚阳自称是孤儿，被玄武山一位老道士收养，学习道法，直到老道士去世后才出山传道。
    楚阳能够看出：
    为了这次访谈，朝廷做了大量的功课。
    访谈提纲里没有令人不快的内容。
    全都是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譬如自己的来历、那些道法的由来、甚至自己提到过的“报答四重恩德”……
    但是这些经过筛选的内容糅合在一起，就完美地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身世可怜，偶得奇遇，但始终心怀社稷天下的伟光正道士。
    这有好处。
    但也有坏处。
    好处是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拥有系统的秘密，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了。
    还得到了朝廷颁发的身份凭证、道士证，再也不是黑人、野道士。
    坏处就是得收到朝廷法度的约束，不能随心所欲的行事。
    楚阳只能表示：
    朝廷真的是用心良苦！
    访谈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
    算是圆满结束。
    裴真和陈北风等人一起告辞，他们还要等勘测队伍反馈回来的结果。
    楚阳正准备返回帐篷，姜颖然走了过来：
    “道长！”
    “虎鱼平台刚刚打来电话，他们说这批次的打赏，是各界贤达作为信徒的一点心意。平台不会分成，将分文不少的转到我的账上。”
    “您看怎么处置？”
    “要不要退回去？”
    她跟着道长这么久时间，早已摸清了对方的脾性，在潜移默化的熏陶下，也再不是普通的傻白甜娱乐主播。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这些大老板们平时和道长屁的往来都没有，此次却出手这么大方，虽然暂时还没提出什么要求，但以后呢？
    道长肯定不愿意沾这段因果！
    “为什么要退？”
    “啊？”
    姜颖然听到回答，不由愣住了。
    楚阳微微一笑：
    “他们知道贫道要彻底解决肃州的干旱问题，需要大笔资金，就用贺礼的名义送来了这些钱。”
    “都是大善人啊！”
    “贫道懂他们的心意。”
    他重重点头，满脸感动之色：
    “贫道必将焚香祷告，替肃州百姓感谢他们的善心，回头还要给他们写一张捐款收据送过去。”
    姜颖然愣住了。
    礼金变捐款？
    这，还有这种操作？
    她第一次觉得，道长“狡猾狡猾滴”。
    但心中却是佩服不已。
    “那要不要公布出去给大家知道？”
    她又问道。
    “随意。”
    楚阳迫不及待地想回帐篷精研新获得的《易经》。
    最重要的是：
    如果不公布这些贺礼的去向，会有人说自己装作不爱金钱，实则贪财如命，别人一送钱立刻就收；
    如果公布了去向，又会有人说捐个款还要广而告之，沽名钓誉！
    无论怎么样他们都会有话说。
    神龙帝国发展得太好了，袁爷爷贡献太大了，导致这帮人吃饱了没事干，到处挑刺喷粪，实在是天地间的一股戾气！
    姜颖然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要把这件事公布出去。
    她相信，大多数网友都还是好的，只要解释了，肯定会没问题。
    楚阳回到帐篷中，迫不及待地拿出了《连山》《归藏》《易经》三本书，三道金光瞬间没入他的脑海。
    他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
    虽然系统奖励的这些书籍功法，不需要耗费精神就能牢牢记在脑海里，但其中的微言大义，特别像《易经》这样至玄至奥的典籍，非得仔仔细细、用心领悟不可。
    相传上古羲皇氏时，神龙河中浮出龙马，背负“河图“，献给羲皇，羲皇依此而演成八卦；
    又相传大禹时，洛水中浮出神龟，背驮“洛书“，献给大禹，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划天下为九州。
    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
    河图洛书，便是《易经》的来源。
    这是公认的华夏文化之源的千古之谜。
    但楚阳无暇顾及这些传说。
    此刻在他的脑海中，浮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黑白光点，这些光点错综排列，形状变化，忽而成为星辰，忽而成为大地，又忽而演化为生灵。
    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
    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
    他缓缓睁开眼睛，发出了一声喟叹。
    大道之源，果然玄奥，自己耗尽了所有精力，领悟到的也只有皮毛。
    不过虽是皮毛。
    却令他筹划的彻底根治荒州旱灾的计划，有了更足的把握！
    楚阳大步走出帐篷。
    裴真、陈北风等人，以及前期派出的勘察队，紧急调配而来的施工队，都已抵达了现场。
    足足上万人将眼前的荒地站得满满当当。
    姜颖然打开了直播。
    本地的以及帝京的电视台，也都派人前来。
    蹲在手机前、电脑前、电视机前的无数观众，都在期待着楚阳启动彻底根治荒州旱灾的计划。
    “天师！”
    裴真上前数步，恭敬行礼，他眼神中既有震撼，更有崇拜：
    “前期勘测已经结束，完美验证了天师之言，故此，恭请天师公布完整计划，发号施令！”
    无数人轰然应和：
    “恭请天师发号施令！”

 第63章 断汉岭，重开古汉水，引江入河

    观众们看到这副场面不由咋舌：
    “好家伙！这不得好几万人？”
    “我突然觉得道长不是道士了，而是准备带领千军万马出征的统帅！”
    “卧槽，卧槽，我激动得坐立不安，浑身血液都在快速奔腾，求一位有文化的老铁，用一个成语形容我现在的情况。”
    “欲火焚身？”
    “精辟！”
    ……
    楚阳挠了下脸颊。
    听惯了别人叫自己道长，忽然听到“天师”二字，感觉非常不习惯。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他深吸一口气，面容变得无比郑重：
    “诸位，荒州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位于汉岭之中，高山环绕，境内既无水系，外界气流亦无法进入，导致了连年干旱的局面。”
    “荒州沃野千里，巅峰时期常住人口数百万，只是因为干旱之故，才会如此衰落。”
    他的语气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若是将荒州境内百姓全部搬迁，且需要花费巨量人力物力财力，百姓们舍弃故土、背井离乡的痛苦，想必诸位也能感受。”
    天地无声。
    只有风起云涌。
    “故此！”
    楚阳提高了一些音量：
    “贫道欲断汉岭，开古汉水道，引江入河，令荒州重归昔日江南水乡之景。”
    此言一出，除了裴真等寥寥几个提前得知计划的人外，其余全都轰动了！
    “什么？断开汉岭？”
    “道长不是在开玩笑吧？汉岭是神龙帝国南北分界线，绵延数千里，平均海拔三千多米，怎么可能断得开？”
    “引江入河？意思是说把神龙江的水，引入神龙河里面？这也太疯狂了吧！”
    “古汉水道是什么意思？”
    裴真等人神情复杂。
    其实当他们得知楚阳的整个计划之时，也被吓了一跳，可是经过实地勘测后，又不得不承认，楚阳所言的确具备可行性。
    最关键的是：
    神龙江水量充足，经常酿成洪涝；
    神龙河近年来水量越来少，每年都有几个月的枯水期，沿途百姓深受缺水之苦。
    一旦从上游将两条水系打通，不但两个问题可以得到缓解，还可令荒州境内新增一条河流，汉岭之外的水汽进入，令荒州彻底摆脱干旱局面。
    最重要的是：
    南北之间凭空新增了一条黄金水道！
    有了航运之便，借着优越的地理位置，互通南北有无，荒州定可恢复昔日的繁华，成为南北通衢上的重镇！
    正是因此，管中齐听到楚阳的计划之后，才只提出了一个令其接受朝廷敕封的要求，其他统统不说。
    楚阳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儒家的《论语》中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在神龙帝国现行的官方解释中，将之翻译为“可以让老百姓按照我们的驱使，但不可以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古汉语没有断句和标点符号，所以楚阳一直觉得，这样的断句和解释，并不符合文圣“有教无类”的主张。
    正确的断句应该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或者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两种断句方式，所表达的意思都一样：
    老百姓愿意接受我们的驱使，那就让他们按命令行事；老百姓不愿意让我们驱使，那就要让他们明白我们这样做的道理。
    楚阳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万世师表”文圣的本意。
    引江入河的好处，大家都知道，但众人担忧的是，该如何完成此事。
    所以一定要打消众人的疑虑，才能保证自己的计划顺利执行。
    “大家都听说过暗度陈仓和六出祁山的故事吧？”
    他微微一笑，看向众人。
    大家当然听说过。
    这两个典故，就算没读过书的老人家都知道。
    昔年汉高祖被项羽分封汉中，烧毁栈道，以示自己甘愿呆在汉中，没有与项羽争霸天下的野心。
    当天下有变之时，麾下大将“兵仙”韩信明面上派人修理栈道，暗地却走陈仓道，成功攻入关中。
    这便是“暗度成仓”的来历。
    至于诸葛武侯北伐曹魏，终因积劳成疾星陨五丈原，被后人演绎为“六出祁山”的故事，在整个神龙帝国更是家喻户晓。
    但……
    这两个故事有什么联系？
    “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何韩信可以暗度陈仓北伐成功，而诸葛武侯，包括后面的姜维，拼尽全力却也无法获胜？”
    楚阳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这……
    其实很多人想说，因为诸葛亮和姜维太菜了！
    但他们不敢。
    姜维还好说。
    诸葛武侯号称“智圣”，配享文庙，位列武庙十哲，号称“三代而后一人”，是儒教一等一的楷模。
    谁敢说他是菜鸡，立刻就会有人上门来查水表。
    这里可不是地球！
    大放什么诸葛亮志大才疏、都是罗贯中吹出来的、和郭嘉相比就是个渣渣之类的厥词，完全没有任何负担，朝廷不会管。
    楚阳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也不点破，直接抛出了自己的论断：
    “其中自然有很多原因。”
    “但最重要的是，韩信暗度陈仓有古汉水可以作为粮道，溯流而上，没有后勤负担。而诸葛亮则无此优势，所以历次北伐，几乎均败于后勤不济。”
    众人全都懵逼了！
    “古汉水？韩信可以用，诸葛亮没办法用？挑人吗这条河！”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没听懂啊，诸葛亮为什么不能用呢？”
    “古汉水干了？”
    “这和解决荒州旱情有什么关系？！”
    楚阳淡淡一笑：
    “公元前186年，西汉吕后二年，也就是韩信暗度陈仓之后的第二十年，春正月乙卯，羌道、武都发生强烈地震。”
    “山体崩塌而下，堵塞了韩信暗度陈仓所用的古汉水。由此，汉岭成为阻断关中、荒州、蜀中的天堑。”
    “这是《汉书》所载，亦经过前期实地勘测验证。倘若我们找出古汉水河道，将其堵塞之处疏浚，神龙江水便可浩浩荡荡，沿此河道汇入神龙河，令此地重归昔日旧观！”
    当然了。
    除了《汉书》记载，工程队的实地勘测之外，他的计划还有别的论据支撑。
    穿越前的他，曾在网上看过一篇研究武都大地震对古汉水影响的论文，虽然这篇论文所述内容尚有争议，却给了他彻底解决荒州干旱问题的灵感。
    在地球，朝廷也确确实实提出了“南水北调”的计划。
    更重要的是，他在此望气三天三夜，所看的不仅仅是山川河流地理走向，更在观看整个神龙帝国的龙脉。
    倘若将龙脉看成一个人的话，那么神龙江就是任脉，神龙河就是督脉。
    荒州，便位于任督二脉的交界处！
    彻底解决荒州的干旱问题，便是帮助龙脉打通任督二脉！
    只是这样巨大的工程，涉及到的问题方方面面，绝非只凭自己一人之力就可解决，必须获取朝堂的支持。

 第64章 云涛怒，风雷动！

    无数人恍然大悟。
    目光全都聚集到了楚阳的身上。
    如果真能找到古汉水旧道，那就不必硬生生凿穿整个汉岭山脉，只需把堵塞的部分打通即可。
    这样的确是节省了巨量的工程。
    但问题随之而来：
    怎么确定整个古汉水河道的位置？
    何况就算只是打通堵塞部分，所需花费的工夫也非同小可，只凭这上万人的队伍就够？
    裴真上前数步，面对众人朗声道：
    “大家放心！”
    “天师已经为我们指明了古汉水河道走向，并得到了工程队现场地质勘测验证。这一工程最大的难点，只在于三处定向爆破，分别是南峰山、鸣凤岭、紫关岭。”
    “这三座山都是人迹罕至之处，海拔均在千米之下，属松散地层……”
    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
    他们慢慢的放松了心情，对楚阳的计划逐渐生出信心。
    倘若只是用爆破手段炸开三座山峰，虽然也耗时耗力，但剩余的就只有清理碎石、整治河道等工作，对于如今的神龙帝国而言完全不是问题。
    “天师！”
    裴真回头向楚阳行礼：
    “如今前期准备已然就绪，是否开始爆破？”
    众人同时盯住楚阳，满怀期待。
    “不用了。”
    楚阳忽然一笑。
    什么？
    众人顿时哗然。
    裴真更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用爆破了？
    楚阳当然不可能当众放大家鸽子。
    他没这么无聊。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的确是要通过朝廷的爆破队和自己的驭剑术配合，共同削平三座山峰，不过在得到《易经》经过精研后，他收获了一些东西。
    现在，不需要朝廷的爆破队，自己一人就够了。
    凭的就是“掌握五雷”。
    这是他此前得到却一直未曾公开施展过的法术，同属天罡三十六神通之一。
    只要默念咒语，掐起指诀，催动灵力，便可引动天雷落下。
    至于威力嘛……
    也就那样。
    所以他也没想过要用这项法术来做什么事情。
    只不过，在他精研《易经》，读至豫卦时，心头突然一动。
    豫卦，上震下坤。
    震为雷；坤为地。
    雷依时出，因顺而动，大地回春。
    这不正是眼前情况的写照吗？
    即便如雷霆这般刚猛的力量，也需要依时顺势而动，才能发挥出它的最大作用。
    何况是自己、何况是掌握五雷这门法术呢？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修仙是窃天地造化为己有，必须逆天而行。
    直到此刻，读懂了豫卦之后，他才明白了顺势而为的道理。
    茫茫汉岭之外，有无数云气汇聚，只是因为汉岭的阻拦，才无法自由流动，这不正是孕生雷霆的最佳场所吗？
    单凭自己体内的微薄灵力，使出的掌握五雷之术的确很小。
    可是如能借用属于天地自然的能量……
    劈开三座山峰又算得了什么？
    只怕毁天灭地都不在话下！
    扯远了。
    深吸一口气，他仰望天空，整个人的身体渐渐飞离地面。
    这是他第一次当众展示自己腾云驾雾的神通。
    更是当着直播间所有观众、电视机前所有观众的面展示！
    所造成的轰动可想而知！
    无数人呆住了：
    “卧槽？道长，道长你居然真的会飞？”
    “还飞得这么高？”
    “你不是一直说自己不是神仙吗？现在怎么又会飞了？你拿我们当什么？气抖冷！”
    “不好！道长是因为吹了牛哔无法实现，所以要跑路！”
    网友们当然是在开玩笑。
    但是在电视机前，那些不会上网、不会玩直播、第一次见到楚阳的老人家们，却瞬间惊呆了！
    神龙帝国已快速进入老龄化社会，全国60岁以上人口数量接近三亿，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不会用智能机，不会上网，不会扫码、不会网购。
    电视，是他们与外界沟通的唯一渠道。
    朝廷电视台更是他们最信任的权威媒体。
    如今在朝廷媒体上，看到了如此神奇的道士，他们毫不怀疑楚阳就是神仙，而且是朝廷钦定的神仙！
    系统提示音便接二连三在楚阳耳畔响起：
    “恭喜宿主，传道人数突破两千五百万，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恭喜宿主，传道人数突破三千万，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恭喜宿主，传道人数突破三千五百万，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陈北风目瞪口呆。
    他虽然早就猜到楚阳可能会腾云驾雾，但猜到和当面亲眼见到，毕竟是两回事！
    如此说来……
    此前的外星人、八岐大蛇，果然是楚阳干的？
    裴真更是郁闷得想吐血。
    开凿三座山峰，需要定向爆破和楚阳的驭剑术相结合，而当众使出驭剑术，未免会给观众们带来惊吓。
    所以他提前和楚阳达成了一致，希望对方不要当众施展驭剑术，对方也答应了。
    但裴真万万没想到，除了驭剑术之外，楚阳居然还有这手！
    你是没使驭剑术。
    但是你现在腾云驾雾，还不如使出驭剑术呢！
    “大人！”
    一旁负责直播的导演也急了：
    “要不要掐断信号？”
    裴真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都已经这样了，还掐个屁！”
    “播着吧！”
    此时的楚阳已经飞起了数百米之高，感受着高处凛冽的寒风，他静静悬浮，缓缓闭上了双眼。
    汉岭，绵延数千里，峰顶覆盖着终古不化的皑皑白雪。
    无尽云雾奔腾呼啸着撞上这座山脉，便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只能越聚越多，汇成了云雾的海洋。
    他举起的右手，缓缓掐起指诀。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还略微生涩，指印变化的程度比较慢，但熟悉了之后，就越来越快，越来越繁复。
    不远处的无人机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个场景。
    “道长这是在干吗？”
    “抽风？”
    “怎么像极了我家隔壁那个中风的吴老六？”
    “不瞒各位，我刚才跟着道长试了试，现在手指头骨折了。”
    网友们兴奋地讨论了起来。
    楚阳掐动指诀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但众人的肉眼无法分辨，就连无人机的高频率镜头都捕捉不到了，只剩下一团虚影。
    虽然暂时看起来，还没发现这些指诀有啥卵用，但是没办法，看着真的很帅啊！
    特别是在上百米的高空玩这个！
    大家只能发自肺腑的说一句：
    “道长，你真溜！”
    就在下一刻，楚阳陡然睁开双眼，指诀同时停下，对着汉岭之上的无尽云雾按下：
    “云涛怒……”
    “风雷动！”
    “急急如律令！”

 第65章 一震之威，乃至于斯！

    天暗了。
    一下子暗了下来。
    狂风陡然大作！
    所有人全都呆呆仰头望着天空。
    被汉岭阻拦着的无数云雾，忽而全部后退，露出了整片整片潮湿而嶙峋的峭壁。
    云雾奔腾汇聚，仿佛是愤怒地后退数步，开始积蓄力量一般。
    从无穷高远的九天之上，从四方八方，无数云雾闻讯赶来。
    它们汇聚成的云海遮蔽了太阳，使得天地间迅速变暗，最终陷入彻底的漆黑。
    没有人说话。
    甚至直播间的弹幕也消失无踪。
    巨大的层层漩涡，在云海中生出，荡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白色的电光，红色的电光，绚烂的各色电光，噼啪跳跃。
    沉闷的雷鸣声隐隐响起。
    “破！”
    楚阳指向南峰山，陡然厉喝。
    轰隆隆……
    一道几乎有数百丈之粗的猩红色雷电，照彻了整片天空。
    刹那间笔直降落！
    精确无比地击中了南峰山！
    借着闪电的余光，人们似乎隐约看到巨大的山体似乎摇晃了几下。
    紧接着，直播间没了声音，直播画面也随之消失。
    无数电视机前的观众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片刻的安静后。
    所有观众全都气炸了：
    “淦！关键时刻，直播中断了！”
    “我特么想死的心都有了！”
    “搞转播的人是干什么吃的？怎么现在这种关键时刻断了？信不信老子拎着刀去砍你们？”
    “这尼玛就和老子刚洗完澡，正准备和小姐姐深入交流，忽然有捕快叔叔敲门说要查房一样！”
    “老子不管！这就打电话投诉！投诉到礼部，礼部不管就去告御状！”
    “……”
    尽管观众们沸反盈天，但现场负责直播的所有人都无暇顾及。
    他们的全都愣愣地盯着远方的南峰山。
    在刚才，那道巨雷轰在山体上，只引得山体微微晃动了几下。
    他们没来得及惋惜。
    异变陡生！
    原本看起来巍峨无比、直插天宇的南峰山，忽然变矮了一些，同时似乎变粗了几分，紧接着越来越矮。
    没人知道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在天地间炸裂！
    震得大地剧烈颤抖，震得所有人踉跄摇晃，许多人摔倒在地。
    山体上巨石奔腾，呼啸砸落。
    积雪、泥土、草树倾泻而下，荡起了冲天的烟尘。
    熊熊火焰腾空而起！
    原本连绵高耸的汉岭，瞬间出现了一个缺口，云雾立刻找到了突破的方向，尽情地涌入汉岭内部，驰骋奔腾，攻城略地。
    楚阳的身形消失，出现在之前位置的几十里外。
    他看到那几架直播用的无人机，在眨眼间就被闪电的余波摧毁；巨大的南峰山，如雪崩般迅速垮塌时，着实吃了一惊。
    这道闪电，虽然是自己以豫卦的诀窍、驱使掌握五雷的法术，引动了汉岭外围云气所生出。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霹雳的威力居然会如此之大！
    甚至连自己也不得不快速撤退，以免被这股挟裹着巨大毁灭之力的能量波及。
    这正应了《三国演义》中的一段著名桥段，青梅煮酒论英雄中，刘备的那一句话：
    一震之威，乃至于斯！
    更令他意外的是，虽然引动了威力如此巨大的霹雳，但自己体内的灵力却之消耗了十分之一罢了。
    这，就是应时而动，顺势而为的道理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
    此刻原本海拔近千米的南峰山，已经被轰得只剩了一堆巨大的乱石，无尽云雾聚集在了鸣凤岭前。
    他再次掐起了指诀。
    裴真、陈北风等现场无数人，这才从呆滞状态回过神来，但他们仍是满脸的难以置信，甚至相互对望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我，我是不是看错了？”
    “我一定是在梦里，一定是！”
    “这是天师轰出的雷法？这，这不可能吧？是巧合吧？”
    “去你妹的巧合！天师飞到天上，雷就劈了下来，然后南峰山就塌了，你跟我说是巧合？”
    楚阳并未给他们多少争论的时间。
    第二道惊雷瞬间落下！
    因为隔着重重山脉阻挡，所以这次人们没有看到鸣凤岭垮塌的壮观场面，只看到又是一道电光，划破天际。
    大地再度剧烈晃动。
    但他们这次有了预备，只是摇晃了几下，并未摔倒。
    此时，裴真陡然回过神来，一个激灵，立刻挥臂向众人高喝：
    “天师大人正在耗费巨力打通山脉，我们难道呆在这里看热闹？”
    “所有人听令！”
    “跟我冲！”
    无数人轰然应和。
    各种大型机械轰隆隆开动，无数工程人员呐喊着冲向前方，甚至荒州的普通百姓，也扛起了铁锹，拎起了锄头。
    老人们推出了三轮车、拉起了板车，妇女挑起了箩筐。
    浩浩荡荡的大军，以一往无前的恢宏气势，向阻碍了他们数千年之久的汉岭进发！

 第66章 天有星汉，下有斯民

    鸣凤岭、紫关岭，接连垮塌。
    在狭窄漫长的古汉水河道之中，无数人、无数机械，正在满怀豪情的战天斗地。
    绵延无尽的汉岭中，已经出现了一道狭窄的通道。
    虽然还称不上真正连接了神龙江和神龙河。
    但所差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阵阵狂风沿着狭窄的谷道，将云雾吹进汉岭的这端，然后从另一端涌出，更送来了充沛的水份。
    淅淅沥沥的小雨洒落。
    但完全不足以浇灭谷道内奋战着的人们的热情。
    此时的楚阳静静浮于云端，俯瞰着蜿蜒的古汉水河道。
    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但他内心里面除了淡淡的喜悦外，更多的，则是感慨。
    很久之前，他曾问自己师父：
    “师父。”
    “我们为什么叫汉人？”
    和蔼的师父指向了天上的银河:
    “那，就是我们这个民族名字的由来。”
    当时的自己还小，尚处于懵懂状态，不明白这其中的联系。
    现在的他自然知道。
    汉。
    星汉、天河、银汉、星河也。
    《诗经·小雅·大东》云：“维天有汉，鉴亦有光。”
    《诗经·大雅·云汉》云：“倬彼云汉，昭回于天。”
    华夏先民为何要将天上的银河命名为“汉”已不可考。
    但他们在自己的发源地，惊喜地发现了一条与天上的银河走向一致、一样璀璨荡漾的大河时，便毫不犹豫地将这条河命名为“汉”。
    这就是“汉水”之名的由来。
    公元前206年，刘邦被项羽分封为汉水之畔的汉中，封号“汉王”。尔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击败项羽夺取天下，建立大汉帝国。
    大汉帝国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文明、最强大的王朝。极盛时东并三韩、南包交趾、西逾葱岭、北达大漠。
    “宜悬头槀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这是这个帝国所发出的时代最强音。
    而这个帝国的国号，也成了这个民族永远的名字。
    天有星汉，下有斯民。
    眼前的这条古汉水，便是一条纽带，将天上的银河与地下的民族紧紧联系在一起。
    异日通航之后，可令神龙帝国南北紧密相连，民生得到极大改善。
    更可令巨龙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楚阳微微一笑，收起了思绪，飘然跃下崇山峻岭，与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姜颖然会合，准备继续游历四方传道。
    自己已经做了能做的事情，剩下的，交给裴真他们就行。
    下一站！
    关中！
    ……
    “道长！您这次真的是火遍全国了，简直称得上是妇孺皆知。”
    “道长！《高级访问》播出后，很多政要打来电话，说想当面聆听您的教诲。”
    “道士！那些巨商愉快的收下了捐款收据，他们还说被您的精神感动，要去荒州投资，助力当地建设。”
    “道长！您已经火到海外了，不但是华人，就连那些歪果仁，也掀起了一股道士热，还都自称是您的信徒……”
    姜颖然一路兴奋的向楚阳汇报着自己收集到的消息。
    虽然道长引发的轰动，和自己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但她就是高兴，比自己取得这些荣耀还高兴。
    楚阳微微一笑。
    的确，这次打通古汉水所引发的效果，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大，自己甚至一下子获得了十次抽奖机会。
    但正所谓“誉满天下，谤满天下。”
    无论是在网络上还是现实中，都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譬如有的说他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有的说他骗财骗色，有的说他其实是海外派来的奸细……
    更离谱的还有人说，其实他是张角太平道的唯一传人，所谓的传道天下就是在联络信徒，伺机扯旗造反。
    而且，就算是那些口口声声自称是自己信徒的人，也不见得有几个是真的对道门的理念和精神有什么感悟。
    否则的话，自己的传道人数，肯定不止这区区几千万人而已。
    就像那些巨商，说什么去荒州投资，助力当地建设，还不是看到古汉水被打通，商机出现，所以急着去圈钱圈地？
    “道长，我现在开直播，关中这个地方有什么历史掌故，您给大家讲讲呗……”
    他们即将走出汉岭的连片山脉，眼前出现了大片平原，姜颖然停下车，兴高采烈地拿出了手机。
    就在这时！
    楚阳神色陡然一凛，一声爆喝如惊雷般滚滚绽开：
    “一群宵小之辈！”
    “居然也想偷袭贫道？！”
    姜颖然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就听到惨叫声接连响起，头顶的山石间、大树上摔下了十几个人来，个个摔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与此同时，乒乒乓乓声乱响，什么手枪、步枪、冲锋枪摔了一地。
    其中居然还有几架火箭筒！
    姜颖然惊得呆住了。
    那十几个人虽然摔得惨不忍睹，但仍是强忍疼痛，在第一时间捡起了武器，还没等他们调整好枪口，就听到楚阳冷哼一声！
    哗啦啦……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们手中的武器瞬间散架，零件掉了一地，十几人手里拿的只剩了枪托。
    这些人全都傻眼了！
    片刻后回过神，十几个人几乎同时发了一声喊，仓皇抱头，奋力向谷口处逃去。
    楚阳也不追，慢条斯理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几十张符箓，随手一掷，符箓就如激射而出的箭支一般，准确无误地贴在了那几十人的后背上。
    因为符箓数量太多，那些人数量太少，所以有些人身上贴了好几张。
    这些符箓是他练习符箓术时绘制的。
    其中有什么霉运符、疾病符、恶鬼符……
    反正都不是些什么好东西。
    正愁没地方试验呢。
    直到对方逃出了谷口，姜颖然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道：
    “道长，他们，他们是……”
    虽然她并未说出口，但楚阳也明白，随意摇了摇头：
    “别担心。”
    “不是。”
    “给陈北风打个电话吧，贫道记得你留了他的号码的。”
    楚阳向姜颖然说道。
    姜颖然依言拨打了号码，不过还是有些疑惑：
    “让神龙司去追捕那些歹徒？”
    “来得及？”
    楚阳微微一笑：
    “他们一直跟在后面。”
    “想让贫道去和这帮萨满教徒纠缠？”
    “呵呵，贫道没这个工夫。”

 第67章 医学史上的奇迹

    “淦！”
    “那个道士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老七，是不是你又乱放屁引出的动静？”
    “冤枉啊大哥！我那会一直忍着的，直到刚刚才放，可就是，就是连翔也喷出来了……”
    “卧槽！我特么怎么说车里有一股臭气！”
    “不是啊老大，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咱们的枪怎么就散架了呢？”
    “……”
    十几个歹徒逃上了事先藏在公路旁草丛里的中巴，仓皇逃窜，见到楚阳没追，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他们虽然后怕，可更多的却是庆幸。
    说实话。
    在刚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他们也有些犹豫，毕竟扶摇子的名号，就算他们再孤陋寡闻，也是听说过的。
    但挡不住雇主答应的一千万块钱，送来的各种厉害武器，最重要的是，对方许诺，就算任务失败，这些钱也会分文不少的给他们。
    他们一合计：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淦他娘！
    即便现在任务失败，可哥十几个毕竟毫发无损，放眼整个神龙帝国，有谁能安然无恙从扶摇子手下逃出来的？
    咱这独一份！
    艹！
    找那个狗哔的冤大头要钱去！
    想到一千万块钱，想到兰博基尼，想到会所嫩模……
    为首的老大立刻兴奋了起来，按下车内的音响旋钮，劲爆的音乐随之响起。
    十几个同伙随之扭动身体，扯着嗓子纵情吼唱：
    “傲气面对万重浪……”
    “我们不一样！”
    “大哥！嗨起来！”
    “大哥！go，go！”
    老大摇着脑袋正在陶醉，听到不禁笑骂：
    “狗哔的，老子不是正在唱吗？”
    “大哥！我说go啊！”
    “艹你大爷的！聋了？老子不是正在唱吗？！”
    话音刚落，中巴车一头撞进了前方道路的深沟内，十几个人摔成了一团麻花，瞬间陷入昏迷。
    “淦……”
    “王八蛋原来说的是沟……”
    这是老大在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
    老大很庆幸。
    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好到爆棚！
    先是从扶摇子手下生还，出了车祸还活着，而且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里的病床上！
    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出手相助。
    看着医生和护士们围在病床前忙碌的样子，他感动得流出了泪水：
    世上果然还是好人多啊！
    只是……
    我胳膊呢？我腿呢？不对，我的脖子呢？
    老子怎么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了？！
    “大夫！”
    他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扯着嗓子喊的，但发出的声音却微不可闻。
    幸好医生还是听到了，拿着病历本走了过来，脸色凝重：
    “先不要动。”
    “我们正在给你做全身检查。”
    就算老大是从街头小混混一路砍杀才挣到现在的地位，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可看到医生的表情后，还是害怕了起来：
    “大，大夫，我的胳膊，我的腿，我的脖子，都没事吧？”
    “啊？”医生明显愣了一下，又看了看手里的病历本，“那些是外科医生管的，我是内科的。”
    内科？
    老大稍微有些失望：
    “车祸，最多就是内出血吧？”
    “没有内出血。”
    “那就好那就好。”
    “只不过你的血样有点问题。”
    “卧槽，大夫你别吓我啊，我胆子小。”
    医生长叹一口气，摘掉了眼睛，满脸的沉痛之色：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老大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白了。
    心理准备？
    这特么不是给快死的人说的吗？
    他差点哭出来了：
    “我，我受伤太重，活不了几天了？”
    医生摇了摇头：
    “你受伤不算严重。”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老大长长出了一口气。
    “但是……”
    医生来了个神转折：
    “根据检查结果，你有肺炎、胃癌、糖尿病、甲亢、红斑狼疮、高血压、冠心病……”
    “哦，对了，你脑子里还有个瘤，至于是良性还是恶性，得下一步做了核磁共振后才知道。”
    老大傻眼了：
    “我怎么会有这么多病？”
    “不对吧，我特么每年都做体检，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多毛病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别急。”
    医生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把病历本翻到第二页，接着念道：
    “除了刚才的那些外，你还有艾滋病、肾炎、尿道炎、尿毒症、肾结石、肛瘘、内痔、外痔、混合痔……”
    老大已经无法再听下去了。
    一听到“艾滋病”，他就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泪水打湿了枕头。
    医生凑近了他，满脸的关切之色，但藏不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
    “除此之外，我们还在你身上发现了一种医学史上从来没有发现过的疾病，我们准备向世卫组织申报，用你的名字来命名它。”
    老大：“……”
    医生拍了拍他打满绷带和石膏的身体，语重心长：
    “年轻人，我从业近四十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病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而且这个人现在还活着！”
    “加油！”
    “努力活下去！”
    “你一定可以的！”
    老大心中重又燃起希望，睁开双眼：
    “大夫，您是说……”
    “我还有救？”
    “我可没这么说。”医生推了推眼镜框，温和地笑了起来，“虽然按照常理推测，你随时都可能因为这些疾病或者其并发症死亡，但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医学史上的一个奇迹。”
    “所以，我相信你能创造出更大的奇迹！”
    老大陷入了彻底的绝望。
    眼看医生转身要走，他急忙用尽全身力量，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大夫，我的那些兄弟们呢？”
    医生转身微笑：
    “放心，他们也被捕快送来医院了，他们的情况比你好。”
    “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好活着，捕快还要给你们做笔录呢。”
    ……
    当陈北风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老大正呆呆望着窗外的夕阳，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不由摇头叹息。
    接到姜颖然的电话，他立刻带人追了上去，毫无意外地在深坑里发现了中巴车。
    好好的路上怎么会有个深坑？
    他没怀疑这是楚阳干的。
    因为交通部门在得知情况后第一时间赶来，拼尽全力解释，这是正在施工的全封闭路段，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溜进去的。
    反正绝对不是交通部门的责任！
    陈北风表示理解。
    毕竟这是一帮亡命之徒，就算看到道路封闭标识也不会理会，出事很正常。
    但这些人得的病……
    他敢肯定是楚阳干的！
    因为他在救出这些人的时候，就在这些人的背后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符箓，每个人身上都有，这个老大的背后最多。
    要说不是楚阳动的手脚，打死他都不信！
    望着老大呆滞而茫然的眼神，陈北风虽然知道不应该，但还是忍不住生出了同情之心：
    你说你们！
    惹谁不好，干嘛非要去惹那个煞星呢？
    这下舒服了吧？！

 第68章 千秋功罪谁评说？

    “天师。”
    “那帮人背后的主谋他们自己也不知道，都是通过卫星电话联系的，只知道主谋很可能与萨满教有关……”
    陈北风录完口供，立刻又追上楚阳，向他反馈…汇报案情。
    毕竟楚阳现在是二品镇国天师。
    而自己只是神龙司五品玄级供奉罢了。
    所以应该是汇报才对。
    姜颖然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道：
    “不是说你们神龙司无所不能吗？”
    “怎么会找不出背后主谋？”
    “呃……”陈北风无奈地摇了摇头，“萨满教的实力太强了，我们得追查线索，也得有真凭实据才行。朝廷行事，不是那么随意的。”
    “放心！”
    “我们肯定会给天师一个交代！”
    ……
    关中之固，金城千里，四塞之国，被山带渭。
    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
    关中，在后天八卦中位于乾位。
    天道刚健，运行不已。君子居此，以天为法，自强不息。
    所以华夏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王朝——秦帝国，便是定都于此。
    而后来的雄汉盛唐，华夏历史上最强盛的两个朝代，也是于此定鼎。
    可以说，这里，就是神州龙脉的心脏。
    此刻正值傍晚，一轮红彤彤的落日挂在群山之上，加上尘土弥漫，荒草萋萋，一派寥落的气象。
    一座长满荒草杂树的土山，寂寞坐落在关中平原的中心位置。
    山脚下。
    楚阳拨开杂草堆，拿出信灵香，聚土为炉，朝着土堆恭敬地行了九个稽首礼。
    直播间的网友们都有些纳闷：
    “道长这是在干嘛？”
    “祭拜？”
    “祭拜谁？也没见坟墓石碑之类的东西呀！”
    “谁知道呢……”
    楚阳望着土山矗立良久，晚风将他的道袍吹得起伏不定，心中不胜感慨。
    在这个时空，千古一帝的陵寝，竟是如此寥落。
    甚至连这些网友们都不知道，华夏祖龙——秦始皇帝，竟在此安葬。
    不过这也很正常。
    在地球，足足过了两千多年之后，人们勉强才能对秦始皇做出稍微客观公正的评价。
    而神龙帝国，则是以儒教立国。
    对于做出“焚书坑儒”之举的秦始皇帝，肯定没有任何正面评价，民间野史更是把秦始皇帝黑得不成样子，几乎和桀、纣并列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桀、纣，就真的是暴君吗？
    确定没有儒教抹黑？
    楚阳也不知道。
    一旁的姜颖然觉得有些没意思，扫视着四周的草树，忽然发现了一座石碑。
    走过去认真看了一遍后，发现碑上刻着一首诗，于是小声念了出来：
    “竹帛烟销帝业虚，关河空锁祖龙居。”
    “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
    诗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不太懂。
    只能猜到“刘项”应该说的是刘邦、项羽。
    “这首诗一听就是读书人写的，讽刺秦始皇费了那么大力气焚书坑儒，最后灭了秦朝的，却是刘邦、项羽两个不读书的人。”
    楚阳平静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姜颖然回过了头：
    “原来这首诗是在讽刺秦始皇那个暴君啊，道长，您刚才在祭拜谁？”
    “秦始皇。”
    楚阳淡淡一笑：
    “这里是他的陵寝。”
    姜颖然愣住了。
    直播间的网友们也大感意外，片刻后，一大群弹幕涌出：
    “秦始皇？”
    “道长怎么要祭拜他？一个暴君有什么好祭拜的！”
    “同问！”
    “听说秦始皇想要长生不老，所以特别喜欢道士，难道是念在这点香火情分上，道长才来祭拜他？”
    楚阳有些无奈。
    这些网友的联想能力还真是丰富！
    没错，晚年的秦始皇的确是追求长生不老，他宠信的方士也勉强可以称得上是道士，但自己来祭拜秦始皇之前，还真没想起来双方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秦始皇的陵墓？”
    “在哪呢？”
    姜颖然在四周找了半晌，还是没有发现。
    楚阳指了指土山：
    “这就是。”
    这座山就是秦始皇的陵墓？
    听到这话，网友们更是吵起来了：
    “卧槽！用一座山当陵墓？真尼玛阔气啊！”
    “我也是第一次见识！”
    “为什么朝廷从来没有宣传过呢？要不是道长科普，老子还真不知道！”
    “当然是因为……算了，我家水表上个月刚抄过。”
    楚阳静静而立。
    正所谓“千秋功罪后人评说”。
    因为后世儒生的抹黑，秦始皇帝的形象越来越魔化，越来越难以分辨。
    但，正是这位千古一帝奠定下的基础，华夏民族才能从分裂走向统一。
    在数千年的历史中，是否完成一统大业更是成为衡量每一代王朝强盛与否的标准。
    统一，而非分裂，成为了主旋律。
    这位对神龙民族做出了巨大贡献的帝王，实在不应该如此寥落、如此默默无闻。
    “文圣曾说，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
    “而贫道却想说，没有秦始皇这位千古一帝的话，我们华夏民族，不但不会有今日之大一统，更有可能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楚阳不胜唏嘘。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来始皇陵寝前，为对方敬上一柱清香。

 第69章 祖龙已死魂犹在

    直播间的网友们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万万没想到，道长居然对秦始皇这个神龙帝国公认的暴君，如此推崇。
    “一统六国，天下归一。”
    “废分封，立郡县；书同文，车同轨；修驰道，统一度量衡！”
    “南取百越之地，以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颈。”
    “北筑万里长城，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
    “……”
    听楚阳一件件列举着秦始皇的功绩，直播间中静悄悄的，不是因为道长说的话多么令人震惊，而是这些事，在他们从小所受的教育里从来没提起过。
    “秦始皇帝所开创的大秦帝国，是华夏民族历史的夜空之上，掠过的第一颗明星。”
    “它从黑暗中闪过，虽然只是一瞬，但余光，却照亮了千秋万代，绵泽今日！”
    “秦始皇，不是暴君，而是……”
    “千古一帝！”
    楚阳缓缓转身。
    掌中一道灵力光芒闪过，直接轰在了那块写有《焚书坑》一诗的石碑上。
    石碑上的字迹刹那消失！
    只剩了一副光溜溜的碑面。
    网友们正听得入神，突见道长露了这一手，顿时愕然：
    “卧槽？”
    “卧槽！”
    “真特么的帅啊！”
    “道长这算不算是在破坏文物？”
    楚阳手指凌空不住起落，一行行潇洒飘逸的字迹，随之出现在石碑之上：
    “劝君少骂秦始皇，焚坑事业要商量。”
    “祖龙魂死秦犹在，儒学名高实秕糠！”
    这首诗，是他原来那个时空，一位开天辟地的伟人所写。
    虽然这首诗在那位伟人的所有作品中，文采、辞赋、气势，都不在第一流之列。
    但却对秦始皇做出了最中允的评价。
    楚阳写的这首诗，网友们看懂了。虽然看懂了，但却噤若寒蝉，一条弹幕也不敢发。
    道长这是……
    赤果果的在骂朝廷啊！
    儒学名高实秕糠？
    尼玛，除了道长敢当着上千万观众的面说这话外，还有谁敢？！
    大部分人都装作没看到。
    不过，仍有寥寥几个心怀鬼胎的家伙如获至宝，立刻截下这段视频，兴冲冲地去向朝廷举报了。
    楚阳淡淡一笑。
    他当然不觉得只凭这些话，就能彻底替秦始皇翻案，但，这就是自己表达对始皇帝敬意的方式。
    如果能够引发网友们的思考，那就再好不过了。
    夜色已深，他便没有继续赶路，在陵墓旁的树林中休息。
    姜颖然在车里睡着了。
    他则开始例行的打坐修炼。
    大多数网友都去睡觉了。
    但还有不少的网友守在直播间里。
    也不知道他们还看个啥。
    正在这时，楚阳忽然睁开眼睛，站起身体，目光炯炯地扫视远方。
    原本十分安静的直播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弹幕瞬间铺满了画面：
    “卧槽卧槽卧槽！终于等到了！看了这么久的直播，我终于等到了！”
    “我也终于等到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淦，你们看到道长站起来，为啥这么激动？”
    “哈哈哈！你看了这么久的直播，从来没见过道长上厕所吧？我们都在苦苦等着这一幕呢！”
    “我勒个去，你们好变态，好恶心！”
    楚阳当然不是要上厕所。
    他正在打坐的时候，忽然敏锐地察觉到地面晃动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逐渐震得地动山摇。
    轰，轰，轰……
    声音极有韵律，整齐划一。
    姜颖然被惊醒了。
    网友们也发现不对劲了：
    “这特么咋了是？”
    “我怎么感觉这声音每一次响起，都踩在我的心脏上？”
    “艹，你们快看！”
    其实不用这名网友提醒，楚阳看到了，姜颖然也看到了，甚至所有的网友也都看见了：
    在他们正面的地平线，出现了一行行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人影，和黑夜融为一体，浩浩荡荡，如同黑色的海水般涌来。
    他们手中拿着武器，步调一致，毫不犹豫地践踏过路上遇到的所有荒草、杂树、泥土、岩石……
    与此同时，在楚阳和姜颖然的左边、右边，都出现了同样的两支队伍，数量各有万余名。
    网友们全都吓呆了：
    “尼玛？什么鬼？朝廷的军队出动了？！”
    “肯定是道长骂了儒教，引得朝廷大怒，所以派出大军来捉拿他了！”
    “这么说，可以看到道长单挑十万大军了？卧槽，太好了，太激动了，有热闹可以看了！”
    “我也是我也是！”
    网友们只是用玩笑来缓解紧张心理，毕竟如果道长真的和朝廷发生对抗，肯定会杀得人山人海，他们绝对不希望看到。
    毕竟他们中不少人的亲人也在朝廷的队伍里服役。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这些人绝对不是朝廷的队伍！
    “止！”
    一个沉闷的厉喝声陡然响起，数量足有数万之多的三支大军，发出最后一声整齐的顿足声，同时停下。
    霜月冷照。
    洒在这些人黑色的铠甲之上，反射出了幽幽冷光。
    夜风阵阵吹起。
    偶尔有几只乌鸦嘎嘎叫着，误入大军上空，连唳鸣声还未发出，便被无形的杀气绞得粉碎，只剩下凌乱的羽毛和血肉，缓缓落下。
    “跪！”
    沉闷的厉喝声再次响起。
    哗！
    数万人身上铠甲同时作响，全都单膝跪地，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呼喊：
    “奉陛下旨意，恭请先生入宫一叙！”
    “奉陛下旨意，恭请先生入宫一叙！”
    “奉陛下旨意，恭请先生入宫一叙！”
    网友们目瞪口呆。
    陛下？
    入宫？！
    什么鬼？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是不是在做梦？
    “道，道长……”
    饶是姜颖然跟着楚阳已经见识过了不少大场面，见到此景后，仍吓得牙齿打颤。
    楚阳神色如常，只是淡淡吐出二字：
    “秦军。”
    他心中也有些讶异。
    因为在这三支大军刚刚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使出望气术，看到了这些人头顶上，没有任何带有生命气息的光柱。
    难道是传说中的“阴兵”？
    再看到这些人的铠甲武器样式，以及方阵上弥漫的强烈肃杀之气，加之这是在秦皇陵下，那对方的来历也就呼之欲出。
    至于，这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当年的大秦铁军真的以阴兵形式出现，他无法确定。
    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想。
    想到这个可能，他非但不感到害怕，反倒生出了一股兴奋之感。
    上前数步，他朗声大喝：
    “烦请带路！”
    数万秦军同时高呼：
    “喏！”
    下一秒！
    楚阳陡然扭头，饶是他心境已修炼到了波澜不惊的地步，脸上仍旧显出了些许震惊！
    万丈金光从自己背后的土山上射出，银河星光，自九天倾泻而下！
    巨大的虚影变幻！
    霎时，土山变成了巍峨连绵无尽的宏伟宫殿，钟鸣声大作。
    “朕！”
    “恭请先生入内一叙！”
    一个雄浑豪迈却又无比霸气的声音，从宫殿内回荡传出。

 第70章 客从人间来，当知人间事

    楚阳深吸一口气，一撩道袍，拾着面前的万层阶梯，大步而上。
    姜颖然直到此时才从震惊和惶恐中回过神，急忙拿着手机一溜小跑紧追上去。
    她倒不是对直播行业有多执着，而是因为在数万秦军的虎视眈眈之下，实在太害怕了，唯有跟在道长身旁，才能有点安全感。
    足足半晌之后，直到楚阳走到了万层阶梯的顶部，直播间才有三三两两的网友，胆战心惊地发出了弹幕：
    “秦始皇显灵了？”
    “我，我还活着对不对？”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特么到现在还捂着眼睛啊！”
    “握草了，这个直播间确定不是放恐怖电影的？”
    “哈哈，哈哈哈，这肯定是道长找的剧组，来和我们开玩笑的！”
    尽管网友们被吓得不轻，但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感，甚至迫不及待地呼朋唤友看看，直播间人数很快上升到了巅峰时期的数千万规模，而且还在持续增加。
    楚阳停住了脚步。
    在他面前，是一座通体漆黑的巍峨宫殿，廊下十二根朱红色的巨柱一字排开。
    相比较之下，他和姜颖然二人，如同蚂蚁般渺小。
    “吱呀……”
    他伸手推开了两扇巨门。
    直播间的所有网友全都屏住了呼吸！
    月光星辉，流入宽阔空荡的大殿，洒在了一名负手而立，身穿黑色玄鸟帝袍、头戴十二串旒冠冕的魁梧身影之上。
    浑厚威严的声音随之响起：
    “朕，沉睡之亡魂，幸得先生唤醒，又聆公允之论，不胜感慨。”
    “故不揣冒昧，敢请先生移驾一叙。”
    “祖龙虽死魂犹在……”
    “朕深感惭愧。”
    还没等楚阳说话，网友们先沸腾了起来，无数弹幕如狂风骤雨般袭来：
    “卧槽？这就是秦始皇？”
    “太尼玛霸气了！”
    “老子已经跪在屏幕前面了！”
    “道长真特么淡定，换了我不但要跪下，还得大小便失禁！”
    “虽然说的是文言文，我也听不太懂，可是听起来似乎挺有条理的，不像是暴君的样子啊？”
    楚阳早已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向着那道魁梧的人影，行了个稽首礼：
    “贫道扶摇子，见过始皇帝陛下。”
    豪迈爽朗的笑声随之响起，那道魁梧的身影从殿上走下，每一步都走得铿锵有力：
    “往事已去，陛下二字休再提起。”
    “请先生落座。”
    直到此刻，包括楚阳在内的所有人，才看清这位千古一帝的长相：
    脸庞棱角分明，五绺长髯浓黑，鼻梁高耸，双眼中散发着慑人心魂的寒芒。
    网友们一时之间连弹幕都忘了发。
    直到秦始皇与楚阳分别在一条长案后面跪坐下去后，直播间才重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很帅啊！”
    “我觉得不能用帅形容吧，就是有股阳刚之气，像西北大汉一样。”
    “洒家鲁智深为你点了个赞！”
    “历史书上不是说秦始皇长相怪异，凶相毕露，马脸鸡胸吗？”
    “童话里全是骗人的！”
    虽然大家直到现在还是觉得身处梦境，但在看到秦始皇的长相后，都已经确信：
    史书中关于秦始皇外貌的那些记载并不真实。
    “九泉之下，惭无珍馐待客，唯有千年陈酿，先生能饮乎？”
    秦始皇的声音十分洪亮。
    楚阳微微一笑：
    “敢不从命。”
    道门并不一概忌酒。
    对酒的态度，虽然因时代和教派的不同而有一定差异，但相对其他宗教传统而言，还算得比较宽松。
    现存最早的道教戒律《老君想尔戒》，分上中下三行，其中皆无戒酒之条。
    唐代大诗人李白，是受过符箓的真道士，更是对酒钟爱有加。
    杜甫《饮中八仙歌》称:“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楚阳虽不常喝酒。
    但也不觉得自己需要戒酒。
    更何况，与秦始皇对饮的机会，又是如此难得。
    秦始皇微微颔首。
    桌上立刻出现了酒坛、酒樽等物。
    因为早已被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搞得云山雾罩，所以网友们对突然出现的酒具倒也不十分吃惊，反倒羡慕起楚阳的口福了：
    “秦始皇的美酒？那应该是他的陪葬品吧？”
    “两千多年前的陈酿！尼玛，老子馋得流口水。”
    “这才是无价之宝，什么茅台、剑南春、五粮液统统都是弟弟！”
    “82年的拉菲？公元前210年的拉菲了解下！”
    楚阳与秦始皇同时举樽，遥遥相祝，然后仰脖一饮而尽。
    姜颖然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秦始皇没理她，也没给她安排座位，她自然没有喝酒的福分。
    只能老老实实地为网友们搞直播。
    “果然是好酒！”
    美酒入喉，楚阳只觉酒味醇厚，清而不冽，回味悠长，不由赞叹了一声。
    他并不担心这酒有什么古怪。
    他能看出，秦始皇对自己并无恶意，倘若有恶意，又岂会放着那数万阴兵不用，在酒中耍弄花样？
    退一万步来说。
    就算酒中有什么问题，凭他筑基期的修为也足可化解。
    “哈哈哈！”
    “痛快！”
    秦始皇又连饮了两满樽，这才拂着胡须笑道：
    “朕沉睡于此，已有数千年之久，足不能出此陵一隅，见不过日升月落。”
    “先生既从人间来，当知人间之事。”
    “可愿以酒相助，以世事为馐，尽宾主之欢？”
    他说的这番话掺杂文白，网友们听得半懂不懂，楚阳却听明白了：
    秦始皇这是想让自己，给他讲讲世上这数千年来发生的事情。
    只是……
    对方居然存在了两千多年？
    他觉得有些奇怪。
    《云笈七签》曰：“死后魂升于天，魄入于地，唯三尸游走。
    倘有香火祭祀，便可在人间常驻。
    神龙帝国的每家每户，都会祭拜自己的祖先；
    国家也会立祠庙祭祀正神。
    而受香火供奉的“三尸”，得到信仰之力修炼出异能，就可以成为“神”，只是无法离开自己的道场太远。
    之前在黄大仙庙突然现身的黄初平，便属此列。
    只不过，秦始皇的情况又与黄初平不同。
    首先，秦二世而亡，宗庙绝祀。
    因为风评的原因，这数千年中，也几乎没人来祭祀他。
    尤其是明、金两代，更将秦始皇坐在“历代帝王祠”中吃冷猪头肉的待遇也剥夺了。
    所以对方肯定无处吸纳香火之力。
    按照常理推测，对方的“三尸”早就应该消散在天地之间才对。
    为何还能以无上神通引自己相见呢？
    楚阳按捺下心中的疑惑，浅啜了一口樽中酒，这才叹息道：
    “陛下席卷天下，一统四海，成不世之大业。”
    “可惜驾崩后不足十年，大秦帝国便宣告覆亡。”
    这种事情没什么掩饰的必要。
    他当然选择实话实说。
    不料秦始皇微微一哂：
    “朕知道。”

 第71章 秦陵对酒论帝王

    此话一出，不但楚阳微觉意外，就连网友们也是懵了：
    “卧槽？秦始皇居然知道秦朝亡了？”
    “我特么还以为秦始皇想问秦朝还在不在！”
    “牛逼了！足不出坟，一切尽在掌握。”
    秦始皇起身眺望殿外：
    “朕自诩德兼三皇、功盖五帝，故称始皇帝，又令后人以世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不料甫传二世便亡！”
    “嘿嘿，这数千年来，无数文人骚客来朕陵前，或骂或嘲，朕岂能不知？”
    “如今回想起来，王图霸业尽如云烟，朕不恤民生，刚戾自用，无怪乎后人称朕为暴君。”
    “罢了!请问先生，大秦亡后，可是姓刘那个小子得了天下？”
    网友们听到这话不由动容：
    “秦始皇居然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眼睁睁看着亲手建立的王朝，眨眼间灰飞烟灭，哎，这就像辛辛苦苦追到手的女神，回过头就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一样，憋屈啊！”
    “要想生活过得去，就得头上带点绿！”
    “要想生活过得好，就得头上长点草！”
    楚阳微觉诧异：
    “不错！”
    “陛下也知道汉高祖刘邦？”
    秦始皇捻须沉吟：
    “汉高祖，刘邦……”
    “呵呵，当年他首入咸阳，与关中父老约法三章，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还亲来朕之陵墓前祭拜。”
    “而那个姓项的小子，屠杀咸阳，烧朕宫室，收宝货妇女而东归。”
    “朕自那时便看出，姓项的只是一介武夫罢了，完全不是刘邦那小子的对手。”
    “唔……刘邦这小子建立了汉朝，后来呢？”
    他这一番褒贬立刻引起了网友们的争论：
    “尼玛！楚霸王可是老子的偶像，秦始皇一个暴君，还瞧不起楚霸王？”
    “人家千古一帝哎，难道没资格瞧不起？”
    “刘邦就是个地痞无赖，靠着无耻下流的手段才偷了天下！同意的老铁给我点个赞。”
    “刘邦是地痞无赖？我笑了，楼上你回去多读点书再来说话好不好。”
    楚阳只是笑笑罢了。
    秦始皇这是闲极无聊，所以拉着自己聊天，就算对方的观点有待商榷，他也不会与对方争辩。
    更何况秦始皇说的也不无道理。
    他便从楚汉相争开讲，接着是四面楚歌、吕后乱政、文景之治。
    秦始皇静静聆听。
    只是在听到汉高祖被匈奴围在白登时，嘴角才撇过一丝不屑的笑容。
    不过在听到汉武帝凿空西域，连年出塞，大破匈奴之时，立刻击节赞叹：
    “好！”
    “如此英雄，方堪与朕相提并论，惜乎不能与其逐鹿天下，一决雌雄。”
    网友们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
    毕竟儒教对汉武帝的评价也不是很高，说他穷兵黩武，不恤民生，晚年又迷信方士炼丹长生，简直就是秦始皇第二！
    就差没亡国。
    楚阳还是不评价，又从王莽篡汉讲到光武中兴、黄巾起义，再到三足鼎立、五胡乱华。
    秦始皇听得来气：
    “大好的江山，居然被夷族祸乱成这幅样子！”
    “这些混账东西连胡亥都不如！”
    “气煞朕也。”
    网友们也生出了同样的感受：
    “没错，司马家简直不是东西！”
    “对！不但不要脸，还是王八蛋。”
    “听说那时候咱们汉人被称为两脚羊，被当成牲口看待，简直惨不忍睹。”
    “何不食肉糜也是司马家人说的吧？”
    此后秦始皇一直处于憋屈状态。
    唯有听到隋文帝、唐太宗的事迹时，才微微点头。
    其余时间一语不发。
    随着楚阳讲到黄巢起义、五代十国、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向契丹称儿皇帝，秦始皇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眉头紧紧蹙在一处。
    等听到“靖康之变”，秦始皇陡然大怒，砰然摔碎了酒具，一掌将面前的案几拍断为两截：
    “无耻！”
    “混账！”
    “都城都给异族破了，还向敌人行贿求人家饶过？金银不够，还逼着妇女去抵押？自己还去人家的祖庙行牵羊礼？！”
    “朕实在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皇帝！”
    “居然还厚着脸皮活着？”
    “居然还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生了好几个孩子？！”
    “朕，朕……”
    他气得胸膛不住起伏，似乎想找地方发泄，找了半天没找到，直接拔出腰间长剑，狠狠一剑斩在殿内石柱上，溅起了一溜火星。
    姜颖然直接被吓得躲在楚阳身后。
    网友们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回过神来，却纷纷生出了同样的愤怒：
    “特么的！姓赵的那两个王八蛋，算什么玩意！”
    “简直是我们汉人的耻辱！”
    “别说他生气，我都气得吉尔疼。”
    直到秦始皇安静下来，楚阳这才准备继续往下讲，却被对方拉住了，非要逼着他画出地图，分析当时的形势。
    可分析来分析去，还是觉得宋金“海上之盟”的谋划，非常符合自己“远交近攻”的策略，那为什么搞到最后，两个皇帝都被人捉去了？
    等楚阳说了徽钦二帝相信骗子郭京的天兵天将之语、解散勤王队伍、宋高宗杀死岳飞、崖山海战等种种之事后，他再也说不出话了。
    呆了半晌，只能翻来覆去的说着同样的一句话：
    “大好的江山，大好的江山……”
    因为憋屈，所以楚阳讲到成吉思汗、朱元璋的事迹时，他也只是微哼一声，最多在听到金圣祖、十全老人时，脸上显出鄙薄的笑容。
    再听到金朝末年，种种割地赔款、被迫签订不平等条约之事时，秦始皇又怒了，气得在殿内走来走去。
    不过有了之前的“靖康之变”垫底，他咬牙切齿半晌，最终还是没有发作。
    楚阳讲完神龙帝国的建立，住口不说。
    殿内久久无声。
    直播间没了弹幕。
    自金朝末年直至神龙帝国建立，这段历史可讲的实在太多，而且大部分十分敏感，楚阳敢讲，网友们也不敢评论。
    “哎，大好的江山……”
    秦始皇再次发出了叹息：
    “先生应该明白，朕为何要追求长生不老了吧？”
    “那些王八蛋，实在是令朕痛心、愤怒、恨不得一脚把他们踢死，冲上去代替！”
    “朕，真的还想再活一万年啊……”
    网友们又开始争论起来了：
    “让他再活一万年那还得了？”
    “为什么不行？总比司马家、姓赵的，还有金朝那些王八蛋强吧？”
    “吗的，怎么觉得历史上好皇帝那么少，混账玩意那么多？！”
    “你觉得秦始皇算是好皇帝还是王八蛋皇帝？”
    “这……”
    听了秦始皇的感慨，楚阳淡淡一笑，站起了身：
    “俱往矣，数风流人数，还看今朝。”
    “五百年必有王者兴。”
    “陛下也不用觉得后人就一定不如你。”
    秦始皇眉头微皱：
    “先生何意？”
    “难道后世还有远超朕之帝王？”

 第72章 三大神器

    楚阳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反倒行了礼：
    “承蒙陛下款待。”
    “今宾主尽欢，东方欲晓，贫道告退。”
    和秦始皇争论谁才是史上最强帝王，实在没那个必要。
    他隐隐觉得，对方突然现身，邀请自己前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谈古论今而已。
    更加重要的是：
    对方在未受香火祭拜的情况下，竟能维持两千多年神魂不散，还能现身请自己相见，此事着实透着古怪。
    他出言告辞，就是以退为进的试探策略。
    秦始皇默然不语。
    直到片刻之后，这才长叹了一声：
    “朕本以为，大秦虽亡，而诸夏蔓延不绝。”
    “孰料二千年间，吾族竟有数次险些灭绝；方今天下仿若春秋之时，鹿死谁手，实未可知。”
    他向楚阳拱手施礼：
    “朕有一事相托。”
    “陛下请讲。”
    “昔年夏王大禹划分天下为九州，铸九鼎；朕取和氏之璧，命李斯刻传国玉玺；又收天下之兵，铸以为金人十二。”
    “此三者皆神器也，有永镇九州气运之用。”
    “恳请先生以天下为念，集齐三大神器，转交有道之君，助其扫平六合，并吞八荒，使华夏龙脉万古长存。”
    他解下随身所带配剑：
    “倘如此，朕虽死，亦不朽也。”
    “此名匠欧冶子干将联手所铸神兵，名曰泰阿，为威道之剑，权做谢礼。”
    楚阳大感愕然。
    他没想到，对方提出的要求竟是这个！
    但他还没来得说话，面前的秦始皇便倏然消失不见，而正拿着手机直播的姜颖然也失踪了。
    紧接着！
    轰隆隆声不绝！
    巍峨宏伟的大殿随之崩塌。
    他一个激灵，陡然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好端端坐在山脚下的草丛内。
    天际曙光微露。
    林间鸟鸣声不绝。
    姜颖然蜷缩在车内睡得正香。
    “原来是梦……”
    楚阳摇头一笑，茫然若失，但是紧接着，他又愣住了。
    自己的口齿间仍有淡淡酒香。
    身侧的草丛中，躺着一柄长约六尺、形状古朴的长剑，剑身刻有两个篆字“泰阿”。
    不是梦……
    是幻境？
    他迟疑着抓住泰阿剑，站起身回望始皇帝陵。
    帝陵默然。
    使出望气术，只能看到帝陵上空飘着一缕淡淡的灰气，这是寥落破败、香火断绝之象。
    而幻境中的一切、秦始皇所说的每一句话，却又无比清晰。
    楚阳陷入了沉思。
    九州鼎、传国玉玺、十二金人。
    秦始皇拜托自己寻找的这三件物品，无一不是华夏至尊神器，更有永镇九州气运之用，非同小可！
    一个国家的气运，决定了国家的强盛和百姓的生活水平。
    国家之间存在竞争和冲突，归根到底，就是相互之间在掠夺气运。
    永镇九州气运。
    意思就是说，华夏的气运就算别的国家来夺，也夺不走。
    可惜不管是前世的地球，还是在这个时空，三件神器都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想要重新找回的难度极大。
    不过也不用急于一时。
    自己恰好正在游历天下传道。
    他相信，只要这三件神器还在太玄星上，总有一天会被自己找到！
    低头看向手中的泰阿剑，缓缓擦拭剑身，他心里有些激动。
    泰阿剑。
    威道之剑。
    更是华夏十大旷世名剑之一。
    诗仙李白之诗：“秦皇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中，秦始皇所挥便是此剑。
    传说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在铸剑之前曾言道，此剑剑气早已存在于天地之间，但无形、无迹，他们只是等待时机将之凝聚起来，汇天时、地利、人和三道归一，此剑即成。
    又相传当年晋国十万大军攻楚欲夺此剑，此剑自动飞出，城外霎时飞沙走石，遮天蔽日，十万晋军顷刻间全军覆没。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罢了。
    无从考证。
    楚阳仔细审视一遍泰阿剑后，虽觉此剑平平无奇，但还是紧握剑柄，缓缓向其中输送灵力。
    灵气进入后如石沉大海。
    他微感失望，正要抽回灵气，脑海中陡然响起仿佛数万人一起发出的呐喊：
    “请陛下下令！”
    “请陛下下令！”
    其中充满了狂热的战意，嗜血的斗志，令人心惊胆战。
    楚阳立刻抽回灵力。
    呐喊声随之消失。
    他望向了远方的苍茫原野。
    在昨晚那数万秦军出现的时候，他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如此得到泰阿剑后，略一寻思，便已恍悟：
    那些秦军并非阴兵。
    而是有人以无上法术炼制出的傀儡大军。
    这支大军，便是埋葬在秦皇陵数里外，在这个时空尚未出土的——秦陵兵马俑！
    至于秦始皇所赠的这柄泰阿剑，便是能够指挥秦俑大军的兵符！
    虽然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但楚阳还是有些无语。
    自己只是个道士，目标也只不过是传道天下罢了，要这柄泰阿剑、要这支秦俑大军有何用？
    嗯……
    兴许是因为，上次重开古汉水河道后只抽到了灵石、聚灵丹等常见物品，所以现在时来运转了？
    他微微一笑。
    将泰阿剑收进了储物袋。
    话又说回来，之前在黄大仙庙得到了黄初平相赠的筑基丹，这次在秦皇陵得到了泰阿剑，都是不比系统奖品差的好东西。
    也许……
    以后应该多拜拜庙、烧烧香？
    正在此时，姜颖然揉着惺忪的眼睛，推开车门走出：
    “道长这么早就醒了……”
    “咱们今天去哪？”
    “西京！”
    楚阳大步向前方走去。
    西京乃是十三朝古都，人口众多，更有全真道祖庭重阳万寿宫在，没有过门而不入的道理。
    但到了西京城内来到万寿宫前，却发现在这个时空，堂堂全镇祖庭，居然会寥落得不成样子！
    占地面积不过几亩。
    建筑只有老君殿、灵宫殿、祖师殿寥寥数座。
    道士不过十几个而已，还是靠种菜为生。
    “天师……”
    万寿宫主持长真早已赶来，毕恭毕敬地将两人迎进观内，一边走一边苦笑着介绍：
    “当年万寿宫极盛之时，宫殿楼阁达五千余间，道士近万人，规模宏大。”
    “但是由于前朝的多番打压、战火频仍，令道观多次被毁。”
    “现存这些，还是由信众们筹善款重修的。”
    楚阳眉头微皱。
    其实他一直以来的想法，都是传道不传教。
    直到读至《易经》中“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的话时，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所偏颇。
    如今的道教虽然衰微，而且鱼龙混杂，可毕竟还是道家文化和理念的载体。
    不能完全撒手不管。
    要传道天下、振兴道门，必须整顿现有情况，令百姓们重拾对道门的信心才行。
    他正在思索间。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吵闹声，扭头望去，却见有两伙人正在吵闹。
    一伙是万寿宫的道士。
    另一伙居然是十几个萨满！
    朝廷居然还没收拾掉他们？！
    楚阳眉头微皱。

 第73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这些萨满教徒上次被自己在直播间交代出了来神龙帝国的目的，也不知道陈北风他们怎么搞的，居然还任由他们在神龙帝国晃荡。
    而且好巧不巧的，又被自己撞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楚阳按捺下疑惑，望向了万寿宫主持长真。
    长真叹息一声，只用三言两语，便解释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万寿宫始建于宋朝，鼎盛时规模庞大，占地近千亩。
    但因为种种原因，道观渐渐荒废，面积越来越小。
    后来西京城日渐繁华，城区面积外扩，那几千亩地便被拿去做了各种用途，比如重阳真人的“活死人墓”，如今就被圈进了西京国子监的范围内。
    而这十几名萨满教徒，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竟取得了当地官府的批文，被准许在万寿宫旁边修建萨满教祭坛。
    他们修建祭坛的位置，却并非是空地，而是全真教埋葬历代祖师的五塔坟！
    今天萨满教又要来强行施工。
    道士们终于忍不住了。
    这才发生了剧烈冲突。
    “敢欺我道门？”
    “胆子不小！”
    楚阳双眉横竖，一撩道袍，直接走出门外。
    姜颖然立刻来了精神。
    当即打开直播。
    因为道长一路向她讲述全真祖庭的历史，令她生出了敬畏之心，所以早在前来万寿宫之前，便自觉停止直播以示尊敬。
    现在看到道长要惩治这帮萨满教徒，岂有不赶紧打开的道理？
    上次荒州的事情她还记得呢！
    直播间的网友们瞬间入，搞明白情况后，顿时大感意外：
    “卧槽？又是萨满教？”
    “仔细看，好像不是上次的那几个，又换了批新的。”
    “管他旧的新的，遇到道长，就是他们八字不对！”
    “最近道长一直不装哔，急得我吉尔都长毛了……”
    “居然现在才长毛？难道你是天生的白虎？”
    万寿宫道士见楚阳出头，顿时发出震天的欢呼声，立刻簇拥到在他身后，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语气中无不气愤。
    萨满教徒顿时有些慌了，有几个甚至想直接溜之大吉。
    其实他们早知道楚阳来了西京。
    而且也想到了，如果对方得知抢道士地盘建祭坛的事情后，肯定要为万寿宫这帮道士撑腰。
    那修建祭坛的事情不就吹了吗？
    但他们并不甘心。
    一商量，决定先发制人，造成既成事实再说！
    只是万万没想到，姜颖然关了直播，他们无法掌握楚阳的动向，而楚阳又径直来了万寿宫，他们一头撞上，反倒像是自投罗网了。
    “天，天师……”
    为首的萨满祭祀努力咽了一口唾沫，快速思考了一下，又觉得自己毕竟有官府的批文，也不必太过害怕：
    “我们可是有官府批文的。”
    “可不是在胡搅蛮缠。”
    “天师，您是朝廷敕封的二品镇国天师，我们都知道，也对您很尊敬，所以，您可别，别那啥呀。”
    网友们看到萨满祭祀的怂包样，全都乐了：
    “那啥？哪个啥？”
    “就是那啥啊，你懂的！”
    “我猜道长又要施展法术了！”
    “道长居然会法术？抱歉，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但我从来不说，你们知道就行。”
    楚阳刚走出来就恢复了冷静。
    意识到这件事情有点棘手。
    毕竟这些萨满的确拿到了官府的批文。
    如果自己硬来，那无疑是和官府发生正面冲突。
    他虽然并不害怕。
    但也不想激化矛盾。
    只一瞬间，他就有了主意，接过萨满祭司递来的批文看了一眼，便还了回去，点头道：
    “既然有官府的批文，那就罢了。”
    说完后，居然直接转身回了万寿宫内。
    道士们全都愣住了。
    萨满们惊喜交加！
    网友们失望得沸反盈天：
    “卧槽？道长你不是吧？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个这？”
    “道长变了！”
    “他不是那个雷劈三山的道长了！”
    “人间不值得，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万寿宫门外的街道上人不少，而且早已经有人认出楚阳，他们立刻围了上来，才刚刚搞清楚情况，却看到楚阳走了进去。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说不出话来，觉得自己是不是眼瞎认错人了。
    只有姜颖然并未对楚阳失去信心。
    她觉得，道长肯定是有更进一步的计划，只不过具体计划是什么，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看着萨满们满脸笑容的模样，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恶狠狠向地下啐了一口，低声咒骂：
    “先让你们得意一会！”
    正准备转移直播镜头，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认真地往萨满们脸上瞧去，顿时发现了端倪：
    这些萨满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
    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一动不动！
    其中一个萨满嘴里的哈喇子淌到了胸口也不知道擦。
    这是……
    她猛地哈哈哈大笑起来。
    在她的指点下，众人全都轰动了：
    “肯定是道长使了法术！”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定身术？”
    “你们有没有发现，道长是什么时候施展的？我特么完全没注意到啊！”
    “卧槽，能让你看到的，算什么仙法？”
    一群道士和观众围在萨满教徒面前，争先恐后地验证，有捏萨满鼻子的，有摸对方肚子的，还有捅……
    这个动作不文明，咱们不提倡。
    萨满们全部一动不动，脸上堆着笑容。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很享受呢。
    这当然不是什么定身术。
    而是“画地为牢”的道法。
    之前在天京收拾刀疤脸等人的时候，楚阳曾经施展过，不过并不是在直播镜头前施展，所以网友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第74章 国子监

    楚阳没想到，事情还没查清，反倒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的是位女性。
    而且是位上了年纪的女性。
    对方名叫夏夕惕，是西京国子监的祭酒。
    祭酒，汉魏时期出现的官名。
    汉代有博士祭酒，为博士之首。西晋改设国子祭酒，隋唐以后称国子监祭酒，为国子监的主管官。
    如果套用地球上的称呼，可以当作是清华、北大校长。
    妥妥的副部级高官！
    “请贫道讲学？”
    楚阳出于对夏夕惕祭酒身份的尊敬，所以现身与对方相见，但刚一见面，对方就提出了这个请求，令他有些意外：
    “贫道所知不错的话，国子监是朝廷最高学府，传授的都是四书五经的学问。贫道可是道士，前去讲学……”
    “恐有不妥吧？”
    “道长不必担心。”
    夏夕惕梳着一头整齐的花白齐耳短发，带着副银丝框眼镜，眼神中闪烁着温和而又自信的光芒：
    “我既然敢来请道长，早已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我来请道长前去国子监讲学，不冲着您的天师身份，也不是因为您的神通修为，而是因为我觉得，您是真正的道德之士。”
    夏夕惕的神色自信而又笃定：
    “您的所有直播视频，我都看过，在我的眼中，您不仅仅是道士，更是道家思想的代表。”
    “国子监既是朝廷最高学府，固步自封无助于我们进步，兼容并包、开放自由，才是我们的宗旨。”
    “更何况……”
    她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当年文圣也曾经向老子求教，这是记载在《史记》中的典故，我们儒教的后人请道家的后人讲学，又有什么问题？”
    楚阳这次是真的愣住了。
    不单是因为对方身为一介女性竟能如此霸气。
    也不仅仅是对方竟如此聪明，知道借用“孔子见老子”的典故，来为这次讲学正名。
    最重要的是：
    对方竟能够看出来，自己的思想更接近于原始的道家学派，而非如今的道教？
    片刻后。
    “既然如此……”
    他微微一笑：
    “贫道恭敬不如从命。”
    长真和姜颖然都是喜形于色。
    他们自然明白夏夕惕国子监祭酒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整个道教、包括道长在内，所面临的尴尬境地。
    国子监是朝廷培养储备人才的高等学府。
    肄业后的太学生，无论是从政、经商，或者是投身其他各行各业，都会成为其中的翘楚、精英。
    能够前往国子监讲学，扩大道门影响力，进而争取太学生们的认同，这绝对是件天大的好事！
    如果其中有人能成为下一任儒宗……
    楚阳却没有两人这么乐观。
    没错，夏夕惕请自己前去讲学，这是一个传道的好机会。
    但同样的，如果自己在国子监内大肆宣传道门思想，那肯定是不合适的。
    所以，就算要讲，也要有选择性的讲。
    ……
    楚阳要前来讲学的消息，很快在整个西京国子监引起了轰动。
    “扶摇子道长来我们学校了！”
    “我知道道长来西京了，但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来我们国子监讲学！”
    “好想亲眼看道长装哔。”
    “好想让道长给我算个命。”
    “呜呜呜，好想找个像道长一样的男朋友。”
    “虽然我是男的，但我不得不承认，其实我也想。”
    楚阳三人刚刚步行来到国子监大门外，直接被太学生们的热情吓了一跳！
    这场面，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无数人顷刻间就冲了上来。
    直接把楚阳团团围住。
    他刚给一个太学生签完名，又得和另一个合照，身边还挤着数万人，个个挥着笔纸，高举手机，咔咔咔拍个不停。
    他还不能拒绝，只能只能面带微笑，一边向众人挥手，一边艰难地往里面挤。
    不过还好，夏夕惕和一些教习很快赶来帮他解围了。
    “实在不好意思，他们都是些年轻人，实在太热情了……”
    夏夕惕引着他往里面去，一边走一边道歉。
    楚阳还能说什么？
    只能笑着说没关系。
    “没想到天师居然真的这么年轻……”
    剩余的教习们紧紧跟在后面，个个兴奋不已。
    并不比那些太学生们好到哪里去。
    长真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
    他在西京很多年了，没事也经常来国子监溜达，但完全没人搭理，有几次还被狗眼看人低的警卫，拿着棍子往外撵！
    贫道也是道士啊！
    为什么就没有这种待遇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还带了点心酸和委屈。
    “天师，给我算一卦可以吗？我结婚三十多年了，现在还没孩子……”
    “天师，您帮忙看看，我退休前能不能评上正教习？”
    “天师，我最近总觉得腰膝酸软，求您赐颗仙丹给我好不好？”
    一群教习围着楚阳吵闹不停。
    正在这时，楚阳耳朵陡然一动，透过身旁的沸反盈天，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声音：
    “嘭！”
    一声微不可闻的枪响，自数百米外的一座教学楼响起！
    这一刻。
    空气凝固了。
    天地寂静。
    身边的教习、太学生们兴奋的面孔，激动的叫喊，迅速远去。
    楚阳的眼睛中，只剩下那一枚发出尖锐呼啸，高速盘旋着越来越近、径向自己眉心处射来的子弹。这距离是如此之近。
    他甚至连弹身上的花纹都能看清楚。
    下一秒！
    他陡然伸出右手两根手指！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凭着无与伦比的反应速度、强悍的身体素质，将这枚子弹牢牢夹在两指之间！
    夏夕惕和太学生们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有褪去，他们只是微微觉得有些诧异：
    怎么突然间，道长就伸出了手，两根手指间还多了个东西？
    数百米外的教学楼中。
    一名头套黑色丝袜的狙击手，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已经从瞄准镜中看到了楚阳的所有动作。
    这，这怎么可能？
    自己是齐国王牌狙击手，在十几年的职业生涯中，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在如此近的狙击射程内，从自己的狙击枪下生还！
    从来没有！
    可，可那个道士，不但活着，而且没有受伤，甚至还伸出手指无比精准地夹住了子弹？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
    因为此时，隔着数百米的距离，他看到了楚阳投过来的眼神。
    冰冷！
    锋利！

 第75章 狙击手

    在国子监所有师生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楚阳就已紧紧锁定目标，腾空而起，向那座教学楼杀去。
    “法克！”
    狙击手毕竟经验丰富，在经过短暂的错愕后，迅速回过神，骂了一句，直接绰起身边的一挺冲锋枪。
    突突突……
    一连数条火舌从枪口喷射而出！
    他不但冲着楚阳扫射，更是冲着地面的数万师生无情扫射。
    短短几秒钟就将满满一弹匣全部射光！
    他心中很清楚：
    凭着狙击枪尚且奈何不了楚阳，冲锋枪也肯定没什么用，所以只能用来迟滞对方的追击速度。
    至于射向那些国子监的师生的子弹，更是给楚阳的选择：
    是追？
    还是去拯救那些师生？
    狙击手冷冷一笑。
    抛下冲锋枪，快步向楼梯口走去，一边走，一边揪掉头上黑色丝袜，戴上鸭舌帽，换上新衣服，。
    瞬间就变成了国子监内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太学生模样。
    一击不中当即撤退。
    这是一名王牌狙击手必备的素质。
    楚阳身在空中，但早已发现了疯狂扫射而出的子弹，瞬间识破了对方的险恶用心！
    虽然隔着数百米的距离，冲锋枪早已失去了精度，可他身后的地面，却站得满满的，全是国子监的师生。
    不管流弹射中谁，射中几个，都会一场重大惨剧！
    他不假思索！
    七星剑瞬间脱手！
    紧接着以剑柄为圆心，飞速旋转，幻出无数剑影，形成了一扇竖立的巨大剑幕，遮蔽了眼前的空间。
    砰砰砰！
    无数火星自剑幕上激射而去！
    连绵的巨响震彻了整个国子监。
    直到这时，呆立的师生们这才如梦方醒，尖叫声，哭喊声，慌乱奔跑的脚步声，混成一片。
    “不要慌！”
    “有道长在没事的！”
    “小心踩踏！”
    夏夕惕、姜颖然、长真和教习们奋力呼喊，努力维持着现场秩序。
    冲锋枪的疯狂扫射，只迟滞了楚阳短短数秒钟而已。
    但是当他破窗进入那座教学楼时，里面已人去楼空。
    想跑？
    楚阳缓缓闭上双眼。
    天罡三十六变——颠倒阴阳之术发动！
    那名狙击手，在这短短十分钟之内的所有举动，全都在他脑海中浮现。
    下一刻！
    他霍然睁开眼睛，冷冷看向了教学楼下的门口。
    在那里，一名带着鸭舌帽、双手插袋的男子，正低头快步走出。
    楚阳缓缓伸出右手。
    脸色无悲无喜。
    在他的手心，闪烁着无尽的雷电，滋滋滋，噼啪作响。
    对方竟能狠下心，向手无寸铁的无辜师生下手，那么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上天有好生之德。”
    “然，除魔即是卫道。”
    右手陡然高举！
    “咔嚓！”
    万里晴空蓦地响起巨大的雷鸣声。
    一道如婴儿胳膊般粗细的天雷，毫无预兆地从九天之外降落，准确无误地劈在了狙击手的头顶。
    天雷缓缓消散。
    鸭舌帽无声掉落。
    狙击手通体变为焦黑，双眼外凸，头发根根竖起。
    从脚指到脚趾全部陷入了僵硬。
    “五……五雷轰顶？”
    这是狙击手脑海中浮现出的最后一个念头。
    下一刻。
    他仰天重重摔倒，眼睛仍旧瞪得大大的。
    国子监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愣愣盯住了被天雷劈中的狙击手。
    他们中的很多人，还保持着仓皇奔跑的状态，一动不动。
    楚阳稳稳落下。
    脸色阴沉似水。
    “道，道长……”
    夏夕惕虽然也处于恐惧慌乱之中，但仍旧勉强保持镇定，嘶哑地问向楚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阳淡淡回应：
    “萨满教徒派来杀贫道的人。”
    “报告官府吧！”
    ……
    神龙司的人处理完现场离开后。
    “天师，我们没做好保密，令您要来国子监讲学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夏夕惕直到此刻，才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满怀歉意。
    楚阳摇头微笑：
    “说哪里话，是贫道连累了大家才对。”
    “夏祭酒，讲学一事……”
    “照常进行！”
    夏夕惕斩钉截铁：
    “些许蟊贼，只会用这些下三滥手段，我们又有何惧？”
    她陡然转过身，向整个国子监师生下令：
    “鸣礼炮！”
    “开中门！”
    “恭迎扶摇子道长入明堂讲学！”
    砰！
    砰砰！
    礼炮声轰鸣不绝。
    数千级阶梯之上，巍峨无比的明堂，朱红色大门轰然中开。
    朝阳初升。
    洒下了璀璨万丈的光辉。
    楚阳在国子监数万师生的簇拥下，拾阶而上，缓缓步入其中。
    明堂，是古代帝王所建的最隆重的建筑物，用作朝会诸侯、发布政令、秋季大享祭天。
    西京明堂，又称万象神宫，乃是一代女皇武则天所建。
    和前世地球上不同，在这个时空里，大唐明堂虽经上千年风雨，却屹立至今。
    唐亡之后，便成为国西京子监内部建筑。
    儒教宗师横渠先生张载，曾在此讲学数十年之久。
    他提出的“横渠四句”：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更是早已成为西京国子监的校训。
    楚阳缓缓步入讲坛，扫视下方无数双好奇的眼睛，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微微一笑。
    “原来扶摇子道长真的会法术哎！”
    “空手接子弹，一跺脚就飞，剑在天空舞得跟轮子一样，还特么能挡子弹！要不是这是我亲眼见到，打死我都不信。”
    “不用说，最后歹徒挨的那下五雷轰顶，肯定也是道长搞出来的！”
    “简直就是仙侠小说里的人物！我居然能面对面和他接触，简直觉得是像在做梦一样！”
    “面对面算什么？我想和道长嘴对嘴。”
    “道长直接一个掌心雷劈死你！”
    “道长应该不凶吧？”
    “谁知道呢，反正他刚才骂那个官儿的时候，我有受惊。”
    “受的惊是哪个惊？”
    姜颖然已经把直播设备调整到了最好的状态。
    而一边的长真居然也掏出了手机。
    他看到姜颖然疑惑的目光，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贫道也开直播了，名字就叫道士长真，就是没啥人气。你是大佬，能不能帮我点个关注，引点流量过来？”
    姜颖然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夏夕惕也安排人摆好了设备位置，竟然也是要直播？
    正在这时，明堂外冲进了一伙人，为首的是个气急败坏的老头子：
    “夏祭酒！”
    “你这可不厚道了！”
    “请扶摇子道长前来讲学，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们电视台？”
    话音未落直接挥手，身后的工作人员立刻冲上来，抢走了明堂内最好的录制位置！
    夏夕惕完全没办法阻拦。
    因为这个老头虽然只是西京电视台的负责人，但也是西京国子监肄业，更是自己的学长。
    对方倚老卖老，她还真没办法！
    “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吧？”
    她索性当作没看到，转头向国子监的教习们。
    “应，应该可以了……吧？”
    教习的底气十分不足。
    讲学的时间，原本定在上午八点钟，因为被歹徒耽搁了一下，推迟至了十点。现在都已经十点一刻了，外面的学生仍在不断涌入。
    “越来越不成样子了！”
    “连最基础的时间观念都没有！”
    夏夕惕满脸愠色。
    她一向教导学生们要珍惜时间，不但要珍惜自己的时间，更要珍惜别人的时间。
    现在倒好！
    扶摇子道长已经在讲坛上站了半天了，还有很多学生从大门、从窗户里偷偷溜进，这成什么体统？！
    “祭酒，不对，不对啊！”
    一名教习陡然醒悟：
    “明堂足足可以容纳五万人，而咱们整个国子监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四万出头罢了，应该还有很多空位置的。”
    “可现在已经座无虚席，连走廊上也全都是人了，怎么还有学生进来？”
    夏夕惕也懵了。
    另外一名教习立刻冲上去，随手揪住了一名刚溜进来的学生，厉声喝问：
    “你是哪个系的？”
    “把学生证拿出来！”
    “我，我……”
    被他揪住的学生一边挣扎，一边苦苦求饶：
    “教习，我是西北国子监的，只是想当面听听扶摇子道长讲学，您就给我个机会吧……”
    西北国子监？
    教习一愣，手不自觉松了，立刻就被那名学生趁机挣脱出去，混入人群。
    “算了。”
    夏夕惕明白过来，无奈地摇头一笑：
    “恐怕整个西京城内，六十三所国子监，都有不少人闻讯赶来。”
    “给他们个机会吧。”
    “维持好现场秩序就行。”
    说完后，她快步走上讲坛，先是歉意地向楚阳行了个礼，接着拿起话筒面向众人：
    “众位学子！”
    “文圣曾经有云，三人行，则必有我师。”
    “韩圣亦有云，圣人无常师。”
    “身为儒者，我们应该兼容并包，多方学习各家所长，才能最终融会贯通，成一家之言。”
    “我们今天有幸请到了朝廷二品镇国天师，天下道教宗师扶摇子道长，为我们讲学。”
    “扶摇子道长道行高深，无论道德学问均为楷模，更是先秦道家一派的传承者，所行之处，福泽一方。”
    “相信他的学问，定能为我们打开一方新天地。”
    她提高了音量：
    “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扶摇子道长！”
    明堂内刹那间掌声雷鸣。
    更有无数兴奋的学子，发出了震天欢呼。

 第76章 蜗角虚名，蝇头微利

    楚阳缓缓吸了一口气。
    他注意到，坐在前排，一名浓眉大眼的年轻人正在紧紧的盯着自己。
    他也知道，此刻无论在是明堂内，还是在姜颖然的直播间里，甚至电视机前，都有很多观众，在等待自己讲学的内容。
    保守估计，至少有数千万人。
    这次说是讲学。
    其实也可以当成是传道。
    虽然夏夕惕并未命题，也没有限定内容，可他依旧提前精心准备了很久，花费了大量心血。
    因为这次讲学，关乎着道门能否振兴、自己传道天下的任务能否完成。
    “各位同学……”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没有使用法术，更没有调动灵气，只是用最平静、最缓和的语气，开始了此次的讲学。
    整个明堂内鸦雀无声。
    包括直播间、电视机前的无数观众，也都屏气凝神，静静聆听。
    楚阳望向了刚刚走下讲坛的国子监祭酒夏夕惕：
    “贫道猜测，我们这位夏祭酒，除了是国子监的祭酒之外，还有份兼职。”
    这话一说出来，不但刚刚坐回位置上的夏夕惕大感意外，就连观众们都是莫名其妙。
    兼职？
    夏祭酒有什么兼职？
    和这次的讲学又有什么联系？
    “夏祭酒应该还是个粉刷匠，把贫道的脸刷得光彩照人，以至于大家没都看到，刚才她在介绍的时候，贫道的脸有红。”
    片刻的安静后。
    听众们轰然爆笑。
    就连夏夕惕、西京电视台的老者脸上都浮起了笑意。
    明堂里充满了轻松快活的气氛。
    大家都明白，这只是道长在表示谦虚罢了，不过当他以幽默风趣的口吻说出来之后，这种谦虚却又完全不显得刻意、矫情。
    更是一下子让大家对他好感倍增。
    “大家应该都知道……”
    楚阳依旧面带微笑：
    “贫道游历四方，是要传道天下，有些人也想跟着贫道出家当道士，贫道就劝告他们，别说当道士，先当个人吧。”
    讲坛下响起了轻微的笑声。
    楚阳摊开双手：
    “其实贫道说的是实话，儒教修身从政的最高理想是内圣外王，道家修炼的最终目的是成为至人、神人、圣人。”
    “在这一点上，儒道相通，教的都是做人的道理。不像那群和尚，劝人成佛，弄到最后不是人了。”
    台下响起了一片哄笑。
    前排那名浓眉大眼的年轻人更是轰然叫好。
    楚阳高举右手：
    “这可不是贫道在空口污蔑，佛者，弗人也；僧者，曾经是人也；全都不是人了嘛！”
    明堂内轰然爆笑。
    随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楚阳知道，自己的开场白算是成功了。
    国子监内的师生毕竟都是儒教信徒。
    他们可能对自己好奇，可能会对自己的法术神通感兴趣，但是如果直接宣扬道门学说，难免会引起他们的反感抵触，影响这次讲学的效果。
    所以，他首先强调儒道两家的目标一致——都是做人，接着树立起一个共同的“敌人”——佛门，来拉近双方的距离。
    如此一来，太学生们放下了抵触心理，就很容易听进去自己接下来要讲的话了。
    这个套路来自地球上的一个段子。
    有两支球队在比赛中踢出火气，眼看就要大打出手，甚至双方球迷也即将爆发冲突。
    这时，有名球迷灵机一动，振臂高呼：“xx傻逼”！
    两支队伍立刻异口同声，一起高喊“xx傻逼”，比赛结束后，双方不但冰释前嫌，更成了亲密无间的战友。
    当然了。
    梵门早已闭山。
    楚阳也不是要打死老虎。
    只是用来讲道的手段罢了：
    “其实贫道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一开口，就和我讲什么内圣外王，至人、神人、圣人。哦，对不起，贫道刚才一开口和大家讲这个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贫道向大家道歉。”
    台下又响起了笑声。
    楚阳绰起一旁桌上的茶杯前啜了一口：
    “贫道觉得，既然要讲做人，那当然要从最基础的正常人所需，吃饭、喝水、赚钱开始讲起。”
    “所以贫道劝告大家，若是遇到那些只和你讲仁义道德、只讲奋斗奉献，只说理想远景，一提及实际利益，要么推三阻四，要么要旁顾左右而言它的人，千万不要陪他玩。”
    “玩个锤子嘛！”
    台下再次响起了爆笑声和热烈的掌声。
    “贫道是个道士，对儒学所知不多。”
    等明堂内安静下来后，楚阳这才又微笑着道：
    “但贫道以为，无论是儒生还是道士，甚至和尚萨满，都得先解决了最根本的吃喝拉撒生存问题，才有资格去追求更高层次的境界。”
    他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既然是人，既然活在世上，就不可能不追名逐利，贫道鼓励大家去追逐名利！”
    国子监的师生们稍微觉得有些尴尬。
    毕竟，安贫乐道、重义轻利，是儒教向来的传统。
    楚阳倒好！
    直接鼓励大家都追逐名利。
    这虽然算不上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可是听到耳中，却感觉是在讽刺儒家似的！
    “祭酒……”
    几名教习低声看向夏夕惕。
    意思很明显，是不是要劝阻一下，省得楚阳说这些把国子监的风气带坏了。
    “人家说的难道不对吗？”
    夏夕惕眉头微皱：
    “文圣曾言，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
    “我觉得道长说得一点没错！”
    众人讪讪不语。
    楚阳瞥了夏夕惕那边一眼，又微笑着继续道：
    “说到此处，贫道忽然想到了一个段子，讲出来权且让大家放松一下。”
    众人顿时生出了兴趣。
    没想到道长这样神通广大、一派神仙风范的人，居然还会讲段子。
    他们暂时忘记了刚才关于名利的话题。
    “从前有一只蜗牛，只有黄豆粒那么点大，但两只触角上，却别有乾坤。”
    “左边的触角上有个国家，叫触氏；右边的触角上有个国家，叫蛮氏。”
    “这两个国家，都想霸占对方的领土，发生了大规模火拼，差点动用核武器，结果伏尸百万，全都元气大伤，家家户户都有死人，哭声震天。”
    底下的听众们显出了会心的微笑。
    他们当然明白，道长讲的并不是段子，也不是蜗牛触角上真的有那么两个国家，而是借此比喻罢了。
    “两个国家之间打打杀杀，视人命如草芥，以为自己干着统一天下的伟业，其实争的那点地盘，在贫道看来，不过是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罢了。”
    说到这里，楚阳加重了语气：
    “所以贫道寄语诸位，计利，须计天下利；求名，当求万世名！”
    片刻的沉默后。
    夏夕惕、前排那名浓眉大眼的年轻人带头站立鼓掌，明堂内数万师生一起站起，兴奋地拍着巴掌，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第77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教习们一边激动的鼓着掌，一边不住赞叹：
    “这位扶摇子道长果然是有真材实料。”
    “讲得实在是太好了！”
    夏夕惕也是不胜感慨：
    “计利当计天下利，求名当求万世名……”
    “几乎可以与横渠四句相交辉映，更是深合我儒家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之本意，请扶摇子道长来讲学，是请对了。”
    “马上去请工匠，将这句话刻成石碑，立在横渠四句校训旁边。”
    “我们国子监，必然会因这句话而名声大噪！”
    ……
    楚阳的讲学仍在持续：
    “神话传说中，我们的宇宙，是盘古开天辟地，牺牲自己后生成的，而非哪位至高神创造出来的。”
    “我们的火，是燧人氏凭着智慧和毅力钻木取火得到的，而非从谁的手里偷来的！”
    “我们遇到的洪水，是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耗费了足足十三年时间，最终治理完成的，而非藏在什么船里躲过去的。”
    “我们华夏的先祖，敢于追日、射日，敢于移山、填海！”
    “正是因为流淌在我们每一个人血液里的这种抗争精神，我们华夏族历经六千年风雨，文明之火才从未熄灭，才一次又一次从废墟中崛起，一次又一次重回自己应有的地位。”
    他缓缓扫视众人，结束了此次讲学：
    “无论是道士，还是儒生，我们首先是华夏族的一员。唯有种族延续，我们的生存才有意义，我们所做的一切才有意义！”
    “希望大家不要忘了，我们的目标，不是区区太玄星而已，而是星辰大海。不是延续短短六千年就够了，而是整个民族的永生！”
    明堂内所有人全部站起。
    自发地向道长贡献出他们最热烈的掌声。
    掌声经久不息。
    响彻了整个西京国子监和万里长天。
    ……
    通过网络、电视、报纸等各种媒体的迅速传播，楚阳的讲学在整个神龙帝国，引发了巨大的轰动。
    “我一直以为，道长只是法术神通高强罢了，但我万万没想到，他的思想居然也如此深邃锐利！”
    “计利当计天下利，求名当求万世名，这两句话太燃了，我已经拿来当我的座右铭了。”
    “追日、射日，移山、填海……我真特么为自己是华夏人自豪！”
    “蛮邦的各种污蔑造谣算个屁！老子不屑一顾了，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爱谁谁！”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特么都无法阻挡我们前进的脚步。”
    “这就是我们华夏族再次崛起的宣言！”
    在各大视频网站的首页，“扶摇子道长”讲学视频的热度，迅速冲至最顶端，浏览量、下载量轻易突破百万、千万级别。
    在神龙帝国之外其他蛮邦。
    p书、推忒、油管……
    无数海外华族争相转发这段视频，而且只要一转发，点赞数量便会轻易破万，更有无数人留下评论：
    “听着道长的演讲，我忍不住泪如雨下，加油！我的族！”
    “我是华夏人，我有一颗华夏心，我爱我的民族！”
    “严正声明，虽然洋装在身，但本人所穿一切都来自蒲田。同胞们，就算买假货，也要支持民族品牌。”
    “倘若异族胆敢入侵华夏，请在我坟头播放道长的这段视频，我立刻拱出来抄这帮家伙的后路！千万记得别埋太深，我怕拱不出来。”
    ……
    当晚七点钟。
    神龙帝国电视台《天下联播》：
    “亲爱的观众朋友，请看下一条新闻。今天上午，朝廷二品护国天师扶摇子道长，受邀在西京国子监登坛讲学，引发了巨大轰动，下面是详细报道……”
    这是楚阳第二次登上神龙帝国电视台。
    第一次是《高级访问》。
    但《高级访问》的级别和影响力，完全无法和《天下联播》相提并论。
    只要对朝廷局势稍微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能够登上《天下联播》的，无一不是重量级新闻，每条新闻都代表着整个神龙帝国的意志，兆示着朝廷的施政动向。
    于此同时，《天下联播》也有一条不成文的铁律：
    譬如娱乐新闻、宗教相关，就算炒得再凶、闹得再大，《天下联播》也绝对不会报导。
    但这次，却开了破天荒的先例。
    “卧槽？道长上朝廷一套电视台了？还特么是《天下联播》？！”
    “真的假的？我得赶紧打开长毛了的电视看看。”
    “好家伙！居然报导了整整一分钟！”
    “听说朝廷一套电视台，黄金时段的广告费，单单十秒钟就高达百万元，尼玛这60秒不得好几千万了？”
    “好几千万？你有钱都没资格上！这可是《天下联播》！”
    “现在整个神龙帝国还有谁不认识道长？”
    “我妈天天在家族群里，发那些瞎编的公众号内容，什么道长说不穿秋裤会得老寒腿，熬一次夜少活一天，十种朋友交不得，现在看到道长上了《天下联播》，她肯定转发得更来劲了！”
    “你赶紧辟谣啊！”
    “辟了，所以我被踢出了家族群。”

 第78章 三大神器线索

    “恭喜宿主，传道人数突破8000万，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恭喜宿主，传道人数突破8500万，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恭喜宿主，传道人数突破9000万，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国子监待客室内，楚阳闭目而坐，耳畔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持续了很长时间。
    他心潮澎湃。
    不是因为自己传道人数终于突破了1亿大关，也不是因为一下获得了十次抽奖机会，而是因为这次讲学的内容，得到了系统的认可，被判定为传道。
    没错！
    他这次所讲之学，完全脱离了道教、道门甚至道家的思想体系束缚，全方位讲述了自己的名利观、荣辱观、是非观……
    而立意，更是从整个华夏民族的角度出发！
    所引发的轰动他能够预料。
    但是，这到底算不算是传道、系统会不会承认，他心里没底。
    系统的提示音证明：
    他的想法，的确属于天地大道的范畴！
    短暂的激动过后，楚阳渐渐有了一些明悟：
    传道四方、广收信徒、振兴道门……
    这十二个字说起来简单。
    其中却包含了无数的深意。
    广收信徒，并非是让全天下人都变成道士。
    振兴道门，也不是要让道观遍地开花。
    无论是直播还是讲学，都不过是传道的一种手段，最重要的是，通过自己的言传身教，令观众感悟大道，认同道门、相信道门，进而扩大道门的影响力。
    整个神龙帝国足足有十数亿人口，而现在，自己完成传道的数量，最多也只占其中的十分之一罢了。
    而在神龙帝国以外，整个太玄星上，尚有数十亿人口。
    路漫漫其修远兮……
    楚阳收起思绪，心中默念“开始抽取”，一团团亮光随即在脑海中闪过：
    “恭喜宿主，获得【灵石】。”
    “恭喜宿主，获得【聚灵丹】。”
    “恭喜宿主，获得【培元丹】。”
    ……
    都是些常规物品，但也是修炼的必需品，他不激动也不失望，心无波澜。
    “恭喜宿主，获得【降龙伏虎】”
    “恭喜宿主，获得【五行大遁】”
    “恭喜宿主，获得【撼龙经】”
    “恭喜宿主，获得【麻衣神相】”
    ……
    楚阳霍然睁开双眼，不禁又惊又喜。
    这次的奖品之丰厚超乎他的预料。
    【降龙伏虎】倒还罢了，虽然是天罡三十六变神通之一，讲述击败大型凶兽、猛禽的手段，不过对现在的自己而言，聊胜于无。
    【五行大遁】就不一样了。
    同属天罡三十六变，讲述利用天地间“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实现逃生、移动、消遁的法术。
    这门法术的根基——阴阳五行之论，更是他最为看重的东西。
    五行必合阴阳，阴阳说必兼五行。
    阴阳五行学说是华夏先祖认识世界的基本方式，是上古哲学的核心，更是华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中医、堪舆、命理、相术和占卜等方面都有广泛应用。
    不但道家，就连儒家也笃信阴阳五行学说。
    可以说，不懂阴阳五行，就不足以打开整个华夏传统文化的宝库。
    他这次获得的另外两本书——《撼龙经》《麻衣神相》，同样是以阴阳五行学说作为基础。
    《撼龙经》，唐代风水大师杨筠松的代表作之一，华夏龙脉风水堪舆学最权威圣典，被誉为“中国古代测绘学之祖”！
    地球上的《鬼吹灯》系列作品中，那句经典台词“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便是出自这本《撼龙经》。
    至于《麻衣神相》，是华夏古代对人体相貌进行系统叙论的相术著作，传说是和楚阳道号相同、道教历史上的另外一位传奇人物陈抟老祖所撰！
    两本书，一本讲风水，一本讲相术。
    都是玄学，又都是世人眼中所谓的“迷信”。
    其实，早在穿越之前，楚阳就已经深刻意识到了：
    这两门学问没那么简单。
    就拿风水而言：
    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使之聚之而不散，行之而有止，故谓之风水。
    往细小处而言。
    卧室的朝向、通风、室内有无植物、床的位置摆放，便属于风水的范畴。
    有人睡了一夜觉，起来之后仍是昏昏沉沉，浑身无力，十分疲惫。
    那就要考虑卧室的风水是否有问题。
    因为人在睡眠时，身体和精神都需要在适宜的环境下才能得到放松。
    如果房间内密不透风，空气不流畅，那么身体仍旧要保持全速运转，才能正常呼吸。睡了一觉起来，自然会觉得十分疲惫。
    往大了讲。
    一个国家的地理形势，是否背山依海，是否气候适宜，是否位于自然灾害的集中爆发点，更是决定国家发展、国民前途的关键。
    这同样是风水。
    用科学术语来说，国家的风水，就是政治地理学，就是地缘政治。
    还是那句老话：
    华夏古典文化中有许多精华，也有糟粕。
    身为后人的我们，如不能以扬弃的态度予以继承，反倒统统斥之为迷信，丢进垃圾堆里，实在是件很令人悲哀的事情。
    ……
    “道长学贯古今，融合中西，不愧是道门天师。”
    “不但是道门天师，更称得上是国学大师！”
    “道长游历四方虽是传道，但同时也传播了华夏传统文化，我觉得，这也应该是我们国子监下一步要探索的方向……”
    西京国子监教职工食堂。
    教习们久久无法平息内心的激动，一边吃饭，一边热烈讨论，不住赞扬楚阳。
    楚阳埋头吃面，心中暗道惭愧。
    他穿越到这个时空已经整整一年了，自然知道在神龙帝国，除了道门遭遇毁灭性打击之外，其他传统文化也未能逃脱厄运。
    相对而言，曾系统学习过地球上那些传统文化的自己，便成了大家口中的“国家大师”。
    譬如“计利当计天下利，求名当求万世名”的名言。
    这个时空就不存在。
    至于这句话的来历，有人说是出自kmt元老于右任之手，有人说是小日……小日子过得不错的西乡隆盛所撰——反正楚阳是不信的。
    他只是想说：
    西乡隆盛，你配钥匙吗？
    夏夕惕不住点头：
    “我是学历史出身的，听了道长的演讲后，更是感慨良多。”
    “正如道长所说，历史传统文化是我们最好的宝镜。纵观华夏文明史，我们在每次大变乱之后，都必然会再次走上巅峰，散射出照耀世界的新气象！”
    “我们一定要将这种自信，传递给所有学子。”
    学历史出身？
    楚阳心中陡然一动。
    他抬起了头：
    “夏祭酒，您可知道传说中的华夏九鼎、秦始皇所铸十二金人、传国玉玺的下落？”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教习都笑了。
    夏夕惕更是来了精神：
    “道长也对这些感兴趣？”

 第79章 萨满教全貌

    听了众教习的解释，楚阳当即明白。
    夏夕惕乃是神龙帝国恢复会试后的第一批太学生。
    所研究的领域便是先秦文化。
    像华夏九鼎、秦始皇所铸十二金人、传国玉玺，这三件国之礼器、重器，自然也在她关注的范围内。
    “华夏九鼎，十二金人，在秦朝灭亡时就已失踪。”
    夏夕惕不无遗憾地道：
    “而关于秦朝的典籍图书，又遭到了数次有预谋的毁灭。”
    楚阳平静不语。
    他自然知道，这是因为儒教对秦始皇“焚书坑儒”一事的痛恨，连带着秦始皇相关的资料，都被毁灭、删改了。
    “不过……”
    夏夕惕话锋一转：
    “传国玉玺毕竟在秦朝灭亡之后，还流传了上千年，道长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提供一些线索。”
    教习们又笑了：
    “那可是祭酒一辈子的心血，装满了整整三个档案室，道长有得辛苦了。”
    楚阳毫不犹豫直接点头。
    他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传国玉玺的意义。
    且不说秦始皇的嘱托。
    且不说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国家政权的象征。
    也不说它的文物价值。
    也不说它的历史价值。
    单单永镇九州气运的作用，就完全不是其他任何物品能比得上的，自己有义务将之找到，令其重现于世！
    “如果找到了会怎么样？”
    一旁的姜颖然好奇地问道。
    长真也凑过了脑袋。
    他连吃饭时也不忘记直播，极力向网友们证明，自己和扶摇子道长的莫逆关系。
    夏夕惕神色严肃：
    “传国玉玺重现人间，那就是国之重宝，目前已经出土的所有文物，都将黯然失色，就算是紫禁城博物院，也难以承载它的意义。”
    “这么厉害？”
    姜颖然不由惊叹。
    直播间的网友们更是闹翻了天：
    “靠！吹牛哔的吧？”
    “人家堂堂国子监祭酒会吹牛哔？不懂你就少说几句！”
    “找到了能卖多少钱？”
    “卖钱？那是无价之宝！”
    “不管多少钱，你卖给龙国人就算了，你要敢卖给蛮夷，等着被朝廷凌迟处死吧！”
    ……
    西京国子监档案馆。
    一行行档案架前。
    无数尘封资料汗牛充栋。
    楚阳一目十行，快速翻阅着一本又一本资料。
    姜颖然和长真也在帮忙。
    姜颖然是真帮忙。
    长真一边帮忙一边直播，他发现蹭了天师的热度后，自己直播间关注人数刷刷往上升，而且收到了不少打赏。
    看来很快就能筹够重建万寿宫的钱了！
    至于夏夕惕等国子监的师生，就没有在这里打扰，这些档案他们早就研究了很多遍，的确找不到传国玉玺的下落。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楚阳身上。
    实话实说。
    夏夕惕整理的这些资料，的确非常全面、非常用心，甚至有些档案还有火烧痕迹，明显是在即将消失前辈抢救出来的。
    楚阳扪心自问：
    如果只凭自己去收集的话，不但无法完成，更绝对做不到这么完备详尽。
    他不由对夏夕惕和她的同事们心生敬重之意。
    整整两天后。
    姜颖然和长真都熬不住回去休息了。
    楚阳终于把这些资料全部阅读了一遍。
    盘坐在档案室内，他闭目沉思。
    他有一种感觉，传国玉玺的命运历史，就是半部华夏文明史。
    传国玉玺的前身——和氏璧的出现，本来就极富传奇色彩。
    楚国人卞和在荆山砍柴时发现一块璞玉，于是献宝于楚厉王，厉王让人鉴别后得出是一块普通石头的结论，怒而下令削去卞和左膝盖骨。
    楚武王登基，卞和再次献宝，武王又找人鉴别，依然得到同样了结论，怒而削去卞和右膝盖骨。
    后来，武王崩而文王立，卞和怀抱宝玉而泣于荆山脚下，三日夜而不停，眼泪干涸以血代之。
    文王遣使询问，卞和说“我不是为自己所受的酷刑而悲伤，而是悲伤宝玉无人能识别”，于是文王让人打开玉石，发现里边果然是块稀世宝玉，取名“和氏璧”。
    卞和献宝而难遇明主的遭遇，和历史上无数怀才不遇之人的遭遇，何其相似！
    其后，和氏璧的身上又产生了“完璧归赵”“三寸不烂之舌”的典故。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命丞相李斯将和氏璧可镌刻为传国玉玺，做为历朝历代“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
    秦汉、莽新、三国……
    华夏历史上每一次大动乱之时，都有传国玉玺的身影若隐若现，真假难辨，下落扑朔迷离。
    据史书记载：
    和氏璧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除此外，玉玺一角是由黄金所补。
    这是王莽篡汉时，派人向自己的姑姑汉孝元太后王政君索要传国玉玺时，王政君大怒将玉玺砸在地上，致使传国玉玺崩碎了一角，后以金补之，故而留下的瑕痕。
    关于传国玉玺下落最主流的说法是：
    五代时期，后唐废帝李从珂被契丹击败，持玉玺登楼自焚，传国玉玺至此下落不明。
    其后多次出现的号称是“传国玉玺”的东西，基本上都被判定为赝品。
    茫茫数百年岁月；
    苍苍一千万平方公里大地。
    传国玉玺，是在世人手中辗转流传，还是静静埋藏在地下，等待重见天日？
    楚阳不知道。
    出神良久之后，他缓缓走出档案大楼。
    “天师！”
    大楼外星月满空。
    整个国子监内万籁俱寂。
    一名身穿飞鱼服，早在楼外等候了许久的青年人，看到楚阳出来后，当即拱手：
    “在下神龙司千户、天级武者郭晨，奉命前来，向天师禀告萨满教徒之案的最新进展。”
    说完呈上了令牌凭据等证明身份之物。
    “走吧！”
    楚阳神色不动，只淡淡说了一句。
    对方刚出现在档案大楼之外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
    而且，他也早已经料到，神龙司必定会派人来通报萨满教徒案的情况。
    夏夕惕邀请自己讲学，今日的萨满教徒案，自己登上《天下联播》，三件事情之间，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至于这背后的真相到底如何，他也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暂时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而已。
    万寿宫外。
    十几个萨满教徒依旧站在原地，面带微笑，恭迎楚阳归来。
    楚阳回到静室内坐下。
    郭晨呈上了厚厚一叠卷宗，郑重禀报：
    “萨满教，起源于本朝以北之地，足足有两千年历史。”
    “整个太玄星两百余邦之中，有近百个信仰萨满教。信徒数量高达数十亿，乃是太玄星第一大教。”

 第80章 神物自晦

    楚阳一边翻阅面前的资料，一边静静聆听。
    原来这萨满教的幕后主使竟是光明帝国。
    光明帝国，乃是太玄星上的霸主，近些年，随着神龙帝国的日益强盛，光明帝国的打压和围追堵截也随之而来。
    利用萨满教徒破坏神龙帝国的发展，便是光明帝国的手段。
    但偏偏，草率处置萨满教，又难免会引发其他信奉萨满教国家的强烈不满。
    所以必须要慎重处理。
    “这是陛下的亲笔书信，邀请天师在方便时候前往帝京一唔。”
    郭晨恭恭敬敬地奉上了一封书信：
    “陛下已经下旨，此次发生在西京国子监的枪击事件，性质极其恶劣，勒令我们一查到底。”
    楚阳想起了神龙江边那座“扶摇真君祠”。
    因为自己还活着，所以那座祠堂自然被拆除了，只是庙外那座刻有“济度天人”的石碑，依旧矗立。
    他淡淡一笑：
    “陛下希望贫道做些什么？”
    郭晨摇头：
    “陛下并未交代。”
    “如有疑问，天师可与陛下面谈。”
    “我等现已查清西京国子监枪击案的真凶，近期便将收网。后续事宜，定当及时向您禀报。”
    说完后，他躬身告退。
    楚阳依旧慢慢翻阅着桌上萨满教的资料，刚看了两眼，便坐直了身体，神情凝重。
    郭晨所提供的案卷，是神龙帝国所掌握的关于萨满教的所有信息。
    眼前的这一页，记录的是萨满教和海西勾结的情况。
    海西乃是前朝势力败退后寄居之所，一直和神龙帝国处于敌对状态。
    案卷上称：
    数月之前，海西秘密转移了一批文物送给萨满教廷。
    神龙司费尽心机搜集证据，想要公布于众，可所得甚少，最后只拿到了四个字：
    “光华内敛。”
    看着这四个字，楚阳隐隐感觉自己仿佛抓到了什么，但仔细思索之下，却又什么也没抓到。
    深深呼吸几口之后，他闭上了眼睛。
    颠倒阴阳术发动。
    最近几天所经历的一幕幕景象，闪电般在脑海中掠过。
    万寿宫……
    萨满教徒……
    狙击手……
    讲学……
    西京国子监档案！
    他睁开了眼睛。
    光华内敛，单纯这一个词语，可能代表不了什么。
    但楚阳熟读各类经典，自然知道，光华内敛的下一句是——神物自晦！
    神物自晦。
    传说天地间神物具有灵性，当遇到恶劣的环境或者是所托非人时，便会自动改变外观，令自身失去所有神异之处，成为凡品。
    如果这个传说为真；
    如果传国玉玺也具有这样的特性……
    他想起了国子监档案库中，李从珂被契丹击败、持玉玺登楼自焚后，关于传国玉玺的记录。
    慢慢梳理出了一条线索：
    北宋哲宗时，有一农夫在耕田时发现了传国玉玺，送至朝廷。经13位大学士依据前朝记载多方考证，认定这就是始皇帝所制传国玉玺。
    当然，很多人怀疑它的真伪。
    宋靖康元年，金兵破汴梁，徽钦二帝被掠，这块传国玉玺同样也被夺走。
    后来，金被元所灭。
    公元1368年，朱元璋在建康称帝，建立明朝，元顺帝逃往蒙古草原。
    朱元璋派遣徐达直入漠北，追击遁逃的蒙古朝廷，期望得到传国玺，最终却空手而返。
    数百年之后。
    后金皇太极灭蒙古林丹汗，缴获传国玉玺一枚，后经十全老人鉴定是赝品。
    再后来。
    后金灭亡，这块玉玺被前朝余孽带往夷洲，藏于夷洲博物院。
    但是这些传国玉玺，几乎都被主流史学家判定为赝品，除了宋朝那块外，模样统统和秦始皇所制那块不同。
    自宋朝之后，在这数百年里，传国玉玺一直在异族之手，如果真正的传国玉玺具有“神物自晦”的特性……
    那么它因“自晦”而被认定为赝品，也就很正常了。
    楚阳深吸了一口气。
    这些都是依据目前已知的线索，拼凑出来的真相，是否属实，尚需事实验证。
    但，海西居然胆敢将华夏流传的文物，私自送给萨满教。
    这种行为绝对不能饶恕！
    只是，眼下神龙帝国皇帝主动示好，邀请自己前往神龙帝京一行。
    皇帝的面子……
    还是给一个吧。
    待去过神龙帝京之后，海西、萨满教廷，便是接下来的要传道的两个地点！
    既然要传道天下……
    去哪里不是传道？
    嗯，海西百姓，大雪山之上的萨满教徒们，一定很欢迎贫道吧？

 第81章 以扶摇子道长命名的国子监

    当今皇帝陛下的来信，内容很简单，措辞很客气。
    一是向楚阳表达了仰慕之情，邀请他方便时候，前往神龙帝京一唔；
    二是希望他暂时放过那十几个萨满教徒，朝廷好借机找出幕后主使，将这些人一窝全端——萨满教别的行为都还罢了，在国子监动枪绝对是犯了朝廷大忌，就连管中齐也无话可说。
    至于原属于万寿宫的那些土地，朝廷将如数划归。
    当然，朝廷只能就事论事，将枪击案相关的萨满教徒绳之以法，不能进而惩治整个萨满教。
    还是那句话：
    皇帝陛下的面子……勉强给一个吧。
    反正楚阳已经下定了决心：
    必须要去萨满教廷传教！
    这可是好几十亿的萨满教信徒！
    当然，贫道只是想让他们聆听大道圣音，绝对不是为了系统奖励。
    他走到万寿宫外，冷冷扫视一眼。
    “画地为牢”之术当即收回，十几个萨满教徒全都瘫了一地。
    至于这些家伙有没有肌肉溶解，怎么样返回老巢，这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他返回道观，开始了例行的打坐修炼。
    次日一早。
    姜颖然应网友们的强烈要求，又出门去直播萨满教徒的站姿，打开门一看，萨满教徒居然没了，她顿时愕然！
    “你好，是姜小姐吧？”
    她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却见墙根边站起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西服，带着金丝眼镜，胁下还夹着个公文包。
    “你是谁？”
    “要干什么？”
    姜颖然立刻生出了警惕。
    她不知道那些萨满教徒是楚阳放走的，还以为是和面前这个男人有关，一边反问，一边做好了随时向道长求救的准备。
    网友们的想法和她几乎一样：
    “然然！小心！这家伙绝对是和萨满教一伙的！”
    “说不定是要挟持你威胁道长。”
    “一看就不像好人！四眼仔，小心我打爆你的眼镜！”
    “衣冠禽……哎，不对，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金丝眼镜当然不知道大家的反应，他微笑着从怀里掏出名片夹，抽出一张双手递了过去：
    “我是天府国子监祭酒彭子岑，此番前来，是想恳请扶摇子道长莅临我天府国子监讲学，烦请姜小姐通禀一声……”
    天府国子监？
    讲学？
    姜颖然愣住了。
    网友们在片刻的错愕后，也都恍然大悟：
    “我说怎么看着和我们祭酒那么像！原来真的是我们祭酒！”
    “哈哈哈！也难怪大家会误解，有道是人不可貌相，又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说得真好！下次别说了。”
    姜颖然还不清楚道长返回万寿宫没有，刚接过名片，正要和对方道歉，忽然看到街角出现了一个快速奔跑的老者。
    老者一边往万寿宫这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打电话：
    “对对对！人在西京，刚下飞机，一群人，同一趟航班，幸好我四十年来一直坚持跑步……”
    不过短短十几秒中，老者已经飞一般奔至万寿宫门口，呼吸还没喘匀，便冲姜颖然叫道：
    “姜，姜小姐……”
    “孔祭酒？”
    彭子岑目瞪口呆：
    “您怎么也来了？”
    姓孔的老者这才注意到他，好不容易喘匀了呼吸，眉头一皱：
    “你怎么也在这里？”
    “难道也想请扶摇子道长去讲学？”
    又是一个来请道长讲学的？
    网友们虽然稍微觉得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毕竟道长在西京国子监讲学，引起了那么大的轰动，还上了《天下联播》，其他国子监闻讯赶来，想要请他去讲学，也算是情理之中。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
    下一刻！
    街角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猛地冲出了近百号人，你拉我我拽你，奋不顾身地向这边冲来。
    他们一边奔跑，一边争抢，一边还气喘吁吁地对骂：
    “就你们sys国子监还想和我们五道口国子监抢？”
    “姓何的！我是太宗十二年的进士！你才中进士几年？还敢和我争！”
    “扶摇子道长我请定了！长天生来了也不好使，我说的！”
    姜颖然傻眼了。
    直播间的网友们懵逼了。
    短短瞬息之后，这些人已经将万寿宫团团围住，彭子岑和姓孔的老者早就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
    无数双手高举着名片，无数人扯着嗓子大叫，瞬间把原本清净的道观变成了菜市场：
    “中原国子监恳请扶摇子道长前去讲学！”
    “我是帝京国子监的，我有道宗的书信，道长一看便知！”
    “吵什么吵，还有没有点读书人的样子！按年龄大小排队，我年纪最大我先来！”
    “姓谢的你别倚老卖老！老夫连管中齐的面子都不给，还怕你？！”
    虽然这些人吵得面红耳赤，但毕竟都是读书人，具备“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习惯，最多相互喷唾沫星子罢了。
    直播间的网友们很快兴奋起来：
    “卧槽！道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抢手了？”
    “跟唐僧肉一样了！”
    “不好！我们祭酒的眼镜被人摘掉了，大家等等我，我立刻去现场支援！”
    “去现场支援？你们东南国子监有我们西南国子监人多？”
    “来来来，真人pk走起。”
    现场的混乱并没有持续很久。
    因为楚阳已经闻讯出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了解了情况后，无奈地摇头苦笑：
    “大家的来意，贫道已经知晓，但贫道才学浅陋，实在不足……”
    他的话还没说完，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中，突然有一名中年人振臂高呼：
    “我们北合国子监特聘扶摇子道长为客座教习！每年只需要讲一次学！薪俸双倍！”
    这话一出，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现场再次陷入了极度混乱：
    “客座教习算什么？我们天东国子监聘请扶摇子道长为资深教授！”
    “神龙律法国子监聘请扶摇子道长为名誉祭酒！”
    “只要道长肯来我们天南国子监讲学，我们为你竖座雕像！”
    “我们五道口国子监为道长竖座铜像！”
    “内卷是吧？老夫拼了！我们sys国子监为道长建栋楼，名字就叫扶摇子传道楼！”
    “我们关山口国子监直接更名为扶摇子国子监！”
    “……”
    直播间连一条弹幕都没了。
    所有网友彻底目瞪口呆，只感到三观碎裂一地。
    他们万万没想到，为了抢夺道长前去讲学的机会，这些素日里德高望重的祭酒们，居然肯如此下血本！
    如此热烈的景象简直是闻所未闻、前所未见！
    就别说什么资深教授、什么名誉祭酒、什么雕像铜像了。
    干脆把整个神龙帝国所有国子监，统统以扶摇子道长的道号命名，岂不是皆大欢喜？

 第82章 这钱不是给道长的

    楚阳也没想到，自己在西京国子监的讲学，居然引发了这么大的轰动，看着这些祭酒们激动得满脸通红的样子，他深感无奈。
    话说回来了，能够得到这么多人认可，能够得到在神龙帝国每一所国子监讲学的机会。
    这对自己的传道是件好事啊！
    只不过雕像、铜像、改国子监名字什么的，还是算了。
    贫道毕竟是个道士……
    得到了楚阳口头承诺，只要游历至某所国子监所在之处，必定会去讲学，这些祭酒们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道长……”
    楚阳刚松了一口气，却见夏夕惕从人堆里挤了过来。
    姜颖然直接懵了：
    “不是吧？”
    “夏祭酒你也来？”
    “道长不是刚在西京国子监讲过学吗？”
    夏夕惕微微一笑：
    “姜小姐说什么话！能够得到道长的两句名言，我已经心满意足，又岂能贪得无厌！”
    “道长，我这次来是受一位老友所托，想请您帮个忙。”
    楚阳点了点头。
    他现在已经猜到，这位夏夕惕应该和神龙帝国的皇帝陛下有关联，请自己去西京国子监讲学之事，很难讲是不是出自皇帝陛下的授意。
    听听她要说什么吧！
    他将夏夕惕请到了道观内。
    姜颖然知道两人要谈正事，便向网友们说了声抱歉，自觉暂停了直播。
    ……
    狂风呼啸，像是鬼哭狼嚎一般。
    卷起了漫天黄沙，如同海啸般奔腾而来，不断膨胀。很快吞没了整片天空、整个西京城。
    日月黯淡无光，空中尽是灰蒙蒙的一片。
    姜颖然开着她那辆【二手】越野车，正在风沙中艰难前行。
    楚阳依旧闲庭信步，对他来说，这黄沙没有任何影响。
    直播间网友们被这副沙尘暴天气吓到了：
    “卧槽！太恐怖了吧？”
    “这尼玛就跟大片里拍的世界末日一样！”
    “妖气啊这是！道长赶紧做法啊！”
    “沙尘暴来的时候，大家一定要关好窗户，不然绝对会后悔死，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姜颖然是南方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恐怖的景象，忍不住出言询问：
    “夏祭酒，西京经常刮沙尘暴吗？”
    坐在后面眺望窗外的夏夕惕，闻言微微一笑：
    “还好吧，主要也就发生在2月份到5月份之间。”
    “西北这种地方本来就风大，再加上几千年来人们对土地的过度开垦，沙漠面积扩充。一刮大风就出现沙尘暴天气，这是很自然的结果。”
    楚阳虽然行走在风沙中，但车内二人的对话，还是一字不漏地进入了他的耳朵。
    他也有些感慨。
    没想到无论是前世的地球，还是穿越来的这个太玄星，都面临着土地荒漠化的问题。
    就如西京城，在数千年前还是气候湿润，水草丰美之地。
    西周、秦汉、隋唐，都在此建都。
    可随之土地荒漠化问题的家居，西京也越来越不适宜建都，更不复往日的辉煌了。
    在那些土地荒漠化问题更加严重的地区，无数百姓不得不抛弃了祖祖辈辈生存的土地，含泪背井离乡。
    楚阳深明道家教义，同样知道在华夏传统文化中，“天人合一”概念的重要性。
    《易经》中说：“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
    《庄子·达生》曰：“天地者，万物之父母也。”
    文圣也曾言道：“天地人万物之本也。天生之，地养之，人成之。”
    人与天地自然和谐相处，便可安稳繁衍发展；如果肆意破坏这种平衡，便不可避免的遭受大自然的报复。
    在前世，很多人呼吁要“保护地球”。
    但楚阳向来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凭人类的手段，就算把所有核武器全都扔出来，就连毁灭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办不到，更不用说毁灭地球了。
    能毁灭的只有人类自己。
    而在人类灭亡后，用不了几千年时间，地球就会自然抹去人类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相比地球数十亿年来说，人类的存在、壮大、灭亡，不过短短一瞬。
    要保护地球？
    先保护人类自己吧！
    第二天。
    沙尘暴天气终于过去。
    他们也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西京以北数百里外的乌拉素沙漠。
    “这，这里是沙漠？”
    姜颖然转动着手机镜头，望着眼前的景象，有些不太敢相信。
    网友们也感觉不对：
    “这么多草，这么多树，你告诉我这是沙漠？”
    “沙漠不都是一堆一堆的沙丘、一眼望不到边，草都没一根的吗？”
    “然然，你们走错路了吧？赶紧打开导航看看！”
    看到姜颖然疑惑的神情，夏夕惕微微一笑：
    “没错，这里就是毛乌素沙漠。”
    “数千年前，此处曾是匈奴人的政治经济中心。当时草滩广大，河水澄清。后因过度开垦、气候变迁和战乱，地面植被丧失殆尽，自唐代开始已有积沙，至明金时终于形成了茫茫大漠。”
    “本朝立国后，此地树木覆盖率不足百分之一。沙漠曾越过长城向南扩散上百里，数百个村庄被淹没，雨林府被迫先后三次向南搬迁。”
    姜颖然呆住了。
    网友们的心情也都有些沉重：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咱们真的就要全都吃砂子了。”
    “得赶紧想办法啊！”
    “不是，我还是不明白，说的是乌拉素沙漠，眼前又是哪里？”
    夏夕惕耐心地向众人做起了科普：
    “本朝立国之后，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兴建防风林带，引水拉沙，引洪淤地，治理沙漠。”
    “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本朝治沙的成果。”
    “乌拉素沙漠，即将从地图上消失。”
    楚阳感慨万千。
    其实这就是他听完夏夕惕的介绍和请求后，立刻毫不犹豫，赶来这乌拉素沙漠的原因。
    治沙的过程，说起来简单，实则充满了无限的艰辛和血泪。
    除了朝廷的大力支持外，更离不开无数官员、无数科研人员、无数百姓的付出。
    他们为了留住自己土生土长的家园，在这里一待就是一辈子，两代人、三代人……不断接力，一茬接着一茬干。
    一捆一捆的树苗背进沙窝，几场大风过后，种下多少倒下多少。
    就这样，一棵棵、一株株的种，一滴滴、一碗碗的浇、一格格、一片片的治……
    楚阳扪心自问：
    自己现在是筑基中期修为，面对数十万平方公里的黄沙，能够凭自己的修为，将其彻底根治吗？
    不能。
    可是这无数的平凡人却做到了。
    他想起了道家著名经典《列子·汤问》中的一句话：
    “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夏夕惕介绍完之后。
    姜颖然张大了嘴巴。
    网友们很多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在短暂的沉默后，毫不吝惜地献上了自己的赞美：
    “太了不起了！”
    “这绝对是现实版的愚公移山。”
    “没错，咱们华夏人就是有这么股子抗争精神，追日、射日，移山，填海，再加上现在的治理沙漠！”
    随之而来的是一波疯狂打赏，留言的内容无一例外，全都写着：
    这钱不是给道长的。
    帮我们给治沙英雄们买瓶水喝。

 第83章 乌拉素沙漠

    “现在还谈不上令乌拉素沙漠彻底消失。”
    一名老者正在向楚阳等人侃侃而谈。
    虽然衣衫褴褛，皮肤黝黑粗糙，声音干涩嘶哑，但凹陷的眼窝中，两颗眸子却炯炯有神。
    他叫石金，是夏夕惕在国子监时的同窗好友，在此与当地百姓一起治沙已有近四十年的时间。
    这次，也是他托夏夕惕请楚阳前来。
    “地面看起来虽然郁郁葱葱，但地表之下仍是沙质土壤，倘若雨水偶然不济，树木便会大面积枯死，非得再花费大力气修复不可。”
    “更何况……”
    石金叹息了一声：
    “虽然本朝对治沙之事重视，奈何突厥国完全不理！”
    “如今整个突厥国几乎全都变成了沙漠，一旦刮风，沙尘暴铺天盖地而来，受灾的却是我们。”
    听到这里，直播间的网友们纷纷骂了起来：
    “特么的突厥国这帮王八蛋！”
    “听说还和光明帝国勾结，和咱们做对，他们都忘了自己的祖先也是华夏族！”
    “可令于老爷子尽起突厥国海军舰队，攻入其首都，生擒其国主！”
    楚阳眺望着北方灰蒙蒙的天空，若有所思。
    突厥国原属华夏一族。
    但近百年前，神龙帝国陷入内乱，突厥便趁机自立，成为独立一国。
    虽然夹在金帐汗国和神龙帝国两大巨无霸之间，可突厥国非但不谨慎处理与两大帝国的关系，还公然与光明帝国眉来眼去。
    突厥朝廷如今更是昏庸无道，贪污腐败横行，百姓苦不堪言。
    神龙帝国早有收服之意，只是顾及到金帐汗国的态度，更不想给光明帝国留下口舌，所以才隐忍不发。
    “这几个月，乌拉素沙漠一直没有下雨。我们听说道长会呼风唤雨之术，所以才冒昧请道长前来帮忙……”
    石金暂时放下了突厥国的话题，神色变得十分激动：
    “没想到道长居然真的肯来！”
    “我，我替整个西北的百姓谢谢道长。”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下跪。
    “贫道义不容辞。”
    楚阳立刻将他扶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其实他还有话没有说出口。
    整个神龙帝国西北区域，不单单只有乌拉素沙漠这一个地方需要雨水，还有数百万平方公里处于干旱状态。
    上次彻底根治荒州旱情，那是借助了簇拥在云岭外围的云气和古汉水旧道，才能一举成功。
    要想令整个大西北的荒漠彻底消失，只凭自己现在的修为，还难以做到。
    缓缓抽出七星剑，剑尖斜指天空，他开始调动体内灵力。
    姜颖然是亲眼见到过道长施展呼风唤雨之术的，但还是瞪大了眼睛，眼皮眨也不敢眨。
    夏夕惕、石金二人，更是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这世间难得一睹的神迹！
    直播间的网友们陷入了无比兴奋的状态：
    “卧槽卧槽！道长又要呼风唤雨了！”
    “我早就猜到了！为了等这一幕，我已经在直播间蹲了整整十六个小时！”
    “对对对！什么传道讲学的，我最不喜欢看了，还是想看道长装哔！”
    轰隆隆！
    楚阳的剑尖蓦地生出一道青色光芒，接着冲天而起。
    刹那。
    无数乌云滚滚而来，遮蔽了万里晴空。
    霹雳轰鸣不绝！
    天色眨眼间变暗。
    咔嚓嚓！
    一道猩红色的闪电撕开了万丈天幕。
    哗啦啦……
    大雨倾盆而下，笼罩了整个乌拉素沙漠。
    天地间形成了雨幕。
    雨水迅速滋润着干涸的土地，奄奄一息的青草树木贪婪地吸收着雨水，甚至连跳鼠、沙蜥、耳廓狐也从灌木丛中跳出，纵情追逐跳跃。
    夏夕惕和石金目瞪口呆！
    他们虽然听说道长拥有呼风唤雨的神通，但却万万没想到，大雨说来就来，如此轻松随意！
    更何况这是在自己眼前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发生的。
    “神……神仙，真的是神仙……”
    石金喃喃自语。
    夏夕惕神情激动。
    两人任由大雨倾盆而至，将自己浑身浇透，完全忘记了躲避。
    “道长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太牛哔了吧！就站在那里朝天指了下，就特么下雨了？”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要是知道，你也不成神仙了吗？”
    直播间的网友们兴奋不已，议论纷纷。
    楚阳静静眺望远方。
    风从虎，云从龙。
    此刻，在滚滚乌云中，那条金黄色巨龙摇头摆尾，身躯若隐若现。
    之前他观察华夏龙脉时，凭借的是望气术，所能看到的只是大概轮廓。
    现在修习了《撼龙经》之后，终于能够看到巨龙的全貌：
    头部一根龙角残缺，背部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虽然早已结痂，但仍能推断出受伤时损失了大量血肉。
    尾部、腹部、前爪……
    楚阳默然不语，目光投向了国境线以北的更远方。
    在那里，有一条瘫痪的小蛇，有气无力地趴在沙漠之中，似乎随时都会毙命。
    乌云中的巨龙，冲着小蛇引颈嘶吼，但小蛇不知道是听不到，还是听到了充耳不闻，依旧躺平不动。
    狂风骤雨渐渐变小。
    半天时间过去。
    云散雨停。
    巨龙在空中盘旋数圈后，落在了不远处的崇山峻岭中，楚阳的目光随之落下。
    他记得……
    在那里有一座陵墓。
    名叫黄帝陵。
    “道长，真是太感谢您了。”
    石金激动地握住楚阳的双手，不住摇晃。
    正在这时。
    楚阳扭头望向了远方，姜颖然等人都感意外，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
    但什么也没发现。
    “道长，怎么了？”
    看了半天之后，姜颖然疑惑地询问。
    楚阳摇头。
    下一刻，姜颖然、夏夕惕、石金，包括直播间的所有观众，全都看到了：
    远方的地平线上冲起了一道沙尘。
    发动机的轰鸣声随之传来。
    “这是在玩沙漠越野吧？”
    “靠！飙得这么猛，幸好这是在沙漠里，不然得直接重考驾照。”
    直播间的网友们议论纷纷。

 第84章 雷公助我！

    车辆很快在众人面前停下。
    一名青年率先走出，正是神龙司千户、天级武者郭晨。
    紧接着，又是几名穿着飞鱼服的神龙司人员走出。
    楚阳并没有注意这些人，目光望向了郭晨身后，最后走出的那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
    对方脸上带着微笑，目光也同时投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碰。
    姜颖然看了一眼郭晨等神龙司人员，又看向那名浓眉大眼的青年，有些疑惑：
    “你好像是西京国子监的太学生吧？”
    “那天讲学的时候，我记得你在，好像是坐在第一排。”
    年轻人不置可否。
    夏夕惕脸上带着笑意。
    石金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有些懵逼，但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科学家，专业范围外的事情向来不肯多问，所以直接闭口不言。
    楚阳收回了目光。
    其实在西京国子监第一次见到席剑吾的时候，他就对此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如今再次见到，望气术和《麻衣神相》同时使出，他已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道长。”
    郭晨率先上前，指向了远方：
    “我们已经搜集齐了那些萨满教徒的全部证据，并故意将他们释放，引得他们去投奔幕后主使，找到了他们的老巢。”
    “他们的老巢，就在前方！”
    “现在到了收网的时候！”
    那名浓眉大眼的年轻人微微点头。
    下一刻。
    远方无数道烟尘冲天而起。
    成百上千辆坦克、装甲车、多功能车，数万步兵方阵排着整齐的队列，从不同方向急速奔来。
    天上。
    数十架直升机嗡嗡嗡不住盘旋。
    直播间刹那变得死寂。
    是死一般的寂静。
    铺天盖地而来的数万正规军，无数轰轰轰的战车，空中盘旋的战机，慑人心神的威势……
    这就是神龙帝国的力量吗？
    “什么情况啊，我怎么搞不懂，有雕大的出来解释一下吗？”
    “我虽然雕大但我也解释不了。”
    “管那么多干嘛！有道长在，什么搞不定？”
    网友们议论纷纷。
    楚阳气定神闲，微笑着望向了前方，凭着极好的目力，他已经看到前方数里外，出现了萨满教徒慌乱的身影：
    “区区一百多个萨满教徒，需要如此大的阵仗？”
    浓眉大眼的年轻人上前了数步，神色自信：
    “苍鹰搏兔，必尽全力！”
    “这次，他们绝对一个也逃不掉，就算他们的长生天来了，也不好使！”
    “我……席剑吾说的！”
    楚阳笑了：
    “算了。”
    “都是纳税人的钱。”
    “别浪费。”
    话音刚落，他陡然凌空而起，七星剑脱手而出，紧接着一幻七，七幻四十九，化为密密麻麻的小剑，遮蔽了半边天空！
    突突突……
    远方的沙堆背后，猛地响起了狂风骤雨般的密集枪声，无数条火舌疯狂扫射而出，目标全都是身在空中的楚阳。
    网友们尽皆脸色大变！
    他们虽然是在观看直播，但他们谁都没想到，那些萨满教徒，竟在那么近的距离上。
    砰砰砰！
    无数子弹倾泻，与空中的飞剑铿然相撞，溅起无数火星。
    更有无数子弹穿过了剑阵的缝隙，撞上了楚阳体表的护体光罩，被反弹而回。
    网友们全都吓傻了。
    这种场面谁曾亲眼见过？
    直播间陷入了完全、彻底的死寂。
    虽然冒着密集的枪林弹雨，但楚阳的速度丝毫不受影响，瞬间已飞至敌人的十几米前。
    没有一枚子弹给他造成哪怕任何一点伤害。
    前方的沙堆之后，是上百名头上缠着白布、手中端着步枪、冲锋枪、重机枪的萨满教徒。
    他们看到犹如鬼魅般硬抗弹雨而来的楚阳，尽皆陷入了无比恐慌之中，他们没想到会和楚阳相遇，更没想到世间竟有遇到如此变态的人：
    “火箭弹！”
    为首的萨满教徒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大吼。
    砰砰砰！
    沙堆后面的远处，十几名扛着单人火箭炮的萨满教徒，半蹲瞄准楚阳，毫不犹豫地发动了轰击。
    硝烟弥漫！
    尖锐的呼啸声响起！
    十几枚拖着长长尾焰的火箭弹，如同灭世流星般划破长空。
    在场的所有人、直播间的所有观众，全都陷入了极度恐惧的状态，浑身汗毛根根竖立，心脏骤停。
    他们虽然对道长的实力有着盲目的信心。
    也曾亲眼见到过，道长硬抗步枪，空手接子弹，力劈三山的壮举。
    可是，这是火箭弹，这是能够将楼房夷为平地的火箭弹！
    道长他……
    能行吗？
    “哼！”
    楚阳冷冷一笑。
    他之所以冒着密集的弹雨前冲，一是为了保护身后的众人，二是因为自己的法术需要施法距离。
    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敌人尽在咫尺。
    区区十几枚火箭弹……
    贫道，又有何惧？
    他猛然抬头，右手凌空虚抓，口中厉喝：
    “去！”
    空中剑阵陡然发出铿鸣。
    刷刷刷！
    径直迎上了那十几枚火箭弹！
    嘭、嘭、嘭……
    刺目的白光闪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连绵响起，直震得大地震颤，沙尘滚滚。
    这一幕，令在场所有人眼睛短暂失明，耳朵里全是嗡嗡嗡声。
    楚阳看也不看空中一眼，右手指诀已经就绪。
    正待使出“掌握五雷”的法术，瞥见上百号萨满教徒脸上的恐惧表情，他心中突然生出了恶趣味。
    接着右手指天，口中厉喝：
    “雷公助我！”
    咔嚓嚓……
    无数道闪电陡然从万万晴空落下，准确无误地劈在上百名萨满教徒的头顶，对方直接被劈得浑身颤抖，头发根根竖起，身体陷入了僵硬状态。
    噼里啪啦……
    电光火光不断闪烁。
    空气中弥漫起了阵阵烤肉的香味。
    然后，楚阳稳稳落下，向空中轻吐一字：
    “回。”
    已经全都变成了焦炭的萨满教徒，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完，完了？
    原本震耳欲聋的枪响声全部消失。
    天地间陷入了可怕的安静。
    现场的众人，直播间的数千万网友，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数万大军愣愣地停止了动作。
    战车只剩了轰隆隆声响。
    直升机茫然在空中盘旋。
    “可惜……”
    楚阳收回七星剑，缓缓抚摸。
    下一秒。
    剑身寸寸断裂。

 第85章 帝王之道

    “卧槽？卧槽！”
    “谁能告诉我刚才看到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谁都不要阻止我向道长下跪……”
    “这不儒学，一点也不儒学！”
    “牛顿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牛顿已经改名牛哔·plus！”
    直到这时，网友们才从呆滞中回过神，数千万甚至上亿条弹幕如狂风骤雨般袭来，席卷了整个屏幕。
    刚才的战斗时间虽短，却是他们平生仅见、而且是人类有历史记载以来的首例：
    一名道士，或者说是一名修仙者，与上百名持有的现代化武器的队伍直接对抗，毫无悬念的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空中飞行肉身硬抗枪林弹雨，无数飞剑劈爆火箭弹，召唤天雷轰杀上百人……
    他们震惊得无以复加。
    无数人倒回去反复观看这段视频。
    他们将画面放缓到了最慢速度，但也看不清哪怕任何一枚子弹的轨迹，只能看到天上、空中硝烟弥漫，火星四射。
    正常人肯定连一颗子弹都扛不住；
    就算是所谓的武林高手，面对上百架机枪的疯狂扫射，最好的而且是唯一的选择，也只能是躲避。
    可道长不但选择了硬抗，而且将敌人彻底击败。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够击败他？
    坦克、飞机、导弹、或者是……
    核武器？
    直播间的观众们久久无法从兴奋中摆脱：
    “如果我们神龙帝国的将士，各个都学会了道长的神通，看谁还敢欺负我们！”
    “把神龙旗插遍太玄星！”
    “不不不，我们是热爱和平的民族，我们可以承诺不率先使用道长。”
    楚阳看向了席剑吾。
    而席剑吾也静静看着他。
    天地间没有别的声音，只有风声呼啸、飞沙走石，天上直升机盘旋，地面战车轰隆。
    席剑吾忽然哈哈大笑。
    紧接着，大步上前，弯腰向楚阳深深施了个礼。
    “万岁！”
    “万岁！”
    “万岁！”
    数万人突然发出了震天的整齐呐喊，直震得大地摇晃，风沙消散。
    三声“万岁”呼完，他们再次陷入沉默。
    但回音仍旧远方不断回荡。
    “朕知道，这一切瞒不过道长的法眼。”
    席剑吾了站起身，神情激动：
    “有道长在，是神龙帝国之幸，是华夏之幸！”
    “朕，以道长为荣！”
    此话一出。
    网友们全都呆住了。
    朕？
    这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是皇帝？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楚阳微微一笑，向席剑吾还了一礼：
    “多谢陛下，贫道愧不敢当。”
    席剑吾再次哈哈大笑。
    “道长，借一步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朝数万步兵方阵外走去。
    大军如潮水般退却，给两人留下一条通道，待两人走到远方的沙丘上站住后，重又合围。
    “道长的每一次直播朕都有看。”
    “那一句，我以我血荐轩辕，最令朕热血沸腾，记忆犹新。”
    席剑吾眼睛里中尽是崇拜和赞赏之意：
    “道长每到一处，便福泽一方。虽然遭到他人误解，也丝毫不放在心上，道门宗师气度胸襟，令朕叹服……”
    济度天人的石碑；
    请希夷子前去劝说；
    西京国子监讲学；
    登上《天下联播》；
    他其实早就是楚阳的粉丝了。
    包括这一次，直接将萨满教在神龙帝国的势力连根拔起，更让天下人知道，朝廷对楚阳的认可！
    他笑得很开心。
    下一刻，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向楚阳深深施了一礼：
    “我华夏一族经数千年风雨，虽无数次跌倒，却又无数次站起。方今复兴之光重现，但四周强敌环伺，光明帝国更是对本朝多方打压。复兴之路，任重道远。”
    “华夏需要道长，神龙帝国需要道长，朕，更需要道长。”
    “朕想拜道长为师。”
    “想请道长传授朕治国之道。”
    “更想请道长将道法传授至整个神龙帝国，辅佐朕，成为千古一帝！”
    ……
    “那个是皇帝？”
    “这么年轻？”
    “好像很尊敬道长的样子……”
    “废话，只要不是脑残沙雕，怎么可能不尊敬道长？”
    网友们渐渐回复了正常，又开始议论。但不太敢像平时那么放肆，多少有些收敛。
    姜颖然眺望着远方的两人，脑海中快速思索。
    这名西京国子监的普通学生居然是当今的皇帝陛下！
    说实话，她的确没想到。
    但细细思索之后，却又释然。
    席剑吾虽然是皇帝，但神龙帝国实行的是“虚君实相“制，他并非像历朝历代的皇帝那样，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
    他也从来不在全国百姓前现身，充其量只算个拥有“皇帝“称号的普通人。
    西京国子监远离帝京，历史悠久，名家辈出。
    席剑吾来此求学，也并不稀奇。
    如此说来，夏夕惕邀请道长去讲学，必然是得到了席剑吾的授意。
    甚至登上《天下联播》，恐怕也多亏席剑吾的大力支持。
    ……
    “传道可以，但，传法却不行。”
    席剑吾紧紧盯着楚阳，许久后，忽然听到对方说出了这句话，不由大感愕然：
    “为什么？”
    “大道无处不在，可传、可悟、可修。但法术，却要以灵气为根基。方今天地间灵气稀薄，就连希夷子等人，也不敢轻易动用道术。”
    楚阳无奈地摇头一笑：
    “贫道只是个孤例，无法复制，更不可能放诸四海而皆准。”
    “至于辅佐……”
    “多谢陛下好意。”他向席剑吾微一拱手，“贫道只是一介道士，完全不懂得治国理政，更无意于朝堂纷争。”
    “道长……”
    席剑吾正要说话，却被楚阳阻止了：
    “天下大乱、苍生倒悬之时，自有道者仗剑出山，佐王者而定四海。”
    “天下无事、歌舞升平之时，亦有道者默默代天执剑，高悬朝堂衮衮诸公之顶。
    “当然，这诸公之中，也包括陛下你。”
    席剑吾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
    楚阳眺望云际：
    “但，岂有不亡之国？”
    席剑吾怔住了。
    沉默许久后，他深深弯腰，郑重向楚阳行礼：
    “请道长教我。”
    远处的数万人茫然眺望，看到席剑吾向楚阳弯腰行礼，都感愕然，他们很想知道二人在说什么，但未得命令，又不敢上前。
    “贫道无从教起。”
    楚阳有些感慨：
    “以民为本、以百姓心为心、水能覆舟亦能载舟的道理，历朝历代哪个帝王不知？但秦汉亡了、隋唐亡了、宋亡了、明亡了……”
    “贫道游历四方传道，是为了自己的修仙之道；陛下想要治理天下，也应该修行自己的道，那便是帝王之道。”
    “帝王之道，不在深宫高墙内，不在庙堂上，而在芸芸众生中。”

 第86章 吞龙脉，飞龙在天！

    席剑吾陷入了沉思。
    楚阳心中的感慨倍感。
    他之前在西京国子监讲学时，所说的关于“名利”的话，的确出自肺腑之言。
    自己传道至今，成功人数只有一亿上下。
    只有令整个华夏一族重新崛起，剩余的那十亿百姓才能成为道门信徒；自己的传道任务，才能真正完成！
    “贫道可以收你为徒，也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你。”
    楚阳凝望着席剑吾：
    “但关键在于你的帝王之道修炼得如何，你能不能做到以百姓心为心，能不能带领华夏一族，重现昔日辉煌。”
    他忽然一笑：
    “陛下可愿用你之血，以荐轩辕？”
    席剑吾微微一愣。
    立刻捋起袖子，伸出胳膊，慨然应诺：
    “岂能不愿？”
    “好！”
    楚阳抽出了自秦始皇陵获得的泰阿剑，手腕一抖，精准无比地划破了对方的脉门，扬起一道血箭。
    “陛下！”
    远方的数万人尽皆发出了惊呼，想要上前查看，却被席剑吾凛然挥手制止：
    “朕信得过道长！”
    “你们不必担心。”
    须弥山是天地骨，中镇天地为巨物，如人脊背与项梁，凝成真龙入中土……
    楚阳默默念诵《撼龙经》，泰阿剑蓦地直指天际！
    空中陡然生出了一团直径万丈的黑云，层层漩涡在其中翻涌奔腾。绚烂的各色电光，噼啪跳跃；沉闷的雷鸣声，不断咆哮。
    “乾坤动，风雷起；”
    “九五，飞龙在天！”
    他陡然厉喝！
    嗷……
    天空之中，赫然出现了一条长达数十丈的金龙，发出摄人心魂、连绵不绝的龙吟。
    金龙身上闪烁着万道金光，鳞甲上闪电滋滋作响，张牙舞爪，鬣须飞扬。
    与此同时。
    位于群山之中的黄帝陵上方、荒废无人问津的秦始皇陵上方，轰然同时射出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
    “敕！”
    楚阳右手一震，泰阿剑凌空而起，带着一道血线，与两道光柱狠狠撞在一起！
    席剑吾脸上显出了痛苦之色，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紧接着，在两道光柱与血线交汇之处，绽放出了刺目的白光，天地间升起了一轮旭日。
    所有人呆呆站立。
    只能仰着脖子傻傻观望。
    不知何时，空中突然落下了一颗黄豆大小的雨滴，紧接着，连绵不绝的大雨倾盆而下，天地间变成了雨水的世界。
    嗷……
    金龙摇头摆尾，尽情在云雾雨水中遨游，猛地扬脖吞下那轮旭日，然后向极北之处俯冲下去。
    那条瘫在沙漠中的小蛇，连动弹一下都没来得及，直接被巨龙吞入口中。
    楚阳微觉意外。
    他没想到，自己施展出《撼龙经》，将席剑吾的气运血脉与华夏龙脉融为一体后，居然引发了如此后果，令巨龙吞下了突厥国的龙脉！
    古人望龙知正穴，盖将识龙寻换节。
    若是如此，那么从今以后，突厥国的人力、物力、财力、各种资源，都将源源不断被神龙帝国吸走，再无任何翻身余地。
    轰隆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惊雷声炸裂！
    整个乌拉素沙漠，不止是整个乌拉素沙漠，而是整个神龙帝国、整个太玄星，都晃动了起来！
    楚阳转身而去。
    席剑吾重重倒下。
    ……
    “陛下，陛下！”
    连绵不断的雨水中。
    席剑吾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站起。
    但此时的他，整个人气质发生了巨大变化，变得沉稳、凝重、威严。
    “这是……”
    他陡然发现前方的沙土中斜插着一柄金剑，看起来，似乎是道长此前所用的那把，略一迟疑，上前握住。
    刚刚握住，他心中蓦地生出了一股熟悉之感。
    脑海中陡然响起仿佛数万人一起发出的呐喊冲锋声：
    “杀！”
    “杀！”
    “杀！”
    其中充满了狂热的战意，嗜血的斗志，令人心惊胆战。
    席剑吾不但丝毫不惧，更觉得浑身上下热血沸腾，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猛地拔剑指向天空。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千古一帝的称号……
    又岂能任秦始皇帝专美于前？
    ……
    “道长，你们刚才在谈什么？”
    一人一车行走在沙漠中。
    姜颖然好奇地询问。
    “没什么。”楚阳神色平静，仿佛与当今皇帝陛下的会面，是件不值一提的事情：“他想拜贫道为师。”
    姜颖然愣住了：
    “陛下想要拜您为师？您答应了吗？”
    “没有。”
    “哦，那，道长，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海西。”
    “好，那我得重新购置一套新的直播设备了，还要办理一些证件。”
    一人一车。
    在漫天黄沙中越走越远。

 第87章 海西行

    海西岛，位于神龙帝国以西的苍茫大海之中。
    海西王府。
    “殿下，您听说了吗？那个道士，那个名叫扶摇子的道士，要来我们海西了！”
    苏常震匆匆赶来，连脸都没来得及洗。
    他是海西王文英才的智囊，今年已近六旬，脑袋半秃，带着副金丝眼镜，因为太过焦急，圆滚滚的脑袋上全是汗水。
    “扶摇子？”
    海西王文英才霍然从床上坐起。
    他比苏常震还大着好几岁，只是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还略显年轻，五官尤其精致，乍一看仿佛是个女性。
    虽然海西位置偏僻。
    但他也听说了最近名声鹊起的扶摇子。
    踏雪无痕、一念花开、翻江倒海、力劈三山、凭肉身硬抗枪炮……
    “他是老虫人的神啊！”
    老虫，是海西岛对神龙帝国的蔑称。
    文英才想到对方的恐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咽下了一口唾沫，忽然灵机一动：
    “他不是和老虫有矛盾吗？听说老虫还拿枪扫他。他突然来海西，是不是因为在那边混不下去了？你说咱们能不能把他笼络过来？让他帮着我们对付老虫？”
    苏常震顿时无语：
    “我的殿下啊，那个道士在西京国子监讲学的内容，您是不知道吗？”
    “他和神龙帝国皇帝谈笑风生，您是没听说吗？”
    “他，他怎么可能被咱们笼络？！”
    文英才皱起了眉头。
    海西，原本是神龙帝国故地，前朝败退之后寄居于此。
    他们这些人，也是在击败了前朝的残余力量之后，才掌握了整个海西岛。
    自立为王，是他们一直以来的野心。
    但神龙帝国肯定不可能答应。
    而且只要是个华夏人，就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扶摇子虽然是道士，但也是个华夏人，还是个根红苗正的华夏人，更是个令他们感到彻骨恐惧的华夏人！
    沉默许久后。
    他拍了拍被子，被窝里立刻钻出一个光溜溜的年轻小伙，抱着衣服低头快步走出了卧室。
    苏常震早已司空见惯，对此视若无睹，继续忧心忡忡地道：
    “如果他来了之后，知道了我们的所作所为，岂不，岂不……”
    说到这里，他额头上的汗水更多了。
    “怕什么！”
    文英才冷冷一笑：
    “他就那么厉害？能凭一人之力踏平咱们海西？”
    “不过……”他话锋一转，“最好还是不让他来。”
    “不让他来？”
    苏常震略一迷惑，很快醒悟过来，颓然摇头：
    “这，这没有意义啊！”
    他知道楚阳的厉害，这种手段，绝对难不倒对方。
    “只是争取点时间罢了！”
    文英才的脸上，浮出了阴恻恻的笑容：
    “请一些异能人士。”
    “什么光头、萨满、降头师，对了，那个龙虎山张天师的后人不是也在吗？统统请过来！”
    “我就不信了！”
    “就算扶摇子能对抗现代化武器，还能赢得了这么多人！”
    海西并不像神龙帝国，对各种异能人士管得那么严，无论是谁都得服从朝廷的管理。
    更何况，就算是异能人士，不管是干什么，也都需要钱、需要各种资源。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
    只要肯砸钱，肯不惜血本付出代价，连鬼都能叫来推磨，何况是这些人呢？
    至于出动海西自己的军队……
    文英才没说，苏常震也没提，因为他们都明白，海西这边的草莓兵都是什么一副鬼样。
    ……
    “对不起，先生，您的证件不符合要求。”
    通关口岸处。
    一名海西女吏员检查过证件后，礼貌地退回了楚阳手中，微笑着道。
    楚阳还没说话，刚刚成功通过检查的姜颖然先急了：
    “喂，喂！我们两个人的证件是一起办的，为什么我的可以，道长的就不符合要求？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对不起，的确不符合要求。”
    女吏员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而职业化的笑容：
    “如有疑问，请拔打海西王府电话，或者直接上门垂询。”
    楚阳不想被人认出，免得引起围观影响行程，所以事先换了衣服，带了顶帽子在头上，帽檐拉得很低。
    现在看到很多人被争吵声引了过来，便向姜颖然摆了摆手：
    “没关系。”
    “你先去吧。”
    姜颖然知道，这点小事肯定难不住道长，但是还没到海西，就先被对面那些人恶心了一下，这种感觉实在不爽。
    “好，道长，那我先去。”
    她狠狠瞪了那女吏员一眼，随着人流向码头走去。
    呵呵……
    楚阳摇头一笑。
    他只略微一寻思，就知道问题出在哪，肯定是海西那帮人不敢让自己去，所以才耍弄这种手段。
    眼前这女吏员只是奉命行事，没必要和她计较，既然对岸不让自己通过正常方式前往，那就只好用非正常手段了。
    他有意无意向口岸旁瞥了一眼，转身向远处走去。
    “大人，目标离开口岸了，要不要跟上去？”
    “我感觉自己似乎被他发现了……”
    不远处，一名干瘦年轻男子捂着衣领，望着楚阳远去的方向，提心吊胆地说道。
    耳朵里传来了苏常震的声音：
    “跟上！”
    “他去哪里你就跟去哪里！”
    “要是跟丢了，你的命就别想要了！”
    干瘦男子无计可施，智能哭丧着脸，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地跟了上去。
    下一刻。
    他猛地停下脚步，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结结巴巴地叫了起来：
    “大人，大人！”
    “他，目标，走进海水里了，不，不，他不是跳海，他，他是踩着水面，一步一步走过去的……”
    “大人……”
    他彻底陷入了崩溃，直接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不想跳海啊……”

 第88章 扶摇子向海西父老问好

    海天一线。
    半轮夕阳静静悬浮在海面上。
    楚阳步伐从容，一步，一步，踩着海水，像是在平地上漫步一般。
    海面泛起了一朵又一朵的浪花，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却丝毫没有沾湿到他的鞋底。
    他就这样浮空而行。
    说是信步，可是眨眼之间，就已离开岸边数百米。
    岸边有不少人正在散步，本来是没人注意到的，但有人偶一抬头瞥见，立刻瞪大了眼睛，露出了见鬼般的神情，颤抖着抬起了手，结结巴巴地冲身边的人叫了起来：
    “快，快，快看……”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过片刻之间，岸边所有游客全都涌了上来，争相掏出手机拍照，激动得无语伦次：
    “是个人，居然是个人！”
    “尼玛现实版的铁掌水上漂啊！”
    “靠，居然还跑得那么快？”
    “哪里有船？哪里有船？我要跟上去近距离拍照，发到网上去！”
    不过很是可惜，还没等他们找到船，楚阳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颗黑点，很快消失。
    游客们怏怏不乐：
    “哎……”
    “照片都没拍几张。”
    “拍照片有卵用？肯定要拍视频！你看，高清，无码！”
    “哎，对了，听说扶摇子道长最近要去海西，你们说那个人，会不会是他？”
    所有人顿时全都醒悟过来，激动地冲着海面叫喊，似乎是希望道长听到后回来：
    “道长！让我们见您一面啊！”
    “居然与道长失之交臂，我好恨啊，好恨啊……”
    “道长去了那边，网络受限制，咱们看不了他的直播了，我们也办通行证跟过去！要去的老铁组个团！”
    身材干瘦的男子呆呆站在人群里面，木然望着海水，他知道，自己已经跟丢了那个道士。
    现在怎么办呢？
    搞船已经来不及了！
    难道要跟着下去？
    能不能追上暂且不论，自己又不是林一夫，更没有两个篮球，怎么可能活着横渡海峡？
    他陷入了彻底的绝望。
    耳朵里，苏常震的声音仍在愤怒的阵阵催促，干瘦男子脸上猛地闪过一抹厉色，揪起衣领破口大骂：
    “赛连木！”
    “老子不干了！”
    紧接着猛地掏出耳机摔在地上，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拨打了神龙帝国的投诚电话——这个电话号码，在整个海西岛，每一个公职人员心中都牢牢记着：
    “我要自首！”
    “对！我感受到了祖国的召唤，决心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我知道他们的名单，为了表明诚意，我愿意无偿全部交出！”
    ……
    楚阳不知道，自己还没到海西，就已经成功策反了一名海西群众。
    但是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贫道好心好意前去传道，对岸的那帮人，居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阻碍，大违文圣“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教导，实在令人失望。
    唔……
    得告诉岛上的百姓，贫道来了，说不定其中会有欢迎的呢？
    他打定了主意，稍微加快了一点速度。
    几分钟后，宽逾数百里的海峡，已经被他抛在了身后，对面的海岸线隐隐在望。
    一艘老旧的木船静静地停靠在海边。
    一名老人正在修理渔具。
    不经意间抬起头，他张大了嘴巴！
    一个年轻人，正悬浮在海面之上，伸出右手，认真地凌空指点。
    老人揉了揉眼睛，又拼命晃了晃脑袋，再次抬头看去。
    越看，他的嘴巴张得越大。
    不是因为对方悬浮在海面之上。
    而是因为，伴随着对方的凌空书写，天际的云霞居然开始移动，组合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字：
    扶、摇、子、向、海、西、父、老、问、好……
    还是简体字！
    当啷！
    老人手中的渔具掉落。
    他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完全成了一个木偶，连喊叫声也无法发出。
    天空上。
    悬浮着的白云。
    居然形成了十个字？
    而且每个字都巨大无比，在夕阳的照射下，更被镀上了层层金边！
    “这，这……”
    老人呆呆站立，许久后渐渐回过神来，喃喃自语：
    “是我老花，对，肯定是我老花了！”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事情？”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年轻人对着天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踩着水面，向自己走来。
    老人的脑袋再次陷入了混沌。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就好像是在梦里面，又好像是喝醉了酒，晕晕乎乎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年轻人越走越走，然后微笑着向自己点了点头，行了个礼。
    噗通一声！
    老人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像捣蒜一样拼命地磕起了头，声泪俱下：
    “神仙……”
    “神仙显灵了！”
    “我老婆子去年过世了，我儿子被拖去当了草莓兵，我卖一次鱼要缴一千多块钱的税，求求神仙老爷帮帮我……”
    他啰啰嗦嗦说了半天，并没有听到任何回音，许久后，心惊胆战的地抬起头来，却发现那名年轻人早已消失了踪影。
    “幻，幻觉？”
    老人有点糊涂，可是抬起头，又看到了那一行排列得整整齐齐、硕大无比的十个字。
    ……
    海北府。
    街道上人来人往，两旁的建筑破旧杂乱，就像是神龙帝国的普通县城。
    “靠妖！那，那是什么？”
    忽然有人抬头看到了天上的十个大字，猛地发出了惊呼。
    很快，许多人停下脚步，望向天空，顿时被震惊了。
    片刻后，整条街道炸开了！
    “扶摇子？难道就是对岸最近那个很火的道士？他向我们问好？”
    “这几个字是他写的？”
    “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人怎么可能在天上写字？这，这肯定是偶然形成的，肯定是！”
    “你脑壳坏掉了？”
    “你去食屎！”
    街头上无数人被这一幕所震撼，一边激烈的争论，一边仰着脖子观看。
    道路被堵塞，交通陷入瘫痪。
    催促的喇叭声不断响起。
    车内的司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怒气冲天，刚探出头想要破口大骂，猛地发现天上的十个大字，立刻陷入了呆滞状态。
    保持着半边身子露在窗外的姿势，一动不动。
    整个海西岛。
    从最北边的海北府，再到最南边的海尾府，几乎岛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无比震撼的十个字！
    他们陷入了无比的震惊和激烈的争论。
    更对这个还未露面的扶摇子，产生了强烈的恐惧。
    夜色来临。
    十个大字终于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
    “今日，本岛上空出现了十个奇异的大字，传言称，这是来自对岸的扶摇子道长所写，下面让我们观看详细报道……”
    早已换上了道袍的楚阳，信步在海北府的街头，当也看到商场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新闻，不禁一笑。
    嗯，海西岛还是有优点的。
    起码上新闻可比神龙帝国容易多了！

 第89章 好大一条鱼！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让那个道士坐轮渡过来！”
    “本来他得十几个小时才能到，这下好了，连十分钟都没有！”
    苏常震连声悲嚎：
    “咱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们一看到天上出现的那几个字，就知道是楚阳来了，不但来了，还用这样的方式向他们示威。
    十分钟穿越宽度数百公里的海峡。
    在天上写出那么大的字！
    这个道士太恐怖了吧？
    “慌什么！”
    文英才狠狠瞪了苏常震一眼，虽然他自己也有点慌，但还勉强保持着镇定：
    “那个姓张的老头不是答应出山了吗？”
    “让他赶快来！”
    “另外让岛上的所有导弹都做好准备，只要那个道士一露面，立刻锁定……”
    苏贞昌大惊失色：
    “不行啊，殿下，不能这么做。”
    “那个道士是神龙帝国的二品镇国天师，又和他们的皇帝关系很好，如果我们杀了他，岂不是给了对岸一个绝佳的理由动手？”
    文英才颓然闭上双眼：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哎，只是以防万一罢了。你务必要交代清楚，只是锁定而已，绝对不能先动手，绝对不能！”
    ……
    楚阳并没有直接前去海西王府。
    虽然他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只是姜颖然还没到，他得等一等；而且网友们大都没见过海西王府内部是什么样子，更想亲眼看看他教育海西这帮人，他需要等姜颖然直播给大家看。
    他就静静站在岸边，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的海水。
    傍晚的游人非常多。
    在海西，很少人认识他，虽然他穿着道袍，但也并不算什么奇装异服，所以根本没人上来打扰。
    此次前来海西，除了寻找传国玉玺的线索之外，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掠夺海西的气运。
    得到《撼龙经》之后，他对龙脉、气运之道，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龙脉，本来是当之无愧的太玄星祖脉。
    可惜因为近百年前的外敌入侵和战乱，以至于元气大伤。
    虽然现在日渐复原，但因为四周环伺的强敌所形成的“困龙局”，令龙脉只能在陆地范围内活动。
    也正是因此，神龙帝国百姓陷入内卷无法自拔，自己的传道任务也受到了很大影响。
    若龙脉在吞掉突厥气运之后，再吞下海西气运，不但可恢复当年八成之上的实力，更可令神龙帝国百姓的生活水平，得到极大提升。
    最重要的是，困龙局也将因此被被打破，龙脉便可龙入大海、吟啸九天。
    “咦？”
    正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水下传来了细微的声响，海面上也荡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波纹，不禁有些意外。
    能制造出这种动静的，恐怕是条体积无比庞大的鱼！就算赶不上《逍遥游》中描述的那条鲲，至少也是鲸鱼级别了！
    近海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鱼呢？
    楚阳心生好奇。
    姜颖然估计还得几个小时才到，左右无事，不妨下去瞧瞧。
    身形一晃，他已跃入水下。
    连浪花也没泛起一个。
    至于岸上的那些游客们，压根就没发现他是何时消失的。
    施展出护体光罩，楚阳的身体迅速下沉，朝着那条大鱼的方向游去，越下沉，他就越觉得不太对：
    那条鱼虽然在移动，却完全没有任何生物该有的生命迹象！
    这是什么原因？
    很快，前方昏暗的海水中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他一看之下，不由哑然失笑：
    原来不是鱼。
    而是一艘潜艇！
    海西军队的潜艇？
    他本来不想理，忽然瞥到潜艇身上涂着三个白色的巨大字母，中间的那个被水草挡住了，看不到，第一个和第三个字母分别是：u、a。
    光明帝国的潜艇？
    饶是楚阳涵养极好，看到光明帝国的潜艇在此，也不由勃然大怒。
    这光明帝国，乃是太玄星上的霸王，不但行事肆无忌惮，更是对神龙帝国敌意甚深，围追堵截，想尽办法打压。
    这海峡乃是我们的海域，光明帝国的潜艇竟胆敢闯入，有恃无恐。
    难道是欺我们无人？
    他毫不犹豫，径直游向了潜艇。
    ……
    这艘潜艇是光明帝国最新服役的常规动力潜艇。
    吨位只有两千左右。
    和核潜艇相比算不了什么，但作战能力却极强，噪音低，潜深大，速度快，隐蔽性强，搭配了最先进的潜射武器系统。
    在整个太玄星所有国家常规潜艇排名里，是当之无愧的榜首！
    更是光明帝国专门部署在此，防备神龙帝国突然对海西岛发动梧桐作战所用。
    潜艇指挥室内。
    “那是什么？”
    潜艇长费力普指着屏幕上那颗快速移动的光点，皱眉问道。
    “艇长，可能是鱼吧，近海这里鱼很多的。”
    “潜艇行驶时会发出噪音，只要是正常的鱼类，肯定早就逃走了，怎么还会游过来？”
    “哦，我亲爱的上校，可能这条鱼不正常吧，就像我们那位大统领一样。”
    “……使用声呐，把它赶走。”
    声呐员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按了按钮，看到指挥官离开，他就把双条腿翘在指挥台上，闭上眼睛，呼呼睡起了大觉。
    这种级别的声呐，对楚阳当然造不成任何影响，连挠痒痒都不够。
    几分钟后。
    他的双手碰到了潜艇底部，试着摸了下，感觉像是在抚摸磨砂玻璃。
    正要催动灵力，摧毁潜艇内部的所有人员设备，忽然想起一事，灵力引而不发。
    光明帝国毕竟实力强大，科技水平远超神龙帝国。
    席剑吾……
    应该会需要这艘潜艇吧？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再次细细打量起来。
    潜艇的长度估计在一百多米，像是座小山似的。
    相比之下自己渺小的就和蚂蚁一样。
    如果仅仅只是摧毁内部的人员和设备，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做到，实在不行多来几次就是。
    但要想将潜艇推到神龙帝国那边去，可能会有点难度。
    试一试。
    他移动至潜艇中部，双手一撑，灵力微吐，整艘潜艇立刻移动了几米。
    能推动就行。
    费点灵力罢了。
    潜艇内部陡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上至艇长，下至普通组员，全都陷入了慌乱状况，纷纷仓皇奔跑，惊恐地大喊大叫。
    虽然只是被推动了区区几米。
    但这种高科技的潜艇，无论是航向还是速度，都有严格的指令和程序控制，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偏航。
    出现这种情况，就像是正在航行的飞机，忽然凭空发生了横向移动一样！
    更重要的是：
    监视屏幕上没有出现任何可疑迹象！
    附近可探测范围内，没有任何能令潜艇偏航的物体！
    他们完全找不到问题出在何处。
    “开启一级战备状态！”
    “声呐调至最大功率输出！”
    “所有人全部就位！”
    正是因为未知才更加令人恐惧，费力普彻底慌了，声嘶力竭地高喊起来。

 第90章 贫道捞到了一条鱼

    楚阳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发现。
    这艘潜艇虽然先进，具备远程、中程、近程三重攻击范围，可毕竟存在攻击盲区。一旦被敌人进入百米范围，就只能使用声呐锁定目标后，派出蛙人搜捕。
    什么样的蛙人，能够在水下击败自己？
    楚阳觉得这世界上应该没有。
    他并没有看到蛙人出现。
    因为潜艇已经把声呐的频率和精度提升到了最高，仍旧一无所获！
    费力普慌了。
    他再也顾不上继续搜索，果断下令全速前进，不管是什么玩意在搞鬼，现在尽快离开当前海域，拉开距离，才能保证潜艇的安全。
    楚阳猛一看到潜艇加速，虽然微微有些意外，但判明对方的行进方向之后，更多的却是满意。
    因为对方是向神龙帝国方向驶去的！
    很好！
    贫道能够省点灵力了。
    他继续贴着潜艇底部不紧不慢地跟着。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声呐的功率和精度提升到一定级别后，是可以发现海水里的任何物体的。
    楚阳也躲不开。
    但是因为相比整艘潜艇而言，人的体积实在太小，连条体积较大的鱼都算不上，所以潜艇在收到声呐回波之后，直接把他引起的波动过滤掉了。
    所以费力普等人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
    更何况，他们万万也想不到，几百米深的海水之下，居然会有人！
    这个人居然还特么能推动潜艇！
    十几分钟后。
    因为潜艇一直正常行驶，艇员们渐渐从慌乱中镇定下来，费力普艇长不敢大意，立刻当作c级事故，上报至光明帝国大平洋总部：
    “卡特长官，我们被攻击了，见鬼！”
    “神龙帝国干的？”
    “呃，也许，可能不是吧，实话实说，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攻击我们的到底是什么物体，甚至，这算不算是攻击我都不知道。”
    “法克！费力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不会是被我们的大统领感染了吧？”
    “……十几分钟之前，我们正在以正常速节围绕海西岛巡行，突然被不明物体撞到了，呃，也可能不是撞击，我不知道，总之我们的潜艇，被外力推得横向移动了近十米的距离。”
    “亲爱的费力普，请做出你的判断。”
    “……长官，我们的声呐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造设备，应该是个海洋生物。但是能将潜艇这种大家伙，推得移动近十米距离的，绝对不是什么小鱼，恐怕是个中大型海洋生物，最关键是，它应该还会躲避声呐！”
    “嗯，会躲避声呐追踪的中大型海洋生物？丰富的想象力，完美！”
    “卡特长官……”
    “闭嘴！费力普，如果你还想在艇长位置干下去的话，最好收起你的那些奇思妙想。呆在水下久了，出现幻觉我能够理解，但是如果四处乱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卡特长官……”
    通讯中断了。
    费力普郁闷到了极点。
    很明显，司令部那边并不相信自己的话，解释得再多也没用。
    算了！
    再说下去，那边肯定会把自己当成大统领那样的患者，但是一想到大统领，费力普更加郁闷了。
    “向东北方向行驶。”
    这时，费力普发现潜艇即将迫近海峡中线，很可能会被神龙帝国侦测到，立刻发出了指令。
    毕竟从明面上来讲，海西问题属于神龙帝国的内政，光明帝国也曾公开宣布不会插手。
    虽然言行不一是帝国的传统。
    但派遣潜艇这种事，肯定不能放在明面上讲，闹出来就是很大的外交事件。
    费力普虽然只是个军人，但涉及到大是大非问题，他还是拎得清的。
    楚阳正在海水中信步，忽然发现潜艇改变了方向，微一诧异，就明白了原因之所在。
    也罢！
    剩下的一半航程，就不用再麻烦对方了。
    砰然一掌拍在潜水艇之上！
    灵力瞬间沿着外壳传递至整个潜艇内部！
    在楚阳的精准控制下，灵力的强度只令艇内的所有人瞬间陷入昏迷，而不至于毙命，艇内的设备也不会受到损伤。
    双掌托起潜艇，他迅速向前游去。
    神龙帝国方面很快发现了这艘潜艇。
    海西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
    诧异归诧异，神龙帝国部队立刻做出了反应。
    常规动力潜艇驶出，反潜系统锁定目标，核动力潜艇预备……
    “前方潜艇，你已侵入神龙帝国海域，我们命令你们，立刻停止，立刻停止……”
    轰然巨响！
    海面上掀起了一道数十丈之高的水柱！
    虽然是在夜晚，却依然清晰可见，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贫道扶摇子。”
    楚阳悬浮空中，催动灵力，声音在海上不住回荡。
    “扶，扶摇子道长？”
    “天师？！”
    “什么情况？！”
    神龙帝国方面虽然大感诧异，但更知道对方的身份，立刻派出了水面舰艇前去接洽，同时向海军总部报告，并一路上报至朝廷。
    “没什么事。”
    “贫道前去海西的路上，顺道捞了一条鱼。”
    楚阳落在船上，向目瞪口呆的众人团团行了一礼，指向了水下，然后笑道：
    “贫道偷个懒。”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之后，不等众人回应，便转身踏波，重向海西岛方向走去，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捞到了一条鱼？”
    “就是那艘潜艇吗？”
    “扶摇子道长一个人俘虏了一艘潜艇？”
    “这，这……”
    许久之后，众人这才从呆滞状态回过神来，但心中的震惊仍是无法言表。
    尽管他们早就听说，这位天师的法术神通极其高强，可万万没想到，居然能强悍到这种地步！
    等确认了那艘潜艇的确浮在下方一动不动，不具备任何危险，神龙帝国方面立刻派人迫近查看，一看之下，尽皆张大了嘴巴：
    “海，海狼号？光明帝国刚下水的海狼号？”
    “全新的！没有任何损伤？！”
    “扶摇子道长立大功了！”
    所有人全都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兴奋得相互拥抱。
    神龙帝国自立国以来，几乎一直处于被封锁被压制的状态，几乎得不到外界任何科技援助，只能在黑暗中独自摸索，一步一步前进。
    现在，扶摇子道长俘虏到了光明帝国最先进的这艘潜艇，如果能将相关技术彻底消化，神龙帝国的技术水平，至少能进步二十年！
    他们立刻发动了全部力量，将潜艇秘密运送到了最近的港口，各个相关部门在第一时间抵达，无数专家开始了日夜不休的钻研。
    至于如何处理潜艇里的费力普等人……
    是秘密关押起来，还是对外声称是在荒岛上发现他们的，亦或者是说这些人是受到神龙光辉的感召，所以弃暗投明？
    这貌似不算个问题。

 第91章 海西云豹

    “法克！”
    “那么大的一艘潜艇！”
    “居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光明帝国。
    一座白色的宫殿内。
    满头金发的光明帝国大统领，焦躁的走来走去，愤怒地挥舞着双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没有人比我更懂潜艇！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光明帝国五星上将詹姆斯淡定站在对面。
    他并不在意大统领的愤怒。
    只担心潜艇会不会落在神龙帝国人的手上。
    潜艇应该是发生了故障，最大的可能是突然爆炸——那些军火商越来越不用心了，所以组员们才来不及做出任何做出任何反应，彻底失联。
    是爆炸最好。
    没落到神龙帝国那里就可以。
    至于那些牺牲的勇士们……
    长生天会保佑他们升入天堂的。
    ……
    “道长果然厉害！”
    神龙帝京。
    承天殿。
    席剑吾兴奋得拍案叫绝：
    “刚一到海西，就俘虏了这艘光明帝国最先进的潜艇，为帝国立下大功！”
    “现在……”
    他微笑着视殿内的文武百官：
    “谁还敢说道长是第二个张角？”
    “谁还敢怀疑他？”
    官员们纷纷上前连声道贺。
    只有管中齐闭目站在旁边一语不发。
    “诸位……”
    席剑吾看着官员们的模样，心知火候已经到了，便微笑着转移了话题：
    “吏部侍郎一职数月，须得尽快敲定人选，朕推荐西京国子监祭酒夏夕惕担任，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管中齐霍然睁开双眼。
    夏夕惕？
    她是自己平生最大的对手，只是因为之前在政争中失败，才自请前往西京国子监担任祭酒。
    陛下居然要任用此人？
    看来，自己采用的韬光养晦、委曲求全之策，已经无法令陛下满意了。
    ……
    烈日当空。
    海西岛本来就气候炎热，现在又正值夏季，地面烫得像是被烧红了一般，气温足足有四十度。
    楚阳依旧信步而行，走在前往海北府的路上。
    姜颖然抵达后，租了一辆小轿车，缓缓跟随在后面。
    一架无人机盘旋在上空。
    到了海西，原来的虎鱼直播就不能再用了，所以她换到了油管，直播间的名字还是“主播然然”。
    因为是新平台、新账号，直播间内观众寥寥无几，而且还都是翻城墙过来的神龙帝国网友。
    “终于又能看到道长的直播了，我激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道长不是要直接杀进海西王府吗？怎么还不去？”
    “暴躁！海西岛是咱们不可分割的领土，虽然暂时还没统一，但大好河山不得提前领略下？看然然无人机拍的这画面，多漂亮！”
    “嗯，然然玩机的技巧越来越熟练了……”
    “又特么在开车！”
    直播间进来了一个人，看到内容是个道士在走路，立刻又出去了。
    网友们不在意，姜颖然也不在意。
    楚阳就更加不在意了。
    现在自己直播传道，每满一千万人才能获得一次抽奖机会，整个海西岛只有两千多万人，满打满算也才只能获得2次。
    聊胜于无罢了。
    “连茶叶蛋都吃不上的阿陆仔，还有空玩直播？”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海西网友潜伏了进来，很快发现无论是主播还是观众，都是来自于神龙帝国的，立刻发出了冷嘲热讽。
    “艹！活捉一只海倭狗！”
    “死巴子！”
    “龟岛蛙！”
    这边的观众毫不示弱，直接对线开骂。
    海西网友毕竟只有一个人，不管发什么弹幕，都是眨眼之间就被淹没。不忿之下，他立刻呼朋唤友，叫了十几个人过来。
    两边把直播间当成了战场。
    “咦？这个道士怎么还在走路？”
    双方对骂整整一个小时，忽然有海西网友发现，镜头里的那个道士居然还在步行，而且神态轻松自若，完全不像是烈日下长途行走该有的样子，不禁大感意外。
    “哈哈哈！井底之蛙了吧？这是我们神龙帝国的扶摇子道长！”
    “什么？居然是扶摇子？不认识。”
    “淦你娘！”
    这些海西人绝对不可能没听说过道长，就是故意装作不知道，表达蔑视。
    这怎么能忍？
    双方的对骂立刻再次升级。
    楚阳对此并不关心。
    就算知道了，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双方之间的嫌隙实在太深。有些极端的网友甚至主张，收复海西之后，要把海西人全部杀光！
    “呜……”
    正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路边的草丛中传来了微弱的呜咽声。
    循声望了过去，只见一只大小和成年狗类相近、身上长满了云状暗色斑纹的豹子，正躺在草丛里，身下有一滩鲜血。
    显然是受了重伤。
    网友们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这是豹子？”
    “阿陆仔不懂了吧？这是我们海西的稀有动物，云豹！”
    “稀有？有多稀有？比大熊猫还稀有？”
    “不管多稀有，现在这样子，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姜颖然见道长走了过去，也停车下来查看，一看到那只豹子的惨状，顿时皱起了眉头：
    “道长，这只豹子受伤实在太重了，还能救得活吗？”
    楚阳一笑：
    “不算什么大事。”
    直播间内又乱成了一团：
    “这个道士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一看这只豹子，就是被猎枪击中了，就算送去医院也不一定能救得活，居然说不算什么大事？”
    “呸！没见识的龟岛蛙，道长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
    “都别吵了，不管有事没事，总得先送去医院吧？”
    楚阳已经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枚祛病丹，掌间灵力微吐，祛病丹便化为粉状，然后将右手托在了云豹的下颌。
    云豹虚弱地伸出了舌头慢慢舔着，没一会儿，就将丹粉吃完。
    同时，楚阳接过姜颖然递来的矿泉水，冲洗完云豹腹部的伤口，右掌抵住，慢慢揉搓了起来。
    “这个道士在干什么？按摩吗？而且这位置……难道是在给云豹打灰机？”
    “海巴子不懂闭嘴！这是道长在用灵力帮豹子愈合伤口。”
    “神特么给云豹打灰机，你们这些龟岛蛙，被鬼子统治得太久了，连思想都变得极其龌龊！”
    短短十几秒后，楚阳收回了手掌，轻轻拍了拍豹子的脑袋。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云豹猛然跃到了楚阳的面前，脑袋不断拱着他的身体，样子十分亲昵。
    海西的网友们全都傻眼了！
    “活……活了？”
    “这只云豹受伤是假的？”
    “装你妹！你给老子装一个看看？”
    “少见多怪的海巴子！这算得了什么？道长真正厉害的地方，你们还没见识到呢！”
    “这位道长厉害的地方我不想看，我只是想说，我二弟一直病恹恹的，他能不能帮忙揉揉？”
    “艹艹艹！海西佬真尼玛变态！”

 第92章 草木为剑

    云豹前后的变化，让海西网友感到极端的不可思议。
    虽然他们大多数人的确听过扶摇子，但一直以为都是对岸的夸大和吹嘘；虽然见到了天上出现的那十个字，但当局已经辟过谣，说是对岸释放的烟雾弹，用来扰乱人心的。
    可他们见到楚阳的真人，见到这无比神奇的手段之后，终于陷入了久久的疑惑：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难不成，这个道士真的会法术？
    施展法术还不用念咒？
    什么“大威天龙，大罗法咒，菠萝菠萝蜜”的也不念一句吗？
    看到海巴子们被道长的神通所震惊，神龙帝国的网友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纷纷热心地为这些人普及：
    “道长刚才喂的灵丹，起到了治疗内伤的作用，然后施展传说中的灵力，愈合了云猫身上的伤口，所以它才这么快复原，懂了吧？”
    “呵呵，你们恐怕连灵丹灵力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可是国立海西大学毕业的！你们可不要骗我！”
    “国立？省立才对，都是文化人，麻烦措辞严谨一点。”
    海西网友顾不上反驳了，一直讨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拉了了一些学医的朋友参与，但最终也没找到答案。
    活蹦乱跳的云豹，绕着楚阳来回转圈，脑袋还不时在他身上蹭。
    但楚阳的目光却投到了路旁的树林。
    从海西港到海北，并不算太远，前面很快就要到了。
    他的计划，是直接前往海西王府，与海西王文英才就传国玉玺之事，进行“友好交流”。
    当然了，道家讲究清静无为，能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如果真的要动手，最多耍个驭剑术给他们看看——多了没必要。
    他的七星剑在对付萨满教徒的火箭弹时毁了，泰阿剑也送给了席剑吾，目前好像没什么趁手的武器。
    路边的树林中，恰好长着一株粗大的桃树，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
    何不做一把桃木剑？
    道士用桃木剑，很符合身份。
    其实不止是道士。
    整个华夏族都对桃这种植物非常喜爱。
    《诗经·周南·桃夭》中有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左传·昭公四年》记有“桃弧棘矢，以除其灾”。
    按照道教的说法：桃木可以杀鬼，以桃木做弓做箭置于家中，震慑鬼邪。如果经常做噩梦也可以吃桃子之后留下桃核，积累之后埋于枕下，可保短时间内不做噩梦。
    至于春节之时各家各户都要张贴的春联，意在祈福灭祸，压邪驱鬼，最初的名称就叫“桃符”。
    楚阳随手断下一截桃枝，车上拿了枚小刀，很快就削出了一柄粗具形状的桃木剑。试着输入了一下灵力，还不错。
    姜颖然还好，海西的网友们都搞不懂了：
    “这个道士在干什么？”
    “削玩具剑？”
    “哈哈哈，也太幼稚了吧！”
    “闭嘴！你们这群海巴子，道长做的事情，你们怎么可能看懂？”
    “不想看的滚蛋！”
    楚阳没急着继续赶路，走到空地上，目光平静如水，缓缓抬起桃木剑，尔后一剑刺向前方！
    然后……
    什么也没发生。
    “哈哈哈！果然是玩具剑！什么用都没有。”
    “这个道士被你们吹得神乎其神，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正常人嘛。”
    “呃，道长这是，刺了个寂寞？”
    “老铁们，咱们要不要众筹给道长铸一把新剑啊，拿着木剑有点太寒碜了。”
    网友们本来以为能看到什么了不得的奇迹，结果什么都没有看到，不但海西人大肆嘲讽起来，就连神龙帝国的网友们，也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
    楚阳却是满意的一笑，随手挽了个剑花，绰起桃木剑，转身继续赶路。
    下一秒！
    砰地一声！
    不远处的山脚下，一块足有房子般大小的岩石，轰然爆炸开来，石屑四散纷飞，溅得漫天都是。
    姜颖然被吓了一跳。
    云豹更是被吓得猛一哆嗦，趴在地上。
    直播间内瞬间陷入安静。
    死一般的寂静。
    十几秒后。
    “卧槽！”
    “挖槽！”
    “我丢！”
    直播间内的弹幕全是这些词语，很多刚刚闻讯赶来，准备杀杀神龙帝国网友威风的海西网友，全都是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这，这不是那个道士干的吧？”
    “除了道长，天底下还有第二人能干出这种事？”
    “木剑，那么大一块石头，凌空刺出，这，这……”
    刚进来的海西网友们好不容易搞明白情况，立刻翻看直播间的回放，越看眼睛瞪得越圆，嘴巴张得越大。
    这，这是巧合吧？
    会不会是那个道士挥剑刺出的时候，那块大石头，恰好因为其他缘故发生了爆炸？
    但他们很快知道不是。
    因为有网友将视频回放调到了最小倍速后，终于发现端倪：
    在楚阳挥剑的那一瞬间，桃木剑顶端出现了一道无形的气体，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碰上了那块大石。
    紧接着，大石轰然炸裂开来！
    这一切全都被空中的无人机高清无码镜头，忠实地记录了下来。
    所有海西网友全都陷入了沉默。
    石头，树枝，哪个更加坚硬，本来是没有任何疑问的。
    可是这个道士的出现，彻底震撼住了他们，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这他么哪里是桃木玩具剑？
    分明是一柄能够开山裂石的绝世神兵啊！
    以前听说过的关于扶摇子的一切，全都浮上了脑海。
    原来这一切并不是传闻而已。
    昨天整个海西岛上空出现的那几个字，当局辟谣说，是对岸释放的烟雾弹字幕。
    有名老渔翁指天画地发誓，说亲眼看到是一个年轻人凌空所写。
    本来，他们都相信当局所说。
    现在看来……
    会不会，那名老渔翁所说才是真的？
    姜颖然进了车内，顺道瞥了一眼直播间，发现观看的人数已有上千人，不禁抿嘴一笑。
    “这个道士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我不信！让那个道士再弄一次我看看？”
    “再弄一次？弄你还是弄石头？”
    “呵呵，不是我吓唬你们，要是道长一剑劈在你们身上，用502胶水粘也粘不住。”
    当然，也不排除有些海西网友仍在泛酸水：
    “居然折我们海西的树枝！”
    “对，还炸我们海西的石头，破坏我们的环境。”
    “没关系的，用不了多久，你们绝对会把这两个地方当作神迹供奉起来。别问我怎么知道的，神龙帝国现在到处都是。”

 第93章 这只豹子不能留！

    “嗯？”
    楚阳回头，发现那只云豹一直跟在后面，不由一笑：
    “你怎么还跟着贫道？”
    “回山里吧，那里才是你的家。”
    但云豹只是摇着尾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完全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赖上贫道了？”
    楚阳感到有些无奈。
    自己来海西，是为了找传国玉玺的线索，注定不会是一帆风顺，带个豹子算什么事情？
    又走了两步，云豹再次跟上。
    楚阳无语了。
    正在这时，他耳畔忽然传来了系统提示音：
    “恭喜宿主，传道人数达到100人，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嗯？
    楚阳顿时感到十分意外。
    自己之前在神龙帝国的时候，传道累计人数已经达到了一亿多人，而且传道再满一千万人时，才会有下一次的抽奖机会。
    可是来了海西岛，怎么传道人数变成100人了？
    而且还获得了一次抽奖机会？
    难道……
    是开启了新地图的原因？
    在每个地图上，自己的传道进度是独立计算的？！
    他不由精神一振。
    那这样的话，传道任务可能比自己想象中更容易完成。
    “开始抽奖！”
    他很快收起思绪，直接开启抽奖。
    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金色光团。
    瞬息后，其中一个跳了出来。
    “恭喜宿主，获得【御兽丹】。”
    【御兽丹】：开启动物灵智，助其易筋锻骨，夯筑修行根基。请注意，此丹仅限动物食用，人类服用后，后果难以预料。
    楚阳不禁叹息。
    缘法，什么叫大道缘法？
    自己救下了这只云豹，云豹又不肯离开自己，然后恰好就抽到了仅限兽类食用的御兽丹。
    这不是缘法是什么？
    “好吧，既然你想要跟随贫道，那就跟着吧。什么时候想离开，也可以直接走。”
    他拍了拍云豹的脑袋笑道。
    摊开手掌，圆滚滚、黄澄澄的御兽丹赫然出现，屈指一弹，丹药直接飞入了云豹口中。
    云豹下意识地嘎嘣嘣嚼了两下，直接咽进肚子，又舔了舔嘴巴四周，摇着尾巴望着楚阳，好像是乞求他再给一颗。
    就在这短短瞬息，楚阳就已发现了云豹的巨大变化。
    眼神变得清澈，似乎觉得世界充满了新奇，更似乎对自己产生了依赖感。
    海西网友们听到楚阳说，居然要留下这只豹子，顿时大感愕然：
    “这个道士居然拐卖我们海西的珍稀动物！不行，我要报警！”
    “拜托你看清楚，海巴子！是云豹自己要跟着道长，不是道长抓着它不放的，ok？”
    “这个道士胡乱给云豹喂什么？会不会有毒？有没有经过检验？给我先试试！”
    “原来道长喜欢豹子啊！”
    “我没有豹子，豹纹可以吗？估计道长也会喜欢。”
    “什么？豹纹？在哪里？有没有黑丝？”
    就在这时，云豹忽然上前几步，然后趴在地下，向楚阳用力点头。
    网友们顿时懵逼了。
    姜颖然看到这一幕也大感意外。
    “你的意思是？”
    楚阳微觉诧异，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让贫道骑在你身上？”
    云豹立刻用力点头。
    “挖槽？真的假的？我们海西的珍稀动物云豹，居然主动要当这个道士的坐骑？我不信，我不信！”
    “呵！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被道长骑，区区一只云豹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我冒昧打断一下，你说的这个骑，它正经吗？”
    楚阳也是无奈：
    “贫道有迅行之法，步行可至千里，并不需要坐骑什么的，你……”
    话还没说完，却见云豹两只前爪捂着眼睛，然后在地上打起了滚，似乎是耍泼打赖一般！
    网友们无不大跌眼睛：
    “尼玛？这只豹子是成精了？”
    “心机豹啊这是！”
    “呜呜呜，人家也好想有一只这样拉风的豹子骑……”
    “妹子你看我行不行？我不在乎骑还是被骑。”
    楚阳被逼无奈，只好勉强跨上。
    云豹立刻抖起了精神，两只后蹄在地上猛地一踏，顿如离弦的箭枝般，“嗖”地一声，直接窜出了十几米的距离！
    这速度是如此之快，连天上的无人机一时之间都没捕捉到！
    “卧槽！”
    “挖槽！”
    “我丢！”
    直播间内的画面上再次铺满了不文明的词语。
    说实话，如果不是楚阳有修为在身，换了其他人来骑，绝对会在云豹启动的刹那，直接被甩下去。
    云豹的速度本来就很快。
    再加上服用了御兽丹之后，速度就更快了。
    道路两旁的树林，全都变成了一溜的虚影，耳朵边风声呼呼作响，甚至连姜颖然也得把油门踩到底才能跟上。
    幸好这条路上人不多。
    否则看到这一车一豹风驰电掣，而且豹子上面还坐个人，眼珠子绝对会被吓掉一地。
    楚阳坐了会慢慢也习惯了。
    他不得不承认，骑着豹子赶路的确很省力，而且确实有点拉风。
    就是……
    哪位神仙是骑豹子的呢？
    贫道怎么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不会是申公豹吧！
    “好了！”
    “停下休息会吧！”
    眼看地平线上隐隐出现了一座城市的轮廓，想必是海北府到了，楚阳拍了拍云豹的脑袋。
    云豹立刻来了个急刹车。
    四只利爪在水泥路面上划出了两道长长的深痕！
    海西的网友们看到这一幕，顿时又是一大片不文明用语，就连神龙帝国的网友也不知道该如何吹嘘了。
    道长，您不是说来海西办事的吗？
    怎么动不动又装起哔来？！
    幸好大家不知道光明帝国潜艇的事情，否则的话，绝对会立刻把“北玄仙尊”的帽子扣在道长头上。
    姜颖然停下车，瞧了一下直播间的人数，现在已经稳稳迈过一万大关，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海西网友。
    她有点遗憾，觉得人还是太少。
    毕竟道长之前已经说过，到了海北府直接前去拜访海西王文英才，“请教”传国玉玺之事。
    她非常乐意见到道长教训那帮人。
    更乐意将这一幕分享给尽量多的人看！
    人太少，没意思啊。
    “道长。”
    她走下车，望向了楚阳，：
    “车上没水了。”
    “前面似乎有个便利店，我去买箱水。”
    楚阳点头答应。
    其实对他来说有没有水喝并不要紧。
    但姜颖然从跟随自己到现在，连最普通的吐纳法都没学会，还是个普通人而已，没水喝可不行。
    就在这时，趴在地上的云豹忽然爬起起来，叼住了姜颖然的衣服。
    “怎么了？”
    姜颖然有些诧异。
    楚阳倒是猜到了。
    因为他发现给云豹喂了御兽丹之后，自己似乎能隐隐感应到它的某些想法，所以试探着问道：
    “你是不是想去买水？”
    云豹用力点头。
    直播间再次炸了：
    “挖槽？云豹居然主动要求去买水？我没听错吧？”
    “我特么眼瞎了！”
    “道长，我可是您的老粉丝！我不得不提醒您，这只豹子成精了，不能留啊！赶紧转赠给我吧！”

 第94章 抵达！海西王府！

    楚阳也不禁乐了。
    难道这云豹通灵之后居然如此厉害？
    他也想见识一下。
    “喏，这是钱，去了之后把钱给人家老板，拿了水就回来。小心车，路上注意看红绿灯，去了礼貌点，别吓到人，记得找零……”
    他耐心地向云豹解释了一遍，然后问道：
    “听懂了吗？”
    云豹矜持地点了点头。
    意思很明白，o勾八k，小意思。
    网友们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个道士是认真的？居然真的让云豹去买水？”
    “智商有问题吧！”
    “我绝对不相信云豹能听懂！谁敢和我赌？输了直播割吱儿。”
    “艹了！居然敢怀疑道长的调教能力？海巴子，我和你赌！”
    云豹将钱叼在嘴巴里，晃悠悠向便利店小跑过去。
    姜颖然不太放心。
    便远远的跟在后面，顺便给网友们直播。
    网友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云豹所有举动。
    刚开始，海西的网友，甚至神龙帝国的网友们，都把这当个热闹来看，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路上人很少，车辆也不多，但很明显，云豹有小心避让。
    路人们虽然有的注意到了云豹，不过并未凑近看，只当是一条模样奇特的大狗。
    最关键的是，便利店前面的路口有个红绿灯。
    云豹本来要横穿马路过去，红灯突然亮了，它立刻停住，蹲下耐心等待。
    网友们三观尽毁：
    “我尼玛！这只豹子果然通灵了！”
    “这绝对是个人扮演的，绝对！”
    “呜呜呜，这是我们海西的云豹，被这个道士拐走了，我好心疼，我要报警……”
    “报你大爷的警！要不是道长出手相助，而且给它开了灵智，这只云豹能这么牛哔？”
    绿灯亮了，云豹穿过马路，走进了便利店。
    然后直竖着站起，两只前爪趴在柜台上，把钱吐下。
    柜台后的老板顿时被吓了一跳！
    这特么是狗还是猫还是豹子？
    这么大的一条？
    是要吃人？
    但他看到钱之后，立刻镇定了下来，试探着询问道：
    “买东西？”
    云豹点头。
    老板直接懵逼了：
    “你能听懂我说话？”
    云豹继续点头。
    “挖槽！这玩意成精了！”
    老板活了四十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吓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直播间的网友们乐得不行：
    “哈哈哈！老板也被震惊到了。”
    “实话实说，这只云豹真是聪明得过分了，我都相信它成精了！”
    “我不想再瞒大家了，当年高考的时候，这只云豹就在我旁边，我俩一起参加的高考。”
    “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之所以没考上国立大学，就是被这只云豹挤下来的。”
    “是省立，不是国立，谢谢！”
    便利店老板已经接受了这只动物来买东西的事实。
    毕竟只要给钱就是顾客，顾客就是上帝。
    至于上帝是狗是猫是豹子还是其他的什么玩意……
    重要吗？
    看到云豹爪子按在一大瓶矿泉水上，老板会意：
    “三十海币。”
    “等下，我给你找零。”
    没想到云豹居然并不接，迈着优雅的步伐，在店里东闻闻，西嗅嗅，很快停在一袋真空包装的烤鸡上，然后叼给了老板。
    “五，五十海币……”
    云豹直接扯开了烤鸡的外包装，狼吞虎咽起来，吃完后还自觉把包装袋叼起来，丢在垃圾桶内。
    然后又叼着零钱和矿泉水的提手，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便利店。
    望着云豹远去的身影。
    便利店老板陷入了沉思：
    我是谁？
    我在哪？
    我经历了什么？
    ……
    海西王府。
    文英才和他的一帮手下早已乱成了一团。
    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说扶摇子前来海西岛，就是要找他们的麻烦，心中的恐惧可想而知。
    踏海而来、挥云成字、木剑开石、收服云豹……
    楚阳的所做的一件件事他们都很清楚。
    因为清楚，所以才更加恐惧。
    整个海西王府已经调来了部队重重守卫。
    各方奇能异士也已到齐。
    可楚阳就是不来！
    这就好比是一把吊在头上的大刀，虽然知道早晚会落下，但到底是多晚，谁也不知道！
    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如果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让对方早点来！
    他们呆呆如坐针毡。
    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不断传来：
    “扶摇子过了福田公园。”
    “已经穿过淡水河。”
    “抵达忠孝西路……”
    王府内没有一个人说话。
    气氛沉重、压抑。
    ……
    “直播人数破十万了！”
    姜颖然非常兴奋。
    自己这个新账号是从零开始的，然而半天不到的时间，就已积累了如此多的流量，不得不承认，道长的吸粉能力的确恐怖！
    虽然这是在海西，虽然海西网友对神龙帝国的人都很敌视，但依旧有很多人迅速成为了道长的铁杆粉丝。
    楚阳倒是很平静。
    他刚露面表明身份之后，就发现有人远远盯上了自己——不用说，肯定是文英才手下的人。
    可惜这些人只是远远的盯着，没有一个敢上前。
    与此同时，他也发现自己被无数道气机先后锁定住了。
    估计是岛上导弹系统。
    但他依旧不在意。
    若是硬抗导弹，他没这个信心，但导弹的变速能力再强，能比得过自己的“缩地成寸”之术？
    最关键的是：
    文英才不敢先发制人。
    所以，对方也就失去了所有一切有可能翻盘的机会。
    楚阳微微一笑。
    在他的耳边，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传道成功人数突破了一万人大关，获得了五次抽奖机会！
    看来，追查出传国玉玺线索后，要在海西岛多呆一段时间了。
    过了淡水河，就算是进了海北市区。
    人流和车辆渐渐增多。
    一人一豹一车，这样奇怪的组合，着实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这还是楚阳没骑在云豹身上，否则绝对会令他们更加震惊。
    “那个人就是来自对岸的道士？”
    “看起来很年轻啊！”
    “据说是有真神通会真法术的，后面那只跟牛一样大的云豹，就是被他收服后当了坐骑。”
    “和张天师相比如何？”
    “不知道，反正这个道士，肯定不会像张天师那样骗财骗色。”
    “这个道士需要色的话，还用得着骗？”
    虽然文英才想尽办法，遮掩楚阳抵达海西岛的消息，可姜颖然是在油管上直播的，而油管是光明帝国某巨商旗下的产品。
    他手再长也管不到。
    光明帝国的那些富豪，才不管楚阳来自那里，他们只在乎能不能赚到利润。已经有油管的工作人员联系上了姜颖然，表示愿意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到了。”
    楚阳平静地停下了脚步。
    眼前，是一栋暗红色的巴洛克式大楼。
    这栋楼，是百年之前，委奴国侵占海西岛时期所建，后来成为海西王府。
    广场前排列着一排又一排荷枪实弹的士兵，正在严阵以待。
    他微微一笑。
    当下毫不犹豫，举步准备上前。
    忽然间，他感应到一直锁定着自己的导弹中，有一枚导弹的气机消失了。
    紧接着！
    尖锐的呼啸声从远方响起。

 上架感言

    各位道友，大家好，我是本书作者元一则岳。
    对，就是你们口中的短小无力，扑街路上越滚越扑街的扑街。
    在这里，给各位书友老爷鞠个躬，行个礼。
    往事皆如梦；
    人生多风雨。
    我走了很多路，吃了很多苦，才把这本书送到大家面前。
    一晃之间，误入此行已有多年。
    我的第一本书，网上已经找不到了，10万字，未签约，2收藏，一个是我，一个是我老婆。
    第二本书，46万字，依旧未签约。
    第三本书，好不容易签约了，试水推排名倒数第一，坚持写了112万字，均订65，我的责编惊鸿因此黯然离职。
    然后……
    又是各种被拒签。
    我厚着脸皮找到了身在外站的惊鸿，又在他手下写了本千字15的书。
    写了20万字后，惊鸿说：“给你2000块钱，切了吧，毕竟我也是有kpi的……”
    我：“……”
    在惊鸿的“热情”介绍下，盛夏编辑接纳了我，签了我的第五本书。12万字，追读3，试水推都排不上。
    盛夏编辑无奈地长叹一声：
    “你为起点赚到的钱，还不如起点给你的全勤多。”
    我：“……”
    回首一路坎坷。
    伤痕累累。
    眨眼间我的第六本书就要上架了。
    因为是兼职写书，工作又几乎都是996，白加黑，只能抽空偷偷摸鱼写，更新不给力，追读掉了很多。
    中间又被多次举报差点被封。
    前段时间没写好，追读刷刷刷狂掉。
    盛夏大大问：
    “为什么你在推荐位上，追读不增反降？我当了这么多年编辑，还是第一次遇到。”
    我：“……”
    剧情设置，尤其是和朝廷的关系，这的确是我没写好，很多读者也都提出来了，我向大家道歉。
    很多读者骂：“朝廷怎么可能会这么黑暗？”
    也有很多读者骂：“这么黑暗的朝廷，主角怎么能被招安？”
    我：“……”
    所以赶在上架之前把朝廷那条线删了，做了大规模的修改，后面也不会太涉及到这方面。
    毕竟写的是爽文，毕竟不能给大家添堵，毕竟不能再被举报封书了……
    写得有点长了，但是容狗作者再卖一波惨：因为修改剧情，收藏唰唰唰往下掉，我都不知道上架后能有多少首订。
    所以跪求诸位读者老爷，不要再养书了，赏个订阅吧，债主已经把作者吊起来打了三天三夜……
    按照此前的承诺，今天上架后更新1万字，会一次性全部发出来——如果没有多更新，那就是订阅惨不忍睹，作者蹲墙角哭去了。
    上架后，每天保底二更绝对不会少，加更会根据存稿情况而定（黄金白银盟主什么的咱肯定没有，所以也不瞎勾八承诺了）。
    最后。
    写书真的很难。
    但我一直在坚持。
    希望我的努力能被你们看到、能得到你们的认可。
    愿岁月不辜负每一个努力的人。
    元一则岳。
    敬上。

 第95章 贫道不是一直在直播给你们看吗？

    其实海西网友们也都知道，楚阳此行是要去海西王府。
    至于去海西王府的目的是什么……
    总不会是参观吧？
    虽然那个女主播正在热情洋溢地介绍情况，虽然海西王府的确也算是个景点，可那么多荷枪实弹的警察、士兵，它怎么看也不像是欢迎别人来参观的样子。
    搞不好……
    真的要打起来？
    他们的心情十分复杂。
    其实不单单只是在这一件事情上，而是在涉及海西岛前途的所有事情上，他们都处于纠结、矛盾状态。
    这完全不像神龙帝国。
    神龙帝国的绝大多数人——几乎是99.99%的人，无论对朝廷有何不满，但一说到整个民族，说到那一千万平方公里土地，说到那六千年历史，就能迅速取得共识。
    这是他们最大的公约数。
    因为他们的祖祖辈辈都生长在那块土地上。
    他们是那块土地的拥有者和继承者。
    曾经的历史有多辉煌、百年前的经历有多屈辱，现在的渴望就有多强烈。
    他们渴望洗刷那些耻辱。
    他们渴望让整个民族回到应有的位置。
    他们渴望让巨龙重现辉煌！
    这是一种自我认同。
    更是整个民族的共识。
    而海西人在这一方面是缺失的、割裂的，内部之间甚至是矛盾的。
    很少有海西人，能够说出关于海西岛的所有往事。
    他们的记忆支离破碎。
    荷兰人来了，国姓爷来了，后金来了，委奴人来了，前朝人来了……
    这些统统都成了过客。
    他们都淡忘了。
    华夏族与委奴人，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而海西人不仅接受了委奴人的文化，甚至产生了孺慕之情，以至很多已经渗入了基因里，彻底改变了他们的文化认同。
    一个委奴文化已经渗入基因的海西人，又怎会去恨委奴人呢？
    在很多海西人眼中，委奴人仿佛是近亲，有一种熟悉感与亲切感，而分隔了上百年的对岸，却像是陌生人了。
    他们忘记了，委奴对海西的剥削和杀戮；忘记了民族英雄简大狮与林少猫；忘记了当年的“雾社事件”。
    但，他们又知道，从血缘关系上讲，自己其实属于华夏一族。
    海西岛上来自外地的老人们，记得的是家乡，做梦都想回去；
    海西岛上本地的老人，记得的是委奴统治时代，对岸没人来救他们；
    至于年纪一代。
    他们出生在海西岛辉煌时期，长大后海西岛却日渐没落，而对岸早已经迎头赶上，而且超越了海西。
    在巨大的心理落差下，他们把仇恨的矛头指向了对岸，认为海西如今的局面，都是由于神龙帝国的打压造成。
    过去不重要；
    现在已没落；
    未来，又在何方？
    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直播画面中这个有恃无恐的道士，只凭一人之力就要闯进海西王府，可文英才甚至不敢先发制人，只怕给对岸留下口实。
    他们觉得屈辱。
    却又无能为力。
    直播间偶然有三三两两的声音泛起酸水，立刻就被神龙帝国网友无情的嘲讽淹没：
    “道长一个人能单挑整个岛上所有的草莓兵，你们信不信？”
    “呵呵！看看你们海西王的怂样，让他有种出来呀。”
    “快点投降吧同胞们，咱们一起组团去打鬼子！”
    就在这时。
    他们同时发现楚阳的视线望向了远方。
    直播画面也迅速平移了过去。
    可惜什么都没发现。
    下一刻，楚阳的脸上浮出了笑意。
    他完全不担心海西现在会射下导弹。
    只要有一枚导弹落在自己所站的这个位置，别的不说，整个海西王府绝对会被夷为平地。
    面前这支部队也得死伤惨重。
    更何况，他早已经发现了，原本一直在锁定自己的那枚导弹，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发射了！
    目标还不是自己！
    至于到底飞去了哪里，楚阳也不知道，就知道是东北方向。
    此刻，网友们终于发现了空中那道白色的尾迹，听到了越来越远的尖锐呼啸声，立刻懵了：
    “老虫打来了？”
    “靠！看清位置好不好，是从你们自己这边发射的。”
    “太好了！终于要向这个道士动手了！”
    “真特么沙雕，你不看看导弹飞的方向！”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英才刚刚接到消息，愣了半天之后，突然发出了愤怒的尖叫。
    整个海西王府更是乱成了一团。
    刚刚。
    就在刚刚！
    本来锁定了楚阳的一枚导弹，不知是什么原因，居然提前发射出去了！
    好消息是，导弹的目标并非是那个道士。
    也不是对岸的神龙帝国。
    坏消息是……
    导弹飞向了东北方向的委奴国。
    ……
    “八嘎！”
    “法克！”
    委奴国领土上，几乎同时响起了两个愤怒的嘶吼声。
    ……
    “殿下！”
    苏常震慌忙赶来，递过电话，无比紧张地小声道：
    “光明帝国大平洋司令部……”
    文英才的身体立刻矮了好几截。
    刚接过电话，那边便传来了愤怒的嘶吼声，声音之暴躁之刺耳，令他不得不将话筒挪远，更令殿内的所有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但他们全都装作没听见。
    “嗨，嗨，是，是，不会的，一定不会，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
    文英才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不住弯腰点头，表现得十分温驯谦卑。
    足足十分钟过去。
    他如释重负的轻轻放下电话，正要下令严查导弹误发射之事，忽然听到了一个平静的声音：
    “叨扰了。”
    “贫道可以进来吗？”
    贫道？
    众人的目光立刻望向了殿门口，在那里，不知何时悄然出现了一男、一女、一豹。
    他们全都愣住了。
    与此同时。
    文英才双眼瞳孔猛地一缩！
    他下意识地步步后退，一边摸索着可以遮挡的物体，一边结结巴巴地道：
    “扶，扶摇子？”
    “你是怎么，怎么进来的？”
    楚阳指了指身后：
    “从大门口进来的。”
    他环顾着殿内一脸呆滞的众人，不禁疑惑地问道：
    “贫道不是一直在直播给你们看吗？”
    “难道你们没看到？”
    文英才的确没看到。
    因为他并没有抱着手机看直播，都是手下给他传递消息的。
    在他的计划中，王府外有那么多部队把守，对方起码得先把那些部队击败了再说吧？
    再让招揽的这些奇能异士上去纠缠一会。
    他自己便趁机沿秘密通道逃走。
    然后！
    就可以声称是扶摇子先向海西王府发动攻击，所以他不得不自卫，命令导弹齐发！
    整个海西王府瞬间陷入火海、被夷为平地。
    如此一来，自己是被动反击，无论对岸还是其他任何人，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至于和楚阳一起被炸死的这些人，唔，岛上不是有忠烈祠嘛。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居然会有一枚导弹提前误发射，还发射到了委奴国！
    而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件事情上，老老实实竖着耳朵听光明帝国大平洋司令部的怒骂。
    在这短短的十分钟内，这个道士，居然就进来了？！
    下一刻。
    殿内所有人像是受惊的兔子，又像是屁股下面安了弹簧，直接从座位上跳起乱成一团，叫嚷声差点把房顶掀飞：
    “快来人啊！”
    “导弹，导弹发射！”
    “滚你妹的导弹发射，你想要大家一起送命？”

 第96章 张天师，五雷正法

    “哈哈哈！看这些人的怂包样！”
    “简直快笑死我了，道长都已经进去了，他们居然才发现。”
    “就这样还想自立一国？”
    直播间的神龙帝国网友们乐疯了。
    海西岛的网友们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直到现在，他们还都是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清楚这个道士是怎么进去的。
    刚刚。
    就在殿内的所有人都在注意那枚误发射的导弹时，楚阳忽然向着王府外的警卫部队走了过去，然后……
    迎面的士兵完全没有做出任何阻拦动作，就让这个道士走了进去！
    所有海西网友全都愣住了。
    他们虽然知道岛上的士兵完全不值得信任，没有一点战斗力可言，连战五渣都不如，可，可好歹总会象征性的阻拦一下吧？
    一个阻拦的都特么没有。
    全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跟特么木头人一样！
    他们感到，海西人的脸，都被这些草莓兵丢尽了！
    “我知道了！这帮草莓兵肯定是被老虫提前收买！卖国投敌了！”
    “神特么卖国投敌！那叫弃暗投明，懂不懂？”
    “哈哈哈，老子都笑喷了，你们这群人真是井底之蛙，知道画地为牢是什么吗？萨满教徒的事情听说过吗？”
    楚阳当然不可能同时把上万人全部定住。
    他只是定住了几个当官的，然后只要看到谁准备动就定谁。
    也就定了几十个而已，剩下的上万人就全部不动了，目送着他进入了海西王府。
    这些人也有理由：
    海西王没指示，当官的也都没下命令，挡在楚阳前面的那些士兵更是全部不动。
    那老子凭啥动？
    ……
    海西王府。
    正在所有人乱成一团的时候，直播间的网友们也全都愣住了。
    因为画面中，楚阳忽然之间就已消失。
    下一刻，镜头一转，他竟越过了殿内的所有人，出现在了殿上。
    接着弯下腰，十分友好地拍了拍正在往桌子下面钻的文英才，微笑着道：
    “下面脏。”
    “还是出来吧。”
    文英才的身体陷入僵硬状态。
    紧接着。
    眼前一黑，直接昏倒。
    包括神龙帝国的网友们在内，所有人都没想到，道长海西之行居然如此顺利，完全没费什么工夫，就活捉了文英才！
    直播间陷入了死寂。
    片刻后，无数弹幕疯狂涌出，如疾风骤雨一般：
    “这么简单？真的这么简单吗？现在我代表道长告诉大家，就是这么简单！”
    “不是道长太强，是小才太弱了，道长很寂寞啊！”
    “敲你娘的文英才，关键时刻掉链子！起来反抗啊，你敢站起来，老子就支持你！”
    “算了，我早就对这帮人失望透顶，只会号召用爱发电，让我们吃莱猪，搞内斗，拍鬼子的马屁。到关键时刻，就成了软蛋。”
    尽管所有人全都惊慌失措，但苏常震毕竟是智囊，很快回过神来，立刻冲着殿内其他人大叫：
    “殿下请你们来是干什么的？”
    “还不赶快帮忙！”
    殿内的众人面面相觑。
    陷入昏迷的文英才被楚阳拖出来，似乎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姜颖然和云豹泰然穿过人群，走到楚阳身后，云豹一屁股坐在了文英才身上，无所事事地舔着自己的前爪。
    文英才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不知道是仍处于昏迷状态。
    还是早已醒来却假装还在昏迷。
    这时，一名穿着华丽道袍、头发花白的老头轻咳一声，上前向楚阳行了一礼：
    “道友，大家既然都是道门一脉，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能否给贫道个面子，先将海西王放了？”
    楚阳瞧了对方一眼：
    “阁下是？”
    老头自信地挺直了腰杆，声如洪钟：
    “龙虎山第六十四代天师！”
    “张先元！”
    神龙帝国很多网友一下子就被震惊到了：
    “卧槽？张天师？好像很有名啊，居然在海西岛？”
    “不太对劲啊，我前几个月刚去过龙虎山，那里的张天师不长这样啊！”
    “难道这个是冒牌货？”
    海西网友直到此刻，才觉得终于找到了挽回面子、扬眉吐气的机会：
    “呵呵，你们神龙帝国的那个天师是假的！”
    “对，我们这个才是真的。”
    “不但这个是真的，而且我们海西岛还有其他两位天师，你们有吗？”
    神龙帝国的网友们更加懵逼了。
    楚阳盯着张先元微微一笑。
    他听希夷子提起过关于龙虎山张天师的那堆糊涂账。
    道教的创始人，通常的说法是东汉时期的张道陵，被后人尊称为初代张天师。
    他的后人一代一代流传下去，都被称为天师，直至第六十三代。
    这位六十三代天师，跟着前朝跑来了海西，去世之后并未留下任何遗嘱，导致一下子有四名天师同时出现。
    神龙帝国那边。
    是第六十三代天师的外孙主持龙虎山天师府事务。
    海西岛这。
    除了第六十三代天师的堂侄，也就是眼前这位张先元外，还有一个名叫张美良的，自称是六十三代天师之子，天师之位应该由他继承——不过他很快被人拆穿，说他是六十三代天师来海西后所娶之妻的前房儿子，本姓胡，根本不姓张。
    又有一个名叫张意将的人，自称是天师府的旁支，现在张家主房出现问题，理应由他继承天师之位。
    不管他们四人如何争吵，神龙帝国和海西王府，都没承认其中任何一人是真正的张天师。
    在道门内部私下都有议论：
    《易经》中有六十四卦，而正宗的张天师却只传承到了第六十三代。
    日中则仄，月盈则亏，《易经》第六十三卦恰好是既济，既济者，已经圆满，该结束了。
    所以看到这位无名无实的张天师在自己面前摆资格，楚阳觉得有些好笑：
    “你的面子？”
    “值几张海币？”
    “你！”
    张先元勃然大怒。
    他听楚阳说“几张海币”，似乎是在讽刺自己收了海西王府的钱，才来趟这滩浑水，做贼心虚之下，急忙厉声高喝：
    “放肆！”
    “看来得让你见识见识天师府的五雷正法！”
    他虽然上了年纪，但一直坚信“天师正统在海西”，而且修习上一代天师传下来的五雷正法，也颇有心得。
    靠着这一手功夫，他着实在海西岛内挣下了不小的名头，这也是苏常震不找其他两名天师，而是找他的原因。
    张先元立刻捏起口诀，步罡踏斗，口中念念有词：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
    说实话。
    刚听到这个老道士喊出“五雷正法”时，不但殿内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直播间的网友们也是精神一振。
    海西网友是觉得终于有人能站出来，替海西岛挽回颜面了，而且这个人还是个天师，还是个懂得“五雷正法”的道士！
    神龙帝国的网友们是觉得，终于有人敢和道长过两招，能让大家瞧瞧热闹了。
    可是看了之后都是大感失望：
    “雷呢？怎么还没来？”
    “这念口诀的工夫，人家早就一板砖拍上了。”
    “我记得道长上次施展五雷正法，一伸手就来了，好像没这么费劲。”

 第97章 你敢和我比试吗？

    楚阳也是无语。
    其实在道教的历史上，雷法盛行天下，曾一度雄踞万法之首，成为道教法术的最高代表，引起世人广泛关注，影响非常之大。
    单从雷法而论，就有神霄雷，玉枢雷，大洞雷，仙都雷……
    只不过现在很多法门早已经失传。
    而有些法门，非得修为深厚之人才能用出。
    看这张先元施法的艰难模样，估计使出来了，雷法的威力也很有限。
    他微微摇头，随手一挥。
    下一刻。
    殿内闪起了耀眼的电光。
    网友们尽皆精神大振：
    “来了！”
    “五雷正法！”
    “劈！”
    下一刻：
    “卧槽？”
    “挖草？”
    “怎么劈到张天师脑袋上了？”
    张先元的雷诀都还没念完，直接被凭空落下的雷电劈中，浑身焦黑，头发根根竖起，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更被劈得忘记雷诀念到哪里了！
    殿内众人目瞪口呆！
    “老先生……”
    楚阳摇头叹息：
    “你这雷法还得回去好好练习啊。”
    神龙帝国的网友们全都疯狂大笑起来。
    海西网友气得破口大骂：
    “塞连木！衰爆了！简直丢尽了我们海西岛的脸。”
    “还不如学文英才直接躺下！”
    “请教一下各位老铁，龟岛蛙说的塞连木是什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塞连木，是源自闽省的一种神树，是当地的精神信仰，有事没事喊几句，能让人气势如虹。”
    “造句：看到张天师被道长劈了，直播间响起了一阵阵塞连木之声，充满了亲切友好的气氛。”
    张先元半天才回过神来。
    看到殿内众人怜悯的目光，听到楚阳似乎劝告实则嘲讽的话，想起自己要沦为其他三名天师口中的笑柄。
    他气得浑身哆嗦，胡须颤抖，再次掐起雷诀：
    “玉清始青……”
    又是一道雷电落下。
    楚阳十分无奈：
    “你这样是让别人看道门的笑话吗？”
    “玉清始……”
    再一道雷电落下。
    “你再这样，贫道就不给张道陵天师面子了。”
    “玉……”
    这次张先元没挺过去。
    直接昏倒在地。
    “我特么，一亿新海币，居然请来了这样一个……”
    苏常震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神龙帝国的网友们则是赞不绝口：
    “这位张天师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确实有些道行，居然挨了这么多下才昏倒。”
    “对！可比上次那一堆萨满教徒强多了。”
    “真称得是老而弥辣、老当益壮。”
    海西岛网友们郁闷得一句弹幕也发不出来。
    “诸位……”
    苏常震向其他人投以求救的目光。
    其实文英才是死是活，岛上没人关心，就连海西岛背后的主子光明帝国也不在意。
    如果真的死了？
    再换一个就是！
    听话就行。
    可他苏常震不一样，他是文英才的心腹，这么多年来一直鞍前马后，立下了汗马功劳，更得罪了无数人。
    如果文英才真的被那个道士杀了……
    他绝对会死得更惨！
    殿内众人都是他煞费苦心，招揽来的能人异士，决不能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啊。
    一个满头是包的老和……呃，老者，看了殿内的其他人一眼后，走了前来，向楚阳行了个礼：
    “其实道长和海西王之间的矛盾，在下本来不愿插手。”
    “但，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又都是华夏一脉，何必手足相残？”
    “在下星海，愿意当个解人。”
    星海并不像张先元那个铁憨憨，他来之前，曾认真搜索过关于楚阳的所有资料，最后得到一个结论：
    这个道士的道法修为的确高强。
    但这并不意味着，对方是个残忍嗜血之辈。
    只要不踩到对方的底线，不作出过分的举动，自己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如果救下文英才，海西府有十亿海币的酬劳；
    如果没救下，海西府那一亿定金也不用退。
    怎么想怎么划算！
    看到张先元的那副惨状，看到其他人畏畏缩缩的样子，他心中暗自冷笑：
    一群呆鸟！
    网友们看到这个老头居然敢站出来，也是大感意外：
    “哟嘿！原来海西岛还真有不怕死的啊。”
    “你们这群无知的阿陆仔，星海法师是我们海西最有修为的大能，名气比你们这个道长还要大！”
    “哈哈哈！恕我直言，整个海西岛，应该不可能有比道长更厉害的人存在。”
    “拿出神龙帝国的自信来，把应该去掉！”
    楚阳瞥了一眼星海，便知道对方身上没有丝毫的灵力波动，当下只是一笑：
    “解人？”
    “怎么解？”
    “比试法术神通！”
    “在下赢了，请你放了海西王；在下输了，直接离开。”
    星海十分笃定地道。
    楚阳微觉意外。
    对方身上分明没有灵力，居然还敢和自己比拼法术神通？难道是修得了什么自己没听过的手段？
    他不禁有些技痒。
    反正文英才已经落入了自己手中，也不急于一时，还正好可以借着比试的机会，扩大道门影响力，吸纳信徒。
    “好。”
    “怎么比？”
    直播间的网友们瞬间被吸引住了：
    “星海法师出手了，他一定可击败这个道士！！”
    “敢和道长斗法？我恳请这位法师，去看看那些萨满教徒的尸体再做决定。”
    “是不是要比隔板猜物、斩首、切腹、下油锅？”
    “我宣布，齐天大圣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星海拈着串珠慢慢数着，一派得道高人的风范：
    “都可以。”
    “道友会的，在下都会。”
    楚阳是真的笑了：
    “贫道擅长的不算多，可是要说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这些神通，你一个满头包的也会，贫道不信。”
    “信不信，试了就知道，只不过……”
    星海话锋一转：
    “使用这些神通法术，需要耗费大量的法力，如今又是末法时代。我们为了斗法而施展这些神通，着实浪费。”
    “还不如当百姓们有需要的时候，再施展比较好。”
    神龙帝国的网友们顿时全部嗤之以鼻：
    “散了，散了，这是个大忽悠，鉴定完毕。”
    “照他这样说还比个勾八！”
    “你们这群阿陆仔，不要随便污蔑星海法师啊，小心我告你们诽谤！”
    “呸！龟岛蛙，有本事来抓爷爷呀！”
    楚阳也是无语。
    他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星海是个骗子，不，不是基本上，而是绝对。
    不过这样也好。
    拆除一个骗子的真面目，可比念一百遍经文的传道效果强。
    星海霍然抬头：
    “在下能开天眼，洞真实，破梦幻泡影，度世间一切苦厄，更有不可思议之无量神通，世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罢了，说得太多，怕道友心生恐惧，咱们来个简单的，隔板猜物，如何？”
    直播间内骂声一片：
    “尼玛！老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牛哔吹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靠！说了半天，居然还是最简单的隔板猜物。”
    “法术神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们这群阿陆仔太无知，说了你们也不懂。”
    “龟岛蛙！”

 第98章 道门六神通

    苏常震已经急忙让人在院子里准备好了斗法所需物品。
    所谓的“隔板猜物”，其实就是将一样东西放进柜子里面，然后双方各显神通，去猜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西游记》上就有这一出。
    只不过里面的三名道士是妖怪，是反派。
    按照星海的说法，这不叫猜，这是他的法术神通，名叫天眼通。
    为了公平起见。
    他让楚阳随便指定个人往柜子里放东西。
    此时，殿内除了他和楚阳、姜颖然、云豹和依旧昏迷的文英才之外，其他人全都退到了殿外的院子内。
    星海还提前声明，他和其他人充其量只算是认识，并没有多深的交情，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讲，还存在竞争关系。
    所以不用担心这帮人会做什么手脚。
    楚阳无所谓，随便指了个人。
    直播间的网友们议论不止，在他们看来，想要从一个完全密闭的柜子里，看到里面藏着什么东西，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道长能不能看到，大多数神龙帝国的网友们并不怀疑，可是如果这个星海也能看到，别的不说，那至少也是个有修为的法师了。
    虽然大家嚷嚷着说，星海是在吹牛哔，可看到对方泰然自若的模样，说实话，他们还真有些半信半疑。
    “扶摇子道友，东西已经放好了，咱们两个都没看，可以开始了吧？”
    星海笑道。
    刚才两人背对着院子，而且木柜放置的地方，距离殿门口足足有二三十米，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确实搞不出花样来。
    “法师先请吧。”
    楚阳存心想看看对方到底搞什么花样，所以让对方先猜。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星海微微一笑。
    双眼微闭。
    口中念念有词。
    直播间内也渐渐陷入了沉静，网友们很好奇，这个星海法师到底有没有什么天眼通。
    尼玛……
    只看了一眼，楚阳就想骂人了。
    他虽然站在殿内，可是殿外院子里众人的一举一动，他都瞧得清清楚楚。
    顺着星海的视线方向望去，人群中有个不太起眼的黑瘦子，嘴唇轻轻开启，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看口型应该是“海币”。
    而且对方又补充说了三个字“一百块”。
    很明显，黑瘦子是和星海一伙的，混在人群中看到了放在柜子里的东西，然后用唇语向星海传递消息。
    相隔几十米的距离，能清楚地看到黑瘦子的唇语，对楚阳来讲并不算什么。
    但对普通人而言的确需要一定的本事。
    得视力好，还得找个会唇语的同伙，自己还得能看懂唇语。
    说实话。
    楚阳都有些佩服了。
    这个星海还真是个人才！
    要是换了普通人，说不定会被他这一手给忽悠了过去，误以为他真会什么天眼通。
    看到众人都在注视星海，楚阳微微一笑，随手拿起了殿内桌上的海西王印，五行大遁之土遁术发动，瞬息间从地下遁至木柜下方。
    将那张一百块的海币换成了海西王印。
    再原路返回，只用了不足两秒钟。
    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动作。
    就算看到了，也以为自己眼花了一下，压根想不到他从土里走了一遭。
    楚阳随手把百元海币丢到了储物袋内。
    嗯！
    海西王印，马马虎虎值个一百块钱。
    “呼……”
    又过了足足一分钟时间，星海装模作样地长出了一口气，抹去了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苦笑了一声：
    “在下最近疏于练习，这门天眼通，倒是有些生疏了。”
    “不过柜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在下已经看到。”
    下一秒，他斩钉截铁地喝道：
    “一张海币！”
    “一百元面值！”
    人群中顿时轰然。
    他们的脸上全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尤其是刚刚把海币放进柜子里的大汉，他原本还想看星海出丑，哪料到对方居然真的猜中了！
    苏常震激动地猛一挥拳。
    他一看众人的反应，就知道星海肯定是猜对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花的钱果然有用，请到了一位有真道行的法师。
    在这瞬间，他觉得楚阳没那么可怕了。
    直播间的网友们大感意外：
    “海币？一百块？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啦，你们这群无知的阿陆仔，看看那群人的反应就知道啦。”
    “呵呵，我们海西岛藏龙卧虎，只不过都不喜欢抛头露面罢了，相比之下，你们这个道士的格局，有点小咯……”
    “我有些搞不懂，这个星海为什么要说出来呢？如果道长也跟着说是海币，那算是谁赢？”
    “你笨啊！星海就是故意要说出来，道长要是跟着也说海币，那岂不是等于人云亦云，落了下风？”
    “艹！这个星河真特么阴险！”
    等到众人的震惊渐渐恢复正常之后。
    星海这才故作谦虚地向楚阳伸手邀请：
    “献丑，献丑。”
    “扶摇子道友。”
    “该你了。”
    楚阳微微一笑：
    “法师都已经说出来了，还让贫道怎么猜？”
    “哎呀……”星海拍了拍脑袋，装作懊悔的样子道，“都怪在下一时心急，失口说了出来。”
    “不过在下这个天眼通，许久都没有施展过，说不定看错了呢。”
    “道友，请吧。”
    他心中洋洋得意。
    其实他在海西岛有今日的地位，大半是靠这手功夫挣来的，总能把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信徒唬得一愣一愣。
    就算楚阳真有类似天眼通的本事，又能如何？
    那双方也是平手！
    而且自己还是先说出来的。
    真要仔细计较，那也是自己赢。
    “嗯，法师说得不错。”
    楚阳点头表示赞同：
    “你的确有可能猜错，贫道还有机会。”
    星海顿时一愣。
    人群中响起了轻微的哄笑声。
    他们完全想不到楚阳拥有“五行大遁”这门神通，能在短短两秒钟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了柜子里的物品。
    只觉得楚阳是“煮熟的鸭子嘴硬”，到了这份上，还不肯认输。
    神龙帝国的网友们虽然对道长极有信心，事到如今，终于多少有些忐忑：
    “道长应该不是在胡说吧？”
    “哈哈！阿陆仔，你们自己也心虚了。”
    “龟岛蛙别瞎哔哔，比试还没结束，最后肯定是道长赢！”
    “这个道士能赢？他要是赢了，我直播割吱儿！”
    “算了吧，上次就说割吱儿，结果是直播打灰机，真变态。”
    楚阳微微一笑，环视众人：
    “这位星海法师说他会天眼通，恰好，我道门也有神通与之相似。”
    “什么神通？”
    “道门六神通，目通、耳通、鼻通、舌通、身通、心通。”
    “所谓目通者，彻视洞达，坐见十方，天上地下，无有障蔽，六合内外，鬼神人物，幽显大小，莫不了然分明，如视掌中。”

 第99章 降头师

    星海嗤之以鼻：
    “那就请试一试吧。”
    楚阳灵力运于双眼之中，眼睛中光芒闪烁，一股无比强大的气势，自他身上流露而出，瞬间令在场所有人都觉心惊。
    下一刻。
    “法师的确猜错了。”
    楚阳收回目光，微微一笑：
    “里面是海西王印。”
    此言一出。
    星海哈哈大笑。
    院子里的众人更是轰然。
    在此时，他们对楚阳的畏惧之心一扫而光，甚至把楚阳，当成了沽名钓誉之徒。
    柜子里面明明是张百元海币，是他们所有人清清楚楚的看着，那个大汉放进去的。
    怎么可能会是海西王印？
    瞎说！
    绝对是瞎说！
    苏常震终于自楚阳进入大殿后，第一次觉得胜券在握了，他含笑望向了殿上的桌子。
    紧接着，他张大了嘴巴！
    不可能啊！
    自己明明记得，海西王印几分钟之前，还在桌上好好放着呢！
    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见了？
    他正要奔上前仔细查看情况，却见云豹猛然站起，发他发出了一声厉吼，吓得他仓皇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海西王印？这和一百块钱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拿来比试用？”
    “实锤了，你们那个道长，绝对是在乱吹牛哔。”
    “吹你大爷！”
    但这种争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需要把木柜打开后，一看便知。
    众人打开了柜门。
    星海猛地张大了嘴巴，露出了见鬼一般的神情！
    其余众人更是目瞪口呆！
    他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一块方方正正的印章，好端端的，正静静呆在柜子中。
    那一百块钱是他们亲眼看着放进去的。
    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海西王印？
    如果说一个人看错，还可以用其他原因来解释，但总不能，在场的所有人都看错了吧？
    他们呆呆地看了会星河，又看了会楚阳，再看一会柜子。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神龙帝国的网友们到了现在怎么可能还不明白结果？
    他们全都陷入了狂喜之中：
    “哈哈哈！真的是海西王印，真的是，道长猜对了！”
    “刚才那位直播割吱儿的网友何在？”
    “好像不太对啊，你们看看那些人的反应，他们应该也没料到柜子里会是海西王印。”
    “管他呢！总归就是道长牛叉！”
    星海靠着这门“神通”，纵横海西岛好几十年，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久久回不过神来：
    “不可能，不可能……”
    楚阳微微一笑：
    “法师，这一局，应该算是贫道获胜吧？”
    星海：
    “不可能，不可能……”
    楚阳无语了。
    看来这位星海法师所受到的刺激，不是一般的大啊，心理承受能力还有待加强。
    “我知道了！”
    人群中陡然响起一道声音：
    “刚才这个道士，他眼睛里有光芒闪过，肯定是通过目光，把海币变成了海西王印！”
    什么？
    所有人听到这话尽皆一愣。
    立刻把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楚阳身上。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对啊，柜子里面放的是一百块的海币，这个绝对不会有错，而且没有任何人靠近柜子动任何手脚。
    那海币是怎么变成海西王印呢？
    唯一的答案就是：
    那个道士的目光扫视过之后，令纸币发生了变化，变成了海西王印！
    这怎么可能？
    但福尔摩斯曾经说过，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都是事实。
    想到此处，所有人尽皆倒抽一口凉气！
    而且不由自主地纷纷后退。
    甚至完全不敢再和楚阳对视。
    什么天眼通或者眼通，都只是透过物体外在看到内部；就算是x光，也不过是能看到人体的骨骼罢了，甚至核辐射，顶多只是造成基因突变。
    可这个道士的目光，却能直接把一件东西，变成另外一件东西！
    这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谁敢再和他对视？
    被他变成什么猪啊狗啊之类的动物怎么办？
    所有人的心中，都感到了彻骨的寒意，全身上下汗毛直竖。
    “哪位还想与贫道比试？”
    楚阳平静地询问众人。
    没有任何人说话。
    “十亿！”
    就在这时，苏常震猛然大叫。
    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需要调集整个海西的武装力量前来，让这个道士在投鼠忌器之下，不敢伤害文英才的性命。
    只能寄希望于这些奇人异士了！
    不过，虽然他开出了十亿的赏金，但还是没人站出来。
    “五十亿！”
    众人微微有些骚动。
    “一百亿！”
    苏常震发出了最后一声尖锐的嘶吼，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这几乎已经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如果再不行……
    “在下南洋降头师，黎祥，愿与你切磋。”
    终于，人群中挤出一名眼窝深陷、赤裸着干瘪上身的老头。
    降头师？
    黎祥旁边的众人猛地纷纷让开，唯恐避之不及，脸上充满了无比的恐惧。
    他们恐惧的有道理。
    因为就算楚阳再怎么厉害，但也不是毫无原则肆意嗜杀之人，行事的风度气派，还让他们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说是畏惧，但其实他们更多的，是对楚阳的敬佩。
    可降头师就完全不一样了！
    降头师，是广泛分布在南洋地区的一种奇人，懂得巫蛊咒术并拥有相当的法力。
    他们绝大部分是自小家境贫寒，被迫离开父母、或者是父母双亡的孤儿，机缘巧合之下被老降头师看中，从而带到到各处深山、坟场修炼与生活。
    降头术的修炼地点、过程异常秘密，既不会随便公开传授，也不是随便任何人能学习接受。
    他们经常会到阴森之地，比如凶屋、坟场、烧尸炉，收集及制作阴性的物质。像什么人骨、尸油、干人胎、坟土等等，做为修炼施法材料。
    所以在正常人眼中，这无异是种邪法。
    降头师中的黑衣降头师，更是以收取钱财给他人下降为主，毫无道德可言；而且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说不定你走在路上不经意看了对方一眼，就惹怒了对方，被下了降术而不自知。
    扎小人、养小鬼、蛊虫术……
    所以，几乎一提到降头师，任何人都会带着负面眼光，更觉得头皮发麻。
    “黎道友。”
    看到这名降头师出现，楚阳打了个稽首。
    他还是第一次和降头师打交道，不过看到对方头顶像是黑云般盘旋弥漫的雾气，他不由精神一振：
    正常人头上有这么浓的黑气，要么早就横死，要么也得重病缠身。
    可这个黎祥看起来好像完全没什么事。
    所以，对方绝对不是此前的张天师、星海之流，而是有真本领、真实力的！
    楚阳心中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第100章 两个泥娃娃

    黎祥阴沉沉地盯着对面的道士，心里不住打着算盘。
    他知道楚阳的厉害。
    他也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楚阳的对手——包括自己在内。
    但他之所以还是站出来，除了因为那一百亿赏金外，还有对自己降头术的充足信心：
    只要对方敢答应自己的条件，绝对会必死无疑！
    呵呵。
    降头术真正的厉害之处，区区一个道士，又怎么会懂呢？
    “扶摇子道长。”
    他面无表情地开口了：
    “你很厉害，老头儿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是我们降头师一行的规矩，老头儿不能不站出来。”
    “当然，老头儿不敢与你动手，只要你能听完老头儿的一首曲子，此事就算罢了。而且老头儿还会传令给南洋所有降头师，道长所到之处，我们退避三舍。”
    楚阳点了点头。
    他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降头师，但并非对降头术完全不了解，无论是通过前世的网络，还是此世希夷子的口中，他都掌握了大量的信息。
    恐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降头术其实起源于茅山道术。
    甚至再往前追溯，降头术与华夏上古时期的方士、阴阳师、巫术、蛊术都有脱不开的干系。
    汉武帝晚年所发生的的“巫蛊之祸”，甚至影响了历史走向。
    后来伴随着历代朝廷对巫蛊之术的打击力度加大，以及道教等力量的崛起，这种邪术越来越没有生存空间，只能逐渐南移至南洋地区。
    单纯从手段而言，降头术可以分为灵降、蛊降、声降、符降、药降、飞降、混合降等。
    所谓的声降，是降头师借助道具，通过念咒等方式，迷惑对方心智，令人或听命行事、或癫狂发疯、或崩溃自残。
    这黎祥让自己听首曲子，应该就是要使用声降。
    直播间的网友们很多还是第一次见到降头师，兴奋地讨论了起来：
    “降头师？恐怖电影里面好像经常看到，很吓人的！”
    “我也看过这样的片，有个降头师复活了一个漂亮女人，让她陪自己睡觉、替自己赚钱，又恐怖又刺激又香艳，啧啧！”
    “求资源，好人一生平安。”
    “说片不留种，j花万人捅！”
    这时，黎祥慢吞吞地搬过了两个长宽高各有一米的箱子，打开之后，露出了里面两个泥娃娃。
    两个泥娃娃一男一女，胖嘟嘟的，身上描绿涂红，表情生动活泼，令人一看就心生喜爱。
    接着，老头又掏出一把唢呐。
    院子里的其他人早就已经闪得远远的。
    楚阳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网友们却仍旧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一看到唢呐，还变得更加兴奋：
    “没有二胡拉不哭的人，没有唢呐送不走的魂！”
    “天下乐器，唢呐为王!声音一响，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一年琵琶十年筝，一把唢呐吹一生。”
    “来到人世兴冲冲，唢呐一吹全剧终！”
    下一刻，老头猛然鼓起腮帮，唢呐的声音如炸弹般爆响，声音刺耳霸气，震彻了所有人耳膜。
    “卧槽？这尼玛不是鬼王娶亲吗？”
    “厂公撒花了……”
    “一帮没文化的，这首曲子叫《耍猴儿》，我最喜欢听着睡觉了。”
    但是，随着唢呐声越来越响，直播间的弹幕越来越少，直至全部消失，无论是网友还是现场观众，全都陷入了呆滞状态。
    因为那两个泥娃娃，伴着唢呐声，居然开始慢慢移动了。
    满脸笑容可掬，一步一步走近楚阳。
    反观楚阳，却闭上了双眼，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似乎完全没发现危险正在逼近！
    神龙帝国的网友们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甚至连海西的网友们也都吓得够呛：
    “我尼玛？两个泥娃娃居然会动？这是鬼吧？！”
    “道长你别闭着眼睛了！赶紧出手啊！”
    “然然，你快提醒道长啊，再这样下去要完蛋的！”
    姜颖然肯定很着急。
    她正想冲下去叫醒道长，可是还没来得及动作，身后的云豹就叼住了她的衣服，懒洋洋地摇了摇头。
    而被云豹压在身下的文英才，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斗法的两人。
    苏常震紧紧攥着的双拳里面全是汗水。
    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其他众人屏住了呼吸，虽然击败楚阳尽在眼前，可他们心中对黎祥的厌恶和恐惧，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定点！
    不过要说让他们上前去帮助楚阳，却又谁都不肯了。
    黎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得意，腮帮子鼓得越来越高，额头上的青筋更是条条绽露，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吹奏！
    两只胖乎乎的泥娃娃，在楚阳咫尺之处停下，伸出四只手掌慢慢抓去。
    黎祥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的心脏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便在此刻。
    楚阳霍然睁开双眼，竟完全置两个泥娃娃的威胁于不顾，冰冷的目光刺向了黎祥。
    黎祥微觉一愣。
    砰然巨响！
    唢呐猛地片片炸裂开来，炸得黎祥嘴巴和脸血淋淋的！
    “贫道本来还以为，你们降头一派既与道门颇有渊源，多少应该有些悲悯之心。不料竟如此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楚阳的声音犹如滚滚惊雷，绽放在整个海西王府。
    黎祥捂着嘴脸，痛得在地上惨叫打滚。
    其余众人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
    什么情况？
    眼看黎祥就要成功，那个道士就要丧命，怎么突然之间，局势就发生了逆转？
    神龙帝国的网友们欣喜若狂。
    但同时也感到迷惑不解：
    “道长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对啊！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
    “那个降头师怎么丧心病狂了，不就是吹个曲子而已吗？难道是吹得不好听，所以惹得道长生气？”
    楚阳不再理会黎祥，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两个泥娃娃，脸上生出了悲悯之意，伸出双手，抚摸上了两个泥娃娃的头顶：
    “你们……”
    “还没见识过世界的一丁点美好，便被歹人炮制成这般模样，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两个泥娃娃慢慢停止了动作。
    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悲伤。
    眼珠从它们腮边滚下，还没落地，便化为黑气消散。
    “要怪就怪……”
    楚阳摇头苦涩叹息：
    “这天地间大道不彰，邪魔太多。”
    众人呆住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两个泥娃娃居然是活生生的人？
    楚阳的手掌，缓缓抚过两个泥娃娃的头顶，随着他手掌的移动，泥娃娃身上渐渐升起了缕缕黑气。
    黑气越来越多。
    渐渐在半空中凝成了两个婴儿的模样，做出了向楚阳磕头跪拜的动作，然后消散。
    众人呆呆仰望着天空。
    他们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呆了！
    许久后。
    当他们再低下头来的时候，赫然发现两个泥娃娃已经不见了踪影，地面只剩了两具细小的骨架。

 第101章 贫道来了，所以，世上有了神仙

    无论是直播间还是王府内，全都陷入了死寂，众人噤若寒蝉。
    只有黎祥痛苦的嚎叫还在持续。
    楚阳面无表情。
    可心中的愤懑却越积越多！
    人人皆言降头乃是邪术。
    直至今日，他才终于明白降头术邪在何方！
    这个降头师，居然将两名刚出生的孩子活生生封至泥土内，炼制成为陶俑，然后利用它们的怨气害人。
    那首曲子，既是迷惑他人神智的迷魂曲，更是驱使陶俑害人的命令。
    而被两个陶俑所害之人，并不会把怨气发泄到降头师身上，而是会被两个陶俑吸收，助其变得更加强大！
    现在的它们还仅仅只是会移动而已，等到被驱使着残害了更多的人，便可化为人形，飞天遁地，再也无人可制！
    正是因为有两个陶俑帮降头师承担死者的怨气，他才能在头顶那么浓郁的死气之下，仍旧活得好端端的。
    楚阳漠然望向了仍旧躺在地上翻滚哀嚎的黎祥，一字一顿：
    “如此丧心病狂，你枉自为人！”
    “贫道今日若不杀你，愧对两个孩童，愧对天下苍生，愧对天地大道！”
    话音甫落！
    他猛地伸出右手。
    黎祥突然感到一股巨力袭来，身不由己地腾空而起，咽喉落入楚阳掌中！
    楚阳面无表情，手掌缓缓用力，攥得越来越紧。
    黎祥双眼已经翻白，舌头吐出了半截，面孔变成了青紫之色。
    现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上前救。
    直播间内更是陷入了死寂。
    他们还是第一次在直播间看到如此场面，更是第一次看到，一贯沉稳平静的道长，竟如此的冷酷狠辣，似乎手里攥着的不是人，不是生命，而是一块石头。
    下一刻，楚阳的右手忽然松开。
    黎祥剧烈咳嗽着拼命求饶：
    “道，道长，饶，饶……”
    楚阳充耳不闻。
    右掌依旧攥着对方咽喉，左掌瞬息落下，咔嚓一声，已将黎祥击杀。
    接着像扔破麻袋似的，随手将尸体甩开，灵力化为一道清水，旁若无人地冲洗干净左手，这才抬起眼皮，环顾众人：
    “除魔，便是卫道。”
    “天下似此之人，有一个，贫道杀一个；有一万，贫道杀一万！”
    “谁敢不服，尽管前来。”
    场上哪里还敢有人向他挑战？
    他们纷纷转移了目光，仓皇不已的连连后退。
    “呕……”
    姜颖然弯腰狂吐不止。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瞬间下降了数万。
    剩下的网友，也陷入了错愕和震惊中，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片刻后。
    楚阳淡淡一笑：
    “既然无人再来挑战，那贫道便不再打扰了。”
    他冲姜颖然和云豹点了点头。
    躺在地下的温英吓得急忙又闭上眼睛。
    云豹懒洋洋地爬起来，叼着他的衣服往外一步步拖去。
    温英的脑袋磕着地板、台阶、石子，很快就变得血迹斑斑。
    他倒是硬气，居然还能忍，就是闭着眼睛不睁开，连痛呼也不肯发出一声。
    苏常震焦急慌乱，却无计可施，只能紧紧跟在后面。
    那些奇能异士纷纷后退。
    没有一个敢阻拦。
    直到楚阳走过去，他们才远远跟在后面，像是不甘心让对方就此离去，又像是在送别。
    海西王府外。
    广场上。
    楚阳停下脚步。
    在他的面前，除了那几十个被他施了画地为牢之术、依旧呆呆站在原地的士兵外，数万人的部队已经布置好了路障、街垒，摆上了机关枪、冲锋枪、迫击炮，将整个海西王府团团围住。
    后面，更有数十辆坦克、装甲车严阵以待。
    空中直升机不住盘旋。
    除此外，街头上一片空荡寥落，连一个普通百姓也没有。
    网友们刚从之前的血腥画面中缓过神，心脏立刻又揪紧了：
    “尼玛？这么多人？”
    “肯定了，道长活捉了小温，这些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虽然我也对这位道长非常佩服，可是我还是要说，他太鲁莽太冲动了，这下好了，就算活捉了温英，他也走不了啊！”
    “道长！”
    苏常震终于鼓起了勇气：
    “海西与您无冤无仇，您又何必硬要掳走海西王？如今整个海西府已被重重包围，即便，即便道长法力通天，丝毫不惧。”
    “可这位姜姑娘呢？”
    “而且您还带着海西王呢！”
    “只要道长能够放过海西王，无论您有何要求，我们一概答应！”
    温英睁开了眼睛，哆哆嗦嗦地颤声叫道：
    “道长，放过我，要钱，我把整个海西国库全都给你，要名，我可以封您为海西国师，权势、地位、美女，您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给您。”
    “只求您能饶我一命……”
    网友们尽皆嗤之以鼻：
    “还在做梦呢！落到道长手里，他还觉得自己能活？”
    “别人可以留，小温一定得死！”
    “尼玛！浑身都是软骨头！连句硬话都不敢说，我们海西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楚阳随意瞥了一眼四周的包围圈。
    他既然敢直闯海西王府，肯定不是鲁莽行动，也早就预料到了眼前的局面，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即便整个海西岛所有军队尽数全来，又有何惧？
    他大步继续前行。
    苏常震和温英慌了。
    街垒后面的士兵们慌了。
    对方要硬闯！
    怎么办？
    动手，还是不动手？
    如果动手的话，岂不是要连海西王一并杀死？
    如果不动手，那岂不是要睁睁看着，这个道士掳走海西王？
    “殿下！”
    “动手吗？”
    一名军官颤声询问。
    “不能动手！”
    “别动手！”
    苏常震和温英几乎同时发出了尖叫！
    神龙帝国的网友尽皆哈哈大笑：
    “道长真是硬气，如果换成是我，肯定早就瘫了。”
    “小温他们就是一帮软蛋，道长早就已经看透了他们的虚实！”
    “哈哈哈，我不但知道小温的虚实，还知道他的深浅。”
    “都什么情况了，还特么开车！”
    海西网友垂头丧气。
    连弹幕都没脸发。
    就这一个道士，便直接硬闯海西王府，生擒海西王，旁若无人。
    整个海西！
    连一个能留下他的人都没有！
    丢人啊！
    耻辱啊！
    这让他们以后怎么在对岸抬起头来？
    就在数万士兵垂下枪支，楚阳即将走近街垒之时，远方街角处忽然冲出了一辆敞篷汽车，上面架着高音喇叭：
    “温英已被俘，已经不配再当海西王！”
    “所有人从此刻起全都由我指挥！”
    “准备！”
    “赖太尉？”
    苏常震大吃一惊。
    “赖德庆！你个王八蛋，居然落井下石？！”
    温英微微一愣，随即狂怒。
    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出来了，站在敞篷汽车里大喊之人正是海西岛太尉，赖德庆。
    同样也是温英的副手。
    听他话里的意思，居然是不管温英的死活，令士兵们直接动手！
    那在场的所有人岂不都要灰飞烟灭？
    姜颖然立刻紧张了起来。
    那帮奇能异士吓得纷纷喊叫：
    “不管我们事！”
    “赖太尉，让我们先走！”
    直播间的网友们乱成了一团：
    “卧槽？这家伙居然要连小温一起杀？”
    “尼玛也太狠了吧！”
    “按照海西律令，温英因故不能执政时由他代替。他杀了温英，海西王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果然是特么的是内斗内行！”
    “道长这下怎么办？对方有那么多人！还有那么多武器！”
    但楚阳却只是停下脚步，目视敞篷车驶入大部队的后面，看到赖德庆窜入了一辆坦克内，声音通过通讯设备传出：
    “我们海西人的尊严不容践踏！”
    “温英！你既然是海西王，就应该有为海西尊严而牺牲的觉悟！”
    “我已根据海西律令，取得议会授权，暂代海西王之位！”
    “所有人听令！”
    “十分钟之内，如果这个道士再不投降，便立刻开火！”
    数万名士兵都在犹豫。
    但很快，军官们已经小跑至坦克前，验证了议会授权的真假，当即转身下令。
    士兵们立刻举起了枪支，调整了炮筒，对准了广场上的所有人。
    “别冲动啊赖太尉，有事好商量！”
    “我们是无辜的！”
    “让我们先走！”
    奇人异士们彻底吓慌了。
    他们纷纷冲上去想要赶紧逃走，赖德庆却担心他们涌出包围圈，破坏阵型，居然不允许他们离开！
    还令士兵们直接鸣枪示警。
    这帮奇人异士被吓得抱头鼠窜，急忙退后。
    他们都只是被拉来帮忙的而已，冲的就是赏金，打的算盘就是绝不拼命。
    哪知道虽然没死在楚阳手里，却要被逼着给对方陪葬？
    这特么往哪里讲理去？！
    温英气得破口大骂，在云豹的爪下不住挣扎，他倒不是想逃跑，而是想冲上去掐死赖德庆。
    苏常震陷入了彻底的绝望！
    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赖德庆的用意？
    如果这个道士因此而放了温英，那他赖德庆就立下了大功，绝对会成为下一任海西王的有力竞争者；
    如果道士不肯释放温英，那就更好了，赖德庆便可以直接下令炮弹洗地，令在场的所有人彻底灰飞烟灭！
    打的算盘真好啊……
    苏常震气得浑身颤抖。
    他真切的感受到了，在海西岛，自己人比敌人更歹毒！
    十分钟内……
    直播间的网友们尽皆失声。
    他们很清楚，道长绝对不可能被要挟！
    但他们更清楚，即便道长能够从枪林弹雨中逃生，但姜颖然，云豹，以及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将丧命。
    怎么办？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楚阳身上。
    “十分钟的时间？”
    楚阳笑了：
    “太长！”
    话音刚刚落下，数千名穿着黑西服的精壮汉子，陡然从海西部队后方涌出，手中端着机关枪、冲锋枪、迫击炮，甚至队伍里面也有装甲车、坦克！
    就这样凭空出现！
    一下子对赖德庆等人实现了反包围。
    包围圈最里面的温英，被云豹的利爪死死按着；
    楚阳、姜颖然、云豹、苏常震，以及那帮奇人异士，又被赖德庆等人包围。
    这一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牵一发而动全身。
    赖德庆一方顿时慌了。
    其他众人更是目瞪口呆。
    怎么突然之间从哪里冒出了这么多人？
    还穿着黑西服带着黑墨镜？
    海西本土的黑涩会？
    他们哪里搞来的这么多武器？
    直播间的网友们懵逼了：
    “道长居然提前设下了伏兵？卧槽！诸葛武侯再世啊！”
    “不是伏兵，你们还记不记得，斋醮大典时有这些人维持秩序，天京城外这些人盖过房子，还在荒州种过地。”
    “我屮艸芔茻！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撒豆成兵？”
    “都出现在眼前了，还尼玛传说中呢？用词严谨点好不好！”
    这的确是天罡三十六神通之一的撒豆成兵。
    而且，随着楚阳的修为提升至筑基后期境界之后，这门神通的威力也更加强大。
    拥有现代化热武器的兵……
    这才是真正的神兵！
    虽然有坦克外壳保护，可赖德庆看到楚阳招出的神兵后，也是有点慌了。
    他万万没想到楚阳居然也有军队！
    自己本来是稳操胜券，可现在，如果真的打起来，谁胜谁负？
    他心里没底了。
    但，楚阳的神通法术手段，又岂止于此？
    随手一挥，桃木剑飞至半空，瞬间以一幻七，七七四十九，形成了密密麻麻的剑阵，铺天盖地；发出了嗡嗡嗡的颤抖声，摄人心魂。
    紧接着！
    翻江搅海技能使出！
    他的修为达到筑基后期，已经能够操纵掌控方圆五十里内的水域，而海北距离海边不足四十里地。
    顷刻间！
    远方的天空上涌出了一道水柱！
    这水柱起初很细，但眨眼间迅速变粗，从远方席卷而来！
    然后，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几个呼吸间，九九八十一道水柱出现在海西王府的上空。
    它们疯狂的不住盘旋。
    咸腥潮湿的海水味道扑天而来。
    所有人尽皆目瞪口呆！
    他们毫不怀疑，只要随便落下几道水柱，就能令整个海北府变成一片汪洋。
    更何况这是九九八十一道水柱！
    如果说，当那些黑西服出现的时候，本来处于弱势地位的楚阳，立刻与赖德庆一方形成均势。
    那么现在，剑阵和龙吸水所形成的威压，令楚阳取得了绝对的优势！
    但，这还没有结束。
    海边潮湿的水汽，在灵力的驱使下，汇聚成了无穷无尽的乌云，使得天地迅速变暗，最终陷入彻底的漆黑。
    沉闷的雷鸣声隐隐响起！
    其中酝酿着磅礴无穷的电光，噼啪跳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降临，将世界毁灭。
    无论是现场的数万人，还是直播间内的数百万观众，甚至整个海北府内躲在家里的所有百姓，全都陷入了呆滞状态。
    他们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海西岛拥有的，只是凡人能够拥有的力量。
    这个道士所拥有的，是仙家的手段和神通。
    直到此刻，他们才终于明白，凡人与神仙之间的距离，是鸿沟，更是天堑。
    “神，神仙……”
    温英失魂落魄，眼珠间或一轮，声音颤抖。
    “世上并无神仙。”
    楚阳举目环视四周，微微一笑：
    “但贫道来了。”
    “所以，世上有了神仙。”

 第102章 干爹，你不能这样对我

    世上并无神仙。
    但贫道来了，所以世上有了神仙……
    原本处于死寂的直播间，陡然被这一句话燃爆，弹幕铺天盖地而来，如狂风骤雨不止：
    “卧槽卧槽卧槽！这句话真尼玛霸气！”
    “咱们在地上，而道长，是在大气层外啊！”
    “道长你终于摊牌了么？你终于承认自己是神仙了？！”
    他们已经兴奋得忘记了紧张的局势，忘记了有无数枪炮还在对准道长，忘记了只要有一个人擦枪走火，在场的所有人都将万劫不复！
    甚至忘记了整个海西王府！
    整个海北！
    都处在被毁灭的边缘！
    “这，这……”
    赖德庆通过坦克内的监视屏幕，愣愣看着末日般的场景，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对方层出不穷的手段令他陷入了彻底的恐惧。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击败楚阳。
    但他知道，一旦双方真正动起手来，自己绝对只剩死路一条！
    广场上一片死寂。
    剑啸、风吼、雷鸣……
    交织成了令人灵魂战栗的一首乐曲。
    楚阳从容自储物袋中，掏出了一枚铃铛——正是好久没用过的六合金铃。
    然后举步上前。
    走进了对面的部队。
    铃声清脆，在人群中不住回荡摇曳，像是从九天之外传来。
    所有听到铃声的士兵，陡然间都是一呆，下一刻，心底却生出了巨大的平静、宁和、安详。
    他们不知不觉间垂下了枪支。
    然后眼睁睁看着，楚阳走近了赖德庆所在的那辆坦克，没有任何人想要阻拦，更没有任何人想要扣动扳机。
    因为，这个道士就是在世神仙，他要做的事情，凡人根本没有勇气、更完全没有资格干涉！
    “赖居士。”
    楚阳微微一笑：
    “出来聊聊？”
    许久后，坦克里面早已被吓得浑身哆嗦的赖德庆，猛地发出了疯狂叫喊，声嘶力竭：
    “锁住！”
    “锁紧舱门！”
    “不能让那个道士进来！”
    神龙帝国网友们抱腹狂笑不止：
    “哈哈哈！那个姓赖的快要吓死了！”
    “居然还威胁道长？他是想当第二个文英才么？”
    “我敢用自己的吱儿和你们赌，道长只用一只手，就能把他拎出来！”
    楚阳没有把赖德庆拎出来。
    他只是在坦克上面轻轻一拍，下一刻，坦克就如纸皮糊的一般，瞬间出现了一个深逾十厘米掌印。
    再轻轻一拍！
    又是一个深凹的掌印！
    “赖居士，你猜一猜，这个坦克能挨几掌？”
    楚阳的手掌不疾不徐地随意落下。
    刚刚拍到第三掌。
    当啷一声……
    舱门开了。
    赖德庆的身体抖若筛糠，高举双手，脑袋冒出：
    “道，道长，我，我服了……”
    正在这时！
    “道长！”
    姜颖然突然发出了惊呼声，奋力冲入人群，举起了自己的另外一部手机：
    “朝廷……”
    “朝廷向海西发了声明！”
    楚阳目光微微一闪。
    神龙帝国在此时向海西发出声明？
    难道是想趁梧桐？
    苏常震吓得浑身一颤！
    他急忙命人打开了海西王府外的大屏幕。
    屏幕上，一名身穿神龙帝国官府、神情严肃的年轻人，正在朗声发言：
    “……扶摇子道长的一举一动，均代表神龙帝国，我们敦促海西，保证扶摇子道长的人身安全。”
    “任何对扶摇子道长不利的举动，都将被神龙帝国视为挑衅，我们将立刻出兵，不惜一切代价，消灭一切顽固份子……”
    温英呆住了。
    赖德庆愣住了。
    所有人全都傻眼了！
    神龙帝国的网友们陷入了狂喜之中：
    “哈哈哈！朝廷终于硬气了一回，站出来为道长撑腰了！”
    “再也不是谴责和遗憾了。”
    “我真希望这些人不听劝告，悍然对道长动手，那咱们就师出有名了……”
    苏常震彻底无语了。
    尼玛！
    这个道士闯进海西王府，抓住了我们的海西王，都欺负人到这份上了，我们还不能向他动手？
    你们讲道理吗？
    你们还是不是文明人？！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们想要对这个道士动手，你们好歹也看看现在的情况！
    我们特么的怎么动手？
    让他别向我们动手还差不多！
    “委奴国！”
    “光明帝国！”
    文英才猛地发出了尖叫：
    “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海西王府外的大屏幕，很快切到了委奴国电视台，一名样貌猥琐的男子，正在代表委奴国朝廷，召开新闻发布会：
    “我们注意到了海西岛目前的局势，并表示高度关注，希望双方保持克制，不要激化矛盾，维持稳定……”
    苏常震懵逼了。
    都特么闹到这份上了，我们还怎么克制？怎么避免激化矛盾？
    眼睁睁看着这个道士带走海西王？
    要不要开个欢送会？
    神龙帝国的网友们乐疯了：
    “哈哈哈，小鬼子这是撒手不管，站着看热闹的意思吗？”
    “文英才是死是活，他们又没什么所谓，最多再换上一个听话的就是，比如这个赖德庆。”
    “你们都说错了！小鬼子这是怕道长也去委奴这样搞一次！”
    “众筹！给道长众筹去委奴的路费，我出一个月的工资！”
    文英才明白了委奴国的意思，他们只要神龙帝国和海西维持目前现状，对其他事情没有任何兴趣。
    他的胸膛快要气炸了！
    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自己每一年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和钱财，笼络委奴国大大小小的官员，可到了这关键时刻，他们居然袖手旁观？
    果然……
    委奴国只在乎利益。
    他们不是人啊！
    紧接着，大屏幕的画面，切到了光明帝国白色宫殿新闻发言人：
    “这个道士的行为，是kb主义行径，和拉灯一样！”
    “光明帝国对此表示严重抗议和强烈谴责！”
    “神龙帝国必须限制其使用，将其纳入《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扩散条约》……”
    洋洋洒洒足足十几分钟的发言，通篇没有一个字提到温英，更完全没提到要采取什么手段，来营救大兵小温。
    温英懂了。
    自己这是……tm的被当成弃子了！
    无论是委奴国和神龙帝国，都不愿意为了自己一个人而得罪这个道士，以及这个道士背后的神龙帝国。
    就算自己被杀，他们照样也可以扶持别的人——比如赖德庆那个王八蛋。
    海西的现状依旧可以得到维持。
    他们的利益依旧可以得到保障。
    “干爹……”
    “你不能这样对我……”
    温英趴在冰冷的地面上，痛苦地闭上眼睛，嘤嘤嘤哭起来了。

 第103章 贫道会经常回来探望你

    楚阳并未料到，神龙帝国朝廷会公开发声，力挺自己。
    想来这应该是席剑吾的意思。
    神龙帝国近数十年来，一直奉行“韬光养晦”之策，但随着国力日益强盛，已经引起了光明帝国的警惕。
    时移势易，倘若再想闷头发展、默默积蓄实力，就变得不可能了。
    必须要改弦易辙。
    而席剑吾今天的表态也证明，他并不想当文帝景帝，而是想效法秦皇汉武了。
    当然，就算没有席剑吾的表态，楚阳也不担心委奴、光明帝国会出来干涉。
    海西局势复杂敏感，各方之间早已形成了微妙的均势，区区一个温英的死活，还打破不了这种平衡。
    只不过……
    看到了温英的下场之后，海西的后续继任人，还敢不敢像他这样挟海自重？
    “赖居士。”
    楚阳微微一笑，看向了浑身哆嗦，像是在打摆子一样的赖德庆：
    “还想向贫道开火吗？”
    “不，不想，不对，不敢，不敢……”
    “还想当海西王吗？”
    “不，不想……”
    楚阳眉头微皱，拍了拍坦克，语重心长地道：
    “怎么能不想呢？”
    “陈胜吴广尚且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道理，你是海西太尉，怎么能不想当海西王呢？”
    网友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道长这是什么意思？”
    “逼着赖德庆当这个海西王吗？”
    “哈哈哈，经过道长今天这一闹，海西王已经变成了高危职业，谁还敢当？”
    赖德庆懵逼了。
    呆了半天之后，勉强咽下口唾沫，壮起胆子试探着问道：
    “那，那就想？”
    “这就对了。”
    楚阳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还想自称一国，挟洋自重，玩火自焚吗？”
    赖德庆这次终于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脑袋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不，不想，不敢，不可能！”
    “我是堂堂正正的炎黄子孙，身体里流淌的是华夏血脉，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华夏印……”
    他见楚阳似乎很满意，于是说得越来越顺，越来越慷慨激昂：
    “温英倒行逆施，数典忘祖，助纣为虐，甘当汉奸叛徒，真可谓厚颜无耻，人神共愤，天理不容！我早就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
    网友们全都被赖德庆的文化水平惊呆了：
    “我尼玛？居然说得这么溜？连磕巴也不打一个？”
    “这是把整个成语字典都背下来了？”
    “我们海西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耻辱，太耻辱了，实在是奇耻大辱！”
    “奇尺大辱？博大精深！楼下继续！”
    “深不可测！”
    “以静制动！”
    “千手观音！”
    “……”
    “好了！”
    楚阳打断了正在口沫飞溅、一个劲展示忠诚的赖德庆：
    “希望你记得自己今天所说的话。”
    “贫道告辞。”
    “不必欢送了，放心，贫道会经常回来探望你的。”
    噗通一声！
    赖德庆直接瘫倒。
    然后，在数万人呆滞恐惧的目光注视下，楚阳、姜颖然、叼着温英的云豹，渐渐走远。
    黑西服、剑阵、龙吸水、漫天的霹雳闪电，随之消散一空。
    ……
    “恭喜宿主，获得【灵石】”
    “恭喜宿主，获得【聚灵丹】”
    “恭喜宿主，获得【木鱼】”
    “恭喜宿主，获得【道门阵法秘传】”
    “恭喜宿主，获得【化书】”
    “……”
    此次海西之行，令楚阳的传道人数直接突破了两百万人，占据了整个岛上人数的十分之一。
    而抽出的奖品也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木鱼】：取自万年梧桐木所制，可用于讲经开坛，醒悟信众；
    【道门阵法秘传】：以干支、五行、阴阳为基，以山川河流万物为用，排兵布阵、布局风水，改运筑基，有夺天地造化之效。
    【化书】：唐末五代谭峭所撰。共六卷，分道、术、德、仁、食、俭六化，一百一十篇。习之可提升修为，更可化形世间万物，教化天地众生。
    木鱼，起初是道门召集教众、讲经用斋时所用的法器，后来被佛门借鉴引用，以至于到大街上随便拦住一个人问，对方肯定会回答，木鱼是佛教的东西。
    楚阳当然不会误解。
    有了这个木鱼，配合上自己的金玉磬，再施展大道圣音，传道的效果绝对会更好。
    《道门阵法秘传》专门讲述阵法。
    正所谓“阵法通天地”。
    往小了说，通过布阵可以让家宅平安，身体健康；
    往中了说，可以用来排兵布阵，所向披靡；
    往大了说，利用天地山川甚至日月星辰的位置变化，可以借用造化之力，改变一个国家、甚至一颗星球的运势！
    但，楚阳最看重的，却是这本《化书》。
    化书的作者，是五代时期道家的代表人物谭峭，被后人尊称为“谭子”。
    很多人没听说过他。
    但是他所撰的这门《化书》却是修炼内丹之术的必读经典。
    著名的“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就是后人在精研《化书》之后总结出来的。
    有了这本书，再配合《黄庭经》，楚阳相信，自己结成金丹之日已经不远了。
    但《化书》却不但是功法。
    更包括了化形万物之术，甚至教化万民之术。
    线作长江扇作天，靸鞋抛向海东边；
    蓬莱信道无多路，只在谭生拄杖前。
    想到谭峭所做的这首诗。
    楚阳心潮澎湃。
    许久后。
    他缓缓睁开眼睛。
    一座高山下的河流旁。
    姜颖然正在生火煮泡面，不锈钢盆子上冒着腾腾热气。
    云豹在河里跳跃，看起来是抓鱼，其实是在玩耍。
    至于温英。
    虽然没有任何一个人看管，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温英。”
    听到楚阳召唤，温英身体猛地一抖，立刻连滚带爬的扑上来，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满脸的鼻涕眼泪：
    “饶命，求道长饶命啊，我知道自己错了……”
    “你可知道贫道为何要抓你？”
    “因为，因为我认贼作父，厚颜无耻，卑鄙下贱……”
    楚阳不禁失笑：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温英趴在地上完全不敢抬头，身体抖得跟筛糠一般，声音结巴嘶哑：
    “我，我知道错了，求，求道长饶我一命，我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幸好姜颖然没有开直播。
    否则的话，网友们一听到这话，绝对又要搞起成语接龙。
    “贫道不会杀你。”
    温英听到这话，顿时面露喜色，不料对方接下来的话，又令他如坠冰窟：
    “神龙帝国的百姓们非常欢迎你。”
    “你也很想去见识见识对岸的大好河山吧？”

 第104章 华夏第一女神相！

    温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神龙帝国上上下下，尽皆对他恨之入骨，落到对面手里，自己绝对会生不如死。
    甚至有可能会被当做反面典型，在整个神龙帝国展览示众，接受亿万人的唾骂！
    但是，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
    能活着就好。
    就好。
    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了笑容，连连叩头：
    “多谢道长不杀之恩，多谢道长……”
    楚阳只能摇头。
    世间居然会有这种贪生怕死、毫无骨气节奏可言的人。
    简直令整个民族蒙羞！
    不对，这个温英，绝对是委奴人的种！
    肯定不是华夏人！
    “你是否把传国玉玺送给萨满教廷了？”
    楚阳不想和对方多废话，直接质问。
    “传……传国玉玺？”
    温英没料到楚阳会问此事，顿时觉得十分意外，瞪大了绿豆眼睛：
    “那个赝品？”
    “对，是，是萨满教廷的使者索要，其实我也不想给的，可是……”
    楚阳打断了他的话：
    “光华内敛四个字你从何得知？”
    “光华内敛？”
    温英更加感到愕然了：
    “那是什么？”
    楚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完全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
    温英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只怕自己的表现令对方不满，立刻就会招来杀身之祸，急忙转动脑筋，苦思冥想。
    其实不管对方的回答是什么，楚阳都已经决定要去萨满教廷走一趟。
    只是……
    从温英口中得到的线索，令他有些意外。
    原来传国玉玺不是温英送过去的。
    而是萨满教廷主动索要。
    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温英误以为的赝品，实则是真正的传国玉玺，那这件事情就蹊跷了。
    是谁向萨满教廷提供的“光华内敛，神物自晦”的线索？
    萨满教廷知不知道传国玉玺的重要性？
    他们索要此物用来做什么？
    “我想起来了！”
    正在这时，温英忽然大叫，满脸兴奋之色：
    “是个阴阳师，二十多岁的一个男人，来自委奴国。那天是他带着萨满教廷的人一起来，要走了传国玉玺。”
    “我记得当时那些萨满教徒还有些疑惑，他就解释说光华内敛，什么神，什么自撸的……”
    楚阳心头一震！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温英把“神物自侮”说成了“神物自撸”。
    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光华内敛的下一句的确是神物自侮！
    可是，来自委奴国的阴阳师？
    对方是如何得知传国玉玺的线索，知道神物自侮的特性？
    又为何要把传国玉玺送给萨满教廷？
    他眉头微皱。
    其实，所谓的阴阳师，其实也属于广义上的道士——也叫术士。
    阴阳师源自于华夏。
    是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之一阴阳家之流的自称。
    而阴阳家又是道家支派。
    最迟在唐朝的时候，道门的经典、术法、科仪等，就已大量传入委奴，对委奴的哲学、政治、文学、民俗、医学等方面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委奴的国教神道教，其中的辟谷法、调息法、炼丹术、入火不烧等术，以及祝咒、占卜、祈禳、预言、驱邪、掐诀、定方位、看风水等，都是全盘照抄自华夏。
    而阴阳师一职也同样流传至了委奴。
    时至今日，阴阳师已在华夏境内消失无踪，却在委奴国发展壮大，甚至在委奴本土思想的影响下，形成了独立的一派——阴阳道。
    “他叫什么名字？”
    “现在何处？”
    楚阳沉声追问。
    与道门有极深渊源的阴阳师，而且是来自委奴的阴阳师，居然知道传国玉玺的真正线索，又将其交给了萨满教廷！
    他本能的感觉到，这件事情的背后，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温英使劲抓着脑袋，费力的思索：
    “其实他在哪里我也不太清楚，因为当时我也没问，只知道他是和萨满教徒一起来的，哦，对了！”
    “他会说汉语，好像还有个汉语名字，叫什么，许负？”
    许负？
    楚阳目光闪动。
    他知道这个名字。
    只不过是在书上看到的。
    秦汉时期有位名人，也叫许负——号称“华夏第一女神相”！
    更被汉高帝刘邦封为鸣雌亭侯。
    相传，许负出生时青光大盛，手握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玉石上阴阳鱼转动不息，构成一幅缥缈的八卦图。
    秦始皇听说后，大喜过望，亲自下令赏许家百两黄金。
    许负还不会说话时，只要是遇见她哭的人，不久之后必有灾祸临头，厄运接踵而至。而碰到她笑的人，就会好运不断，大富大贵。
    传说黄石公，就是传授给张良《黄石兵法》那位，又传授她《心器秘旨》，许负潜心阅读，将相人术与阴阳八卦结合起来，形成独具风格的面相八卦、手相八卦。
    她为汉朝名人邓通和周亚夫看相，断言二人结局相同，皆是饿死。
    邓通时深受汉文帝信任；
    周亚夫更是太尉周勃之次子，位高权重。
    二人都不信许负所言。
    但最后的结果却是：
    十几年后，周亚夫因其子受牵连下狱，绝食而死；邓通在景帝即位后被免官，不久家财尽被抄没，他只得寄食他人，以致穷困饿死！
    这位华夏第一女神相的厉害之处当然还不止这些！
    她还留下了《德器歌》《五官杂论》《听声相行》《许负相耳法》等书。
    楚阳自忖，就算自己现在学习了《麻衣神相》，也还是远远不如许负相术的精湛。
    如果说，这个许负能够知道传国玉玺的线索，他一点也感到奇怪。
    可她是两千年前的人物！
    而且还是个女的！
    所以，现在的这个许负，和她有什么关系？
    真的仅仅是重名？
    他陷入了沉思。
    温英呆呆趴在地上完全不敢说话，生怕打断他的思绪。
    ……
    海西王府。
    “本王今天能够死里逃生，肯定是平时经常祭拜妈祖的原因，得到了妈祖保佑。”
    赖德庆端起酒杯，庆幸地向众人邀请：
    “来！”
    “我们同饮一杯！”
    “恭贺本王荣登海西王之位！”
    “更恭喜温英，落入那道士之手，以后尽享逍遥快活自在！”
    “哈哈哈！”
    殿内的一众大小官员大笑不止，同时碰杯庆祝，回想起今天的事情，都有种劫后余生、恍若隔世之感。
    好歹大家最后毫发无损。
    温英更是被那个道士抓走了，大家只有高兴的份。
    “苏常震！”
    “斟酒！”
    喝完了一杯之后，赖德庆大声叫道。
    但他并没有等到对方上前斟酒，顿时大怒，望向了站在旁边的苏常震。
    却见对方一脸呆滞。
    手中的酒壶汩汩向外倾泻。
    赖德庆下意识地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向殿外，立刻愣住了。
    下一刻，他猛地反应过来，立刻趴在地上疯狂磕头：
    “参见道长，参见道长。”
    殿门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赫然正是楚阳。

 第105章 二次传道，福泽一方

    “你和委奴国的人很熟？”
    楚阳淡淡瞥了一眼赖德庆，平静地问道。
    委奴国？
    很熟？
    赖德庆一愣，陡然醒悟过来，立刻拍着胸脯，满脸悲愤之色：
    “污蔑！”
    “这肯定是温英污蔑我！”
    “我和鬼子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我爷爷年仅八岁就被鬼子杀了，我奶奶年仅十三岁……”
    “够了！”
    楚阳抛过一张画像：
    “此人名叫许负，委奴国人，是名阴阳师。”
    “你最好在一个月内，找到此人线索。”
    这是他根据温英的描述绘出的画像。
    赖德庆等人与委奴国大小官员交往密切，由对方去追查关于许负的线索，比自己亲自前去更加方便，也更有效率。
    再说赖德庆已经被吓怕了。
    他也不担心对方会出工不出力。
    同时，他也联系了朝廷，让神龙司帮忙一起调查。
    他自己在忙完海西的事情后，便将前往萨满教廷——无论那枚传国玉玺是真是假，都绝对不能落在蛮夷手中！
    当然了，他也要从萨满教廷那里，追查许负的信息。
    如此三管齐下，对方还能隐藏得住？
    ……
    温英被楚阳放了。
    肯定不是无条件的放。
    楚阳在对方身上贴了张“限期疾行符”，如果对方不能在一个月内，赶到神龙帝国自首，便会化为一滩脓水。
    温英哪里还敢迟疑？
    直接像脱缰的野狗一般火速离开。
    “道长。”
    “我们还要在海西呆段时间？”
    “继续传道吗？”
    山路上，姜颖然开着车徐徐而行，向车窗外骑着云豹的楚阳询问。
    楚阳微微点头。
    既然海西岛是个新的地图场景，而自己又正好来了这里，当然要吸纳到尽可能多的信徒后，才会离开。
    如今，他威震海西，在岛上吸纳了百万信徒。
    但更多的海西人对他的感觉，只是畏惧，而非信服膜拜。
    据说岛上有小孩子晚上哭闹的时候，只要父母说：“再哭的话，扶摇子就要来抓你了”，小孩子立刻害怕得停止哭泣。
    这些人还不是自己的信徒。
    威，已立。
    接下来该施恩了。
    与此同时，他也曾经想过，能不能借此机会，促使海西岛主动回归神龙帝国。
    可经过这段时间的游历后之后，他更加确定：
    双方之间嫌隙实在太深。
    想用和平手段解决，几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
    用传道的方式呢？
    “整个海西还有谁敢对道长不敬？还在这里继续传道，好像没什么意思了啊！”
    “道长所到之处，没有一个龟岛蛙敢出现，道长传了个寂寞……”
    “阿陆仔！你们不要欺负太甚！”
    “就欺负你们怎么了？识相的话最好乖乖投降，否则，大军攻克海西之日，鸡犬不留！”
    “有本事你们打过来呀？”
    “你以为我们不敢？”
    直播间内，网友的人数始终维持着百万人以上的规模，无时无刻不在像这样争吵。
    神龙帝国人数虽然不多，但吵起架来底气十足。
    海西网友虽多，但战斗力就太弱了，往往没吵几个回合就哑口无言，全线败退。
    可他们又不愿意离开直播间。
    至于原因为何……
    也许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一座小镇上。
    姜颖然将车停下，稍作休息。
    楚阳也从云豹身上飘落，盘膝坐在一棵大树旁，拿出金玉磬、木鱼，闭目缓缓敲击，口中低吟《化书》中的《德化》之卷。
    “道长要念经了！”
    “今晚又能睡个好觉了……”
    “等等我！我还在地铁上，等我回家躺在床上慢慢听。”
    直播间内画风一变，原本正在激烈争吵的网友们，瞬间忘记了刚才的话题，弹幕的内容也变得相当友好。
    咚、咚、咚……
    叮……
    “感始于不感，喜始于不喜。多感必多怨，多喜必多怒，感喜在心……”
    木鱼声与磬声相互交替，伴随着楚阳吟诵经文的大道圣音，宛如从九天之外飘渺传来，令人顿生出尘之感。
    网友们渐渐安静了下来。
    姜颖然躺在驾驶位上，闭着眼睛，满脸的享受。
    云豹趴在一旁，眼皮耷拉，作为靠得最近的聆听者，它感到自己的耳朵和灵魂都像是在被这声音按摩一般。
    几分钟后。
    因为楚阳的到来，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小镇，也慢慢走出了很多百姓，他们被这股声音所吸引，不由自主地越走越近。
    到后来，他们盘坐在楚阳的四周，托着腮帮子闭着眼睛聆听，久久无法自拔。
    听众们虽然不太懂经文的意思，可是能够感受到，声音中平淡而隽永、令人忘却世间蝇营狗苟的那种魔力。
    楚阳这一念，就是整整四个小时，几乎将整个《德化》卷念了上百遍之多。
    敲击声倏然停止。
    他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来，欣慰地长出了一口气。
    此刻，身边蜷卧的云豹，车里的姜颖然，盘坐在旁边的数千名居民，直播间的网友们，都还沉浸在经文之中。
    许久后。
    云豹霍然醒来。
    姜颖然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了个哈欠。
    数千名居民慌忙离开。
    “道长念的是森么经文？海西没有任何一个和尚道士，能把经文念得这么好听。”
    “涨见识了吧？龟岛……算了，听了道长念经后，我心情好了，暂时不骂你们了。”
    “有老铁制作音频没？”
    “弄好了，还是老地方，去下载吧。”
    “谢谢大佬，好人一辈子单身！”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
    楚阳一直在小镇上呆着。
    他没有主动去找居民们传道。
    而是就在大树下静坐，每天念上一段经文。
    小镇上的居民，甚至方圆几十里、上百里内都有百姓闻讯赶来，可他们也只是来听念经，完全不敢上来交谈。
    等楚阳念完经，他们醒来后，就慌不迭的远远逃离。
    好像怕被吃了似的。
    不过，他们很快发现这个道士来到之后，小镇上发生了巨大变化。
    天气变好了。
    空气变得更清新了。
    庄稼长势喜人了。
    树木葱郁，花朵姹紫嫣红，每个人的心情都十分舒畅。
    睡眠质量提高了很多。
    每天起床后精神焕发。
    常见的感冒、发烧、头疼的小毛病全都不翼而飞。
    一名瘫痪了十几年的老人，忽然能拄着拐杖，自己下床走动了。
    一个得了癌症，已经被医院宣判死刑，正躺在家里等死的妇女，身体越来越健康，到了医院检查之后，竟发现癌细胞不但没有继续扩散，而且几乎全部消失了！
    有一对夫妻，结婚二十年始终没怀上孩子，到处求医问药、烧香拜佛也没用。
    可是在楚阳抵达后的第三天，妻子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难道这一切……
    都是因为这个道士？
    他们不敢想。
    更不敢去找楚阳询问。

 第106章 数典不可忘祖，落叶方能归根

    轰隆隆……
    空中乌云密布，霹雳雷鸣，地面狂风不止。
    “道士叔叔……”
    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撑着雨伞跑到了楚阳面前：
    “电视上说，要来台风了，台风很厉害的，能把房顶掀翻，大树刮跑。”
    “您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躲吧。”
    楚阳缓缓睁开眼睛。
    然后笑了。
    这是连续十天来，镇上的居民中，第一个主动前来和自己说话的。
    而且还是提醒自己躲避台风。
    “无妨。”
    他伸出手抚摸着小孩的脑袋，温和地笑道：
    “贫道所在之处，风雨尽皆避让，雷电不能相侵。”
    小孩懵逼了。
    完全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哈哈哈，这个小朋友有点可爱啊，他绝对猜不到道长有多厉害！”
    “道长无时无刻不在显圣，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居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也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天真无邪吧……”
    网友们开心的讨论着。
    楚阳站起身来，静静地眺望远方。
    直到此刻，小孩终于发现了异常之处，不禁张大了嘴巴！
    空中的雨势越来越急。
    从细雨到小雨，从小雨到大雨，再到现在的狂风暴雨闪电雷鸣交加。
    远方的一切都被雨水笼罩！
    可是，这个道士叔叔的衣服居然是干的！
    他所站位置的地面也是干的！
    旁边的那只豹子、停着的那辆车，居然也没有沾上半点雨水！
    网友们虽然早就知道，道长拥有这样的手段，可是现在再次看到之后，仍是叹为观止。
    姜颖然手中掌控的无人机越飞越高，直播角度变成了从空中俯视之后，所有网友全都愣住了！
    此刻，地面上。
    以楚阳为中心。
    在他周围两三米的范围内，形成了一个圆圈。
    圆圈外面狂风暴雨不止；
    圆圈内部，没有受到风雨的任何影响，连一滴雨水都没有，树木青草纹丝不动。
    更令他们感到震惊的是：
    这个圆圈还在不断的扩大！
    所到此处，狂风暴雨消散无踪，树木停止摇晃，俨然变成了安静的世外桃源！
    “我是新来的，不懂就问，这是在拍电影还是在拍电视剧啊？”
    “拍你妹的电视剧！这是扶摇子道长显圣！”
    “显圣？呵呵，我可是国立海西大学的气象学专业教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台风眼处有一片区域不刮风不下雨，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希望大家不要以讹传讹。”
    “以讹传讹你大爷！别以为你是省立大学教授，你说的话就很权威！你解释一下，这个圆圈为什么是以道长为圆心，为什么还会扩大？”
    “这，这个……”
    “尼玛这个教授在扯淡！我刚查了卫星云图，台风眼的位置分明还是在大平洋上！”
    直播间内再次陷入了争吵。
    一些海西网友相信了那个教授的解释。
    但还有一些海西网友，以及全部的神龙帝国网友，都是一面倒的支持道长，他们坚定的相信：
    这，就是道长展示出的神迹！
    小镇上。
    许多居民已经发现窗外的风雨消失，他们陷入了震惊之中，因为根据经验，台风绝对不可能这么快过去的。
    他们纷纷跑出，不为别的，就只是为了看看这一幕是不是真的。
    而在更远的地方。
    很多人也同时发现了这无比奇异的一幕。
    往后一步是狂风骤雨。
    往前一步是世外桃源。
    他们呆呆地眺望着楚阳所在的方向，心中震撼莫名，脑海中更隐隐有个念头：
    这……
    是不是有什么寓意？
    “小朋友。”
    楚阳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想法，而是看向了面前的小孩：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陈阿宝。”
    “姓陈……”
    楚阳点头：
    “那你知道，自己的这个姓氏，从何而来吗？”
    陈阿宝茫然摇头。
    “那贫道给你讲一讲，陈姓的来源，好不好？”
    “好，谢谢道士叔叔。”陈阿宝挠着后脑勺，“我从来没听阿爸阿妈他们讲过。”
    楚阳注意到了围观的居民中，很多人的脸上也露出了茫然之色。
    他微微一笑：
    “陈姓，是华夏的第五大姓氏，数量有六千万之多。”
    “相传是三皇五帝之一，舜帝的后裔。”
    “周武王灭商之后，封舜帝后人胡公妫满于陈地，建立陈国，后来陈国的人们就以‘陈’为姓。”
    四周的居民，包括直播间的网友们，有不少都是姓陈的，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姓氏的来历。
    “靠！老子居然是舜帝的后代，牛逼啊！”
    “多大点事，六千年的历史，谁的祖上没阔过？”
    “华夏的姓氏几乎每一个都有来历，可不像某个国家，什么井上井下，田边地头，屁股王八之类的……”
    楚阳目光炯炯：
    “世界上，有无数古文明早已连同创造它们的种族，一起销声敛迹，他们的姓氏更是磨灭而无人知道。”
    “华夏的姓氏却历经了六千年风雨，一直延续传承。”
    “姓氏是血缘，是宗族，更是文化，它记录了我们根在哪里，我们从何处而来，血液传承自何方。”
    “参天之木，必有其根；怀山之水，必有其源”。
    “数典不可忘祖，落叶方能归根……”
    楚阳说完之后。
    居民们，直播间的观众们，都陷入了沉思。
    他们似乎隐隐感觉到了，自己体内鲜血澎湃流淌的声音，这声音，穿越了数千年的时空，穿越了上千万平方公里，汇集为一处。
    正在这时。
    一缕阳光穿过了大地和云彩，相似一道连接天地的隧道，不偏不倚地，恰好落在了楚阳的身上。
    他就这样，在金光的照耀下负手而立，沐浴上了万道金光，熠熠生辉。
    所有人全都惊呆了。
    片刻后，无数居民跪了一地，虔诚地磕头膜拜不止。
    直播间里的弹幕更是铺天盖地而来：
    “卧槽！这束光真尼玛离谱！”
    “最强助攻啊这是！”
    “道长绝对是永远滴神！”
    听着耳边不住传来的系统提示音，楚阳微微一笑，知道自己这几日传道的目的达到了，效果还算不错。
    “走吧！”
    他将木鱼和金玉磬收入储物袋，看了一眼面前的数千人，跨上云豹，径直穿过人群，向远方而去。
    “道长！”
    “请留步！”
    “等一等！”
    楚阳刚刚没走出多远，已经有居民追了上来，有瘫痪痊愈的老大爷，也有癌症消失的妇女，还有那对成功怀孕的夫妻，更有许许多多别的百姓……
    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纷纷跪倒：
    “道长，这些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吧……”
    楚阳只是一笑：
    “不必了。”
    “大家只需要记得，自己的根在哪里就行。”
    “贫道走了……”
    眼看着骑着云豹的楚阳和开着汽车的姜颖然渐渐走远，居民们心中百感交集。
    不过，当他们刚刚转过身，正要回家时，忽然看到天上出现了令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无数云朵，汇聚成了一副硕大无比的地图——是神龙帝国的地图！
    万丈金光洒遍云朵。
    同时，也洒在了地图左下角，那一座小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