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我老婆想做女帝怎么办》 第一章 薛二公子 大唐高宗永隆二年,公元六八一年春,长安城明德门。 一大早,明德门外就聚集了许多鲜衣怒马的青年男女,其中最靠近主干道位置,五辆艳丽的马车一字排开,成为这群人隐隐的中心。 马车上的人并未下来,甚至没有揭开过窗帘。 周围男子都不觉向着马车看去,看到窗帘和帘布禁闭,不由微微露出失望表情。 名满长安城的长安十釵,薛家二公子的十位贴身侍女,此时就安静坐在马车之中。 听说这十位侍女都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色,有见过的公子对其都是赞不绝口,奈何见之一面都是难得,平日里躲在驸马府不出来,出来时必坐马车还不下车。 至于拥有,呵呵,长安城这群纨绔子弟,五陵少年哪里敢想,那可是薛二公子的贴身侍女,不怕死的大可以去试试。就怕到时候想死都死不了。 其实这位薛二公子薛绍,是城阳公主的小儿子,本应排行老三,奈何二子早夭,一般都称其为薛二公子。 至于城阳公主,那是太宗李世民和皇后长孙氏的亲女儿,此时高宗的同母亲妹妹,论亲疏那自然是无人能比,正儿八经的大唐嫡亲公主。 此时明德门外人越来越多,已经将主干道隐隐堵住,把守城门的城卫军也不敢驱赶,能来这里的,哪个是他们敢惹的主。 况且守卫城门的也早知道这些人在这里做甚,那可是迎接薛二公子,其中最中央的五辆马车还是驸马府的,这哪里敢赶啊! 城门被堵,他们只能让城内的百姓绕道走其它城门。 至于城外想进城的百姓,不用城卫军管,远远看到这群人,根本没人敢接近,那气场实在是太强烈了,尤其中间那五辆马车,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 “今天怎么回事?这明德门都被堵住了。” 人群里一个鲜衣少年郎手摇着折扇,操着淡淡外地口音问旁边的老伯。 “你一个外地人哪里知道,老汉就告诉你,今天听说薛二公子要回长安了,这门能不堵!” “薛二公子,这是什么人?” “你咋连薛二公子都不知道,这位可是朝堂上那二圣的亲外甥,城阳公主殿下的小儿子。” 此时大唐高宗年间,皇上李治和皇后武媚娘一起临朝听政,称之为二圣。 其实到了现在,高宗因为身体疾症越来越厉害,早已不去朝堂,多在大明宫养病,朝政稳稳把持在皇后武媚娘手中。 那少年郎看着如此多的长安纨绔,五陵少年在这里苦苦等着老伯口中的那位薛二公子,将手中折扇一合,拍打在另一只手的掌心。 啪的一声,那少年郎只说了一句,男儿生当如此。 人群被堵在城外,大部分已经绕道别的城门,还有人远远围观,想见识见识这位薛二公子到底是何等样人。 那五辆马车中,最中央一辆马车上,一位着粉红罗裙女子正欲打开车帘向外望去,忽然听到身边穿青衣女子轻咳一声。 “忘了公子平日训诫的话?” “哪里敢忘,公子平日训诫,让我们在外人面前少抛头露面,可是青竹姐姐,我想看看公子有没有出现,他可是离开长安已经两年了。” “满打满算,整整两年,昨夜来的消息,想来公子出现,要到了下午。” 此时城门口吵嚷,几辆马车轿子挤嚷,互不相让,堵在明德门内。 “你们妙音阁有没有规矩,敢挡我们醉春楼的轿子!” 一顶轿子旁边,小厮指着挤在旁边的一辆马车怒喝。 “可别吓坏了我这两匹马儿,这可是薛公子送的。还有,我们妙音阁本就该排在你们醉春楼前面,要知道我们妙音阁的招牌还是薛公子给换的。” 好玄幻的名字,若是有人不知内情,还以为是什么修仙门派,其实就是长安一处青楼,最以音律见长。 那五辆马车之中,青竹听到噪杂声,微微皱了皱绣眉。 “外面怎么回事?” “青竹姐,是长安城里几个青楼在争着谁第一个出明德门。” “胡闹,被公子看到,成何体统,让她们规矩一些,不然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是,青竹姐。” 外面自有驸马府的普通侍女过去传话,城门口的喧闹声戛然而止。几个青楼的伙计老鸨再不敢争闹什么。 对方虽然只是一个驸马府的侍女,却是薛家公子的贴身侍女,而且还是最早陪在薛家公子身边的侍女,她们哪里敢有丝毫得罪,就不怕薛二公子为了自己的侍女掀了她们的招牌并且砸了。 青楼的车轿又挤了一下,却没人再敢吭一声,只是妙音阁的马车本就先进了半个位置,此时稍微一横,拦了醉春楼的轿子一下,最先出了明德门,抢了一个好位置。 说是好位置,却也是边缘,能在这里候着的,哪个是她们敢惹的。 不过今天薛二公子回长安,她们这些人却也不敢不来接着,这可是她们的豪客,祖宗啊! 想想两年没有见到薛二公子,走下车马的老鸨极力远眺,想尽快看看薛二公子有没有出现在道路远方。 明德门前,道路直通远方,一匹风尘仆仆的战马正行在官道之上。 马背上的人却毫无形象的双腿夹着马腹,上身后仰,躺在马背之上,口中还衔着一根狗尾巴草。 阳光和煦,温柔打在身上,那人懒洋洋的看了看旁边。 “还有多久能到?” “公子,前面就是长亭了,还有十里。” “加快速度,本公子饿了。” 那人吐出口中的狗尾巴草,一下子坐直身体,胯下这价值千金,一匹难求的火红色战马瞬间提升马速,旁边几个随行骑兵赶紧加快马速,跟上公子。 这马可是薛二公子从大宛薅来的,本来想要一匹白马,奈何程叔父说白马上战场不吉利,只能换了这匹火红色的。 薛二公子给其取名赤兔,按照他本来心思,怕是要给取名貂蝉的。 此时这火红色大宛马马速一提,后面几个随从坐骑马上被落下几丈。 “公子,慢些,我们要追不上了。” 身后骑兵一边吃土一边喊着。 “快点,别耽误了本公子吃饭。” 第二章 长安十二钗 明德门前,众人远远看到官道上几骑飞驰而至,围观的百姓赶紧远远让开,生怕被这几骑碰撞。 长安城里这些纨绔,平日里骑马撞人可不是稀奇事,就算撞死了人,告官都没任何用处。百姓能做的,就是望马而逃。 这几骑明显分为两拨,实在是最先的那匹火红色战马太过神骏,将后面马匹已经远远落下。 当这匹战马靠近,马上的人赶紧勒住战马,让马速慢了下来。 “是薛二公子!” 人群里已经有人认出了马上之人,正是离开长安已经两年的薛家二公子薛绍。 当时有人喊了出来,明德门外的那些名门望族,满朝功勋之后已经蠢蠢欲动,不过那五辆驸马府的马车依旧纹丝未动,连有人掀开车窗帘布的动作都没有。 此刻,这五辆马车恍若五根定海神针一般,让骚动的人群并没有围拢上去,迎接这位薛二公子。 人家府里的丫鬟侍女都没有动,他们着急个屁啊! 那火红色战马缓缓走来,众纨绔已经欢喜喊了起来,一个个面色兴奋,搞的好像在醉春楼得了头牌花魁的初夜一般。 “二哥!” “薛哥哥!” “绍哥哥!” … 人群里呼声不断,叫的都极为亲昵,只是骑着火红色战马的薛绍根本连理都没有理这些人,只是用眼睛看了看夹在众纨绔中的几位大家小姐。 此时高宗永隆年间,皇后武媚娘全权掌握朝政,社会风气开放,这些大家小姐可没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习惯。 像开春骑马出游,平日里几个闺蜜聚在一起闲话,甚至穿街过巷都是等闲之事。胆子大的骑马在马场打马球,面对万人目光也没什么。 此时薛绍也就看了几眼,战马已经行到那五辆马车之前,守在车外的文荷苑女车夫纷纷微微躬身,向自家公子见礼,不过直到此时,五辆马车依旧没任何一辆有人掀开车帘,走出马车迎接薛二公子。 至于为何车夫也用女子,因为文荷苑的规矩,苑内一切事物只用女子,不用男子。当朝皇后武媚娘为此,曾经想赠送几个小太监给自己这亲外甥,都被薛绍委婉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薛家公子当着武媚娘的面说,舅娘,绍儿不喜欢男人,更不喜欢半男不女的。 好吧,搞到现在,薛绍住的文荷苑,除了他,根本没一个男滴。 驸马薛瓘倒是去过几次文荷苑,去一次薛绍就跑到老妈那里告状,老爹又在文荷苑偷看哪个侍女,还和某个侍女含情脉脉,眉来眼去。 一来二去,驸马爷哪里还敢去儿子的文荷苑,不怕自己的公主让自己跪搓衣板么? 长安城的那些普通百姓都知道,这驸马府之中有一个小型的女儿国,那就是文荷苑。 此时薛绍走近,揭了最中央一辆马车的车帘。 人群中,已经有不少男性目光望了这边,就想看看这文荷苑的顶级侍女到底生的如何,奈何他们只看到了一个寂寞。 这车里的女子坐的位置极其讲究,从外面是看不到的,除了凑近,可奈何谁敢接近啊! 薛绍走了进去,车帘落下,旁边的女车夫早已经将帘子拉好。 “公子!” 薛绍刚刚进去,两声娇滴滴的呼声,这一声声的公子,听的人骨头都差些酥了。 薛绍双手赶紧按压住自己两个侍女肩头,让她们不用起身。 “青竹姐,小萝!” 已经两年未见,薛绍言语之中难免有些兴奋喜悦。 青竹已经拿了公子的衣服,就要帮薛绍换上。 薛绍只是摇了摇头,青竹拿着衣服,放了一旁。 “昨天没着急回来,就是在驿站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新衣。” “还是公子想的周到,青竹以为公子要回家再洗的。” “回家肯定要洗,还是和我的青竹姐一起洗。” “公子就会胡说。” “就是,就知道欺负青竹姐。” “谁说的,你也一起,本公子一起欺负。” 两个侍女娇俏模样,一瞬间看的薛绍都有些移不开目光。 青竹是他六岁时母亲给他安排的侍女,当时安排了六个比他稍大的小丫头,全部是精挑细选,天生美人胚子。 不过等这六人稍微长大,就只有青竹留在了薛绍身边,其余五个,薛家公子觉得稍微长废了,女大十八变,也不一定越变越好看。 想留在文荷苑,那就要是美人中的美人,薛二公子可是很挑的。 青竹自然是生的好看娇美,无论身形模样,都是万里挑一的姿色。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某处发育的让薛绍不是很满意。 这次离开长安,薛绍还特意给她留了一个膳食方子,木瓜炖雪蛤,只是此时看来,效果也不是很明显。 或许这就是月有阴晴圆缺,太过完美的事物和人总难出现。 “公子,您是不是该和外面那些人打声招呼,稍微亲近亲近。” 就在薛绍看着自己两个侍女微微出神时候,青竹淡淡说了一句。 “青竹姐的意思我懂,不过理不理他们都无所谓,当别人有求于你,权势都不及你时,你就是将他们踩在脚下,他们也要笑脸相迎。” “可当你对他们没用时,你觍着脸求别人,别人也懒得搭理你一声。” “公子又说胡话!” 小罗说了一声,青竹用娇柔玉手掩唇,轻轻笑了起来。 “公子哪一天会不会也不想搭理青竹?” “哪里会,本公子这不有求于青竹姐么!” 薛绍说罢,忽然用手拍了额头。 “差些忘了正事!” “公子,什么正事?” “长安十釵这名字本公子觉得不好,应该改名长安十二钗,正好,今天醉春楼,妙音阁这些人都在,过几日正好去她们那里选人。” “公子,你这是又要割她们的肉。” “她们的人能进文荷苑,是她们三生修来的福份。” 薛绍也不多话,退出马车。 外面一群纨绔眼神炙烈,等着薛二公子和他们久别闲话,奈何这位二公子依旧没多看他们一眼。 第三章 太平公主挑驸马 或许是记起了青竹刚刚说的话,自己总要和这群纨绔互动一番,薛二公子找了程家一位小妹妹,当着众人的面,一巴掌拍在程家妹妹的臀上,那啪的一声,特别响亮干脆,听的周围众纨绔心向往之。 这位程家妹子身份却也不简单,这可是程府的千金小姐,家里爷爷那可是跟随太宗打天下的大将程知节,当年皇上皇后亲昵称呼阿丑。 而且她母亲身份也非同小可,乃是李世民的亲女儿,清河公主,论关系,薛绍也得喊一声姨娘。 当然,同是公主,也有亲疏,薛绍的娘亲那是正儿八经的长孙皇后所出,和当朝皇上那可是同母所出,嫡出庶出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放在外面大族,那就是一个是老婆生的,一个是小妾生的。 程家小姐被拍了一把,也不生气,还笑着看着薛绍,叫了一声绍哥哥,那声音甜的发腻。 这倒也不是她敷衍讨好薛绍,她也完全没必要如此做。而是两人关系确实亲近,本来就是表兄妹,薛绍还拜了程知节的长子程处默学武,这两年远走西域,也是多和程家人混在一处。 这长安城里,谁不知道薛二公子和老程家走的近。 “程妹妹,你这身子可是越看让绍哥哥越觉得好生养了。” “那绍哥哥可要失望了,家里已经给我许配了人家。” “哈哈,是哪个,改天我打到他家里去。” 兄妹两只是笑,自然知道这就是薛绍胡说,兄妹两个玩笑,向来也没个深浅,因为不是亲兄妹,倒也不需太多顾忌。 薛绍那姨娘其实也没少说将来要是女儿嫁不出去,就嫁给薛绍这般的话。当然,这也只是说说,薛绍也只是听听。 此时表兄妹成亲,也没什么不能的道理,放后世是近亲结婚,此时却是亲上加亲。 “绍哥哥这次回来,是不是因为太平公主回宫之事?” 程家小姐问了这句,马上周围许多人都凑了耳朵,想听听薛二公子是不是为这事回来的。 当朝武皇后为高宗先后诞下两位女儿,一位是安定公主,一位是太平公主,安定公主早夭,所以只留下一位太平公主。 本朝陛下到现在也只有三位公主,分别是义阳公主,高安公主和太平公主。 其中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都是萧淑妃所出,因为那场后宫之争,萧淑妃和王皇后皆被醉骨而死,两位公主也被幽禁液庭宫,若不是太子李弘搭救,怕是早死了。 所以太平公主实际上已经成了本朝唯一的一位公主,现在又是武媚娘掌权,她的一举一动,自然长安城中的这群纨绔愈发关心。 今年太平公主正好十六岁,皇家正在为她挑选佳婿。因为二圣对她都极为宠爱甚至可以说是溺爱,所以挑选驸马之事,完全交给了自己女儿。 这是自己给自己挑驸马呢,长安城这群纨绔最近也是心惊胆颤的厉害,都怕被这位公主挑中,当了大唐驸马,这以后的好日子基本可就到头了。 而且本朝公主的做派,那真的是一言难尽,这群功勋之后,五陵少年郎,哪里肯受这样委屈。 此时薛绍也难得面色紧了一下,太平表妹还在挑驸马啊!还以为她都挑好了呢! 这当驸马,薛二公子可不愿意,看看自己老爹过的,那叫一个委屈,平日里连驸马府里的侍女都不敢多看一眼,这还是自己娘亲脾性好,真遇到像高阳姨娘那般的公主,那是真的哭都没地方哭去。 给别人说,别人还以为你做驸马有多好多幸福,其实只有驸马自己知道自己有多苦。薛绍自小生在驸马府,长在驸马府,老爹过的啥日子,他哪里看不到呢! 其实这两年薛绍远走西域,多多少少也有避着太平表妹的想法,为何,因为原本历史上,太平公主挑的驸马正是薛绍。 谁知道,避也是避不掉啊,这一次家里十二封家书送到西域,催他回家。 舅妈更是亲自下的旨意,绍儿再不回来,她只能派人给接回来了。特么这不是明说,你自己不回来,只能派人将你绑回来了。 薛绍这次回长安,就已经隐隐感觉不对,此时听程妹子如此问,这不安自然是越来越强烈。 难道这驸马之位,自己真的是躲不掉了? 薛绍面色变了一下,瞬间又恢复如初,自己在长安的风评可不好啊!何止是不好,简直是巨差。贪财好色之徒,这绝对是对薛二公子最中肯的评价。 十四岁就敢去青楼,十五岁就争风吃醋砸了当年清月楼的招牌,硬生生将一座青楼改了妙音阁的名字。 更不用说那在整座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文荷苑了。 那可是长安活生生的女儿国,皇上的后宫最少还有太监,还有禁卫,那里除了薛二公子,连老驸马都不敢轻易踏进去一步。 这样的风评,做驸马?舅舅和舅妈总不至于给太平表妹找自己这样一个驸马吧? 自己的名声,那可不是一般的臭啊!至少在选驸马这件事上,这名声绝对是臭的不能再臭了,有谁给女儿挑女婿会选自己这样的? 就是清河姨娘平日里总说程妹子若是过几年找不到婆家,就嫁给薛绍,可薛绍哪里听不出清河姨娘话中的意思。 两世为人,清河姨娘话中规劝和告诫的意思不要太明显了。 连清河姨娘都不愿意将程妹子嫁给自己这般的浪荡公子,更何况是自己舅舅和舅母。 薛绍暗自吐了一口浊气,不过瞬间心又紧了一下。 自己名声如此不好,舅舅和舅妈自然是知道的,当年自己在醉春楼和人争花魁时,让手下差些没将对方活活打死,为此还有人告御状告到了朝堂。 薛绍到了此时都清楚记得舅舅和舅妈如何说的。 舅妈只说了一句绍儿这还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 至于舅舅,薛绍一想起来就头疼,舅舅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朕这外甥有朕当年的风采。 第四章 巫蛊事件 有个屁当年舅舅的风采,当年舅舅无论是做晋王还是做太子时,可都是皇室表帅,哪里做过一件自己所做之事。 好吧,无论如何说,舅舅和舅妈这一番话,硬是让告御状的人当时所有的话都憋在嗓子眼里,差些给活生生憋死。 至于背地里,自己也硬是没受到任何惩罚,甚至舅母为了让母亲不惩罚自己,当日还亲自送的自己回驸马府,拉着母亲的手,只说了一句小孩子胡闹,勿怪。 好吧,就舅舅和舅母对自己这态度,薛绍觉得,自己风评如此之差,怕是也有可能娶自己这太平表妹。 不对,不是有可能,而是可能很大,毕竟家里的十二封家书,舅母下的旨意,太能说明问题了。 想念及此,薛绍也就没心思去找什么醉春楼和妙音阁的老鸨说事了,长安十二钗事小,太平表妹这选驸马可是事大。 本来就要走到那几家妓楼车马前的薛二公子,此时几步走回了自家马车中。 五辆驸马府的车马扬长而去,没有丝毫给这些长安纨绔,膏粱子弟任何面子。 给他们面子,就他们这些人,有几个没被薛绍欺负过,有几个心里没把薛绍骂死,当然,人面前哪个又敢说任何一句薛绍的坏话。 马车经过长安街,薛绍也没心思碰青竹和小萝,倒是这两个侍女,亲亲腻腻的给薛绍揉着胳膊腿脚,生怕公子这一路风尘,腿脚身子不舒服。 进了驸马府,薛绍一下子奔到老爹老妈住的地方,只是没见到双亲,只有一个侍女守在屋外。 其实原本历史上,到了高宗永隆年间,驸马薛瓘和城阳公主早就不在人世了,到了永隆二年,怕是早已成了两具白骨。 可是既然薛绍来了这个大唐,又怎么可能让爹娘卷入麟德初年的巫蛊事件之中。 当时宫里的禁卫在家中搜查,薛绍硬是抢在禁卫前面找到了那个木偶,将上面的名字给换了。 看到薛绍拿着一个木偶,木偶上还插着无数银针,当时搜查的禁卫如获至宝,可是当那个木偶被他们抢到手中,木偶上贴着的布料上,写着三个字,葫芦娃。 当时众禁卫可就真的傻眼了,只能将薛二公子和这个布偶带回了宫中,如实给陛下和娘娘回禀。 当时高宗和武皇后看着布偶上的字,也是哭笑不得。 这事情也就如此过去,薛瓘自然没有因此被贬为房州刺史,城阳公主自然也没有受到自己兄长任何责备。 一个小孩子玩的布偶,又怎么可能是什么巫蛊事件,这件事后,举报的人还被武皇后下旨,打了一百大板,赶出宫外。 至于薛绍换下来那个名字,不是当今圣上,也不是武皇后,而是当时的太子李弘名字和生辰八字。 薛绍敢确信这和自己爹娘无关,因为娘亲的身份,注定了当今圣上才是她最大的依靠,实在没任何理由对自己的亲侄子用这种手段。 不过事后薛绍调查,也没查出一个结果,只能将自己觉得有可能做这事的丫鬟和家丁找个由头赶出了驸马府。 父亲没去房州,母亲没有跟随,这些年果真过的平平静静,也幸幸福福,早亡,不存在的。 毕竟薛二公子当时还小,父母可是他最大的依仗,怎么会允许父母出事。 至于那个布偶,自己表兄的名姓生辰八字,让薛绍后来想想,也不觉脊背发凉。 因为自己表兄李弘,于上元二年(公元675年),随行洛阳,猝死于合璧宫绮云殿,当时才年仅二十三岁。 后世有野史记载李弘是死于自己亲娘,也就是武皇后之手,薛绍只想捏着编这野史的人来到大唐,让他亲眼看看。 薛绍可是亲眼见证了这段历史,自那次没有任何影响的巫蛊事件之后,自己这表兄身体就一直不好,没过几年就死于合璧宫绮云殿。 这让薛绍一直认为,这个大唐可能还真的存在巫蛊一类事情,而且薛绍也确确实实经历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只是根本没敢给任何人说,甚至是和自己关系最近的爹娘。 此时薛绍拉着那个侍女,就着急问道。 “我爹娘呢?” “二公子,公主殿下随着皇后娘娘去大慈恩寺进香,为陛下祈愿,估计要到了晚些才能回来。” “至于驸马爷,二公子知道的,难得公主殿下不在…” 薛绍是太知道了,老妈在时,老爹哪里敢胡来,都是规规矩矩,甜甜蜜蜜陪在老妈身边,一副老夫老妻,甜美美满样子。老妈赔舅母去进香,这可是老爹出去聚友喝酒的好时机。 看看这大唐驸马做的,多么辛苦。唉,你再看看长安城里别的功勋朝臣家中,哪个不是男人说了算,女人都只能规规矩矩听话。 这特么驸马能做么? 薛绍心里说了一句,本来就想去宫里,奈何舅母也不在,至于舅舅,除非薛绍此时脑袋抽了,才会此时去大明宫打扰舅舅休息。 此时的高宗,可是已经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除非母亲带自己去或者舅妈召见,薛绍可不会孤身一人去见舅舅。 薛绍回了自己的文荷苑,马上一堆莺莺燕燕围着。 青竹已经准备伺候自家公子沐浴更衣,不过今日薛绍有心事,也没让几个侍女真的陪着共浴,表妹这事情没问清楚,真是心里放不下啊! 此时衣服换了,薛绍就一个人坐在房中椅子上,几个侍女想过来伺候,只见薛绍摆了摆手,这些侍女只能退了出去。 薛绍只留了青竹,拉着青竹的手,让她坐了自己身旁。 “青竹姐姐,我那宫里的妹子现在还在挑驸马呢?” 青竹自然知道自家公子说的是谁,点了点头,或许觉得对公子只点点头不合适,又开了口。 “自从今年开春,太平公主着盔甲武器在二圣面前歌舞,二圣说这盔甲武器可不适合你穿,太平公主就说,这些以后让自己的驸马穿,二圣听出公主心思,就开始为公主挑选驸马,到了此时还没挑选好呢。” 第五章 父慈子孝 青竹所说之事,薛绍却也知道,因为这事本身历史就有记载。 只是此时自己这侍女亲口说出来,薛绍又是另一番感受。 此时的薛绍,用手扶着座椅扶手,手不觉都紧了几下。 这怎么越听越觉得舅舅和舅母这是专程等着自己回来呢。还有自己这表妹,薛绍可是知道,太平可最是喜欢粘着自己。 太平自己挑驸马,此时家中和舅母又这么急将自己从西域叫回来,看来十有八九自己这一关是逃不脱了。 薛绍正想着,一个侍女慌慌张张跑进了屋里。 “小萝,这么慌张做什么?本公子两年不在家中,你这慌里慌张的性子,却是越来越厉害了。” 小萝吐了吐粉舌,看着自家公子。 “公子,驸马爷回来了!” 薛绍一下子坐起,就往爹娘住的地方赶去。 此时薛绍一心要从爹娘那里问出实情,一点耽搁的心思也没。 是不是因为太平表妹选驸马的事,自己才被叫回的长安,这很重要。 驸马薛瓘住的地方,一个府中的家丁正端着一个茶壶,此时的驸马薛瓘正用茶水一遍遍的漱口。 这不漱口不行啊,自己老婆一会回来,闻到自己身上酒味,今天自己可就要倒霉了。 那里另一个府中家丁已经取了一身衣服,驸马薛瓘赶紧三下五除二换上,吩咐家丁赶紧将这身带了酒气的衣服拿走让人清洗。 当朝驸马薛瓘正在换衣漱口,薛绍走进了院子。 自然一眼看到老爹正慌忙收拾身上酒气的场景,也看到伺候老爹的是两个府中的男丁。 薛绍见了,也是为老爹感到心酸啊!唐唐驸马爷,平日里连府中一个侍女都不敢多看一眼,至于让侍女伺候,打死都不敢啊! 出去喝个酒,都要提前回来,收拾一身的酒气,就怕被自己老妈发现,在自己老妈眼里,只要老爹出去喝酒,那就等同于喝花酒。 自己老爹这怕老婆的样子,看的薛绍又是心里一紧。 唉,自己若是真娶了太平表妹,估计以后也就是这样了,这怎么能行。看看自己老爹此时样子,薛二公子想想娶太平之后的生活,就心里发毛,怕的不得了。 而且自己老妈无论如何说,那也算是贤良淑德,皇家典范。 再看看太平公主,自己这妹子从小就是一副被舅舅舅妈娇惯的模样,那可真是当掌上珠,心头肉一般的养着。 如此娇生惯养,这性子能好么? 而且原本历史上的记载,太平公主可是极为强势一个女人,颇有其母武则天的风采,甚至到了最后,和自己的侄子李隆基还争夺皇位,想做下一个女帝。 不说这些,就说这次自己这表妹想嫁人,穿了一身铠甲,拿着武器给自己父皇母后表演。 当舅舅和舅母说这铠甲武器可不适合她穿戴,自己这表妹就说那以后这些送给自己的驸马。 就这一件事,就能看出自己这表妹此时做事都已经极具自己的风格,还略带谋略。她今年才十六岁,特么心智也太早熟了。 薛绍是想想就头疼,特么真娶了她,就自己这性子,不三天两头和她闹起来,那简直就是出了怪事。 “爹!” 薛绍心里一酸,忍不住就叫了一声老爹,估计是刚才看老爹如此,实在是感同身受一般,又想到自己那宫里的妹子太平,这一声爹都叫的心酸无比。 薛瓘一听,一口茶水喷的老高,听儿子如此心酸的叫了一声爹,薛瓘还以为自己儿子这是怎么了。 旁边家丁赶紧接过驸马爷手上的茶盏,薛绍已经向老爹疾走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老爹,估计此时是想到太平,那一刻的感同身受,只有薛绍才懂。 “绍儿,你可算是回来了,绍儿,你怎么了?” 薛绍此时也觉察出自己情绪不对,狠狠抹了一把眼睛。 “爹,两年未见,绍儿实在是想您了!也想娘。” 父子俩抱在一起,这画风,看的一旁的家丁和更远处的侍女都忍不得抹了一下眼睛。 父子俩闲话了几句,薛绍就扶着老爹进了屋子,闲杂退去。 “老爹,这次家里如此急着让绍儿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能有什么事情,就是你娘和我想你了,你这臭小子,两年不在家,你都不知道爹娘多想你,你看看,老爹这头发都白了多少。” 薛瓘说着,猛拍了一把儿子肩头。 特么这两年,不被你这小兔崽子祸害,你老爹过的可是舒坦许多,你只要在家里,隔三差五不是给你老娘告我偷看哪家小姐,偷摸哪个侍女小手,就是带着你娘搜我好不容易藏起来的银钱。 老爹我就去了两次文荷苑,回来跪了两次搓衣板,你以为你爹不知道这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这一回来,老爹又不知道要被你气的少活几年。 薛瓘心里骂了几句,可也不敢表现出丝毫,此时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真要是骂自己这儿子几句,指不定他又要去公主殿下那里如何告状。不说别的,就自己今天出去喝酒这事,估计今晚自己就要打地铺睡了。 打地铺还是轻的,就怕城阳到时候让自己跪搓衣板,顶油灯啊! 对了,这两种惩罚还是这小兔崽子想出来的,薛瓘那是想想就牙疼的厉害。 儿子回来,驸马府这是永无宁日了,赶紧来个大能,收了这妖孽吧! 薛瓘想着,拍在儿子肩头的手又在儿子肩膀狠狠揉了几下。 薛绍此时听着老爹的话,却心里松了一下,难道家里让自己回来,其实和太平表妹无关。 父子俩久别重逢,自然一番叙话,只说到外面天光都渐渐暗了一些。薛绍自然是拐弯抹角的探问太平表妹这次挑驸马的事,至于驸马爷薛瓘,他是有些怕自己这儿子,当然,也确实想自己这儿子了,毕竟亲骨肉啊! 天光淡了下来,外面响起脚步,在这串脚步响起时,薛瓘猛的站了起来。 因为他听到,这是自己老婆发出的脚步声,虽然有好几个人一起走路的声音传来,但驸马薛瓘依旧能从几个人的走路声中一瞬间辨别出自己老婆的声音。 第六章 抱大腿 特么这是被自己老婆吓到何种程度,连老婆的脚步声都能瞬间辨别出来。 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是驸马薛瓘对自己老婆城阳公主喜爱到何种程度,竟然从几个人的脚步声中一下子听出自己老婆的脚步声。 看到老爹一下子条件反射式的站起,薛绍又特么对大唐驸马过的苦日子有了直观真切的了解。 而驸马薛瓘此时已经疾步走出屋外,赶紧扶住走进院中的一位贵妇人的手,这位和自己朝夕相处,为自己生过三个儿子的城阳公主。 薛绍此时也紧随老爹的脚步,走出屋子,看到自己老妈城阳公主,薛绍一下子跑了过去,一把抱住城阳公主,那声娘叫的不知道有多亲近腻歪。两年未见,刚一见面,眼泪就差些出来。 搂住老妈,薛二公子一瞬间那乳燕归巢的样子,让城阳公主也是心酸的说了一声绍儿,你总算回来了。 薛绍来到大唐,可是知道,有几个女人的大腿他必须抱住,而且要抱紧不放,一个自然就是自己老妈城阳公主,这可是嫡公主,此时大唐高宗皇帝,自己舅舅最亲的亲人。 那份血浓于水,不可割断,可是谁也代替不了的。当年自己外婆长孙皇后为自己外公唐太宗李世民诞下三子四女,并养大了其母早亡的豫章公主。 三子中,此时就剩下自己舅舅高宗李治,其余二子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都已经故去。 而四女一养女中,此时只剩下自己母亲和自己小姨娘新城公主。 长乐姨娘和豫章姨娘都是凋零在最好的年华,而晋阳姨娘十二岁就已经早夭。 其实到了永隆年间,新城姨娘本来也早该陪葬昭陵了,只是因为薛绍,她的命运也被改写。 那还是龙朔三年(公元663年)的事,当时薛绍也才是个刚学会跑路的小奶娃,因为这家伙五岁才断奶,可以说断奶是晚之又晚,所以五岁前都是名副其实的小奶娃。 当时长孙家已经彻底倒了,本来嫁进长孙家的新城公主又改嫁韦家。 薛绍在自己小姨娘嫁进韦家时,硬生生抱着自己小姨娘的腿不放,其母城阳公主掰开,这家伙就哭闹不停。掰开几次,薛绍就闹了几次,反正当时身份是小奶娃,啥也不怕。 结果刚刚二婚,算是梅开二度,又一次新婚的新城公主,不得不在结婚以后,整天被自己的小外甥抱着大腿,硬生生被薛绍逼的没办法和自己驸马过二人生活。 这特么成天被自己小外甥抱着大腿,神特么还能过二人生活。 当时薛绍粘着新城公主,那是真的吃饭睡觉,连进了茅厕都要在一起。 由于当时小薛绍还没断奶,新城公主连奶妈的活都得干,可气的是她又没孩子,哪里喂的了薛绍,可这小外甥,就是那般气人。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没食物,盘子也要舔干净。 薛绍一直在小姨娘的驸马府住了半月,粘新城公主粘的实在太过厉害,就在新城公主都忍无可忍之时,一件事发生了。 那一日,城阳公主实在觉得对不住自己妹妹,硬生生拉着自己小儿子,不顾薛绍哭闹,带着薛绍离开,却意外撞见有一个侍女给新城公主的汤药里再次加药。 原本嫁进韦家,本就是新城公主二婚,她的头婚嫁的是自己表哥长孙诠。长孙家倒了,新城公主不得不改嫁,虽然口中不说,却也一直心里不太舒服,就一直服用通心凝气之药。 这次撞见侍女往自己妹妹汤药里加其它的药,城阳公主马上觉察不对,汤药被带到太医署,竟然查出里面有微毒。 龙颜大怒,侍女倒是嘴硬,只说这事就是自己做的,如何刑讯逼供都没任何用处,打成一个血人,依旧死鸭子嘴硬。到最后高宗直接让人将这侍女拉到菜市口腰斩。 驸马百般狡辩,不过这事可是发生在驸马府,他如何狡辩也脱不掉干系。高宗虽未治驸马死罪,却也贬为罪民,远远发配交趾。 这可是真的远远发配,交趾若是放到后来的世界地图上,其实还在后来的越南,当然,这里自秦时就是华夏固有领土。 当年王勃老爹也是发配到那地方,王勃也是到这里探望老爹,最后魂归大海,初唐四杰之首早早英年早逝。 而新城公主经历两次婚姻,再也不想经第三次婚姻,选择了出家,在青妙观做了道姑。 老李家以道家李耳为鼻祖,新城公主选择做了道姑,高宗也只能顺了她的意思。亲妹妹啊!高宗还能如何,总不至于逼着自己的小妹妹梅开三度,再嫁一次。 所以,此时新城公主也还活着,而且活的挺好,两年之前薛绍离开长安时,还特意去了一趟青妙观,小姨娘风采依旧,十几年清修生活,倒是让她更风姿卓著,无论精神和气质比起当年,都是好了太多,隐隐有出莲之像。 当然,此时的薛二公子早不是当年的小奶娃,不能再腻歪在小姨娘怀里,做尽坏事。 由于当年的事,新城公主对自己这个外甥,也是亲的不能再亲。当时青妙观中,想起旧事,尤其想起这小子抱着自己大腿半月时间,还让自己给他兼职了半月奶娘,新城公主也是再次将这个外甥紧紧抱住,眼角湿润。 母亲城阳公主是薛绍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大唐要抱紧的第一条大腿,而新城公主,则是薛绍要抱紧的第二条大腿。 薛绍自然都抱的极好!其实有些时候,母亲不一定能帮自己的,找小姨娘,她都会尽力帮自己。 自己在长安做混世魔王,搞的那些纨绔膏粱哀鸿遍野,怨声载道,却硬是连屁都不敢乱放一个,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大腿抱的好啊! 此时被儿子抱了一阵,城阳公主拍了拍窝在自己怀里的薛绍脑袋。 “好了,绍儿,再这样娘又要换衣服了。” “娘,绍儿就是想你。你和老爹也是,明明知道绍儿今天回来,也不接绍儿。” 第七章 被数落了 此时薛绍这一句话出口,城阳公主和驸马薛瓘神色都是微微一变。 城阳公主伸手,抚着儿子面颊,叹了口气,静静看着自己儿子。 “知道你回来,娘也想去接你,可是绍儿,这些日子,你舅舅身体,唉…” 城阳公主说了半句,神色哀婉,眼中的泪眼看又要落下,薛绍赶紧拍了拍老妈后背,扶着老妈。 “娘,您千万不要难过,绍儿相信舅舅肯定会很快好转起来的,冬天都过了,春天还会远么!” 城阳公主听了儿子这句,倒是神色恢复了一些,用手拍了拍薛绍扶着自己的手。 “嗯,冬天都过了,春天肯定不会远了。” “那娘今天陪着舅母去大慈恩寺为舅舅祈福,爹又没去,也不来接绍儿,绍儿回了家中,也没见爹。” 驸马薛瓘瞬间神色巨变,此时真想抄起一根木棍,狠狠教训一顿这小兔崽子。 不过那里,城阳公主的目光已经望了过来,薛瓘身子瞬间一紧,腿都差些抖了一抖。 “等晚上再收拾你!” 城阳公主见自己夫君如此模样,哪里还不知道他又趁着自己外出,做有些事情去了。 城阳公主倒也不是特别反对夫君做一些事情,奈何今天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你还出去,这绝对忍不得啊! 薛绍看了看自己老爹那被吓的腿都差些颤抖的样子,心里大概又想到自己表妹,想到太平还在挑选驸马,瞬间的感同身受,让薛绍瞬间将自己老妈胳膊紧紧抱住。 “娘,老爹今日肯定是有正事要做,才没有去接绍儿,娘你就不要生气了。” “对!对!对!夫人,今天十二卫所那边有些要事,我都准备好去接绍儿了,不得不临时改了行程。” 薛瓘看了看自己儿子,瞬间感觉这小子去了西域两年,倒是成长了不少,若是以前,这个时候哪里会雪中送炭,不落井下石就怪了。 “真是去了十二卫所?” 薛瓘很肯定的点头,他也真不怕自己夫人差人去卫所询问,那里的人肯定会为自己打掩护的。 别看驸马爷在驸马府地位不高,被自己老婆压的死死的。可是真放外面,那也是正儿八经的朝中大员,一方权贵。 此时的驸马薛瓘,除了大唐驸马必备的驸马都尉荣誉职位,还授左奉宸卫将军,迁司宗正卿,袭封河东县侯。 就算原本历史上因为城阳公主巫蛊事件被贬,那也是堂堂的房州刺史,一方大员。 外面巴结驸马爷的人不要太多,十二卫所那边,肯定会帮驸马爷圆谎。 当然,驸马爷这么高的身份地位,在城阳公主面前,自然屁也不是,因为所有这些身份,都是建立在他娶了城阳公主的基础之上。 这大概就是做驸马的悲哀了,要时时刻刻被自己老婆压着。在这个男权时代,憋屈啊! 此时城阳公主听了夫君的话,却也还有些不信,凑近驸马,细细闻了一下。自然没有闻出什么,才缓缓点了点头。 薛瓘也是心里一松,就怕晚上不但不能上床,还得跪搓衣板,顶油灯啊! 此时度过一劫,赞许的看了看自己儿子,心里又感叹一句,这小兔崽子终于懂事一些了。 他又哪里知道,这完全是薛绍因为太平公主的事感同身受才做出的丁点好事。 此时薛绍扶着母亲,将母亲让进屋内,侍女早已端了茶水。薛绍也没坐下,就站在城阳公主旁边,给母亲按着肩膀。 别看这小子在外面乱来,可在城阳公主这里,那也是殷勤的很,抱大腿总要有抱大腿的样子。 给母亲揉了一会肩膀,薛绍忽然仿佛记起什么事情一般,用手从怀里摸了几下,摸出一块湛蓝色宝石,通体通透,有鸽卵大小,递了母亲眼前。 城阳公主见了,自然高兴,心喜接了过来,珠宝玉石这些,其实还真不会被城阳公主如何看重,自小皇家长大,结婚以后那也是锦衣华服,一身珠光宝气,珠宝这些见的多了。 不过儿子送的,自然份外不同,这是心意,自然不能以物质层面的意义去定义。 “还是绍儿懂事。” 城阳公主拿着还沾着儿子体温的宝石,揣进了怀中。 “母亲,这次绍儿从西域回来,听说太平表妹正在挑选驸马,母亲您看…” 薛绍话音刚落,城阳公主瞬间脸色一变,本来坐着,此时也忽然站了起来。看儿子的目光,刚刚还是温柔,此时已经变了严厉。 “太平的事,你就别想了,看看你这些年在长安做的好事,别说你舅舅这宝贝女儿,你看看长安那些大门大户,哪个愿意将女儿嫁给你。” “我和你爹,为了你的婚事,没少操心,母亲请人为你说媒,你知道那媒人都是如何说的。” “那媒人说,公主殿下,您就饶了我吧!” “你清河姨娘倒是口口声声说将她家丫头许配给你,你刚前脚离开长安,她就将女儿迫不及待许了别人。” “你还敢想你那太平表妹,长安但凡有谁家的千金小姐,大家闺秀愿意嫁你,你娘晚上做梦都能笑醒。” … 被自己老妈一顿数落,薛绍却心花怒放啊!只要太平妹子不挑自己就好,至于长安那些千金小姐,大家闺秀看不看的上自己,有关系么? 她们有自己文荷苑的侍女漂亮,还是有醉春楼的姑娘风骚,连个腰和屁股都不会扭的千金小姐,薛绍也没什么心思。 而且,就算她们如何看不上薛绍,薛绍真要想欺负她们,她们又有谁躲得过,这些年,但凡薛二公子能看上眼的,又有哪个没被薛二公子调戏的。 言语是轻,上手的都有许多,就是程家表妹,薛二公子那也是敢当街拍对方屁股的,说对方好生养的。 好生养,生那是屁股大,养那就需要碗大了。 被自己母亲狠狠数落一顿,薛绍心头的雾霭尽散,只要不做驸马,什么事情都是好说。 当然,此时薛绍哪敢将自己心花怒放的样子表现出来,低垂着脑袋,一副聆听母亲教诲的样子。 第八章 不正经的羊皮卷 城阳公主整整教训了儿子小半天,看看外面天色都完全暗了,才摆了摆手,让这兔崽子滚了。 薛绍离开母亲房间,瞬间脸上就绷不住,笑了起来,笑由心生啊!不娶表妹,不做驸马,以后还不任着自己胡来。 雨过天晴啊!此时心里石头一去,别提有多舒心。 看到迎面走来的母亲侍女,薛绍狠狠在对方屁股拍了一下,拍的那侍女微微脸红,桃花盛开一般的微漾,看了薛二公子一眼,又赶紧将头垂下。 薛绍已经兴奋而去,那侍女却还站在那处,用柔荑小手揉了揉被薛二公子拍了一巴掌的地方,疼。上次被拍,二公子也没这么用力。 难道去了西域两年,二公子的手劲又大了许多。 不过虽然疼,怎么就还想被二公子再拍几把呢!还想着被二公子欺负的更厉害一些薛绍若在这里,肯定会告诉她原因,因为本公子帅啊! 薛绍走后,驸马薛瓘看了看自己夫人,看她面色难看,一副愁云惨淡模样,想要劝劝,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此时嘴巴夹紧,一个字也不敢乱说。 今天好不容易躲过一劫,此时可不敢乱说话,有时候这话,是越说越错,还是缄口不言的好。 “夫君,我是不是将绍儿说的重了一些?” 那里城阳公主却瞬间眉头展开,看着自己驸马,主动走近,拉着驸马胳膊,颇有小鸟依人样子。 这估计也是为何薛绍一直认为自己母亲贤良淑德,皇室典范的原因。虽然也时长罚自己老爹,可总要有些缘由,而且只要老爹不犯错,母亲对他其实也是很温柔的,甚至很多事情还顺着老爹心思。 “你就放心,这小兔崽子哪有你想的那么不经说,估计刚出去心里就不想你说的事了。” “唉,今天皇嫂告诉我,太平那丫头,还是一门心思在绍儿身上,只是这小子,就是他舅母那般宠他护他,都不想将女儿许配给他,倒是这事我问过皇兄,皇兄却并不在意。” “都是这小兔崽子平时太过胡来,你也…不要太过操心。” 驸马爷本来想说你也太娇惯他了,不过才说了两个字,马上就将后面的话变了。 别看自己这老婆刚说自己这儿子说的厉害,其实心里还是护着他,但凡自己儿子出了任何事,自己老婆肯定第一个跳出来,护犊子啊! 毕竟亲生的,十月怀胎才生下绍儿,怎容他受了委屈。 不但自己老婆护他,宫里那位,更是护的厉害。不对,不是那位,而是那两位。 没有当今圣上和皇后两个人护着宠着,自己这儿子真不至于在长安惹出这么多事,基本把能够惹的人全部惹了一遍,不对,不是一遍。 现在娘娘觉得太平公主嫁给自己儿子不合适,儿子实在风评太差,却不知道,自己儿子都是被你们惯出来的。 养不教,母之过,也是舅母之过,真的是太护着他了。 当然,这话驸马爷真不敢说,不敢说自己的夫人,更不敢说当今圣上和皇后。 这话只能憋在心里,旁观者清,可是旁观者注定没多少话语权。说了估计得跪搓衣板。 那里城阳公主也只能再次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夫君。 “也不知道绍儿什么时候才能浪子回头!他这般,是让皇嫂很为难啊!” 薛瓘心里说了一声,大概是回不了头了,嘴上自然说的却是孩子大了,自然也就懂事了。 此时薛瓘从怀里取出一卷羊皮纸,绍儿给他母亲带了一块湛蓝宝石原石,自然也没落下他这个当爹的,这不,这卷羊皮纸就是绍儿给他的。 还说按着这上面的做,肯定能讨母亲欢心,还说这东西可是波斯那边皇室流传过来的,西域各个王宫里必备的宝物。 只要按着这上面的来,不管什么淑女,**都要拜倒在男人脚下。 身为驸马,薛瓘当时拿了,就如获至宝一般,当打开时,却差些没用这羊皮卷卷起来抽这兔崽子。 不过虽然觉得这东西很不正经,驸马爷却也还真想试试,万一真的能取悦自己夫人呢! 取悦自己老婆,此时才是薛大驸马最要紧的事情。 城阳公主自然看到自己夫君拿出的羊皮卷,也颇为好奇。 “这是什么?” 薛瓘不说话,只缓缓打开羊皮卷,羊皮卷打开,城阳公主看了一眼,就瞬间脸红的厉害。 老夫老妻,却在一瞬间如此面红,也是难得,也实在是这羊皮卷上画的实在放浪厉害,比城阳公主以前看的可放浪许多。 城阳公主此时脸红,啐了一口自己夫君。 “这春…你怎么弄来的?” “绍儿给的!” “这混小子,看我明天不找他算账。” “好了好了,这小兔崽子的账先记下,夫人,要不我们今晚试试。” “呸!” 城阳公主羞红着脸,呸了一口,薛大驸马却已经扶着夫人,解了暖帐上的系绳。 此时看着自己的公主,虽然早过了盛世年华,最多只能算人老珠未黄,可这脸一红,却也让薛大驸马心猿意马,心旌神摇的厉害。 也是实在没办法,他身为驸马爷,能碰的女子也就只有自己的公主了。别的女人就算他看的上,也不敢碰,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薛绍早已回了自己的文荷苑,被母亲骂了一个多时辰,此时薛二公子是每个毛孔都舒畅的舒展开来,简直就像每个毛孔都在幸福的吸着早春的新鲜空气一般。 一回来就叫了青竹和小萝,这算是文荷苑薛二公子最喜欢的两个侍女也是以前最经常伺候他的两个侍女。 青竹是自小就伺候在他身边,不敢说完美,不过那一双腿却是女子中的极品,尤其站立时,两条腿修长笔直,让薛二公子是看一次喜欢一次。 青竹这名字,也是薛绍后来改的,青竹青竹,一听就笔挺修长有力。 而这小萝,严格意义上,她不是华夏人,而是新罗人,此时高宗永隆年间,长安最流行的就是昆仑奴,新罗婢。 第九章 新罗婢 何谓新罗婢,就是来自此时半岛上一个叫新罗的国家女子,这些女子肤色白皙,面容姣好,乖巧可人,还懂些笔墨诗词,在长安最是受上流社会追捧。 高宗自继位以后,颇受自己父皇留下的那些辅政大臣的制约,尤其是长孙家。 高宗继位以后,对内坚持贞观年间的各种政策,开创永徽之治。等国家综合实力又提升一个层次以后,就开始发动几场对外战争,先后灭西突厥,灭百济,灭高句丽。 其中在半岛这里,大唐是联合当时半岛上的一个国家新罗,先后灭掉的百济和高句丽,半岛统一。 半岛战争时期,百济和东瀛联军也被大唐和新罗联军在白江口打的大败,东瀛这个大唐学生再也不敢对大唐生出任何别样心思,这些年派遣的留学生,留学僧也逐年增加。 半岛战争结束,新罗也对大唐称臣,成为大唐的藩属国,大唐对半岛的控制力前所未有的加强。 自此,高宗已经彻底摆脱几个辅政大臣的束缚。而放在小处,新罗和大唐关系更近一步,不少新罗女子来大唐谋生,渐渐新罗婢在长安流行起来,并越来越受人追捧。 此时的长安大户,但凡家中不养几个新罗婢,都在亲朋好友面前没有面子,而且此时新罗婢已经不仅仅在长安流行,长安近处,还有几个别的大唐重城也早已流行起来。 小萝就是新罗婢中的佼佼者,当年为了得到小萝,薛绍也没少花心思,为了小萝,薛绍可是亲自出马,打的和他争这个新罗婢的两位长安阔少当街嗷嗷大哭,跪求薛二公子别再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如此好不容易得到的新罗婢,小萝自然颇受薛绍喜欢。平日里也和薛二公子最喜欢的侍女青竹住在一处。 两个人刚刚被自家公子叫来,就见公子喜笑颜开的拿出一卷羊皮卷。薛大驸马若在这里,会发现儿子给他的羊皮卷和这卷比起来,至少差了一半,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能不差一半,薛绍给老爹的最多算初级版,自用的可是终极版。 他倒不是藏珍,实在是为了老爹身体好,毕竟上了年纪,活动的太厉害,力不从心不说,还容易伤了身体。 真的伤了老爹身体,那可是不孝啊!薛二公子怎么可能做不孝之人。 至于自己,年富力强,身强体健。六岁起就拜程处默为师学武,这些年薛二公子虽然不堪之处颇多,被长安那些人背后议论纷纷,但有一件事,谁也不敢小觑这位驸马之子。 那就是薛绍为了练武,为了锻炼身体,那可是真下得去苦,从六岁开始,无论是热的人汗流浃背的三伏天,还是冷的人手脚哆嗦的三九天,薛绍每一日都勤勤恳恳。 无论刮风下雨,电闪雷鸣,薛绍也从未间歇过自己的学武锻炼生涯。 其实一开始薛绍借着舅舅舅母的面子,拜师到程处默处学武,程处默根本没想认真教这个小家伙,认为这只是这小家伙一时兴起之事罢了。 一开始程处默只想让薛绍知道苦累,主动离开。毕竟身为大将,他也不可能得罪皇上和娘娘,不给他们面子。况且就这位小公子的出身来说,那也是大唐嫡公主的亲儿子。 不过后来薛绍的坚持到底打动了这位身经百战,名门之后的大唐将领。 到了此时,两个人名为师徒,其实真的是情同父子,薛绍也不喊程处默师父,一直称叔父。 甚至薛绍有时候被程处默带去见程知节,也喊程知节程爷爷。 大唐长安那些人认为薛绍不堪,纨绔膏粱,整日只知道胡作非为,欺负良善。程处默在说起薛绍时,却总说此子日后必有一番大作为,只待风云起时,必能翱于九天。这可是极高的评价。 清河公主的女儿,其实也是程处默几次三番去自己弟媳那里说道,想让弟媳将这个女儿许给薛绍。自然,这事最后没成。 而且程处默还当着长安几位故人的面说过,我这小子哪里欺负过良善,他打的哪个不是纨绔膏粱子弟。而那几个故人,其中两个的儿子就被薛绍打过。 薛二公子这些年学武如此用功,又用两年时间陪同程叔父在西域剿匪,追杀突厥余孽,荡平边境外患,可谓身经血战,走过生死,这身体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 这身强体壮的厉害,袖子敢撸起来,那肌肉线条轮廓能吓的那些纨绔膏粱两股颤颤,也能让醉春楼那些花魁失声尖叫。 若是敢让薛二公子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那些膏粱子弟估计得双腿颤抖的趴在地上。而那些醉春楼的花魁得捂住小口,已经激动的发不出声音。 如果再脱,呃,这个不能再脱了,再脱有些人要自卑的不想活了。 薛二公子如此强健的身体,自然要用终极版的,初级版六六三十六式,终极可是九九八十一式。 此时这卷羊皮卷拿出,小萝已经从公子手中交过,本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一打开就面色羞红的给扔了。 “公子,你真坏!” 小萝跺着脚,一副公子坏透了的模样。 那里青竹好奇,给捡了起来,展开一看,虽然没有失手给丢出去,却也面色红润厉害,仿若春季盛放的桃花一般艳丽。 桃花面用来形容此时的青竹,倒是再适合不过。 “公子,这和以前你从宫里带出来的可不同,区别很大。” 青竹到底陪薛绍的时间长些,自小就在一起,对自家公子的习性很是适应,此时不但没有丢了这羊皮卷,还淡淡开口,说了这句话。 “青竹姐姐,赶紧将那东西丢了,羞死个人。” “羞什么羞?你又不是没被公子碰过。” “碰过是碰过,也没这画的如此羞人。” 薛绍却哈哈大笑,从青竹手中接过了羊皮卷。 “这是波斯那边流出来的,现在大唐这里只有西域几个地方才有,自然和宫里的不同。青竹,小萝,你们是不知道,那些白种人有多放浪。” 第十章 青竹 “你们看看这画,寥寥几笔,却颇具神韵,青竹姐,有没有留意到,这画中女子这腿也和你一般修长,一个字,美。” “难怪了,就说和公子之前带回来的不同呢!原来这不是我们大唐画师画的。” 青竹浅描淡写略过了自家公子后面的半句话。不能和公子说自己的腿,上次说了一次,他把玩自己的双腿玩了半宿,自己都困的眼皮打架,他却精神奕奕,爱不释手。 这种事青竹可不想再来一次,倒不是不愿意伺候公子,她是公子最早的侍女,其实自家公子的第一次就是在她身上破的。 当时自家公子也才快到十四岁,她则刚满十六,她清楚记得那是临近除夕一个雪夜,夜晚很冷,外面呼呼刮着冷风,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公子骗到床上,只说抱着相互取暖。 谁知暖着暖着,公子的手就老不规矩,在她身上乱来。 就这样稀里糊涂将自己给了公子,还疼的哭了。之后半个月自家公子每每晚上入睡,必拉着她,晚上还要起来几次,那一阵她都睡不足,也是公子心疼她,让她白日好好补觉,他自己却精神好的像春天的野猫一般。 此时青竹还清楚记得公子在那个雪夜汗流浃背对她说的话,历历在目,言犹在耳,如在昨日。 “青竹,你是本公子第一个女人,你只要不负本公子,本公子这一生绝不负你。” 那年他即将十四岁,那年她已经十六岁,此时公子都已经即将二十岁了,两人这些年可是没少互动,尤其冬日,公子最常让她伺候,每到雪夜,必然如此。 也总说起那年冬天雪夜的事,说当年年少,不知轻重。 公子重诺,这些年也确实没有亏待她,做着文荷苑的领队侍女,不出这个文荷苑,自己说的话,这里所有女子都得听着。 如此待遇,青竹已经极为满意,至于别的,公子就算愿意给,她也不敢要。这大概就是这个时代的等级森严,这个时代的不可逾矩,非人力所能改变。 他注定高高在上,她只是一个穷人家的苦命孩子,有幸进了驸马府,有幸进了文荷苑,有幸将自己身子给了公子,已经是她人生最大的幸福。她能给公子的,也就只有自己的身子了。 她又有什么不能伺候公子的,只是真让公子再把玩半宿她的双腿,青竹也确实受不了啊! “公子,将这给小萝,小萝拿去烧了,这些波斯人就会胡闹,白种人真不知羞,羞!羞!羞!” 那里小萝忽然说了一句,就要交青竹手中的羊皮卷,青竹一下子从恍惚中惊醒,就见自家公子早一把抢过。 薛绍却哪里会让小萝真烧这东西,这可是他从楼兰国好不容易得到的宝贝,烧,怎么可能。 此时只拍了一把小萝屁股,拍的这丫头吃疼,斜了薛二公子一眼,白皙玉手揉着被薛绍拍过的地方,撅着嘴,一副委屈模样。 “哼,公子,打疼小萝了。” “哦哦哦,这两年没在长安,这手上的力气有些拿捏不得,来,本公子给你揉揉。” 薛绍说着,就真的上手,这新罗婢,确实皮肤嫩的厉害,肤色好到极致,这手中感觉自是也好到极致,能被薛二公子看中的女子,又如何会差了。 “公子,这东西还是给小萝烧了吧!波斯人的东西,可不适合我们汉…唐人。” 小萝本想说汉人的,奈何她自己是新罗人,说这话就不合适了。不过她自小来了大唐,长在大唐,而且以后肯定也会生活在大唐,说自己是唐人,却是对的。 “烧了多可惜,这双修法,可让人登极乐天,中西合璧,扬长补短,圣人不也说三人行,必有我师。” 孔夫子此时若是知道薛绍用他的话表达这个意思,估计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公子,这么羞耻的事,你还把孔夫子也拉扯进来了。” 那里青竹不觉好笑,忍不得说了一句。 “孔夫子也是人,你不知道他见了南子,也是走不动路的。” “公子就会胡说,被那帮儒生听到,估计得当街拦下公子,好好讲到讲到。” “本公子哪里会胡说,他们要拦下本公子讲到,本公子就用拳脚好好给他们讲到讲到。” 两个侍女皆掩唇而笑,自家公子向来如此,她们早已司空见惯。在讲道理这块,自家公子从未输过,每一次都是对手鼻青脸肿,跪地认错,那模样姿势,诚恳极了。 自家公子这可是将拳头大就是真理发挥到了极致,不过长安那群纨绔膏粱也是,就没一个经得住公子一顿拳脚的。 此时看两个侍女掩唇而笑,薛绍伸出手指,轻轻捏了一下青竹脸颊。 “你们俩去过醉春楼和妙音阁么?” “我们哪里会去那种地方!” “就是,那就不是女儿家去的地方。” “也是,那你们肯定没见那里供奉的祖师爷像旁边的对联。” “公子,那对联是什么,妓院的祖师爷又是谁?” “听好了,上联是子曰食色,性也,下联是诗云君子好逑。至于她们的祖师爷,你们肯定认识,齐国名相管仲。” “公子肯定瞎说!” “对,小萝妹妹说的对。” “哈哈,让你们平日里好好读书,偏偏不听,连这都不知道。” “书里怎么会有这个?” “就是,书里肯定没有这个,管仲那可是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的名相,怎么可能是妓院的祖师爷。” “有了怎么办?” “有了,有了的话,小萝今晚任由公子差遣,做什么都行。” 青竹看了看小萝,看她咬牙模样,自己用手扯了扯自己腰间束带,又看了看自家公子。豁出去了,就不信书里还有这个。 一代名相怎么可能和妓院青楼扯上关系。不过青竹又有点隐隐不安,实在是和自家公子打赌,从来就没赢过,不是她没赢过,而是整个文荷苑的姐妹都没赢过。 青竹心里舒出一口气,又看了看那张羊皮卷,怕什么,输了就输了,大不了就是伺候自家公子罢了,又不是没伺候过,最多就是那羊皮卷上画的太过羞耻罢了。 第十一章 妓院祖师爷 就算再羞耻,也是和自家公子做,又能有什么呢! 其实这几年伺候自家公子,青竹算是最懂自家公子的,真要是能伤了自己的事,公子绝不会做的。 他口中虽然不说,不过是真的对自己怜香惜玉。当然,偶尔的激情和刺激肯定是免不得的。 “有了的话,青竹也任由公子差遣,做什么都行。” 青竹咬着嘴唇,比小萝咬的还厉害,那殷红朱唇差些咬破,看的薛二公子倒是一阵心疼,就怕自己的青竹真将嘴唇咬破了。 “去翻《战国策·东周策》看看里面有没有一句,齐桓公宫中七市,女闾七百?” 小萝一下子坐起,就小跑去了文荷苑的书房,取来了一本战国策,这算是普通书籍,文荷苑肯定是备着的。 两个侍女翻找,果真找到了这么一句,而且这句话旁边还有一道朱线,显然是有人看过标注出来的。 “书里有吧,你们可是输了,认赌服输,天经地义,你们知道,本公子打赌,可是从来都要收赌注的。” 薛绍从小萝手中交过那本战国策,合了书本。 “等等,公子,有是有,可这和管仲又有什么关系?还有这宫中七市,女闾七百和青楼妓院又有什么关系?” 听了小萝这话,薛绍将手中的战国策卷成一卷,在这丫头额头轻敲了一下。 “就说让你们平日多看书,老是不听。” “本公子就给你们两讲清楚,免得你们说本公子强词夺理,欺负你们。” 小萝揉着额头,看着自家公子,青竹此时也是看着自家公子,不过心里其实已经知道,今天她俩肯定又赌输了。 果然公子是从来不赌无把握的赌啊,看看这文荷苑,多少女子和公子打赌,都是输的精光。 这个精光不是指银钱,而是别的。文荷苑的侍女平日所用用度皆是公子给的,也不需要从她们身上赢什么银钱。 再说了,自家公子也根本不缺银钱,青竹有管着公子一些产业,可是知道自家公子如何富的流油。 此时薛绍认真看了看自己两个侍女,轻轻用书卷敲了一下桌案。 “你们俩总知道管仲是齐桓公姜小白的国相吧?” 两个侍女点头,这个她们自然知道。学过书的,这算是基本常识。 “齐桓公统治初期,当时诸侯列国都有一种恶习,权贵大量强占,圈养民女,由此导致各国都是男女比例严重失调。自然齐国也不例外,而且非常严重。” “当时的齐国国相管仲为此忧心忡忡,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社会上大量出现男光棍,男子娶不到妻,妇人又轻易不愿嫁人,长此以往,必然导致许多社会问题。” 两个侍女都点头,这她们都能想到,毕竟是文荷苑的侍女,见识不是外面普通民妇可比,在文荷苑,即使普通侍女,最低要求也是识字认书。 “为此,管仲就向姜小白献了一策,从宫中和民间权贵家中征调一批女子,在宫中设立七个女市,在民间设立七百个女闾。以供全国的权贵官宦和成年男子嫖…妓。这本战国策上那两句说的就是这件事。” “公子,怎么听你这么一说,妓院还伟大起来了。” 小萝在那里抬头看了看薛绍,用手捋了捋自己额前几丝长发。 “吭吭,不是伟大,只是这个计策在当时确实解决了齐国一些社会问题罢了,也确实让权贵圈养民女的恶习改善了许多。许多事,放在特定环境,就不一定是坏事,没什么伟大和卑微。通过这件事,管仲也就成了娼妓行当的祖师爷了。现在你们俩愿赌服输了么?” 小萝看了看青竹,青竹看了看小萝,最后两个人又都看了看被公子放在桌案上的那卷羊皮卷。 “公子,我和小萝认赌服输,公子今晚要如何乱来,我们俩都陪着公子。” 青竹已经微微躬了身子,稍微对薛绍一拜。而那里,小萝脸色又一次羞红,双眼紧紧盯着那张羊皮卷,轻轻咬着银牙。 抬头时,看向薛绍,眼神有些羞涩,又有一些憧憬。或许是觉得那羊皮卷上,也能寻找一些刺激。 就像公子曾经说的,如果无法抵抗,那就躺下来享受吧! 输已经输了,肯定不能赖账。既然已经成了既成事实,那就享受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吧! “本公子不乱来,今晚我们就试试这羊皮卷上的九九八十一式绝世武学,本公子允许你们两各挑出五种你们觉得最难的,我们不练。” 青竹微微抬头看了自家公子,果然还是公子最疼她们,一人挑五个,可就是十个了。 两个丫头马上凑到那张羊皮卷前,开始挑选。薛绍看她们趴在桌案前,那窈窕背影,隐约显出的女子曲线轮廓,已经用手托着下巴,脸上微微显出笑意。 应对文荷苑这些姐姐妹妹,以他的手段,如何会应对不来。不但让她们尽心尽力伺候自己,还让她们觉得身心愉悦。 只要用心,女人这方面,鲜有薛二公子拿不下的硬茬。 别说她们,就是那朝堂上高高在上的掌权舅母,也被自己哄的开开心心,那可是不久就会登上皇位的女帝。 自己来到大唐,抱的最成功的大腿,其实不是自己母亲,也不是自己小姨,而是武媚娘,自己此时的舅母。 这些年,最能让薛二公子觉得腰杆笔挺的,也是舅母对自己的喜欢和宠溺。 薛二公子看着两个侍女背对自己,趴在桌案那里叽叽喳喳,不觉就思想开了下小差,直到青竹拿着羊皮卷,过来给公子指出她们挑出的十种武功招式。 薛二公子看了一眼,只是点了点头。 “公子,您是将这些全记下了。” “哈哈,你八岁就跟了本公子,光算成人,你就伺候了本公子快四年,本公子的本事,你还不清楚。” “公子您的本事就一个字,坏!” 那里小萝忍不得说了一句。 “对,坏,而且坏起来可没个限度。” 薛绍说着,小萝惊叫出声,因为她自己已经被自家公子横抱而起。 第十二章 乐妓 其实薛绍让她两各自挑出五种难度最大的武学招式,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她们熟悉这些招式。 毕竟,以普通方法,这两个侍女根本不可能认真看这张羊皮卷,尤其小萝,拿了都直接丢掉。即使青竹,最多也就是粗略扫一眼罢了。 要让她俩认真看,挑招式无疑成了最好的方式,让她们挑,她们必然会将每个招式都得认真看一遍甚至几遍才行,甚至还需小声认真讨论研究其中深浅优劣。 薛二公子回长安的第二日,难得的好天气,清晨鸟儿在屋外枝头鸣叫,叽叽喳喳不停,院中花儿也开的艳丽,就是那路旁的拂柳,此时也显了翠绿精神。 日头大白,薛二公子才伸了一个大大懒腰,从床榻坐起身来。 两年以来,昨夜算是睡的最舒服的一晚,比起当年在楼兰赌赢了楼兰公主那次还要舒服。 还是自己的贴身侍女,最会伺候自己,懂得自己需要。 薛绍看了看旁边青竹和小萝睡的香甜,露出的皮肤粉嫩娇柔,腿脚和胳膊胡乱搭在彼此身上,那样子,让薛绍倒是还微微留恋了几番。 这两年在西域,薛绍可是少见如此完美的女儿家皮肤,那些沙漠国度中的女子,常年风沙,皮肤到底比不得自己这文荷苑娇生惯养的侍女。 看了看她俩,这两个侍女昨夜也确实尽心伺候自己,伺候的也是累了,薛绍也就没为了享受肌肤之亲,再碰她们两个。 薛绍小心给她俩盖好被褥,将伸出的胳膊腿脚塞回被子。自己小心下了床榻,他这人,喜欢女人,倒也心疼自己女人。 这文荷苑中的女子,别说此时的长安十釵,就是普通侍女,薛二公子也是不会真的欺负,若不是如此,青竹小萝也不至于在自己身边如此随意放松。 放在那些长安纨绔家中,侍女和自家主人能如此随意的,可绝对仅此一家。 走出屋子,一日之际在于晨,薛二公子例行的锻炼时间,十几年如一日,却是从未间断过的。 两年公子不在长安,今日回来第一次在文荷苑锻炼,几个侍女就趴在不远洞门那边看着这里。 “公子又壮实了一些。” “可不是,壮实了好多。就是有些黑了。” “嘻嘻,黑不是男儿本色么?跟你们一样白,那成什么了!我听他们叫那是小相公,听说还伺候男人的。” “男人伺候男人,那成什么了,羞死了。” 这文荷苑里风气倒是真的开放,侍女连这话题也说。 “琴儿姐,你说男人怎么伺候男人?” “你们几个,就不知道羞,什么都敢问,怎么不去问公子?” “嘻嘻,不乱说了,你们看我们公子,那是真的越看越让人喜欢。” “就是,我看我家公子现在看着可比两年前俊朗太多了,我都想伺候公子了,哼,昨夜可是便宜了青竹姐姐和小萝妹妹。” “花痴,没救了。” “公子说这是小别胜新婚。” “去去去,什么新婚,我们就是公子的侍女,以后公子要娶的,肯定是这长安城最美丽,最尊贵的凤凰。” … 几个侍女看着自家公子在那里锻炼,已经解了外面薄衫,在那里叽叽喳喳不停,恍若树上落着的黄鹂鸟一般。 薛绍自然听到,对着圆门这边招了招手。 “要看就进来看,偷看什么?鬼鬼祟祟的。” 几个侍女你推推我,我推推你,互相推撵打闹着走了进来。几只娇莺,这互相打闹的场景倒是看的薛绍愈发觉得身心舒畅,果真是回了文荷苑舒服,在这里才有家的感觉。 美人之美,只看看就觉身心舒服,又加刚才锻炼一番,此时薛二公子觉得每个毛孔都是舒展的。 “琴儿,来,为本公子抚琴,本公子给你们耍一套枪。” “琴儿姐,我这就去给你拿琴去,公子两年不在府中,我们也是两年没见琴儿姐和公子琴剑和鸣了。” “是琴枪和鸣!” “对对对,琴枪和鸣!” 早有一个侍女跑去取琴,而琴儿则选了院中一个位置屈膝坐下,一身素白罗裙,模样自然周正秀美,柳腰曼妙,自然带着一种女儿风姿。 她是这文荷苑十位公子的贴身侍女之一,最善音律,当年还在清月楼时,就是闻名整座长安的乐妓。 薛绍第一次见她时,就喜欢上她弹的曲儿,当时薛二公子一掷千金,就为打赏她这一首琴曲。 谁知这事情倒是宣扬出去,别人只道薛二公子看上这个乐妓,不然不可能如此豪爽。 而薛二公子当时在长安已经惹出许多事端,自然被许多人怨恨。 有长安纨绔以万两银子,将琴儿赎出清月楼,就为恶心薛二公子。你看上的女人又怎么了,老子就要搞到手,就要扒了她的衣服,就要狠狠的收拾她。 这事自然就有人告了薛绍这里,毕竟这事知道的人不少,以薛二公子的身份地位,愿意做他狗腿子的却也不少。 本来薛二公子就是打赏一首曲子罢了,倒也没有真对这清月楼的乐妓有太深心思。那时候他的心思其实还在醉春楼的花魁身上。 不过有人要如此恶心他,薛二公子如何能忍。既然要做这名满长安的纨绔膏粱,风流公子,这口气真忍下去,别人会如何看他。 就在那纨绔阔少拉着琴儿,离开琴儿所住的二楼房舍时,薛二公子出现了,薛二公子二话不说,直接将那纨绔阔少从靠近走廊的二楼窗户直接提着衣领扔到大街之上,吓的整个清月楼的莺莺燕燕和众多客人尖叫不止。 薛二公子的行事风格,向来是能动手就绝不哔哔,真像后世那些小说中,一开始动辄几万字的口水铺垫,薛二公子是不屑为之的。 直接将对方从二楼窗户扔下去,这可是下了杀手。怎么能不惊动整座清月楼的人。 对方倒是运气好,没被摔死,可也摔断了一条腿,当时吓的根本没敢做丝毫逗留,爬将起来,瘸着腿,忍着巨痛就跑了。 第十三章 妙音阁 就怕薛二公子下楼追来,活活踩死他,当时那个纨绔阔少,是真心怕了,即使瘸着腿,逃命的速度都惊呆了满花街的人,看的人瞪目结舌。 让大家都看清了人在危险面前到底有多么可怕的爆发力。 薛二公子则拉着琴儿的胳膊,直接走出清月楼,期间没任何一个人敢上前拦阻,老鸨本想上前,可仅仅走了半步,就吓的腿肚子抽筋,再也不敢挪动分毫。那被扔出去的可是一位尚书之子,还有爵位。 当然,这些在薛二公子面前根本不够看,他的家属亲戚,那可都是皇家的人,而且身份地位可都不低,属于皇室圈子里最核心的人物。 走出清月楼,薛二公子看了看那高悬的匾额,从旁边一家铺子旁取来一根长竹,直接将清月楼的招牌捅了下来,当街掰做两半,砸在清月楼门前。 而事后,那位阔少家的长者,带着瘸腿的儿子还专程来驸马府赔罪,也不知道最后达成了什么暗中交易,薛二公子才开口放过了他。 而那位公子,之后也成了薛二公子最忠心的狗腿之一。 至于清月楼,半年没有挂招牌,半年以后,那老鸨才壮着胆子,封了十条金子,心惊胆颤亲自送到驸马府,就为向薛二公子讨要一个名字,因为只有这般,清月楼才敢重新挂上招牌。 而薛绍给的,就是妙音阁这三个字,大概是因为琴儿通音律,善弹琴,所以给了妙音两字,而给了妙音二字,后面再跟一个楼字就不合适了,薛二公子就给了一个阁字,古代女子住处那叫闺阁,薛二公子做事,有时候也是讲究。 不但给了对方三个字,并且让人送去了两匹马,算作半年前将琴儿带出清月楼的赎金。 当初带琴儿出来,算是赌气,至少表面看上去是如此。 不过半年之中,薛绍却是越来越喜欢这个乐妓,尤其是他练剑舞枪之时,琴儿在那里弹奏一曲,却是他练武最相得益彰的伴奏。 而且这女子容貌称不得极品,腰身却是极品中之极品,薛二公子极是喜欢,若不然这文荷苑中美女如云,也轮不到她坐上公子十位贴身侍女的位置。 这件事后,倒是清月楼,不对,是妙音阁的老鸨也改了名字,以前别人称她月娘,妓楼名字改了,她将自己名字也换了月箫,称要和薛二公子赐的这名字相配。 月是留了之前月娘中的月字,而箫,实在是这位鸨妈妈只会箫这一样乐器,别的根本不会。这倒是让薛二公子想歪了,认为她是从别处学会的箫,并且极为精通。 薛二公子为此还去讨教了几次,听说和月箫研讨了几次这箫术之后,每次薛二公子走出妙音阁,都是神采飞扬,脚步都轻快许多。 而此后,长安的风雪场但凡有什么大小争执,月箫就总喜欢说妙音阁的名字还是薛二公子起的,自己拉车的马也是薛二公子送的,而且薛二公子和自己可是乐音上的知己。 这倒是让不明缘由的人很是高看了月箫一眼,毕竟那名字真是薛二公子送的,马也是驸马府送出的,薛二公子也确实找了她好几次。 当然,这是旧话,此时琴儿的琴已经取来,薛绍也取来了伴随他在西域征战沙场两年的老伙计,一杆精钢长枪。 整枪全部由精钢打造,外观朴实简约,其中所用钢料和唐陌刀外层的包钢同款,出自大唐军器监。 整枪长九尺二,为大唐小尺计算,此时大唐所用尺寸,分大小尺,大尺一丈约后世三百六十厘米,小尺一丈约后世三百二十厘米,一丈为十尺。 整枪重三十六斤,大唐此时一斤约后世五百九十七克。 这枪一看就是战阵冲杀之器,而非摆在家中的显摆摆设,当年造枪,程处默带薛绍去军器监去了三次。 薛绍将枪取来,倒是几个侍女好奇,因为公子未离开长安时,平时习武多是用剑,就算用枪,也是白蜡木柄,此时改用精钢枪,她们自然好奇。 “公子,这枪我来试试。” “小心些,沉!” “嗯!” 那侍女是文荷苑一个普通舞姬,最善剑舞,对兵器算是不陌生。 此时从薛绍手中接过长枪,差些没有拿稳,身体踉跄,险些让长枪倒了,薛绍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抄住,并且搂住这舞姬腰身。 那侍女呼出一口冷气,吓了一跳,实在是这枪太沉了,被薛绍搂住,这舞姬娇颜微红,用手赶紧拍了拍自己胸口,一阵微漾。 “公子,真的好沉,根本拿不住。” “嗯,确实沉了些。” 薛绍淡淡说了一句,松了这舞姬,将护在枪头的软牛皮套取了下来。 “琴儿,弹琴,让本公子听到金戈铁马冰河之声。” “是,公子!” 琴声起时,薛二公子一枪刺出,整座院子里顿时一片叫好之声。 薛绍面色微微一变,文荷苑还是文荷苑,自己这些侍女,但凡让她们观自己练武,必然是会发出不断叫好声,曾经自己马失前蹄,摔了一次,硬是叫好声比平时还强烈许多。 薛绍此时自动屏弃这周围叫好之声,耳中响着琴儿的铿锵琴音,脑海里回忆着这两年在西域的金戈铁马,那枪舞的,渐渐都染上了一阵争杀之气。 驸马爷住的院子,侍女今日发现驸马爷和公主殿下并未如往日一般按时起床,她自然也不敢去叫,只敢守在门口等待。 屋内,日上三竿,驸马薛瓘才缓缓起身,只觉腰酸背疼厉害,身体仿佛被抽空一般的虚浮。 他一起身,就觉察了一双手臂已经将他牢牢抱住,那张熟悉了二十余年的女儿面颊贴在了他的胸口。 “夫君,不要起身,再陪陪我。” 薛瓘基本属于被掏空状态,到底不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了,昨晚又习的儿子送来的虎狼之术,此时被老婆贴住,轻轻拍打了一下老婆手臂。 “起来了,都日头大白,晒到屁股了。” 第十四章 真能闯祸 “不要,还要你再陪陪我,昨夜那羊皮卷我们试了一半,现在接着再试。” “你就饶了我吧,城阳,也不看看我们都多大了。” 薛大驸马着实有些头疼,虽然昨夜确实舒适,也着实刺激,甚至薛大驸马从自己夫人身上都找到了许多久别的妙趣。 奈何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多大了?你昨晚可是龙虎精神,让城阳可是想到了刚嫁进薛家,刚遇见你的时候。薛瓘,就再陪我一会嘛!” 薛瓘听了,自己这老婆可是许久没这般娇滴滴和自己说话了,而且这抱着自己身子,贴着自己胸口的温柔样子,也是许久没有了。 越薛大驸马此时身体再虚,那也被这句话,这些亲近动作给点燃了。 外面侍女听到里面动静,接着用手捂住已经樱唇,驸马爷还是宝刀未老啊! 今日薛瓘异常兴奋,就是走出屋子时,脚步虚的仿佛踩着棉花,而城阳公主却喜气洋洋,仿佛一夜回到女儿家鼎盛时代,面颊上都是晕染的粉晕。 中午用饭,薛瓘看自己这儿子眼神都比平日温和许多,这小子总算做了一件正事,看看自己老婆今天对自己撒娇依恋的样子,这十几年来都是仅此一次,还主动给自己夹了几块牛尾。 此时盛唐,耕牛数量已经大大增加,唐初的禁杀令早已名存实亡。 城阳公主今日高兴,给儿子也夹了几块牛尾,薛绍则将一根猪脚用筷子拆开,猪脚炖的极好,拆开以后就恭敬推了母亲面前。 “这猪脚吃了几年,确实效果极好,我将这推荐给你舅母,皇嫂开始还不愿意吃,现在也是吃的停不下来,几日不吃就受不了。” 城阳公主吃猪脚,却也没多少讲究,实在是吃这东西也讲究不起来。皇嫂吃这个的时候,都是屏退了周围宫女,只留下那亲信的上官婉儿才吃。 “那绍儿离开时留的那个木瓜炖雪蛤的法子,母亲也推荐给了舅母?” “嗯,你舅母现在可是极喜欢,也推广到了宫里,你知道为了抓这雪蛤,辽东那边忙成什么模样,鸡飞狗跳的。以前那边最畅销的货物是人参皮革东珠,现在又加了这雪蛤,基本已经成了辽东四宝。” “还有这木瓜,在长安城这东西极是难得,为了得到这木瓜,不知道跑死多少马匹。本来就算如此,这木瓜也只应季才有,你那个冰窖储存的法子却是解决了这问题。” “母亲和舅母喜欢就好,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木瓜来。” “吃个饭,你这文思倒是涌起来了。绍儿,别人不知道,母亲和舅母却是知道你文武全才,怎么就不肯为官做些正事,这次回来,可要改改。” “别别别,绍儿才不做官,那得多累。” “拿出你习武一半的精神,绍儿你无论做什么事可都难得不成的。” “母亲,您也知道绍儿性子,就不要劝绍儿了,每天陪着侍女,莺莺燕燕的,再经营一些产业,不是挺好。” “你咋…,就是家中将你宠坏了。” 城阳公主虽是如此说,却也不逼迫自己儿子,不为别的,他不愿意,逼他去做,那后果,想想都觉可怕。 让儿子做官,这事城阳公主又不是没试过,曾经城阳公主就硬是给薛绍讨了一个军中武职,谁知道,他竟然拉着自己的队伍天天去城外打猎,那可是城卫军,负责长安防务的。 自从这家伙去那里带兵,那里的城防都松懈的可怕。这可是长安城的守城军队。 就算皇嫂那么喜欢他,也多多少少露出不快,没办法,城阳公主只能让儿子回来了。 “吃菜,吃菜,绍儿这次回来,我倒是觉得他懂事许多了。不出仕就不出仕,等什么时候想做事了,爹给你在军中安排一个差事。” “那我还天天带兵打猎!” 薛瓘脸色一滞,旋即恢复如初,心里真想大骂一句,孺子不可教也,不过到底不敢说出来,他若敢说,这儿子肯定接一句,养不教,父之过。 可这将儿子宠成这般的,明明是他母亲舅舅和舅母。自己其实本想做个严父的,奈何公主眼睛一瞪,自己就在儿子这里严不起来。 “对了,爹,娘,我这次去西域两年,听说长安出了一件大事,表哥现在如何了?” 薛绍忽然问了起来,薛瓘和城阳公主的筷子此时皆放了下来。 薛绍口中的表哥自然是他舅母的儿子,武媚娘为当今圣上诞下四子,长子李弘已经死了几年,能够让薛绍称表哥的只有次子李贤和三子李显了,至于四子李旦,比薛绍晚生了十几日,只能称表弟。 薛绍如此问,驸马爷和城阳公主皆知道他已经知道大概。 “贤儿已经被贬为庶民,被幽禁了,这事你就不要掺合了,这是陛下和娘娘的家事。牵扯太深。” “那可是我表哥,我两年没有回长安,既然回来了,总要去看看。” 薛绍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城阳公主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了。 “不许去,这长安你哪里都可以去,母亲不管,可李贤那里,你绝对不能去。” “娘,您别动怒,绍儿不去,绍儿不去。” 薛绍赶紧说了一句,老娘都拍桌子了,此时先稳住她再说。 城阳公主此时才舒出口气,缓缓坐了下来。 饭罢,驸马爷扶着城阳公主回去,刚刚坐下,就见侍女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公主殿下,您让我派人盯着文荷苑那边,刚才就有人禀报,二公子骑马出府了。” “这小兔崽子,肯定跑去找李贤了。” “真是胡闹,赶紧派人追回来,一回长安就闹事,也不看看这事能不能闹,这事他瞎掺合什么。” “快快,备马,我亲自带人去追。” 驸马爷说着,就往外跑,只是脚步虚浮踉跄,竟然差些摔倒在门口。 “驸马爷,公主殿下,可能真追不上,二公子的马,你们是知道的。” 侍女赶紧扶住薛瓘,说了一句。 第十五章 还能这么来 薛瓘猛拍了一下额头,城阳公主面色也是不好。文荷苑那边养了好几匹马,皆是一等一的好马。 而且这次儿子回来,还从西域带回来一匹神驹,取名赤兔。 以儿子的骑术,加上这些宝马,此时再追,肯定是追不上了。 “这小兔崽子,是真能闯祸。” 薛瓘气的跺脚,今天刚在心里夸赞了这小子几句,没想转身就闯出祸事。而且这家伙这次回来,还是小祸不闯,专闯大祸。 你倒是去醉春楼和哪个勋贵子弟争风吃醋,然后暴打对方一顿啊!打死打残了都不怕。 薛大驸马真是被自己这儿子气的脑仁都疼。 “不行,我得赶紧去宫里一趟,去找皇嫂。” 城阳公主和驸马薛瓘此时都紧张起来,李贤这事,此时根本碰不得,谁碰谁倒霉。 现在薛绍肯定是追不回来了,只能想办法给宫里解释解释了。 “你现在去宫里说些什么?” 城阳公主一听,也是心乱如麻,真去了宫里,此时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就在两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时,文荷苑那边,青竹施施然走向了这里。 “青竹见过驸马爷,见过公主殿下。” “你们这些人,怎么不拦住绍儿?” 薛瓘指着青竹,手指了一半,又无力垂了下来。罢了,文荷苑若是有人能拦住自己那儿子,才是怪事。 自己和夫人都拦不住,还指望文荷苑一帮侍女丫头。 真是什么祸都敢闯,什么事都敢做。 李贤和娘娘,此时关系势同水火,这小子一回长安,就去找李贤,就算你舅母对你再宠溺,这事也是碰不得的。 “公子说他知道自己表哥在长安做的那些蠢事,实在是忍不住,就前去责问辱骂去了。” … 场面瞬间静止了几个瞬间,然后被驸马爷猛拍大腿的动静打破。 “嗯,知道了,你回文荷苑吧!” “是,驸马爷,公主殿下,青竹退下了。” 薛瓘故作镇静,让青竹回去,青竹刚走,他就望向自己夫人。 “城阳,绍儿听到贤儿所做之事,义愤填膺,纵马跑去贤儿幽禁之地质问,这事你得赶紧去宫里告诉娘娘,别让这小兔崽子将贤儿打死了。我这就带人先去贤儿那里,拦着这小兔崽子,这小子真是太能闯祸了。” “哦哦,我这就去!你也快些去拦着,这小兔崽子最是在意他舅母,在他心里,他舅母比谁都重要,知道贤儿所做之事,肯定心里放不下来,别让他真打伤了贤儿。” 夫妻两眼神交错,都是长舒口气,这事还能这么来? 此时驸马府中紧急备马备轿,城阳公主带着侍女,已经紧急赶往皇宫。驸马薛瓘叫了几个家中护卫,骑马直奔李贤幽禁之所。 此时薛绍,骑着自己的赤兔,已经奔到李贤幽禁地方,这里还有禁军把守,见到是薛二公子来了,禁军中头领赶紧跑了过来。 “薛公子,您来这里是为何事?” 头领抱拳,恭敬问到。 “来这里,自然是来见见我的表哥。” “那还请薛公子回吧,娘娘有令,谁也不能来见太…他。” “我也不行?” 薛绍从马背上跳下,看了看这处被禁军把守森严的院落。 “求公子别为难小人,我们也是奉旨办事。” “有这个可以进么?” 薛绍手中,已经多了一道令牌,这还是他舅母给他的,方便他在两宫之间行走,其实薛绍以前根本没有用过,因为两宫之中,也没他不能去的地方,也没人敢拦着他这位驸马之子。 今天倒是第一次用到,还是来看自己舅母让人幽禁的表哥。 “这个!求公子别为难末将。” “好了,有任何事本公子担着,我舅母问起,你就说我闯进去的,你们也不敢真的伤我就行。” 那头领听了,已经默默退了一旁。 这话是个台阶,也是一句警告,若是不让,这话就会变成事实。 那头领退了一旁,看了看薛二公子,真是能闯祸啊!他心里也发出了和驸马爷以及公主殿下一样的感慨。 薛绍将自己的马缰绳递给那个头领。 “好好照顾我的马!很金贵的。” 说罢,薛二公子从马背取下自己带的酒,径直走进了这处院子。 这长安,也真没有能拦得住这位薛家公子的地方了。 薛绍走了进去,看到院中没有旁人,除了自己表嫂,就几个侍女丫鬟,没有见到表哥,薛绍将目光看向表嫂。 之前还是太子妃,此时已经是庶人。 人生起落,真是跌宕起伏。 “薛公子,你怎么来了,你不知道这里现在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嫂子怎么连称呼也变了?” “我们现在已经是庶民,自然不能再如之前一般称呼了。” “贤哥呢?” “在屋里,好长时间都不肯出来,把自己关在里面。” 薛绍已经顺着表嫂指的方向,走向一道屋门,屋门打开,里面很乱,或许屋里的人许久不见阳光,此时阳光猛然照射进去,那人本能的用胳膊挡住面孔。 薛绍此时只见李贤披肩散发,衣服凌乱污脏,和自己两年前离开长安时比,体型消瘦许多。 “贤哥!” 薛绍走近几步,将酒放在旁边一个桌案上,已经拉住了李贤的手。两年未见,今非昔比,薛绍这声称呼都带了伤感。 “是薛绍,你怎么来了这里,你不知道这里不能来么?赶紧出去,我让守卫这里的人不要乱说。”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贤哥哥,看,我将酒都带来了,我们哥俩今天喝几杯。” “你还有心情喝酒,你不知道哥哥现在处境,不知道我为何被关在这里?” 在整个皇室宗亲之中,薛绍是出了名的和自己舅舅舅母关系亲近,也和自己这几个表兄弟以及表妹关系亲近,当年太子李弘走时,尸体运回长安,薛绍抱着尸体,都哭晕过去。 这次李贤出事,薛绍又如何会不管不顾,这是武媚娘的儿子,亲的。 也许野史有记载,他其实是武媚娘姐姐武顺和高宗苟且,为高宗生的儿子,可是野史那东西,就是博人眼球,怎么能信。 第十六章 一眼看穿 虽然韩国夫人武顺和她的女儿贺兰氏确实都承宠于高宗,而且不止一次两次被宠幸,可也没有降下儿子。 真以为十月怀胎别人看不到,满后宫,满朝堂的人都是瞎子么? 李贤是武媚娘的亲儿子,这是毋庸置疑的。 薛绍也是知道他为何被关在这里,是因为私藏兵甲,以蓄意谋反之罪被关押。 当然,事情哪里会如此简单,其实李贤一直不是很受自己舅母喜欢,即使舅舅,多半心思也在原来的太子李弘身上。毕竟比起李贤,无论是武媚娘还是高宗,都更喜欢他们的长子李弘。 李弘走了,李贤成了太子,自己舅母和他关系一直就有些不合。 而前几年,也就是仪凤四年(公元697年)又出了一件事情,为舅舅调理身子的明崇俨回乡时遇到强盗,死了。这事舅母一直怀疑是太子李贤所为,只是当时没有直接证据,这事暂且放下。 此时李贤的罪名表面看是私藏兵甲,实际上舅母最恨他的,还是那位明崇俨的死,因为那时候明崇俨为舅舅调理身子,舅舅的病疾可是渐渐好转,已经有了痊愈的迹象。 明崇俨一死,舅舅身体没有人调理,到现在一直是每况愈下,越来越差。 舅母对舅舅可是最为看重,每每看到舅舅病疾难受,想到的就是明崇俨,想到的就是他这一走,舅舅的病已经没了希望,如此又如何不恨自己这儿子。 因为舅舅若是病故,对太子可是最有益处。古往今来,最盼着父皇死的,就是太子了。武媚娘怀疑是李贤做的,也很正常。 而私藏兵甲,对于别人是大罪,可是李贤不是别人,他是太子,此时太子可是有军权的,东宫手中是有兵权的,有百具兵甲,又有什么。 “贤哥哥,你也知道我这性子,反正今天来也来了,酒也带了,哥哥和我喝几杯。” 李贤看了看薛绍,见他已经打开酒壶,李贤叹了口气,用手重重在薛绍肩膀拍了一下。 “真是患难见真情,我被关在这里,你还是第一个敢来看我的。” “人不经历难处,永远不知道这世间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 “来人,拿两个酒杯过来!” 酒杯是表嫂亲自拿来的,李贤和薛绍也不多话,表嫂亲自倒酒,第一杯两个人一饮而尽。 李贤举着酒杯,头发散乱,仰着头望着屋顶,眼中隐着泪水,嘴唇颤抖几下,似乎有话要说,最终却也没有开口。 酒杯放下,曾经的太子妃又为他倒满一杯,李贤又是一饮而尽。 第二杯,换了一声叹息,也不知道叹息自己此时落得如此下场。还是叹息自己落难,曾经那些口口声声唯自己马首是瞻之人皆树倒猢狲散,只有薛绍愿意来看自己。 酒杯重新放下,李贤已经伸手,紧紧捏着薛绍肩膀,眼中泪水再也忍不住。 “这次若是我李贤不死,今日这顿酒我一定记下。” 那位曾经的太子妃已经为李贤倒满第三杯。 “贤哥哥放心,贤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经此一事,贤哥哥以后毕竟脱胎换骨。” “哈哈,别人说出这话,我李贤只当是个笑话,你薛绍说出来,他娘的,我信了。” 宫中,武媚娘将李治的被褥掖好,静静看着自己夫君的面容。外面,上官婉儿走近,看到陛下刚睡,没有敢再走一步,怕惊了陛下的睡眠。 武媚娘看到上官婉儿,轻步离开李治床榻边。这个时候上官婉儿进来,肯定是有事情,不然她不会进来。 “怎么了?” “回娘娘话,是城阳公主求见,公主殿下正在外面等着娘娘。” “嗯,本宫知道了!” 武媚娘走向殿外,上官婉儿赶紧跟上。 外面,城阳公主正焦急在那里向里面看着,看到皇嫂出来,赶紧小跑了几步,一下子抓了皇嫂的手。 “城阳,怎么了?看你这么慌张。” “皇嫂,不好了,绍儿这次回来,听说贤儿所做之事,气愤不过,跑到贤儿幽禁之所闹事去了,我已经让驸马带人去追,还是觉得放心不下,这不跑了宫中,赶紧告诉皇嫂。” “哦,本宫知道了。” 武媚娘神色平静,不显任何波澜,只是淡淡说了一声自己知道了。 “皇嫂赶紧派人过去看看,绍儿的性子,皇嫂也是知道的,就怕闯将进去,惹出祸端。” “他的性子,本宫自然最是清楚,现在怕是正和李贤喝酒呢!” 城阳公主神色变了变,又旋即恢复如初。 “绍儿怎么可能和贤儿现在喝酒,他去时还带了兵刃。” “好了,城阳,对绍儿,本宫可是自小看他长大,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本宫自是清楚。” 武媚娘微微笑了笑,拉了自己这妹妹的手。 “他要看李贤,就让他去看好了。” 城阳公主看了看武媚娘,看她神色间确实没什么怒意,稍微出了口气。 “皇嫂不怪罪于他?” “自小玩在一处的兄弟,他若是不去看看,本宫倒是看轻他了。这孩子自小重情,本宫猜他回了长安,肯定会去看贤儿的。” 城阳公主此时心总算放下许多,就怕为了这事,薛绍那混小子得罪了他舅母。现在这宫里,可就皇嫂掌权,得罪不得。 “不过…” 武媚娘一句不过,城阳公主瞬间神色一紧,看着自己皇嫂。 “两年未见,绍儿回来,也不来宫里看看本宫,本宫可是很想他了。” “皇嫂,昨日绍儿才回的长安,城阳不是正和皇嫂在大慈恩寺为皇兄祈福么?今日他又跑了贤儿那里,故此才没有来宫里见皇嫂。” “这孩子,心里怕是忘了我这个舅母了。” “皇嫂,他哪里能忘了皇嫂,这孩子心里,和皇嫂比我还亲。估计他从贤儿那里离开,就会来宫里看皇嫂了。” “那就让他先别来了,这几日我心里正烦着。” “皇嫂,还是为了太平那丫头的事?” “这丫头,心里就只有她表哥,我如何说都不听。绍儿这脾性,真和她在一起,本宫可是不敢想后果。” 第十七章 没得选择 武媚娘看来确实被这事弄的头疼,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心里却只有薛绍,武媚娘也是没有办法。 自己这外甥,她确实喜欢,不过外甥在外面这风评,确实也是差的不行。 光看看有多少人在明里暗里告御状就知道了。 武媚娘别的可以不在乎,可以一直袒护着自己这外甥,可是关乎到女儿,可就不同了。 到底是只有一个女儿,心头肉,掌中珠啊! 偏偏陛下那里,却还赞成这桩婚事,武媚娘问过,陛下只说这是一桩良配。 良配,就绍儿这性子,太平嫁给他,这能是良配么? 自己,陛下,女儿,此时倒是只有武媚娘不赞成这桩婚事,成天被这件事弄的头疼。 这里城阳公主看了看武媚娘,武媚娘不敢想后果,她也不敢想啊! 这两个人若是在一起,怕是以后鸡飞狗跳的,能拆了驸马府。一个绍儿,一个太平,可都不是安分的主。 “城阳,这样,过几日陛下肯定要到立政殿住几日,到时候你再带绍儿进宫,这几日我在好好劝劝太平。” “哦,城阳记下了,那皇嫂早些休息,城阳就不打扰了。” “嗯!你也好好休息。对了,绍儿这次回来,变化大么?” “还是皇嫂最宠着他,变化挺大的,黑了许多,也壮了许多。”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快些见他了,这孩子,自小就最喜欢缠我,我也觉得他和我最是有缘。” “要不城阳悄悄带他来宫里看皇嫂,避着太平。” “还是过几日吧,万一被那丫头看到绍儿,还不知道生出多少事情,我现在也是没法,只将她禁在宫里。” “就按皇嫂的意思办,城阳退下了。” 城阳公主走后,武媚娘站在麟德殿前的石阶上,看了看已经渐渐隐没在西边天际的残阳。 “婉儿!” “娘娘,婉儿在!” “让人清扫太极宫立政殿,应该就是这两日了。” “是,娘娘!” 城阳公主坐在马车上,此时长长呼出一口气,这臭小子,以为他能骗过自己舅母,哪里知道他舅母一眼就识破了他的花招。 到底是和他舅母最亲,最了解他的也是他舅母。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许多时候,倒是真不如他舅母啊! “幸亏皇嫂没有生气,倒是将我吓的不轻,等这臭小子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做娘的,总是这般刀子嘴豆腐心,暮色苍茫中,驸马薛瓘带着家丁和几个禁军兵士将醉酒的薛二公子送回驸马府,城阳公主赶来时,赶紧开始照顾儿子,看儿子沉沉睡了,抚着他的脸颊半晌,看他睡的沉沉,才放心离开。 这是和李贤喝了多少酒?到底是长在一起的兄弟,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城阳公主离开了文荷苑,青竹让这里的所有侍女都退了,那里有几个还不愿意,想留下来伺候公子,只是青竹眼睛微微一瞪,再不愿意的都赶紧走了。 青竹主持着这文荷苑,到底时间已经久了,那种威仪倒是养成不少。 此时众人都退了,青竹为公子去了外面薄衫,坐在公子身旁,用手不自觉抚着公子面颊。 薛绍的手在青竹的手上打了一下,翻身而起。 “猜到我没有醉?” “没猜到,本来想的是留下照顾公子的。” “你倒是贪心,去将门窗关好了。” 青竹起身,听话的将门窗都关紧,薛绍看着她的背影,真是一等一的身子,奈何木瓜炖雪蛤吃了那么多,怎么就不吸收呢! 这文荷苑,倒是自己的青竹最坦荡了,唉,美玉上一丝瑕疵,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吧! 青竹走回来时,薛绍拉着她束腰的束带,轻轻拉了近处。 “青竹,你说我舅母会被我骗过吗?” 青竹摇头。 “公子以前做事,哪次能瞒得过皇后娘娘。” “你都看的出来,我舅母天资卓绝,乃是这世间最一等一的女子,自然不可能瞒过她了。” “那公子还多此一举?” “也并非多此一举,总要舅母看到我的态度,至少让舅母知道,我心里一直有她,就算去见李贤,就算和李贤喝酒,也要想方设法稳着舅母那边。” 青竹听着,微微摇了摇头,这她就有些听不懂了。 “那你说我舅母会生气么?” “这青竹哪里知道,公子都说了,娘娘是这世间最惊才绝艳女子,她的心思哪里是我这区区文荷苑的侍女能猜测的。” “倒也是,我猜舅母肯定还是有一些生气的,估计去见她时,指不定怎么说我呢!” “公子既然知道,还非要去见他。” “必须去,去了最多舅母心中有些不快,不去,这事情就刻在舅母心里了。” 青竹就愈发不懂了,感觉去和不去,都会得罪娘娘,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公子,那这就是您说的亏本买卖。” “不亏本,就看后面怎么运作了,若是贤哥哥能过了这关,这却是天下最赚钱的买卖。” “青竹却是听不得公子这话了,什么都总和买卖牵扯到一起。” “知道秦国国相吕不韦准备追随嬴异人时和他父亲说的话么?” “自然记得,公子以前对青竹说过。” “嗯,我口中说是买卖,其实也是动了真情,到底是和贤哥哥一起长大的,打小他也最护着我。” 薛绍说着,黯然神伤,虽然有心,却也无力,此时最多只是陪着他喝一顿酒罢了。 “不说这些了,睡吧,夜也深了。” “嗯,青竹伺候公子就寝。” 薛绍看了看她,手中微微一紧,那束腰的束带瞬间松了。 青竹面色含羞,看着薛绍,走近两步,手已经按在薛绍肩头。 “对了,还是老规矩。” “青竹知晓,有些话只听不说,青竹只是公子的人。” “有时候,也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敢说几句真话。” “谢公子信任青竹。” 薛绍的手放在那柳腰之上,指了指自己腿上,青竹听话的坐了薛绍大腿上。 “你什么都好,就是生孩子,能给本公子饿着。” 第十八章 五岁才断奶 “公子老是说我的短处,青竹别的都好,就是这里怎么想办法都没有长进,公子给我说的木瓜炖雪蛤,公主殿下和皇后娘娘吃了都有变化,可就是青竹没见丝毫变化。” 青竹说着,咬了咬牙,对此,她也是毫无办法。 “若是青竹真能给公子怀一个孩子,到时候就给他找个奶妈!” 薛绍倒是看了看她,忽然轻轻摇了摇头,此时揽着青竹身子,用手指在这丫头唇上轻点了一下。 “我小时候就挑嘴,估计我儿子女儿也挑。青竹,你可能不知道,我娘刚生我时,有些短奶,就给我找了奶娘,可是找了十来个,我硬是一吃就吐。” “啊,公子,还有这事?” “哈哈,怎么样,没想到我这样挑吧!” “那青竹可是真没想到,小孩子不是有奶就好了,不是有句话叫有奶就是娘么,怎么还会挑呢?” “我怎么知道,我娘说,当时硬是找了十几个奶妈,我就是不吃,把她急的根本没有办法。” “那后来怎么样了?” 青竹看着薛绍,好奇的样子,让薛绍又忍不得笑了起来。 “说来也巧,你也知道,我和李旦就差了十一天,那时候我娘对我毫无办法,只能尽力喂我,可我也总是吃不饱,总是饿的哇哇大哭。” “李旦生下来时,我娘抱我到宫里探望舅母,就对舅母说起这事,然后舅母就试着喂我,谁知道,我一下子就咬住不松口了。” “啊!公子,你不会小时候是皇后娘娘一直喂养的吧?” “差不多,我那时候多半时间是舅母喂的。那时候舅母喂李旦一个,也喂不完,正好喂我。” 青竹此时凑近薛绍,认真看了看他。 “公子,青竹听别人说公子五岁才断的奶,总不可能皇后娘娘喂了您五年吧?” “就是喂了五年啊!我和太平表妹一起断的奶。” 青竹听了,忍不得用手扶着额头,公子还真是…。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这事,还是从公子口中听到的,没想到之前听的传闻竟然是真的。 当今皇后,竟然给公子做了五年奶妈,这说出去,谁信啊! “好了,这事也不要随便乱说,在这间屋子听到的,可不许带到外面去。” “青竹记下了,青竹就说为何娘娘对公子如此宠溺,原来还有这事。” “嗯,我小时候就喜欢缠着舅母,从学会走路就喜欢抱着舅母的腿,到了十岁,我还经常抱舅母的腿呢,抱了有八九年。” 青竹嘻嘻笑着,公子这还真是能抱大腿,真的抱的一条好腿啊! “好了,不说这些了,青竹,去吹了蜡烛。” 青竹听话的吹熄了蜡烛。 翌日,大明宫中,武媚娘亲自照顾的高宗洗漱,也是亲自为他着的衣衫,这些本应该是宫女做的事情,许多时候却被这位此时执掌朝堂,牢牢掌握着大唐社稷的女子做着。 照顾陛下,武媚娘一直喜欢亲力亲为,或许只有这般,她才能觉得心中稍安。 “陛下,绍儿从西域回来了!” “朕知道,已经回来两日了,媚娘,你还是不赞成太平和绍儿的婚事?” “陛下也是知道的,绍儿什么都好,媚娘也是最心疼宠溺着他,可就是真将太平嫁给他,心里总有一些不愿。” “你和朕夫妻多年,朕知道你的心思。总觉得绍儿在长安太过胡闹,想着让太平嫁一个知礼循规之人。” “陛下真就不怕太平嫁了绍儿,三天两头吃醋,跑来宫里告状。” “那样,至少她三天两头还往宫里跑。” 武媚娘听了这话,倒是莞尔一笑,此时也不多说什么,宫女端来汤药,武媚娘一口口的喂给陛下。 “对了,太平今日在做些什么?” 喝了汤药,高宗忽然问了一句。 “这几日都忙着训练她挑选的那些宫女,她说邵哥哥在外打仗两年,她也试试练练兵。” “哈哈,你说她这性子,除了绍儿能降着她,还有谁能降伏她。” “媚娘倒是想着女儿更强势一些,驸马吃亏,总好过公主吃亏。” “你啊!其实朕觉得,太平嫁了绍儿,指定不会吃亏。他们从小在一起,你见过绍儿欺负太平么?” “这能一样么,以前是表兄妹,成亲后可就是夫妻了…” 武媚娘还想说什么,忽然上官婉儿从外面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陛下,娘娘,不好了,左银台门那边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情?” “是公主殿下带着她训练的女军冲击左银台门,那边的监门卫不敢伤了公主殿下,也不敢放公主殿下出去,只能硬着头皮阻拦,被打伤了好几个,所幸都只是轻伤。” “太平真是胡闹,传本宫懿旨,将太平给本宫押到麟德殿。” “是,娘娘!” 上官婉儿退了出去,高宗李治在那里捋着自己的胡子,倒是笑了起来。 “陛下还笑的出来,这丫头是什么事都敢做,什么祸都敢闯了。” “媚娘,先别生气了。她为何冲击左银台门?” “还能为什么,听到她表哥回了长安,就想方设法的想出宫去找她表哥。” “那就让她去吧!” “陛下,媚娘什么事都能依着陛下,可是这件事,却不能依着。” “你啊!太平这性子,别说长安,就是整个大唐,除了绍儿,谁娶她能压的住她。自己的女儿,你还不了解,真将她许给别人,她还指不定如何闹呢!” 武媚娘也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家事国事天下事,有时候就是这家事最难处置。 “媚娘再试着劝劝她!” 李治摇了摇头,自己这女儿,脾气真倔起来,那也是谁都没有办法。 “娘娘,公主殿下已经带来了。” “让她进来!” 武媚娘说罢,从麟德殿外,一个男儿装束的少女走进麟德殿,刚刚走进来,武媚娘就眉头皱紧了。 “太平,你怎么穿成这般,你是我大唐的公主,怎么能这般胡闹?” 看到女儿竟然在宫里穿着男装,武媚娘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第十九章 那年那人那事 武媚娘向来对儿女是很严厉的,只是这女儿,到底是不怎么怕她,到底是只有这么一个,而且安定公主是早夭,无论是武媚娘还是高宗李治对太平公主的爱都可以说是双份。 “母后,太平在训练宫女,穿成这般,不是做事方便么。” “训练宫女,你就给母后胡闹着,训练她们也就罢了,你怎么还带着宫女冲击左银台门,这成何体统!” “母后,训练宫女怎么是胡闹了,兵圣孙武不也在吴国宫廷训练过宫女么!” 武媚娘听了太平这句,也是被太平这句狡辩给气笑了,竟然拿兵圣孙武在这里搪塞。 这牙尖嘴利的,就是和绍儿学的。 “咦,太平,你这身装束父皇怎么觉得这么眼熟。” 那里,高宗李治忽然说了一句,估计也是想缓和缓和这对母女剑拔弩张的关系。 太平公主马上走到李治休息的床榻,坐了父皇身边,她可是知道的,在自己要挑表哥做驸马这件事上,父皇可是和自己站一起的。 父皇此时可是她的盟友,自然是和父皇待在一处。 “父皇,您再看看,想起这身衣服是怎么来的了吗?” “嗯,父皇记起来了,这还是五年前你表哥穿过的。” 高宗李治捋了一下胡子,那里武媚娘此时也不和女儿呕气了,知道陛下在这里,这丫头肯定也不怕自己。 况且,自己最多就是装装样子,还真能惩罚女儿不成。 此时武媚娘也坐了李治床榻,拉着自己夫君的手。 “那父皇可曾记得为何这身衣服太平一直留着?” “自然记得,那时候父皇还住在太极宫,那一年秋八月,你两位姑母和绍儿都在宫里,我们父女还有媚娘在他们陪同下游湖,谁知你忽然掉进了湖里。” “父皇,母后,当时太平掉进湖里,表哥根本没有犹豫,就跳进湖中救起太平,可他根本不会游泳。” “是呀!绍儿那时候根本不会游泳,却将你全力推回船上,根本没有顾及自己安危。若不是千牛卫救助及时,绍儿就危险了。” “这身衣服,就是当年绍儿被救回来时,换下的那身,唉,现在想起,当时场景还历历在目。” 武媚娘听了李治的话,也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也知道这是陛下在拐着弯的劝自己同意这门亲事。 “太平一直保存着,邵哥哥十四岁时穿的衣服,女儿现在十六岁,正好可以穿上。” 太平公主说着,起身,在父皇母后面前转了一圈。 “怎么样,女儿有当年绍哥哥的风采吧!” 李治微微笑了起来,武媚娘看了看他,到底是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媚娘,就让太平出宫去逛逛吧!不然她又要带着那些宫女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了。” 武媚娘眉头微皱,感觉到自己拉着的那只手忽然紧了一下。 武媚娘看着李治,最终点了点头。 “出了宫,不许胡闹。” “哇!我终于能出宫了,谢父皇,谢母后。” 太平公主单膝跪了下来,用的却是军队的礼仪。估计这几天训练宫女,训练的上瘾了。 “赶紧去吧,本宫现在看着你就头疼。” “父皇,母后,那太平走了。” 太平公主出了麟德殿,就让人备车,此时如同出笼的金丝雀,欢喜的不得了,走路都带了女儿姿态,一蹦一跳的。 麟德殿里,武媚娘又一声叹息,李治在那里忽然咳嗽起来,武媚娘赶紧扶着自己夫君,给他拍着背部,顺着气。 “没事,媚娘,孩子的事,就顺着孩子的意思吧!朕相信,绍儿绝不会怠慢太平的。” “可是绍儿这性子,陛下,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这几年在外面惹出多少事。” “年少嘛,谁没有年少过。依朕看,太平只有嫁给了绍儿,以后才会有人真的守着她,护着她。” “那小子以后不欺负太平才是怪事。” “你说的是有别的女人,这又有什么。” “陛下忘了您那几个姐姐妹妹的事。” “太平不会吃醋,绍儿做事也有他的限度。这孩子明着胡闹,可是心里,你我都是明白,始终守着那层底线。” “陛下,这件事我们先不说了,陛下好好歇歇。” “不歇了,成日待在这麟德殿里,朕也觉得烦闷了,媚娘,陪朕在太液池散散步。” “好,媚娘陪着陛下。” “对了,媚娘,还记得你这名字怎么来的。” “还不是绍儿那臭小子。” “先皇只赐了一个媚字给你,朕记得那时候刚有太平,绍儿和旦儿也都还小。” “朕记得朕那日兴起,就叫了你的名字,武媚,谁知道刚叫了一声,绍儿就叫了一声娘。朕当时觉得有趣,又叫了你的名字一声,绍儿又接了一个娘字。” “叫着叫着,旦儿也跟着学了起来,朕也是被他俩搞晕乎了,再叫就叫出了武媚娘这个名字。” “媚娘,这么多年了,朕和你都是将绍儿当亲生儿子看待,太平嫁了他,他以后也能叫我们父皇和母后了。” “陛下,今日不说这事了。” “好好,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我们去太液池。” “可还记得这首诗?” “陛下今日这是想着法子劝媚娘呢!” “朕想让朕这外甥改口叫朕父皇啊!” 夫妻两人都笑了起来,此时春光正好,燕子偶尔飞过太液池,太液池畔,青草碧绿,草间夹着无名花朵。 春风拂过,带给人一种舒心之感。 太平公主已经催着马车,让马车赶紧赶到城阳姑母府上,为了赶时间,尽快见到邵哥哥,这丫头硬是衣服也没有换,就一身男儿装出宫。 此时文荷苑,琴儿正坐在院中弹琴,薛绍走近,听了一阵,手轻轻放在琴儿肩头。 “公子!” “你继续弹琴。” 琴儿却将手按在琴弦之上,琴音嗄然而止。 “公子找琴儿有事?” “你带人去去妙音阁和醉春楼这几个青楼,让她们今夜将本楼最好的姑娘给本公子送到醉春楼去。” 第二十章 表哥表妹 “公子真要从这几座青楼中挑人?” “就挑两个,补够长安十二钗。也不知道我离开长安这两年,这些青楼中又有了什么姿色的丫头。” “琴儿也不是很清楚,自从离开那种地方以后,就没有再去看过,平日里也不打听那里的事情。” 薛绍点了点头,知道这是琴儿刻意避着这种地方,毕竟也不算什么好地方,从那里出来的姑娘,若是一心从良,肯定会和那里划清界限。 “让你去传话,倒是为难你了,我还是另外找人算了。” “公子,不用另外找人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帮公子传话罢了,琴儿这就去传公子的话!” “嗯,回来时将醉春楼的牛肉给本公子带一份。” “是,琴儿一定办妥。” 琴儿起身抱琴,薛绍的手却落在那翘臀之上,手中抓肉,微微拧了一下。 琴儿回眸,微微带着羞涩看着薛绍。薛绍松手,摆了摆手。 “公子,要不要再带酒回来?” “也好!” 琴儿刚走,薛绍就听了外面吵闹,有人闯进了文荷苑。 谁这么胆大,竟然敢闯自己的文荷苑,平日里,别说旁人,就算老爹都不敢来这里。 薛绍听到声音,就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赶去。 远远就看到青竹和几个文荷苑的侍女拦住一个男子。不对,不是男子,是女子。 虽然穿的男儿衣服,头发梳理成男儿装束,不过这女子实在太过出色,穿着男儿装,也一下子将自己这文荷苑的莺莺燕燕给死死压了一头。 薛绍看了一眼,觉得特别眼熟,可是毕竟两年未在长安,一时间却也记不起是谁。 而那女子见了薛绍,一下子冲破青竹阻拦,跑向薛绍,不管不顾,一下子抱紧薛绍,投入了薛绍怀里。 “邵哥哥!” 这清丽声音,让薛绍一下子认出她是谁了,太平公主,自己的表妹,武媚娘的女儿。 “太平,是你啊!” “是啊,邵哥哥都没认出我来。” “你啊!穿着一身男儿衣服,本来就不太好认,再说了,你十二岁就去了青妙观做道士,算算邵哥哥和你已经四年没见了。” “谁说是四年,两年前邵哥哥去青妙观,不是见过太平么!” “对,是见过,你当时就在小姨娘旁边。不过当时不是匆忙么!都没认真看清你。” “太平,邵哥哥以前总听人说女大十八变,你这一出现,让邵哥哥是真切领悟了这句话。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太平真的好看么?” “好看好看,你邵哥哥现在还云里雾里,被你迷的呢!” 太平公主听了,抱的薛绍更紧了,脸颊紧紧贴着薛绍胸口。薛绍也是两年前和这位表妹匆匆见过,此时看到她,也是心头微热。 不想娶太平是一回事,不过并不代表薛绍和太平公主生份,其实两人关系一直很近,也就是太平去了青妙观出家做道姑,两人才这几年没在一处。 至于为何太平公主会去青妙观出家做道姑,这事说来话长。 在太平公主八岁时,为替已经去世的外祖母荣国夫人杨氏祈福,太平出家做了女道士,太平一名,其实就是她的道号。 虽然名义上是出家,其实太平公主还是一直住在宫里,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 直到太平十二岁时,吐蕃使者来长安请求和亲,点名让太平公主嫁到吐蕃。自己舅舅和舅母自然不愿意了,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可能让她远嫁吐蕃。 但是,当时因为大唐和吐蕃的关系,也没有直接拒绝,只是借太平公主已经出家为由,算是委婉拒绝了。 这事按照原本的历史脉络走,接下来就是舅舅和舅母让人修建太平观让太平公主入住。 不过因为薛绍的到来,让新城公主本来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变化,新城公主未死,在青妙观出家。 既然太平公主要入道观,暂避和亲的吐蕃使者,舅舅就让太平去了青妙观,也好陪陪她小姑姑,也让新城公主能照顾这个侄女,毕竟当时太平也只有十二岁,有新城公主在,舅舅也能放心。 这就是太平为何在青妙观住了几年的缘由,算起来,这事和薛绍也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太平紧紧依偎在表哥怀里,此时薛绍手抚着太平肩膀,然后也是紧紧将太平抱在怀中抱紧了几分。 良久,两个人才分了开来。 “邵哥哥,这次回了长安,可不能再离开了,父皇和母后允许太平自己挑选驸马,太平已经对父皇母后说了,太平就挑邵哥哥做驸马。” “你这丫头,怎么能挑邵哥哥呢?” “因为邵哥哥对太平最好了,太平自小心里就只有邵哥哥,除了邵哥哥,谁也别想做太平的驸马。” 薛绍听了,此时眉头微微皱了皱,这好像和母亲说的不太一样啊! 母亲不是告诉自己,太平表妹挑驸马,根本就不可能挑到自己么? 这满长安的人都知道,自己风流成性,每日都是在花丛中醉生梦死,特么太平表妹不会不知道吧! 此时薛绍自然不会在太平面前直说什么,也不能直说。 不愿意做她的驸马是一回事,不过明着拒绝,这绝对不妥。自己此时若是真敢明着拒绝,太平表妹恨自己不说,舅舅和舅母那里肯定也会对自己有些意见。 到时候,可就是哪里都不讨好了。 薛绍看着自己表妹,这丫头可能真不知道自己在长安风评有多差,正好,让她亲眼看看自己在长安城的作风,也让她熄了让自己做驸马的心思。 “太平,我们也两年未见了,今天你正好还穿着男儿装束来了,邵哥哥今晚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好啊!太平正好陪着邵哥哥。” 薛绍看了看自己这表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你是吃了多少木瓜炖雪蛤?” “什么木瓜炖雪蛤,太平可没吃过,就看到母后偷吃猪脚,忍不住尝了一口,还挺好吃的。” “青竹,你过来!” 第二十一章 带公主逛青楼 薛绍叫了青竹,将两人又看了一遍,不比看不出来,一比,自己这表妹刚刚十六岁,这各方面可都已经碾压了青竹几个档次。 那里青竹赶紧走了过来,薛绍一指点在青竹额头,或许是觉得该让太平看到自己平日有多风流,多放纵,多浪荡,所作所为多让人不齿,薛绍竟然当着太平的面,将手放在青竹心口。 “看看,成天给你如何吃,都没个动静,你看看我表妹,才十六岁。” 青竹看了看太平公主,确实发育的让自己只能羡慕嫉妒恨了。 这还是男儿装,要是换了女儿装,青竹可不敢想。这要是穿上公子专门为宫里娘娘和这文荷苑侍女做的那种小衣,那更不敢想。 薛绍当着表妹的面,在做着放荡事情,偷偷看了看自己这表妹,然后,自己的另一只手被太平抓了起来,手上的触感,让薛绍只觉得自己此时神经都绷紧了一些,继而那无与伦比的手感,让薛二公子心跳都紧了一些,整个人瞬间都有些飘飘然起来。 太平是真不平啊! 薛绍想到做驸马的事,赶紧将手抽了回来。 “表妹,你还真不知羞,哪能让男子在你身上乱摸!” “别的男人敢碰我一下,必然哪只手碰的,就斩了哪只手,可是邵哥哥不同,邵哥哥可是太平的驸马。” 薛绍面色一紧,给太平做了一个鬼脸,自己这表妹,刚刚突然来的那么一下,确实让薛绍没有想到,至于手中感觉,确实也是薛绍之前没有体味过的。 毕竟这可是太平公主,武媚娘的亲女儿,唉,人生的丝毫没话说,身份也是足够让天下人仰望了。 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该让自己为了一棵秀木放弃整片森林。 薛绍的心思,还想着以后要到南国,要到中原,要到冰封的北疆,甚至是大唐的藩属国去体味体味那里的女子滋味。 做了驸马,许多事就不用想了,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想想总是亏的。 “太平,你这样子,好像去那里不是很合适。青竹,叫上小萝,给公主将这里裹紧一些,别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看破了她是女儿身份。” “哦,青竹这就去办。” 青竹叫了小萝,带着太平公主进了屋内。太平倒是好奇去哪,还要将自己挺傲地方压下去,可是薛绍也不说。 看表妹进去,薛绍此时还举着被太平公主刚刚拉住的手,此时看着手心,倒是很怀念刚刚的感觉。 这丫头几年不见,倒是越来越漂亮了,身材也是一等一的,这还是男儿装束,换作女装,不敢想啊!薛绍想着,摇了摇头。 估计要和当年舅母一般了,当年薛绍可是最喜欢和舅母待在一起,抱大腿自不必说,来到高宗年间,这世间最大的大腿毫无疑问是武媚娘的。 当然,薛绍那般亲近武媚娘,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舅母是这天下难得的美人,这话打死薛绍,薛绍也绝不可能对任何人说,犯禁犯禁。 想着太平越来越像当年的舅母,薛绍不知道为何,倒是有些心猿意马,心旌神摇起来了。接着,薛二公子使劲摇了摇头。 “不做驸马,和老爹一样,被女人管一辈子,那是命苦。再美的女人,睡个几年,也肯定腻歪了。” 薛二公子躺在院中躺椅上,忽然听到屋子里太平吃疼叫了一声。 “公主殿下忍着些,马上就好了。” “啊,好紧,勒的我胸口发闷。” “公主再忍忍,适应一阵就好。” 此时青竹看着太平公主,忽然觉得有时候小也是有好处的。 像自己,如果扮男儿,这里随意缠几下就好,公主可不行,得受些罪。 青竹刚想到这里,又想到公子到底是喜欢大的,又有些黯然神伤起来。 给太平公主好不容易裹好,青竹看了看公主殿下,此时倒是有一种唇红齿白的小相公模样了。 公子为何要殿下裹得这般紧呢,青竹忽然想到这里。 刚刚想到这里,青竹就忍不住用柔荑小手捂住朱唇。 “公子不会想带太平公主去醉春楼吧?” 刚才琴儿出去,青竹问过了,知道这是为公子办事,让几家青楼的花魁今晚齐聚醉春楼,以供公子挑选。 公子真的要带公主殿下也去? 这要是让陛下娘娘知道,可怎么是好。别说陛下娘娘,让驸马爷和城阳公主殿下知道,这都是捅破天的大祸啊! 青竹想到这里,不觉自己的心跳都快了,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 公子,这祸可不能闯。平日里别的祸可以闯闯,可这祸,真的不能闯啊! 带公主殿下逛青楼,青竹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不会,不会,公子绝不会这般胡闹的,公子知道分寸,也守得住分寸。” 青竹拍了拍胸口,顺了顺自己这口气。 “对,公子肯定不会闯这天大的祸,公子平日虽然看着胡闹,其实可是很有分寸的人。看看那些长安纨绔,被公子欺负过多少次,甚至被打的断手断脚,可也真没打死过人。” 青竹好不容易按耐下此时的心情,带着太平公主走出了屋子。不过这双修长完美的玉腿,不知道为何,就是抖的厉害,仿佛筛糠一般。 薛绍正躺在躺椅上,看到表妹出来,然后用手拍了拍躺椅扶手。 “不错,这一下倒是没那么明显了,能够让人一眼看出是女儿身。” “邵哥哥,今晚到底带太平去哪里啊?” “醉春楼,怎么样,没去过吧!” 薛绍这么一句,太平公主倒是没什么,反正她也不知道醉春楼是什么地方,只当酒楼罢了。 可是那里,刚刚稳住心跳的青竹一下子心跳又猛然加速,双腿抖的,差些没有站稳。 自家公子这还真的打算带太平公主去醉春楼啊!这…这让驸马爷和公主殿下知道,可如何是好。 要不要去告诉驸马爷和公主殿下,让他们赶紧拦着公子。 此时到底还没有去,等去了,这话传了宫里,那可就是弥天大罪了。任是谁也救不了公子了。 第二十二章 误会 我的公子啊,您这是真想将天都捅破么? 青竹心中哀嚎一声,就向着薛绍走近一步。 “公子,那种地方可不太适合公主殿下去!” 青竹此时还是想提醒一下自家公子。 “好了,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你也换身男儿装束,今天不准离开文荷苑,晚上我们一起去。” 青竹额头已经渗出冷汗,看了看不远处的小萝,给她使了好几个眼色,只是那丫头丝毫看不出青竹姐这是为何使眼色。 而薛绍自然是看到青竹的动作,忍不得手掌在躺椅扶手拍了几下。 若不是为了太平熄了自己做她驸马的心思,说实话,薛绍也不可能想着带自己表妹去醉春楼那种地方。 有时候,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该犯一些险还是要犯的。大不了被舅母骂一顿,说自己就会胡闹。 “青竹,没听到本公子的话么?还不去换衣服!” “哦,青竹这就去换。” 青竹去换衣服,此时想偷着去告诉驸马爷和公主殿下也是不行了。唉,公子这是铁了心要胡闹了。 看到青竹进了房间,太平公主已经走到自己表哥这里,也不避讳什么,竟然直接往自己表哥怀里坐,薛绍赶紧扶住她的身子。 “多大了,也不看看周围有人。” “你们几个退下!” 小萝和几个文荷苑的侍女看了看公子,又看了看公主,好像公主的身份更高大上,此时互相望了一眼,都躬身退出了这处院子。 看看,看看,自己还没做驸马呢,这丫头就敢指挥自己这文荷苑的侍女,真做了她的驸马,还指不定以后怎么管着自己。 母亲平日如何管父亲的画面,此时在薛二公子脑海中可是历历在目。 前车之鉴,不敢忘却啊! “邵哥哥,现在没人了!” 太平说着,就又要往薛绍怀里坐,薛绍双手紧紧托着太平公主的腰身。 “邵哥哥,几年不见,你竟然和太平这般生份了,哼!” 太平公主是什么人,那是敢带着自己训练的宫女冲击左银台门的人,薛绍不让她坐自己怀里,她就不坐,怎么可能。 此时太平公主转身,就用手打表哥托着她身子的手,薛绍无奈,也不能真惹这丫头生气。 只能收了手,太平公主很顺利的坐了薛绍怀中,觉得不够,上半身伏在薛绍怀里,一只手还忍不得用指尖抚着自己邵哥哥的下巴。 “你这跟谁学的?” “小时候我母后就经常这样靠在父皇怀里啊!” 薛绍用手拍着额头,看看,看看,果真是父母就是子女的第一任老师。 “好了,好了,坐一会赶紧起来,也不怕压坏了我这躺椅。” “不会压坏的,这躺椅邵哥哥十二岁做出来,送进宫里那几把好几个人压在上面都没事的。” 薛绍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任由这丫头坐在自己怀里,一只手也不安分,不是碰自己胡子,就是碰自己胸口。 舅舅舅母,看看你们,将太平都教坏了。 自己这表妹,真是,这怎么看怎么感觉将自己当做已经成婚好几年的丈夫了。 不过薛绍也不得不承认,这丫头身材确实好的过份,仅仅在自己怀中坐了片刻,差些让薛二公子失了本心。 “邵哥哥,你知道不知道太平为了见你,这两天用了多少办法,今天都带着宫女和监门卫打起来了。” 薛绍神色变了变,看着太平。 “怎么回事,你怎么还和监门卫打起来了?” “母后不让我出宫,我要闯出来,守卫左银台门的监门卫挡着,自然就打起来了。” 薛绍看了看自己这表妹,这丫头也是个惹祸精啊!丝毫不比自己差,还明显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趋势。 就是自己,也不可能和守卫宫门的监门卫动手啊! 不过想想也是,历史上的太平公主那是什么人,高宗皇帝和女帝武则天唯一的女儿,光是唐朝时期的政变她就参加了三次,次次都不落下,每次还都是绝对的主力队员。 这种女子怎么能够按平常女儿家的框框架架去想。 冲击左银台门,对于她其实也就是开胃小菜了。 “那你怎么出宫的?” “父皇允许的!” “那舅母为何不让你出宫?” 太平公主本来想直接说因为母后不让我嫁给邵哥哥,不让我出来找你。不过话到唇边,太平公主给压了下去。 “因为我是公主啊!” 薛绍没套出什么话,只用手指戳了一下太平的鼻尖。 两个人在这里坐了一阵,外面响起马车碾压路面的声音,琴儿带着一个侍女走进院门,侍女手中一手提着一个油纸包,一手提着一个小酒坛。 刚进了院门,琴儿就杵在那里,不敢再走进一步。 因为她看到两个大男人依偎在一张躺椅上,其中躺在底下的是自家公子,而上面的,琴儿不认识。 此时两人紧紧依偎在一处,那样子亲昵的有些过份。看公子面色,倒是异常欣喜。而上面那位公子,因为面向公子,正好背对自己,所以也看不清面容和表情。 自家公子去了西域两年,怎么还染上了这种陋习。 龙阳之好,虽然长安真不缺这种喜好的公子哥,以前琴儿还在妙音阁,妙音阁还叫做清月楼的时候,楼里还专门养了一些唇红齿白的小相公,就是为了满足那些公子的龌龊心思。 当时那些小相公住的地方,琴儿可都是绕道走的。 公子怎么也染上了这种陋习,这可如何是好。 看两个人亲亲我我,甜甜蜜蜜样子,琴儿瞬间有一些反胃感觉。 此时那男子说了话,声音真的好女人,说话比起文荷苑的众多侍女都好听几倍。 琴儿听的,更是心底发颤。 公子竟然喜欢小相公,琴儿瞬间,心中就被破防了,此时赶紧退出院子,她实在很不耻这种事情,要不然在清月楼时,也不会总避着那些人了。 只是琴儿刚准备退出去,就听了自家公子叫她。 “事情办的如何了?” “回公子的话,已经办妥了,醉春楼那里已经在准备了。” 第二十三章 醉春楼的酒肉 回了公子的话,此时琴儿也不可能直接退出院子了,眼中看了一眼躺在躺椅上的两个男子,别提心中有多别扭。 琴儿实在是欣赏不来这种画风,尽管压在自家公子身上那位小相公确实学女人说话学的惟妙惟肖,好听的仿若银铃轻碰一般。 可就是看着两人,琴儿心中鸡皮疙瘩起了许多,此时站在那里,只能用两只手互相绞着手指,让自己尽力放松。 “嗯,办妥了就好,酒肉都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 琴儿从侍女手中接过酒肉,虽然不喜欢小相公,更看不惯有那种嗜好的男子,可是此时这是公子,琴儿也只能压下心中所有的厌恶,提着酒肉走了过去。 趴在薛绍怀中的太平公主此时才回头看了看琴儿,琴儿瞅了一眼太平公主,然后赶紧将酒肉放了旁边的石桌上。 “公子,那琴儿先退下了!” 薛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琴儿像是逃跑一般赶紧退出了这处院子,退出去还忍不得抚着胸口,呼出一口长气。不知道怎么,眼中就忍不得蕴着泪水,一对妙目此时泪光闪烁,楚楚动人。 “公子怎么能这样?” 琴儿问了一句,可是这自然就是自言自语,不可能有人回答她。 去了两年西域,公子怎么就喜欢小相公了。 琴儿轻轻抽了抽鼻子,不知道怎么,想到公子竟然开始喜欢小相公,心中就难受的不得了。 不过那个小相公也确实长的好看,比女人还好看许多,而且说话声音,也太好听了。 琴儿仰着头,用袖中锦帕沾了沾眼角。 “公子喜欢就好,我就是一个文荷苑的侍女,也不敢管公子事情。” 琴儿说了一句,就回了自己院子。薛绍哪里知道,自己被自己的侍女误会了,以为自己有龙阳之好。 特么的龙阳之好,薛绍怎么可能有,他在某方面的取向上不要太正经。 醉春楼,妙音阁里的小相公,薛绍也是唯恐避之不及。 以前去时,有一个涂脂抹粉的小相公想接近薛绍,还被薛二公子一脚给踢了一个四脚朝天,吓的那些小相公以后也是避着薛绍走。 薛绍不知道琴儿心思,只是轻轻在太平公主背上轻拍了一下,看她没反应,还伸手挑自己下颌的胡子。此时薛绍拱了拱身子,用手推了推躺在自己身上,腻歪的不得了的太平。 “醉春楼的酒肉,要不要尝尝?” “好啊!” “那赶紧起来,被你压着,你邵哥哥都快喘不过气了。” 太平公主还是有些不情愿的起身,薛绍也起身,不过看着表妹这身段,怎么就有些觉得遗憾,应该让她在自己身上多躺一阵才对。 不做驸马!不做驸马! 薛绍心中默念四字真言,坐在了石桌旁的石凳上。 太平公主也坐了旁边,薛绍已经打开油纸包,一股浓郁的酱香味和肉香就飘散出来。油纸包中的牛肉炖的极好,让薛绍也是闻到了两年都没闻到的味道。 西域那边的炖肉,和醉春楼的可是差远了。 太平公主则努力嗅了嗅,琼鼻都微微动了一下。 “邵哥哥,好香。” “自然香了,这可是你邵哥哥教醉春楼的,自从你邵哥哥教了这炖肉的法子,醉春楼的生意都至少好了三成。” “还是邵哥哥厉害,太平问过母后,那炖猪脚也是用的邵哥哥的法子炖的。” 太平公主说着,用手就准备取油纸包中几块碎牛肉吃,薛绍见了,打了一下她的手。 “太平,怎么能用手,你可是公主。” 薛绍话音刚落,眼疾手快,那块最大的碎牛肉已经被他塞进口中,咀嚼几下,薛绍享受的露出满足表情。 到底是两年不在长安,此时尝着旧时味道,怎么就一个美味了得。 “邵哥哥真坏,不让我用手,自己却抓了最大一块碎牛肉。” “哈哈,你是公主,我可不是。女儿家吃要有吃相。” 太平公主给薛绍做了一个鬼脸,又伸手,又被自己表哥打了一下。 太平公主正要生气,却见薛绍用手捏着一块碎牛肉,送了她唇边。太平公主自然赶紧用嘴噙住,咀嚼几下,吃了下去,道了一句真香。 “等一下,邵哥哥将这大块的牛肉切开。” 薛绍说着,从身上取出一把匕首,去了刀鞘。 “邵哥哥,你还随身带着匕首?” “在西域那边养成的习惯,身上必然随身带着一把匕首,这把匕首可是陪了我一年半了。” “邵哥哥给我看看。” 薛绍将匕首收回鞘中,自己捏着匕首尖部,将把手部位递给太平,太平接过,抽出来挥了几下。 薛绍见了,只是摇头,自己这表妹有时候真没几分公主样子。哪有公主这般玩匕首的。 “小心些,别伤了自己。” “邵哥哥,这把匕首真好看,送给我了。” “我…” 薛绍刚刚一个我字出口,太平就紧了紧鼻子,看着薛绍。 “邵哥哥总不会连一把匕首都不愿意送太平吧!” “只是一把匕首,喜欢就拿去,不过你可是堂堂公主,拿着匕首玩,可不合适。” “拿匕首怎么了,除夕夜,我还穿着盔甲,拿着剑给父皇母后献舞了。” 太平公主说的,就是那次她暗示高宗和武媚娘,要给自己找驸马的事。 “你呀,好了好了,拿去玩吧,不过现在得先让我用下,将这肉切开。” “好!” 这把匕首暂时回了薛绍手中,看着匕首把手和刀鞘上镶嵌的各种华贵宝石和缠绕的金丝,薛绍心中也是微微叹了口气。 这把匕首来自楼兰王宫,此时薛绍还能清晰记得那个人将匕首送给自己时的情景。 罢了,已经回了长安,大概也是再见不到她了,露水姻缘,欢喜几日,薛二公子对于这种生活早就习惯了。 谈不上伤春悲秋,也谈不上儿女情长。人生如浮萍,只是在江湖中偶尔相逢,一起游了一段罢了。 匕首抽出,薛绍自然手法娴熟,一块牛肉很快就被切好。切好后,用一块绸帕擦拭匕首,回了鞘中,递给太平。 第二十四章 青楼女子守身如玉 那一小坛酒泥封也被拍开,酒封去了,一股黄酒的酒香浓郁,散溢而出。 唐人喝酒,此时喝的可不是后世最常见的白酒,而是黄酒。 华夏历史中,黄酒的历史很长,白酒则很短。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这是金樽酒。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这是新丰酒。 一个诗仙,一个诗佛,一个金樽酒,一个新丰酒,道出了多少华夏酒文化的深厚历史底蕴。 小酒坛打开,薛绍就一手拿着小酒坛,细细闻了一下,还是醉春楼醉春酿的味道,这酒可就只有醉春楼才有,别处可是喝不到的。 离开长安两年,薛绍此时对于这醉春酿的酒香还是念念不忘,两年不在长安,这酒香依旧。 此时薛绍一手执着酒坛,一手捻了一块切好的牛肉。 刚喝了一口,酒坛就被太平抢去了。 “哪还有一点公主样子!” 薛绍见了,笑骂一句,太平公主才不会管这些,什么公主样子,在邵哥哥面前,她就是太平,就是那个自小就跟在邵哥哥身后的小尾巴。 会被他逗的开心大笑;会陪着他放纸鸢,绕着湖畔跑半天;会折下湖畔的垂柳,再采些野花,让邵哥哥给她编花环;会拉着邵哥哥的手,偷偷划着小舟去湖中采莲,然后被母后训斥半天。 虽然现在都长大了,她还是那个太平,还是那个小尾巴,在邵哥哥面前,她才不要装什么公主姿态,在宫里已经装的够够的了。 太平公主端着小酒坛,也不忌讳刚刚薛绍喝过,自己也喝了一口,反正从小只要和邵哥哥在一起,她就没忌讳过这个,邵哥哥啃了一半的饼子,她啃起来也香。 在太平看来,她和薛绍就是别人口中的青梅竹马,别人口中的两小无猜。 表兄妹两个,就这样你一口肉,我一口酒,不知不觉这切好的肉也没了,小酒坛的酒也没了。 薛绍摇了摇小酒坛,看着太平。 “本来让琴儿给我带的,没想你来了,不够吃,也不够喝。” “嘻嘻,那今晚我陪邵哥哥去醉春楼吃饱喝足。” 太平公主说着,凑近薛绍,在那里认真看着薛绍。 “怎么了,丫头,我嘴角粘了肉屑了?” 太平摇头,还在那里静静看着薛绍。 “没粘肉屑,你这样看着我。” “就想好好的看着邵哥哥。” 薛绍心中,此时也是生出一丝暖意,或许是这醉春酿味道太醇,激起了薛绍一些心思,他此时竟然伸出手,抚着太平的脸颊。 太平将自己的手紧紧贴在薛绍手背,还在静静看着薛绍。 “邵哥哥,我们要是能一直都这样多好。” “傻丫头!” 薛绍长长呼出一口气,从太平脸颊收回了自己的手,或许是不想这丫头误会,收手时,在太平琼鼻上轻轻捏了一下。 旁边的屋子,青竹早换了一身男儿装,她换男装,倒也清秀,双腿笔挺修长,和一般男儿也差不多身高,薛绍一直认为青竹若是生在后世,标准一个嫩模身材,还是最顶级那种。 关键她换男装没太平公主麻烦,需要缠胸,呃,或许这就是事有两面,有利有弊。 青竹走出来时,正好石桌上的酒肉都被吃光喝净,青竹过去,将空酒坛和油纸撤了。 要离开时,被薛绍拉住胳膊。 “出了院子,不许胡说。” “青竹知道了。” 醉春楼今日可是热闹,为了薛二公子的吩咐,今天这青楼的生意都不做了。 红娘掂的清轻重,知道在这长安讨生活,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必须用尽浑身解数,努力伺候的好好的。 此时青楼的生意停了,众人都在楼中忙碌,几个窈窕女子则被叫到红娘身前。 “知道为何将你们几个叫来?” “妈妈,自然是为了薛二公子了。” “对啊,妈妈,您放心,今晚我们几个姐妹,自然会使出浑身解数,不会让醉春楼在薛二公子那落了面子。” “嗯,知道就好,薛二公子对你们也算有恩。妈妈提前给你们点一下,这次薛二公子在几个青楼中挑歌舞伎,是为了充实长安十釵,将长安十釵改为长安十二钗。” 红娘口中的薛二公子对醉春楼这些姑娘有恩,这话说起来,还要说到好几年以前。 那时候醉春楼的鸨娘还不是红娘,前任鸨娘性子可不是很好,经常打骂楼里的姑娘。 那可是真正的性如炭火,哪个姑娘稍微做错事情,就是一通打骂,这还是轻的,要是碰到她心情不好,就不是一顿打骂能了事的,动辄小屋子关着,先饿几天再说,甚至活活饿死过人。 薛绍前几年在长安,那可是真的风流性子,平日就爱欺负欺负那些纨绔膏粱,争风吃醋是常有事情。动辄欺负欺负几座青楼的姑娘,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薛绍欺负人,尤其女人,总有个限度,或者说那不是欺负,而是调戏。 别以为青楼的女子就是操皮肉生意的,其实真正那些花了大价钱培养起来的歌舞伎,身体干净的比一些名门闺秀还干净。 越是那些拔尖的歌舞伎,越不会轻易委身于人,平日陪熟客,最多也就是清谈漫舞,身子若是破了,可就不值钱了。 守身如玉用在她们身上,那倒是再适合不过,听起来像不像一个笑话,青楼女子守身如玉,可这确确实实是事实。 能够让薛二公子调戏的,自然就是这些顶尖的歌舞伎,各楼的花魁。 薛二公子调戏她们,却也护着她们,上一任的醉春楼鸨娘,就是欺负手下的姑娘正好被薛二公子撞到,偏偏还是个薛二公子调戏过的姑娘。 当时薛二公子看她用竹签扎那姑娘的指甲缝,那姑娘哭泣求饶,薛二公子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嘴巴子,扇的那鸨娘两颗老牙都直接蹦出,手捂住嘴巴,嘴角都是血。 自己调戏的女人被人欺负,薛二公子可就不是一个嘴巴子能了事的,当时嘴巴子扇了,夺过那鸨娘手中的竹签,抓着鸨娘的手,硬是一根根手指都用竹签扎一遍,扎的鸨娘十指血淋淋才松手。 第二十五章 阴损手段 青楼这些人,真欺负起楼里的姑娘,那手段确实阴损,要让对方知道疼。记住疼,还不能真毁了对方皮肤,容貌,还是那句话,楼里的姑娘就是她们的财富来源,毁了,就不值银钱了。 薛绍知道的,她们最损的招,就是逼良为娼,何谓娼,那才是真正操皮肉生意的女子,只要有银钱,就得用尽一切伺候着给钱的主子。 娼和妓的区分,就是一个卖艺,一个卖皮肉。 青楼逼良为娼的法子太多,最终极的,很类似后世一道名菜,泥鳅钻豆腐。 一个木桶中装水,正好能容纳一个女子,里面放入一个女子,再放入那些喜阴凉的滑腻类蛇动物,比如泥鳅,黄鳝,加上桶盖,然后桶底缓缓加热。 而教训楼中女子,这竹签扎指缝无疑是阴损招数,创口小,却能让人疼得死去活来。 薛二公子就是抓着鸨娘的手,十指都给她伺候到位,那鸨娘经此一劫,浑身疼的湿透,已经疼晕在地上。 薛二公子做这事之时,硬是吓的周围人不敢上前,也不敢说一个字。 不但如此,那姑娘直接被薛二公子带走,她就是此时文荷苑中薛绍十位贴身侍女之一的红钰。 这件事后,真正掌着醉春楼的幕后主家将那鸨娘直接换了,这才有了此时醉春楼的红娘掌着权利。 经过薛二公子这一闹,别说醉春楼,就是长安别的青楼,欺负楼中姑娘的事也少了许多,尤其在薛二公子在长安时,欺负楼中姑娘的事基本已经趋近于零。 实在是这位的心性手段,让她们着实害怕。因为指不定哪位姑娘红帐香暖,就对着薛二公子诉苦。这就是红娘口中那句薛二公子对你们也算有恩的意思。 红娘这么一说,几个醉春楼的当红花魁都叽叽喳喳起来,红娘不得不轻咳一声,几个姐妹赶紧停了叽叽喳喳。 “妈妈,就挑两个呀?” “咳咳,两个还不多,再多挑几个,我这醉春楼干脆关门好了。” 这是红娘的心声了,能被薛二公子挑走的,自然是青楼的头牌,是最赚银子的主了,她哪里舍得。 这样的女子,那真是被挑走一个,醉春楼都是被狠狠割肉啊! 不过红娘到底不是之前老鸨,也算心善,不然那主家也不敢在薛二公子闹了那次以后,让红娘接管这里。 “妈妈倒是希望你们都别被挑去,最好挑的都是妙音阁的人。” “妈妈也不能这么说,真的有哪个姐妹被挑去了,薛二公子不也记着我们醉春楼的情分么!妈妈可记得这酱牛肉和醉春酿?” “好了,你们的心思,做妈妈的哪里不懂,好好打扮打扮,能不能入住文荷苑,就看你们的造化了。真进去了,也是你们的福份。公子他再如何风流成性,欺负…城里的恶人,对自己的女人却也是护着的。” 红娘本想说欺负良善,到底没敢开口,唉,那位是真惹不起。 别说自己,就是这醉春楼背后那位,也要被薛二公子逼疯,实在是这位出身太好,驸马府和宫里,可都护着他。 几个莺莺燕燕出了屋子,红娘一声叹息。 “养不熟的小骚蹄子,胳膊肘一天天净往外拐。” 红娘如此说,却也赶紧出了屋子,监督那些楼里的杂役和普通妓女收拾东西。 天色缓缓暗下来,文荷苑,红钰这几日无事,她的性子本就淡薄,平日不如何言语,自从被公子带出醉春楼之后,就更加不如何言语了。 此时院中练剑,她练剑,却也是离开醉春楼之后才发奋起来的。因为公子说她舞剑好看,这几年,红钰就练剑练的异常刻苦。 此时她的世界,就只有公子,为了他,她甚至愿意做任何事情。 院中的红钰一身红衣,翩翩如舞蝶,剑光迸射间,银河倒卷,搅碎一片夕阳。 “公子回来以后,除了接他那次,姐姐却一直守在这院子里。姐姐不是一直想着公子么?” 红钰手中的剑停了,反手将剑停在身后,看着走进院子的琴儿。 “妹妹来了,坐!” 收剑归鞘,红钰也坐了琴儿身边。 “琴儿看不懂姐姐,明明心里都是他,偏偏总守在这院子里,看看别的院中姐妹,这两日哪个不是齐了心的往公子身边凑。” “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姐性子,可不愿意做那争宠的事情,公子想起我了,自然会来这边。” “就怕公子想不起。” 琴儿说着,眼泪就忍不住,红钰见了,也被吓了一下,赶紧拍着琴儿肩头,取了锦帕给她擦拭。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公子…公子他喜欢小相公了。” 薛绍若是知道琴儿如此坏他名声,估计此时非跑过来将她按在亭中的美人靠上,狠狠抽一顿屁股不可。 不过薛二公子此时显然不知,而且人已经不在文荷苑,而在车中。 车中还坐着太平和青竹,太平一直往薛绍身上腻歪,搞的薛二公子也是毫无办法。 这丫头仿佛吃定自己一般,也不懂男女授受不亲,搞的自己和她跟结婚几年的老夫老妻一般。 这旁边还有一个青竹,唉,薛二公子也是推了几次,次次刚推开,就又被粘上。 “你这丫头,一会出了马车,可不能再这样了。” “为什么,邵哥哥?” “男儿装,男儿装,出了马车,醉春楼哪个人不认识我,你穿成这样,往我身上一靠,我的名声就全部被你毁了。” 青竹坐在旁边,此时是忍不住了,轻笑起来。 薛绍在青竹屁股打了一下。 “笑什么?” “公子在那里,本来就没好名声。” “你这丫头,真是被本公子宠坏了。” 薛绍又打了一把,此时手倒是没收回,在那翘臀上狠狠又捏了一下,捏的青竹吃疼叫了一声。 “本公子是没好名声,不过也没龙阳之好,记住了,出了马车,不许往我身上靠,太平,尤其是你,敢靠上来,以后就不许来驸马府找我了。” 太平认真点头,此时抱着薛绍更紧了一些。 第二十六章 上等手段 一会出了马车,邵哥哥就不让靠了,此时可不得赶紧抱一阵。 薛绍除了叹气还能如何,他和舅母这边的关系,注定了他根本不可能明着拒绝太平公主,只能想方设法让太平主动放弃。 那么,一个烂名声至关重要,薛绍自认,自己的名声已经够烂了,这长安城里,随便拉一个,都知道薛二公子的名声有多烂。 除了一个烂名声,此时薛绍又带着太平公主去醉春楼,这算是薛绍能做的不多选择。 若是这丫头经过这事,还是让自己做她驸马,说真的,薛绍也就只能躺平了,听天由命。 皇婚不是向来如此,哪里有多少选择余地。到时候舅舅和舅母真的下了旨意,薛绍还能抗旨不成,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领旨谢恩了。 带太平来醉春楼,已经是薛绍最后的挣扎了。 马车停了,外面的侍女已经掀开车帘,薛绍先下了马车,然后扶着太平下车,接着将青竹也扶下车。 “记得,出了马车,你们就是本公子相邀的好友。” 青竹点头,太平觉得好玩,也点头。 此时太平看向不远一处宏伟建筑,上面大大的匾额,醉春楼三个金漆大字,异常显眼。 薛绍已经打开手中折扇,太平和青竹自然也是有样学样。 这折扇,在高宗永隆年间早就流行,以后某岛国的许多文化传承和国粹技艺,其实就是学自此时的隋唐。比如这折扇,比如茶道,甚至后来的国花樱花也是隋唐时期传过去的。 这折扇在长安上层,此时更是受到追捧,风流公子,自然手中要持着一把。 薛绍手中,扇面只有一枝红杏,这是他让扇工刻意画的。 一枝红杏出墙来,薛二公子最喜就是骑在墙头等红杏。 或许是心中总记得自己是女子,青竹总是用折扇有意无意遮着胸口位置。 薛绍见了,用自己手中折扇打了一下青竹手中的扇子。 “你根本不用遮,该遮的是太平。” 青竹瞪了一眼薛绍,公子可是够坏,成天揭自己短处。 薛绍看了看瞪自己的青竹,摇着折扇,哈哈大笑。 醉春楼没了往日的车水马龙,应接不暇,今日的醉春楼,红娘早带着楼中一干人等在楼外恭候。 见了薛二公子,红娘赶紧小跑了几步,跑了薛绍面前。 “薛二公子,醉春楼里面已经安排妥当,就等二公子来了。” 薛绍缓缓点头,红娘点头哈腰陪着,看着二公子进了楼中,红娘目光此时也扫过二公子身边随行两位公子,她已经认出了青竹,不过另一位,没有认出。 以红娘的身份,自然见不到高高在上的大唐公主,只是她也认出,这是一个女人,做老鸨这些年,风月场混了这么久,若是看不出女扮男装或者男扮女装,那真是瞎了自己的狗眼。 没见过,应该是二公子新收的侍女吧,红娘此时也只能如此猜测。二公子既然让她们女扮男装,红娘自然不会点破,这就是知道不点破了。 不过二公子来醉春楼,怎么还带了自家侍女,这也算是前无古人了,带着女人逛青楼,也真是独此一家。红娘疑惑,却也只能小心陪着。 不过她的目光,最后多落在太平公主身上,实在是这位公主生的太过姿色过人,即使男装,红娘也敢肯定,这位的身材容貌,甩了这醉春楼那些头牌几条街了。 而且红娘隐隐觉察,这位身上无形散发出来的气质,甚至盖过青竹许多,这真是二公子的侍女?红娘也是隐隐疑惑。 薛绍自是不知道这短短几步路,红娘的心思转了如此多,若是知道,也要感叹,这醉春楼鸨娘的心思也是玲珑通透,看人实在是准。 也对,对于这种风月场,看人是基本修养。 进了醉春楼,外面的一干人也赶紧撤了进来。毕竟今日只迎薛绍,可不迎别的客人。 “二公子,里面请!” “不急,红娘,这两年不见了,你这姿容倒是没甚变化,可这身子倒是越发看着好生养了。” 薛绍说着,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调戏这醉春楼的鸨娘,言语不够,手中折扇一合,就在红娘臀上拍了一下,只拍的春水荡漾,浮波涟涟。恰如燕子剪尾掠过湖面。 “谢二公子夸赞!” 红娘赶紧弯腰,恭敬说到,薛绍手中的折扇又在那臀上连拍了三下,口中啧啧。 “真是一副丰腴身段,对了,红娘,这妙音阁的月箫一曲箫音醉人心脾,可以称上等手段。你这醉春楼的鸨娘,总也有些压箱底的功夫吧?” “这个自然有,红娘可不比那月箫差,二公子若想,红娘随时准备伺候着,保准公子满意。” “嗯,改日,今天要做正事。” 折扇再次打开,薛绍已经迈步向醉春楼的内院走去。 这里却是水榭楼台,别有洞天,其中奢华精致,一般官宦人家也没这个财力营造。这里说是内院,却已经容下一片湖泊。 众人此时走的位置,就是湖畔的游廊。 “邵哥哥,这里景致可是真好。” 那里太平公主看了看这周围景致,追了薛绍一步,忍不得说了出来。 “这里可是花了不少银钱,对了,进了这里少说话了。” “为何?” “你说话太好听了!” 薛绍一句话,说的太平公主粉颊蕴了些玉色,太平公主缓缓点了点头,此时退了几步,和青竹走在一处。 看到周围人都距离不近,太平公主靠近青竹。 “青竹,这里怎么感觉怪怪的,这里真是酒楼,卖酒肉的地方?” “酒楼,公主殿下以为这里是酒楼?” “不是么,今天琴儿带回去的酱牛肉和醉春酿不是从这里买的吗?” “确实是这里买的,而且除了这里,别的地方也买不到。不过这里可不是殿下想的那般?这里除了卖酒肉,也卖别的。” 太平公主看向青竹,青竹却也不直说,只是指了指自家公子。有些话,还是公子自己告诉公主殿下吧! 堂堂的公主,被自家公子带进青楼里了,这如何说也是不合适啊! 第二十七章 太刺激了 太平公主看了看前方的表哥,又看了看青竹,青竹只是抿嘴轻轻笑了笑。 很显然,这丫头肯定是什么也不会说了,要想知道这醉春楼到底做的什么生意,显然是要问邵哥哥了。 太平公主虽然自小生在宫中,长在宫中,这几年又在青妙观中静修,可以说和长安的风月场八竿子没有任何交集。 别说来过,就是醉春楼这名字,今日也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这一路行来,也已经隐隐意识到不对,尤其是刚刚邵哥哥调戏那红娘时的话语表情,让太平公主生了疑心。 此时看邵哥哥昂首挺胸,谈笑自如快步走到游廊一处拐角,太平紧走几步,追上薛绍。 这次追来,一下子抓了薛绍衣袖,薛绍赶紧扫开,龙阳之好的名声,他可是一点也不想要。 被女扮男装的表妹抓着袖子,让醉春楼的一众大姑娘小丫头看到,成什么了。 “邵哥哥,醉春楼到底除了酒肉还卖什么?” 薛绍此时回头,手中折扇合起,轻轻挑了一下太平公主下巴。 “皮肉!” “邵哥哥,这里是青楼!” 太平公主此时脚步踉跄了一下,退了半步,才重新站稳。薛绍对她的反应极为满意。 他为何专程带了太平来这里,自然不是投好玩,投刺激,而是刺激自己这表妹。让她断了让自己做她驸马的心思。 此时表妹的表情神色一丝不差落在薛绍眼中,薛绍哪里不心喜。 看看,你表哥如此烂的名声,如此放浪的做派,如此胆大妄为的行事,你还要我做你的驸马,不合适啊!不对,不是不合适,是我做了你的驸马,天理难容,鬼神都要共诛之。 薛绍看着太平,都准备着自己这表妹骂自己几句,然后愤愤离开这醉春楼了。 忽然那里,太平公主稳住身形,然后疾走一步,又和薛绍站在一处。 “邵哥哥,这里真是青楼?” “你有见过哪家酒楼是老板娘亲自接客,有见过哪位酒客敢如此调戏酒楼的老板娘?” “青楼,太刺激了,邵哥哥,这事可不能让我父皇母后知道。” 薛绍瞪着眼睛,看着太平公主,此时那眼神,和刚刚公主初闻这里是青楼一般无二。 刺激,自己这表妹,果真不能以常理来度之。 别的公主,不,不要说公主,就是良家女,被带进青楼,那第一个反应也是紧张,要赶紧逃离。自己这表妹可好,不但没任何害怕,还觉得刺激。 薛绍刚刚的神采飞扬,此时已经瞬间转了神色暗淡。仿佛一位棋手,以为自己下了一步妙招,然后等着对手解招,谁知对手落下一子,顿时棋盘风云起,那妙招成了一个笑话。 薛绍神色暗淡,手中折扇刷的打开,在那里使劲扇了两下,似乎要让这夜晚的风吹去心中的阴霾。 “舅舅,舅母现在估计已经知道了。” 薛绍说了一句,这事怎么可能瞒过舅舅和舅母,就算驸马府,此时恐怕都已经得了消息。 太平这丫头,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出宫,没有人暗中护着她吧!别说在这里,就是在青妙观,上次薛绍去时,也感觉那里几个新来的道姑有些不对,看步法身姿,一副练家子。 那几个道姑薛绍还刻意试过,不过对方知道自己身份,故意挨了一下,她们以为自己没试出什么。 ,虽然只是硬挨了一下,不过当时击打在对方身上的手感和对方受力以后故作仓促的反应,让薛绍明白,确实是练家子无疑。而且是自小就开始训练那种。 或者说她们是守护在公主身边的暗卫,堂堂大唐公主,没人守护,又如何可能。 既然有人守卫,那公主的行踪,宫里如何不知,进了醉春楼,如此消息,会没有第一时间传进宫里。 那里听了薛绍这话,太平脸上神色紧了一下,微蹙眉头看了看薛绍。 “邵哥哥,那这样不是更刺激。” 薛绍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手扶着自己额头,身形转过游廊拐角,前方出现一条画舫,薛绍已经走了过去。 大明宫,马蹄声在夜间踩碎了左银台门寂静的夜色,骑马的骑手手持皇后令牌,左银台门监门卫赶紧放行。 一个女子,身形纤长,也是一身男儿装束,过宫门而不下马,极速赶往娘娘此时住的宫殿,直到这里,那女子才翻身下马,里面的人听到马蹄,已经赶了出来。 上官婉儿看了看这女骑手,眉头皱紧,她跟在武皇后身边,是武皇后最亲近信任的女子,自然认识这女骑手,乃是公主殿下身边的暗卫。 此时骑马进宫,到殿前才落马,显然是有要事要见娘娘。难道公主殿下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随我进来,你们将马牵走。” 上官婉儿此时脚步也快了许多,将女骑手领进殿中,见了武皇后,那女骑手躬身单膝跪下。 “出了何事,你这般仓促进宫?” 那女骑手看了看上官婉儿,没敢开口。 “无妨!” “启禀娘娘,薛公子将公主殿下带进了醉春楼,此时两人还在楼内。” “醉春楼!” 武媚娘将这个名字念了一句,神色已经巨变,她这些年掌着朝政,对长安城中许多事情也是了然,自然知道醉春楼是什么地方。 长安最大一座青楼,薛绍竟然将太平带进了那里。 武媚娘神色巨变,身旁的上官婉儿此时已经双腿忍不住的抖了一下。 薛公子带公主进青楼,这一次娘娘怕是要雷霆怒火了。 不出上官婉儿预料,武皇后的手此时已经拍在桌案上,将那女骑手和上官婉儿皆吓的不轻。 皇后娘娘这几年,也没有如此动怒过,今日这一怒,让两人皆感觉遍体生寒,仿佛雷霆威压悬于头顶一般。 “胡闹,堂堂大唐公主,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娘娘,这事该如何处置?” “让人将醉春楼各处门户封锁,决不能让公主进醉春楼的事情宣扬出去。” “是,手下领命!” 第二十八章 夫妻对话 “不必了!” 那女骑手正要起身,忽然身后有人淡淡说了一句,那人站在殿门口,上官婉儿赶紧躬身,那女骑手也赶紧转身拜见。 此时宫殿门口站的除了高宗李治,还能是何人。 “好了,你们两都退下吧!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 “是,陛下!” 两个人赶紧退出这里,李治已经步入殿内。 见到了陛下,武媚娘此时身上那份怒气不知不觉间消散了大半。 “陛下,太平进醉春楼的事,决不能传扬出去。” “绍儿做事,自有他的分寸,不会坏了太平的名声。” “他若是有分寸,就不会带太平去那种地方。这小兔崽子,平日里胡闹也就罢了,这种事情也要胡闹。本宫平日里可以由着他,护着他,惯着他,这一次非让他到宗正寺喝几天茶不可,也让他清醒清醒。” 武媚娘确实被薛绍气的不轻,都开始爆了粗口。此时也明白为何驸马和城阳有时候提起薛绍,就是这小兔崽子,混账这类称谓。 带太平进醉春楼,亏他做的出来。此时想想,武媚娘还被气的胸口疼。 实在是这小兔崽子做出的事,着实太气人了。 这事真敢传出去,皇家颜面何在。若不是陛下刚拦着,今晚醉春楼中,大大小小,只要长的像人的,一个都跑不了。 为了压下这事,武媚娘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自己女儿的名声,可是比什么都重。 “好了好了,绍儿去了宗正寺,媚娘你是想城阳天天来麟德殿闹啊!说不好新城都要从青妙观赶过来,朕可经不起折腾。” “以前就是太任着惯着他了,做事也不想想,带太平去那种地方,真传出去,这是要皇家颜面扫地了。” “好了,媚娘,朕不是说了,绍儿做事有他的分寸,孰轻孰重,他还是掂量的清楚轻重的。” “陛下,平日里都说媚娘护着他,让媚娘说是陛下最护着他才对。都做出这种事了,陛下还在为他说话。” 李治此时走到桌案旁,坐了下来,武媚娘站了他身旁,轻轻给他揉着肩头。 “媚娘,你细细想想,这么多年,这小子无论如何胡闹,有做过太出格事情么?” “陛下还要他如何出格,只要他在长安,哪天没有人找各种门路告他的状。今天打这个勋贵子弟,明天招惹那个权臣家子,争风吃醋,欺男霸女这些事,这小兔崽子哪样没做过。” 今晚薛绍可真将自己舅母气的不轻,此时说起薛绍,都不带名姓,直接小兔崽子。 “他就是一个惹祸精,这长安那些王公贵族,权臣勋贵家中的公子,加起来也没他一个人惹的事多。” “媚娘,你对绍儿这评价,若是几年前朕听了,也是认同,不过现在嘛…” 李治坐在那里,微微摇了摇头,捋着自己胡子。 “陛下,媚娘说的又有哪件不对,他也是被我这舅母和城阳新城给宠坏了。这事也怨媚娘。” “媚娘,你这几年心力都用在朝堂上,也是辛苦你了。” 李治却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拉着自己皇后的手,轻轻抚了一下。 “陛下,为陛下分忧,是媚娘份内之事,如何说是辛苦。” “你成日忙碌,倒是朕一直清闲。” “陛下身体重要,一切都是媚娘该做的。” 李治又拍了拍她的手,看着武媚娘。 “还记得那几年明崇俨在的时候!” 说到明崇俨,武媚娘神色暗淡了许多,一双凤目已经隐隐蕴泪。 在朝堂上她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为高宗理着国政,行事作风,强硬无比。有时候做事手段,堪称狠辣。 可是在李治身边,她只是那个武媚娘,在太宗时郁郁不得志,到了高宗时,才找到自己人生依靠,心中所爱的武媚娘。 在外面所有的强势和威仪,在他面前,只是卸去的伪装,她依旧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依靠的女人。在李治身边,她只是他的女人,无论二十,三十,四十,都只是他的小女人。 “明崇俨在的时候,朕这身体好了一段时间,闲暇无事,倒是让人去查了绍儿在长安所做之事。” “陛下查这个做什么?” “不查倒是不知道,他这几年欺负的,都是该被欺负的。这几年绍儿总共欺负了一百三十四人,有朝臣权贵家的,有王公勋臣家的,也有地方大员回长安述职带到长安的。可谓欺负了一个遍,只要被他碰上的,就没有不被欺负的。” “陛下说他们该被欺负?” “这些人在长安,名声可都不好,不过碍于出身,官府拿他们也没办法。就算是皇家,也要给许多人一些面子,这些人行事作风,媚娘就可想而知了。” “这,绍儿欺负的,都是这种公子哥?” “可不是,朕让人一查,当时也是有些惊讶。媚娘你有空可以问问长安那些官家,是不是这几年长安为恶一方的恶少一下子都没了踪影。” 武媚娘听了这话,倒是轻笑起来。 “不用问了,陛下如此说,那肯定就是真的。不过绍儿除了欺负这些人,其它祸事也做得不少。” “你说的调戏民女,羞辱良家,甚至当街调戏大臣家眷!” “这总找不出理由了?” 武媚娘这句话倒是带了询问意思。 “你有空让人去文荷苑问问,看看文荷苑哪个女子对绍儿不是感恩戴德,诚心在那里伺候。” “陛下忘了程家那丫头,这次绍儿回了长安,程家那丫头的未婚夫就告了状子,绍儿在明德门外,当着众人的面调戏他的未婚妻,还说出好生养的话。” “程家的丫头,这丫头也不是一个省事的主。” “别人都退婚了。” “那这次我那清河皇姐,可就气的不轻了。不过程家那丫头,估计是心喜了。” “陛下为何如此说?” “那丫头朕见过几次,绝非一般男儿能降伏的主,如果朕猜测不错,明德门外面,绍儿就是在陪她演戏。” “这丫头不愿嫁进林家?” “媚娘,你觉得呢!” 第二十九章 夫妻叙话 武媚娘稍微想了想,也是点头,估计绍儿还真的是陪她演戏。这件事若是看片面,还看不出什么,可若是整件事拿出来看,就一目了然了。 此时看了看陛下,武媚娘的手轻轻放了陛下肩头,看着他,武媚娘就仿佛有了依靠,多少次,自己在朝堂累的身心俱疲,可是只要回了他的身边,武媚娘就又有了继续走下去,忙碌下去的动力。 只要能够让他看看自己,让自己伺候伺候他,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这一生知己,莫过如是了。 此时武媚娘气到底已经消了大半,这天下,最能让她消气的也就两人,一个自然是当今圣上,另外一人,不对,应该说是两个半人,一个是太平,一个就是薛绍。 一个是骨血相连,一个是混账加无赖的软磨硬泡。 真是个小兔崽子,武媚娘心里忍不得将薛绍又骂了一句,不过这一句,到没有什么气了。 “太平进醉春楼的事,只要不宣扬出去就好,不过经此一事,媚娘不会再让太平和绍儿待在一起了。” 薛绍若是听到这话,估计得五体投地,对自己舅母千恩万谢。就是做牛做马,都要报答舅母这恩情。 那里李治却又拍了拍武媚娘的手,这次倒是轻轻拿捏着武媚娘的手,拿了自己面前。 “经此一事,朕倒是确定,绍儿就是太平的良配,独一无二,世间难求。” 武媚娘这一下子,倒是被自己的陛下给气笑了,一笑间,依然是风情万种。将当年太宗皇帝赐下的那个媚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这女人,倒是仿佛穿越了年龄的限制,李治观她,亦如当年第一次见她时,在父皇后宫偷情时一般。 “陛下还这么说,绍儿带太平去醉春楼,这可是大罪,不惩罚他也就罢了,陛下还打算将太平嫁给他。” “媚娘,你说说绍儿为何带太平去那种地方?或者,这么多年,他为何要落下一个那么烂的名声?” 武媚娘轻轻皱眉,看着自己夫君捏着她的玉指,仿佛把玩玉件一般翻来覆去的看。 “陛下意思,他故意不想让太平挑他做驸马?” “这事一眼就能看出,这小子心计其实了得,做事之时,也不会太拘泥于普通的框框架架,甚至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陛下这是骂他?” “不,若他不是朕的外甥,不是以后大唐的驸马,就是在骂他。可他是,这些话就是在夸他。” “陛下现在说话,倒是和以前出入颇大了。” “可能这些年太闲了,不用理朝政,心性也静了,平日闲的无事,总爱读书,总爱去想一些事情。” 此时李治终是松了武媚娘的玉手,然后轻轻将武媚娘拉了他的面前。 “朕问你,若是不让绍儿娶太平,你本打算给太平寻个何样驸马?” “自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知书知廉耻之人。” “哦,这样的人,不说压不压得住太平,媚娘,你认为这般的人,若是娶了太平,以后能帮到太平,在遇到事情时,能护的住太平。” 武媚娘看着李治,夫妻两人短暂沉默,似乎两人都极有默契的避开了一些多余话题。 “这事媚娘再想想,不过经过醉春楼这事,就算媚娘这里不拦着,陛下认为太平那丫头还愿意挑绍儿做她驸马,这可是将公主带进了青楼。” “自己的女儿,还能不了解她,绍儿越是如此,怕是太平越是认准了他。” “陛下,若是太平真嫁给绍儿,陛下想过绍儿在外面惹出的那一大堆风流债么?” “细枝末节,不用计较。” 高宗说了这句,就气息乱了,剧烈咳嗽起来,武媚娘赶紧给他捶背。 “陛下,先休息,不说话了。” 李治点头,自己这病,是越来越严重了,今天若不是得了消息,知道媚娘这里肯定要出事,李治也不会拖着病体来这里。 醉春楼,画舫缓缓犁开水面,醉春楼的一众大姑娘小丫头都不知道,她们几乎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为了维护女儿的名声,武媚娘却是什么事也做的出来。 此时画舫游过湖面,小湖倒也不大,几十亩水域。 到了对面狭窄处,一座廊桥悬于湖面之上,画舫就稳稳停于廊桥下的桥头。 早有两个风流女子将一块朱红木板搭于桥上和船身之间。 红娘此时早迎着薛绍,薛绍在这位风韵犹存的鸨娘带领下,已经步出画舫。 走过那两个女子身边时,薛绍照旧的喜欢拍打女人屁股,不过拍了一下,却听身后啪的一声。 看时,正看到太平收了自己的手,被太平拍的那个女子看了太平一眼,羞着脸,将脸让了一旁,刚刚让了一些,又回转过来,看着太平,那眉眼间都是情愫。 自己这表妹,唉!薛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那姑娘样子,怕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俊俏小郎君,忍不得就心中起了微漾。 李治赶紧走了几步,隐隐听到身后女子在对同伴说,二公子带的那位小公子真好看。 特么抢自己风头,以前来这里,别人都是背后偷偷说自己长的英俊魁梧,气宇轩昂。 罢了罢了,就太平这姿色,男儿装以后,不迷倒一大堆蜂蝶都是怪事。青楼这些女子,本就是容易被迷倒那类。 别说她们,自己看着太平,这心中就几次心猿意马的厉害。 几年不见,曾经身后的小丫头早就生了翻天覆地变化。 不过还是那句话,薛绍不至于为了一棵秀木放弃整座森林。 上了台阶,面前这座廊桥,上面建着许多房舍,金碧辉煌,连绵一片,中间互通。 这里已经不是寻常人可以来的地方,在醉春楼,只有豪客偶尔可以挥霍银钱来到这里。 当年建这里时,花费自是庞大,整座廊桥由一千零八根四丈长木柱承重,木柱深深打进湖底沙土之中一丈半,光这花销,足以将长安几户巨富之家耗干。 此时薛绍走到这里,马上见到面前三位鸨娘正在这里恭候,加上醉春楼的红娘,正好四位。 第三十章 都是人精 三位鸨娘中,妙音阁的月箫站在中位,也是三人中最年轻一位。至于她具体多大,却是个秘密,连薛绍和她探讨音律时,都问不出来。 只说女人这年龄可是秘密。 此时一身白纱长裙,发髻高挽,长裙勾勒苗条曼妙,露出的皮肤,自是精细可人。 薛绍见了,就直接在月箫颊上捏了一把。 “这两年不见,箫姐姐倒是一点未变。” “公子离开长安以后,月箫就一直修心养性,专注书画和箫艺。也照着公子的话平衡饮食睡眠,这两年也觉得身子好了许多,这还得多谢公子。” “嗯,你若不是妙音阁的妈妈,本公子倒是想将你带进文荷苑了。” “能进去可就是月箫的造化了。” 薛绍大笑,那里几个鸨娘也是赔笑,打破这笑声的却是啪的一声,月箫看着自己面前那位长的俊俏的了不得的少年公子,看到他的手刚刚离开自己屁股。 月箫正要发怒,毕竟还当着薛二公子的面,在他这里,月箫可不想和别的男人有任何交集。 可是只看了那位小公子一眼,却怒气全消了,不是因为他俊俏,而是看出她是女扮男装。 薛绍此时则头疼起来,今天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在太平面前拍女人屁股了,看这丫头,此时是有样学样。自己本来只是想引起她的厌恶,这下可好。 拍女人屁股,你学来做甚,你本身可就是女人,况且你自己生的,哪是这些庸脂俗粉可比,要拍你拍你自己的啊! 不过薛绍此时自然也不能说什么,甚至不能阻拦,她现在,可是在扮男人。 “这位小公子长的真秀气。” 那里月箫淡淡说了一句,太平手中折扇挑了她的下巴,认真看了她一眼。 咳! 薛绍不得不赶紧轻咳一声,这丫头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要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此时做的,可都是在学薛绍。 “我们到里面去!” 薛绍说了一声,已经跨步进了廊桥上的仙宫,这里名字就叫这个,因为是建在桥上,夜晚灯火通明时,远远望之,仿若悬于水面之上一般。 这名字也算戳中一些人的痒处,仙宫仙宫,身在其中,快乐似神仙啊! 这一进去,太平自然赶紧收了折扇,紧紧跟了薛绍身后。 月箫停了一步,等了一下红娘。 “公子身边那位是青竹姑娘,这位可就面生了。” 月箫说了一句,红娘看了看她,老对手之间,自然迸射了一丝火花,不过瞬间泯灭。 “我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哦,你倒是会好心提醒我。” “我跟了她一路,越看越是害怕。” 月箫看了看红娘,都是这风雪场中的人精,此时也是眉头微皱。 若是一般女子,怎敢在二公子当面调戏自己。 红娘跟了一路,看出不凡,被调戏的月箫,此时自然也是看出了。 旁边两位鸨娘也是人精一般人物,看到红娘和月箫都没有紧跟着二公子,也慢了脚步。 “红妹子,看出什么了?” “看不出还好,就怕看出了,灾祸也就到了。” 另外两位鸨娘却是已经到了人老珠黄年纪,和红娘月箫这两位比不得。 不过有了年纪,自然也就有了一些见识,不然这风雪场早就混不下去了。 “今夜我可是什么也没看到,二公子却是越来越威武了,只可惜我到底上了年纪,若是有红妹子和月妹子这样条件,可要好好领略一番二公子的风采。” “我也是,你们说二公子会不会喜欢女人四十如虎呢!” 四位长安风雪场中的魁首,就这般言语说笑,倒似乎其乐融融一般,落了前面薛二公子十几个身位。 太平看别人都没跟来,就凑了薛绍身边,薛绍手中折扇置于两人之间,那里青竹看了看,又是忍不得笑,一笑起来,脸上两个小小酒窝,这叫梨涡。 “公子,她们几个早认出我了!” 青竹在那里淡淡说了一句,意思薛绍自然明白,既然认出了青竹,自然也看出太平是女的,那么太平和自己亲近,别人自然不会想到别处。 “都是人精,认不出就怪了,不过戏还是要演,不能因为观众知道是戏,就开始敷衍。” “邵哥哥,那个月箫的屁股好拍。” 薛绍手中握着折扇,真想拍一下太平这脑门,罢了,忍着。 “一会里面还有许多更好的屁股。” 青竹倒是添了一句,薛绍看太平跃跃欲试样子,此时实在忍不住,折扇敲在了青竹头顶。 表妹轻易拍打不得,青竹却是可以。 “还害怕她不乱来,火上浇油呢你是。” “邵哥哥不也喜欢,我就是看邵哥哥拍,想试试是什么感觉。” 薛绍用手扶着额头,无话可说。 耳畔已经响起丝竹,声声悦耳,一道门户打开,门口齐刷刷十二位女子,皆是欣长身段,一般高矮,姿色在这长安风月场中,已经算是上佳。 这样的女子,随便拉一位,都已经值得各大青楼花费银钱好好培养,这里却一下子出了十二位,四大名楼,也是真的好手笔。 其中寓意,薛绍自然也明白,他早就放出风声,今夜来醉春楼,就是挑长安十二钗中短的两位侍女,补够十二之数。 这开门迎接的恰巧十二位,就不是巧合了。 太平在那里已经蠢蠢欲动,薛绍不得不用折扇拍了拍她的腰身。 不能再让这丫头胡来,敢让她在这里乱拍,一会耳中就是。 啪啪啪啪啪啪啪… 薛绍看了看表妹,到底还是十六岁,少女心性还是有些的。 薛绍经过这些女子身边,特意停了脚步,后面红娘几人赶紧跟上,二公子停步,显然等着她们,还不赶紧赶过去。 “倒是许多生面孔!” 薛绍手中折扇拍着掌心,淡淡看了看这十二位女子。 “公子有喜欢的么,有喜欢的公子尽管带走,都是很会伺候人的。” “那可是在你们身上割肉了,既然说了只挑两位,今夜就是只挑两位。” 薛绍手中折扇停了,两只手握着一把扇子,却是点在了月箫身前。 第三十一章 各自心思 “本公子只挑两位,你们可别藏着掖着。” “那哪里能呢,我们敢敷衍谁,也不敢敷衍二公子您啊!” “哦,听说月姐姐新收了一个徒弟?” “也在,也在!二公子一会就能看到。确实生的不错,今天带她来,就是想着她有幸能伺候二公子。” “嗯,千万别藏着掖着,被本公子知晓了,本公子脾气可是不好。你们应该知道。到时候就算本公子再怜香惜玉,手痒起来,也是由不得自己。” 这四位鸨娘是太知道了,特么就长安这大大小小的青楼妓院,有谁敢得罪薛二公子,都是当祖宗供着。 以前得罪的,无论是外面的世家子,还是青楼中的人,就算从外地来长安的,有见过好下场的! 红娘此时看着薛二公子,那更是腿都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的前任,可就是被二公子给活生生逼走的,听说此时处境可是极其艰难。 当时二公子用竹签扎她指缝,红娘可还是亲眼见了。 被扎的人疼的死去活来,跪地苦苦哀求,身上汗如雨下。可从始至终,二公子手都未颤抖一丝,甚至红娘后来想起当时看到场景,二公子扎她十指,节奏和深浅都是一般无二,每根手指上渗出的血都是一般多的。 此时想想当时那血淋淋的双手,红娘还是记忆犹新,犹在眼前一般。 那时候二公子才十五岁,这般的人,这般狠的心性,她们哪敢招惹。 “走吧!去看看这两年你们又养出了多少曼妙佳人,若是一般,本公子可是看不上。对了,月姐姐,你那徒儿最擅长什么,还是箫么?”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箫嘛,学了有一年了。” “一年,那估计没得月姐姐的真传。” “若她能有幸伺候公子,公子调教,可比月箫厉害许多。” “那样也好,到时候本公子先教她一曲满江雪。” “我怎么没听过这首曲子?” 这好听的声音传出,如银铃轻碰一般,自是太平的声音。 薛绍看了看她,不让说话,这还故意说呢!你这声音,怎么瞒住你的女儿家身份。 刚说了就是演戏,也要打起精神,这丫头。 “文帝时,马踏江南,满江雪。” “公子请,这位小公子也请!” 红娘此时赶紧迎着这几位进去,此时看了看薛绍身边这位小公子打扮的女子,心里更是怕了几分。 二公子明显管不住她,这位的身份,怕是比二公子更金贵许多。 二公子已经是城阳公主的亲儿子了,当今圣上的亲外甥,这般的身份,长安比他还金贵的,还是女子,这位难道… 红娘不敢想下去了,此时什么也不知道最好,若是知道了,怕是自己也活不成了。此时那位的身份在红娘这里已经成了禁忌。 “二公子今晚就是带了两位好友来醉春楼游玩,对,就是这样。” 红娘心里说着,跟着薛绍和那位小公子,此时额角忍不住的出了许多细密汗珠,她却丝毫未觉。甚至她此时穿的衣服,对襟位置都是波澜起伏,红娘也是未觉。 里面管竹声传来,女儿家的轻声细语声也响在耳畔。 薛绍闻着这周围的空气,已经添了脂粉的香气,听声辩味,这里还是两年前自己最喜欢来的地方。 经过一道门户,里面莺莺燕燕已经聚集许多,见了进来之人,这些女子瞬间停了话语,皆看向进来这些人。 这些女子分了四片,明显是分别来自四座青楼的女子,此时全部躬身,向着薛绍倒了一个万福。 “好了,都不要多礼了。” “公子,那位就是月箫的徒儿!” 月箫已经靠了薛绍身旁,用手指着不远一位女子,薛绍却也不看。 “即是挑选,还是不提前知晓为好,若真有沉鱼落雁之姿,本公子又岂容错过。” “是,公子说的极是。” “公子这边请,这两位公子也请。” 红娘此时已经凑了近处,她可是这醉春楼的鸨娘,自然这地主之谊,是她要进的。 薛绍坐下,月箫就靠了薛绍一旁,手不自觉落在薛二公子肩头,给轻轻揉着。 旁边的太平看她,此时手伸出,忽然那里月箫啊的尖叫一声,薛绍看了看太平,郁闷的摇头。 “好了,月箫,不用在我旁边伺候了。” “是,公子!” 月箫离开,那里太平唇角的笑更是惬意。 “那位小公子掐人真疼!” 月箫靠了红娘身旁,淡淡说了一句。 “能被她掐,也是你的福气。” “你看出她是谁了?” “是能够陪着薛二公子的世家公子。” 月箫的神色变了变,红娘如此说,就是那位身份她看出一二了,只是不能说。 月箫用自己保养极好的手揉了揉自己那风情万种的臀。 “确实被她掐了,是月箫的福气,说不得这臀,以后都愈加金贵了。” 两个鸨娘彼此看了一眼,然后让开目光,那里众多分别来自四座青楼的歌舞伎已经开始登台展现自我。 第一位登台的,是醉春楼的一位女子,模样自不必说,极为年轻,薛绍也算阅女无数,看她样子,最多十四五岁,比自己这表妹还小。 一副身段却发育的极好,这算是太过早熟的身段。 而她表演的是剑舞,这在青楼不算稀奇,很多青楼女子都喜欢表演这个。 舞剑,最好是上等身段,这样女子的柔情和剑的锋锐融为一起,确实能让许多男子多看几眼。 “不错,如此年纪,这舞剑已经颇有心得,红娘,她今年几岁?” “回二公子话,刚刚十五。” “不错不错,若不是文荷苑已经有一位舞剑佳人,本公子倒是有让她进文荷苑的心思了。” 这话音却也不轻,显然被那舞剑的佳人也听到了,那剑瞬间在手中凌乱,身子一挺,竟是摔倒在了台上。 薛绍起身,竟然亲自去扶了起来,看她楚楚动人,双眼隐隐含泪模样,却也惹人生怜。 “小心些,手中还有利剑。” “谢二公子,二公子说的文荷苑的剑姬是红钰姐姐吧?” 第三十二章 吓跪了 “是她,她也出身醉春楼。” “小玉确实剑术不如那位姐姐,不过小玉还年轻,会更勤奋练习的。” “嗯,这世间不会辜负勤奋之人。” 薛绍的手在她肩头轻轻拍了一下,那舞剑女子躬身,退了下去。 薛绍此时才又回了自己所坐地方。 几位鸨娘和这里众多歌舞伎自是看到刚才一幕。 二公子去了西域两年,回了长安依旧是怜花人,而且比起两年前,似乎更疼女人了。 下面叽叽喳喳一阵,其实这青楼里面,鸨娘们和姑娘们想的却恰恰是反的。 姑娘们自然想着寻一个好去处,青楼到底不是什么好归宿。 文荷苑在她们眼中,可是最好的几处去处之一,到了那里,就不会再受人冷眼,不用再为青楼中一些事情忧心,甚至担惊受怕。 公子这般体贴人,她们自然争抢着想去,而且这几年,偶尔也会遇到从青楼走出的琴儿和红钰,提到文荷苑,总是眼中都露着幸福颜色。 而几位鸨娘,那真的不想楼里的姑娘去了那里,都是花大把银钱培养起来的,去了文荷苑,也就不能为楼里,为主家赚银子了。 这可是真真切切的割肉,这里的女子,就是她们这些长安的名楼,其实一家也培养不出十指之数,哪一个不是当宝贝一般。 第二位上台的女子,一身白裙,姿态曼妙,属于这个时代女子最好的芳华。 那里,在这个女子上台之后,月箫的神色就变了,看了看二公子,心中只祈祷,自己这宝贝徒儿别被二公子带走。 这可是她真正的心血,为了这么一个徒儿,费的心力可不是一般。 薛绍此时淡淡看了那女子一眼,只看着她拿箫的手法,就已经猜测出她的身份。 此时回眸看了一眼月箫,月箫赶紧屏弃了刚才想法,回了二公子一个暖暖的笑容。 “一看就知道是你那位徒儿了,这握箫的手法真的一模一样,不知道吹起来有你几分风采。” “公子真是好眼力,她正是我的徒儿清月。” “清月,清月楼!有意思。” 月箫的腿此时忍不住的抖,差些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薛绍跪下。 “二公子,这名字是清月选的,绝没有埋怨二公子的意思。” “放心,本公子也没有多想,当年本公子做事,也确实欠缺了考虑。” “二公子息怒,当年那事,都是月箫不对,不该为了银子冲撞到二公子您。” 此时月箫的双腿实在忍不住,直接跪了。 她是真怕薛绍算陈年旧帐啊!当年为了这事,楼里半年没敢挂招牌,最后也是月箫实在没办法,自己包着金子求薛二公子赐了一个名字。 “起来吧,本公子没那般记仇,清月这个名字真心不错,就是不知道你这箫吹的如何。” 那里月箫看薛绍真的没生气,才敢颤颤巍巍起身,比起红娘,她可是更怕薛二公子。 红娘再如何说,也只是前任惹了二公子,而她,则是自己惹了二公子。这几年,月箫也是拼尽一切伺候着这位小祖宗,为了伺候好他,月箫真的可以说是修身养性,平日对自己身子都异常看重。 平日里别的男人别说让她伺候,见她都难。 对薛绍,这位半老徐娘可以算是一心一意了,这几年唯一伺候的人也就是他了。实在是心里惧怕厉害,不敢丝毫违逆招惹了。 这种心理,怕也是被薛绍欺负过的那些人共同的心理。 不看看那些被二公子欺负的,现在哪个不是心甘情愿做着狗腿。 薛二公子这次回长安,他们在明德门外等了半天,二公子正眼都没瞧他们一眼,又有哪个敢背地里说一句重话,不怕被人捅到二公子这里。 此时月箫稍微稳了心神,那里清月已经拎起手中玉箫,箫音绕耳,让人有微醺之感。 薛绍听着听着,竟是微微闭了双眼,月箫说她学箫仅仅一年,不过这火候,却已经能追上月箫七八分了。 真心不错,尤其这握箫的手法,薛绍很是喜欢,后面若是没有太让人惊艳的女子,今晚清月可以随着自己走了。 若带了回去,今夜就可以和她好好探讨一番音律,探讨一番手法,甚至深入交流一番。 箫音停了,薛绍才睁开双眼。 “月箫,你教了一个好徒儿。” “谢公子夸赞,清月,赶紧谢过公子。” 那里清月提箫躬身,薛绍轻轻摆了摆手,清月退了下去。 后面的女子一一上来表演,有诗词曲赋,有琴棋书画,有歌舞曼妙,有剑舞银光。 不过真让薛绍觉得惊艳的,倒也没几位。 其实这些女子不知道的是,诗词歌赋,在薛二公子这里一开始就落了下成,没办法,薛绍脑海里,能记下的,那皆是当世和后世华章,千年文化堆积起来的精华,寻常诗词他倒是很难记下了。 等大家都一一展露才艺,此时众人又分了四片,躬身站在那里,只看着薛绍。 薛绍手中,此时则多了一支朱笔,只见薛二公子手握朱笔,此时起身,走向这些女子,那里四座青楼的鸨娘皆是心中紧张万分,就怕楼里的姑娘被二公子的朱笔点中。 月箫和红娘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心中想的自然是最好对方楼里的姑娘被二公子点中两人。 而那些姑娘,此时比起自家鸨娘还要紧张,毕竟鸨娘无论是得失,还只是银钱层面,赚多赚少的问题。而对于她们,则是能不能进文荷苑。 进了文荷苑,从此脱离妓女身份,虽然只是薛二公子身边一位侍女,可这长安城里,她们以前需要笑脸相迎之人,到时候都要见了她们,需要小心应付伺候了。 今天琴儿来了醉春楼一趟,没看将红娘紧张的,前前后后跟着,伺候着,亲自提着酒肉,送出了醉春楼,那模样要多殷切有多殷切。 这就是长安十釵的身份地位,以后变了十二钗,她们自然也想成为被人高看一眼的女子。 更何况,在文荷苑的吃穿用度,听说比大家闺秀还要奢侈。 第三十三章 点朱之笔 今天琴儿来,那一身的锦衣珠翠,金钗银饰,她们也是见到了的,当真一个二公子身边的侍女都能让那些富家千金女子羡慕嫉妒。 薛绍走的很慢,那些歌舞伎都眼巴巴看着薛绍,不乏有人特意露了娇嫩皮肤,或者展露曼妙身段,想让薛二公子多看一眼。 春光乍泄者着实不少,甚至穿着暴露太多,以至于露了本不该露的地方。薛绍自然也是看到了,却也不以为意。 只当风景欣赏罢了,这样的风景,他见过的可是不少,山山水水,能让薛二公子停下脚步,驻足观赏的已经不多。 薛绍的脚步虽然极慢,却也没有停止,看着薛二公子经过她们身前的女子,皆是心中叹了口气。模样中,之前的期待已经换了失落。 二公子走过,那就是没戏了。 有几个心中本有奢望女子,此时都忍不得眼中蕴泪了,青楼这座火坑,她们今天是跳不出了。 鱼跃龙门的机会,对于她们,人生又有几多,错失一次,怕是以后再无机会。 这一生怕是难得良配,毕竟青楼这火坑真的极难跳出。 薛绍的脚步此时停了下来,站在薛绍身前那位女子,此时看着薛绍,身体都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那是兴奋的颤抖,整个身体都抖的厉害,却在那里也成了一道别样风景。而薛绍手中的朱笔抬起,笔锋轻轻点在那女子眉心。 “公子,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做梦!” “啊!” 那女子刹那失神一般,接着双手捂住面颊,等双手落下,眼中都是泪水。 “能够伺候公子,真是云儿几世修来的福份。” “我再赐你一个字,红,也恰好和红钰做一对姐妹,记得你也是醉春楼的。” “谢谢公子,那以后我就叫红云了。公子好记性,红云确实是醉春楼的。” 薛绍轻轻点头,又向前走去。 那里红娘心都在滴血啊!不错,这云儿就是醉春楼的女子,这些年,光是歌舞小曲,不知道为醉春楼赚了多少银子,最近又有两位世家公子为她争风吃醋,甩出大把银子,现在,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既然被公子选中,以后她再也和醉春楼没任何瓜葛了。一步登天,以后怎么会和这座青楼再有关系。 还剩一位,红娘此时只能心里一边滴血,一边期盼着公子别再选她醉春楼的姑娘了,再有一位,他这鸨娘怕是要好几夜难眠了。 主家那里,怕是也要将怒火降到她这里,可是这位是薛二公子,她又哪里敢得罪,敢隐瞒着醉春楼最好的姑娘。 其余三位鸨娘此时也没心情幸灾乐祸,因为还有一位没有挑出,这若是挑了她们楼里的,还幸灾乐祸什么,那就是同病相怜了。 几人眼睁睁看着薛绍,看着他手中那支朱笔,此时那支笔,在她们眼里,那可是比阎罗殿的判官笔还可怕。 一笔点出,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银子。 薛绍的脚步不停,最终落在队伍的末尾位置。 月箫的腿在颤抖,心在颤抖,身体仿佛风中柳,差些稳不住身形。 薛绍手中的朱笔点出,月箫的心中,哀婉一声,此时看着红娘,哪还有半分仇家眼神。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大家一起心中滴血吧! 而薛绍的目光,此时只看着清月,这女子心性果真了得,即使朱笔点在眉心,也从外边看不出任何波澜变化。 刚刚红云那激动的身体颤抖,眼中蕴泪场景,在清月这里却是丝毫未见。 这就是心性了,不管她是不是装的,只这份心性,薛绍就极喜欢。 “月箫,你调教出了一个好徒儿。” “多谢公子夸赞!” 即是心在滴血,月箫此时也只能恭恭敬敬的躬身谢过。不但如此,还要面带笑容,将最好的自己展现在二公子面前。 事情已经生了,清月肯定留不住,为何还要给二公子脸色,找收拾么? “好了,既然人已经选好,你们都退下吧,红云和清月且在外面候着,月箫和红娘留一下。” 众人退去,这里只留了两位鸨娘,另外两位早兴高采烈带着自家楼里的姑娘走了,那走时腰肢扭的,也不怕扭出一个腰椎间盘突出。此时才是她们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时间,如何会屁股不扭的更妖娆一些。 “红娘,月箫,此时心情不好吧?” “哪里,醉春楼的姑娘有幸能伺候公子,这是她们几世修来的福份,红娘高兴还来不及呢!” “就是,月箫那徒儿,本就是为公子调教的。此时能被公子看上,月箫心里真的高兴。” “青竹,看看,这就是表里不一。” 那里青竹只是笑笑,在公子身边待久了,公子得了便宜,嘴上不饶人的事情也见多了。 红娘和月箫本想继续狡辩,却见薛绍摇了摇头。至于青竹的女儿家身份,倒在这里无需掩藏了。 至于太平,就算真有人猜到,量她们也不敢说出一个字。 “这长安十二钗已经定了,你们醉春楼和妙音阁前后各两人跟了我,本公子也知培养一位头牌花魁不易,更何况是两人。” “青竹,带的礼物拿出来吧!” 此时青竹起身,从袖口取出一个木盒,放了自家公子案前。 红娘和月箫见了,皆是好奇,公子这是给她们什么补偿。 这盒子也不大,就算里面全部装金子,也是没多少。难道装的是玛瑙宝石这类,不管是什么,总有补偿,主家那里也好交代一些。 薛绍却也不卖关子,直接将木盒打开,木盒中却没任何珠光宝气,更没任何契约文书之类。 木盒之中,只是一盒淡黄纸张,而且这些纸也没宣纸的平整,皱皱巴巴,卖相可以说根本没有。 看着这一盒纸,若不是这是薛二公子送出的东西,红娘和月箫怕是要当场拿起盒子砸人,让对方滚蛋了。 “试试手感!” 薛绍说了一句,红娘和月箫皆走上前来,两个人各自拿了一张,照着薛绍意思,试起这纸的手感。 “如何?” 第三十四章 挤不出来 “公子,这纸好软,不过依月箫看来,这纸用来书写怕是不行,墨直接就晕染开了。” “红娘,你觉得呢?” “红娘也认为这纸没办法书写,不过确实软,和布匹软硬都差不多,就是粗糙的很。” 那里太平公主也是好奇,拿起一张,也试了试。 薛绍看她想要说话,看了看青竹。 “青竹,我和两位鸨娘谈些事情,你先带着我这位好友出去转转,这醉春楼还是有许多地方可转的。” 青竹应声,太平本来还不想出去,却看到表哥瞪了她一眼,表哥可是少有对她如此的,这丫头赶紧乖乖随着青竹走了出去。 对自己表哥,自己的心中人,太平公主自然要温柔一些。 “对了,青竹,我这好友嘴馋,酱牛肉和醉春酿可别忘了。” 太平听了这话,刚刚泛起的一丝对表哥的不满瞬间消散。 这里只有三人,薛绍也捏了一张纸,看着两位鸨娘。 “觉得这纸和厕筹比起来,如何?” “公子,您说笑了,纸怎么能够和厕筹比,一个污物,一个读书人用的东西。” “都用来擦屁股,就能比较了。” “啊!公子,您要用纸来擦屁股,不是,擦臀部,也不是,擦…” “好了好了,别想什么好词了,屁股就是屁股,本公子的屁股也是屁股。我们说正事。” “公子,我们也没用纸擦过屁股,哪里知道啊!” “那好,抽几张,现在就去试试。” 红娘和月箫赶紧领命,一人抽了几张,就往茅房跑。 薛绍看了看她俩,让你们试,也不用真去茅房试啊! 今日可真难为这两位鸨娘了,她们两那是真没那方面的欲望,不过为了试这纸的手感,不对,是屁股感,那也只能用尽生孩子的力气往外挤了。 薛绍独自坐在这最大一间廊桥上的厅堂中,杯中的茶已经凉了,他起身自己找了茶壶,换了一杯。 这厕纸薛绍做了好几年了,一直觉得做出来的不怎么样,要不太平整,擦着没感觉,要不太糟了,擦着掉渣。 也就去西域这两年,偶然用到一件东西,一种沙漠绿洲中生长的绒草,才让这纸即柔软,也不掉渣,关键成本可以控制下来。 薛绍自己已经用了不短时间,此时再让他用厕筹,他是绝对不用了。 厕筹这东西,后世的人肯定是见不到了,此时盛唐,却是上层人士才能用到的东西。 厕筹一般用木料或者竹料制作,为片状,去茅厕解完手,屁股上粘的粑粑,就用厕筹刮下来。 这东西做的好还罢了,万一做的不好,那就是菊…花残,满地殇了。 万一再有个痔疮之类的顽症,用这东西,就更好玩了。 厕筹对薛绍来说,自然是万般不好,不然他也不会费劲做出卫生纸来。 当然,就算薛绍此时做出的这卫生纸,和后世用的还有不少差距,大概能达到后世再生纸的层次,而且没经过漂白,也不白。不过比起厕筹,已经好了太多。 此时回了长安,倒是想经营这东西,不过他倒是没想一个人做。 这生意,真做起来,就大了,这以后可以经营成上层社会一种刚需,只要是刚需,就不怕赚不到银钱,独门生意,可以想想这其中利润。 别看一张两张不值钱,可是多了,就是财源滚滚来。 薛绍没想一个人经营,既然今日来了醉春楼,正好拉几个人一起趟这浑水的。 清月楼和醉春楼到底是谁的产业,薛二公子真想知道,那还真瞒不住他,这位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抗得住的。 那位醉春楼前任的鸨娘,早将她背后的主子给卖了,至于妙音阁,他倒是从月箫口中一问就知。 月箫没瞒他,也是她身后那位本来就想让薛绍知晓。 两位皇亲国戚,循字辈的李家族亲,算起来都该叫高祖李渊爷爷。李家皇族,第二辈到了李元吉这里,名字中都带一个元字,一直到李元婴,算是固定的元字辈。 而这些人的下一辈,就是循字辈,自然,皇家嫡系的名字,没有按这个来,李弘李贤这些皇子,不对,他们和李家循字辈的不是同一辈,自己舅舅李治才和他们同一辈。 高祖李渊那一大帮儿子,基本生的很晚,许多其实还没高宗李治年龄大,导致自己舅舅有一大帮小皇叔和小皇姑姑,他们后辈众多,都和高宗同辈,自然也导致薛绍有一大帮小舅舅和小姨母,不亲的那种,也是许多还没有薛绍大。 这些人自然也算皇亲国戚,和薛绍也算一个阵营的,正好拉到一处做这买卖。 关键和青楼合伙,名声够臭啊!薛二公子在乎什么,也不会在乎名声。这两位小舅舅,其实也是烂人,薛绍知道他们都有一个嗜好,特么喜欢小相公。 大概是女人玩腻了,找刺激,或者本身某方面的取向就有问题。这在古代社会顶层很普遍,汉代那些皇族,有几个没龙阳之好的。到了唐代,虽然没那时候盛行,却也不少。 脏唐烂汉,可不是说说而已。 在这里坐了一阵,喝了一杯茶水,薛绍看到两位鸨娘满头大汗的赶了回来。 “让你们试试这纸,倒是累成这般。” “公子,实在是挤不出来。” 咳咳,薛二公子觉得这话太有味道,顿时将茶杯都推了一旁,茶不香了。 让你们试纸,也没让你们真的擦…。 “好了,觉得如何?” “是好东西,也够柔软,比厕筹可是好用太多,不过用纸擦屁股,公子,这也太奢侈了。” “好用就行,这盒纸你们分了,让楼里的小相公用,觉得好的话,我们再谈别的事。” 两位鸨娘彼此看了一眼,这怎么还让那些人用,暴残天物啊! 不过二公子发话了,她们哪敢说一个不字。 两位鸨娘赶紧将这些纸分了,小心揣了衣袖之中。 “好了,让他们用时,最好让他们多接几位客人再用。” 薛绍起身,两位鸨娘赶紧躬身相送。 第三十五章 异常诡异 一直将二公子送出醉春楼,红娘和月箫才彼此看了一眼。 “二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照着二公子的话做就好了。” 薛绍自然有自己的用意,毕竟小相公平日里,更需要这种纸。让他们用,能将这种纸的优点最大的显示出来。 再者,那两位循字辈的小舅舅,也喜欢这些人,平日里交流颇多,从他们那里听到这种纸的妙用,自然更真切。到时候再谈生意,基本一拍即合。 回去时,马车多了一辆,驸马府的马车后面,跟了一辆醉春楼的马车。 薛二公子也不在乎名声,自家马车后面跟一辆青楼马车,那根本就不是事。 还是想着回家面对老爹老妈的怒火吧,还有舅舅舅母那里,这都是要考虑的。 将太平带进青楼,不但没让这丫头怨恨自己,还让这丫头觉得刺激好玩。 这一趟是真亏本了,此时就指望家里和舅舅舅母那里大怒,最后雷霆怒火,教训自己一顿,实在不行,去宗正寺住几天也行。不去宗正寺,大理寺也行,实在不行,刑部都成。 只要让他们绝了让太平挑自己做驸马的心思就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马车进了驸马府,薛绍推了推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熟的太平。 太平醒来,睡眼惺忪,又伸了胳膊,搂着自己表哥。 “好了,醒了,青竹,你亲自送表妹回宫里。” “不回去,今晚太平就住表哥那里。” “那可不行,你和我虽然是表兄妹,却也都长大了,住我那里,算怎么回事。” “那我住姑姑那里,总可以吧!” 薛绍无话可说,有娘亲那层关系,太平公主夜晚留宿驸马府,还真不是事。 这丫头以前也经常这么干,而自己和她一般,也经常留宿宫里,甚至小时候一住几个月,这也是为何薛绍和武媚娘这几个儿女关系都极好的原因。 距离不能产生美,只会产生隔阂,真正的融洽,那都是时间积攒起来的。 “行,青竹,送太平进去,找处清净干净院子。” “知道了,公子。” 看着青竹带着太平走了,薛绍跳下马车,让府中侍女领着清月和红云去文荷苑,自己主动跑去了爹娘住的地方。 今晚肯定是要挨顿揍的,自己可是带了表妹去青楼,爹娘这里没得到消息,薛绍可不会信。 薛绍到了那边院落,母亲的侍女就守在屋外。 “公子,这么晚了,您怎么还过来了。” “我爹娘呢?” “已经睡了!” 薛绍往里面瞅了瞅,不对劲啊!自己带了太平去青楼,今晚自己爹娘怎么还能安睡。 不提着棍子在门口等自己已经是顾着面子,怎么还能如此安睡。可看里面,确实也没动静,屋里的灯火也已经熄了。 “真睡了?” “二公子,确实睡了,天黑以后,里面倒是动静不小,这时候早睡沉了。” 薛绍实在搞不明白,此时不应该是自己被老爹老妈一顿胖揍的时间么?这是啥情况?完全的超出了薛绍的考虑。 是不是累了,不小心睡着了,好吧,明日自己再来讨打。 好像不对,明日说不得自己就被宗正寺的人带去喝茶了。 管它呢,早就大祸小祸惹了一个遍的薛二公子,此时安然往自己文荷苑方向走,走时还不忘捏了一把娘亲这侍女的软肉。 那侍女看着薛绍,小脸绯红的好看。看二公子走远,心还乱跳个厉害,双腿忍不住的扭了几下。 “二公子真坏!” 这侍女小声说了一句,拍着心口,心还突突突的跳着。不过不知道为何,此时脑海里都是刚刚二公子捏她的情景。 “二公子这次回来,真是越来越坏了,要是能让他将我带进文荷苑就好了。” 这侍女想着,心跳的更是厉害,此时抚着心口一阵,才渐渐平息了心跳和呼吸。 薛绍回了文荷苑,这里也已经基本灭了灯火,薛二公子住处,却是灯火通明,红云和清月正站在这里等着薛绍。 一会青竹安顿了太平公主,也回了这里。 “给她俩找处房舍,先安顿下来,这几日好好沐浴熏香几日,洗去身上的脂粉气。” 两位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一身男儿装的青竹却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是如何回事,她们本来想的是二公子回来,肯定要让她们伺候,今晚就要了她们身子,可这操作,完全没想到啊! 一会青竹回来,薛绍看了看她,指了指自己腿上,青竹乖巧的坐了下来。 “今夜驸马府太安静了。” “或许公主殿下和驸马爷不知道呢!” “怎么会,我爹和我娘消息还不至于这么闭塞,就算他们不知,宫里也应该带了话过来了。” “这青竹就不知道了,这样安静,不是很好嘛!” “希望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薛绍看了看青竹,也不再多想这件事了。 “今日这男儿装好看,今夜就穿这身男儿装伺候本公子吧!” “公子,真坏。” 暴风雨第二日还是没有来,城阳公主一大早带了太平,将她送回宫里,太平本不愿意,不过姑母发话,而且这位姑母以后还是她的半个母亲,自己要叫娘的。 此时自然只能听话,不至于还没过门,就不听姑母话了。 城阳公主走后,薛绍见自己老爹在院子里练剑,见了自己,也只是让自己陪练,也没说别的。 这氛围,怎么这般奇怪,难不成他们耳目真的如此闭塞,宫里那两位也不知道自己带太平去了青楼? 不该啊!这实在不该。 薛绍却也没有办法,只能陪老爹练了会剑。 薛瓘练了一阵,收剑看着儿子,薛绍已经做好被老爹训斥一顿的打算,却见老爹拉了自己胳膊,拉到一处角落。 这是啥情况?这怎么还这么鬼鬼祟祟的。 “绍儿,你送爹的那张图可是有了大用,你娘这几日对你爹可是赞不绝口。” “这是好事啊!爹。娘开心,我们一家子都开心。娘不开心,我们都要倒霉。” “可是,可是爹这身体,着实有些吃不消了。” 第三十六章 宝刀未老 “这个交给绍儿,绍儿敢保证,爹您晚上肯定龙虎精神,回到少年。” “就知道你这小兔崽子有办法,这事别胡说,对谁也别说。” “放心,这是我们爷俩的秘密。” 薛绍离开老爹院子,看了看天,万里无云,晴日方好,连吹过面颊的风都是和煦的。 特么暴风雨呢!自己带了太平去青楼,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自己还想做海燕,勇闯暴风雨呢! 薛绍百思不解,无可奈何,不怕回来挨揍,也不怕被宗正寺请去喝茶,就是被舅母叫进宫里一通训斥,薛绍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他根本没准备应对这风平浪静,好像啥事也没发生的情况。 回了文荷苑,叫了青竹,薛绍给了青竹一个男人滋补的法子,让青竹去准备。 青竹听了薛绍让准备的东西,俏脸一下子就红了。 “公子,您还要用这些,青竹可是已经快经受不住了,真的要吃不消了。” “对了,院子里埋的那些虎骨酒,也起一坛出来,火候应该到了。” “啊,公子,您就饶了青竹吧,您这样,青竹怕是都起不得床了,要不今晚多叫几个姐妹陪着。” 这丫头显然想歪了,薛绍捏了捏她的下巴,看着自己这最亲近的侍女。 “真想让你下不得床,本公子还需要这些。” “那公子您这是?” “别问了,去准备就好。” 中午,薛瓘拉着儿子,偷偷来了驸马府一处房间,里面有酒有肉,香气浓郁。 “老爹,怎么样,绍儿办事,您尽管放心就好。” “老爹这些年果真没白疼你。” “对了,这是虎骨酒,一会爹您带回去。” 薛瓘听了,神色大悦,此时看着儿子,两年西域之行,自己这儿子似乎一下子长大了。 一顿酒肉,驸马爷脸色红润,几杯虎骨酒下肚,驸马爷已经找到了许多年轻时的风采。 抱着剩下的虎骨酒,薛瓘猛夸了一通儿子,回了自己院子。 此时正好城阳公主也是回来了,薛大驸马二话不说,拉了自己的公主,一脚就将门踹的关了,那神色做派,少有的男人姿态。 “这才白天,你关门做什么?” “嘿嘿!” 薛大驸马傻笑了几下,儿子准备的这顿酒肉,当真是厉害非常,也不知道里面到底用了什么东西,已经五十多岁的薛大驸马,此时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英雄年少,可以轻松顶穿盾牌的年龄。 “驸马,你到底怎么了,还这样傻笑?” “城阳,昨日你不是说没有尽兴,今日我薛瓘一定让你尽兴。” 风平浪静的一天,静的薛二公子如何也是感觉不对,特么太平静了。 老爹竟然还有闲心想着怎么让老妈下不得床。 薛绍实在想不明白,此时只能躺在床榻上,旁边青竹和小萝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惧怕。 今日可不只是薛大驸马吃了那肉,喝了那酒。 薛绍也是陪着自己老爹一通胡吃海喝,结果就是此时这般了。 有些东西,吃多了就是事啊! 驸马爷住的院子,城阳公主今日无比温柔的依偎在自己驸马怀中。看薛瓘的目光,就从没有今日这般温柔的。 此时手抚着夫君肩膀,脸颊,脸上的留晕到了此时还没散开。 尤其粉颈处,一抹红晕看的驸马爷此时还心旌神摇厉害。几十年夫妻了,儿子都生了弎,自己这老婆怎么还越看越好看了。 反正也没得选,那就拼命的发现美吧! “城阳,我们再…” “夫君,我可受不住了,就饶了我吧!” 城阳公主细语温柔,看着自己丈夫,越看越是喜欢,就是刚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在驸马身上抓了几道血痕,有点不符合此时城阳公主这小女儿的温柔做派。 “今日这到底是怎么了?” “自然是本驸马宝刀未老,还能和当年一般,足堪一战。” “说人话!” “绍儿今天陪我吃了一顿酒肉,还带了一坛虎骨酒回来。” “这小子,啥都不行,就是这方面花花肠子比谁都多。” “好了,不说绍儿了,城阳。” “夫君,你说皇兄和皇嫂什么意思,出了那么大事,皇嫂还特意让婉儿来驸马府,让我们当这事没有发生。” “城阳,你只要记得,这事确实没有发生就好。” “可是这事发生了,这小兔崽子,就是欠收拾。总觉得不能这么惯着他,万一他再带着太平去不该去的地方,怎么办?” “城阳,我感觉不会,有没有觉得儿子这次从西域回来,变了很多?” “你这是被他一顿酒肉,给收买了。” “那以后不和他喝酒吃肉了!” “别,和自己儿子,客气什么。” 驸马薛瓘此时又搂了自己公主,城阳推了一下他,没推开。 “真不行了,夫君,饶了我吧!” 这驸马府平静的厉害,薛绍实在是憋的厉害,就差跑去爹娘那里,问他们自己带了表妹去青楼,你们是不是该狠狠揍我一顿才是。 第二日的风平浪静,让薛绍很是不适应,此时宫里到底什么意思,薛绍也是琢磨不透。 带太平去醉春楼,薛绍想了无数后果,唯有这种后果没有想到。 不同寻常的平静,似乎也没有暴风雨前宁静的氛围,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第三日一早,宫里倒是真来人了,而且来的还是武媚娘此时身边最当红的宫女上官婉儿。 不过传的话只是明日陛下要去立政殿小住几日。 这不算新鲜事,自从薛绍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大唐,自己舅舅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立政殿小住几日,而母亲和小姨母也必然会在这几日留在宫里。 立政殿,那是自己外祖母,也就是长孙皇后当年住的地方。 外祖母当年早亡,离世时舅舅仅九岁。立政殿小住几日,这是舅舅在怀念外祖母。 对了,大慈恩寺就是舅舅做太子时为怀念长孙皇后修建的,这些年舅舅身体不好,舅母和母亲为舅舅祈福也是去的那里。 宫里似乎安静的出奇,让薛绍愈发觉得不对。 第三十七章 小兔崽子,别跑 这一天,薛绍都没心情看上官婉儿那曼妙身子,这个丫头,在薛绍两年前离开长安之时,还只是一个液庭宫的待罪罪臣家眷,上官仪的孙女,上官庭芝的女儿。 短短两年,已经是武媚娘身边屈指可数的红人了,诗书才艺,样样精绝,若是按照后人评价,可是和蔡文姬,卓文君,李清照齐名的才女。 若是以前,薛绍不得上去调戏几句,甚至动手动脚,可这几日,薛二公子实在没什么心情。 此时在文荷苑中,薛绍真是坐立不安。 越是平静,薛绍越是心里没办法平静。在自己计算之外的情况,却是最让人没办法适应。 薛绍此时就算躺在刑部大牢,都感觉比在家中实在。 到了快近午时,薛绍实在忍不住,自己叫了青竹,让她准备了车马,就出了驸马府。 要找个人去宫里探探究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这事自然不能让娘去,薛绍想到一个人,程家妹妹,莹妹妹程莹。 她是自己清河姨娘的女儿,也是舅舅的外甥女,和太平公主也是表姐妹关系。 让她去宫里帮自己探探最是合适,自己这次回长安,可也帮了她一个大忙,听说她的未婚夫已经退婚了。 既然自己帮了她,让她帮自己这个小忙,应该不过份吧。 表哥表妹,就应该互相帮助,互补长短才对。 薛绍来了驸马府,这是驸马程怀亮的府宅,他是程知节的第三子,娶了自己外公的女儿清河公主。 薛绍以前经常来这里,也算熟门熟路,门房看到薛二公子来了,赶紧跑了内宅方向,薛绍摸不着头脑,见了自己不迎着,还跑什么? 本来还想问自己那莹妹妹在没在府里呢。 罢了,里面自己都熟,自己去找她,让青竹在外面等着,薛二公子将程府当自己家一般随意进了。 经过几进院落,薛绍忽然听到一声河东狮吼。 “你这小兔崽子,还敢来我们家。” 河东狮吼声还没落下,薛绍就见到清河姨娘手中提着一根檀木大棒,足足儿臂粗细。此时出了院门,以完全不符合她年龄的姿势向薛绍追来。 薛绍看到,拔腿就跑,此时不跑,难道还等着清河姨娘用棍棒打他不成。 “你这小兔崽子,给我站住。” “清河姨娘,有什么话好好说,我这一来,您就提着一根大棒追我。” “和你这小兔崽子有什么话好说,一回长安,就将我女儿的婚事给搅黄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清河公主追着薛绍,薛绍只能跑,程府中众丫鬟和家丁都看呆了。 这一个是自家主母,一个是满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混世魔王。 这些丫鬟奴仆只能远远看着,也不敢帮着谁。 帮自家主母,这薛二公子事后算账,清河公主自然不怕,可他们哪经受得住风雨。没见长安那些豪门公子,哪个不是被这位收拾的服服帖帖。 至于帮薛二公子,那根本不可能,再怎么也是程家的下人。胳膊肘往外拐,这是要被扔进乱葬岗啊! 院子里鸡飞狗跳,好不热闹,薛绍满院子乱跑,此时也只能赞叹自己清河姨娘这好体力。 果真是嫁进将门,比自己母亲还年长,可这跑了半天,依旧还能追着薛绍不放,丝毫不见后劲不足。 “弟妹,弟妹,消消气!” 那里,府外忽然进来一人,拦在了清河公主身前。 薛绍看了看进来的这位,正是自己程叔叔程处默,赶紧躲在程处默身后。清河公主绕着程处默又追打了薛绍几圈,不过这家伙真的比泥鳅还滑溜。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来就见弟妹动这么大肝火。” “对啊,清河姨娘真是好凶,难怪能生出莹妹妹那般好生养的身子。” 程处默看了看薛绍,特么这家伙,也是惹祸不嫌事大,将清河公主气成这般,还敢言语调戏。 连自己姨娘都敢调戏,这放在长安,也是独一份了,关键清河公主还是皇室公主,陛下见了也得叫一声皇姐。 “臭小子,今天这事我也管不了了。” 程处默赶紧闪开,独善其身为上。清河公主追着薛绍,追的薛绍哇哇大叫。 程处默摸着自己的胡子,倒是还惬意看着这一切。 看看今天是这小子成功脱险,还是自己弟妹追上,用大棒好好伺候他一顿。 应该这小子脱险没什么问题,在楼兰时,几百宫中禁卫也没追上他,这货还胆大妄为的二进宫了一次。 最后出楼兰时,那位楼兰国的天之骄女,硬是乔装打扮,混出王宫,还专程送了这小子一程,最后更是将一把随身匕首赠给了这小子。 这小子的滑溜,远非一般人能比。 薛绍此时却也被追的有些气力不济,清河姨娘这耐力,也是没谁了,真不知道程驸马平日如何伺候她的。 薛绍跑进一处别院,忽然一只手拉住了薛绍。 薛绍看时,正看到程莹对他做噤声动作。 程莹拉着薛绍,此时躲进旁边房间外一处角落,这里和前面的路隔着一片小竹林,也算隐蔽。 清河公主追了过来,没看到人,以为从另外一道门跑了,追了过去。 “嘘,终于走了,唉,莹妹妹,你娘今天可真凶。” “林家退婚,我娘这两天就没好脸色过。你也是,还这个时候来我家,真不怕我娘收拾你。” “唉,这事我可是帮你的忙。” “知道,要不然我能帮你脱困。” “唉,你娘追我,本来就是因为这事,你本来就该帮我。” “唉,邵哥哥,今天来我家,是有事吧!” “当然有,不然能冒着这么大风险。” “什么事啊?” “帮我个忙,去宫里给邵哥哥探探风。” “你又惹出什么事了?” 薛绍趴了程莹耳畔,说了一句,只见这丫头一下子眼睛瞪大,差些将眼眶瞪裂,此时看着薛绍,嘴巴张的老大,估计能咬的下清河公主手中那根棍棒一截。 “喂,帮不帮?” “你真能惹事!这事我帮不了。” 第三十八章 逮兔子 “唉,邵哥哥可是豁出性命帮你了,你可不能过河拆桥。” “我不也让邵哥哥占了便宜,拍了屁股。” “屁股不够软,不够还邵哥哥这份人情。” “那邵哥哥还要怎样?” “我要捏软柿子!” “娘,邵哥哥在这里!” 程莹跳起来对着自己娘亲刚跑过的方向喊。 “好你个程莹,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薛绍恶狠狠看了一眼程莹,赶紧跑,这里可待不得,这里可是死地。 程府鸡飞狗跳又开始了,今日清河公主也是怒了,竟然让府中下人将所有门户都关了。 这些下人不敢惹薛绍,却敢关门啊! 这是关门打兔子,小兔崽子哪里跑! 今日别说程家驸马府的一众下人,就是赶来解围的程处默和程莹也看呆了。 而程家这丫头,也是厉害,呆了一阵,就帮着自己老妈抓薛绍,气的薛绍牙痒痒,恨不得在这丫头身子上咬一口,当然,能让薛绍咬的地方,肯定软。 三个人你追我赶,围追堵截,累的实在是跑不动,也走不动了。 薛绍往地上一躺,不跑了,实在跑不动了,这都追了一个多时辰了,能跑的动才是怪事。 此时躺平,认栽了。 那里清河公主又往薛绍躺平的地方走了一步,此时手中棍棒拄地,也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也是累的够呛。 “姨娘,绍儿现在真跑不动了,你要做什么,来吧,无论你对绍儿做什么,绍儿女不会反抗。” “你这混小子,让我先喘口气。” 程莹此时也追了过来,脚步踉跄,一下子也坐了地上。 “姨娘,莹妹妹,躺下来舒服,别坐着,地上晒了一天,暖着。” 清河公主被这家伙气的胸口疼,却也没办法,此时紧了几下呼吸,瞪着这臭小子。 短短两丈的距离,此时却定格在那里,程莹倒也干脆,真躺了地上,这是想最快恢复体力,好逮兔子。 薛绍则看着两人,口中啧啧。 “莹妹子,你这身子,真是越看越让人心喜,那林家个傻缺,哪里配得上你。” “兔崽子,给我闭嘴。” “姨娘,您生起气来,也好看,莹妹子,你这好生养的身子,真是和姨娘一般无二。” 清河公主真是气的牙疼,恨不得此时就骑在这兔崽子身上,用棍棒狠狠敲他屁股。 等清河公主终于匀了呼吸,提着棍子起身,却见薛绍此时箭一般起身冲到院墙那边,那边正好一把梯子,薛绍早就留意到了。 真以为薛二公子在这里躺平,没有考虑到这里的周围环境。 此时三下五除二爬到院墙上,薛绍一把推开梯子。 “小兔崽子,你给我下来!” “清河姨娘,您上来,您上来想怎么对我都行。” 清河公主气的不行,不过这里就一把梯子,再说,她堂堂公主,爬墙算怎么回事。 薛绍这小子已经在长安彻底烂了名声,可她没有啊! 今日敢爬墙,别人会怎么说她。怕是不出今天,清河公主爬墙追兔子的事情就能传遍长安城。 某人的脸皮这些年已经练的和城墙一般厚了,可清河公主到底没这脸皮。 “小兔崽子,今天你就别下来。” “娘,用这个!” 那里程莹此时已经扛着一根长竹竿过来,这是要用这竹竿桶薛绍的节奏啊! “臭丫头,枉我那样帮你,你这还落井下石,以怨报德。” “姨娘,你听我说,这事是莹妹子求我做的,我只是一个帮忙的,是她不想嫁进林家。” “娘,邵哥哥在胡说,莹儿可是最听娘的话了。” “你这小兔崽子,自己做了坏事,还往我女儿身上泼脏水,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薛绍那个冤枉,此时心里只有一句话,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这话却不能说,敢说出来,今天就能传进老娘和舅母耳中。 母女两个用竹竿捅薛绍,那里薛绍只能顺着院墙跑边跑嘴里还不停,什么好生养,屁股大,抖起来真好看这类词,疯狂的往外飙。 那里程处默看着,也是真服了自己这徒弟,也难怪能够在长安搞的人人头大,纨绔头子的名声就没有一个人敢和他争。 外面忽然有一辆马车经过,青竹已经撩开车帘。 “公子,快跳下来,别玩了。” 薛绍赶紧跳了下去,上了马车,马车扬长而去。 得了,今天找莹妹子帮忙,这忙没帮上,还被人捅出了驸马府。 程家府宅,清河公主正坐在上位,程莹小心的站在母亲面前。程处默则赶紧告退。 “坐吧!” “娘,这件事真不是我找邵哥哥帮忙的。” “是不是,你知道,做娘的也知道,你可是我亲生的。” 程莹吐了吐自己粉舌,看了看自己母亲,清河公主给她指了位置,程莹小心的坐了下来。 “你对林清南有什么不满,说吧!” 程莹抿了抿嘴唇,又看了看自己母亲,见她不是太生气,那根檀木大棒此时也不在母亲手中。 “娘,说真话您可别责罚我。” “说,不说今夜就在这里跪着,不用睡了。” “我…我不喜欢书香门第的公子,手无缚鸡之力的,看着就瘦不拉几。莹儿想嫁进将门,要不然嫁一个魁梧挺拔的男儿也好。” “你…让你娘说你什么好呢!魁梧挺拔的,亏你一个女儿家说的出口。果然是被薛家那小兔崽子带坏了。” “那小兔崽子魁梧挺拔,你不会是想嫁给他吧!” 程莹赶紧摇头,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 “没想就好,这长安,你嫁给谁都行,就是不能嫁他,没看这小兔崽子将你城阳姨娘气的,你若敢嫁他,你娘能被活生生气死。” 这话就重了,不过今天清河公主确实也被薛绍气的不轻。 “娘,莹儿能问娘一个问题么?” “问吧!” “娘其实早猜到这事是邵哥哥帮我,怎么还撵着他打?” “就是想揍这臭小子出气。” “莹儿也想揍他。” “嗯,等下次他还敢再来,我们想办法制住他,好好打他一顿。” 薛绍坐在马车上,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第三十九章 打出文荷苑 “又是谁特么想自己了?” 回到文荷苑,薛绍刚刚坐下,外面就有人求见。 青竹表情有些古怪的看了看薛绍,看的薛绍忍不得捏了她屁股一下。 “怎么这种眼神,外面来的是谁?” “刚刚退了程家婚约那位。” “林清南,来的倒是时候,让他进来。” 青竹出去亲自接人,林清南刚刚进来,就开心的叫了一声二哥,这里除了青竹和他带来的一个侍女,也没别人,自然也不用装什么。 若是有旁人,这位林公子指不定还需要臭骂薛绍几句。 薛绍走向林清南,拍了拍这家伙肩膀。 “不错,两年不见,你小子这身子骨倒是硬朗许多,两年前,你可是一副风吹就倒的书生模样,我那妹子都夸你瘦不拉几。” “这还不是多亏二哥,二哥给的那个法子清南一直在用,平日里,也遵着二哥吩咐,修身养性,绝了许多以前的胡闹心思。” “嗯,以前你这身子被酒色掏空太厉害了。” “二哥,这次还多亏了二哥,不然程家那里,这婚可不好退。” “你们两个,让二哥怎么说好呢!一个不愿娶,一个不愿嫁,也不知道你们家里怎么就给定了这门亲事。” “还能为了什么,门当户对,彼此需要,我们这些大门大户,不是一直如此,自己的婚事,哪里能自己做主。” “对了,二哥,我这次来可是带了礼物,小颖,过来见过我二哥。” 跟着林清南进来那个侍女赶紧走来,对着薛绍微微一福,姿态自是没话说。 林家也是大家,能被林清南特意带来的,自然不可能是俗物。 “小颖见过二公子!” “嗯,不用多礼了。清南,这不会就是你说的礼物?” “二哥,这次我去河南道求学,她是我路上买来的,见模样身段都不错,就想着带回长安送到二哥这里。” “女人可不是礼物!” “二哥说的极是,不知道小颖能有幸留在文荷苑么?” “青竹!” “二公子,文荷苑新添了两位姑娘,身边正缺几个伺候侍女。” “哦,二哥这里又添了美人。” “嗯,我离开长安时,不是说过,等回来长安十釵就添做十二钗。” “那可要恭喜二哥了。” “既然缺人,就让她留下吧!青竹,带她下去,过几日留在清月姑娘身边伺候。” “是,公子!” 这里只剩下林清南和薛绍,薛绍捏着林清南肩头。 “最近有没有事做?” “二哥知道的,我一向清闲,平日里就是好游玩,哪有什么事做。现在也不去什么青楼妓馆,闲的是不能再闲了。” “帮二哥一个忙!” “二哥您说,二哥的事,就是清南的事。” “去一趟江南,我会安排一个官职给你。江南那里,王谢袁箫四家,你可以任意挑一家结为姻亲。不过别人家的嫡女估计不行。” 王谢袁萧此时是江南最大的四个士族名门,也是江南豪门之首,家传渊源,在江南基本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到了高宗时期,萧家的手已经伸到北方来了,或者说,萧家一直不是很满意在江南的地位,隋唐时期皆有萧家女儿嫁进皇室,最出名就是被武媚娘醉骨的萧淑妃。 此时宫里还留着她的两个女儿,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也是两位苦命公主,三十多岁,根本嫁不出去。 名义上是公主,却活的比宫女还累,此时武媚娘掌着权利,统领后宫,这两位可以说活在钢丝绳上,随时都有殒命的危险。 又或者,武媚娘若不是还记着长子李弘的情分,这两位怕是早就香消玉殒了。 “二哥以为哪家最好?” “我大嫂是萧家出身,这你知道。” “二哥,清南知道该如何做了。” “去了江南,广交好友,结识贤达。” “二哥放心,这方面清南最是擅长。” “嗯,辛苦你了!” “为二哥做事,哪里称的上辛苦。” 林清南言罢,转身,屁股正对着薛绍。 薛绍见了,哈哈大笑。一脚踹了出去,拉着林清南,一通好打,打的林清南哇哇大叫,打人,尤其是文人,薛二公子却是最为擅长。 直接将林清南给打出文荷苑,打到街上。 此时近了黄昏,外面还有许多行人。 林清南跳脚,指着薛绍的鼻子,薛绍早进了文荷苑,大门哐的一声关住,懒得再理会这个世家子。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给我评评理,薛家二子调戏我未婚妻在前,今日我上门讨个公道,他不但又抢了我带来的侍女,还将我打成这般。” “乡亲父老,薛家势大,我林清南自知惹不起,可这天下总要有正义,总要有道理…” 林清南骂骂咧咧,直到两个驸马府的家丁从别的院门赶来,林清南才赶紧提着已经被薛绍扯烂的袍子跑了,那鼻青脸肿模样,甚是狼狈。 文荷苑,青竹站在薛绍身后,看自家公子正写着一封书信。 “公子让林清南去江南,是想在江南那边扩展我们的生意和脉络?” “不然呢!” “公子也是,每次让人出去做事,都要做的这般费事。” “不想让别人知道那是我的人!树大招风,做人做事还是低调的好。” 亏的薛二公子能说出这话,他敢说自己做事低调,这长安城里就没人敢说自己做事高调。 青竹笑了笑,被调戏自己未婚妻子,夺走身边亲近侍女,还被打出驸马府。 现在满长安的人都知道林清南和自家公子势不两立,这样的人,自家公子用着才最是放心。 而这样的人,青竹知道,林清南已经是第七个了。 此时陇西,山东,江南,西蜀,幽燕,岭南以及来往丝绸之路的那些商队中都有公子的人,除了林清南还未去江南,别的六位此时在自己所处都是混的风生水起。 公子看人,却也从未看错过。此时文荷苑的进项,有许多还都得依托着那六位。 公子在长安,他们在各地,明面上你死我活,暗地里,却是另一番景致。 第四十章 碎嘴 别人又哪里知晓,被自家公子逼的没办法在长安立足的,需要跑到外地谋出路的,才是公子的真正心腹,可以在无人时叫一声二哥的人。 这些人,除了公子和他们自己,就只有青竹知晓。 青竹看着薛绍,眼中淡淡的光彩,或许觉得自己最是受公子信任,青竹的心中有许多欣喜,也有一些感激。 这些年伺候公子,从一个小丫头,然后被公子悉心教导,到了现在,已经是公子的左膀右臂,青竹很是满意,看薛绍的眼神,都是带着喜欢和爱慕。 书信已经写好,青竹知道这要递到什么地方。 “对了,公子,有件事不知道公子听说了没?” “什么事情?” “文荷苑中好几个人传公子有龙阳之好,喜欢小相公。” 薛绍噌的一声站起。 “谁说的,敢这样毁我名声,知道是谁传的,看我不打烂她的屁股。” “青竹现在也不知道源头在哪里,不过最早传出这话的,倒是查到了,好像是红钰院中的侍女。” 薛绍此时手指捏在一处,指节咯咯作响。 “公子,青竹倒是不认为这是红钰妹妹那传出的,她的性子,公子您懂,而且她对公子的心思,公子也是知晓。” 薛绍的手缓缓松了开来。 “这次回来,倒是没去看这位姐姐了,正好,今夜本公子在她那里留宿。” “公子到时候别吓了她就好。” “好了,你去做事吧!这些年,也辛苦你了,如果累了,本公子给你找两个帮手。” “红钰不错,对公子也是一心一意。” “这我知道,她看我的眼神我都能感觉的出来。” “小萝也不错。” “这丫头还是算了,她的心思我倒不怀疑,不过真让她在你身边,帮我做事,不是只有忠心就行,她的性子不适合。” “那公子觉得还有谁能胜任?” 薛绍想了想,倒是想到了刚刚收进文荷苑的清月,这丫头性子让薛绍很是满意。 不过刚收进来,还是不能信任。还是需要调教一些时日,看看这丫头的性子和心中喜好。 “暂时还没有,今夜我去红钰那里,对她说说这事。” “她若知道能帮到公子,肯定是心喜的。” “好了,你去吧!” 青竹躬身退下,薛绍背着手,走向红钰住的院子。 文荷苑的布局,是围着一处荷塘展开的,文荷苑的名字,也是因为这满塘荷花而来。 十二座独立院落均匀分布在荷塘四周,专门用来安顿长安十二钗。 光看这布局,也就知道,薛二公子本来就要凑够十二位娇俏女子,以填充自己的文荷苑。 薛绍自己住的院子,却是距离荷塘最远,属于这个规整建筑群一处不着调的尾巴。 也只有这处院子,紧邻街道,平日有人来访,皆是在薛二公子的院子接待,很少能进真正的文荷苑。 文荷苑可以说隐隐与外界隔绝,属于薛二公子的私人地方。 此时走在围绕荷塘的游廊上,薛绍看到满荷塘依旧没多少生机,唯有去年干枯的荷叶枝干挺立在荷塘之中。 近了红钰住的院落,这里的大门并未关闭,里面伺候的两个侍女叽叽喳喳说着话,见了薛绍,赶紧闭嘴,恭敬站在那里,模样温顺可人。 “说我喜欢小相公呢!” “公子,我们可没说。” “本公子可是将你们惯的厉害了,什么话都敢说,本公子喜不喜欢小相公,你们还不知道么!” “公子,这话是我偷听到的。” “哦,谁说的,又说给了谁?” “是琴儿说给红钰姐姐的。” “哦,红钰有没有说给别人?” “红钰姐姐哪里会说公子坏话。” 薛绍伸手,一只手拧住一只粉耳,将两个侍女拉到自己身边。 “公子,疼,疼!” “让你们在别人那里碎嘴。” “公子,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也是闲的无聊,才说给别人听的,哪知道传的满园皆知了。” “闲的无聊,那好,明日起,将游廊的围栏都擦一遍,每日一遍,擦三个月。” “啊!” “擦干净了,有一点灰,看本公子不按着你们脑袋,用你们的脸给抹干净。” 两个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唉声叹气。 文荷苑中,每院三人,一个主子,两个侍女,让两个人擦整个荷塘游廊的栏杆,也足够她们擦的了。 薛绍走进里面屋子,红钰正坐在窗口位置,刚才薛绍训两个侍女,她也是看了的。 碎嘴就该受罚,而且还是传自家公子有龙阳之好这件事。 薛绍进去,见了红钰,走在她身后,将手伸进她的腋窝,然后两条手臂缓缓穿过,十指在红钰身前交叠在一起。 红钰抬头,看了看薛绍,手轻轻放了薛绍手背之上。 “回了长安,这几天也没来看你,不怪我吧!” “红钰哪里会怪公子,公子刚回来,也是事多,红钰心中明白。” “事情倒是不多,不过让人烦心的事却是不少。” 薛绍将头枕在红钰肩头,看着这位姐姐那白皙颈子,轻轻吹了口气。 红钰的手抬起,轻轻抚着自家公子面颊。 “公子烦心什么事情,不知道红钰能帮公子么?” “有些事能帮,有些事你也帮不了。” “那能帮的红钰为公子分担一些。” “嗯,明日我让青竹过来交给你一些事情。正好,明日我就要去宫里住几日了,也不知道具体住几天。” “陛下又要去立政殿小住了。” “每年如此,也就这两年在西域,逃过了。其实以前也没我什么事情,长大以后,每次母亲去,总要带上我。” “这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喜欢公子,别人想在那里陪着,都没有机会。” 薛绍的手落了红钰腰身,在那里用手细细品味着自己这位侍女的曼妙和窈窕。 放到后世,红钰这身段,配上一个高挽的发髻,再配一身晚礼服,也是惊艳全场的存在。 就是此时,这一身红衣,却也让薛绍觉得欲罢不能。 “唉,我是真不想去,你知道的,宫里规矩多,这也不说了,关键宫里那么多女人,我又不能随便碰。就是我,最多也就调戏几句。” 第四十一章 不抱舅母都不行 红钰忍不住笑,薛绍手置于她的小腹上,将红钰搂的更紧一些了,那曲线贴合,身子温软的让薛绍心微微颤粟。 还是自己这文荷苑中的侍女最贴合自己心意,毕竟是调教几年的女子,薛绍心想,此时唇角已经贴了红钰粉颊之上,轻轻嗅了嗅这位姐姐颊上味道。 “对了,刚刚我罚那两个丫头,你在这里都看到了,她们说我喜欢小相公,是琴儿说与你听的。” “红钰可不信,不过那丫头信誓旦旦,说她亲眼看见的,还说那小相公说话好听的出奇,模样俊的她看了一眼,差些都喜欢上了。” 薛绍此时哪里不明白,琴儿是见了太平和自己挤在一张躺椅上,误会了。此时想想,当时那丫头看到自己和太平在一起,情绪就有些不对。 “这丫头,是屁股痒了!等从宫里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她。明日你也去她那里一趟,让她这几日好好沐浴焚香,屁股洗干净,等着我回来。” “那丫头听了这话,还不高兴坏了。” “我可是惩罚她,她还高兴坏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这话不能胡说,只有我舅舅,才是君。而且姐姐记得,只有雨露才是恩,呸,是情。” 久别再相聚,薛绍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这处院子许多风景,两个侍女却在那里皱着眉头。 “让你别乱说,看看现在好了,擦三个月栏杆。” “我怎么知道,我都告诉小翠不能乱说的。” “她那碎嘴,你也敢信。” “哼,改天撕烂她的嘴。” “我看也得撕烂你的嘴。” “不过公子真喜欢小相公么?” “还说,是不是想以后荷塘游廊的栏杆我们两全包了。公子可是说了,擦不干净,按着我们脑袋,用我们的脸擦干净。” 小楼一夜听风雨,深巷明日卖杏花。第二日薛绍早早离开了这里,赶往爹娘住的地方。 城阳公主亲自拉着儿子的手,给他换了新衣。 “进了宫里,可不许胡闹。” 城阳公主细细给儿子打理衣服,每次去宫里,薛绍的衣服都是她亲自给穿上,亲自给打理好。就怕侍女做的不仔细,不贴身。 这是进宫,可不是别的寻常事情,虽然儿子只要在长安,就经常去,不过每一次去,城阳公主都不会马虎。 “娘,您就放心,绍儿大了,懂事的。” “见了你舅母,别冲上去就是抱。” 若说这天下,谁的胆子最大,也就这位了,小时候让当今国母给自己当了五年奶妈,十岁之前,见了皇后就敢上去抱大腿,再大一点,确实不抱腿了,可这见了面就抱腰身,也是确实长高了,抱大腿不好抱了。 这放在别人身上,那每一样可都是该诛九族了,堂堂皇后啊!一国之母啊!而且这位武皇后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普通皇后,薛绍知道,她肯定要称帝的。可偏偏这些年,薛绍这些事真没少做过。 而且每次抱舅母,舅母还很高兴,似乎薛绍抱着她,让她极舒服一般。 舅舅在时,也抱舅舅,当然,就薛绍而言,抱舅舅那确确实实是表达亲情。 至于舅母,就是抱大腿,讨好靠山,以后薛绍可就指着舅母护着他了。自然,还有一点,薛绍不敢说,那就是自己小的时候,舅母确实那时候极好看,是这天底下最难得美貌女子。 至于后来,岁月虽不饶人,不过舅母保养的,那也是这大唐独一份了。 “娘,不抱的话,舅母会不会觉得是绍儿和她生份了,以前见了面都抱的。” 城阳公主手停了一下,看了看儿子。 “这还真是个事,都是你这混账小子。” 城阳公主作势要打儿子,最后还是没打。 自小和他舅母亲近,这养成习惯了,到了现在,竟然不抱都不行了。 罢了罢了,毕竟是皇嫂喂大的,太平那丫头,又一门心思在自己儿子身上,以后说不得还得叫皇嫂母后呢,抱就抱吧! 外面早备了马车,随行的只有一个人,城阳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至于别人,想带进宫,需要的条件太过苛刻。 至于为何这个侍女能带进去,那是因为她本来就是陛下送给自己妹妹的,本就是宫里长大的宫女。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在社会高层眼里,下人是可以当礼物送的。 等级森严的阶级社会,没什么话可说。 身份不同,地位悬殊。至于人人平等的话,这个时代是根本不存在的。 试问就是后世,又岂是真的人人平等,你奋力追逐一生,怕是连别人的起跑线都跑不到。 两个人上了马车,薛绍规矩坐了母亲身边。 “娘,这次小姨娘也来?” “你想你小姨娘了?” “想啊!做梦都想!” “她应该已经离了青妙观,见了你小姨娘,你也给我规矩些。” “娘,您想什么呢,绍儿就是和小姨娘亲近。” “亲近,昨天谁在程家驸马府说我清河皇姐真是太凶,能生出程妹妹这般好生养的身子?” “娘还听说你上了墙,还不断夸你程妹妹好生养,都是得了你清河姨娘的遗传。” 薛绍的耳朵一紧,此时城阳公主的手早拧在他耳朵之上。 “娘,疼!疼!” “有时候,真不知道你这些年怎么挺过来的,你自己看看,你哪位姨娘,这些年没被你调戏过。” “若不是皇兄皇嫂护着你,我真怕你那些姨娘和姑母提着棍子来我们家将你活活打死。” 长安的纨绔头子,头号膏粱此时在城阳公主这里,却是乖巧的不行,口中只说疼,连稍微反抗都不做,也是知道,娘一向雷声大雨点小,刀子嘴却是豆腐心。 城阳公主也是真舍不得弄疼儿子,拧了一下也就松了手。 “你给你爹吃的那些酒肉,不伤身子吧?” 城阳公主忽然话锋一转,看着儿子。 “娘放心,我和爹一起吃的,一起喝的,爹能给我作证。” “不伤身子就好,可不敢学有些人,图一时快乐,什么烂法子都用。” 第四十二章 又闯什么祸了 “娘,那是我亲爹,我薛绍再混球,伤老爹身子的事,也断然不会做的。儿子在这里发誓,但凡给爹的东西有一点伤身子的成份,天诛…” 城阳公主赶紧用手堵住自己儿子的嘴,这还真能让他发誓。 她就是看到自己夫君这两日实在是龙虎精神,让自己都有些应付不来,才问了一句。 不怕别的,老夫老妻,自然最看重夫君身子。他若是为了自己伤了身子,城阳公主可是真舍不得。 “嗯,娘又没说不信你。好了,娘肩膀有些困了。” 薛二公子那个殷切,赶紧给老妈揉着肩膀,自己这一家子,老妈是当之无愧的一家之主。 老妈高兴了,自己和老爹才能开开心心过日子不是。别人家里的警天柱是家里男丁,驸马府中可不同。 这怕是男权时代不多的例外。 皇宫里面,今日颇为忙碌,每年高宗搬进太极宫立政殿小住,都是这宫里最忙碌的时候。 虽是小住几日,不过一切用度都要按着规矩来,丝毫马虎不得。 外面太监宫女忙碌,一个老太监正躬身站在高宗身旁。 “陛下,立政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娘娘也已经提前去了那边。” “嗯,新城公主来了没有?” “回陛下,已经在路上了。” “朕这皇妹,这两年都不怎么情愿来太极宫,每次搞的朕都要学那刘玄德,让人三顾青妙观。” “今年可不一样,听说二公子回来,公主殿下可是二话没说,就准备起身了。” “朕这做皇兄的,在她心里倒是还没这侄子亲。” “陛下,这…” “好了,朕也不是怪她,毕竟事出有因,当年事情,朕也觉亏欠她的,偏偏那韦家,又闹出那件事情。” 老太监是伺候高宗的近侍,李治有些话当着他面说也是无妨。 “陛下,有件小事,是关于二公子的!” 老太监到底不敢再和陛下说新城公主的事,这是陛下的心结,此时果断岔了话题。 “哦,他又闯什么祸了?” 对于自己这外甥,高宗也算知道他性子。 “昨天生了两件事情,中午二公子去了清河公主府邸,听说府中闹的动静很大,清河公主手持檀木棒,追打了二公子小半日。” “追没追上?朕猜一定是让这小兔崽子跑了。” “陛下圣明!” “还有一件呢?” “还有一件,是二公子回了文荷苑,林家的林清南带了侍女,去文荷苑找二公子理论,侍女被抢,他人也被打出文荷苑。听说林家为了这事怕的不行,连夜让林清南出了长安,听说林家公子这次要远去江南避祸。” “那林清南被打的怎样?” “很是狼狈,出文荷苑时,袍子扯破,自己鼻青脸肿,屁股上还有一个鞋印,异常显眼。” “这倒有趣,朕这外甥,在长安什么名声,他林家不知道,就算去理论,带了侍女做什么?” “陛下这么一说,老奴也觉奇怪。” “这小兔崽子,心思比谁都多,好了,你下去准备吧!” 老太监刚退出去,高宗就咳嗽不止。顺了一阵,才顺过来。 身子真的一天不如一天了。 “这几年,这已经是被自己这外甥打出长安的第七人了,这七个人逃离了长安,也是逃的奇怪,天涯海角的乱跑。” 李治想了想,不觉脸上带了笑意。 自己这外甥,这心思他也是有些看不穿了。 程家丫头,林家公子,这其中又有多少安排。 “这臭小子,朕自小看他长大,却是越来越看不透。” 李治起身,外面老太监赶紧小跑进来,扶着陛下。 外面早已备好一切,出了大明宫,太极宫倒是不远,这两座宫殿,基本是相邻在一处。 不过太极宫处于长安低洼处,大明宫却正相反,处于龙首原原首位置。 当年让高宗从太极宫搬进大明宫,其实多是因为太极宫地势低洼,不利于高宗养病,所以武皇后才修缮大明宫,让高宗住在其中。 夫妻感情,由此可见一斑。 进了太极宫,最终皇驾落于立政殿旁的万春殿,武媚娘亲自迎的李治,将李治的手轻轻托着,牵着自己夫君的手暂入万春殿休息。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武媚娘轻轻摆了摆手,这里的宫女太监赶紧退了出去,上官婉儿守在殿门之外。 “陛下,今日绍儿就进宫了,该不该责罚这小兔崽子一顿?” “这惹祸精,若是每次惹祸都责罚,估计得长住宗正寺了。” “陛下可知他这次回长安几日,已经惹出多少祸事了?” “光昨天就生了两件,大闹驸马府,将林清南打出文荷苑,还霸占了人家的侍女。” “他一回长安,连那些纨绔膏粱都开始夹起刚刚露出的尾巴了。” 李治说罢,不觉大笑。 能够将长安那些纨绔子弟欺负成这般的,也就自己这外甥,别人是连想都不敢想啊! “昨日又将一位世家子逼出长安了,媚娘算算,这已经是第七个了。” “哦,媚娘,你也开始关注这些了。” “这不是那日和陛下说了阵话,回去细细想了,就让人查了查。” “确切说是六个世家子,一个世家女,他逼叶家那丫头那次,可是闹的长安满城风雨。” “是啊,陛下,您说哪有让人家黄花大闺女钻裤裆的,这让人怎么在长安立足。” “每一个可都是死仇,明面上可都是不死不休的局,媚娘你看出什么了?” “看不出来,一切似乎都是顺其自然,以绍儿的性子,本就该如此一般。可就是这七件事放在一起,总透着一股邪性。” “你也看不出来,看来不只是朕看不透这小子。” “那陛下还坚持让太平嫁进薛家?” “越看不透,不越是证明朕这外甥不简单么!” “倒也是,就是这风流性子,媚娘不喜。” “他的风流,却也不是风流成性。” “陛下,您就这么护着他。” “文荷苑的十釵,你知道他动了几个?” “现在是十二钗了,刚收了醉春楼的红云和妙音阁的清月。” 第四十三章 青梅竹马 “哦,都十二钗了,有意思,你说他搞出的文荷苑,弄那么多女子进去,可劲的搜罗,连里面伺候的侍女都是精挑细选,可真正伺候过他的,才五位,其中两位,还是必须破了她们身子才行。” “陛下在文荷苑也有人?” “你是明送,朕是暗中布置,不过应该早被他识破,每次送进宫的东西都像是被人故意安排的一样。” “只有五位,这怎么可能,绍儿的性子,文荷苑中能有一个完璧都是奇迹。” “不但只有五位,而且两个还是他必须破了身子,你送的那个,朕安排的那个。其余三个,两个青楼歌舞伎出身,一个则是他娘自小安排在身边的侍女。” “这小子,莫不是风流成性也是做给别人看的。” “所以说,绍儿我们可看不透,太平嫁给他,朕是很放心的。这孩子也许有些地方真不好,不过和他亲近的人,他却一直护着帮着。” “这倒是,这次回长安,直接就去了李贤那里,这个时候,别人是万万不会去那里的,躲避还来不及。” “也是这几年特意留意了他,朕才觉得自己这外甥值得太平托付一生。” “对了,媚娘,你知道为何他身边那个最亲近的侍女叫青竹么?” “知道,文荷苑那里早传开了,因为那姑娘双腿修长笔挺,媚娘也见了,端是一双好腿。腿如青竹笔挺修长,这家伙就给取了一个青竹的名字。” “可媚娘知道青梅竹马吗?” “陛下意思?” “青竹是八岁就跟了他身边,那时候他才六岁,青梅竹马。自然,这是朕猜测的,不过也应该八九不离十。” “若是这样,绍儿倒确实重情。” “好了,太平的事朕也只能说到这里,愿不愿意让女儿嫁进薛家,朕听你的。” 武媚娘神色缓了缓,只是点了点头。刚刚和陛下说的,确实有些是第一次听到。 她是如何也没想到,薛绍在文荷苑就碰了五个女人,而且一个是她送给薛绍的,一个是陛下布置的暗棋,被他识破,干脆也收了。 收两个青楼出身女子的原因武媚娘一时间还想不通,不过应该也有他的用意。 唯一让他真心实意收的女子,却是只有一个陪他长大的贴身侍女,取名青竹的侍女,青梅竹马,这小子真这般重情。 若是如此,这小子的风流成性,吃喝嫖赌,争风吃醋,却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若薛绍在这里,估计得对舅舅舅母说一句,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他没碰,那是还没调教好。 两个人刚刚停了言语,外面已经有人跑进了万春殿。 “陛下,娘娘,城阳公主和二公子已经进了宫中了,正赶过来。” “媚娘,朕先去立政殿了,你在这里接一下朕这皇妹和外甥。” “好,婉儿,送陛下去立政殿!” 外面,李治刚刚进了立政门,这万春殿中就响起一声急促脚步,那脚步很急,仿佛人有了尿急,极速向着茅房急奔一般。 “舅母,舅母,绍儿来看您了!” 随着脚步,一声声急促欢快的喊声已经响起在万春殿,真是将这宫里的规矩搅的荡然无存一般。 这宫里,还有谁如此大喊。 武媚娘听到喊声,缓缓走出殿门,前脚刚刚走出来,后脚还没离地,结果就被一个人给紧紧抱住,以至于武媚娘刚准备抬起的后脚此时被一股外力拖着硬是向前滑了几分,足见抱她的人此时有多用力。 “舅母,绍儿终于见到您了,若不是母亲说这几日宫里有事,绍儿刚回了长安就要来这里了。舅母,绍儿想您了。” 薛绍说着,抱的武媚娘好紧,以至于在后面紧追慢赶的城阳公主看自己儿子如此抱着皇嫂,眉头都微微皱了一下。 当今国母在万春殿被人强抱,这说出去谁人敢信。 可那些守在万春殿各处的宫女和太监,似乎早已习惯。 但凡这位薛二公子进宫,抱当朝国母,自己舅母已经是必然的动作。 那里,被抱住的武媚娘自然也没有丝毫愠色,只是当薛绍稍微放松了一下她时,她缓缓抬起手,在薛绍脸颊轻轻抚了几下。 “嗯,舅母也想你了,和你娘说的一样,黑了,也壮实了。” “绍儿在西域那边,天天喝酒吃肉,自然壮实了不少。” 此时薛绍将武媚娘直接抱起,竟然在万春殿殿门前转了两圈,然后才将武媚娘放了下来。 “舅母,绍儿力气是不是也大了许多?” “嗯,确实大了许多!这两年,就怕你在西域受苦,今天见了你,舅母总算放心下来了。” “嘿嘿,舅母,这是我在西域那里捡到的,特意带给舅母的。” 薛绍松了武媚娘,赶紧从怀中掏出一块石头,整体呈半透明的粉色,足足有鸡蛋大小。 此时拿出,献宝一般塞了武媚娘手掌中。 去了两年西域,回来送自己舅母一块石头,也就这位能做的出来。 武媚娘看了一眼,只夸确实好看,薛绍傻笑,静静看着自己舅母,忽然耳朵一疼,被自己老妈揪住耳朵。 “还是和你舅母亲,给娘亲带回来那枚可只有鸽卵大。” “娘,娘,疼,疼,绍儿给您带的可是少见的海蓝石。” “那你舅母这块呢?” “是更少见的粉晶玉。” 薛绍刚说完,城阳公主就作势要打,不过这小子早滑溜的逃跑了。这么多年闯祸,逃跑可是被这位练的炉火纯青。 武媚娘只是笑,在皇宫里能这么没规矩的,除了自己这外甥,真没有其他人了。 就是几位皇子,平日里在宫里,也是规规矩矩。 “好了,城阳,别打他了,这小子自小就顽皮,他不让你追上,你肯定是追不上的。” 城阳公主收手,那里薛绍躲在了武媚娘身后,还拽着武媚娘一条胳膊,似乎随时躲着自己母亲追打一般。 “你舅舅就在立政殿,既然来了,赶紧去见见,你舅舅可是最疼你了。” “哦,绍儿这就去见舅舅!” 这宫里又是一声声大呼小叫的声音,武媚娘和城阳公主彼此看了一眼,那眼中都是无可奈何的颜色。 第四十四章 父母之命 “城阳,这小子是一点没变!” “这是见了皇兄和皇嫂兴奋的,这几天在家里老是盼着来宫里,若不是我说皇嫂忙,他早跑来了。” “嗯,见了他本宫也是高兴,确实壮了,也黑了。” “绍儿说黑了不要紧,回来一段时间,就恢复了。” “嗯,走,我们也到立政殿去!” 武媚娘伸手,城阳公主赶紧牵着自己皇嫂的手。 这皇宫里,自然城阳公主和武媚娘关系不一般,虽然陛下的嫡亲妹妹有两个,可一个常年在青妙观,城阳公主就成了唯一经常陪在武媚娘身边的小姑子。 两位当世已经贵的不能再贵的贵妇走在一处,缓缓进了立政门,远远就见到陛下正躺在一张躺椅上,晒着阳光,而薛绍蹲坐在一旁,叽叽喳喳个不停。 陛下不时开怀大笑,显然很是高兴。到底是自小长在身边的亲外甥,这家伙在陛下和皇后身边的时间,那可真不比几个亲儿子短。况且,高宗是真将这外甥往儿子方向带呢! 让太平嫁给他,以后就让他叫父皇,好像这哪里又不对,叫自己父皇,叫妹妹娘,好像很别扭。不管了,就想让这小子叫几声父皇。 武媚娘和城阳公主走过去,武媚娘靠在陛下躺椅旁边,用手扫落陛下身上落下的几瓣樱花。 此时盛唐,樱花在长安很是常见,虽然已经渐渐传到东瀛,可是后世认为的某岛国国花此时真的在东瀛并不多见,也就奈良有些种植,还远没有传开。 倒是长安,这个季节,许多地方绯红一片,花如雨下,很是壮观。 陛下来立政殿小住,一般选的都是这樱花刚刚盛开的时光,当年,长孙皇后也很是喜欢这樱花。 或许,这种花也像她的宿命,辉煌灿烂,却也短暂让人生怜。 在最美时凋零,在繁盛中落败。 李治的手轻轻将武媚娘的手拉住,放在自己心口。 “好了,几瓣花瓣,落了也就落了,还没到花如雨下的时间,到时候你再扫,可都扫不急了。” “皇兄,新城皇妹快到了吧?” “应该快了,信使去时,她就准备了,绍儿这一回长安,她可是比往年来的更快许多,以前还要朕派人催促几次。” “舅舅,舅母,绍儿去迎着新城姨娘。” “去吧!” 李治摆了摆手,薛绍早一溜烟跑了。 “年轻真好!” 李治不觉说了一句,这句话到底是发自内心,到了这个年纪,那是真切明白,年轻真好,更何况此时重病缠身,少年青年时的记忆对于他,更是难能珍贵。 “正好城阳在这里,也没外人,我和陛下商量了几次,认为绍儿和太平的婚事,已经可以准备了。” “媚娘,你想通了!” 那里李治捏着武媚娘的手,不觉都捏的重了一些。 “嗯,和陛下细谈了几次,确实想通了。” 此时城阳公主倒是有些傻眼了,这前几天,可是自己这皇嫂坚决反对太平嫁给自己儿子的,这才几天时间。 而且绍儿这次回了长安,短短几日,闯祸不断,当众调戏清河皇姐的女儿,见被幽禁的废太子李贤,带太平公主进青楼,跑到程家大闹,还在文荷苑将前往讲理的林清南殴打出去,并强占了对方的侍女。 这惹祸精惹了这么多祸,甚至是带公主进青楼这种弥天大罪,怎么皇嫂这里,还如此反常的答应了这桩婚事?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太不正常了。 “城阳,你怎么了,你不愿意太平嫁给绍儿吗?” “啊,皇嫂,绍儿能娶到太平,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份,我怎么会不愿意。” “你愿意就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和本宫的意思,都是这事先和你说说。这是亲上加亲的好事。” “皇兄皇嫂,城阳就是怕绍儿这性子,惹恼了太平,你们也知道绍儿这些年在长安做的事情。” 自己儿子什么做派,做妈的自然知晓,光看文荷苑中那些女子,城阳公主都怕绍儿以后和太平每日一小闹,几日一大闹。 更何况这家伙只要在长安,不是青楼妓馆的乱跑,就是和人争风吃醋,要不就是哪位大臣家中的女眷又被他调戏欺负,还不一定是未婚。 以前是为儿子娶不到名门闺秀担心,可现在,这么好的姻缘摆在这里,城阳公主却又担心起来。 实在是太了解儿子了,太平那丫头去了文荷苑,驸马府还能留存几天啊!拆完文荷苑,又拆驸马府么? “本宫和陛下可是都喜欢绍儿这性子,太平更是喜欢。” “这,绍儿可是带了太平进了青楼!如此胡闹,皇兄皇嫂还想结这门亲事?” 城阳公主是真怕了,事情临头,想到其中种种,才发觉,这两孩子,是真不适合啊! 若是普通门第,绍儿风流也罢,胡闹也罢,如何胡作非为,最多让女方受些委屈,自己可以从别的方面弥补,可自己这侄女,如何能受委屈! “太平之前还真没去过青楼呢!也算让她长些见识。” 那里武媚娘却说了这么一句,倒像是太平公主去了那里,也不是什么坏事一般。 “而且绍儿带太平去,也想的周到,让她女扮男装,也没人知道。” 武媚娘开口,高宗此时也补了一句,很明显,两个人此时已经达成共识。 城阳公主还想说什么,就见陛下已经伸手,拉住了自己妹妹的手。 “朕一直相信,绍儿和太平是最佳的良配。” “本宫从来不怀疑陛下的眼光。” 武媚娘此时轻轻拉住了城阳公主另一只手,从来不怀疑,前几天还反对的。 这放别人,可是要受宠若惊了,可此时城阳公主心跳都快了几分,想到以后的永无宁日,怎么就心惊胆颤起来。 之前皇嫂竭力反对,城阳公主自然觉得这事根本没可能,为此还训斥了薛绍一顿。 可此时成了真,却更是让人难受啊! “这事可以先让绍儿知道风声,也让他心中有个准备。” 武媚娘拉着城阳公主的手,语重心长说了一句。 第四十五章 新城公主 皇婚,这已经是皇婚了,皇婚不可逆,从皇兄皇嫂口中说出来以后,这婚事就算定下来了。 当年城阳公主也是经历了两次皇婚,先嫁杜如晦二子杜荷,后嫁此时的驸马薛瓘,她自然明白皇婚的意义。 皇婚,只能接着,绝无推诿可能。当年自己未见过杜荷,还不是嫁了,后来的薛瓘,她也是新婚,不对,二婚的当晚才见了他第一次。 不过薛瓘确实让她满意,标准一个美男子,况且还那般强劲有力。 此时只要说一句请皇兄收回成命,那就是薛家看不上太平公主,瞧不起当今圣上和皇后。 虽是亲妹妹,城阳公主也只能稍微以儿子的品性说事,既然皇兄皇嫂没意见,此时只能点头应下了。这事根本不能反对,虽是亲兄妹,可他毕竟是陛下,有些事总得顺着她的心意。 就像薛绍想的那般,圣旨下来了,还能抗旨不成。 心中愿意不愿意不重要,真到了那一步,只能领旨谢恩,在这个时代,皇权至上,无人可以违逆。 双方父母此时已经说定了这事,傻傻的薛绍却不知道,只站在皇宫宫门这里,等着自己小姨娘新城公主。 他是真想自己小姨娘了,她可是最疼自己,自己闯的那些祸,爹娘都被自己气的不愿意管了,小姨娘却总是笑着给薛绍将事情摆平了。 当然,许多事其实小姨娘根本不用出手,不过薛绍还是心中感激。他这性子,其实最见不得谁对他好,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报。 在宫门口遥望,薛绍远远见到一行人,其中几个迎接的太监宫女,还有几个道姑,其中一位隐隐是这些人的中心。 是小姨娘,此时青妙观出家的新城公主。 薛绍见了,就疾跑出来,跑到近处,那人群中也有一人,看似只有三十出头,一身月白色道袍,头顶束发。身影却曼妙的让这朴素长身道袍也根本遮掩不住。 没有别的装饰,只是挽起的发髻中插了一根桃木钗。 如此简单装束,却丝毫遮掩不住她的出众和不凡。 尤其那眉目中一股清净如莲的气质,让薛绍看了一眼,就觉得小姨娘是越活越是高贵漂亮了。 上次见她就觉得小姨娘隐隐有出莲之像,此时见了,当真如莲一般。 其实她明明只比自己亲娘小几岁啊!难道修道真能延年益寿,返老还童不成? 薛绍早奔了过去,一把将新城公主抱紧,新城公主看着他,早欣喜的用手抚着薛绍的脸颊。 “这一次回了长安,可不许再乱跑了。” “新城姨娘,绍儿这次回来,一定不乱跑。等过些日子,绍儿还要去青妙观陪姨娘住几日。” “嗯,你什么时候来,姨娘都欢迎你。” 薛绍高兴的将头埋在新城公主怀里,就像年幼时候,总喜欢依偎在这位姨娘怀中一般。 新城公主看着他,眼中慈爱,又是将薛绍五官肩膀都轻轻捏了一遍。 此时薛绍才直起身子,不过手还拉着自己新城姨娘的手。 “小姨娘,您能告诉绍儿您平日都如何过的?” “怎么了?忽然问姨娘这个。” “绍儿看姨娘是越来越年轻了,而且身上那种气质平常人根本无法比拟,就想着讨了方法,让我娘也学学小姨娘这养生法子。” “你这嘴,两年不见,倒是愈发甜了。” 新城公主笑着,用空置的那只手捏了捏自己这侄儿唇角。 “其实也没特别,就是在青妙观静修,可能那边的山水好,平日清修的日子清净,而且这几年,许多心事淡忘了。所以显的气色好了许多。” “不过也没你说的那般,还越活越年轻了。” “绍儿可没胡说,不信小姨娘你换上罗裙珠钗,保准在长安街走一趟,许多人撞墙撞树撞车。” “怎么小姨娘换了平常衣服,还让人撞树撞墙撞车了。” “他们都见了小姨娘,倾慕的不要不要的,哪里还管前面是什么,眼珠子都被吸住了,可不撞墙撞树撞车了。” 新城公主忍不得,掩唇轻笑,刹那风情,让薛绍都是气血不能平静。 这位长孙皇后的幼女,唉,即使到了此时,依然是一笑倾城之姿,让薛绍很是怀疑红颜易老那句话。明明不易老啊! 从新城姨娘,从自己舅母那里看到的,都是红颜不易老,唉,大概是只有这个时代的顶层贵妇,才有这个资源为自己的容颜保值吧! “你这嘴,真是抹了蜜一般。” 新城公主掩唇轻笑,然后用一根玉指点了薛绍眉心,笑骂一句。 “绍儿都是说的真心话,小姨娘却不信。” 薛绍还委屈上了,新城公主看他,用手掰了掰薛绍刚刚微微扭过去的脸。 “那别人撞墙撞树撞车,怎么没见你撞?”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应验了,还是薛绍倒霉,新城公主这句话刚刚落下,哐的一声,薛绍重重撞在万春殿的朱红大门之上。 “小姨娘,撞了,疼。” “来,姨娘给你揉揉!” 薛绍听话的依偎在新城公主身上,让她的手给自己揉着刚刚撞的额头,特么也不像装的,竟然撞起包了。 走进万春殿,跟随的一大帮人就此止步。 在万春殿这边稍作停留,新城公主在薛绍面前缓缓转了一个身。 “绍儿,看看,姨娘身上有不合适的地方么?” “没,姨娘身上,就透着一股自然和谐,颇得道家道法自然的道韵。” “你这嘴巴,难怪你娘见了我,就说你油嘴滑舌,嘴里没一句真话。” “哪有,句句真话,刚才还不撞门了么!” “好了,我去见皇兄!不然指不定他又要说我不想着他了。这两年总埋怨我难请,还说我心里总有芥蒂心事。” 新城公主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薛绍。 “其实哪有,以前的事在我这里早就淡了,连想都不愿意去想,这两年哪次接他旨意,不是紧赶慢赶来的长安,只是皇兄的信使来的太多太急,每次刚收拾完东西,第三个信使都来了。” 第四十六章 故意安排 薛绍忍不得,竟然还有这事。 “那这次新城姨娘等到第几个信使走的。” “学乖了,早就准备好了,第一个信使刚来,就来了长安。” “嘿嘿,绍儿陪您一起去看舅舅。” 立政门前,新城公主停了脚步,薛绍顺着小姨娘的视线,看着越过高高宫墙,露出的那一大片绯红。 “立政殿的樱花树,又多了许多,也比以前长的高了。” “舅舅最是在意这立政殿的樱花树,一直有专人打理,可不长的枝繁叶茂,不对,是花茂。” “以前小时候,我记得这里其实只有六颗树的。” “难怪那六棵樱花树绍儿总觉得和别的不同,原来是承载了岁月故事。” “是啊!母后走的早,这里的樱花就成了皇兄和我们永远的回忆了。” “小姨娘,您这么一说,绍儿似乎都能想到以前的情景。” “好了,我们进去吧!其实,我记不清母后了,那时候太小,皇兄却一直放不下。” 薛绍没有接话,两个人缓缓走进立政殿。 舅舅确实放不下,要不也不会有长安的大慈恩寺,大慈恩,慈母之恩。 薛绍想到这里,也不知道当年那位自己的外祖母,千古第一贤后是如何风采。 新城公主已经看到樱花树下的皇兄了,他听到脚步,从躺椅上起身,向着新城公主,自己的小妹妹走了几步。 “皇兄,新城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一刻这位帝王身上,再无一丝的帝王风采,在这一刻,他只是在这立政殿中,长了九年的那位九皇子李治,有人一声声喊着他的小名,雉奴,那声音很好听。 雉奴,这个时代,孩子容易夭折,有一种说法,贱名好养活,就是皇家有时候也不例外。 他仿佛又看到了曾经的时光,缓缓拉着自己两位妹妹的手,那年她还在蹒跚学步,那年,她头上让宫女精心梳理着小辫。 长乐皇姐已经近了少女将要极速发育的年龄,豫章皇姐总是和她一起玩耍嬉闹。 晋阳皇妹总是和他这位哥哥最是亲近,都是少年无华的年龄。 李治有些恍惚,看着两个妹妹。 曾经在这座宫殿中玩闹的人儿,此时仅剩她们三人。都走了,宫殿里再看不到她们的身影,樱花雨中,再无她们的音容笑貌。 “走,去见见母后!” 李治携着两位妹妹的手,缓缓步入立政殿。 武媚娘没有跟着,薛绍也没有跟着,那里,是属于他们的净土,是心灵最后的净土。 只有他们才能步入那里,仿佛回到旧时光,仿佛又见到那位早已沉睡在昭陵的母后。 “绍儿,舅母刚刚和你舅舅商量了一下,这几日想让你清河姨娘带着程莹也来宫里住几日。” 薛绍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舅母,武媚娘看着他瞬间的表情,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那个,这个,舅母,您和舅舅不会是故意的吧!” 这座宫里,敢和当今国母,未来女帝如此说话的,估计也没几个了。 “谁让你成日里闯祸!” “那绍儿今天就回驸马府!” “哪里也不准去,这几天就给本宫好好在这里待着。放心,本宫会将你们安排的住的很近。” 薛绍紧紧咬着牙,看的武媚娘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舅母,求您了,别让我们住的近了。” 这家伙瞬间的撒娇大法,抱着武媚娘的大腿,还若年少时候。抱的异常紧,此时也没个形象,直接坐在满地花瓣之上。 “你去求你舅舅。” 薛绍听了这话,只能唉声叹气,得了,这肯定舅舅和舅母商量好了。故意如此做的。 此时想到昨日在程家的经历,罢了,到时候大不了在皇宫大内上演飞檐走壁,大不了自己爬上皇宫里的金砖碧瓦,还没爬过呢。 反正自己又不能打姨娘,这就是长幼尊卑了,这个年代很讲究的。这种忌讳薛绍自然不会犯,不能还手,只能挨揍,难受啊! 薛绍今日心情可就不好了,近午时,果真清河姨娘带着她的那个女儿程莹进了宫中。 午膳都是一起用的,薛绍见对面的清河姨娘狠狠瞪了他一眼,旁边程莹抱着自己娘亲的胳膊,也帮着自己娘亲瞪了一眼薛绍。 薛绍傻笑一下,赶紧紧挨着自己新城姨娘坐下。 那里新城公主难得换了一身旧日装束,此时看了看自己这侄儿,再看了看对面的清河皇姐和程莹侄女,哪里想不通怎么回事。 新城公主看了一眼薛绍,薛绍看她眼神,都知道怎么回事,这家伙只能唉了一声,新城姨娘可不会管这烂事。 虽然护着他,可也看什么事情,什么人。都是亲戚,两不相帮。 午膳用罢,那里舅舅需要休息,毕竟他的身体,确实应付不了长时间的各种琐事。 武媚娘陪在他身边,自己母亲拉了清河姨娘和新城姨娘,说要到宫里各处看看,毕竟也不是经常能在一起。 此时能聚在一起,也是难得,可不得去转转散心,再说,不是春日正好么! 有清河姨娘在,薛绍没敢跟着。 等她们走了,薛绍看到程莹正对着他傻笑。 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徒。 薛绍噌的站起,那里程莹早已预感到不对,跑了。 让你跑,姨娘们都去旧地重游了,此时舅舅又在休息,舅母还在这里陪着,没人敢打扰。 此时不正是惩罚这忘恩负义之徒的好时机,没人管,看自己不好好收拾这忘恩负义之辈。 以薛二公子的脾性,逮到机会,不好好报仇,能善罢甘休,对得起他长安头号纨绔膏粱的头衔。 程莹意识到不对,跑的比母兔子还快,现在要不藏起来,要不赶紧追上几位姨娘,躲在她们那里。 可是成日里薛绍被众人都亲昵的称呼小兔崽子,这可绝对不是胡叫的,论逃跑和躲避的技能,这满长安城,薛二公子敢说第二,从此长安再无第一。 薛绍在宫里追着程莹,程莹是如何甩也甩不掉,而偶尔看到的宫女太监,谁不认识薛绍,哪里敢管,只能远远看着。 第四十七章 永远躲不过的一招 薛绍这家伙竟然还用了谋略,迂回包抄,硬是将程莹往一个特定的方向逼迫。 这宫里薛绍是比自家都熟,以前可是没少来,可程莹这些年又能来几次。 果真是天时不如地利,等程莹察觉时,正巧穿过了临湖殿。 不知不觉,竟然跑到了这里,或者说被逼到了这里。 这临湖殿可是一个好地方,由于陛下搬去了大明宫,太极宫留的宫女太监内侍极少,多是留在这里看护打扫的。 此时陛下虽暂住立政殿,这临湖殿也不可能添人,这里只有一个眼花耳聋的老太监看着,外面不打雷,老太监基本听不到,只会窝在某个角落品茶晒太阳,说不得抱着自己的茶壶,根本不在临湖殿这边。 反正这种地方,也没人来,玩忽职守,很正常的。 等薛绍追上程莹,已经到了湖畔草地,放眼一片碧绿,前方不远就是澄澈的淡蓝湖水。 薛绍一个虎扑,将程莹一只脚抓到时,这丫头就被惯性搞的顺势倒在草地里,此时这丫头着实吓的不轻。 无力挣扎了几下,却哪里挣的开。自己这表哥的力气,哪里是她可比的。 此时母亲不在身边,想找只母老虎狐假虎威都不行。 “还跑,你以为你能跑的了。” “嘿嘿,邵哥哥,昨天都是莹儿的错,邵哥哥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这次吧!” 程莹用手撑着身体,刚刚正面和草地刚了一下,以她这好生养的身子,碰撞那一下可不要太重。此时双手撑着,缓一缓。 “休想,过河拆桥,落井下石,你也不问问,我在长安,有吃过这样的亏。” “邵哥哥,莹儿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此时一只脚被薛绍紧紧抓着,这丫头想跑都跑不了,服软认输,还能怎么。打么?邵哥哥能将她打的老妈都认不出来。 刚才怎么就忘了,应该早跟着姨娘和母亲走的。 落了单,一下子被邵哥哥这只猛虎给盯上了。 薛绍不说话,拽着程莹的脚,换着手,将程莹一点点的拉过来。这草地草已经很厚了,倒也不怕拉不动。 这丫头拽了几把救命稻草,显然这些青草可救不了她。身子硬是被薛绍拉着,程莹那个绝望啊!每近一步,这丫头心里都狂跳一下。 “邵哥哥,你就饶了我这次吧!求求你了。” “哼,饶你,休想!昨天不是帮着清河姨娘抓我抓的那么高兴么,我记得那根长竹竿还是你递给姨娘的。” 薛绍的手已经抓到程莹膝盖了,下一把毫不犹豫,不带任何迟疑的抓在了程莹大腿上。 薛绍这货,还故意在程莹大腿拍了一把,手感不是一般的好啊!自己这表妹,也是这长安难得的美人儿了,也不奇怪,也不看看爹娘是谁,能长的差都难。 “你说说,邵哥哥这次该怎么罚你,我这次可是帮你帮到家了,林家退婚,昨天我还将林清南打出了文荷苑,昨晚他已经连夜逃出了长安,听说要去江南。” “我这样帮你,换来的还是被你反咬一口,当时你跳起来,叫你娘的情景,此时邵哥哥还历历在目,牙痒的很。” “小白眼狼,说,如何罚你,今天不罚你,我以后还怎么在长安混。” 薛绍的手,已经抓在程莹腰身上,此时手中用力,提着这丫头的腰间束带,毫不迟疑抓着自己这表妹,抓起以后一把将程莹抓的放在自己腿上,狠狠按在那里。 别说,自己这莹妹子身材是真的好,这按在自己腿上,舒服。 接着薛绍毫不犹豫,啪的一声,在这丫头屁股上就是一下。 “说,怎么罚你?” “邵哥哥,莹儿的好哥哥,能不能不罚莹儿!” “你说呢!你和你娘,你属于软柿子,今天被我好不容易抓到,不拿捏几下,怎么能行。邵哥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给你选择,脱裙子打屁股,捏软柿子,你自己选。” “邵哥哥,莹儿真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薛绍哪里听她的,屁股上又是啪啪几下,打的那个舒服舒畅。 不过打了几下,薛绍马上感觉不对,这丫头不讨饶了,还哭了起来。 薛绍一下子松了程莹,手忙脚乱,一通不知道如何安慰。 自己这玩的是不是过份了,好像真是啊!刚才其实说脱裤子打屁股,捏软柿子就是吓她的,这可是自己表妹,还能真当那些普通大家小姐,富贵千金一般欺负不成。 见了这丫头眼泪婆娑模样,薛绍一下子慌了。 “莹妹妹,别哭,别哭了,是邵哥哥不对,都是邵哥哥不对。” “呜呜呜…” “哎呦,平日里我怕什么,可就怕你们几个哭。要不这样,邵哥哥让你打几下屁股,让你打回来。” 薛绍这货,此时撅着屁股,正对着程莹的脸,可能还觉得远了点,又凑近了一些,被程莹一把推开。再不推开,就是热屁股贴冷脸了。 “你给莹儿当马骑,莹儿就不哭了。” “好好好,给你当马骑,真是,这长安城里,你看我怕过谁,就被你和太平吃的死死的。” 薛绍也不马虎,竟然真趴了那边,拱着身子。 “这是一匹好马!” 程莹眼里还有泪花,却已经笑了起来。破涕为笑的瞬间,让薛绍评价,那端是女儿家的万种风情。 一会表兄妹两个滚在草地中,薛绍摊开身子,四仰八叉,毫无形象,甚至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这家伙,哄自己表妹,那也是尽心尽力。 那里,程莹也躺在他身边,也没多少女儿家模样,那罗裙都有些舒展开,露了一小截小腿,皮肤自然好的出奇,十七岁的女儿年龄,哪有不美的。 “好了,开心了吧!” “谢谢邵哥哥!昨天的事,真的是莹儿错了,邵哥哥不会真怪我吧?” “和你闹着玩呢,你刚才没真哭了吧?” “骗邵哥哥呢!哪有那么容易哭。” “你这招用了也不知道多少次,可每次我都中招。” 第四十八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两个人不说话,都仰躺着,享受着明媚的阳光。时光温和的打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 程莹甚至舒服的哼哼了几下,张着手臂,一条藕臂搭在自己表哥胸口。 薛绍就捏着那条藕臂,将程莹的手抬起了看。 “对了,林家的婚已经退了,你到底打算嫁给谁,要邵哥哥帮忙么,到时候谁敢不答应,看我不将他打出长安城。” 程莹看着薛绍,那眉眼间忽然不经意的动了一下。 “我还小,还没想好呢!” “你还小,太平都开始挑驸马了,你也快点,比太平还大了一岁,再拖着,小心没人要了。” “邵哥哥不也是,这么大也没婚娶,邵哥哥这么大的男子,在别人家,孩子都能跑了。” “我娘让人说亲事,别人一听媒人说是我家,直接大门就给摔了。” “哈哈哈哈…” 草丛中一片银铃般的笑声,在这临湖殿外回荡。程莹高兴的在草地打滚,竟是滚到了表哥怀里,然后俏脸微微红了一下,又赶紧滚开。 “还笑,你邵哥哥讨不到老婆,你就这般开心,对了,清河姨娘可不止一次说把你嫁给我,干脆这事就这么定了。表哥表妹,天生一对,你说是不是。” “我娘就是这么一说,她才不会让我嫁你。我娘说我嫁给谁都不会嫁给你。” 程莹说着,神色间不知为何,却有了一丝不自然的愁色。 “清河姨娘不让嫁啊,邵哥哥有个办法,让你能嫁给我,清河姨娘绝不会阻拦。” “谁要嫁给你!” 程莹呸了一口,唾沫星子落了薛绍脸上,薛绍也只是一把抹过,并不在意。 以后还要和老婆亲嘴的,说不得还要纠结在一起,唾沫星子怕啥。 “那你到底想不想知道邵哥哥这个法子!” “你说,你想出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法子。” “谁说不是,绝对管用。” “我才不信!” “不信我们试试,生米煮成熟饭,就不信清河姨娘她不松口。” 程莹起身,跑了。 “谁和你试,谁要与你生米煮成熟饭。你不知羞,我还知呢!” 薛绍看着她的背影,用胳膊当枕头,看着不远处的湖光山色。用手指对着程莹,做了一个勾手指的动作。 程莹跑了一阵,看薛绍没有追来,也就不跑了,乖乖又回了薛绍身边。 薛绍伸了一条胳膊,这丫头也不害羞,直接就枕了。或许自小玩在一起,薛绍师承程处默,和这个程家妹子自然自小就亲近。 一起玩大的,能有多少规矩。就像太平,堂堂公主,当着别人面不也对薛绍又搂又抱,一口一个要薛绍做她的驸马。 “和你说正事,你要真是没人愿意娶你,就嫁给我得了,我们俩一起长大的,邵哥哥还能亏了你不成。” “就是一起长大,才知道你不能嫁。” 薛绍叹了口气,抓着旁边一根狗尾巴草,折了草茎,无聊噙在口中,嚼了几下。 “那你想嫁什么样的男人,邵哥哥帮你找!” “你找的,还不都和你一样,不学无术,无恶不作之徒。”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都不知道。” 薛绍说着这句,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程莹身上捏了一下。 啊,临湖殿旁,一声惊叫,程莹追着薛绍,小兔崽子跑的贼快,也就短短时间,就要跑的没影了。 这丫头一个人站在那里,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跺脚,狠狠骂了薛绍几句。 黄昏时,武媚娘走进了立政殿,那里陛下已经躺在床榻之上,这张床榻,还是他小时候躺过的。 李治听到脚步,看了看自己的皇后,看她面色难看,眸中隐隐有怒色。 “媚娘,怎么了?” 这些年,自己这皇后他只要一看,就能猜出她许多心事,这大概就是心心相映了。 “媚娘刚将城阳她们几个安顿到公主院,就出了事情。” 李治听了这话,一下子坐起,这几个可都是他的皇姐皇妹。 “怎么回事?” “程莹可能被绍儿欺负了,回来时眼角有泪痕,她母亲问了几番,这丫头都抿着嘴不说话。气的清河公主都摔了杯子,骂了薛绍半天。” “这丫头被绍儿欺负了?” “媚娘已经问过宫里的人,当时我伺候陛下休息,城阳她们三个就约着去宫里各处转转,程莹落了单,听最后见到的宫人说,最后看到绍儿和程莹,是在临湖殿方向。” “至于在那里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媚娘还特意让人去那边查看了,有一片草地倒了。” 李治听了这话,呼吸明显急了一些,武媚娘赶紧给他顺气,可不能为了这事气到陛下。 “这丫头回来到底什么表情?一句话都没说?” “眼角有泪痕,问什么话都不说。绍儿这次,可能欺负的这丫头不轻,要不然这丫头不会这样。” “绍儿有分寸,不会乱来。” 李治虽是如此说,不过到底心还是乱了一些,毕竟这小子就算再怎么,在长安的名声可都是臭的出奇。 “他能有什么分寸,现在程莹那里什么也问不出,清河皇姐摔了杯子,问她她也不说。” “绍儿人呢?” “我让人找,还没找到。” “这小兔崽子,到底又做了什么!” 显然李治被气的不轻,毕竟这事牵扯的可是自己外甥女,虽然没薛绍亲,但是清河皇姐怎么说也和他一个父皇。 “陛下,现在该怎么办?” “媚娘,你觉得绍儿有没有…” “那片草地可是压的不轻,而且不是一块,是两块,一块小的,还有一块大的,应该中间程莹挣扎了,两块草地间也被踩倒了一条路,应该是被这丫头先被绍儿抓住,挣扎了一阵,然后被绍儿硬拖到另一处。” “绍儿不会,这孩子平日虽胡来,可也不会做这蠢事。” “关键莹儿啥也不说,绍儿又找不到,说不得知道自己做的好事不能善罢甘休,已经藏了起来。” “找女官,让扮成宫女样子,就说朕赐浴沐华宫,让几位公主和莹儿都去。” 第四十九章 是否完璧 武媚娘自然知道陛下最担心什么,此时赶紧去吩咐上官婉儿。 可怜的薛绍,若是知道舅舅和舅母将自己想的如此龌龊,不知道情何以堪。 也是薛绍这臭到底的名声,让李治和武媚娘不得不担心一些事情的发生。 还有,就是这临湖殿的选择,那片草地上留下的痕迹,极容易让人想歪。 这一等有些焦急,武媚娘陪着李治,一直等了一个时辰左右,上官婉儿才带了一个女官进来。 “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好了,免礼,到底什么情况?” “娘娘,能问一句,程家小姐之前是不是处子之身?” 听了这句,李治和武媚娘皆紧张起来,这么问,难道此时已经不是。 若不是,这次一定要好好收拾薛绍这货祸,太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在宫里做出这事。 “之前是!” 武媚娘还是说了,这种名门闺秀,过门之前,必然是处子身。这个时代虽然比起某些朝代,极为开放,可也比不得后世,娶到家的多半都存了瑕疵。 完璧,在这个时代还是很讲究的,就是青楼那些顶级的妓女,还都是完璧呢! “她现在还是!” 女官这句话出口,武媚娘和李治心中那块石头此时才轰然落地,就怕绍儿真的乱来。 “你确定?” “不能惊动程家小姐,自然不能真的查看,不过若她之前是处子身,却可以肯定,她现在依旧是。这个我不会看错。” “身上别处有没有什么新添的伤痕?” 女官细细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哪里,能判断出怎么弄伤的么?” “肩膀有一处小划痕,应该是枯草茎划伤,腿上有一处小掐痕,不过不重,已经极难分辨。” “好了,退下吧,今天的事,谁也不能告诉,给本宫烂在肚子里。” 那女官赶紧退下,上官婉儿送了她出去。 “陛下,这次这件事虽然没有我们想的那般严重,不过这丫头显然被绍儿欺负的不轻。依我看,我们还是找城阳,让她先不要告诉绍儿那件婚事。” 李治摇头,自然明白自己皇后意思。其实她本来就不怎么想太平嫁给绍儿,到底是做母亲的,在心里,如何喜欢这个外甥,可到底太平才是亲骨肉。 到底还是心里太平更重一些,对于李治,又何尝不是如此,他此时,能够在心里称之为女儿的,也就太平一个了。 义阳和高安两位公主若是知道父皇心思,该是伤心欲绝了。不过两位公主历经磨难,一直活在担惊受怕,心惊胆颤之中,想来还是能坚持住的。 “事情也许没有我们想的那般,明天朕亲自见这两个小辈,问清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那好,等事情问清再说,绍儿真敢欺负程家丫头,这事绝不姑息他了,怎么也要给清河皇姐一个交代。” “陛下,娘娘,公主院那边刚传了消息,公主殿下搬进了公主院。” 上官婉儿说是公主,那就只有一位了,别的她会添了公主封号。 “什么,太平搬进了公主院,本宫不是让她住在大明宫么!” “她知道绍儿在这边住,哪里肯留在大明宫。” 李治说了一句,对这个女儿,他还是知道心思的。 “陛下,媚娘去那边看看。” 武媚娘走后,李治也是眉头微微皱着,小兔崽子,还真是能闯祸。 刚刚进宫第一天,就惹出祸端,让清河皇姐都摔了杯子。 此时李治都开始埋怨自己,不应该让清河皇姐带着莹儿来宫里。 可是谁也没想到绍儿这胆子,趁大家不在,竟然敢欺负程莹,而且还是在僻静无人的临湖殿附近,那里可就只有一个眼花耳聋的老太监。 现在,谁也不知道临湖殿到底发生了什么,从程莹那里问不出什么的清河皇姐,怕是现在剁了薛绍的心都有了。 李治也难得被自己这外甥搞的头疼,长安人尽皆知的混世魔王,惹祸精,进了宫,也是不消停啊!只要能惹祸,这货是一次也不落下。 公主院,武媚娘来到这里时,正好看到女儿选了一个院落,几个身边宫女正忙碌收拾。 “太平,怎么跑了这里?” “邵哥哥在这里啊!” “那小兔…你邵哥哥,你不是才见了吗!还留在你姑母家住了一晚。” 想到薛绍带着女儿去了一趟青楼,其实武媚娘还是忍不得咬了咬银牙,不过在女儿这里,却也不会责难。 “好几天都没见了,母后,邵哥哥现在在哪啊!” 唉!武媚娘也只能心里叹了口气,惹祸精现在在哪,她也不知道啊! 入宫第一天就这么不能安生,也就这小兔崽子能做的出来,敢做的出来。 现在他人不在,程莹那里又问不出什么,谁知道发生什么了。 “母后,邵哥哥到底在哪啊,太平听宫里的人说,是安排在这里住啊!” “好了好了,你邵哥哥有点事,一会就回来了。” 武媚娘拉着女儿,也不敢给她说真话,只是拉进了暂住的屋子,先稳住这丫头。 武媚娘看了看太平公主床榻上一排布偶,然后看着女儿。 “怎么这些你也带来了公主院?” “是啊!邵哥哥送给我的,我一直带在身边啊!走到哪带到哪。” 武媚娘看着这排布偶,这还是那年有人诬告城阳公主府有人行巫蛊之事,当时确实搜到一个小布偶,却是绍儿让人做的,只是孩子玩具。 这事本就如此了了,可是那小布偶却被太平看到,非要要,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绍儿平日什么都让着太平,可那个小布偶说什么也不给太平。 太平坐在宫殿里哭闹,绍儿也不给,抱着那个小布偶,抱的死死的。 这件事还是自己劝了半天,才劝的女儿不哭了。 本以为这事也就如此了了,谁知道几天以后绍儿拉着城阳公主,还有一个侍女,三人抱着七个足足有一尺二的布偶,说是送给太平的。 七个布偶,而且都有当时太平一半大小,太平当时就高兴坏了。 第五十章 葫芦妹 武媚娘此时都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女儿一手抱着一个,蹦跳了小半天,小辫子都蹦的老高,这是武媚娘见自己女儿最开心一次。 绍儿说这是葫芦娃一家子,七兄弟。 从此这七个布偶就一直伴随在女儿身边,到哪里她都带着,无论是去自己母亲那里,还是从太极宫搬到大明宫,去青妙观这丫头也不忘带着这七个布偶,这次从青妙观回来,她的马车里,这七个布偶还是整整齐齐坐了一排,陪着她。 而此时她从大明宫搬到太极宫公主院,这七个布偶也让宫女特意带了过来,其实她只是在这里住几日罢了。 武媚娘心中叹了口气,却忽然发现,那一排布偶好像多了一个。 此时一数,可不就是多了一个,现在是八个了。 “太平,这怎么多了一个布偶?” 太平公主趴到床榻上,抱起了中间一个布偶,抱到母后面前,武媚娘此时才察觉这个布偶和其余七个不同,布偶后面留了两条辫子。 “母后,看,这是葫芦妹,太平在青妙观亲自缝的。她和葫芦七兄弟永远是一家子,永远在一起,七个哥哥守护着她。” 武媚娘看着那个布偶,又看了看女儿,忽然撇过头,身为皇后,这些年又临朝听政,早以为自己已经没了一个女人的多愁善感,可不知道为何,此时却眼睛中微微泛了泪花。 原来不是失去了多愁善感,只是学会了隐藏罢了。 此时武媚娘只希望薛绍不要做那些糊涂事,不要辜负了自己女儿这一往情深。 武媚娘缓了缓,在女儿肩头拍了几下。 “今晚你邵哥哥有事,你就不用等他了,好好休息,明天母后让他带着你去玩。” “好,太平听母后的。” 武媚娘离开了公主院,向着立政殿走去。 薛绍此时则出现在公主院门口,看了看这公主院,薛绍郁闷上了。 安排自己哪里住不好,偏偏安排到这公主院,自己哪里长的像公主了。 如此阳刚俊俏,英武非凡,哪里像公主了。 不过这家伙也没办法,陛下和娘娘安排了这里,还能不住不成。难不成为了一个睡觉的地方抗旨不遵。 这公主院倒是真没住过,今晚试试。 薛绍向公主院中走,正巧一个宫女拦了路,薛绍一见,却正是自己母亲身边的侍女,此时换了一身宫女装束。 她走了过来,将薛绍拦在公主院门口。 “怎么了?” 薛绍也意识到不对,这丫头没理由无缘无故拦在这里,而且此时早已日落,大晚上的。 “清河公主还在气头上,公子你现在千万不要进去。” “我清河姨娘气有多大?” 薛绍问着,往公主院里面几个独立院落扫了一眼。 “今天摔了三个杯子,一个茶壶,我还见清河公主要去找刀。” “找刀,不至于吧!” “没找到,宫里的侍卫也不给,最后公主殿下提了一根棍子回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清河姨娘生这么大气?” “我也不知道,公子你应该最清楚了。” 薛绍想了想,不至于吧,虽然自己欺负了程莹,可问题她欺负自己更狠啊!自己可是给她当马骑了好一阵子。 这丫头莫不是在她娘那里又胡乱说了什么?这次回长安,可就着了这丫头的道,明明帮着她退婚,昨天却被清河姨娘追的满驸马府跑,最后这丫头还帮她娘追自己。 薛绍也是爬墙,才躲过了一劫,难不成,这丫头又坑自己。 肯定是,好你个程莹,我这么关心你,你总是坑自己这个表哥。 薛绍牙齿都咬在一起了,在长安,都是他欺负别人,哪里想到,被一个人连坑两次。 此时程莹肯定和她娘住在一起,薛绍此时可不敢去找她理论,看了看几个独立院落,今晚给自己安排的院子肯定住不得了。 自己母亲那里也危险,谁知道自己这清河姨娘有没有让人在母亲住的院子外面盯梢。 “我小姨娘住在哪座院子?” 侍女赶紧指了一处院子。 “我去小姨娘那边躲一晚,你也赶紧回去,我娘那里还需要人伺候着。” “公子,您真打算去新城公主那里躲啊?” “记得,这事对谁也别说,包括我娘。” 薛绍说着,在那侍女屁股又是一下,那侍女俏脸微红看着薛绍,薛绍见她颜色,哪里不晓得她的心思。 这些年看什么最准,莫过于女人了。这宫里和豪门府邸的宫女侍女,让主家拍一下能有这神情,显然是有些春天母猫的按耐不住。 “知道了,公子,公主殿下问起,我就说我见了公子,给说了,公子就跑了,至于后面的事,一切我都不知。” “嗯,真乖巧,放心,你为本公子做事,本公子绝不会让你吃亏。” 薛绍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石头,这趟西域之行,薛绍还专门去了一趟后世许多网红经常打卡的一片戈壁滩,还真别说,那里许多极为好看的石头,像是玛瑙,海蓝石,粉晶玉这些,都是很多。 这个时代,也没人去捡,当地人早已习惯,外地人谁没事干跑大老远去捡石头。就像海边许多贝壳,当地人早就没啥感觉,外地人想要,难不成千里跋涉,去一趟海边。 更何况,那里还是戈壁滩,谁没事抽了专门去那里捡石头。 也就薛绍,正巧路过,也是闲的无事。他自然是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捡了大堆,而且品质超好。 这些东西放戈壁滩没什么价值,可放长安,就不同了。 此时摸出的这块,自然小了许多,是一块玛瑙原石,有女子指头蛋儿大小,薛绍这货也是够坏,直接从这侍女衣服领口塞了进去。 此时已经是高宗永隆二年,大唐的女子服饰早已是后世普遍认为的那般开放了。 也就是许多唐代宫廷剧演的那般。低领,还是平领,并且富贵之家以丝绸织物为衣料,可以想象那观感。 那侍女也不怎么在意自家公子这坏到家的动作,赶紧伸手,捂住那块跌进自己怀中的小石头。 第五十一章 春 “好了,回去再拿出来看,我去小姨娘那边暂避风头去了。” “嗯,公子小心。” 薛绍走后,那侍女看四下无人,早将那块已经微带了自己体温的石头取了出来,取出时,自然春光乍现许多,这侍女竟然有一种感觉,刚刚应该当着公子面取的,也不知道她为何有这心思。 薛绍知道她心思,会告诉她,这是骚。 取出以后,就找了一处宫灯旁边细看,玛瑙石自然是珠光宝气,煞是好看,这侍女自是欣喜的不得了,仔细揣了怀中,才回去向公主复命。 此时心中已经打算找一个珠宝店铺,用这原石做一个坠子,以后就贴着胸口挂着。 公主殿下就用公子送的那块石头做了一个坠子,淡蓝色的泪滴型,公主殿下可是喜欢的不得了。 以后自己也有一块了,公主殿下那块,自然不是自己能比,可总也有一块不是。 这侍女越想越是心喜,渐渐就想的多了,等回了城阳公主住的院子,竟然想的脸红心跳厉害。 新城公主暂住的院落,一间屋子中还亮着明亮烛火,里面没有任何侍女,显然被新城公主屏退了。 新城公主坐在一处铜镜前,一身白色纱裙,隐隐的挡不住她依旧曼妙迷人的身段,刚刚去了涂抹的水粉胭脂,此时没有施脂粉的脸上,倒是更显了一种自然柔和之美。 旁边点着香炉,香薰的青烟缥缥缈缈,让新城公主此时坐在这里,倒是有了一些飘渺之感。 此时新城公主细细取着满头的珠钗金饰,或许好长时间不戴这些了,新城公主的身份,即使以前戴,也是侍女去取,这取头饰的手法,就极为笨拙。 新城公主取了一件钗子,或许是将头发拉了一下,眉头微微皱了皱。 身后房门轻微响动,新城公主也不回头,只淡淡说了一声,你来了。 似乎她早就知道今晚有人要来,侍女似乎也是她故意让全部退下的。 那人也不回话,轻轻走到新城公主身后,将新城公主放在头顶的一只玉手小心取了下来。 “小姨娘,绍儿给您取这些吧!” “还是老样子,闯了祸就往我这里跑。” 新城公主说了一句,缓缓回头,看了看自己这侄儿。 “一切都瞒不住小姨娘。” “给小姨娘说说,怎么欺负程家那丫头了?” “小姨娘,绍儿可没欺负。” “没欺负?你故意将她逼到没有人的临湖殿方向,你没欺负她,你说说这宫里有谁相信?” “我真没欺负,要说欺负,也就欺负了一点点。” 薛绍用手等了一下下,两个指头蛋儿中间只有头发丝一点距离。 “那丫头回来什么话也没说,眼角还挂着泪痕,我清河皇姐问了半天,将茶杯茶壶都摔碎了一地,她也一句话没说。” 薛绍此时紧咬牙关,此时哪里还想不出为何清河姨娘那么大气,要到处找刀。 特么你个死丫头,真会坑你表哥。你这么一闹,你娘还真以为我将你怎么了,能放过我才是怪事。 这丫头的演技,也是真没谁了,放后世妥妥满屋子小金人。 “给小姨娘说说,你说的欺负了一点点,到底是多大一点点。” “小姨娘,绍儿真没做过份事情,就是在临湖殿湖边草地抓住了了她,将她按在怀里打了几下屁股。” “你呀你,真是会闯祸,女儿家的屁股是随便打的,你自己文荷苑里,自然任着你来,那可是你表妹,你姨娘的女儿。” “绍儿总共就打了五下,还赔罪了,让程莹将我当马骑,她将我当马,就用手当鞭子,至少打了我屁股上百下。” “小姨娘你不信,您看,屁股现在还红着。” 薛绍这货也不知羞,直接退了一步,将身上的袍子掀开,新城公主没好气,一脚踹了过去。 “小姨娘,干嘛踹我?” “踹你,我还想多踹几下,多大了,还在小姨娘面前露屁股。” 新城公主此时也忍不得有点脸红,遇到这样一个不知羞的侄儿,她也是毫无办法。 此时新城公主只想臭骂薛绍一顿,因为刚才她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多大还不是小姨娘的绍儿么?” 这家伙撒娇大法,也是跟谁那里都用。 此时搂住新城公主脖子,就是一阵腻歪,新城公主也是被这家伙气的毫无办法。 能怎么,这家伙自小就这般,他哪个姨娘怀里他没钻过,别说她们这些公主,当今国母也被如此骚扰过不知道多少次。 钻怀里,抱腿,抱腰,这都是基本操作,有时候看自己这侄儿如此,真是恨不得提着一个棍子,狠狠揍他一顿。 此时的新城公主是太能体会皇姐的心情了。 用棍子打都觉得不够,真想找一把刀啊! “好了好了,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想想明日怎么应付你清河姨娘吧!” 想到清河姨娘,薛绍也无奈了,母老虎啊!自己肯定是惹不起。 都是程莹那丫头,得了便宜还如此坑自己。 你这么一把泪,一个字不说,这特么别人会如何想。 “怎么样,愁了?” “我才不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爬上皇宫的殿顶,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新城公主被这货的光棍气质也是气的不轻,抬起玉手,在这家伙屁股就是一下。 “好了,赶紧给小姨娘将这些头饰去了,伺候的好,明日小姨娘帮你说些话,只是拍了屁股,也没大事。” “小姨娘,其实绍儿还做了件事。” 新城公主眉头皱起,那皱眉的颜色,倒是看的薛绍微微呆了呆。 果真是皇家公主,万种风情,尤其这青妙观这些年,身上的气质通过这简单的表情肢体动作表达出来,对于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最为致命。 “说,还做了什么?” 薛绍看了看小姨娘,明天还指望小姨娘帮他呢,此时也不敢隐瞒。 况且也隐瞒不住,他不说,还有程莹呢。 事情说清楚了,小姨娘才能知道如何帮自己不是。这中间的尺寸,小姨娘可是会拿捏的很准。 “还捏了一下这里!” 第五十二章 真想砍了这家伙 新城公主看到薛绍指的地方,那双妙目中已经含怒,抬起手,直接拧住薛绍耳朵,薛绍一声声喊疼。 “真是要被你这小兔崽子给活活气死,你就不能一天天安安生生的。怪不得那丫头一句话不说,说了你清河姨娘爬宫殿,都要砍了你这小兔崽子。” 连最疼薛绍的新城公主此时都被气成这般,可见这混世魔王做的事情,如何让人气愤。 “小姨娘,事情没你想的那样!” “还狡辩,我看我现在就该将你带到清河皇姐那里。” “别别,她现在就在气头上,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说不定一生气,将莹妹子强行嫁给我了。” 新城公主被薛绍这句话差些逗乐了,此时一脚踹在这家伙腿上,拧着耳朵,给拖到床榻边,就按在床上。 房间里啪啪啪响个不停。 今天这公主院,也不知道几人难眠,清河公主肯定是睡不着了,就想着明日一定要逮住那个小兔崽子,好好教训一顿,非打断一条兔子腿不可。 她不知道的是,隔着一道墙,程莹也睡不着,不知道为何,就想着白天被邵哥哥抓住的事。 他还是那样,坏坏的,却为了自己这表妹,甘愿被当做马骑。 女儿家的心思最是难懂,此时深夜,还在床榻上打滚,如何也是睡不着。 想到邵哥哥白日对自己做的事情,尤其说了那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以后,突然的一下,让程莹此时想起,小心脏依旧突突突的跳个不停。 长安哪有他这么坏的人,真是坏透了,心都是坏的。 可是他给自己当马骑的场景,此时又跃了程莹脑海。 邵哥哥虽然坏,而且坏的离谱,坏的出奇,可是哄自己开心时,自己却也真的开心。 此时却也不知道为何,明明被欺负了,却也一点恨不起来自己这位哥哥。 能恨起来才怪,其实被欺负,她倒是不怎么在乎。 程莹想的脸燥心热,睡着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辰。 城阳公主也是难得睡的如此晚,这个儿子,着实气的她不轻,却也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 平日里其实欺负欺负家中侍女也罢,欺负欺负那些长安城中的大家千金也罢,这都不是大事。 以城阳公主的嫡亲公主身份,绝大多数祸她都能给儿子挡,挡不住的还有皇兄皇嫂,还有那个对他比亲儿子还亲的姨娘。 可今天这祸,估计皇兄皇嫂也被这家伙气的内伤了。 光天化日,在皇宫里欺负清河皇姐的女儿,那么多人看到他逼着程莹去了临湖殿方向。 这祸可就不是一般的祸了,那可是公主之女,大唐国之柱石的程知节嫡亲孙女。 这次回了长安,这兔崽子闯祸可是比以前更厉害,更难控制了。 做娘的,到底心向着儿子,可儿子这般,让她如何是好。 偏偏这个时候,皇兄和皇嫂还打算将太平嫁给自己这儿子。 今晚城阳公主睡着以后,竟然说了梦话,侍女听的清楚,那是咬牙切齿的小兔崽子四个字,听那咬牙切齿声音,侍女牙齿打架,公主殿下这莫是想咬公子一口。 至于新城公主,打的手疼了,此时甩着手,无可奈何看着趴在自己床上的薛绍。 “小姨娘,手疼了,绍儿给您揉揉。” “抱着被子,给我滚地上睡去。” 薛绍听话的一手抱着被子,一手揉着屁股,小姨娘手真带劲,比程莹那丫头拍的还狠。 薛绍给自己打了地铺,就看小姨娘看着他,薛绍被看的不明所以。 难道还想打啊! “给我滚回来,这一头的头饰还没去呢。” “哦,绍儿这就帮小姨娘去。” “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将你娘和你几个姨娘气晕过去。” 薛绍啥话也不说,专心为小姨娘去着头饰。 别说,这家伙去女儿发饰手法还是真熟,若是新城公主敢夸这家伙一句,他肯定会乐呵呵告诉小姨娘,他脱女人衣服更熟。 所谓善解人意,莫过如此。 第二日,天气好的出奇,一大清早,新城公主的房门就被轻轻敲响,薛绍一骨碌爬起,新城公主也已经伸了懒腰起身,多少年了,昨夜是第一次睡的那般晚,都是被这小兔崽子给气的。 “小姨娘,您可要护着我。” “是你娘!去开门。” 开门时,果然是城阳公主站在门外,见了儿子,却也不奇怪,她早猜到儿子会在这里,不然也不会这么早来这里。 他若是闯了大祸,一般都会找自己皇妹。 薛绍已经准备迎接狂风暴雨,却见城阳公主伸手,为薛绍理了理衣领。 “将东西带进来!” 侍女乖巧进来,手中捧着一身衣服。 “今日皇兄必然会见你,估计程莹也会去。在路上,给你表妹陪个不是,让她千万帮你担着。这不是小事,你心里要有数。” 城阳公主帮薛绍穿着衣服,依旧是井井有条,每一个细节都做到极处。 “娘放心,绍儿知道错了,一会就去莹妹子那负荆请罪。” “好了,现在可不是你胡闹的时候,以后做事多想想,你闯祸不怕,可有些祸不能闯。” 城阳公主终于帮儿子打理好,双手捧着儿子脸颊,抱了怀中。 “娘和你爹到底年纪大了,你总这般,让娘和你爹如何是好。” 薛绍一下子跪了那里,只说都是绍儿之错。 “你知道错就好,一会见了程莹,记得娘说的话,你不是最会哄女孩子开心,今天就看你的本事。” 城阳公主说着,抹了抹眼角,那里新城公主也已经下了床榻,过来扶着自己姐姐。 “绍儿,你舅舅和舅母昨日特意留了母亲一会,他们可都愿意将太平嫁给你了。” “你大了,知道这事该怎么做!” “好了,去吧,在你舅舅没召见以前,想办法见到程莹。” “我去将清河皇姐引开。” 那里新城公主已经急急穿戴好,就出了门。 “娘,我去了!” 薛绍走出屋子,想了想娘亲刚刚的话,舅舅和舅母怎么都答应将太平嫁给自己了? 第五十三章 找莹妹子帮忙 不是开始母亲说自己肯定没戏的,还说长安有一个大家千金愿意嫁给自己,她都能做梦笑起来。 自己也给程莹说过,自己家的媒人但凡到长安哪家大户人家提亲,直接啪的一声门就给摔了。 自己这名声,竟然能找到老婆? 可是这才几天,怎么话完全变了,听母亲说的,舅舅和舅母心里是已经将这事定下来了。 能亲自告诉母亲,就是心意已决,只要双方家长说定,这婚事就不可能变了。 这个时代,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尤其还是自己出生这种大家族,只要父母订了婚事,根本不可能改的。 别说什么封建糟粕,也别说什么要有抗争精神,生在这个时代,你抗争一下试试,抗争的都被打断了骨头,浸了猪笼。 薛绍此时心里可是有些乱了,娶公主,做驸马,呵呵。公主虽好,可这种婚事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难道真的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成? 看来还得莹妹子帮忙,正好趁着这次的事,让自己在舅舅舅母那里大刷一次憎恶值。刷的他们见了自己就想将自己揍一顿才好。 最好让舅母也恨不得找把刀,砍了自己。至于为何不是舅舅,实在是舅舅的身体,别说砍自己,刀都拿不起来。 对,就要借着这件事,让舅舅舅母恨自己恨的牙痒痒,骂自己一句孺子不可教也,骂自己一句小兔崽子,混账。 大不了去宗正寺做客,最多挨顿板子鞭子,总比做驸马要好。 薛绍没有出任何意外见了程莹,清河姨娘早被小姨娘带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见了程莹,那丫头也不知道怎么,低垂着脑袋,不敢看薛绍。 薛绍也不去细想,和自己这表妹走的很近,本来还想着碰这丫头几下,可一想要让她帮忙,就老实规矩起来。 看着程莹,这真不碰几下,手还真痒痒。忍着,忍着,婚事为大,还要这丫头帮忙呢! “莹妹子,邵哥哥知道昨天做的过份了,一会无论谁问你,你就照实说就好,尤其是邵哥哥将你按在怀里打屁股的情景,还有摸了你,那啥,这个一定要说,记得啊!邵哥哥会为做的错事承担一切后果的。” “你记得,千万别帮邵哥哥瞒着,千万别,做错事就要受罚,天经地义的事情。” 程莹缓缓抬头,看着薛绍,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薛绍还是有些怕这丫头到时候见了舅舅帮自己隐瞒。 “你不是喜欢马么,你这次只要说实话,邵哥哥从西域带回来那匹赤兔就送给你,那可是一匹上好的大宛良驹,你肯定喜欢,还是母的。” “还有,邵哥哥答应你,只要你说真话,不在舅舅那瞒着邵哥哥做的事,你不是说想去终南山那里的皇家马场玩么,邵哥哥这次领了罚,一定带你去,去几天都行,随你。” 薛绍说罢,伸出手,小拇指对着程莹勾了勾,程莹看着他伸出的手指,也伸了手,两人小拇指勾在一处。 “记得啊!我们拉勾,邵哥哥答应你的,事成之后一定应诺,而且以后绝不欺负你了,你想将邵哥哥当马骑,邵哥哥也随时做你的那一匹好马,随便你骑。” 这一生的幸福,可就要靠莹妹子了,做了驸马,以后就要围着公主转。不做驸马,就能随便风花雪月,随便调戏良家或者青楼女子。 老爹这些年,一次花酒也没喝过,驸马府的侍女都不敢多看几眼,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怎么选择,薛绍心中还是有数的。 “好!” 这丫头最后淡淡说了一个好字,薛绍终于放下心来。 只要莹妹子实话实说,舅舅这次还能愿意将太平嫁给自己才怪。 没想到,祸事成了好事,果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这次的事情,就要靠莹妹子了。 薛绍说完事,就赶紧离开了这处院子,他哪里敢多留片刻,万一清河姨娘回来了呢!那还不得挨顿揍。 回到小姨娘院子,薛绍就在那里等待,果真今日一大早,旨意就下来了,陛下召见薛绍和程莹。 走出公主院时,薛绍见太平那丫头在不远看着自己,见了自己,早跑了过来。 “邵哥哥,母后答应我,今天要你带着太平游玩。” “舅舅召见,邵哥哥先去立政殿一趟,等回来再带你去。” “好,太平在这里等着邵哥哥,对了,还有莹姐姐,今天我们一起,现在正是春光最好时候,我们骑马游湖。” “嗯!” 薛绍应了一声,和程莹已经离开了公主院。 若不是太平的公主身份,其实薛绍一百个愿意娶太平的,这丫头长大以后,真的越来越像武媚娘了,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其实太平公主都可以说是薛绍最好的良配。 可是,她是公主,还是舅舅和舅母此时唯一的女儿,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太平公主。 薛绍心里一直藏着一句话,武媚娘身子一看就是好生养的身子,这话绝对说不得,特么弥天大祸。太平的身子,已经颇具武媚娘的风采,这才十六。 这样的女子,却是一个公主,其实薛绍也是挺无奈的。 走到立政殿时,舅舅正躺在樱花树下,今日的樱花比起昨日,更是繁盛,也凋零的更是厉害。 樱花如雨,早在地上铺陈成一片粉色花毯,也在舅舅身上的龙袍落下许多。 “绍儿和莹儿留下,你们都退下吧!” “是!” 立政殿院子中,只留下三人,薛绍赶紧和程莹规规矩矩见过舅舅,然后乖顺站了李治身前。 “好了,也不要站着了,都坐吧!” 薛绍和程莹乖巧坐了旁边的石凳,那是真的乖巧,这是舅舅,也是当今圣上。 薛绍这货还献殷勤,帮程莹将石凳上的樱花拂去。有求于人,自然要殷勤一些。 “绍儿,莹儿,知道舅舅今日召见你们是为何事吧!” “舅舅,绍儿知道,这事都是绍儿的错,绍儿愿意领任何惩罚。” “哦,这么干脆就认错了,舅舅倒是想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五十四章 画风突变 “舅舅,我欺负了莹妹妹,昨天…” “你等等,你这嘴里能有一句真话就怪了,莹儿你来说,也不用怕羞,这里只有这小兔崽子和舅舅,有什么委屈,舅舅都帮你做主。” “好,舅舅,那莹儿都说了。” 李治看了看程莹,瞪了眼薛绍,薛绍此时也看着程莹。 幸亏自己有准备,知道舅舅肯定不会听他的,今天一早就和莹妹妹约好了。 只要莹妹妹实话实说,今天他薛绍能有好果子吃才怪。 “舅舅,昨天邵哥哥看到我落单,就想抓莹儿,邵哥哥是真坏,故意将我逼到临湖殿那地方,那里就一个眼瞎耳聋的老太监,他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看见,不会有人管。” 李治的胡子微微动了一下,显然已经有些动怒,这丫头说的,和昨天宫女太监交代的完全一样。 薛绍看着程莹,心里已经为她点了一个赞,真是自己的好妹妹,对,就这么说,说的舅舅龙颜大怒最好。 这样的开头,一下子就会让人往歪处想,以为自己对你如何如何了。 就是这么说,果然自己的赤兔没有白送,答应陪程莹去终南山下的马场没有白答应。 自己这妹子,真是太给力了,薛绍爱了。来吧,妹子,尽管来吧,什么阴损话语都朝着邵哥哥说吧! “那接着呢!你不用看绍儿,有舅舅在,舅舅自然会为你做主。” “后来,后来莹儿跑不过邵哥哥,就被抓住了。” “抓住以后呢?” “抓住以后,舅舅,其实昨天的事,说起来还是因为之前一件事情。” “哦,林家退婚的事?” “是,林家退婚,其实是莹儿不想嫁进林家,故意让邵哥哥帮我的。” 李治点了点头,这事他其实早就想到了。 “嗯,两件事有关系?” “嗯,莹儿不想嫁进林家,邵哥哥帮了我,不过舅舅您知道的,我娘为了这事很生气,我怕我娘,结果将这事全推到邵哥哥身上,前日他去我家找我,我更是帮着我娘逮他,所以邵哥哥昨天抓我,其实都是我的错。” 李治点了点头,薛绍却有些傻眼了,这,你说这个干嘛,搞的好像我抓你是天经地义的事一般。 莹妹子,你可不能这样,这样让舅舅怎么想。 “舅舅,其实这事…” 薛绍实在憋不住,可不能让莹妹子这么说下去了,这么说下去,一会她能给自己洗白了。 “住口,舅舅让你说话了么?” 薛绍郁闷,可也只能闭嘴,这位确实是自己亲舅舅,奈何也是当今圣上,他不让自己开口,自己哪能抗旨不遵呢! 薛绍无奈,只能拼命给程莹使着眼色,你别讲这些没用的,你讲劲爆的,讲我拍你大腿,拍你屁股,捏你… 薛绍看着程莹,挤眉弄眼的,李治自然也看到了。 “绍儿,你在做什么?” “哦,舅舅,我眼睛进了沙子。” “给朕忍着!” 薛绍那个无奈,不让说话,不让挤眉弄眼,薛绍心里只能祈祷了,还能怎么办。 小姑奶奶啊!你可不能乱说啊!你要说实话,说真话啊! 这可是当今圣上,说假话就是欺君啊! “莹儿,绍儿追你抓你,确实事出有因,你接着说后面的事,在临湖殿这小子怎么欺负你了?” “欺负,邵哥哥怎么会欺负我呢!” 薛绍傻眼了,没欺负?特么的打你屁股叫没欺负,拖着你腿,从草地上拉到怀里,叫没欺负,还…,那个叫没欺负? “舅舅,我们自小在一起长大,平日里都玩闹惯了,邵哥哥当时确实生气,抓了莹儿,不过说欺负莹儿,真没有。最多就是训斥了几句。” “真没有?朕怎么就不信你说的,这小兔崽子在长安做的好事,朕这个做舅舅的又不是没听过。” 薛绍看着自己舅舅,此时心里为舅舅拼命点赞,还是舅舅火眼金睛,这丫头就是胡说,舅舅一眼就能戳穿。 自己不但欺负了,还狠狠欺负了。打屁股,拍大腿,捏软肉全做了。 “舅舅,确实没欺负,可能有些事情在别人眼里是欺负,不过我们毕竟是表兄妹,自小亲近。有些事在我和邵哥哥这,就是平常玩闹。” “舅舅,你可不能听她的。” 薛绍此时急了,直接从石凳上崩了起来,那样子,简直是石猴出世的景象。再让这丫头讲下去,自己就全完了。 特么今天可能就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再抓不住,自己就要乖乖被赐婚,迎太平公主进家门了。 以后自己也要和老爹一般,做一个大唐驸马,而且娶的还都是嫡亲公主了。 特么唯一不同的,老爹娶的二婚,自己娶的头婚。 悲惨命运在前,容不得薛绍不蹦起来,不抗争一下。 “住口,莹儿说的是不是真话,朕难道会听不出来,给朕闭嘴,坐下。” 薛绍那个郁闷,此时能怎么,乖乖闭嘴坐下,然后狠狠瞪了程莹一眼。 “表兄妹,朕理解,太平也和绍儿经常玩闹,打屁股,抓腿这些,都没什么,玩闹扭打在一起,也是平常。” 薛绍欲哭无泪,这天下还有没有公理,还有没有王法。 怎么表兄妹做这些,就合情合理了。 而且自己和太平玩闹时,太平才多大,她可是去了青妙观修行,自己最后一次和她玩闹,她也就十二岁。 此时程莹多大,十七岁了,而且标准一个热度四色,青春活力,这里大那里大的美女。 这能一样吗?和太平那么玩的时候,她可是最多算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蓓蕾,可程莹已经是完全盛放的火红玫瑰了。 “看来这事是朕想多了,只是平常玩闹。” “舅舅,这可不是平常玩闹,要不然昨天莹妹子怎么会哭?” 李治瞪了一眼薛绍,然后看了一眼程莹。 “莹儿,怎么昨天哭了?” 薛绍看着程莹,让你说谎啊,让你帮我掩饰啊,你再掩饰啊! “昨天哭,是莹儿装哭,骗邵哥哥,让邵哥哥当马给莹儿骑,回去时眼角的泪痕也没擦,就被娘亲看到了。” 第五十五章 被四个贵妇揍了一顿 “哦,当马骑,哈哈,太平也让他当马骑过。你们这些孩子,能相亲相爱相帮,是好事。” 薛绍彻底傻眼了,彻底囧逼了,这怎么今天的谈话风向变成这般了。 没任何龙颜大怒,还龙颜大悦了。 兄妹相亲相爱相帮是好事,自己欺负程莹怎么就成好事了。 这画风,怎么和自己开始想的完全不同呢? “舅舅,这丫头胡说,若是没事,昨天回了公主院,姨娘摔了杯子,茶壶,她怎么不说!” “莹儿,为何不说?” “这么大了,让邵哥哥当马给莹儿骑,莹儿自然不敢告诉娘亲了,怕被责罚。” 薛绍差一点颓然跪了,这事怎么还能这样。 自己欺负表妹,怎么最后这画风成了这般。 表妹啊!你真是个坑,天坑,你表哥今天要被你坑惨了。 特么昨天就该一不做二不休,扒了裤子…不对,是裙子。 薛绍那个郁闷,欲哭无泪啊!苍天啊!大地啊!难道我薛绍真的逃不脱做驸马的命吗? 那里李治却很是高兴,此时看了看立政殿宫殿方向。 “好了,你们几个也都听到了,真相大白,大家也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尤其清河皇姐,也不要再生这小兔崽子的气了。” “朕就说过,这小兔崽子平日虽然胡闹,却也做不出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只是表兄妹平常打闹。” 陛下说了这句话,薛绍和程莹自然看向立政殿,此时也才察觉,那里宫殿的殿门一直是关着的。 此时殿门打开,武媚娘当先走了出来,然后是清河公主,城阳公主和新城公主。 “幸亏昨天没找到刀,护卫也不肯将刀给我。” “就知道这小兔崽子再胡来,也不会在自己表妹这里乱来。” “陛下,媚娘还想问几件事。” “媚娘你问!” “陛下,能不能在里面问,莹儿还在外面。” “哦,好,绍儿,陪着你舅母,看你舅母问些什么。” “几位皇姐皇妹,我们一起进去吧!” 薛绍此时就是霜打的茄子,还沉浸在被自己表妹又坑了一把的悲伤之中。 此时行尸走肉一般,随着舅母,娘亲,两位姨娘进了立政殿。 刚刚进去,清河公主就关了殿门,薛绍马上意识到不对,刚准备跑路,此时两只耳朵已经被两只玉手给拧住了。 “真是好不容易才逮到这小兔崽子。” “可不是,真难逮啊!” “舅母,姨娘,娘,你们要做什么?” 拧住自己耳朵的舅母和姨娘不说话,拖着薛绍直接进了里面寝殿。都是长辈,也不敢还手啊! “城阳,一会可不要心疼!” “皇嫂,您放心,我早就想揍这小子了,这次回了长安,闯出了多少祸事,再不好好揍一顿,这小子能将天都捅破了。” “新城皇妹,一会你也别护着他了。” 清河公主看着自己的小妹妹,新城公主可是太宗最小的女儿,也最护着薛绍。 “护着他,我现在就想马上动手,被这小兔崽子气的我都想找刀。” “那还等什么,打!” 武媚娘话音落了,这间寝殿之中,当世最贵不可言的四位贵妇,一个当朝皇后,未来女帝。两位嫡亲公主,一位嫁进当朝国之柱石程知节程家的公主。四个人挽袖子,收拢裙子,毫无贵妇形象的就向薛绍扑来。 薛绍直接被按倒在地,这画风,敢换一个地方,那绝对是让人浮想联翩。 比如,四个富婆和一个小白脸不得不说的故事。 卧槽,薛绍心里只有一句卧槽,想逃命,双腿已经被人拉住,也不知道被谁拉的,不过接下来,有人直接骑了薛绍身上,那屁股压在自己屁股上的感觉,让薛绍一下子确定,这绝对是清河姨娘无疑了。 和自己那莹妹子同款的屁股,就是没莹妹子的有弹性,有韧性,毕竟岁数到了,这里可就清河姨娘最长了。 薛绍连一声救命都没喊出,就被几只手按在地上,和地面疯狂摩擦。 “你们几个,悠着点,别踢裆,别打头,别的地方随便打。太平还要嫁给他呢,万一损伤了,太平该怎么办。” 卧槽,这还是皇后和公主么? 薛绍那个欲哭无泪,只感觉拳头和脚像雨点一般向自己身上招呼,当世最贵的四个贵妇,此时合伙欺负一个小白脸,不对,是儿子,外甥,侄子。这也是真没谁了。 虽然她们说别踢裆,别打头,薛绍却也怕有谁忍不住。 到底是护头还是护裆?最后薛二公子稍微犹豫了一下,做了一个武当派的经典动作。 那里薛绍听到脱鞋声,听到清河姨娘的呵斥声,听到小姨娘让自己娘亲用力打的声音。 薛绍享受着全身按摩,就是有点重了,踩背,捶腿,捶胳膊。 谁特么那么坏,还捶屁股了。 薛绍也不敢反抗,武当派的经典招式被他用的稳稳当当,至于没护住的脑袋,还真没人打,毕竟是亲儿子,亲外甥,亲侄子不是。 外面程莹显然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看了看自己舅舅,李治只躺在那里,悠闲的品茶。 “舅舅,好像里面动静有些大!” “嗯,长辈和后辈说话,动静大些没什么。莹儿,喝茶么,江南那边刚送来的开春第一批明前龙井。” “我给舅舅斟茶!” 程莹说着,就小心翼翼去倒茶,不过里面动静确实很是反常,这丫头还是忍不住看了几眼。 那里李治咳嗽了几下,程莹赶紧给舅舅捶背顺气。 “舅舅,里面真没什么?” “你要进去看么?” 程莹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 里面的动静一直持续了小半时辰,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里面动静渐渐停了。 武媚娘整了整有些凌乱的皇后礼服,那里薛绍趴在地上,拨楞着一只鞋子,给武媚娘放了脚边。 “新城,我头上的凤钗呢?你们帮我找找。” “舅母,在床底下,您刚用力过猛,掉床底下了。” “新城,怎么束腰都松了,赶紧系好。” “皇姐,这是你的珠钗么?” 城阳公主捏着一根珠钗,已经递到清河公主面前。 第五十六章 终究躲不过 “哦,还真是我的。” 珠钗都震掉了,这是多卖力啊! “皇嫂,你这里发髻有些开了,城阳给你重新梳理一下。” “好,好长时间没怎么活动身子了,这刚活动了几下,就累的不行。” 薛绍趴在地上,已经撤了他那武当派的经典招架姿势。 此时看着四个贵妇彼此整着衣裙,彼此梳理着对方的发髻,给对方将掉落的头饰重新戴上。 薛绍怎么想怎么觉得这画风奇怪,至于自己,那基本就是做了一场全身按摩罢了。 一个皇后,三个公主,能有什么力气,还真能打伤自己不成。这种身份,注定养尊处优,平日里别说洗衣做饭这些,出门都是马车轿子,能有多少力气。 就清河姨娘还有点力气,可问题就这点力气,破不了防啊! 不过这家伙也懒得起来,就趴在那里,无论怎么样,也得装装样子,让四个贵妇有一点成就感不是。 不然她们四个都累的气踹嘘嘘,额头都隐隐见汗,一副娇弱无力样子,自己啪的一声直接起身,她们要作何感想。 要装,自然要装全套的。 “哎呦,腰酸背疼的,舅母,您刚也太给力了,绍儿腰都快断了。” “小姨娘,我这手,我这手现在还痉挛着,看,都捏不起来。” 薛绍在地上哎呦个不停,揉着胳膊腿,扭着腰身,一副腰都要断了的样子。 几位贵妇此时终于都彼此将身上衣装发饰收拾好了,武媚娘看了看薛绍,蹲了薛绍身边。 “绍儿,能起来吧!” 薛绍装作异常艰难,勉力支撑的姿态起身,中间还连续跌倒了两次,武媚娘赶紧伸手扶着他,这家伙才硬挺着站起身。 手扶在腰上,还是一副腰都要断了的姿态。知道的是被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呢! “好了,皇姐皇妹,你们先出去吧!本宫和绍儿再说几句话。” 那里清河公主和两个妹妹离开,武媚娘又狠狠在薛绍屁股捏了一下。 “别装了,知道你身子结实,这点拳脚,对你和挠痒痒一般。” “舅母果真是火眼金睛,洞若观火一般。” 薛绍赶紧放下腰间撑着的手,武媚娘倒是认真看了看薛绍,然后抬手,捏着薛绍的肩膀。 “本宫和你舅舅都已经想好,让太平嫁给你,婚事会加紧筹办,应该在五六月,你心里有个准备。” “舅母,绍儿何德何能,怎么敢有如此奢望!” “好了,这些话就别说了,一会到太平住的地方坐坐。” “可绍儿的性子,舅母就真的放心?” 薛绍看着武媚娘,看着她每一处面部细节,甚至每一根眼睫毛都不放过。 舅母之前可是反对的,只要舅母再反对一下,这婚事说不得就不能成了。此时舅母若是有点犹豫,薛绍就能添油加醋,将自己说的如何恶劣不堪。 “绍儿,昨日之前,其实舅母也不看好你们两个,可是昨天过了,现在舅母觉得,只有你做太平的驸马,太平才会真的开心。” “可是…” “好了,什么话也别说了,一会去太平那里坐坐,本宫可是应了太平,今日你陪着她游玩的。” “那好吧!” 薛绍还能如何,话说到这个份上。还能顶撞舅母不成,别看舅舅和舅母现在心平气和,对自己很是照顾,甚至有时候感觉自己这个外甥比亲儿子还亲。 可是做人要有分寸,需知伴君如伴虎,而且还是二虎,一雄一雌。 真以为老虎屁股能摸得么?若是如此想,怕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成婚以后,好好过你们两人日子,莫要负了太平。” 薛绍只能点头,此时只感觉眼前只剩下黑白双色,原本五彩绚烂的世界,瞬间黯然无光。 虽然是秀木,终究抵不过整片森林。太平公主虽好,甚至是薛绍眼中女神的模样,可问题为此毁去其它可能,还是不好啊! “好了,我们也出去吧!” 武媚娘说着,伸出手,薛绍赶紧扶着,此时看着依旧风姿动人的武媚娘,脑海里却是太平的一颦一笑。 罢了,至少这个表妹对自己,确实一往情深,驸马,真的就是自己逃不脱的命运么? 这些年在长安的胡作非为,沾花惹草,争风吃醋,最终,还是被舅舅和舅母选做太平的驸马。 如此一块朽木,还是逃不脱被人看重的命运。 别人都说是金子总会发光,可问题自己这块煤炭,怎么就发光了,不但发光,还发热了。 历史好像是一道固定的枷锁,任你如何挣扎,最终该在哪里,还在哪里。一切都挣不脱,也强求不得。 走出宫殿,外面几位公主正陪着舅舅品茶,一旁程莹在那里伺候着。 看到薛绍扶着皇后出来,这丫头不自觉拍了拍心口,然后继续给舅舅姨娘续茶。 “莹儿,你就不用再忙了,我们几个在这里坐坐,你们两个小辈就不用陪着了。” 武媚娘也收了自己的手,看了看薛绍。 “去吧!记得舅母的话。” 薛绍离开立政殿时,真的已经是无精打采,霜打的茄子一般了。 此时走路,都失去了平常那个英姿挺拔,气宇轩昂的薛家二公子形象。 那可是见谁不顺眼,都敢出手的嚣张啊!现在,别提了。 此时垂着脑袋,仿佛数自己脚下樱花花瓣一般的往前走。 程莹跟在薛绍身后,出了立政门,就紧走了几步,一下子抓了薛绍的手。 “邵哥哥,怎么样,我今天的表现可好吧!” 薛绍看了看她,一副懒得说话样子,只是收了自己的手,继续无精打采的向前走。 “邵哥哥,你怎么了吗?舅舅和舅母这次可是没罚你,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薛绍真不想理任何人了,尤其是程莹。 “邵哥哥,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你不要不说话啊!邵哥哥!” “你没做错什么,邵哥哥很好,真的很好!让邵哥哥一个人静一静!邵哥哥想静静。” 薛绍说了这句,继续向前走,程莹急了,追上薛绍。拉着薛绍的手。 “邵哥哥,你要是生气了,打我吧!” 第五十七章 青梅竹马 程莹拉着薛绍的手,就往自己屁股拍,只是之前薛绍若是见了程莹,这屁股总要忍不得拍几下,可现在,这家伙竟然丝毫没这方面心思。 五指微微蜷曲,打在屁股上,让程莹丝毫享受不到平常薛绍手上那有力的感觉。那种有力,是打完之后还抓一下的有力啊! “好了,邵哥哥真没事,就想一个人静静!” 薛绍再次抽出了手,抬头望了望天,此时唇角微微翘了一下。 这或许就是命运吧!逃不开,挣不脱。 程莹跟在薛绍身后,不知道为何,此时也不敢再追着他,却也不愿意离开。她和薛绍认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薛绍如此。 平常如何玩笑打闹,此时程莹也不敢了。 就这样两个人缓慢的走着,穿过了万春殿,两仪殿,最终走到公主院的院墙之外。 薛绍看了看这庞大的公主院,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罢了,既然躲不开,就顺命吧,幸好之前还是有些布置,不至于娶了太平,继续走上原本历史上那悲惨的命运。 原本历史上,薛绍做了驸马,太平公主为他诞下二子二女,可以说美满幸福,可是七年以后,也就是垂拱四年(公元六八八年)因为自己长兄参与唐宗室李冲的谋反受到牵连,于次年饿死于河南县狱中。 也是自此,太平公主和她母亲,当时已经是女皇的武则天直接闹翻,母女感情再也不似以前。 薛绍为何不想娶太平,其实除了娶了公主,再不能花天酒地,再不能歌舞升平,还是有这个原因。 薛绍不想历史重演,那就从根上断了这种可能,能远远逃避就远远逃避。 可是躲不过的终究躲不过,莫强求,莫强求。 此时步入公主院,那里门口太平就在那里,一副着急张望样子,看到薛绍回来,赶紧跑了几步,抓住了自己表哥的手。 “邵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太平就去立政殿找你去了。” 薛绍勉强笑了笑,看着太平,看着她看见自己心喜的样子。 薛绍的手不自觉紧了一下,此时脑海中想起武媚娘刚才似乎特意说的一句话,到太平住的地方坐坐。 这话当时说出,薛绍就觉得突兀,因为公主院这里太平早已不住,而是住在大明宫,为何舅母要自己到太平住的地方坐坐? 因为突兀,薛绍其实记了下来,舅母特意让去太平住的地方坐坐,那就去坐坐吧!舅母应该不会无意说这句话的。 “太平,邵哥哥有些累了,想到你那里休息一下。” “好,太平这就带邵哥哥去!” 女儿家住的地方,那叫闺房,也叫秀阁,其实男儿一般不能去的。普通人家都如此,更何况皇室,就算放后世,女孩子住的地方,也不大可能随便带男人去,除非是那种营生的。 可对于太平,邵哥哥想去她住的地方休息,那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甚至她打心眼里想邵哥哥去呢,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已没有别的夫妻之间的陌生和隔阂,虽然此时未婚,却也没什么这个时代封建礼教的讲究。 此时拉着薛绍,就要往自己住的地方领,那里薛绍回头看了看程莹。 “莹妹子也要去么?” 程莹赶紧摇头! 太平公主拉着薛绍,拉着薛绍进了她住的宫殿,刚刚进入寝殿的一瞬间,薛绍就愣在那里,像是被雷击一般的呆若木鸡。 太平拉了几下,见邵哥哥不动,就看向了邵哥哥,看到他正看着自己床榻上整整齐齐摆放的那一排布偶。 过了几个瞬间,薛绍似乎才从那种呆若木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看着太平。 “这些布偶你一直留着?” “对啊,一直带在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葫芦七兄弟在我外祖母家住过,在青妙观也住过。邵哥哥,你看!” 太平说着,爬上床榻,将一个布偶抱到了薛绍面前。 “这个是太平亲手缝的,她叫葫芦妹,现在葫芦七兄弟也有人陪伴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不知道为何,刹那间,薛绍确实有些忍不住,眼睛好像进了沙尘暴一般。 薛绍揉了揉眼睛,抱住那个太平递给他的布偶。 “傻妹子!你缝这个,你怎么缝的?” 太平可是公主身份,而且还可以说是当朝唯一的公主,毕竟另外两位最多只能算挂着公主名号,虽有公主的出身,完全没公主的待遇。 这位大唐的天之骄女,哪里做过手工,那里会缝布偶,可薛绍手中这个,说实话,还缝的有模有样。 “确实不好缝,手都被针扎了不知道多少次!不过太平还是将它缝好了。” 薛绍一把搂住太平,紧紧的搂着,搂的太平公主一瞬间都有些不知所措,然后就在邵哥哥怀中放松了身体,手臂伸出,也搂住了薛绍。 薛绍抓起太平的一只手,放在眼前,似乎此时还能看到自己这个表妹手指被针戳破,血液渗透出来的场景。 傻瓜!薛绍口中不由喃喃了几句,抱的太平更紧了许多。此时仰头,好让那些不听话渗出的潮水重新回归湖泊。 再次低头时,薛绍已经脸上带了淡淡微笑。此时看着她,看着怀中人,仿佛看到这些年的过往曾经,属于两个人的点点滴滴,看到那个总喜欢追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 她一声声喊着邵哥哥,两个人穿过草地,穿过树林,薛绍拂开眼前的垂柳,两个人的脚步惊飞了路旁歇息在花朵上的蜜蜂蝴蝶。 他拉着她的手,她抱着布偶,他们穿过了太极宫许多地方。甚至跑去了旁边的液庭宫,穿过了宫女住的院落屋舍。然后跑在东宫的宫殿之间,那里太子李弘让两人跑慢一些。 他听到蝉鸣,爬到柳树上捕蝉,她抱着布偶站在树下,仰着头喊着邵哥哥小心。蝉捕到了,他交到她的手中,太平被蝉的脚爪勾了一下,惊叫的将蝉放飞,两个人哈哈大笑。 他看到她落入湖中,尽管自己根本不会游泳,还是不顾一切跳进了湖里。两个人被宫女太监赶紧救上来,彼此看着,劫后余生,却依旧笑的没心没肺。 第五十八章 傻瓜 薛绍看着太平,当年那个小丫头,小尾巴终于长大了,而且生的倾国倾城,不可方物。她活脱脱一副武媚娘年轻时候样子,这还是她今年只有十六。 葫芦妹落在了地上,薛绍的唇沾在了太平公主的唇上,尽管未婚,尽管此时是在大唐,尽管这个时代还是有封建礼教,尽管此时吻自己表妹其实于礼不合。 只是那一刻,薛绍又哪里管这些,哪里会管这些。 两个人的唇沾在一起,薛绍感觉到太平唇角的凉意,然后极速化作火热。 短暂的触碰,然后剧烈的交融一处。时间仿佛在身边失去了意义,彻底凝固,外面的一切都已经和两个人无关。 他们吻在一处,直到太平公主觉得气短,薛绍才松开了她,缓了一阵,他又尝试着碰触那朱唇,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平公主弯下腰,捡起地上掉落的葫芦妹,又放回了那一排布偶之中。 薛绍看着她曼妙的身姿,属于十六岁女子的成熟和美好,口中都忍不得啧啧两声。 果真倾城倾国的姿色,果真是武媚娘的亲女儿。 他觉得身体中有一种欲望,仿佛即将要破壳而出的雏鸟一般。 他压下那种欲望,缓缓坐在了床榻边缘,太平看着他,乖巧的坐了他的身边,轻轻靠在他的身上,两只脚在床榻边缘不知所措的踢搭着,鞋子掉落地上。 “太平,舅舅舅母和我娘已经约好了我们的婚事,婚事现在就已经开始准备筹备,不出几个月,我们就可以完婚,大概就五六月。” 太平公主难得的俏脸红了一下,刚才被邵哥哥吻的喘不过气,也没有脸红的她,此时却脸红了。 两只玉手绞在一处,仰头看了看薛绍,想说什么,终究却没有开口。 薛绍在那里深深呼吸了几下,看着太平,用一只手扣住她绞在一处的玉手,按下她手中的不安。 按着表妹的手一阵,薛绍的手紧了一下。盯着太平,看着她望向自己那双澄澈的双眸。 “邵哥哥这些年做了许多胡闹的事情,你知道文荷苑的…” “邵哥哥,没事的,文荷苑就让它留着,长安十二钗以后还是邵哥哥的侍女。” “傻丫头,你知道那些侍女是怎么伺候邵哥哥的?” “知道,莹姐姐给我说过!” “这臭丫头,怎么和你说这个。既然知道,那你还让留着?” “留着吧!邵哥哥真的放的下青竹,放的下文荷苑中那些姐姐?” 太平睁着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盯着薛绍看。 “为了你,我愿意放下。” 说了这句,薛绍将太平公主的玉手捏了起来,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 “为了邵哥哥,太平也愿意让她们继续伺候邵哥哥,反正我们成婚以后,也需要侍女。她们伺候惯了,邵哥哥用着也更顺心不是。” “傻瓜!” “就算是傻瓜,太平也是只属于邵哥哥一个人的傻瓜。” “那就让它继续留着吧!不过邵哥哥保证,以后在文荷苑,你不让我胡来,我就不胡来,你不让我碰谁,我就不碰谁。” “那样还是邵哥哥你吗?” 那一刻太平凑近了薛绍,呼吸可闻,甚至能感受到彼此脸颊散发的热度,薛绍和太平公主对视了一下,薛绍微微笑了笑,将脸偏了一下。 “既然要娶你,邵哥哥肯定要变的,你可是大唐公主。” “可太平不想你变!” “胡说什么,我不变,以后还天天往醉春楼跑,在妙音阁住,那成什么了。成天和人争风吃醋,调戏良家女子,你能忍?” “邵哥哥,你老实交代,你之前有多少红颜知己了。” 太平转了话题,仰着头盯着薛绍,那双眼中露出许多调皮颜色。 薛绍掰着手指头,左手数完,右手数完,然后摊手。 “手不够用了!” “我们成亲以后,邵哥哥还是做以前的邵哥哥,太平不想你为了我改变什么。不想因为太平的身份让邵哥哥成为一个陌生的人。” 薛绍躺了下来,躺在太平的床榻上,这丫头顺势躺在了薛绍怀里。 还是两小无猜时的样子,她总喜欢躺在这里。薛绍看了看她,也像以前那般,抚着这丫头的发髻,手抚到脖颈,抚到后背,最终停留在背脊那里。 其实这么多年,应该说自己第一次成功破了青竹身子到现在,薛绍真正碰过的女子,其实根本不够两只手的。 许多事情,只是做给别人看而已,真那么烂,不怕染病了,这年头,有些病一但染了,基本属于无药可救,等死的结局。 别人眼中,薛绍成日争风吃醋,在文荷苑圈养那么多女子,还天天往醉春楼,妙音阁这些地方跑,可谁敢相信,他真正碰过的女人,其实没有十指之数,就这般,还有几个是他必须碰的。 武媚娘送的武沁,他能不碰么?自己舅舅特意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小萝,他能不碰么? 显然,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必须碰,而且还要碰的理所当然,毫不拖泥带水。 不过没有碰彻底的倒是很多,平日里要让人觉得他够坏,够风流,总免不得要碰一些。 甚至连妙音阁的鸨娘月箫薛绍都没放过,各中取舍选择,薛绍自然做的极好。 不过这些不会说给太平,也没必要。 此时两个人静静躺在这里,而在立政殿,李治示意了一下,几位公主已经离开了这里。 武媚娘和李治坐在一处,李治依旧悠闲的品着开春的新茶。 “刚刚打小兔崽子,出了气了?” “本以为那小兔崽子脸皮厚,现在知道他身上的皮就没有不厚的。” “绍儿自小习武,这两年又在西域历练,身强体健也是正常。你们四个,肯定是打不疼这小子的,再说,真打,你们几个谁舍得?” “倒也是,就是清河皇姐,也留着力气,打他就是出出气,还能真给打坏了不成,毕竟是皇妹的亲儿子,媚娘和陛下以后的亲驸马。” “不过陛下,你知道这小兔崽子刚刚做的事情么?” 第五十九章 搅屎棍 武媚娘难得调皮的看了看李治,也只有在两个人单独时候,她才会露出些许女儿家颜色,外人是万万看不到的。 “哦,说说,你这么说,一定是很有意思了。” 李治看着自己皇后,茶杯中最后一口茶水饮尽。 “我们四个打他,开始媚娘怕将他打坏,特意说了别踢裆,别打头,你猜这小兔崽子怎么做的?” “怎么做的?” “护裆,毫不犹豫的护裆,好像犹豫了一下,就稍微一下。” “还真是一个风流性子,脸就不重要了。” “反正他的脸比长安城的城墙都厚,锥子都戳不破。” 夫妻两彼此看着,笑了笑,李治将那个茶杯放了石桌上。 “媚娘,朕要说一件事情。” “陛下请说!” “关于太平和绍儿成婚的,你也知道绍儿的性子,朕不想因为这场婚事让他有什么改变。” “陛下,这可是我们女儿,他做了驸马,还是以前那种性子,做派,如何可能。” “所以你要提点一下绍儿,也要安抚一下太平。” “陛下,你有意撮合两个孩子,媚娘理解,可是你让绍儿还保持以前的性子,媚娘就着实想不通了。” “大唐需要一根搅屎棍啊!不对,不能这么说自己这亲外甥,更何况以后还是自己女儿的驸马。不过也找不到别的说法了。” “搅屎棍,陛下的意思。” “记得前几年范家和赵家的案子么?” “这个媚娘自然记得,先后为了这事死了二十七人,发配流放了一百三十四人,有女眷七十三被带进液庭宫为奴。” “你倒是记得如此清楚,这两家勾结的隐蔽,可架不住家里崽子被打,护崽子啊,结果还是露了馅。有了藤,朕也能让人顺藤摸瓜了。” “陛下意思?” “水至清则无鱼,至静也无鱼,没人将这水搅混,那些千年王八万年鳖就会一直躲在水里,不会轻易露出鳖头。” “陛下意思让绍儿将长安这片水搅混?” “他不是一直这么做的吗!天生的搅屎棍,什么祸都敢闯,什么人都敢得罪。” 武媚娘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样,看这小子这几年得罪的人,王公贵族有,地方豪门有,封疆大吏有,只要能得罪的,他基本得罪了一个遍。 别说这些人,就是宫里和几个驸马府的,也不是对这小兔崽子有时候恨的牙痒痒,要不然今天武媚娘也不会拉着三位公主打这家伙。 “这几年因为绍儿胡闹,朕倒是理清了许多世家大族的脉络关系,也铲除了几个小的豪门世家,他性子变了,这水不混了,那些王八鳖又要钻进泥里躲着了,谁知道又要躲多少年。” “陛下就不怕…” “放心,这小子比谁都机灵,做事有自己的分寸,而且背后也有我们护着,他做了太平的驸马,关系更是近了一步,我们自然更要护着他了。” “陛下要让他做大唐豪族头顶的一把利剑!” “他现在可没这本事,现在最多就是一根搅屎棍。豪门大族始终是我大唐之患,豪门不除,朕心不宁。” 武媚娘笑了笑,想到搅屎棍这个词,着实有些忍不得,这还是陛下在说自己亲外甥,未来的驸马。 “那媚娘有机会提点他几句,他继续以前的日子,到处闯祸,到处惹事,我们给他兜底。” “不过陛下,这风流性子,总是和人争风吃醋总得改改,必竟要做驸马,总该收敛。” “这个你得开导开导太平!” 武媚娘听出了李治话中的意思,那就是薛绍继续他的风流做派,继续他的与人争风吃醋。 “罢了,陛下的意思,媚娘明白了,至于太平那丫头,倒是不用开导了,绍儿将她卖进醉春楼,她都能帮着绍儿数银子。那丫头一门心思在她表哥身上,已经没救了。” “绍儿哄不了谁媚娘都信,哄不了我们这女儿,媚娘可不信,就是苦了太平了。” “她不会苦的,只要她心里有绍儿,绍儿自然不会负她。别看这孩子表面如何胡闹,心里其实最是重情。” 夫妻两个人彼此不再说话,其实武媚娘的眼中,还是有一些不太好的颜色。不过陛下的话,她倒是听进去了。绍儿重情,她也是认可的。 以太平对绍儿的情分,应该以后绍儿不会做太过胡闹事情。 “对了,媚娘,过几日将武沁叫进宫里,朕问她一些事情。” 武沁,武媚娘的远亲侄女,也是武媚娘明着送给薛绍的一个女子。当时送给薛绍,说让做薛绍的侍女,结果这家伙真将她当侍女用了。 为了这事,武媚娘其实还闹心了几天,虽是远亲,却也是亲,老武家出身,就被自己这外甥当侍女使唤了,不过闹心归闹心,武媚娘自然也不会插手这事。 毕竟口中已经说了让她做侍女,此时难道还能改口。为了一个远房侄女,也不至于。 武沁,此时是长安十二钗之一,住在文荷苑,陛下召见,自然是问文荷苑中事情。 武媚娘看了看陛下,到底陛下也不是完全不为女儿考虑。招武沁前来,到底是想更了解了解文荷苑,此时绍儿真正的安乐窝。 薛绍自然不会知道舅舅和舅母这番谈话,若知道,肯定不接受这搅屎棍的称呼,龙阳之好才是搅屎棍,自己可是正儿八经的钢铁直男,绝不做搅屎棍。 公主院,和自己表哥在床榻上依偎了一阵,太平就忍不得和表哥胡闹起来,薛绍赶紧抓了她的手,看着这丫头,也是真没办法。 明明皇家淑女,到了自己身边,怎么就这么毫无淑女形象,有时候比红钰还有些放荡。 这年头,难道流行淑女具有媚态,青楼女子则端庄贤淑么? “走,不在这里待了,今天说好的带你出去游玩的。” 薛绍起身,其实刚刚他也有些心猿意马厉害,毕竟身边是倾国倾城女子,薛绍又没有柳下惠的自我修养。 再这么躺下去,谁知道接下来会生出什么事情,也是这是太平,换一个女人这般,薛绍都不知道自己的降龙十八爪施展到哪一爪了,难道是直捣黄龙。 第六十章 气到胸疼 走出这处院子,薛绍倒是看到程莹就在外面,也不知道是一直没走,还是恰好经过。 看到薛绍拉着太平,程莹笑了笑,本来打算离开,却被薛绍抓了手臂。 今天也算歪打正着,程莹也算推了自己一把,让自己和太平的婚事最终确定下来。 怎么也算半个红娘,薛绍也没打算让她闪人。 “莹妹子,我正要和太平去游湖,你也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我娘还在等我呢!” “走吧!清河姨娘现在等你做什么。对了,答应你的那匹马过几天回去我亲自给你送到府上。” 此时的薛绍已经全然没有未进公主院那种颓废无助的样子了,既然接受了做驸马的命运,薛绍就彻彻底底的接受。 表妹对自己的一往情深,薛绍又不是感受不到。此时对程莹,薛绍的态度自然是完全变了。 天坑成了红娘,答应她的东西自然要给她了。 “好,那邵哥哥答应带我去皇家马场的事呢?” “自然是你挑日子!想去几日都成。” “我也要去!” 太平公主赶紧在旁边说了一句,凑热闹的事,怎么能少了她。 “自然是带着你了!你可是邵哥哥的小尾巴,不对,现在是大尾巴了。” 薛绍说着,捏了捏太平鼻子,关系既然已经确认,薛绍自然也不避着什么,和表妹亲昵,这样自自然然。 “这次说真的,没有莹妹子你,邵哥哥和太平这婚事不一定能订的下来。邵哥哥怎么也要好好感谢你才是。” 程莹也不知道为何,听了这话,心中总有一些不是滋味,看着薛绍拉着太平表妹的样子,心中总有一些酸酸的感觉。 倒也不至于倒了醋坛子,可就是一股老坛酸菜的味,也不知道是为何。 程莹瞬间屏弃了那种不适感觉,邵哥哥能娶太平表妹,这是好事啊! 不过你们游湖,带着我做甚,程莹不知道后世有种叫做电灯泡的东西,若是知道,她肯定认为邵哥哥拉着她,就是将她充当电灯泡。 也不用马车,三个人就这般随意的走出公主院,在公主院外,薛绍远远看到自己舅母的凤辇。 那里,武媚娘自然也看到了薛绍,看到了薛绍一手拉着自己女儿,一手拉着自己的外甥女程莹。 武媚娘的神色微微的不自然,那里,薛绍拉着自己两个表妹,已经跑了武媚娘这边。 这家伙欣喜叫了一声舅母,人多,倒是没直接扑上去抱住。这以后武媚娘就是自己舅母加岳母了,是不是以后需要规矩一些,不能见了就抱?见了就腻歪在怀里?总觉不合适了。 “绍儿,你这是准备和两个表妹去游玩呢?” “是啊!舅母不是让绍儿带着她们去好好游玩么?” 武媚娘看了看他,她确实如此说的,可问题,她没让带着程莹,只让薛绍带着太平。是带她,不是她们。 这小兔崽子,出去游玩,还要一手一个,这风流性子,真是风流到骨子里了。 此时武媚娘想到和陛下刚刚说的话,微微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以后还要绍儿保留着这风流性子呢,她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 不过不知道为何,武媚娘此时就是看着薛绍,想将他按在地上,狠狠将他在地上蹂躏一番,脱鞋踢几脚才舒服,再捏几下,才能稍微解气。 心中长长舒出口气,武媚娘看了看程莹和女儿。 “你们都先退一下,本宫和绍儿单独说几句话!” “邵哥哥,我和莹姐姐在前面等你!” 周围的宫女太监此时也赶紧躬身退下,薛绍则赶紧扶了自己舅母。 人都散了,武媚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此时拧着薛绍耳朵,就是狠狠一下。 “舅母,您怎么又拧绍儿?疼!” “本宫让你带着太平好好游玩,你怎么做的?” “带了啊!这不正准备去呢,就见了舅母的凤辇。” 武媚娘心口起伏,总感觉有些胸闷的慌,看着自己这个外甥,又是忍不得在他身上掐了几下,掐的薛绍哇哇大叫,手舞足蹈。 滑稽模样,倒是将她又逗的忍不得笑了,此时玉指戳了戳自己这外甥额头,戳的薛绍像是中了定身术,乖乖站在那里。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两个人一起,好好培养感情,你倒好,还拉一个程莹。” “舅母,绍儿和太平的感情,那还需要陪养,我们自小青梅竹马,那是一起长大的,喝过一样的奶,睡过一样的床,吹过一样的晚风。” 薛绍被武媚娘踢了一脚,实在没忍住,喝过一样的奶,亏这货说的出口,还用过一样的碗是不是。 此时想想这货五岁还不断奶,武媚娘也是着实气的不轻。喂自己几个儿女加起来,也没喂这个小兔崽子累。 怎么就五岁才断奶,以前也没听过断奶这么晚的。本来这位没她啥事,可问题就是城阳喂不饱这货。 “真是被你气的胸疼!” “舅母,疼的话,应该是绍儿让人送来的小衣不合适了,绍儿这次在西域,想到了一个改良这小衣的法子,要不,绍儿这就出宫,给舅母赶做一件送进宫里。” “赶紧给本宫滚!” 武媚娘指着远方,薛绍看了看武媚娘指的方向,好像是宫门方向。 “绍儿知道了,这就回去赶制,今天一定给舅母送进宫来。” 怎么就这么气人,武媚娘也是真被这家伙气的不知道怎么好了。 “回来时,让武沁进宫一趟。” 武媚娘看到这货一溜烟跑了,还不忘过去拉了程莹和太平,三个小兔崽子跑的比谁都快。不对,是一个小兔崽子和两个妙龄女子。 武媚娘抚着胸口,终究是心性了得,一阵也就恢复了。 此时看了看三个孩子跑远的方向,刚刚要绍儿留下来,不是要提点他几句的么? 此时倒是一句也没提点,罢了,就这小兔崽子的性子,也不需要提点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别的他可能不会,闯祸得罪人这小兔崽子绝对的一流好手。自己都能被气成这般,更何况别人。 第六十一章 制衣坊 至于风流性子,看他拉着自己两个表妹的样子,这是风流到骨子里了,哪里还需要提点。 此时武媚娘想到清河皇姐昨天到处找刀,她怎么也想找一把刀呢!真想砍这小兔崽子一刀。 看看,堂堂国母都能被气成这般,也难怪那些世家豪族能够被这小兔崽子气的乱了方寸,露出马脚。 三个孩子已经跑远,武媚娘也已经心平气和下来,此时倒是垂头,看了看自己心口位置。 难道真的是绍儿送来的小衣不合适了,所以稍微被气了一下,就胸闷厉害。 薛绍若是在这里,肯定会拼命点头。 不是小衣不合适还能是什么,舅母,你难道不知道你吃了多少木瓜炖雪蛤。 薛绍其实也是很无奈的,本来这法子薛绍是留给青竹的,希望这丫头能够所有改观。 可是到最后,青竹那里风平浪静,倒是自己娘亲和舅母二次发育的厉害。 唉,都多大了,竟然还能再次发育,这法子也是了得。就是可惜青竹这丫头,一直的毫无动静。 这几日薛绍每每想起这事,也是郁闷的不行,好像没道理木瓜不行的,可问题就是这后世最有效的法子在青竹身上毫无作用。 此时文荷苑已经近了,薛绍跳下马车,将两个表妹都扶下来。 制作女子小衣和内衣的地方,就藏在文荷苑附近,一般人是去不了的。 此时进了文荷苑,青竹早迎了出来,青竹好奇看了看自家公子,此时公子不应该在宫里,怎么忽然回来了,还带了太平公主和程家小姐。 “青竹,我们去制衣坊!” “哦,公子怎么忽然要去那里?” “为舅母做件小衣,对了,我吩咐的那些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都准备好了,这几日制衣坊那里已经在剪裁面料,马上就能做了。” “好,你带路吧!” 青竹走在前方,薛绍和两个表妹紧紧跟着。 此时的文荷苑,严格来说是紧靠着两座驸马府,一边自然是城阳公主和驸马薛瓘的驸马府,另一边是当年新城公主和驸马长孙诠的驸马府。 长孙家早就倒了,长孙无忌这位当今圣上的亲舅舅都陪葬昭陵了,此时这座驸马府等同于荒芜废弃了。 在新城公主入了青妙观以后,这座驸马府其实她已经送给自己侄儿,也就是薛绍。 后来的文荷苑,其实就是在两座驸马府中间掏出来一片地方建的。 而那座荒废的驸马府,薛绍又特意占了两座院落,用来做一些东西。 这就是此时的制衣坊,专门为文荷苑,还有薛绍最亲近的几个长辈做内衣用的。 经过青竹住的院落,那里就有一个和别处院落不同的门户,青竹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就有一个女子开了门。 “见过公子,青竹姐姐。” “来,也见过公主殿下和我这程家妹子。” “见过公主殿下和程家小姐。” “邵哥哥,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以前太平从来没来过。” “邵哥哥,我也没来过。” “没来过,今天不是带你们来了。” 那侍女已经领着一行人进去,里面院落很大,毕竟是曾经的驸马府院落,能没有点规模。 进了院子,这院子倒是不稀奇,驸马府的院落都是制式院落,基本一样,只是这院落中搭了几个木架,上面晾晒着一些布匹,太平和程莹倒是好奇摸了几下,手感极好,是上等的绸料。 “来,带你们见见女人衣服是怎么做的。” “做女人衣服有什么好见的?” 薛绍不说话,拉了两个人进去,这屋里此时有几个人,皆是心灵手巧的织女绣娘,正在忙碌着剪裁布料。 这几日这里很忙碌,因为薛绍回来,要改良以前的女子小衣,等于将文荷苑众侍女的内衬衣服全部换一遍,能不忙倒是不可能了。 “好了,先不忙做文荷苑中用的了,先给我舅母做两件。” “是,公子,尺寸的话还是用之前留的。” “放大两个,松紧用最上好的豹筋做,还有,那个卡扣一定记得别用太纯的金子,太软了,为这我舅母还说了我几句,说穿了一次卡扣就变形,差些刮伤她。还有,边角花纹点缀用金丝和芙蓉玉,一定要打磨好了。” “是,公子!” “加紧赶工,天黑之前我要带进宫里。” 几个织女绣娘忙碌,程莹拉着太平在一旁好奇的看着。 “邵哥哥,我也要一件!” “对,我也要,我知道我娘都穿的这个。” “是啊!邵哥哥给姨娘每年都送,可清河姨娘还是想揍我。” 程莹在那里忍不得笑,娘亲不想揍你才怪,我都想揍你,现在就想把你压在地上狠狠揍一顿。 当然,程莹也就想想,估计真开揍,是自己被邵哥哥压在怀里揍才对。 “你们两个的,等过几天我给你们送去,先忙舅母的。” “好,布料太平要自己选。” “我也要自己选。” “你们两在这慢慢挑,慢慢看,邵哥哥还有点事,先去忙一会。青竹,你也留这里,照顾好我的两个表妹。” 两个丫头点头,就去挑选布料了,薛绍走出屋子,却见一个绣娘在他走出来以后,也跟了出来。 本以为是她想去方便,却在走了自己身后就没走了。 “怎么了,找本公子有事?” “公子,是有点事,里面好像不对劲!” 那绣娘说着,指了指一处门户,那门户禁闭,还用一把铜锁锁住,铜锁上已经有了一些铜绿,显然已经许久没人碰了。 那道门户里面,就是曾经的驸马府,此时已经好些年没用了,本来薛绍这次回来,准备用这处荒废的宅子,不过还没有来的及罢了。 “里面怎么不对了?” 那绣娘看了看周围,只有自家公子和自己,就又走近了一步,差些挨到薛绍身上。 “公子,最近我有几次听到里面好像有动静!” “这有什么,宅子这些年没用,怕是草都长实了,几只兔子野鸡在里面住很正常。” “可是那动静不是兔子野鸡的,好像是个孩子。” 第六十二章 武沁 “你胡说什么!” 那绣娘吓的一下子跪了,忙说自己没有胡说,真的听到了。 荒废这么多年的宅子里有孩子声音,这就有点让人听着毛骨悚然了。 “公子,我真没胡说,也不敢拿这种事胡说。而且还不仅有孩子的声音,有次我好奇趴在门上看,透过那个小孔,公子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说!” “眼睛,有人也在里面往这边看,或许不是人也说不定。” 薛绍深深出了口气,看着那个绣娘,用手在她肩膀捏了几下。 “你确定你都看到了?” “确定,当时吓的太厉害,忘记叫了,事后裙子都湿了。” “这事先不要声张,等过几天我回来处理。” “是,我没敢对别人说。” “很好!” 薛绍的手又捏了一下,已经走出了制衣坊。 舅母还有吩咐,要让武沁进宫一趟。这还得自己亲自去告诉武沁一声,毕竟是舅母吩咐的,绝对马虎不得。 文荷苑,武沁住的院落,这里和别的院落也没区别,无论制式还是房舍数量高度宽窄,都基本一样,院子里种的植被都差不多。 不过这里住的人,倒是有些特别,武媚娘的远房侄女,不过到了这里,也只是当侍女用,最多算是这里的高级侍女。 此时武沁坐在窗前,正精心装扮着自己的妆容,胭脂水粉这些,都是文荷苑统一发放,全部是江南最好的顶级货色。薛绍对文荷苑中的女子,也是舍得花大把银子的,用的都是市面上最好的东西。 金银首饰这些,每个院落会有不同,不过也不会差距太多。 武沁这里,比别的院中姐妹多了一些首饰,皆是姑母送的,倒是这文荷苑中独一份。 其实刚来到文荷苑,武沁并不规矩,还顶撞了文荷苑的首席侍女青竹。 本以为自己毕竟是武媚娘的远房侄女,如何也比得过一个普通侍女,那青竹要出身没出身,长相倒是上等,可是到底身材差了一些,双腿端的风姿卓绝,美人一个,上面真不敢恭维。 一个如此这般的侍女,武沁根本没当回事,顶撞了,还差些抽手打了青竹,只是后来生的事情,到了现在,她都不敢忘记。 公子为了那个侍女,打了她三个巴掌,皆是实实在在,打的她唇角出血,脸上火辣辣疼了几日。 公子还说,在文荷苑就要守着文荷苑的规矩,自己不在,一切都要听青竹的。 并且趴在她的耳边,说,你是我舅母的远房侄女,我还是她的嫡亲外甥,你应该掂量的出亲近疏远,不想留在文荷苑,就卷铺盖滚。 武沁不敢离开,因为是姑母送她来的,她也不敢顶撞公子,她已经领教了这位公子的心狠手辣,和长安流传的一般。 她规规矩矩做着侍女,倒是规矩了以后,也没人再为难她,文荷苑中的吃穿用度,青竹管着,却也从不会短缺她任何东西,该给的,一分不会差了。 青竹也从不记仇,不会给她脸色,在这里倒是和别处一般,这位文荷苑的首席侍女总是微微笑着,显的和善亲近,偶尔甚至会和她闲聊,有说有笑,一聊小半时辰。 就是公子,似乎也忘了打她的事情,经常让她侍寝,还说她和别的女子不同,身上有一种闻着让人舒服的馨香。 说这些时,会趴在她身上,细细嗅闻,说你名字里那个沁取的好,沁人心脾。 不知不觉,倒是在文荷苑住了三年,三年里面,两年公子皆在西域,武沁倒是极想他,尤其想那些欢快时候,公子带给她的那种无与伦比的喜悦。 每一次,比她这一生经历的喜悦加起来还要多,还要重,还要让人留恋。 那三个巴掌早就淡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就不怎么记这件事情。其实后来想想,这事起因还在自己,自己先招惹的青竹。 不过确实也没想到青竹在公子心中的地位那般高,明明只是一个普通出身的侍女罢了,有可圈可点的地方,不过放在长安这地方,也说不上太顶级。 此时的武沁,早就没任何恨意,这几日公子回了长安,她更是每日精心装扮,打理好自己身上任何一个细节。随时准备着,以自己最好的状态伺候公子。 武沁用胭脂点了朱唇,旁边的侍女给她精心梳理着发髻。 “沁姐姐,其实这几日您不用这么用心,公子去了太极宫,没几日是回不来的,往年总要在那里住四五天的。” “万一他忽然回来呢,我总要有些准备。” 那侍女不说话,看着武沁,文荷苑的女子,也不知道为何,对公子总是这样,怎么说呢,用心吧! 发髻梳理完,武沁在铜镜中细细端详了好一阵,才点了点头。 外面忽然一个侍女着急跑了进来,武沁见了,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这么慌张做什么?” “是公子,是公子回来了,正在向这边走来。” 侍女话音刚落,外面已经响起脚步声,那声音武沁自然熟悉,一下子站了起来。 旁边侍女此时吐了吐舌头,看了看武沁。 “幸亏沁姐姐每日都精心梳理着,没听我的。” 那里薛绍已经走了进来,看到武沁,摆了摆手,两个侍女赶紧离开了这里。 武沁赶紧向薛绍微微一福,那里薛绍已经走了过来,手指抬起,在那精致的下颌轻轻刮了一下。 “你这妆容一直都这般精致!” “这不随时候着公子呢!伺候公子,武沁可不敢有丝毫懈怠。” “哪有那般严重,在这文荷苑,随意一些就好。来,许久不见你了,让本公子好好看看。” 薛绍拉着武沁的玉手,武沁自然是温顺无比的随着薛绍。 那双女儿的妙目盯着薛绍,看到他的手轻轻抚着自己腰身。 薛绍抚了一阵,就凑近了武沁,仿佛猛虎轻嗅蔷薇一般,闻了闻武沁身上味道。 “还是这般女儿香,好闻!” “公子喜欢,就多闻一阵。” 武沁说着,双手已经伸过薛绍脖颈,十指在他后颈交叉重叠在一处。 第六十三章 招蜂引蝶 她玉指指尖在薛绍后颈轻轻抚了几下,靠近薛绍,十指交叠在一起的双手轻轻拉了一下,拉着公子靠在她的玉肩之上。 薛绍自然又是一阵轻嗅,武沁身上的味道,却是这人间难得,在这文荷苑中,也算独一份了。 天然体香,别说放在文荷苑,就算放在任何地方,都值得好色之徒好好嗅闻一番。 呸呸呸,自己怎么是好色之徒了! “这凑近了,更是好闻,武沁,你这体香再重一些,怕是都能引来蝴蝶了。” “那不成招蜂引蝶了,武沁可不要,武沁只想伺候公子。” “哈哈,本公子闻你这身上味道,比起两年前更是浓郁一些,不如过几日带你去踏春,你试试到底能不能引来蝴蝶。” “就怕引来一群蜜蜂和飞蚁。” “试试无妨,本公子护着你。” 薛绍说着,吻着那美人锁骨,两年不见,这位武家出身的女子倒是更具韵味和风姿了。 比起以前,薛绍倒是更喜欢此时的武沁,别人总说男人喜新厌旧,薛绍却不知道为何,越是和他处的久的女人,薛绍却更加喜欢。 青竹和小萝如此,琴儿和红钰如此,武沁也是如此。 甚至这次回来,见到妙音阁的月箫,薛绍都觉得这女人身上的滋味更胜以前。 喜新厌旧,完全不存在,这怕是用着得心应手,愈发习惯了。 在那里亲了一阵,薛绍的身体就缓缓滑落,也不再和武沁说话,只听到武沁的呼吸,那呼吸大概也带着一股兰芝的味道。 武沁看着自家公子,两年积攒的思念此时仿佛瞬间爆开一般,此时紧紧搂着薛绍,双眼静静看着自家公子享用着她的温柔和软香。 “公子,武沁伺候公子吧!” “想了?” 武沁脸色微微变了变,变的有些羞涩,有些憧憬,有些急切,颊上的韵红不知不觉泛起,也不知道为何,伺候公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还是有一些羞意。 武沁缓了缓心神,只是看着薛绍,看到他也仰头望向自己。 女儿家的目光此时代替了言语,让薛绍一眼看出了她此时的心中所思所想。万千相思,此时只凝于双目,果真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从这里最容易看到一个人的心思向往。 薛绍看出了,却还是和武沁四目相对,武沁看着自己公子,终是微微心中叹了口气,接着缓缓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话语。 “一直都想,两年中,那份心思就没有淡过,和公子分开时间越长,越是想念,就像醇酒。” “你这般骚,你姑母肯定不知道。” 薛绍抬起手,捏着那精致的女儿脸颊,倒是用了点气力,感觉滑腻柔软。 “就在公子这边才如此,武沁只是公子的!” 武沁说着,低了臻首,去用唇角碰薛绍的唇角。 约么半个时辰,薛绍在武沁伺候下着了衣衫,这姑娘,早就双颊红润厉害,看着薛绍,眼中皆是欣喜满足。 “公子还是和以前一样!” “不是一样,只是怕你受不住。对了,你姑母让你今天进宫一趟,本来我就是为这事来的,见了你,终是忍不住。” “哦,武沁知道了,一会准备一下,就去。” “不用那么急,我今天也要赶着进宫,你到时候和我一起去。” “好,武沁和公子一起去。武沁去见姑母,公子有什么交代的没有。” “你去见你姑母,我有什么交代?” “公子,姑母问一些事情,该怎么说!” “实话实话,你是你姑母的人,在她那里,可不能胡说。” “武沁是公子的人!” 薛绍听了这句,双手落在武沁肩膀,将她身子扶正,正对着自己,此时四目相对,薛绍紧紧盯着武沁。 “记着,你是我舅母送到我身边的,你是我舅母的人,这一点你始终记着,到任何时候都不能忘,也不能变。” 武沁轻轻咬了咬朱唇,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武沁明白了!”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好了,收拾一番,到时候走时,我让青竹来叫你。对了,洗一遍身子。” 看着薛绍离开,武沁终是还有些舍不得,公子刚刚那番话,到底什么意思? 我是公子的人还是姑母的人? 武沁倒是一下子有些绕不过来了,好像我真应该是姑母的人,毕竟自己姓武,也是姑母送自己到公子身边的。 “哦,对了,公子的意思,就是让我始终心里记着,我是姑母的人,不然总想着帮公子说话,在姑母那里迟早露出马脚。” “那以后姑母问什么,能说的我尽量说,不能说的,我就帮公子尽量瞒着,稍微瞒着,不让姑母察觉。” 武媚娘和李治怎么会想到,他们布置在薛绍身边这一黑一白两枚棋子,都变节了,而且变的如此彻底。 女人啊!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一个爱字。尤其遇到薛绍这种,基本相处一段时间,自己都会忘了自己是谁,还怎么做别人的棋子。 薛绍不知道武沁心中脑补的这些东西,他只是回了制衣坊,在制衣坊看着几个织女绣娘赶工。 不经意间,薛绍望了望那道进出门户,孩子的声音,门上小洞中的眼睛。 薛绍走了过去,倒是透过那个门上的小孔望了望,对面的院落杂草半人高,除此之外,倒没什么了。 开春以后,枯萎的杂草中长出了许多绿草,就算有人经过,也留不下脚印。 如果那绣娘说的是真的,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闹鬼,薛绍肯定是不信的,如果真有孩子,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是哪个熊孩子贪玩,翻墙进了这荒废的园子,毕竟这里也没有人管,很容易进的,爬墙爬树都能进去。 第二,就是有穷苦人,鸠占鹊巢,在这里暂住了。长安虽是国都,此时也是大唐最繁盛之时,不过再丰茂的草原上也有瘦马,后世那般繁盛的经济,都不可能杜绝乞丐,更何况此时。 如果是鸠占鹊巢,倒是有意思了。自己长安最出名的纨绔膏粱,自己的庄园被人鸠占鹊巢,这传出去,怕是最好玩的笑话。 第六十四章 醉酒 罢了,等回来好好在里面看看,这座驸马府也该修缮修缮了。 到时候自己和太平完婚,就住这座驸马府吧!正好和自己爹娘住的驸马府挨着,和自己的文荷苑也挨着。 关键修缮总比重建一座驸马府消耗的银钱时间要少。 虽然这银钱不用自己出,可时间总要自己等不是。 小姨娘已经彻底走出了那段回忆过往,这园子也没刻意保持原本样式的必要了。 那里,外面阳光已经淡了,已经近了黄昏,青竹抱着一个木盒子走了过来,盒子用的木料和边角包角都极为讲究,皆是上品,不说别的,光是这包角用的金子,都足够普通人家十几年花销。 这种盒子是专门定制,就是为了公子去一些地方送东西。 对宫里,对几位嫁出的公主,对老武家的几个人,公子可真是很用心的。 青竹曾经听公子说过,这叫包装,还问她有没有听过买椟还珠的故事,青竹当时摇头,薛绍就拉着她给讲了起来。 此时青竹还不明白为何那个人买了木盒,却将宝珠还回去,傻吗? 不过对公子用这样讲究的木盒,青竹倒是有些理解了,就图好看。这盒子里装的东西,倒是真没有这盒子贵重。 抱着木盒,青竹亲自交到公子手中,薛绍就让青竹去叫武沁。 回去时,马车添了一辆,只是还没上车,另一辆马车就径直过来,薛绍就看到摇摇晃晃的老爹被家丁搀扶下来。 唉,看看,老妈去了宫里,老爹就放纵了,竟然喝成这般。 毕竟是老爹,薛绍赶紧上前,那家丁看到是自家公子,自然也不会拦着。 薛瓘摇摇晃晃,看到薛绍,一只手紧紧抓住薛绍的肩膀。 “绍…儿,这次你可让…可让老爹长了脸面。” 薛绍不明所以,什么叫让老爹长的脸面。自己可是除了闯祸就是胡闹,何曾让老爹长了脸面? 这次回长安,自己也没干正事啊!调戏莹妹子,殴打林清南,这特么自己怎么给老爹长了脸面? 不过闻到老爹满口酒气,看着他身子都站不稳,说话都说不顺,薛绍还是赶紧扶住了老爹。别的还是不去想了。 “咦,城阳,你怎么变的这么年轻了!” 薛瓘却忽然看向薛绍身后,身体本能一个机灵,飙出了这么一句。 “爹,您看清楚了,这是青竹,不是娘亲。” “就是城阳,老爹怎么会认错,老夫老妻…了,一张床上滚了几十年。” 薛绍那个无奈,这是喝了多少酒啊,果真娘不在的日子,老爹彻底放纵了。一张床上滚了几十年这话也出口了,也不看看周围多少人,还有下人呢! “赶紧将我爹扶回去,让人煮醒酒汤。” 两个家丁赶紧扶了驸马爷,薛绍此时才看了看青竹,哪里和自己老妈像了? 薛绍摇了摇头,让武沁单独一个人坐了一辆马车,自己则陪着自己两个表妹。 “邵哥哥,姨丈怎么喝成这般?” “这几天不喝成这般才怪,难得我娘在宫里住几天。” “姑母管姑丈管的这么紧?” “你问问莹妹子,她老爹是不是也这样!” “邵哥哥,我爹才不是这样,我娘亲可管的不紧。” “你还这么向着你爹。” “哪有,本来就不紧,我爹在家里也喝酒的,我娘还陪着喝。” “他们两个人喝醉了干什么?” 薛绍好奇的凑近程莹,问了起来。 “还能干什么,喝醉了睡觉呗!” “滚床单,然后有了你!” “邵哥哥,你真坏!” 程莹粉拳已经上去,就捶薛绍。捶了几下,然后看向太平。 “表妹,以后邵哥哥成了你的驸马,你可要好好管着他,管他就像姨娘管姨丈一般。” “我才不会管邵哥哥呢,我以后什么事都听邵哥哥的。” 太平说着,已经紧紧抱住了薛绍一条胳膊,小鸟依人样子,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大唐驸马。 看看,能将一位公主调教到如此,还是一位嫡亲公主,这份能耐,怕是也没人可比了。 “你真是没救了!” 两个表姐妹开始在马车里斗嘴,一会还动起手来,不过薛绍却觉得冤枉,为何你俩动手,倒霉的却是自己。 马车里打打闹闹,欢声笑语,武沁坐在后面的马车中都能听到。 等进了宫以后,薛绍就让武沁跟着自己,两个表妹则先回公主院那里。 武媚娘此时暂住万春殿,她倒是没有住立政殿,只是白日在立政殿陪着李治一段时间。 原因倒也无它,就是武媚娘需要早朝,需要批阅奏章。晚上必须好好睡觉。而晚上陪着李治,终究是睡不好,再说,李治其实已经好些年碰不得武媚娘了,身体原因,近不得女色。 万春殿,武沁紧紧跟着薛绍,薛绍则紧紧抱着那个木盒,木盒上都已经留了薛绍的体温。 宫殿外面,上官婉儿守在那里,见了薛绍,微微一福。 “娘娘就在里面,公子和沁小姐请。” “嗯,对了,给你个小物件!” 薛绍说着,随手将一个小金饰递了出去。倒也不大,小小一个金子做的小鱼。本来是胸衣装饰,出制衣坊时,被薛绍随手拿了。 不算顺手牵羊,因为制衣坊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也都是他的。 上官婉儿接了,看了看,又递还给薛绍。 “公子,婉儿可不能随便收人东西。” 薛绍自然懂她意思,身为武媚娘身边的贴身宫女,自然不能随便收人东西。被武媚娘知道,后果可是很可怕的,除非娘娘和陛下赏赐,别的上官婉儿都不敢胡拿。 “本公子送出的东西,可没有收回来的习惯,不喜欢就扔了吧!” “这小金鱼扔进池塘,说不得还能变成活鱼了。” 那里武沁说了一句,三个人倒是彼此笑了笑,上官婉儿也就将那个小金鱼收了起来。总不至于真扔了,那样,就太不给薛二公子面子了。 一会告诉娘娘就是,这小物件去留,还是看娘娘意思。 薛绍已经走了进去,武沁紧紧跟着。 第六十五章 给舅母换上 进了里面,薛绍正看到舅母走出来,赶紧抱着那个盒子,走了舅母身前。 “舅母,今日真是好不容易将这胸衣赶出来了,可着实将绍儿忙坏了。武沁我也给舅母带来了。” “皇姑母!” “嗯,沁儿,你先在这里坐坐,绍儿,你进来!” 武媚娘拉了薛绍,走进里面寝殿,本来这是于礼不合事情,不过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在薛绍这里,这条礼早就荡然无存。 皇后暂住的寝殿,此时却有男子进入,而且皇后还紧紧拉着那个男子的手,这放任何朝代,都怕是要被言官狠狠说道的事。 可是此时,武媚娘拉着薛绍,却是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了。 能不自然,就这小兔崽子,将她当了五年的免费奶娘,十几岁了,见了她还是又搂又抱,小时候更是见了面就抱她大腿。此时只是拉进寝殿,又算什么。 自己的寝殿,这家伙算是从小就进来惯了,别人不合适,到了薛绍这里,不进来才是不合适。 陛下见了,都只会笑笑。这大概就是习惯的力量,被一个人一直如此,也就习惯了。 薛绍被拉进去,赶紧将木盒放在桌子上,打开了木盒,木盒里面,两块明黄绸料作为衬底,这是皇家专用的颜色,本就是送舅母的,再加上薛绍本来也是皇亲国戚,用这种颜色倒是不犯忌讳。 明黄绸料之上,此时两个做工精细,制作华贵的女子胸衣正安静躺在里面。 一件是粉色边饰,金丝做了枝叶点缀的天蓝色。一件则是白色料子,上面密布细密金色纹路,中间位置,吊了一个小小纯金动物,似鱼非鱼,薛绍自然知道,这是后世常见的一种金坠,海豚。 本来想用普通的小金鱼,就是送上官婉儿那个,最后也不知道薛绍如何想的,用了小金海豚。 武媚娘见了,拿起一件,细细看了看。 “绍儿,这和之前的看着也没有什么区别。” “舅母,你试着拉一拉,抻一抻,拽一拽。” 武媚娘试了,马上感觉到这比之前的更有弹性,此时细看,有几处细节做了褶皱处理,很是好看,而且这里的弹性最好。 “比起之前的,弹性好了许多。” “里面加了最上好的豹筋,这样舅母能穿着更舒服一些,有些动作做起来,也不会勒疼舅母那里的细嫩皮肤。” “细嫩皮肤,亏你这小子说的出来。” “本来就是,绍儿又没有胡说,舅母的皮肤那是最好,那些十七八的小姑娘都和舅母比不得。” 武媚娘看了看薛绍,这家伙花言巧语的功夫,都用到自己这里了,看看这性子,哪里需要自己特意提点。 “来,绍儿,给舅母换上。” “舅母,我今年十九了。” 薛绍刚话音落下,就被武媚娘狠狠拧住耳朵,拧着在桌子那转了两个圈圈。 然后武媚娘拧着这小兔崽子的耳朵,直接给按在桌上,此时腰上也被武媚娘狠狠拧了两下,拧的薛绍呲牙咧嘴。 别说外面等着的武沁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连守在宫殿外面的上官婉儿也听到了。 “本宫喂了你五年,你又不是没有见过,给本宫说你今年十九了,既然知道自己这么大了,见了本宫还是搂搂抱抱。” 武媚娘说着,又狠狠在这家伙屁股打了几巴掌,白天被这家伙气的胸疼,当时就想揍这小兔崽子了,此时正好揍一顿。 打这小兔崽子就是舒服,也不知道为什么。 “舅母,绍儿错了,这就给舅母换。” “好了,不用你了,婉儿,进来!真是白疼你了,换件衣服都不愿意。” 薛绍退了一旁,此时才敢稍微出了口气,这刚才是舅母故意整自己呢,还是真想让自己给他换? 薛绍也搞不明白,这女人胸衣可不是外面穿的礼衣,自己真给舅母换了,那成什么了。 自己可以给舅母换礼衣,甚至系束带,换鞋袜都成,就是伺候舅母洗脚薛绍也没啥说的,可这可是胸衣。 舅母一定是故意戏弄自己,对,一定是这样。 上官婉儿早听了武媚娘叫她,小跑着进来。 “好了,你退下吧!” 薛绍如蒙大赦,赶紧跑了,倒是武媚娘看他逃跑的样子,嘴角微微噙了一下,有点上翘。 倒也知道分寸,不是表面的胡作非为,什么事情都敢去做。 薛绍逃出了万春殿,上官婉儿此时小心伺候着娘娘换了这小衣。 武媚娘低头看了看,试着这小衣有别于之前那些小衣的区别。 手缓缓捏了那个小金饰,此时倒是看了看上官婉儿。 “婉儿,觉得本宫穿着这个如何?” “娘娘穿着这个,自然是极美极贴身。” “这几年,是离不得这个了,穿着和不穿,就是两个样子。不像你们这些年轻女子,罩着块布,形状也是好的。” 上官婉儿站在那里,垂着头,不敢说话,此时额角微微见了冷汗,遮在裙中的双腿也不自觉的抖着,手指稍微拧了一处,不知所措。 “不知不觉,绍儿都已经十九了,本宫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小时候贪嘴样子,这东西也是本宫无意中感慨,他想尽办法,给本宫做出来的。” 上官婉儿此时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站在那里,像是一个木桩一般,动也不敢动一下。 她怕武媚娘,或者说这宫里,除了陛下,都怕这位武皇后。即使几位皇子也是如此,几位皇子让上官婉儿感觉,还没有薛二公子与娘娘亲近。 今天也不知道娘娘为何会忽然说起这个,上官婉儿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自己该不该回答,回答的话又说什么是好。 “这孩子,有时候胡闹的厉害,有时候又心细的让本宫想想就心疼的紧。” 武媚娘松开了那个海豚金饰,倒是细心看了看自己穿的这件胸衣。 大了一些,武媚娘察觉了,毕竟是自己穿的东西,大了一些还如此合身,难道真的…。 “好了,退下吧,让武沁进来!” 上官婉儿赶紧退了出去,直到走到万春殿外,她才敢用手抹了抹额头,手掌中全是冷汗。 第六十六章 姑侄私话 上官婉儿将那个小金鱼拿了出来,刚才准备给娘娘说这事的,到了最后,却也没敢说。 还是要等机会,看娘娘脸色,到时候给娘娘说说。拿了东西不怕,就怕娘娘不知道。 上官婉儿知道自己此时身份,也记得曾经身份,她是上官仪的孙女,上官庭芝的女儿,在这宫里做事,必须要处处小心,如履薄冰。 此时的薛绍,又何曾不是一手冷汗,他此时已经站在公主院外,不过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院墙外一个突出部位。 “舅母到底什么意思?” 此时薛绍脑海仔细回想刚才场景,舅母不会不知道自己十九了,却还那般随意开口让自己帮她换上。 到底是试探玩笑,还是真有这个想法? 自己刚才做的到底对还是错,对象是武媚娘,就容不得薛绍有丝毫马虎。 此时想想,额头都是冷汗。 若是试探,故意整自己,自己当时那般应对,也没什么错。可若是舅母真有那个心思,怎么办? 特么让自己帮她换那个东西,舅母到底啥意思啊? 天不怕地不怕的薛绍,此时真怕了。 原因倒也无它,历史上,武媚娘是出了名的骚啊!这话虽然不好听,可这确确实实没有胡说。 武媚娘的做派,就像她的名字一般,里面一个媚字,当真合适的了得。 这个字是当年太宗皇帝赐的,从后来的历史也能看出太宗皇帝识人的本事,不愧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之一。 在自己舅舅高宗李治驾崩以后,看看武媚娘她都做了什么,就知道这个女人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心。 年龄那么大了,还养着那么多年轻男子,自身的某些欲望,早就已经不言而明。 那还是李治驾崩以后的武媚娘,此时的武媚娘,只可能比那时候更想某些事情。 毕竟此时的她,才更是一个贵妇,偏偏她的身份,没有男子敢于接近,舅舅那方面却根本不能给她带来任何慰籍。 自己此时算是唯一见了武媚娘又能搂又能抱的男子,难不成? 薛绍已经不敢想了,特么的自己为啥要对舅母又搂又抱啊!这下可闯出祸了。而且可能是天大的祸。 她是试探还好,若是动了那方面的丝毫心思,自己以后可怎么办? 舅舅还在啊!自己马上就又要娶太平了。 此时只是往这方面想想,薛绍就头大如斗,最后只能安慰自己。武媚娘绝无那方面心思,只是试探自己,故意整自己这个外甥。 舅母整外甥,这不很正常么!就像小叔子调戏嫂子一样正常。 万春殿,武媚娘倒是不知道她将薛绍吓的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她只是拉着武沁的手,像是一个长辈对待晚辈那般。 两人论血缘,关系其实不近,不过到底都是老武家的人,一个武家出身,就足以让武沁让武媚娘另眼相看了。 有时候历史就是这么古怪,越是厉害的女人,越是对自己出身的家族份外眷顾,曾经的吕雉如此,千古唯一一位女帝武媚娘也如此。 拉着武沁,武媚娘和她说了一阵闲话,就将话题引了文荷苑这里。 “姑母将你送进文荷苑,这三年来,你在那里住的还习惯么?” “有劳姑母费心,在文荷苑沁儿住的习惯。” “他平时对你如何?” “公子对我一直挺好!” “你这么说,姑母倒是听出你其实还是有些怨着他的。” 武沁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姑母这句话,要说怨吧,其实还是有一点的,公子对青竹实在是太好了。 就拿这次他从西域回来说,这已经让青竹伺候了几次了,自己唯一的一次,还是舅母让公子传话,他顺带着让自己伺候了一次。 不过这话能说么?公子让自己对姑母说真话,那就说吧,这对公子也没啥影响不是。 “是有一点,姑母,其实沁儿挺嫉妒青竹那个丫头的。” “青竹,又是她!” “对啊,公子也不知道为何,对她实在是太好了,文荷苑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在管,我们平日里都要听她的,连顶撞一下都不敢。” 武沁说着,看了看自己这位远房姑母,见她没什么怒色,接着开口。 “姑母,有件事沁儿其实一直没敢对您说,沁儿刚到文荷苑时,就因为顶撞青竹,被公子狠狠扇了三个嘴巴。扇的嘴角都裂开出血,脸火辣辣疼了几天。” “哦,还有这事,怎么不早些告诉姑母,姑母既然送了你去那里,自然要为你撑腰。” “当时姑母不是忙么,沁儿也不敢用这种小事麻烦姑母。不过后来这事倒是没再有了,就是沁儿想想,总觉的公子对青竹实在好的有些离谱。” 武沁大概也是旧事重提,有些勾起那段不好回忆,话也多了。 “青竹有什么好的,除了腿好看,别的哪里有沁儿好了。可偏偏公子就那么向着她,处处护着她,什么事情,都想着她满意了才好。” 武沁说着,用玉手抹了抹眼角,这是将自己都说哭了。 武媚娘此时却在想着别的事情,陛下对她说的。 青竹,青梅竹马,她跟着薛绍时,薛绍才六岁,她才八岁。 一个跟着自己长大的丫头,绍儿都如此护着,更不用说太平了。 他们两可是自小认识,太平刚刚出生,绍儿就成天前前后后守在她身边,记得那时候他在宫里住了好几个月呢,到太平会爬了,他才被城阳带了回去。 一个青竹,能让绍儿如此护着,武媚娘倒是对自己女儿放心了。 此时武沁抹着眼睛,却见到姑母忽然笑了。 武沁不明所以,自己说这些,姑母怎么忽然笑了。 此时就见武媚娘玉手放了她肩头。 “绍儿自小重情,那个丫头是自小在他身边照顾,才会如此,以后你不和她冲突就好。舅母有些事能帮你,这件事却帮不了。” “哦,沁儿记下了!以后一定让着她。就是想起来,有些气不过,明明沁儿比她好的多。” 武沁如何也没想到,姑母会如此说,不过她也就是今日有感而发,倒也对青竹没什么过多怨愤的。 第六十七章 以棍当枪 以前有过,现在早淡了。要说有,就是总觉得公子太偏着她,文荷苑中的女子加起来,都没一个青竹陪公子睡的时间长。 “对了,沁儿,明天到立政殿去一下,陛下想问你几句话。” “哦,姑母,您知道陛下要问沁儿什么?” “姑母哪里知晓,陛下问什么,你好好答什么就好。” “是,沁儿记下了。那姑母早些休息,沁儿先退下了。” “今晚你陪着姑母睡,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姑母想家里的人,正好今天你来了。” 武沁有些紧张,不过还是赶紧点了点头,姑母发话了,她自然要听着,老武家的人,对姑母都是言听计从的,老武家可就靠着姑母呢! 武媚娘在武沁肩上拍了几下,起身,武沁赶紧伺候姑母脱衣就寝。 躺在姑母身边,这丫头到底有些不适应,总感觉怪怪的。 此时却也什么都不敢说,什么动静也不敢弄出来,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沁儿,再给姑母说说绍儿的事情,这次回来,他在文荷苑都做了什么?” “公子在文荷苑还能做什么,就是成日让青竹小萝那两个丫头伺候着。” 武沁今日估计也是想起一些事情,给气的,此时说话,就带了自己的真性情。 “两个一起?” “嗯,一般都是她们两个一起伺候。” “看来本宫这外甥身子确实壮实。” 武沁看了看姑母,此时憋了好一阵勇气。 “姑母,公子身子可不是一般壮实,今日沁儿伺候了一次,已经尽力了。可公子还说怕我受不住,才收敛了一些。” “姑母不知道,前几日公子可是大显神威了一次,沁儿听我那两个侍女说,青竹和小萝那天伺候完公子,半天下不来床。” 到底都是老武家的人,又是姑侄,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没有什么收敛了,男人说女人说着说着男人就来劲,女人也是如此,而且比男人还来劲。 薛绍此时躺在为他安排的院落,也没个人陪,虽然自己和太平的婚事定下了,不过这宫里,又不能拉着太平过来。 现在的女子,比不得后世,结婚当日必须是完璧的,当然,这里基本特指高门,普通门第的女子,有的在大家族中为奴为婢,还完璧,主人愿意了,随时都可以要了她们。 这大概就是这个时代下层人的悲哀。 高门的规矩多,守的礼数多,毫无疑问,太平公主绝对是高门中的高门,此时大唐的国之明珠。 婚前和她有实质性关系,打死薛绍,薛绍也绝对不敢,被别人知道,估计就不仅仅是面对父母和舅舅舅母的怒火了。 别说实质性关系,就是和自己这表妹亲近,薛绍此时都得有些分寸,要不然指不定哪次没忍住。 至于让侍女侍寝,这公主院这里,就母亲带了一个,是薛绍认识的,薛绍也不敢真拉来不是。 这不,自己倒真成了孤家寡人。这也是为何薛二公子不喜欢住宫里的原因,没人陪着。 要是在文荷苑,此时他大可以抱着青竹的腿,捏着小萝的胳膊,想如何调戏就如何调戏。或者去欺负欺负琴儿和红钰,对了,这不是欺负,是亲近。 薛绍正郁闷着,却不知道,万春殿那两个姑侄,说自己说的好像脱缰的野马一般,真是什么都敢说,连细节武沁都敢给自己姑母描述。 第二日,薛绍在院中练枪,没有真枪,就用一根木杆代替,这是他每日必须做的功课,十几年如一日,从未断歇。 练了一会,薛绍就见程莹拉着太平来了他住的院子。 看到表哥舞着一根棍棒,却多做挑刺动作,而不是棍棒常有的劈扫,程莹倒是觉得奇怪。 太平给薛绍拍着手掌,薛绍看了看太平,露出一个暖暖的微笑。两人关系最终定下,薛绍已经将太平当自己的未婚妻看待。 “邵哥哥这棍棒用的可不好,你还给他拍手。” “怎么不好了,太平觉得很好啊,看,邵哥哥刺的这一下多威风。” “棍扫一大片,枪挑才一条线。邵哥哥将棍棒当枪使呢,本来路子就错了,你还说好。” “邵哥哥做什么都是好的!” 太平很自信的说,这小迷妹,是真的完全将薛绍当了她生命里的中心了。 “你真是彻底没救了,他把你卖了,你能帮她数银子。” 程莹说着,用玉指戳了戳太平的额头。 那里薛绍已经停了手中动作,提着那根棍棒过来。 “莹妹子,我还在这里呢,你说的我可都听着呢,这么和我未来老婆说话,也不怕教坏了她。” “我要让表妹对你有些防备,有些戒心,你看她现在,整个一个花痴。” “唉,这还当着表哥面呢,你就这般说话,信不信我用棍打你。” “来啊,捅我啊!棍都被你用成枪了,全部是玩枪的路子。” “我这不是没找到枪,用棍代替么!” “邵哥哥,拿来,我给邵哥哥演示一下棍棒怎么用!” 薛绍手中棍棒一扔,程莹接住,此时提着棍棒,还真在那里舞了起来。 别说,老程家的闺女,那也是将门虎女,别看这丫头平时没什么,这舞起棍棒,那可真是虎虎生风,一根普通木棍被她舞的横扫竖劈,威风八面。 罗裙漫舞,配上那丰满紧致,好生养的身子,此时舞棒,当真是让薛绍都觉得赏心悦目。 女人玩棍,这玩的当真是英姿飒爽,好一个让人过足眼瘾。 不过还真别说,有一根棍棒在手的程莹,即使薛绍看了,都觉得自己近她身有些难度,当然,也就是有些难度。 去年,楼兰王宫里,那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匕首用的如何好,薛绍还不是近了她身。 本以为是位公主,最终却是王妃,特么那老国王走路都颤巍巍,随时有倒在风沙里一命呜呼的迹象,却有一位如此风姿卓绝的王妃,真是暴残天物。 老国王自然是啥也干不了了,她在楼兰王宫,纯粹一个花瓶摆设,最终只能薛绍来安慰了那颗寂寞的心灵,离开时,有人骑着骆驼私下送了他一程,依依惜别,风沙都沾湿了双眸。 第六十八章 打屁股 那把临别送到薛绍手中的匕首,此时还在太平身上呢!薛绍也是觉得有些事情不必留恋,毕竟很多人就是这世间的萍水相逢。 一个大唐驸马之子,一位楼兰国妙龄王妃,真的是很难再有再相见的机会。 此时看着程莹,莹妹子这棍玩的好,不过终究没那位匕首玩的顺溜,简直就是如臂使指一般,处处给人惊艳之感。 此时看着程莹,也不知道为何,薛绍就想到了别处,想到了大漠,想到了楼兰,想到了在风沙中都显出妖娆的女子。 旁边太平拍着手掌,给自己表姐叫好,彻底将薛绍思绪拉回。 程莹自然听到了,此时自是舞的更是厉害,一根棍已经被她舞的到处都是残影,棍扫四面,夜战八方,端的了得。 “邵哥哥,一个人玩着没意思,我们两个人打一场,点到为止。” “不和你打!” “邵哥哥你怕了,放心,莹儿不会欺负你,更不会伤了你的。” 薛绍只是笑笑,不做理会。那里程莹却提着棍子过来,看着薛绍。那眼神模样,让薛绍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这妹子似乎很想打自己一顿 “邵哥哥枪玩的好,不过棍棒肯定不及我。” “我怕一会伤了你!清河姨娘又要满公主院追我了。” “哼,怕就是怕,不敢就是不敢,却拿我娘说事。” 程莹撇过脸去,那里太平看了看薛绍。 “邵哥哥,你就和莹姐姐玩一会,大不了被她打一棍子,太平帮你揉。” 特么这是看不起谁呢!这薛绍还能忍。自己未来老婆都如此说了,薛绍此时再不应战,这不是被自己老婆看不起了。 此时薛绍起身,就去拿了一根木棍,和程莹手中这根一般粗细长短。薛绍还特意和程莹的放了一处比较,让几个人看到,棍子绝对是一样的,不存在武器的差异。 “邵哥哥,一会被打了别哭!” 程莹做着鬼脸,对玩棍,她可是有足够自信的,这棍法,可是自己伯父程处默亲自教她的。 这位可是大唐的国之柱石,开唐以来就随着爷爷程知节四处征战的老将,一身功夫自然了得。 邵哥哥也是拜在伯父门下,不过邵哥哥专精枪术,而不是棍法。 玩枪程莹可不敢和邵哥哥比,至于玩棍,哼哼,伯父都说自己对玩棍,有天赋。 “莹妹子,就冲着你这句话,一会邵哥哥不把你打哭才怪。” “哼,就会说大话,来啊!” 程莹话音落下,就做一个开场的架势,那里薛绍也不多话,只是看了看旁边的太平。 “太平,今天给邵哥哥做个见证,是你表姐今日自己讨打的。” 薛绍话音落下,就持棍向程莹攻去,这家伙,还是将一根棍子当了枪使,他专精的本就是枪术,没任何道理不用自己最擅长的套路。 至于真正的棍法,薛绍根本没学过,因为程处默开始教他,就说过,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那是蠢货做法。 薛绍将自己这位叔父教的,则学到了极处,到了现在,薛绍都是只精枪术。 他很信服自己叔父说的这句话,与其各个方面都擅长,不如将其中一种做到极致。 这就像后世学习,样样通,其实最后用到的,也是极少数的一类知识。 既然如此,何必花那么多时间精力浪费在别的地方。 薛绍出手,棍势如龙。 “邵哥哥,你还将棍当枪使,不懂的,你凭着底子还能占些便宜,在我这里,邵哥哥就要吃亏了。” 程莹话音落下,手中棍扫出,就要拨开薛绍刺来的一棍,可是当两根棍子接触,程莹却察觉手中力道不对。 “抖枪术!” 程莹感觉出来了,可是已经晚了,在两根木棍接触的瞬间,其实就晚了。 程莹此时只觉得自己手中的木棍似乎一个瞬间被薛绍手中的木棍砸了几百次一般。 木棍在她手中极速抖动,虎口隐隐做疼,差些拿不住手中木棍。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程莹只听到薛绍口中一个松字,自己持棍的手已经被薛绍的棍头戳了一下。 程莹不想松手,不过薛绍的力量拿捏实在太好,程莹的武器掉落,然后被薛绍一下子近身。 还没反应过来,程莹就被薛绍拉住肩膀。 “莹妹子,邵哥哥其实也会玩棍,不信你看!” 薛绍话音落下,直接将程莹拉着靠趴在旁边石桌上,手中棍落下,在她屁股就直接打了两下。 特么果真会玩棍子,用棍子打屁股,棍子最经典的用法之一了,不知道被华夏先民用了多少次。 打了两下,薛绍一把扔开棍子,就过来赶紧拉了太平。 “赶紧跑,清河姨娘三十息以后就到战场!” 太平被薛绍拉着,已经出了这处院落,后面程莹也追了出来。 “你们跑什么,我又没有想着向我娘告状。” 薛绍懒得理她,哪次欺负她,不向自己姨娘告状的,公主院这边地方不行,太容易被人堵住,此时先跑出这里再说。 那里城阳公主正拉着自己皇妹说话,忽然就见了薛绍拉着太平,后面程莹紧紧追着,从面前跑过。 “小兔崽子,你又干了什么?” 薛绍此时跑路,也顾不得回答自己母亲。 “你们别跑,站住!” 程莹追着,也是郁闷的不行,自己真没打算给自己老娘告状,邵哥哥拉着太平跑什么? 倒是看到三个孩子跑远,城阳公主面色不是很好看。 “雯儿,去给本宫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里,跟着城阳公主的侍女应了一声,赶紧向着自家公子住的院落走去。 “皇姐先消消气,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别气坏了身子。” “我能不气么,这小兔崽子真是三天两头的闯祸,能拉着太平跑,肯定做了什么坏事。” “皇姐不觉得,他们要是不闹,这宫里实在太清净了。” “他哪里记得这是宫里,唉,皇姐迟早要被…” 城阳公主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新城公主已经伸手堵住了她的嘴巴。 第六十九章 钓大鱼 “皇姐可不要胡说!绍儿虽有时胡闹,不过对您也孝顺的很,怎么忍心气您。” 城阳公主叹了口气,看着自己这妹妹。 那里雯儿已经赶了回来,只是面色很不好看,看了看两位公主,一时间倒是不敢开口。 “说,这小兔崽子又做了什么?” “这个,雯儿听刚才那边的公主侍女说,二公子将程家小姐按在桌子上,用棍子打了屁股。” “我…看我今天不打死这个小兔崽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皇姐消消气,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呢!” “还能怎么回事,我就是太惯着这小兔崽子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法无天。” “雯儿,赶紧将那个侍女给本宫叫来,本宫要当面问清楚。” “好了,皇姐,先别生气了,事情原委还没问清楚,也许这事不怪绍儿。” “到了现在你还帮他说话,今天我非拉着这个小兔崽子到清河皇姐那里去赔罪不可。” 不管这边如何,薛绍拉着太平公主,此时早跑到临湖殿这边了,看到太平已经实在跑不动,却还气踹嘘嘘的跟着自己跑,薛绍到底心疼,停了脚步。 那里程莹也追了过来,用手撑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她喘气的样子,倒是看的薛绍觉得眼前一亮。 果真好生养,喘起气来就是好看。 三个人,也就薛绍还状态好一些,此时扶着太平,不敢让她直接坐下,只让她靠着自己身体。 “邵哥哥,你跑什么啊?” “公主院那地方,有人逮我,一逮一个准。” “我都说了,我又不向我娘告状。” “我宁愿信这天下有鬼,也不信你这张破嘴。” “我嘴怎么破了,你嘴才破,每次都欺负我。” “好了好了,邵哥哥和莹姐姐别逗嘴了。” 太平终于匀了呼吸,赶紧劝两个人。 “好,我听我太平妹子的!” 薛绍拉着太平,目光柔和。此时看了看不远的临湖殿,就向着临湖殿方向走去。 程莹看了看他两,也赶紧跟上。 过了临湖殿,眼前就是太极宫的四海,取名东西南北,有三个在一处,东海则较远。 临湖殿就在南西北三海附近,因为临湖而建得名。 “邵哥哥,有人!” 三个人过了临湖殿,就见了那边湖畔有人,平日里这里可是很少来人的,两个人,一主一仆。 “是我皇兄!” 太平已经认出了那人,远远叫了一声,那边那人回头,做了一个噤声动作。 只是他碰到的都是什么人,他让噤声,对方就噤声了,怎么可能。 此时太平早拉了薛绍,跑了李旦这边,李旦皱着眉头,看了看湖中自己那根钓竿。 “太平,我的鱼又被你吓跑了!” “皇兄,今天你钓到鱼了没有?” “钓到了,你看!” 李旦指着旁边一个小木桶,太平往里面看了一眼,一条小银鱼,只有半个手掌大。 “皇兄真钓到了,我来放生!” 太平说罢,就提着那个小木桶,一下子将桶里的鱼和水全部倒进了湖里。 “太平,这可是我一大早的全部收获了。” “这么小,又不能吃,不放生做什么?” 薛绍看着这兄妹两个,也是忍不得笑了,那里程莹笑的更大声,尤其是看着豫王李旦那张苦瓜脸,被自己妹妹气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的样子,笑的很是开心。 此时的李旦,还是豫王,自从章怀太子李贤被废以后,李显就做了太子,武媚娘这几个儿子,还真的是轮流做太子的命,这位以后不出意外,也能做太子。 四个儿子,全部做过太子,这怕是华夏五千年,也绝无仅有了。 此时薛绍坐下,拍着李旦的肩膀,他和李旦就差了十几天生月,两个人自小玩在一起,自然极熟。 拍了李旦肩膀两下,薛绍抓过李旦的钓竿。 “唉,你这钓鱼的法子就不对,难怪一大早就钓了一条小鱼。” “表哥,我这法子哪里不对了,大家不都这般钓的?” “饵料呢?” “在这呢!我专门让人找老渔民配的。” 那里李旦将自己备的饵料全部推到了薛绍这边。 薛绍看了一眼,直接一把抓起,就抛撒在钓竿钓线落下的位置,这手法可是极准,全部落在一尺范围之内。 “表哥,这可是我全部的饵料了!” 薛绍没说话,只做了一个噤声动作,那里李旦赶紧闭嘴,旁边本来叽喳的程莹和太平也赶紧闭紧嘴巴。 她们刚才故意吵李旦,此时却根本不吵薛绍,也是看的李旦郁闷了一阵。 李旦还在心疼,饵料不值什么银子,可也不该这么浪费啊! 不过只过了一小会,这家伙就开心的拍着薛绍的肩膀,因为鱼线动了,有鱼上钩,看样子还不小。 这家伙兴奋,却也不敢出声,直到薛绍一个漂亮的甩杆,一条足足一尺长的鲢鱼就被甩在了草丛中。 太平赶紧冲过去,一把抓住,鲢鱼甩尾,水珠洒落身上,太平都没在意。 “表哥,这法子好!” 李旦已经对着薛绍竖着大拇指,这还是薛绍小时候教他的。 “当然好了,记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老婆套不住色狼!” “哈哈,我要将这话说给姑姑听。” 李旦也拍着薛绍肩膀,一副损友模样。 “表妹,你现在看清邵哥哥的真面目了吧,他要拿你…呜呜呜!” 薛绍早一把将程莹嘴巴堵住,成天的撺撵自己和太平的关系,自己说那话是这个意思么? 四个表兄妹在这边打闹,临湖殿,一个老太监颤巍巍的身子站在湖畔的风中,看着这边。 “好了,让李旦在这里好好钓鱼,我们去湖心岛玩去。” 薛绍说着,拉了两个表妹,李旦看他们走远,手伸到桶里,将那条白鲢的鳃活生生抠了下来。 几丝血水在木桶里晕开,白鲢扑腾的水花四溅。 “原来想钓到大鱼就要舍得投料。” “你回去给本王多取些饵料过来,今日本王要钓大鱼。” 第七十章 以后不要带我了 那边,薛绍早和两个表妹上了船,这里本来有大型游船画舫,只是陛下搬去了大明宫,这边早没了划船的船工,毕竟陛下一走,不可能再维持以前的宫女和太监数量,必须大部分搬去大明宫伺候。 这宫里的人,必然都是围着陛下在转,此时这里的游船画舫倒是还有几条,却也是开不动了。 薛绍只能选了一条小船,自己撑槁,让小船缓缓离岸。 “邵哥哥,你怎么什么都会做?” “哼,那当然因为他是我的邵哥哥了。” “表妹,你是彻底没救了。” 两个丫头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动手,她俩就差了一岁,自小玩闹惯了,太平本来在宫里也没玩伴,母后生的孩子不少,奈何就她一位公主,另一位安定公主,满月夭折,太平压根没有见过,找谁玩? 薛绍自然成了她的异性玩伴,闺蜜只能在宫外找了,程莹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她的几位亲哥哥,倒是都不愿意陪她玩闹,怕她啊!父皇倒是还有两位女儿,奈何和太平公主注定只能是天壤之别,形同陌路。 两个人一打闹,薛绍就郁闷了。 “唉,这船小,经不起你们打闹。一会船翻了,我最多只能救一个。” “幸亏我会游泳!” “你真有自知之明!” “哼,我还不知道邵哥哥,一会肯定救太平了。” 那里太平轻轻靠在船舷上,享受着湖面暖暖的阳光。 脑海里,又是一副熟悉场景,两只落汤鸡被人拎出湖面,旁边的太监宫女着急害怕的腿都开始颤抖,那两只落汤鸡却看着彼此,笑的没心没肺。 邵哥哥不知道,我也会游泳,那次跌进湖里以后,就开始学了。 此时两个表姐妹也不打闹了,薛绍看着两个人靠在船舷上,当真两位美人,不美都没办法,看看那基因。 一位公主之女,另一位更厉害,将千古女帝的优良基因全部继承了,薛绍看着她,就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大唐,被舅母抱着,捧碗喝奶,看到的那张让他此时都觉的惊艳无比的脸庞。 国色生香,薛绍都微微看呆了几息时间,如此玉颜,这世间能有几多,遇到一个已是幸运,而此时,那里安静躺着两位。 “邵哥哥,我们先不去湖心岛了,邵哥哥也过来晒晒太阳,好舒服,舒服的太平想睡觉。” “好,陪你晒太阳!” “是你们,不是你,邵哥哥,你真是有了表妹,将我完全忽略了。” “对,你们,你们,陪你们晒太阳。” 薛绍收了长槁,走了太平身旁,湖面波光粼粼,放眼望去,一片春水,偶有银鳞浮出水面,搅起涟漪片片。 薛绍也是随意靠了船舷上,那里太平自然伸手,将自己五指分开,和薛绍的手指交叉捏在一处,女子的手柔软温润,薛绍不知不觉都捏的紧了一些。 做这些时,做的自然和谐,旁边程莹看了看两人,轻轻哼了一声。 “早知道不陪你们来了,你们在这里你侬我侬,我在这里孤孤单单。” “来,邵哥哥也拉着你的手!” 太平看着薛绍拉了自己表姐的手,只是微微笑了笑,靠了薛绍肩头,眼睛微微眯了,就在这暖洋洋的阳光里假寐起来。 那双眼微眯,漂亮的睫毛忽闪忽闪,仿若会说出话来一般。 薛绍看了看她,轻轻亲了亲这丫头光洁额头,那只被程莹拉着的手疼了一下。 “干嘛掐我?” “以后你俩出来,不要带我了。” “怎么了,羡慕嫉妒了,嫉妒了赶紧给自己也找一个。你看豫王殿下如何?” “他,嫁他还不如嫁林清南呢!” “也是,一入侯门似海深,你这性子,和他还真不合适。” “邵哥哥,你觉得莹姐姐嫁给怎么样的男子合适?” “你们两个,还是继续你们的你侬我侬吧!不许说我了,一说我你们俩倒是来劲了。” 薛绍看了看程莹,又将自己脸凑近了太平。 “我未来老婆问了,我就勉强说说,我这莹妹子若是嫁人,我觉得无非两种,一种是她能管住的,一种是彻底能管住她的。” “胡说,照邵哥哥的意思,我嫁人成什么了,难道就不能和和睦睦,恩恩爱爱的。” “和和睦睦,恩恩爱爱,你的性子,估计难。你能将未来老公当牛马我信。” 那里太平睁了眼睛,看着薛绍,好看的眉眼微微笑了笑,显然是站在薛绍这边,认可自己表哥说的。 “我觉得邵哥哥说的有道理,莹姐姐,你要找人,得找你能管住的,那样打他骂他都随你。” “你们两个,这还没结婚呢,就一唱一和。” 公主院,此时可是热闹的厉害,三位公主此时坐在这里,刚刚薛绍在公主院按着程莹,用木棍打程莹屁股的事,此时几位公主可都知道了。 “清河皇姐,都是城阳教子无方,一会等那小兔崽子回来,一定让他赔罪,让皇姐好好出气。” 清河公主此时还能忍着,只是看她面色,怕是也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了。 薛绍从西域才回来了几天,看看自己女儿被欺负了几次了。 这些事情传出去,以后自己女儿还怎么嫁人。 先是明德门外,被薛绍当众拍了屁股,说了一句这身子越来越好生养了。接着就是在宫里,被薛绍故意逼到临湖殿,虽然事后女儿说了薛绍就是和她普通玩闹,可是这话又有几分可信。 今天倒好了,这小兔崽子竟然在公主院按着自己女儿,当着侍女和太平的面,打女儿屁股。 自己生养的闺女,就是被他这般欺负的么?自己平日都疼的要紧,可是就被这小兔崽子如此欺辱。 清河公主嘴唇颤抖,当着薛绍母亲的面,已经是在极度忍耐了。 “清河皇姐,容新城说两句,刚才新城已经问过那个侍女,绍儿打莹儿,也是之前两人相约比较棍术,莹儿输了才如此的。” “新城皇妹,你别说了,等两个孩子回来。” 第七十一章 坏女儿家名声 新城公主看着清河皇姐,也只能心里叹了口气,绍儿这次可是彻底激怒了他这位姨娘。 平日里,绍儿也让他清河姨娘生气,不过和自己这妹妹坐一起,这位皇姐也是有说有笑,最多说笑之中夹杂一些话语,可今天,皇姐已经气到不愿说话。 姐妹之间的和善皇姐都已经懒得敷衍,也是绍儿做的着实过份了。 三位公主在这里坐着,一时间都没有话语,场面极度紧张,似乎空气都能因为这种紧张凝固起来。 外面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种凝固一般的沉默,看到外面的来人,三位公主赶忙起身,出去迎着。 被武媚娘和此时的太子妃韦淑贞一左一右扶着的高宗李治,身边一下子围满了人,三位公主,一位皇后,一位太子妃,此时扶着高宗李治,进了屋内。 一进去,清河公主就当着众人的面跪了下来,李治赶紧起身,拖着病体扶着自己这位皇姐,只是清河公主如何也不起来。 “皇姐,起身说话,你这样让朕…” 虽是当今圣上,不过这些皇姐皇妹见了他,哪里需要行如此大礼。就是晚辈,私下里都是礼数能免则免。 “请陛下一定为清河做主,为莹儿做主。” “朕已经知道了,就是两个孩子比棍法,哪有那般严重。” “这种事传出去,薛绍自然不在乎,他名声已经够烂了,可我家莹儿以后怎么办?怎么嫁人?” 此时,清河公主对薛绍的称呼已经变了,之前还是绍儿,此时则是生硬的说着他的名字。其中变化,折射出的心情可想而知。 “陛下,薛绍这次回来,接二连三欺辱我家莹儿,明德门外,临湖殿外,今日又是这公主院内,陛下一定要为莹儿做主。” “陛下,城阳这次也请求陛下好好惩处这个小兔崽子,太无法无天了。” “要不你们几个再打他一顿,正好,今天他表嫂也在,媚娘也帮忙。” 武媚娘此时给身后的婉儿使了一个眼色,婉儿赶紧让这里的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 韦淑贞倒是没退,她是太子妃,也是薛绍的表嫂。在这里,也是家人。 “陛下,清河这次不打了,只求陛下真的教训薛绍一顿。” 清河公主说着,规规矩矩给高宗李治行了一个大礼,李治明白,今日如何也不能糊弄过去了。 皇姐是真的生气了,这礼数都出来了。 “好,朕今日一定给皇姐一个交待。” 清河公主等高宗说了这句,才愿意起身。 “好了,今日是家事,都坐下吧!” 那里韦淑贞已经乖巧去搬椅子,此时不敢让宫女太监在这里伺候,而她就成了这里唯一一个后辈,她不搬谁搬。 堂堂的太子妃,以后也算大名鼎鼎的韦皇后,还梦想着做武媚娘第二呢,此时做着侍女的事,却还面色和煦。 这间宫殿里面,高宗坐了主位,三位公主,一位皇后,一位太子妃分坐两旁。 一直等了许久,等到太阳快落山之时,薛绍才拉着两位表妹回了公主院,刚刚回来,就觉气氛不对。 雯儿,也就是母亲的身边侍女早就等在公主院外,见了薛绍,赶紧小跑了过来。 “我清河姨娘今天又找刀了?” “公子,比这还严重!” “难道她今天找到了?” “公子,您今天做好准备,陛下和娘娘,几位公主和太子妃此时都在清河公主住的院子。” “这阵仗,我还是跑路吧!” “公子,这阵仗,您还能跑么?” 薛绍看了看雯儿,想了想,今天还真不能跑了,这要是跑了,估计接下来就该官兵来抓自己了。 “莹妹子,今天可靠你了!邵哥哥这次能不能逃过此劫,可就寄于你一身了。” “莹姐姐,今天你可一定要帮着邵哥哥。” “好了,邵哥哥,太平妹妹,我还知道轻重。本来就是打闹,我都没准备告诉我娘。” 三个人此时即使再不愿意,也只能规规矩矩去了清河公主的院子,刚进院子,就感觉今天这里的气场太过可怕。 宫女太监都守在院中,那里宫殿门口,上官婉儿对着几人微微一福。 “陛下和娘娘在里面已经等了许久了!” 薛绍和两个表妹此时规规矩矩走了进去,刚刚进门,薛绍就听了母亲训斥,一句跪下,薛绍赶紧遵命。 跪就跪,反正这里都是长辈。 男儿生在这世间,跪天跪地跪父母,薛绍算是很幸运了,反正能让他跪的,都是长辈,外人敢让他跪,看这位纨绔头子打不打断他三条,不对,是两条腿。 太平公主和程莹也赶紧随着表哥一起跪下。 “太平,你和莹儿起来。” 太平看了看表哥,那里程莹看了看两人。 程莹起身,就要开口,今日这事,也只有她能说清了。 只是还没等程莹开口,陛下就已经开口。 “今日之事,朕想听绍儿说说。” 程莹无奈,只能站在一旁,倒是太平公主,一直陪着薛绍跪着。 那里李治看了看自己女儿,倒是没再开口让她起来。让起来,这丫头也是不肯起来的。 “好了,今天的事情,你自己说说!” 薛绍就要起身,又听舅舅说了一声跪着说。 哎呦,今天这事,怎么还弄大了,捅破天了么? “舅舅,今天就是和莹妹妹比试棍法,然后绍儿略胜一筹。” “胜了以后你怎么做的?” “这个,就是和莹妹妹玩闹,用木棍打了屁股,别处也不敢打,怕打伤了。” “这次你从西域回来,欺负莹儿几次了?” “我可没欺负过她,就是普通玩闹!” “普通玩闹,明德门外,当着那些世家子和长安名流的面,你做了什么?刚进了宫,你对莹儿又做了什么?” “绍儿,人言可畏,你不在乎,她一个女儿家如何不在乎。” “舅舅,其实邵哥哥真没欺负莹儿。” 李治看了看程莹,又看了看薛绍,最终目光在这里所有人面上扫了一眼。 “莹儿,你还不懂,绍儿和你玩闹也罢,真的欺负你也罢,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名声已经损了。” 第七十二章 这竟然是惩罚 “经过这几件事情,你以后如何嫁人,谁又敢娶你!” 李治说着,那里清河公主已经忍不得抹着眼角,她最担心的莫过于此。这女儿,她可是当宝一样的。 经过这几件事情,自己女儿会在长安留什么名声,以后哪个名门高族愿意娶自己女儿。 娶了难道不怕别人指指点点,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不怕被人议论,以后生了孩子,怕是都要被人背后说一句,这孩子和那个薛二公子长的好像。 这间宫殿短暂的沉默,没有人敢说一个字,都看着高宗李治。 李治在那里一声微微叹息。 “绍儿,莹儿的名声已经被你彻底毁了,舅舅这次可不会再帮着你了。” “绍儿认罚!” “好,古有娥皇女英,今日不如我们也效仿古人。” 宫殿里瞬间的沉默,然后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高宗李治。 这玩的哪一出,娥皇女英,她们自然没人陌生,那是尧舜禅让时候的一件事,尧帝将自己的两个女儿,一名娥皇,一名女英,皆嫁给了舜。 陛下这是想将自己的亲女儿太平公主和清河公主的亲女儿程莹,也一起嫁给薛绍吗?表姐妹共嫁一夫? 短暂的沉默,就连薛绍此时也彻底傻眼了,这特么哪里是惩罚啊! 那里程莹比薛绍更傻眼,倒是跪在薛绍身边的太平公主,此时赶紧拉着薛绍的衣襟,用力拽了两下,只是薛绍还是呆若木鸡,嘴巴张的老大。 从没见过这么惩罚人的!如果这是惩罚,薛绍巴不得舅舅一天惩罚他七八次。 现场一片寂静,李治不得不咳嗽了两声。 “怎么,朕这样处置,有不妥么?” “陛下如此处置,自是最好。” 谁也没想到,会是武媚娘第一个帮腔。 其实细细想想,这也正常,这些年,无论这对夫妻做什么,哪次不是夫唱妇随或者妇唱夫随。 两个人的默契,那是真的已经是前无古人,后也无来者了。 武媚娘说话了,那里韦淑贞赶紧应和,她是此时的太子妃,陛下的儿媳妇,自然陛下说什么都是陛下圣明。 城阳公主看了看自己妹妹新城公主,此时完全的还处在迷糊状态,简直就是被雷击了一般。 新城公主倒是先清醒过来,拍了拍自己皇姐的手。 “皇兄处置,却是最恰当了,这样程莹侄女也算保住了名声,就是太平…” “小姑姑,太平没什么意见,以后有莹姐姐陪着,太平高兴还来不及呢!” 城阳公主此时还没说话,不过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略过了她,望着清河公主,这里清河公主的态度最重要。 “清河皇姐对朕的处置觉得如何?” 众人一片寂静,然后听到清河公主的咬牙声,最终,她缓缓站起,怒目望着薛绍。 “罢了,莹儿名声已经被这小兔崽子毁了,也只能便宜这小兔崽子了。” “好了,既然大家都赞成,这事情就这么定了,绍儿,以后你和莹儿如何胡闹,也不会再有人闲言碎语了。” 薛绍还傻傻跪在那里,身为当事人的程莹,也不比薛绍好多少。 一个傻傻跪着,一个傻傻站着。 “好了,既然这件事了了,大家也就散了,朕也累了。” 从开始到最后,也没人问薛绍和程莹的意见,在后世,这绝对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婚姻这种大事,竟然没有人问一句以后要结婚的小两口。 可偏偏这不是后世,这是大唐,晚辈的意见不重要,只要家长同意就好。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此时这几位父母,无论哪一个说出的话,晚辈敢不听的。 陛下是金口玉言,你试试说一句不,那可就是抗旨不遵了。 “邵哥哥,别跪着了,父皇他们都走了!” “太平,邵哥哥是不是在做梦?” “啊!你掐我做甚?” “疼了,就不是梦了。” “邵哥哥,你今天还说莹姐姐要找男人,一定要找她能管住的,或者能管住她的,邵哥哥是哪类?” “你觉得邵哥哥是哪类?” 薛绍此时也算恢复了一些,此时起身,在还是呆若木鸡状态的程莹屁股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以后打她屁股,清河姨娘就不用找刀了。” “我去找舅舅,让他收回成命!” 程莹说着,就想往外跑,早被薛绍和太平公主一人一边,给拉住了。 “你疯了,舅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话,你现在让他收回成命,你当舅舅是什么人。” “就是,莹姐姐,难道你心里有人?” “我哪有人,胡说什么!” “那不就得了,嫁给邵哥哥多好,我们两个以后也能住在一起。” 太平说着,就抱紧了程莹胳膊。 “就是觉得和他太熟了,不合适。” “太熟还不好,青梅竹马,不是最好么?” “可他是个大坏蛋。” 程莹说着,却也不知道为何,唇角微微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喜是怒。 大坏蛋,也不一定就非招人恨的。 立政殿,二圣坐在一处,武媚娘帮李治斟了杯茶,看着李治捧着茶杯。 “陛下之前也不和我通通风!” “这不没来得及,今天也没想到清河皇姐那般反应,朕也着实被逼的没有办法。” “可是陛下,您就没想用别的方法处置此事,娥皇女英,这其中可是有我们女儿。” “你看太平,她对这事却最是赞成。” “这孩子,什么事都为绍儿考虑,也是真没谁了。” “媚娘,绍儿要留在长安,朕总不能发配他到边疆去吧,关进宗正寺或者大理寺,也不是事。真的发配或者关了,太平那丫头还不得成天过来吵闹,你能受得了?” “这事也算逼到这个份上,要给皇姐交待,也要让绍儿留在长安,娥皇女英就娥皇女英吧!” “也别怕女儿委屈!” “她自己都不觉得,媚娘哪里觉得,看她高兴的,媚娘都怀疑她的三魂六魄都被绍儿收走了。” “明天就让这几个孩子出宫去,朕这几日也想清净清净!有绍儿在宫里,这是根本清净不下来。” 第七十三章 召见薛绍 武媚娘笑笑,这还真是如此,这小兔崽子进了两天宫,看看都将人气成啥样了,此时连陛下都不想留着他继续在宫里祸害了。 还真是一等一的搅屎棍,走到哪里搅到哪里。武媚娘想想,都忍不得自己笑了。 “好,媚娘明日就让绍儿和莹儿离宫,就是太平这丫头,肯定也想跟着出去,她现在就认绍儿,媚娘都要嫉妒他了。” “要出去就出去吧,反正是她姑母家,不怕惹人非议。朕相信在有些事上,这小子也不敢乱来。你也别等明日再告诉了,一会就让绍儿到万春殿,你让他连夜准备,明日一早赶紧给朕滚蛋。” “好,媚娘听陛下的!陛下好好休息,媚娘先退了!” 武媚娘起身,回了万春殿,那里武沁倒是还在,正等在这里,等着自己姑母。 “姑母,您回来了,今日小半天不见姑母了。沁儿见过陛下之后,就一直来这里等着了。” 武媚娘看了看武沁,点了点头,也知道自己这远房侄女想说什么,不过她已经没什么兴致听了。 陛下召见,无非问她文荷苑的事情,除此之外,武沁又能告诉陛下什么。 “嗯,姑母累了,你退下吧,算了,你现在就准备回文荷苑,一会我让婉儿给你安排马车。” “是,姑母!” 武沁觉得奇怪,不过也只能赶紧应了一声,姑母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此时这是老武家每一个人必备的自我修养。 再说了,公子也让自己听姑母的。姑母的话,此时对于武沁,就像军人对于上级命令一般。 武沁退了以后,武媚娘就叫了上官婉儿。 “去公主院那里叫绍儿过来!回来以后,给武沁安排马车,送她回去。” “是!娘娘。” 上官婉儿走了以后,武媚娘用手扶着额头,此时也不知道为何,另一只手伸了衣襟内,紧紧捏着那个胸衣上的小金海豚挂饰。 “陛下为了铲除世家大族,算是什么事都能做了!娥皇女英,娥皇女英,亏得陛下做的出来。” 武媚娘淡淡说了一句,捏着那个小金饰,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手中一紧,那个小金饰竟然被武媚娘拽了下来,此时拿到眼前,这个小金海豚在武媚娘面前闪闪发光。 武媚娘提着那个小金饰,让这个小金饰在那里随意的转了几圈。耳中似乎都被娥皇女英这四个字充斥。 武媚娘心中不快,不过也无办法,这事是陛下定下来的。 最终,武媚娘也只能叹息一声,公主嫁人,当天驸马就纳妾,这怕是古往今来,唯一一次。 虽有娥皇女英这件事在前,奈何那是亲姐妹,此时只是表姐妹。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妻妾之争不存在了。 薛绍被叫到万春殿时,已经很晚,外面只有宫灯的光芒,上官婉儿守在殿外,薛绍迟疑了几下,才走进了殿内。 也不知道舅母叫自己来做什么,此时舅母的心情应该不是很好吧! 会不会又拧自己耳朵,掐自己腰身,打自己屁股出气啊!会不会比昨天更狠呢! 薛绍进了殿内,却没有见武媚娘在外殿,没在外殿,就是在里面寝殿。 自己舅母故意在寝殿等着自己,这是要做什么? 薛绍不由想到昨日事情,舅母让他帮着换胸衣那件事情。 此时想想,薛绍的脚步停了一下,怎么就有一种想跑路的感觉呢!换胸衣,总感觉不仅仅是换衣服那般简单。 舅母这种女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会提前思量,胡来的事情,她这种女人又如何会做。 给你换了,是不是还要我捧碗吃饭? 薛绍倒是吃过,奈何那时自己才多大。 薛绍脚步刚停,就听了里面舅母让他进去。 今天舅母也太反常了,薛绍说实话,有些怕啊! 娥皇女英,加之昨天的事情,薛绍此时实在猜不透舅母心思。 硬着头皮,薛绍还是进了寝殿,那里武媚娘也没有坐在桌案那里,而是坐在床榻之上,说是坐,其实是靠坐在那里,双腿都在榻上,并且盖了一层锦被。 皇后外穿的礼衣早已退下,里面就是内衬衣服,露出的大片皮肤,在烛火光芒中异常美好。 舅母虽然上了年纪,奈何整个国家的资源堆积,为了她的皮肤,为了她的容颜,这样的物质条件下,皮肤想暗淡,身材想失型,真的太难。 看着舅母,就算薛绍自己,也忍不住赞叹,和小时候自己见的武媚娘比起来,舅母的变化实在是小的厉害。 若不是薛绍知道她身体有处部位还是受了地心引力影响,这个女人的保养完全可以用上冻龄两字。 有句话薛绍不敢说,自己母亲和舅母比起来,都差了许多,这还是母亲比舅母小好几岁。 说了,估计母亲得找棍揍自己,女人,无论年龄,其实都有一颗爱美的心。被儿子这般说,薛绍不挨打才怪。 武媚娘这是都准备就寝了,此时还将自己叫来,这舅母到底是想做什么? 那里武媚娘见了薛绍,就拍了拍身边位置。薛绍再不愿意,此时也只能乖巧走了过去,笑着坐了舅母身旁。但是没有像平时,来了基本又搂又抱。 刚刚坐下,薛绍就感觉到舅母的手放在他的肩头,轻轻抚了几下。 “今日可是应了你的心意了。” “舅母,绍儿现在还在恍惚呢,也着实没想到舅舅会这么做。” “舅母想听听你的想法!” “绍儿没什么想法,其实绍儿心里,最重的只是太平表妹。” “哦,你坐在本宫这里,这么说,若是坐在你清河姨娘那里,怕不是这么说了。” “绍儿说什么,舅母都不会信的,绍儿其实就是和莹妹子玩闹,根本没想到会这样。” “哦,这事既然已经生了,无论谁也是改不了了。不过你要记得,不要负了太平。” “绍儿一定将这一句话刻在心里,表妹对绍儿那般,绍儿若是负她,那还是人么!” “你总是嘴里一套,心里一套。” 薛绍正要狡辩,却见武媚娘那只玉手已经堵了他的嘴巴。 第七十四章 捅破天的事 曾经这只手,可以说是薛绍梦中情人一般的手,他在还是小奶娃的时候,不知道被这只手抚了多少遍。稍微长大,总是捏着这只手,奶声奶气一遍遍叫着舅母好看。 薛绍曾经被这个女人惊艳过,甚至可以说震撼过,在没有见武媚娘以前,他甚至不敢想,这世间竟是有如此完美的女人,不包括心性。 薛绍在她怀里贪婪了五年,何尝又不是真的依恋这位舅母,自然,也有和她建立感情的因素,毕竟对于一个穿越者,大唐高宗年间的历史走向,他太熟悉了。 他拼尽全力抱这位未来女帝的大腿,有时候抱的武媚娘都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薛绍的生母,一副无可奈何样子。 那时候,旁边的高宗只说这孩子和媚娘有缘。 “舅母其实今日叫你来,也不是为了这事。” “那舅母叫绍儿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本宫问你一句话,若是本宫现在再让你给本宫换一次胸衣,你愿意么?” “我…” “说心里话!” 武媚娘说着,已经将薛绍的脸庞掰了过去,此时两个人四目相对,场面着实有点尴尬,也着实让薛绍心跳都快到要蹦出嗓子眼了。 此时薛绍也已经明白,舅母要对他来真的了。果然昨天不仅仅是玩笑戏弄,也是一种试探。 薛绍能想明白,也能理解,舅母此时虽然掌着国政,权倾天下,不过只要舅舅还在,舅母绝不可能像历史记载的那般,在宫里随便养男人。 别说养男人,她此时想和任何男人亲近,都是问题。 谁敢在这个时候和当朝皇后亲近,难道不要命了。陛下再身患重症,无力回天,可毕竟还活着。 只要他活着,这个后宫,这个天下,必然会围着他在转。 可一个女人,尤其到了舅母这个年龄,若说不想男人,可能么? 别说舅母,前几日自己帮老爹熬煮了一锅有特殊效果的肉汤,母亲都高兴了好几日,那种高兴欢喜可是发自内心。 女人注定是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欲望这东西,在一定年龄段,只会随年龄增长。 表面的任何矜持,都压不下心中那片炙热如火。而这团火,随时可能发展成火山,喷涌出灼热岩浆。 古往今来,浸了多少猪笼,烧了多少苟且的男女,谁又见过这种事少过。 就是后世那般繁盛的文化娱乐,男女的互动,依然是时代的主流。这种来自人类最本能,最原始的快乐,才是一个人追求的极致。 江山美人,金钱美人,其实,最终追求的,无非是对于异性的向往和追索。 女人注定还是女人,皇宫中的寂寞清苦,又有几个能够守住。寂寞清苦,注定不是她们想要的。 而对于舅母,此时唯一能接近她的男人,却真的只有薛绍了,这是自小就以习惯的形式,硬生生让别人看到他和武媚娘亲近,不会想到别处的唯一一个男人。 薛绍可以在武媚娘的寝殿留几个时辰,可以当众搂抱国母。 此时,又还有谁能够做到! 武媚娘如果着实按耐不住那份心思,除了找薛绍,此时又能找谁,又敢找谁。 病榻上的李治依旧是李治,身为帝王,他的耳目遍布天下,而最集中就是这长安,这皇宫。 薛绍僵在那里,武媚娘倒是先笑了笑。 “绍儿,舅母知道,你心里是不愿意的。” “没,舅母,您养大的绍儿,无论您让绍儿做任何事情,绍儿都心甘情愿为舅母去做,真的。” “哪怕真的将这天都捅破的事情,你也愿意。” 薛绍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此时武媚娘的话,等同于已经将最后一层窗户纸都捅破了。 薛绍必须做出回应,武媚娘是他来到这个大唐,需要抱住的最有力,最坚强的一条大腿。此时许多年,他必然要靠着武媚娘,这位武周代唐的绝对权利者。 又或者说,他对武媚娘就真的没有心思,没动过感情么? 他明白,若是此时松手,以后再想抱紧就不可能了。他和武媚娘之间,必然会产生隔阂,而这种隔阂,薛绍根本不可能承受。 而此时只要应下武媚娘,那么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这位未来的女帝就会护着他,保着他,因为他是舅舅驾崩之前武媚娘唯一的选择。 不管原来历史上的武媚娘如何,此时,她能选择的人只有薛绍。 “绍儿愿意,为了舅母,绍儿什么都愿意,刀山火海,绍儿也愿意为舅母去赴。” “舅母果真没有白疼你!不过你还是好好想的仔细,这种事做了,以后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虽不是刀山火海,却胜似刀山火海。” 薛绍站起,直接抽了自己腰间束带,抽的毫不犹豫。这是他的姿态,必须让武媚娘看到。 武媚娘却缓缓压了他的手一下,此时捏着薛绍的手,倒是认真看了看这位自己亲自奶了五年的外甥。 和他舅舅有几分像,英俊魁梧,是这世间难得的美男子。武沁也说他专精枪术,一身功夫了得,世间难逢敌手。作为宫中短暂伴侣,却着实难求。 不过武媚娘还是压着他的手,可能对于她,也是心中有些乱的。这种事,做了以后,她也没有回头路了。 “陛下今夜让你就收拾好东西,明天一早滚出太极宫。” “那舅母…” “你好好想想,舅母也需要休息了,好了,出去吧!” 武媚娘拍了拍薛绍的手,认认真真,亲自给薛绍将束腰束带扎紧,又在薛绍腰身轻轻捏了几下。 真是一个好男儿,无论外在还是真功夫,这世间都已经难觅了。 薛绍则抓了武媚娘的手,缓缓靠近,两个人呼吸瞬间都变的迟重,最终薛绍在武媚娘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才松了武媚娘的手。 “舅母,那绍儿走了,舅母想绍儿了,随时可以让人去唤绍儿。” “嗯,等舅母想好,会让婉儿去叫你。” 走出万春殿,薛绍早已汗湿后襟,伸手一摸,全是冷汗。 第七十五章 偷酒 武媚娘看着薛绍离开万春殿,那个小金海豚在她手中捏的很紧。 “陛下,媚娘不想对不起你,可是你这一病十几年,你可知道媚娘是如何过的。朝政,儿女,还有你,媚娘也不知道该如何煎熬下去。” 捏着那个小金海豚,武媚娘缓缓弯下腰身,将臻首枕在被褥之上,等再次抬头,眼中早已满是泪水。 原来,这位千古第一女帝,也有脆弱时候,也有无助时候,也有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的时候。 她试探薛绍,其实又何曾不是试探自己。 薛绍做出选择艰难,其实她做出选择,只会愈加艰难。 他需要考虑的,或许只有风险和此事带来的利弊。武媚娘却等同于丢掉和高宗维持几十年的情感。 外面,薛绍看着满是冷汗的双手,冷风吹过,后背一片冰凉。 他回头望了望身后的万春殿,唇角不自觉的抖动了几下。 什么是捅破天的事情,这才是,比起带太平去醉春楼,比起欺负程莹,比起将林清南打出文荷苑,武媚娘让自己做的才是真正捅破天的大事。 她以后注定也是这片大地的天,而且是女天子。 这件事只要做了,以后自己就彻彻底底没有回头路可走,而且,直到舅舅驾崩,自己随时都可能身首异处,五马分尸,千刀万剐都只是小儿科。 薛绍摸了摸自己后襟,此时看着太极宫上空的星月,鼻翼还有一股淡淡樱花的香味。 “舅母,你不让我负太平,可你让我做的,又是什么?” “或许,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件工具罢了,所以,你不用考虑太平,因为我们之间除了欲望,更多的则是情感。” 薛绍仰天,也想做长啸之事,奈何也只能忍了,此时双拳紧握,筋肉都被捏的咯吱作响。 “罢了,这件事从一开始倒是自己种的因。” “此时任何的后果,本也该自己承受。” 薛绍松开双手,走向公主院,那里雯儿候在那里,显然是刻意等着薛绍。 “今晚不是你值夜,怎么还不去睡?” “雯儿看公子被娘娘的人叫去,有些担心。” “傻丫头,有什么可担心的,既然没睡,正好,陪本公子喝酒去!” “公子,这里可没有酒。” “我知道哪里有酒,还都是好酒。” 薛绍说着,一拉雯儿,这丫头脸上红红的,被薛绍一拉就走。 这是一处很大的酒窖,外面并没有人把守,太极宫此时人手实在短缺,再说,谁也想不到,宫里的酒窖,会有人来这里偷酒喝。这是熊心豹子胆了,敢偷皇家的东西。 雯儿也是被薛绍拉到了这里,才知道公子说的他知道哪里有酒,指的是宫里的储酒。 这些酒可是宫里的琼浆玉液,专用来招待各种宴请的,平日都轻易不会用。 雯儿做过宫女,自然明白,这些酒可都是有数的,少了,宫里会追查,若是偷酒,可是重罪。 “公子,这可是宫里的酒,我们来这里取不太合适吧!” 雯儿小心说了一句,就见薛绍举着火把,然后走到几坛老酒之前。 “这里是窖藏时间最长的几坛,我们拿两坛出去。来,你举火把,我来抱酒。” “公子,这是宫里的酒,我们拿了,明天就会被人察觉。” “怕什么,是我拿,又不是你,一会出去,那边的碗也拿两个。” 雯儿此时也不敢多话,接了公子手中火把,就见自家公子毫不犹豫将两坛最好的酒抱了起来,还嫌弃上面落灰了。 出去时雯儿拿了两个碗,此时走路都变的小心翼翼,生怕将谁吵了,来这里查看。 倒是薛绍,丝毫不以为意,简直和在自家酒窖抱酒一般。 有什么区别么?外甥拿舅舅的东西,不很正常。 走出酒窖,雯儿赶紧熄了火把,外面虽然不是满月,但是星月光芒很盛,路还是可以辩清的。 “走,我们到湖边去,夜晚在湖边饮酒,更有一番滋味。” 雯儿只能紧紧跟着自家公子,此时上了贼船,还能如何。 公子也是真大胆,宫里的酒也偷着拿。其实雯儿想错了,薛绍根本没想这是偷着拿,这只是拿。 别说今晚这里没人守着,就是有人守着,薛绍也会抱两坛酒出来,若是有人敢阻拦,薛绍会毫不犹豫将阻拦的人一脚踢飞。 闯祸,这些年自己闯的祸还少么? 区区两坛酒,在薛二公子这里,能称得上闯祸。再说了,有什么祸有那位想让自己闯的更大。 穿过临湖殿,薛绍一屁股坐在湖畔的草地上,此时毫不犹豫,将一坛酒的泥封拍开,酒坛揭开的瞬间,浓郁的酒香四溢。 “好酒,比起醉春楼的醉春酿还要好上许多。” 薛绍说了一句,竟然直接双手抱起酒坛,咕嘟咕嘟就是几大口。 “公子,您不能这样喝!” “对,不能,怎么能将本公子的雯儿忘了呢!” 薛绍说着,取了雯儿手中一只碗,给她倒了一碗酒。 雯儿在那里看了一眼薛绍,脸颊红红的,公子那句本公子的雯儿,让雯儿心中甜蜜蜜的高兴。 此时接了酒,雯儿也是一下子饮尽,感觉有些火辣,雯儿呛了一口。 薛绍看她,一把拉过,直接搂了怀里。雯儿挣扎了一下,就一下,然后就乖乖顺顺,任由薛绍搂抱着她。 这是自家公子,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的,无论对她做什么,她都是心甘情愿接受的。 “公子,雯儿刚才意思,是怕公子这样喝喝醉了。” “喝醉了好,人生难得几回醉。” 雯儿看着薛绍,不知道公子为何说这话,此时她举着碗,看着薛绍。 “那雯儿陪着公子醉!” “对,这样才对,拉你来,就是为了让你跟着我一起醉。” 薛绍又是猛灌了几口酒,远处湖风吹来,薛绍被酒劲激的,一把扯开胸前衣襟。 雯儿见了,赶紧撇过脸去,刚撇过去,又忍不得回头看着自家公子。 其实月光星光朦胧,根本看不清的,只能看清轮廓,可是雯儿就是忍不住的脸红心跳厉害。 第七十六章 利剑和搅屎棍 “来,喝!” “公子,这样喝下去肯定醉了。” “本来就是求一醉。” 薛绍言罢,将这只酒坛中最后的酒一饮而尽。 按照计量,这是五斤装的酒坛,此时已经空了。 薛绍毫不犹豫拍开另一个酒坛泥封,在拍开时,却见雯儿那丫头一把抢过去,抱着酒坛,猛灌两口,结果呛的连连咳嗽。 “不用抢我的酒,我若不醉,还去酒窖抱!” 雯儿看着自家公子,看着他一口接一口的喝酒,最终,那个酒坛放在一旁,薛绍淡淡看着远处湖水。 “公子,今夜你有心事!” “连你这丫头都看出来了!” “我娘以前对我说,有心事的话,就找一个人说说。” “哦,想你娘了?” “她已经不在了,好几年了。” 雯儿说这句话时,声音有些暗哑,薛绍捏着她的肩膀,一把揽住她的脖子,将她拉着靠进自己怀里。 “我的心事,你要听么?” 此时凑近雯儿的耳朵,唇角已经贴在那好看的粉耳之上。 “雯儿…雯儿…” “你听了,可要为本公子保密,有些话绝对不能告诉别人,一定记得。” 雯儿听了,点了点头,却见那里薛绍的手此时捏着她的脸颊,在那里认真看着她。 “知道我为何一直喜欢到处惹事生非么?” 雯儿摇头,满长安的人都知道薛二公子喜欢惹事,基本是能够招惹的,他都会招惹一个遍,无论王公贵族,豪门大户,别人敢惹的,他惹,别人不敢惹的,他更要惹。 惹到现在,长安那些纨绔膏粱,谁见了薛二公子,不得规规矩矩,脸上都带着恭顺讨好。 “因为大唐缺一根搅屎棍!” 薛绍看她摇头,抬了头,淡淡说了一句,雯儿张大嘴巴,看着自家公子,哪有人这般说自己的。 “有人需要我惹事,而且惹出的事越大他越高兴。” “谁啊?谁需要公子惹事?” 薛绍只是笑笑,看着远方。 “还能是谁,这天下能在我惹出天大祸事时还护的住我的人,还能有谁!” 雯儿想了想,忽然面色大变,此时赶紧摇了摇薛绍。 “公子,您醉了,雯儿扶您回去休息。刚才公子的醉话,雯儿一句也没听到。” “他希望我将这长安搅的天翻地覆,将那群纨绔欺负的哭爹喊娘。可他绝不希望我做一件事,可我偏偏要做。” 薛绍拿起那个酒坛,最后的一滴酒也进了喉咙。 “公子,雯儿这就扶您回去。” “傻丫头,怕了。” “雯儿怕什么,雯儿只是陪公子来喝酒的。” “他心里只有大唐,只有大唐,我知道,也理解,所以我心甘情愿做这根搅屎棍。” 薛绍搂紧了雯儿,望着星月满天的夜空,从很早他就知道舅舅需要他做什么。 当自己无意中惹祸以后,舅舅那般护着他,薛绍就已经隐隐感觉不对,之后几次试探,他又是每次惹祸之后,毫发无伤。 甚至惹了几次祸事,舅舅竟然还让人送来东西,这是看到自己小外甥打了人,还给塞一块糖吃。 薛绍那时候其实有些怕了,他可不是顽童,他是穿越者,而且心智不比这个时代那些顶尖人物差多少。 他很早就看的清舅舅想做什么,也看的清舅舅需要得到什么。 他对自己一直亲近柔和,即使每次闯祸也是如此。 明面上也许会责怪几句,可是最后,薛绍根本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就如今日,将程莹也一起嫁给自己,这算是什么惩罚。 这样的经历,几乎一直伴随着薛绍成长,若是一个真正的顽童,怕不是被自己舅舅给真的毁了。 也就是薛绍,始终心境明了,次次闯祸,次次又始终坚守自己的底线。 他也明白,他必须一直闯祸,这样他才是一个舅舅需要的人,一个对于大唐来说,有作用的人。 舅舅有时候真的无情,或许这就是他的身份决定,帝王注定是薄情的真性情的帝王,死的快啊!甚至会误国误民。 薛绍看的清,也知道如何做才能得到这位帝王更大更深的眷顾,对于他,对于他出身的家族。 他想过逃避,西域的两年,何曾不是他的逃避,远离长安,远离舅舅,远离一切,让风沙遮住过往,让西域的刀兵之声遮住自己的耳膜。 可当真的远离,他却发现,他早已卷入漩涡之中,无法拔身。 西域两年,四十七次暗杀,十三次劫杀,让薛绍深切感觉到了大唐的暗流涌动,感觉到了自己早已身处漩涡中心。 十二道家书,几道催归的旨意,让薛绍知道,有些路只要踏上了,就没有归路。 舅舅还是决定将太平嫁给自己,和原本的历史一般无二,只是目的却早已不同。 薛绍尝试了几次,带太平去醉春楼,调戏崔莹,在宫里胡闹,最终换来的,却是崔莹和太平一起嫁给自己。 有一条路,注定是薛绍想回头都无法回头的路。闯祸,一次接一次的闯祸。 甚至为了鼓励自己闯祸,给自己一个驸马的身份,让程家也成为自己的靠山。 舅舅就差明着拉自己到身边,对自己说,绍儿,你尽管在外面胡来,有舅舅护着你。 这是眷顾,更是推手,推的薛绍要面对这个时代,也可能是整个华夏历史上最可怕的一类人,门阀贵族,左右华夏千年国运,主宰皇朝更迭替换的那些人。 隋代北周是他们的手笔,唐带隋也是他们的手笔。曾经的太宗李世民和太子李建成皇储之争,他们就是幕后真正的主谋,高宗时期那场后宫之争,又何曾看不到他们背后游走的身影。 舅舅和这些人斗了一辈子,可是斗的没有任何收获,他想让自己和这些人斗,或者,自己就是一根搅屎棍,将水搅混了,好让舅舅逮住机会。说他和这群人斗,着实是太高抬他了。 他不是悬在那群人头顶的利剑,只是一根搅屎棍。 薛绍仰头望着天空,看了一阵,幽幽叹了口气,低头时,盯着雯儿,那唇角极度不自然的微微上翘了一下。 第七十七章 隔墙有耳 “只是他没有想到,有一个人也需要一根棍,不过不是搅屎棍。” “公子,那是什么棍?” 雯儿还是忍不得好奇问了一句,问了,又觉得自己不该问,只是看着自家公子,样子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薛绍只看着不远处湖水,口中啧啧两声。 “春水尤寒啊!” 薛绍说了这句,忽然全身汗毛倒竖,浑身的酒劲瞬间蒸发了大半。那瞬间的感觉,有如身后有一头猛虎盯着自己一般。 他回头,不远一道佝偻身躯在那里静静站着。那个眼瞎耳聋的老太监,此时早已不在临湖殿中。 “倒是藏的深!” “公子说话大声了些,老奴正巧听到了。” “看来隔墙有耳这话不假,本公子倒是也被你骗了,来吧,我们过过招。” “老奴怎敢和公子过招,老奴只是这临湖殿一个眼瞎耳聋的老太监,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这个时候还说这些,不符合你的人设啊!” 老太监不懂什么人设,稍微窘迫了一下,然后看着薛绍,深深鞠了一躬,样子毕恭毕敬。 “老奴会将今晚的事藏在心里,继续做这临湖殿一个眼瞎耳聋的老太监。” “哦,你到底是谁的人?” “不重要,老奴效忠的人已经不在了,这临湖殿清净,不用管事,老奴就索性住了这里。眼瞎耳聋,只是刚刚公子说的话勾了一些老奴心中的往事,所以过来和公子见见。” “倒是一条好狗,雯儿,我们回。” “老奴有一句话,还想告诉公子。” “你说!” “这姑娘若是公子不舍得杀,老奴可以代劳。” “不必了!走!” 薛绍拉着雯儿,直接离开了临湖殿,那老太监看了看两个空酒坛,摇了摇头。 “已经是失去了主人的老狗,却还是有些事听了会忍不得。人注定是有往事的,总会被一些事,一些话所感。” 老太监继续摇头,也不管这里,回了临湖殿。 薛绍拉着雯儿,雯儿则有些惧怕的看着薛绍。 今天公子有些话她听明白了,有些话则完全听不明白。不过那个老太监的话她听的清清楚楚。 这姑娘公子舍不得杀,老奴可以代劳。 雯儿知道,今天她可是听到太多她不该听到的东西,这些东西听了,足以让她丢了性命。宫里面,这样的事很多,雯儿以前做宫女,也听了许多。 知道的多了,很容易不知不觉就没了。 雯儿紧张,被薛绍拉着的玉手中已经出了许多香汗,薛绍都感觉到她掌心的湿热。 不过她还是任由自家公子拉着手,一直拉到了公主院这边。 “好了,很晚了,回去睡吧!” “公子,您就这么让雯儿走了?” 薛绍看了看这侍女,此时伸手,将她额前的刘海给她理顺,顺手在她颊上轻轻捏了几下。 对于薛绍,对自家侍女如此,只是很平常动作,文荷苑哪个侍女没被如此调戏过。 “那你说,我不让你回去睡觉,还要你做什么?” 雯儿看着自家公子,此时拍着心口,想了又想。 “公子,今晚的事雯儿绝不会对第三个人说,雯儿对天发誓…” 薛绍却早已捏住了她伸向天空的那只手,紧紧捏在掌心之中。 “好了,回去睡觉了,明天一早本公子就回文荷苑了,我娘还需要你好好照顾。” “公子怎么这么快回文荷苑啊?” 雯儿吃惊的看着自家公子,往年公子在长安时,这几日一定是守在公主殿下身旁,然后一起回去的。 “我不是一直在宫里胡闹,我舅舅受不了了,让我赶紧卷铺盖滚蛋。” 雯儿忍不得,用玉手捂住自己的樱唇,嗤嗤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笑起来还真好看。” “谢公子夸赞!” 雯儿也不知道此时自己是什么心思,看着自家公子,忽然就好想公子对她像是对文荷苑那些姐姐妹妹一般。 自己听了公子那么多秘密,公子既然舍不得杀自己,至少该让自己成为他的人啊! 雯儿想着,尤其想到自己成了公子的人,脸颊上的红晕,当真和绯红的云霞一般,仿若春天的桃花,脸上淡淡的灼热感,让雯儿呼吸都不自觉的紧了一些。 “好了,回去睡了!” 雯儿还在胡思乱想,或者说憧憬着一些对于这个年纪,少女美好的心事,却听公子又说了一句。 说完,公子倒是当先进了公主院,雯儿站了片刻,微微一跺脚。 “公子真是,不是长安的人都说公子喜欢胡闹,是色狼一个么?” 这丫头动了心思,此时却也没个着落,只能绞着自己头发,也进了公主院。 第二日一早,薛绍早早醒来,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总不至于真的将公主院这边的床铺卷一床带回文荷苑。 外面已经备好马车,陛下那边又特意赐下一些丝绸银钱之类东西,都装了马车之上。 薛绍看了看还寂静的几座院落,太早了,母亲姨娘她们还没醒来呢! 倒是雯儿这丫头,也不知道昨夜睡没睡,一大早就赶了薛绍这边,薛绍见她面上有些倦容,估计就算睡了,也没睡好,这都得怪自己了。 “正好,帮着本公子去拿一些东西!” “公子要拿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 薛绍拉着雯儿,倒也没什么顾忌,此时出了公主院,走了一阵,雯儿就知道公子要去哪里了。 “公子,那些东西到时候让宫里的人送去文荷苑就好了,公子您还要亲自去拿。” “让青竹知道,我对这件事很用心的,省的她偷懒敷衍。” “公子就记得青竹!” “学会吃醋了,哈哈!” “我才没有!” 皇室的冰窖,一直都储存着大量的冰块,可以方便皇室在炎炎夏日解暑。 此时进了这里,里面的寒气逼出来,瞬间让人打了一个寒颤。 “公子,好冷!” “我们快些取了,赶紧出来。” 薛绍拉着雯儿,穿过一堆堆的冰砖,里面寒气迫人,只是短短时间,雯儿就冷的蜷了手臂,薛绍看她,给搂了怀中,搂着她,极速向一个方向走去。 第七十八章 赶紧滚蛋 这里有极淡的瓜果之香,到了这里,可以看到成片堆积的各种水果,用低温限制植物果实的呼吸作用,向来是储存植物果实最好的办法。 薛绍走过去,直接取了两个木瓜,看了看雯儿,这丫头已经被冻的有些厉害,薛绍赶紧搂抱着又跑出了冰窖。 这种大型冰窖,驸马府可是没有的,只有皇宫里才有。既然来了,自然给青竹带两个木瓜回去。 薛绍到现在都怀疑青竹那丫头没好好按他给的法子食补。 没道理舅母和母亲都二次发育,她一个妙龄女子,风平浪静的毫无波澜。 自己要让他看看自己的态度,可容不得她偷懒耍滑。 出了冰窖,薛绍松了雯儿,却听这丫头说她还是冷。 薛绍在那挺翘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把,那响声,和点燃二踢脚一个样,薛绍看着早已霞飞双颊的雯儿。 “你倒是好玩,一拍屁股,脸老红了。” “这不是因为是公子拍的嘛!” 声若细蚊,薛绍又忍不得在那最挺翘的地方捏了一下。 “好了,回去了,我娘和姨娘也该起床了,回去告别,就该回去了。” “公子回去,雯儿又好几日见不到公子了。” “你在宫里也待不了几天,过几天就又能见了,小妮子,你这骚起来,也是着实好看。” 雯儿听了这调戏话语,一跺脚,只跺的浑身像起了波澜一般。 “你再多跺几下,信不信我忍不得吃了你。” “那雯儿这就喂公子!” “不知羞,等你和我娘回去再说。” 薛绍刮了刮这丫头鼻梁,在她鼻尖用两指紧捏了一下。 两个人回去时,公主院这里,几位公主早已醒了,知道薛绍要走,都聚在薛绍住的院子。 薛绍见了,倒是好生感动。 “这小兔崽子终于要走了,真是难得清净几天。” “就是,皇兄这道旨意下的好,就不该让这小兔崽子来。” “下次我不带他来了,这次带他来,也是后悔死了。” 好吧,瞬间的感动,就这般烟消云散了。感情是盼着自己赶紧滚蛋,在这里是亲眼看着自己卷铺盖滚蛋的。 不过薛绍还是将两个木瓜狠狠塞了雯儿怀里,一下子扑了母亲怀中。接着,又往清河姨娘和小姨娘怀里钻去,尤其小姨娘,薛绍在这里腻歪了好一阵。 “好了,别胡闹了,多大个人,成日没个正形,赶紧起来滚蛋!” “小姨娘,绍儿还有件事,要对小姨娘说。” “赶紧说,说完就滚,我和你娘还有皇姐还要去陪皇兄用早膳呢!” “小姨娘,绍儿想重修您给绍儿留的那座府宅,您这次回青妙观之前,也过去看看吧!” 新城公主迟疑了一下,看着薛绍又在她怀里腻歪起来。 “小姨娘,就过去看看,也在我家小住几日再走。” 旁边城阳公主也赶紧帮腔,这是她的亲妹妹,自然也想留她在家里住几日,不然等她回了青妙观,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 青妙观那地方,也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啊!平日也是难得去上一次,至于这妹妹,一般回去了,就不出来了。 “好,皇姐都说了,这次回青妙观前我就过去看看,也看看你这小兔崽子整出的文荷苑。成天听你这文荷苑,但凡长安来的香客,就是数说你的最多。” “这叫声闻百里!” “人家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新城公主用玉指戳了戳薛绍额头,推了推这家伙,这家伙才不情不愿从小姨娘怀里起身。 “好了,小兔崽子,赶紧滚吧!” 清河公主一拉自己两个妹妹,走了,薛绍看着三人背影,这是都嫌弃我了。 那里雯儿捧着两个大木瓜,看着自家公子被三位公主嫌弃的样子,只是忍不得笑。 “还笑,看看,本公子在我娘和姨娘那里,受欢迎吧!” “雯儿送公子一阵!” “好了,不送了,赶紧去立政殿那边候着,伺候好我娘,还有,等她们要离开皇宫时,再给我娘说说,一定拉着我小姨娘到驸马府住几天。” 薛绍说完,取了雯儿怀中两个木瓜,就上了马车。 “文荷苑,本公子回来了。” 看着马车越来越远的影子,雯儿矗立在那里。 “公子也活的那么累,我原来还以为只有我们下人才活的累呢!” 薛绍倒是不知道,自己还被人同情了一把,马车很快回了文荷苑,薛绍这货一进门,就大喊着青竹。 “青竹,看本公子给你带回了两个木瓜。” 文荷苑中,众女子皆探头看着走进院中的自家公子,一些侍女聚在一处,叽叽喳喳。 青竹早听了公子声音,跑了出来,嗔怒的一跺脚,只是这身材,再跺脚也没波澜起伏的好看样子。 薛绍不由分说,两个木瓜塞进了她怀里。 “给本公子好好用着,敢糊弄本公子,以后天天我亲自给你炖雪蛤木瓜粥,亲自喂给你吃。” “公子,你是巴不得整个文荷苑都听到呢!” “让你知耻而后勇!” 青竹又是一跺脚,木瓜塞给了身后的侍女,有时候自家公子就是这么气人,不过想想他说的话,却又心里甜的不行。 “好了,去将红钰叫了,让她拿着剑,再叫两个侍女,算了,侍女不用叫了,你去叫红钰。” 青竹应了一声,就去叫红钰,而他走向荷塘围廊,那里两个侍女赶紧拿着抹布擦拭围栏。 “围栏都擦干净了?” “公子,我们两个每天都细细擦着。” 薛绍手抚了一下,拿到眼前去看。 “倒是没敷衍我,抹布收了,一会陪本公子去做点事。” “好!” 两个红钰院中的侍女应了一声。 制衣坊,那个绣娘已经提着一串钥匙到了门前,在那里试着用钥匙开锁。 薛绍身后,青竹带着红钰和她两个侍女,红钰腰间带着佩剑,两个侍女各找了一根长棍提着。 那里锈迹斑斑的青铜锁啪的一声打开,十几年没有开过的门户一下子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去年的枯草,半人多高,已经将院落掩埋,开春以后,地上又长出青草,也能埋了人的鞋底。 第七十九章 母女 “这园子好些年没用了,一会进去,都机灵点,防着周围,谁知道有什么蛇虫鼠蚁在这里住着。” 青竹听了这话,也赶紧在院中拿了一根竹竿,那绣娘取了一根短棒,众人武器在手,才感觉安心了一些。 薛绍什么也没有带,当先跨进了院子。 “一会里面若是真有孩子,别吓着了。” “公子,您说会不会是不干净的东西?” “不要胡说,光天化日,巍巍圣朝,哪里会有不干净的东西。” 薛绍拨开草丛,这里他虽然十几年没有来过,却也熟悉的紧,为啥,因为自己亲娘那座驸马府和这座完全一样的格局,不熟悉才怪。 当年建这两座府宅时,设计布局材料和工匠,都是一模一样。 驸马府里长大的薛绍对这座宅子不熟,那成笑话了。 只是走了几进院落,院子皆被荒草掩埋,幸亏没有哪里突然冒出兔子或者鸟雀,不然就这环境,真能吓人一跳。 一行人走到曾经的花园,花木早就没了,放眼只有荒草,这里的景观湖湖水也早已干涸,唯有湖心位置,有小小一潭死水,估计是雨雪汇聚而成。 湖中的草更加繁茂,人进去,能够将整个人掩埋。 路过一个亭子,这里地上到处是干了的白色鸟粪,抬头时,两个燕子筑的巢里,此时还叽叽喳喳。 “公子,快看!” 那里红钰忽然指着一个方向,薛绍看去,那里一个孩童,披肩散发,身上很脏,正持着一根长棍看着这里,看到众人看她,赶紧提棍跑了。 “果然有孩子,看这样子,也就六七岁模样,好了,棍棒都放下,别吓到她了。” 众人赶紧听薛绍吩咐,将棍棒都扔了亭子这里,薛绍和红钰已经向那边追去。 青竹和绣娘以及两个侍女也赶紧追了过去。 “公子,我怎么听人说这园子里曾经死过一个小女孩啊!也就六岁大小。” “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那绣娘赶紧闭嘴,她也是那日被那双门内的眼睛吓到尿,失禁,后来特意打听关于这园子的事,从一个老人那里听的,那是这园子里曾经当职的一位老人。 追了几进院落,这里到处是荒草,那个女孩身影早已追丢了。 却见薛绍细细看了地面,指着一个方向。那女孩子刚跑,地上被踩踏的青草还没恢复本来样子,倒是不怕追丢。 一处偏僻院落,院中的草被清理了许多,一个竹椅放在院中,是屋里搬出的旧家具,有一个女子正坐在竹椅上,一身衣物肮脏破烂,头上的长发披散,显然许久都没打理过了,许多发丝纠结在一起。 那个小女孩此时就持棍站在那个女子身前,一双眼睛狠狠看着众人。 “别过来,不许伤害我娘!” 那个小女孩退了一步,却还是稳稳护在那个女子身前。 “你们几个都退下,青竹你留着。” 很显然,自己一群人过来,将这对母女吓到了,红钰领着几个人退了,青竹站在薛绍身后,轻声说了一句好可怜。 “好了,我们没什么恶意,你不用害怕。” 薛绍说了这句,那坐在竹椅上的女子拉了拉那个小女孩的衣服,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这座园子本来是我的,我听人说里面有小孩子声音,才进来看看,你们不用怕。” “这位姐姐,能不能先让孩子将棍放下?” 那女子拉着小女孩,指了指她手上的棍,然后指了指地上。 薛绍看她模样,眉头忽然微微皱了皱。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 那女子点了点头,青竹站在薛绍身边,已经抹了抹眼角。 “小姑娘,你能说的清你和你娘的来历么?就是你们怎么来的这处园子?” 那女子对小女孩点了点头,薛绍则缓缓走了过去,走过去时,摊着双手,表示自己没任何伤害她们的意思,很显然,这对母女之前肯定被人伤害过,很怕陌生人。 “我和我娘是被人追到这里来的!” “被人追?” “他们都是坏人,打我娘,呜呜呜…” “好了,先别哭了,大哥哥先不问了,你和你娘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这样,你们若是信的过我,先到我那里,我让侍女给你们洗澡,换了衣服,吃顿饱饭,你再将事情说给大哥哥听。” 那女子拍了拍这小女孩,小女孩点了点头。她看的出来,进来的这些人确实没什么恶意。 青竹过去拉了小女孩,不过薛绍没见那女子起身。 “我娘腿被他们打断了!” “得罪一下!” 那女子点头,薛绍也不顾那女子浑身肮脏,直接蹲了下来,伸手小心揭开她的裙子,她的一条腿红肿厉害,几道伤痕,已经隐隐有发脓迹象。 “得罪了,你忍一下!” 那女子再点头,薛绍手伸了上去,轻轻捏了几下,那女子皱着眉头,样子异常难看,喉咙里发出奇怪声音。 “所幸,骨头没断。好了,我来背你!” “公子,这使不得,让红钰她们几个来就好。” “有什么使不得,你带着这小丫头!” 薛绍也没有任何犹豫,叫了红钰几个进来。他就蹲身在那女子面前,红钰和侍女帮忙,薛绍小心背起那女子。 一行人到了制衣坊,薛绍才小心放下了那女子。 “好了,红钰,你去太医署叫太医,你们两个回去烧水,青竹,一会你去我娘那边,挑两身我小时候穿的衣服。至于她穿的,你在武沁那里拿两身,她的体型和武沁差不多。” 众人赶紧按吩咐做事,薛绍留在这里,那小女孩已经在院中四处看着,曾经,她想透过门上的小孔看这里,此时,终于可以随意在这里看了。院中做事的织女绣娘皆探出头看了看这边,不过没人靠近,估计是嫌弃这对母女脏臭了。 至于薛绍,两年的西域之行,脏臭这些,对于他倒是小儿科了,两年时间,这世间什么味道他又没有闻过,腥臊肮脏,这些算的了什么,就是人被兵刃切开,热腾腾的新鲜脏腑味道,薛绍也不知道闻了多少次。 第八十章 私生女 “小丫头,饿么?” “饿!” “你等一下!” 薛绍也不叫这里的织女绣娘,他跑去青竹的院子,在她那里取了些点心,这丫头平日喜欢偷吃,自小和她长在一起的薛绍自然知道。 她这里可是藏着许多点心,藏的位置薛绍都一清二楚,这丫头也是直肠子,以前她藏的不知道被薛绍吃了多少次,这次薛绍从西域回来,依旧藏的地方一点未变。 带了两包点心回去,薛绍递给那小女孩,小女孩拿起一块马蹄酥,咽了咽口水,赶紧跑了她娘那里。 这场面,看的薛绍也是心里一阵发酸,让他想起小时候他给自己母亲口中喂东西的场景。 虽是穿越者,不过薛绍对自己娘亲,那也是真亲,自小娘将他带大,身为公主,她虽不至于吃苦,不过其中的喜欢关切薛绍也是历历在目。 这些年薛绍虽一直胡闹,但对于爹娘,却也是真孝顺。生养之恩,总是不能忘的。 那女子接了小女儿递的马蹄酥,吃了一块,拉着小女孩,也给她嘴里塞了一块。看两人吃的狼吞虎咽模样,薛绍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你们平日在那座园子里都吃什么?” “那里有几株枣树,树上有红枣。我还…我还…” “你是好孩子!” 薛绍摸着这小姑娘的头,这小姑娘此时对薛绍也不害怕了,任由他摸着。 一会热水和浴桶这些都准备好了,薛绍悄然退出了这里。 母女两人在制衣坊这里洗澡,薛绍走时还特意叮嘱不要再伤了那女子伤处。 他也赶紧回去洗了澡,换身衣服,他已经感觉到身上有虱子在爬了。 “公子,刚刚为那位姐姐洗身子的绣娘过来说,她身上到处是伤,那小女孩身上也好几处伤,不过不重,应该是她娘护着她。” “一对可怜人,既然遇到,能帮就帮了,她们住了我小姨娘留给我的园子,也算和我有缘。” 青竹将最后一件衣服给薛绍穿好,细细打理着他的领口。 “长安那些人听到公子这话,估计能惊落一地下巴!” “这话怎说?” “公子平日都是欺负人,哪里见过公子可怜谁,帮谁!” “本公子欺负的,不是名门望族,就是王公贵卿,欺负穷苦人,算逑本事。” 青竹掩着唇,轻轻笑了笑,看着薛绍。 “这大概就是外面那些人恨公子恨的要死,文荷苑中,大家又喜欢公子喜欢的要死的原因了,这里大多也是苦命人。” “什么死不死,不过你这话本公子爱听。青竹,你说说你最喜欢本公子什么?” 薛绍托了青竹下巴,看着这丫头,青竹在薛绍手上打了一下。 “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才问的啊!” “公子哪里青竹都喜欢。” “哈哈,你这话本公子更爱听,青竹,一会等她们吃了饱饭,你去问问那小丫头,看能问出一个事情大概不!” “你面善!” 薛绍补充了一句。 “都是公子考虑周到!” 腰上的束腰青竹已经帮薛绍束好,薛绍走出了院子,却见那个小女孩此时正绕着文荷苑的荷塘在跑。 到底是小孩子,那份孩童的活泼天性还在,不过这孩子受过的苦难,罢了,就让她在这文荷苑慢慢养伤吧! “看,我小时候穿的衣服,她穿着正好。” “嗯,看她样子,像极了青竹第一次见公子的模样。” “不是模样,是背影,我小时候可没生的女孩子一般秀气。” “对了,青竹,你先别去问小家伙了,让她在这边缓几天。你到驸马府去,将那里的人叫了,能叫多少叫多少,将我小姨娘留给我的园子杂草先给除了。” “好!青竹这就去!” “千万别用火烧!就算烧也堆在空旷处烧。” “知道了,公子,对了,那对母女换下来的衣服?” “烧了,上面都是虱子。” 青竹走了,薛绍就坐在游廊旁边的长椅上,看着那个小女孩穿着自己旧时衣服,在那里又蹦又跳。 “真好!” 薛绍淡淡说了一句,外面已经有人向着文荷苑内走来了,从自己住的院子方向过来的。这文荷苑,除了自己院落,和两座驸马府也留着门户。像母亲来,自然是走驸马府那边,爹是轻易不敢来的。 薛绍很快看到程莹和太平,而那里,太平已经看向那个一个人嬉闹奔跑的小女孩。 “邵哥哥,她是谁啊?以前没见过。” “邵哥哥的私生女,怎么样,和邵哥哥像吧!” “像,好可爱!” “表妹,邵哥哥可是说这是他的私生女。” “我听到了,私生女,真是好可爱,还穿邵哥哥小时候的衣服。” “你真是没救了,邵哥哥,那小女孩看着也有五六岁了,你有这般大的私生女,我记得邵哥哥也就比我大两岁。” “怎么了,有问题么,你邵哥哥早熟,不行么?” “邵哥哥,太平算了算,你十三岁就有小孩了。” “不是十三岁,是十二岁,怀胎还要十个月呢!对吧,邵哥哥?” “我十岁就能碰青竹了,只是这丫头,一言难尽啊!” 那里程莹瞪了薛绍一眼,太平却根本没在乎薛绍说这个,只是抱着薛绍胳膊,看那个小女孩透过游廊围栏,伸手摘荷塘里一枝干枯莲蓬。 “小心!” 薛绍也看到了,赶紧喊了一句。 “我知道了,大哥哥!” “大哥哥,邵哥哥,你不是说她是你的私生女么?” “这你也信!” 薛绍捏了一下太平鼻尖,那里程莹又瞪了一眼薛绍。 “表妹,表哥拿我俩寻开心,我们打他!” “好!” 表兄妹三个打闹,薛绍过了一阵,赶紧投降,外面已经响起脚步,太平和程莹此时也赶紧松开了薛绍。 红钰带着一个太医已经走进了文荷苑,那太医见了薛绍,也看到了太平公主。 “老臣见过公主殿下,见过公子!” “小丫头,过来!” 那小姑娘蹦蹦跳跳过来,将摘到的干莲蓬递了给薛绍。 第八十一章 太医问诊 “这是太医署的太医,你现在带他去你娘那边。” “好,大哥哥,她是公主么?” “是啊!本朝的太平公主。” “那大哥哥你是谁啊?” “我是公主之子!” 小女孩看着薛绍,再看了眼太平公主。 “大哥哥,你娘好年轻!” 那里程莹已经大声笑了起来,太平也是莞尔,看着小女孩儿,觉得这小姑娘也太好玩了,竟然当自己是邵哥哥的娘了。 薛绍也是一拍脑壳,这误会,都怪自己了。 “我娘是城阳公主,是圣上的亲妹妹,这位是圣上的亲女儿,她喊我娘姑姑的。” “好了,太医,一会你也帮这孩子看看,她身上也有伤。” “是,公子!” 那里红钰带了太医和那个小女孩离开,薛绍手剥莲蓬,从中剥出十七颗莲米。 “今晚我们吃这莲米!” “邵哥哥,那孩子和她母亲怎么来的?怎么会在文荷苑?” 程莹已经凑近了薛绍,问到。 “捡的,那,就那边。” “小姨娘原来的宅子?” “嗯,两个苦命人,没地方住,就偷住在那里,她娘腿不好,也说不成话,她们住那里的老房子,吃那里几颗枣树上的干枣,小丫头可能也有时候出去偷点东西,但心地不坏,只为了养活她娘。” “还真是可怜!” “谁说不是,这小丫头本公子喜欢,很护着她娘。我和青竹她们几个刚见她时,她拿着一根棍子护在她娘身前,以为我们是坏人呢!” “那就留着!小家伙太平也很喜欢。” “嗯,我本来就打算留着,正想问问你俩呢!” “这事邵哥哥决定就好。” “这可不行,既然舅舅已经赐婚,以后这文荷苑还有未来的驸马府,不能所有事我来决定,你们两也是女主人,怎么也要顶半边天。邵哥哥贪心一点啊!我爹娘那里,我娘可是顶全部的天。” 程莹和太平看着薛绍,只是笑。倒是程莹笑完,还认真想了想这半边天的问题,好像以后的驸马府,太平可压不住邵哥哥,她现在听邵哥哥话听的厉害。 至于自己,好像一直是被邵哥哥欺负的对象。此时程莹望了望不远的老宅,邵哥哥去了那里,难道。 “邵哥哥不会想修缮那座宅子吧?” “我的莹妹子就是聪明,怎么样,两座宅子本就在一处,那里以前也是驸马府宅,你俩觉得如何?” 两人自然听出薛绍意思,太平赶紧点头。 “太平听邵哥哥的!” “邵哥哥,这事还得舅舅和舅妈同意才行!莹儿倒是也没意见,住那里离姨娘近,离我家也不远。” “父皇母后那里,我去说!包在我身上了。” 太平拍着心口,那波澜起伏样子,看的薛绍微微觉得口干,这丫头,这才十六,估计到时候肯定能赶上舅母。 “好,那就有劳夫人了。” “邵哥哥,还没成亲呢!” “迟早的事!” 薛绍一手搂住一个,程莹挣扎了一下,至于太平,那温顺的,就是薛绍现在和她同房,将她就地正法,这丫头都肯定同意。 一会红钰领了太医出来,薛绍迎了过去。 “如何了?” “回公子话,那小姑娘身上倒是没什么,就算不用药,过一阵子也会完全好了,只是那位夫人,这…” “直说就好!” “她腿上的伤也没大问题,就是喉咙,被炭火烫过,想恢复声音,要费些时间。” “你的意思她能恢复声音?” “老臣还是有些把握的,就是需要时间。” “好,红钰,去拿十两金子!” “公子,这怎么使得。” 此时薛绍的身份,在长安也是尊贵的不得了,让太医署的医官做事,自然不需要给诊金之类,给金子,这算是赏赐了。 “怎么使不得,她恢复声音之前,一切还有劳太医了。” 一会红钰取了金子,薛绍亲自送到太医手中,太医看了看薛绍,也不敢不接,别看这位此时好说话,可长安谁人不知道,长安城里最不能招惹的就是眼前这位。 太医千恩万谢,薛绍送他出了自己院子,才折身回来。 倒是那位太医,上了马车,用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吓死了,腿还抖呢! 薛二公子这么一客气,着实吓的他不轻。 此时只能庆幸那女子还能恢复声音,不然说不定今天就不是被送出文荷苑,而是被打出来了。 林家那位,不是上门理论,刚被打出来没几天么!丢人算是丢到家了,听人说被打出来时屁股还顶着一个大脚印。 当晚就被吓的卷了铺盖,去江南避祸去了。 薛绍回了文荷苑,青竹也从那边回来,只说人已经安排好了,正在那边除草。 薛绍将那十七颗莲米塞了青竹掌心。 “一会再采一些,晚上煮粥喝。” “哦,对了,公子,有件事差些忘说了!昨天萧夫人送来了东西。” “我嫂子送来的!” 萧夫人,就是薛绍长嫂,出身兰陵萧氏,乃是萧氏嫡女。 兰陵萧氏这些年一直很有野心,不甘只做江南豪门之首,在长安广结善缘,萧家女儿这些年嫁进王公贵卿家中的不少,最出名就是嫁给舅舅的萧淑妃,当年也算萧家做的最成功一次联姻。 当然,此时萧淑妃早已成了白骨,而且白骨都是断裂破碎的,还是舅母下的令。留下的只有两位女儿,此时也就挂着一个公主的名衔罢了,比宫女还不如。 薛家本就是河东豪族,加之老爹娶了当朝皇帝的亲妹妹,自然是萧家结交的最优选择,而萧家本就是豪族名门,薛家也是需要这样的豪族联姻,这就一拍而合了。 河东薛家,家族势力也很是强大,薛仁贵就是出身河东薛家,也是后来薛刚反唐中那位薛刚的祖父,当然,这里的反唐可不是真的反唐,而是反武周,反的是武媚娘。 不过薛绍出身这支倒是和薛仁贵没多大牵连,按后世说法,就是同一个祖宗罢了。 当然,由于薛绍的出现,城阳公主未死,驸马薛瓘也活的很好,同是河东薛家出身的薛仁贵和驸马府牵连还是很深的。 第八十二章 好玩不过那啥 同朝为官,又是同一个家族出身,没个牵连就怪了。 当然,这是别话。 此时青竹已经取了萧夫人送来的东西,薛绍赶紧取了,在里面翻找,当拿到一块略成琥珀色的片状东西时,很是兴奋了一阵。 “我嫂子果然将这东西送来了。” “公子,这是什么?” “花胶,鱼漂做的,我在西域时写信托嫂子帮我弄来,果真回来不久她就送来了。” “邵哥哥,你嫂子送的,我不是听说你和你大哥闹翻了么?你嫂子怎么还送你东西?” 薛绍的大哥,就是城阳公主的长子薛顗,也就是后来参与唐宗室李冲谋反那位,原本历史上,薛绍就是被这位连累死的,薛绍死后,太平公主也是因此和自己母亲闹翻。 薛绍也是因此,早就想方设法和自己这位兄长闹翻了,因为他根本没办法左右兄长不参与后来的李冲谋反,只要兄长参与,谋反之罪,就是他再受武媚娘喜欢,也会被牵连。 原本历史上,身为武则天爱女的太平公主都没办法说服自己母亲,最后薛绍饿死河南县狱。难道这一世薛绍就有办法说服武则天,那就有些太看不起武则天对自己政治对手的狠辣了。 别看武媚娘平日对他极其爱护,甚至对他生出别样心思,不过真的和谋反之人有牵连,肯定也会被下狱,这个时代,流行株连啊! 为了兄弟反目闹翻,薛绍算是用了一个阴损法子,就是调戏自己长嫂,因为这样是最快捷,最直接的办法,也符合自己到处寻花问柳,留恋花丛的人设。 这件事起因是薛绍写给长嫂的一对字,上联好吃不过饺子,下联好玩不过那啥。 这副字自然好巧不巧被他的兄长也看到了,之后薛绍又偷偷约了几次长嫂,自然也都被兄长一一逮了一个正着。 为此,可以说闹的满城风雨,薛绍本就是要和兄长彻底闹翻,怎么可能不搞的人尽皆知。 兄长将他拉到驸马府质问,当时的城阳公主只说了一句,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兄长没有办法,又去舅舅那里哭诉,当时舅舅做的更好玩,直接指了指旁边薛顗的舅母武媚娘。 武媚娘看了看自己这个外甥,说了一句让薛顗毫无办法的话,绍儿捏了他嫂嫂的手就是冒犯,那本宫不知道被他冒犯多少次了。 这真是去哪里告状都没有办法了,母亲护着,舅舅舅母也护着。 薛顗倒是想亲手揍自己这弟弟一顿,奈何看了看他魁伟的身躯,想了想他自小习武,一身功夫了得,没敢动手。他敢动手,就自己弟弟这性子,不打的他满地找牙才怪。 这事就只能这样,兄弟反目,薛绍那位长兄自此也不怎么来驸马府了,除了逢年过节必须来之外,平日基本不来往。 甚至薛绍离开长安时,这位在外地谋了个官职,干脆不住长安了,这样连逢年过节都不用回来了。 兄弟反目,薛绍是刻意为之,就是为了避祸,也没什么谁对谁错。 倒是后来长嫂那里出了事情,薛绍的目的已经达到,本来也不想和兄嫂有任何牵连。奈何这位长嫂似乎对他真的动了一些心思,还给薛绍来信,这信件即使薛绍去了西域两年,也没有断过。 薛绍为了维持兄弟反目的状态,自然也一直维持和长嫂这不清不白的藕断丝连关系。 这件事,薛绍也是没有办法,他要自保,必然如此做。要让长安城的人都知道自己和兄长水火不容,势不两立,调戏嫂嫂算是最好的办法,最直接最干脆。 不过这事薛绍一直想不明白,舅舅帮自己,他倒理解,因为舅舅一直如此,他是巴不得薛绍开无双,在长安一通乱杀。 可母亲的做法,着实让薛绍有些看不透,按理事情闹成这般,母亲怎么也该责备一下薛绍才是,甚至拿起棍棒,追薛绍几条街。只是她却淡淡说了一句,你又不是你不知道你这弟弟,性子一直如此。 薛绍又怎么知晓,母亲很是信佛道,薛绍和薛顗还都不大时候,母亲就在一个老道士那为他俩看过相,那老道士最后偷偷给母亲说了一句。 兄弟不睦,方能家和万事兴。 可想而知,当时将母亲气的,只说了一句招摇撞骗的老道,就愤然走了。 当时那话薛绍也没听到,自然不懂母亲后来做法。大概她在处理这事时,想到了当时那老道说的,也就淡化处理了。 此时薛绍拿着那片花胶,看了看程莹。 “这就是你邵哥哥的魅力,我嫂子喜欢我,咳咳,这花胶可是好东西。” 程莹瞪了一眼薛绍,调戏长嫂,在这位口中,都成魅力了,不知羞。 那里太平却一把将薛绍手中的花胶抢过,看了几眼。 “邵哥哥,这东西怎么看怎么不像鱼漂啊!” “这是海鱼的鱼漂做的,海鱼的鱼漂可比你平日见的那些淡水鱼的鱼漂大很多,也厚实很多。” “那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吃!” “鱼漂能吃?” 两个丫头都看着薛绍,一副吃惊模样。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不过这鱼漂泡发需要几天,今天肯定是没办法让你们品尝了。” 薛绍说着,将那片花胶放了回去,在里面翻了翻,嫂子送来的东西,这花胶足足有几十片之多,而且都是上品。这位嫂子,对自己的事倒是真上心。 将东西递还青竹,只让她收好。 “对了,公子,昨日豫王那里还派人送了一条鱼过来,普通的鲢鱼。” “太平,你这皇兄可真有意思,你信不信,这条鱼肯定是昨天邵哥哥钓上来那条。” “太平觉得也是。” “青竹,一会就将那鱼炖了,这花胶取几片,先泡发着。” 薛绍吩咐完这些,就见那小姑娘又跑到文荷苑这边,又围着荷塘,想摘荷塘里的干莲蓬。 “小丫头,到大哥哥这来。” 小姑娘听话跑了过来,薛绍摸着她的头,看了看。 第八十三章 文荷苑的炖肉 “告诉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你来了小半天,大哥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娘会说话时,叫我丫头。” 薛绍明白了,这孩子没名字,这正常,这个时代,女孩子没名字才是常态。大家闺秀有很多都没有名字呢! “那大哥哥给你取一个,你愿意么?” “好啊!大哥哥给我取一个。” “你来了文荷苑,就想着采我这里的莲蓬,以后你就叫莲米怎么样?” “好啊,我有名字了,娘,我有名字了。” 小丫头又开开心心跑回了制衣坊那里,薛绍看她背影,微微笑了笑。 “邵哥哥,你这么喜欢小孩子?” “是啊!看着她开心样子,你邵哥哥就想起自己小时候。” “邵哥哥,老实交代,你有多少私生子,私生女?” 程莹这句话本就是玩笑,却见薛绍认真想了想,然后看向南方。 “怎么也有几十近百了吧,过几天带你俩去瞧瞧。邵哥哥也两年没见他们了。” 两个丫头嘴巴张的老大,那里青竹赶回来时,看了看薛绍,倒是笑了,她刚刚过来时也听到薛绍的话了。 “公子放心,这两年他们都过的挺好,风调雨顺的,这边有些活计也交给他们做,工钱也都按照公子以前定的,不会少了分文。” “这样最好!” 程莹和太平公主听了,倒是愈发糊涂了。这两主仆,打的一手好哑迷。不过再问薛绍,薛绍只说过几天带她们去,她们就明白了。 中午在文荷苑用膳,因为有太平公主在,薛绍很大气的称这是午膳。两个丫头吃的毫无形象,一副狼吞虎咽模样。看着哪里像堂堂公主和国公孙女。 “邵哥哥,文荷苑的饭食怎么这么好吃?” “因为你邵哥哥是个吃货。” “邵哥哥,太平喜欢这个肘子!” “喜欢多吃点,这几日你俩在这里随意吃,想吃什么,告诉青竹一声就好。” 午饭后,薛绍去那边驸马府转了转,那些家丁丫鬟干的起劲,已经清理了好几处院落的杂草,杂草堆放一处,放火引燃。草木灰可以重新填地,作为花肥。 薛绍随意转了转,就回了文荷苑,到了近黄昏时,自己老爹才回了驸马府,一回来,自然一身酒气。 这几日,就是他一年最逍遥快活的几日,基本一天天的都清醒不过来。 不过今日刚回来,驸马爷就觉察不对,府里的下人呢?怎么就剩看门的了。平日里,他回来总有人接着,今日就一个门房。 薛瓘酒醒了一些,看着门房。 “怎么回事?府里的人呢?” “驸马爷,府里的人一早就被文荷苑的青竹姑娘叫走了,听说是去收拾隔壁园子的杂草。” “哦,怎么忽然收拾那座园子?” 薛瓘也是奇怪,那园子已经空置许多年了,也就绍儿建文荷苑时,在那里占了一些院落。 “这个我也不知,是公子吩咐下来的。” “绍儿回来了?” “回来了,今天驸马爷刚离开不久,公子就回来了。” “去,赶紧将绍儿给我叫过来!” 此时驸马薛瓘酒早已醒了大半,因为他有很重要的事要自己这儿子帮忙。要不是不能去文荷苑,驸马爷此时直接自己就去了。 特么驸马府分出的文荷苑,驸马爷却不能去,真是没天理啊! 薛瓘也没办法,去一次,那小兔崽子就要在他娘那告一次状,薛瓘能有啥法子。 薛绍赶来时,薛瓘早兴奋的酒劲全消,此时紧紧拉着儿子的手,拉进了自己院子。 “爹,你叫绍儿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太平和程莹还在绍儿那边呢!” “你两个表妹在你那里?” “早上来的,一直就没走,吃我的,喝我的,还打绍儿,真是没天理啊!” “你这小兔崽子,你这话也糊弄你爹。” “爹,到底什么事啊?” “前几次你给爹煮的那肉,明日给爹多煮一些!” “爹,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我娘可是还在宫里,你要这些干嘛?” “哎呦,你这小兔崽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我对你娘可是一心一意,忠贞不二,怎么可能外面有人,是你的那几个世伯,非说你爹我在吹牛,我倒是要让他们看看,这炖肉是不是有那些功效。” 薛绍眼睛转了转,爹这还真是,一喝酒,啥也敢说,此时自然先应下。 薛瓘看着儿子,这一趟西域之行回来,这儿子也有几分用了,真好。 晚上自然不多话,只是天黑以后,驸马爷特意让丫鬟去了文荷苑,让薛绍不能留两个表妹在文荷苑过夜。 这事薛绍也知道轻重,天还没黑,就亲自推着两个人,给推到了驸马府。 在那里随便找处院子住下,住文荷苑,别说别的,薛绍也不敢啊!怕忍不住。 第二日,薛绍起了一个大早,一起身,就轻轻拍了几下旁边青竹的屁股。 这回了文荷苑就是好,天天有女人陪着。昨夜更是小别胜新婚,折腾了好一阵。 “我爹又要那种炖肉,一会多炖一些。” “公子,公主殿下可不在府里。” “他是拿给我那几位世叔世伯下酒吃。一会炖好,叫我,我还要给里面加一点猛料。” “公子,你又生了什么坏心思。” “天天拉着我爹吃酒吃肉,还拉着我爹想让我爹喝花酒,将我爹教坏,不让他们吃吃苦头,我对得起我娘么!” “公子,可不能玩的过了。” “放心,本公子自有分寸。” 青竹起来去吩咐去了,薛绍在院中练枪,练完之后,就亲自去取了一些豆子,这叫巴豆,很好的东西,用来炖肉,效果齐佳。 薛绍用石捣将其捣碎,又研磨成粉,炖肉最后一记猛料,适量添加。 “公子,你这样玩估计驸马爷能拿着大棒追进文荷苑揍你。” “没事,本公子还会怕老爹揍我,记得,一会让人送过去,再多送几坛醉春酿,一定要让几位世叔世伯吃好喝好,不能让人觉得本公子小气。” “还有,青竹,你带人亲自去送,一定告诉我爹,我娘不在,让他别碰这炖肉,效果太好了。” 第八十四章 坑爹啊 “我不说,驸马爷也不会碰。” 薛绍点了点头,对自己老爹,这点信任薛绍还是有的。娘不在,爹也真不敢碰这东西。 这碰了,他去哪里找人处理。 青竹亲自带人去送,看着驸马爷让人将酒肉都搬进了马车,青竹才回去。 薛绍已经在那里细细品茶,看着归来的青竹对他微微点头,薛绍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当日,整个长安就炸了,薛二公子回了长安,闯出的祸可以说一直不断,不过这些祸都没怎么影响到长安那些豪门贵族,就是一个林清南被揍,不过惹出的声势并不大,也就林家着实难受了几日。 不过今天,可就不一般了,长安几处豪宅里,一声声骂骂咧咧,怨声载道,噗嗤声不断。 “哎呦,就不该吃薛家送来的肉啊!我这肚子,不行了不行了,又来了。” “这小兔崽子,难得老夫信他一次,今天已经跑了十三躺茅厕了,肠子都快拉出来了。” “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可被这对父子坑的快散架了。” 几处豪宅那里骂骂咧咧,薛绍却在自己的文荷苑自得其乐,旁边小萝研墨,太平公主和程莹看着自己表哥在一张宣纸上写下一行字。 一群老流氓,提棍上茅房。 “小萝,本公子写的可好?” 青竹也在旁边,看着自家公子写的,只是笑,至于小萝,就有些看不懂了。 那里程莹看着表哥写的字,撇着嘴,就差骂薛绍了。 这字倒是好字,可这写的什么玩意,一点不文雅,还低俗。 太平却是小迷妹一个,只夸自己邵哥哥写的好,刚夸了一句,被自己表姐就在额头戳了一下。 “公子,事情是不是闹的有些大了?” “越大越好,本公子就是喜欢大。” 青竹怎么就那么想掐自家公子一下,动不动扯一扯自己痛处,有意思么? “这么好的字,一会送去给老爹。” 青竹实在没忍住,噗嗤笑了。公子这还真是,将驸马爷一帮酒肉朋友坑了一遍不说,还要送这副字去驸马爷那,是嫌驸马爷不提棍追他么? “对了,小萝,好长时间不跟家里通信了吧!” “小萝知晓了,这就去写信。” 一群老流氓,提棍上茅房。 坐在立政殿的李治看着这两句,抚着自己胡须,看着旁边的武媚娘。 “绍儿这是玩的哪出?” 李治话音刚落,就见他身边伺候的老太监急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 见了陛下和娘娘,赶紧觐见。 “起身了,跑的这么急,是有什么事情?” “陛下,今日长安可是热闹的紧,一个从一品,两个正二品,两个从二品,皆在家中闹着肚子,已经闹了大半天了。” “哦,是不是都和那个小兔崽子有关?” “陛下圣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看看,朕就说无缘无故,绍儿不会写下这话,现在,这事不正应了这话了。” “陛下,老奴倒是糊涂了。” “你自己去看!” 李治将一张纸条放了一旁石桌,老太监瞅了一眼,吓的身子一哆嗦。 敢称几位老大人是老流氓的,估计也就这位了。 不过后面一句老太监看不明白了,提棍上茅房,啥意思? “事情查清了?” “回陛下话,查清了,今日驸马薛瓘约了几个好友喝酒,酒肉都是文荷苑送出的,约的地方在聚仙楼。酒后,有两位大人还特意让人到醉春楼叫了两个女子,其中一位大人家中小妾已经坐着马车接了自家大人。” “这就有意思了,醉春楼的歌舞伎,自家小妾,这酒肉看来不简单啊!” “媚娘,你看看,朕这外甥到底唱的是哪出啊!” “陛下,这不是有五位大人么,怎么就三人找了女子?” “哦,其余两位一位惧内,一位不习惯走水路。” 武媚娘掩唇而笑,瞬间万种风情,只见她微微一摆手,老太监赶紧退了,并且将门带上。 “陛下也和绍儿学会这些了!” “偶尔近墨者黑,也是趣事。” 李治看着那两行字,此时脑海里倒是脑补出了很生动的画面,不觉自己都失笑了。 “绍儿这次可是将驸马给坑惨了。” “可不是,驸马在长安,陪他喝酒吃肉的也就这几位了,怕是以后这几位也不敢陪着驸马喝酒吃肉了。” “倒也未必,媚娘还是小看一个老男人的无奈了。” 夫妻两彼此望了望,倒是李治先叹息一声。 “朕这身子,倒是对不住你了。” “陛下忽然说这个做什么,陛下龙体要紧。” 李治咳嗽了几声,武媚娘赶紧给他顺气。 一会气刚刚顺了,外面一个太监着急跑了立政殿这边。 李治和武媚娘都听到了他惊慌杂乱脚步,武媚娘已经让进来。 “陛下,娘娘,不好了,酒窖那边失窃了,陛下亲自御封的两坛大明春被人偷了。” 本来皇宫失窃就是大事,跟何况失窃的东西对于李治和武媚娘来说,还颇为重要。 那是大明宫准备重新开建时送进太极宫酒窖的几坛老酒,陛下亲自赐名大明春,寓意自然不必多说,总共也就九坛,此时直接两坛没了。 李治和武媚娘听了,彼此看了一眼。 “这小兔崽子!” “陛下,会不会不是绍儿做的?” “除了他,还会有谁。” “陛下息怒!” “息什么怒,舅舅的东西,外甥拿了,有什么好动怒的,朕这身体,也不能饮酒。” “好了,你退下吧!” 小太监赶紧退下,就见李治又咳嗽了几声。 武媚娘又给他顺气,李治稍微好了一些。 “真是搅屎棍,走到哪搅到那,连皇宫都不放过。” “这不正是陛下想要的么,他不闯祸,陛下就该急了。” “也是,媚娘,你说说,现在这小兔崽子在做什么?” “逃命呗,还能做什么!” 夫妻二人互相看了看,都不觉失笑。 驸马府,薛瓘回到府里,就将自己一直挂在墙上的佩剑抽了出来,这还是当年城阳公主亲自赠给他的,平日也不如何佩戴,虽是武官,到底身份不同。 第八十五章 提剑追薛绍 今日薛瓘也是难得用这宝剑一次,此时抽出宝剑,就直接往文荷苑方向走,几个看到的府丁远远避开,今日驸马爷可是真的动了火气。 长安城里那几位今日拉的昏天黑地,差些没有从茅厕爬出来。这事连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了,酒肉是文荷苑送出的,驸马爷此时这是要兴师问罪了。 驸马薛瓘还没到文荷苑,几个文荷苑的侍女就赶紧跑了青竹这边,看到正搂着青竹谈笑风生的公子。 “公子,快跑,驸马爷提剑过来了。” “提剑,我爹这次玩真的!” 薛绍也不敢大意,都惹的老爹拔剑了,此时也不能陪着青竹玩闹了,赶紧逃命要紧。 “你们几个赶紧拦着我爹,我好跑路。” “我们可不敢,驸马爷现在正在气头上呢!万一拦了,一剑劈过来怎么办?” “养你们有什么用!” 薛绍声音刚落,就听外面人喊,小兔崽子,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薛绍冲出屋子,就见怒气冲冲的老爹已经提着剑,到了青竹这处院外,看到薛绍,薛瓘已经气的脸色发紫,胡子都被吹的老高,手中的剑都紧了几分。 这是怒发冲冠了。 “爹,您听我说,绍儿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好。” “你这小兔崽子,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驸马薛瓘提剑冲了进来,薛绍赶紧跑路,从青竹院落这里的门户冲进了旁边的制衣坊。 就知道自己老爹回来,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薛绍从一开始就选择在青竹这处院子待着,这里好跑路啊!别的院子,除了爬墙,就剩死胡同了。 他也提前支开了太平和程莹,也没想着让未来媳妇拉着自己公公,薛绍跑进制衣坊,薛瓘自然也追了进去。 “爹,绍儿真是为了您好,这几年为了您喝酒这事,娘没少责罚爹吧,您看,今天这顿绝交酒一吃,娘以后再也不会责罚爹您了。” “你这小兔崽子,满口胡言乱语,今日不好好罚你一顿,老子跟你姓。” “那还不是姓薛!爹,有本事你跟着娘姓!” “小兔崽子,满口油嘴滑舌,别跑。” “爹,绍儿真的是为了您好,您看看,您现在是不是提剑都累,跑个几百步就接不上气,这就是平日酒色害的。” “赶紧给老子滚蛋,你老子喝酒我认,色,自从娶了你娘,老子就再也没碰过第二个女人。” “老爹,我这就滚,这就滚,您别提剑追啊!” 制衣坊这里的织女绣娘此时都已经躲得远远的,看着驸马爷追着公子,公子跑的比兔子还快。 长安城里,这几个大人物喜欢喊公子小兔崽子,那也是真喊的讲究,公子跑路的本事,可不就和兔子一般。兔子急了还跳墙,公子也跳。 此时薛绍已经跑出了制衣坊,跑进了老宅里面,薛瓘也追了进去。这货显然经常跑路,看这路线选的。 薛瓘刚刚追进去,却猛然见一个小女孩拦了他面前。 “这孩子是谁?怎么穿你小时候的衣服。” 见了那个小女孩,驸马薛瓘倒是注意力被引了一下,实在是这小女孩穿的衣服他太熟悉了,城阳每隔几天都要拿出来细细看看,给自己驸马说这是绍儿几岁穿的,当时他穿着这衣服都闹出了什么趣事。 “爹,绍儿还没来得及说呢!这是您孙女,爹,您看,在孙女面前动刀动剑的,不太好吧!” “大哥哥胡说,我和大哥哥今天才认识。” “你这小兔崽子,这事你都敢胡说,看我今天不劈死你。” 好在这处老宅够大,够薛绍跑的,追了这臭小子半天,薛瓘也是着实累的够呛,虽是武官,到底平日不如何锻炼,这跑路的功夫,哪里抵得过儿子。 薛瓘追了小半时辰,自己都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被酒色掏空身体了,呸,什么酒色,就喝酒,哪有色。 “老爹,您追累了,先歇歇。” “小兔崽子,等老子歇一会,再追你。” 薛瓘也着实被气的没有办法,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儿子,想活活气死老子。 今日这事,可着实将驸马爷惹毛了,长安城里,今日被儿子坑的这几位,可都是自己的至交好友,今天被坑成那般,以后谁陪自己喝酒,陪自己吃肉。这以后去哪里能找几个一起喝酒吃肉的朋友? 驸马爷拄剑坐在那里,薛绍倒是大胆靠进了一些,那里小丫头倒是不知道在哪里找了根棍,也追了过来。 看到小莲米拿着棍过来,薛绍倒是心头一热。这小丫头和自己才混了两天,都知道帮自己了。 看看文荷苑养的那帮人,再看看制衣坊那群织女绣娘,就知道远远躲着看笑话。 还是这小丫头和自己亲,看小莲米追来,薛绍仿佛又看到她拿着棍,护在她娘身前的场景,真是好孩子。 “大哥哥,莲米来帮大哥哥了,大哥哥不怕,我们一起打坏人。” “什么坏人,不许胡说,这是我亲爹。” “可他为啥提剑追大哥哥?” “老子教训儿子呗,天经地义,还能为啥!” “小兔崽子,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爹,这是我在这里捡的,就在这宅子里。我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莲米。” 驸马爷也知道追不上自己这儿子,此时倒是气也消了许多。 人已经被儿子坑惨了,也没补救法子了,还能怎么。真还能提剑砍儿子不成,别说砍,伤了他,城阳都要和自己拼命 “莲米,好名字,这孩子看背影,和你小时候像。” “可不是,我想我娘肯定喜欢,我就留了在文荷苑。” “来,过来让爷爷看看!” 小家伙有点怕,薛绍看了看莲米,再看了看自己老爹,轻轻推了推小丫头。 “莲米不怕,过去让我爹看看!” 小丫头这才走了薛瓘跟前,看着这个小丫头,薛瓘也不知怎么,气此时已经消了大半。 “告诉爷爷,你是从哪里来的?” “河南僮家!” 小丫头这四个字出口,薛瓘倒是惊讶了一下,河南僮家,也算大族了,这孩子怎么会沦落到偷住进这荒废的老宅。 第八十六章 求护身符 能住进这里,显然是没得选择,搞不好还是被逼,逃进这里的。 薛绍此时赶紧走了过来,也不顾老爹身边有剑。走了过来,就给老爹使眼色。薛瓘自然是看到了。 “走,到爷爷那边玩去,爷爷那里有好多好吃的。” 薛瓘拉了小莲米,也不知道怎么,大概是和这孩子有缘份吧,看着就觉得喜欢。 他敢肯定,城阳也喜欢这孩子。 薛绍赶紧跟上,还顺手接过了老爹手里的剑,万一老爹又忽然想起他几位狐朋狗友的事,不对,是酒肉朋友的事,那可不好办了。 到了驸马府,薛瓘叫了丫鬟,让领着小家伙去吃点心,然后薛瓘坐下,端着茶盏。 “怎么回事,僮家的人怎么会跑到那座宅子?” “爹,这个绍儿就真不知道了,不是爹您问,我也不知道她是河南僮家的。” “你到底怎么遇到这孩子的?” “制衣坊那里有个绣娘说老宅里经常有孩子声音,有次还看到那孩子透过门上的小洞往制衣坊看。绍儿就带人去查看了,就找到小莲米和她娘,她娘当时浑身是伤,也不能说话,喉咙被炭火烫过,腿差些被打断。” “这事就奇怪了,这孩子,爹看着也不像普通孩子。” “这事本来绍儿打算过段时间去查的,现在好了,知道是河南僮家的,倒是少了许多事情。” “你去查,你能查出个屁,我看你是想跑河南去砸了僮家才对。” “这都被爹看出来了!” “就你除了闯祸还能做什么,不准有这样的心思,在长安还有人护着你,到了别的地方,那些地头蛇可轻易招惹不得。” 薛瓘这话,就是真为儿子考虑了,本就出身河东高族,薛瓘自然明白这些世家大族不好惹。 跑别人地盘惹事,到时候被什么阴损招式玩死都不知道。 “谢爹提醒,爹,这孩子和她娘肯定是遭了大难,爹您喜欢小莲米,就留着她在这里玩几天,不过绍儿觉得还是不问她以前事情最好。” 薛瓘点了点头,倒是认可儿子这话。 “这孩子也算和我们薛家有缘,今天不是看在小丫头份上,看我不劈了你这小兔崽子。” “是是是!爹您息怒,喝茶,喝茶。” 薛绍赶紧端着茶盏递给自己老爹,薛瓘喝了一口,又想到自己那几个老友,叹息一声。 “今天被你这么一闹,以后这酒肉也是没人肯陪着爹吃喝了。” “绍儿陪,绍儿陪。” “不一样!” “还有我娘!” “也不一样,到了爹这个年龄,你就知道,有几个酒肉朋友,也是难得事情。” 薛瓘摇头苦笑,薛绍赶紧凑近了给老爹揉着肩膀,提了那么长时间的剑,老爹也该放松放松肩膀了。 这家伙确实胡闹,不过对自己爹娘,那也是真孝顺。有时候有些事也不是薛绍想做,不过有些事总也要去做不是。 其实若不是薛绍护着爹娘,此时估计爹娘也早就成两堆白骨了。原本历史上,薛绍的爹娘可没活到薛绍十九岁。 “爹,您也别太难过,那么多年的老朋友,也不至于为了这事和爹绝交,这事他们就算恨,也该恨在绍儿身上。” “但愿如此了,反正你这小兔崽子,恨你的人多,也不在乎多几个。” 此时小莲米已经走了出来,父子俩都看到她提了一个油纸包。 “爷爷,大哥哥,我能拿些给我娘吃么?” “当然能,莲米,大哥哥怎么忽然觉得你这叫我大哥哥,叫我爹爷爷怪怪的。” “可不是怪怪的,应该叫我伯伯。” 薛绍看了看自己老爹,这是强行让自己感觉自己年轻么?心理安慰? 那里小莲米则开心的叫了一声薛瓘伯伯,那里薛瓘摸了摸小丫头的头。 “去吧,给你娘拿去吧!想吃了,到伯伯这来,点心有的是。过几天你伯母回来,肯定也喜欢你。” 小家伙开心的跑了,两父子看着她蹦跳的背影,也是心情都好了许多。 “今天没见太平和莹儿,怎么,都回去了?” “她们两个,哪肯回去,舅舅赐婚以后,她俩是恨不得婚前长住文荷苑了。” “那怎么不见人呢?” “今天她俩是去弘福寺为小莲米求一个护身符去了。” 弘福寺,就是玄奘法师出家的地方,从天竺取经回来,玄奘法师也是住的弘福寺,不过后来被当时身为太子的李治请到大慈恩寺,玄奘法师自此在大慈恩寺修行。 从天竺取回的经书也放置在大慈恩寺中一座宝塔之中,就是后来的大雁塔。 到了后世,大慈恩寺早已毁于大火,唯有曾经放置经书的大雁塔得以保存下来。 “为小莲米求护身符,这小丫头确实是招人喜欢,对了,绍儿,你给爹记住,婚前不许胡来,你们玩闹爹不反对,你若真敢碰她俩,别说爹,你娘都不会放过你。” 薛瓘看了看头顶屋顶,过来人一般放下茶盏,起身在薛绍肩膀拍了一拍。 “结婚前,公主必须是完璧。” “我娘当时可不是!” 薛瓘一脚踢出,就要去找剑,薛绍早一溜烟跑了。 看着自己这儿子,薛瓘也只能摇头苦笑。 这小子这嘴,有时候是真气人啊! 公主头婚,会有女官查验身子。当然,自己娶城阳时,倒是真不用检查了,因为自己娶的是二婚的公主,再检查,不是皇室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可是绍儿,你怎么知道你娘嫁给爹时,不是处子的。 想到娶城阳公主当晚的情景,薛瓘倒是自己笑了起来,世人皆以为自己娶了一个二手公主,可谁明白,当晚雪后的梅花开的很艳。 杜荷那小子,没来得及一亲芳泽,就着急随着太子李承乾闹事去了,这倒是便宜了薛瓘。 人生啊!总是如此世事无常,看到的未必是真,听到的也未必是真,有些事又何须他人知晓,自己知道就好。 这些年,自己和城阳恩恩爱爱,夫妻和和睦睦,不是比什么都好。 唯一的缺憾,就是有了这么一个小兔崽子,可是有时候想想,真没有绍儿,生活会多么无趣。 第八十七章 红袖添香 有他成天到处闯祸,和长辈顶嘴胡闹,惹的长辈频频动怒,惹的别人成天到驸马府哭诉告状,有时候想想,也是很有趣的。 薛瓘想着,将杯中的茶水饮尽。此时向着屋外招了招手,马上一个驸马府的老家丁走进了屋内,这是驸马爷的心腹,从河东薛家带到长安的府丁,追随了薛瓘几十年了。 “你亲自去一趟河南道,查一查河南僮家。” “驸马爷,是因为刚才那个孩子?” 薛瓘点了点头,那府丁应了一声是,已经下去准备。 此时薛绍回了文荷苑,正巧程莹陪同着太平公主,刚从弘福寺回来,见了薛绍,两个人赶紧赶了这边。 远远的,太平就手中提着一个护身符,给薛绍看,到了近处,太平公主轻轻将那个护身符拍了薛绍手中。 薛绍看了,满意点点头,这是一个铜制的护身符。此时佛寺求来的护身符,一般不会用太珍贵的金属制作,大部分甚至是纸制的,不像后世那般花里胡哨,什么材料,什么颜色的都有,还特么都是某某大师开过光的。 薛绍提着那个护身符,就喊了一声莲米,无人应答,小丫头应该在制衣坊那边,薛绍就亲自去了制衣坊那里。 至于太平公主和程莹,她们去弘福寺,一来一去也是辛劳,薛绍让青竹准备汤浴,让两人泡木桶澡去了。 到了制衣坊那边,果然小莲米就在她娘病床这边,正给她娘喂着点心吃,这小丫头,薛绍是见一次喜欢一次,很护着她娘,也很孝顺她娘,老是见了她就让薛绍想起自己小时候。 薛绍走了进去,躺在床上那个女子对薛绍微微笑了笑,此时她早已不是脏兮兮模样,洗干净,换了干净衣服,薛绍看她,倒是上等姿色,和自己辛苦拼凑起来的长安十二钗基本在一个水准。 “呐,我让别人帮小莲米去弘福寺求的护身符。” 薛绍让那个女子看了看护身符,然后将护身符交到她的手中,那女子拉了小莲米,细心给她戴在脖子上,此时坐起,对着薛绍微微一福。 “你在制衣坊这边好好养伤,在这里,不会有人打扰,更不会有人伤害你和小莲米。太医说了,你的喉咙能够恢复,只是需要一些时日,所以你就放宽心就好。” 那女子轻轻点头,薛绍在小丫头头上摸了一下,看了看那女子放在锦被中的双脚。 “能让我再查看一下你的伤势么?” 那女子点头,薛绍揭开被子,看到那女子一条腿上已经缠着绷带,他倒是忘了,此时自己根本看不到这女子腿上伤势。 不过薛绍看着那女子绷带外露出的腿部皮肤,倒是微微差异了一下,这女子第一次见时,脏兮兮的看不出来,此时却看的分明,她腿部的皮肤极好,白嫩非常,似乎只要轻轻一挤,都能挤出水来。 薛绍敢肯定,这女子以前基本没做过重活,甚至一直是养尊处优状态,就算不是夫人小姐那类,也绝对是高级侍女,青竹武沁这个水准的侍女。 她的皮肤,和武沁基本差不多,这样的皮肤,不但要生的好,也要养的好,而养护,可要花去大把银子。一般人家根本舍不得,也拿不出这些银子。 “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你的伤势此时看不到。” 薛绍将锦被又轻轻给她盖上,就准备出去,忽然手被那女子玉手拉住,然后她另一只玉手在薛绍手心写了一个字,一个谢字。 “哦,你会写字?” 那女子点头,薛绍看了看她,倒是愈发奇怪了,小莲米说她是河南僮家出来的,她娘又会写字,这对母女身份就不简单了,怎么会沦落到这等田地的。 要知道,这个时代,女子会书写的可真不多,绝大部分女子,连自己的姓都写不出来的,压根就没接触过文字和笔墨。 “你等等,我去拿纸笔过来!” 薛绍说完,就赶忙去取了纸笔,放在这女子床边。 “你如果信我,就将自己为何来了长安,为何住进那个园子的事简单写下来。” 那女子微微点头,已经提起毛笔,此时薛绍见她提笔,就明白,这女子不但会写字,而且绝对写的极为不错。 文荷苑的长安十二钗中,姓卢的那位,和她的提笔姿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她写的字就极好。 当时是做笔墨侍女收进文荷苑的,奈何薛绍也不常写字,更喜欢练武,倒是和她比较生份一些。 此时那女子开始书写,果真如薛绍想的一般,虽称不上大家风范,却也写的极为不凡。 蝇头小楷,行云流水一般笔法,写字写的,让薛绍都觉赏心悦目。 尤其注意那手,此时薛绍也是看出,这双手纤长白净,也是保养极好。 等写了一些,薛绍算是已经明白她和莲米的来历了。 她叫墨香,是僮家三房的笔墨丫头,因为生的极好,很受三房喜欢,就有了小莲米。 本来这事在大家族也是常见,奈何三房娶的那家小姐乃是郑家出身,本就家势比僮家更盛,容不得她和孩子,就有了后面事情。 她被三房夫人寻了过失,折磨殴打,幸亏关进柴房,让她寻了机会逃走。 她也是带着莲米,九死一生,才逃到长安,之后事情,薛绍也是见了的。 那张蝇头小楷写罢,墨香就在那里哭泣,因为喉咙的伤势,发不出声音,只见眼泪不自觉落在纸上,晕开了一些墨色。 “姓郑,荥阳郑氏出身?” 那里墨香点头,薛绍只道了一声难怪。 在河南道那片地面上,荥阳郑氏可是最大的地头蛇,别说一般豪族,皇室对其也着实是没多少办法。 荥阳郑氏女嫁进僮家,在河南道那地方就相当于公主下嫁,家中一切自然被其拿捏。 有后面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此时薛绍将笔墨收了,轻轻在墨香肩头捏了一下。 “好好养伤,你和莲米在这里,无论追杀你们的是谁,都不用怕。” 第八十八章 光明正大的看 薛绍起身离开,墨香抱住莲米,在那里又哭了许久。 薛绍则捏着那张写满蝇头小楷的宣纸,指节用力,将那张纸捏的稀碎。 “竟然牵连出荥阳郑氏,五姓七望,倒是更有意思了。” 薛绍的唇角微微颤动了一下,若是青竹在这里,一下子就能感受到来自公子的愤怒。 此时薛绍手松开,那张纸已经被他揉做一团,丢进一旁箩筐之中。 走进文荷苑时,程莹和太平还在木桶浴,从青竹院落传来的嬉闹声,让薛绍眉头渐渐松了。 他走过去,青竹守在门外。 “公子,想偷看了?” “本公子的未来媳妇,怎么能叫偷看。” 自家公子的无耻,青竹自是知晓,平日里,能碰到文荷苑的侍女沐浴,他都会近身细细看看。此时青竹早让开了身,薛绍基本是毫不犹豫就走了进去。 里面水汽氤氲,薛绍刚进去,就听一声惊叫,然后大捧热水泼了薛绍一身。 “邵哥哥,你真坏,偷看我俩洗澡。” “什么叫偷看,我光明正大的看!” “赶紧出去了!” 程莹在浴桶里,已经将身子埋进木桶中,双臂挡在身前,掩住露出的女儿肌肤。 “我才不出去,你给我泼了一身水,正好我们一起来个鸳鸯戏水。” 薛绍说着,就解自己束带,那里程莹赶紧拽了旁边衣服,起身,衣服自然披在身上。 万千水珠倾泻,刚刚披的纱衣和皮肤紧紧贴合在一起,曼妙身子在薛绍面前展露,看的薛绍都觉微微口干。 “我才不和你鸳鸯戏水,大坏蛋!” 程莹裹紧衣服,就往外跑,那里太平公主倒是咯咯笑着,看着自己表哥,也不遮不掩,和薛绍对视一番,然后勾着手指。 “邵哥哥,莹姐姐不和你鸳鸯戏水,太平和你鸳鸯戏水。” “不和你们玩闹了,被莹妹子泼了一身水,我去换衣服去了。” 薛绍说完,赶紧跑路,自己这表妹,再勾引自己一下,薛绍都要忍受不住了。 才十六岁,这身材,真是没谁了。 薛绍跑出青竹院子,还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厉害,摸着心口,心跳简直是快的厉害,这难道就是心动,不,这是骚动。 换了衣服,薛绍才稍微好了一些,本来是调戏她俩去了,结果倒是被太平调戏的差些失陷了。 此时薛绍闭眼,脑海中都是太平毫不遮掩,让自己看她身子的情景。 少女的身子,简直是完美异常,每一寸的皮肤都让薛绍倾慕留恋。 薛绍舔了舔唇角,刚才就应该留在那里,多看几眼,不过要是多看几眼,自己是否还能全身而退,就不得而知了。 “果真是舅母的亲女儿,唉,看来婚前还是少和这丫头胡闹为好。不然到时候女官查看她身子,舅母不得也找刀劈了我。” 薛绍说了一句,却不自觉想到小时候被舅母抱着,喂养他的情景。 别人的记忆一般也就五六岁开始,薛绍的记忆却是从娘胎出来以后就开始的。 小时候的记忆,薛绍历历在目,此时回想一阵,薛绍赶紧用手猛拍了一下自己脸颊,让自己不去多想。 此时不知不觉,却又记起舅母喂他时对他说的那句话。 “绍儿,赶紧吃,等你长大,就只能去吃你媳妇的了。” 薛绍用手指揉着太阳穴,这一天怕是脑海里都要挥之不去一些影子了,特么干嘛去调戏两个表妹,这倒好,把自己栽进去了。 第二日的立政殿,阳光正好,李治在那里晒着太阳,享受着落花如雨的短暂美好。 武媚娘带着婉儿,身后还跟了两个宫女,走进了立政殿。 李治微微抬了目光,却见婉儿和两个宫女皆怀中抱着大捆奏折。 到了李治这边,武媚娘指了指石桌,婉儿和宫女赶紧将奏折放了石桌上。 李治早就不如何过问朝政,奏折这些,平日皆是武媚娘处理,今日却特意让人抱了过来。 “你们都退下吧!” 李治摆摆手,婉儿赶紧带了两个宫女退下。 李治指着满桌子的奏折,看了看武媚娘。 “都是今天早朝收的,也都是为一个人。” “哦,都是奏绍儿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 李治倒是来了兴致,能够让满朝文武集体参奏的人,李治记得,大唐还从未有过。 此时取了几份奏折,随意翻看了几下。 “这些陈年旧事,也拿来参奏!” “媚娘看过,基本是将绍儿这些年做过的胡闹事情都奏了一遍,除了昨日在炖肉里放巴豆,让五位朝廷大员拉的今日都无法上朝,剩下的皆是以前的事情。” “这倒是有意思了,这群大臣什么时候这般团结了。” “自媚娘主政以来,还从未有过。” “别说你,朕这些年也是没见过,就算我父皇在时,也没这等情况发生,这些人还真是难得团结一次。” “所以,还是绍儿厉害。” “哈哈,这根搅屎棍。” 李治自然不会怒,只是哈哈笑了几声,笑骂了自己这嫡亲外甥一句。 “陛下,满朝文武参奏,这事情总要处理一下。” “哦,你怎么应对的?” “媚娘只说还需要回来和陛下商量。” “那就让绍儿在文荷苑禁足几日,小惩大诫就好。” “恐怕这次蒙混不过去,总要给这帮人做做样子。” “你说的倒也是,那就让宗正寺的人去文荷苑抓人。” “陛下,您想到了?” “满朝文武都参奏绍儿,看来这背后必然有人密谋蹿撵,大理寺和刑部都不安全,朕不放心,让他还是去宗正寺待几天好了。” “嗯,媚娘也是这般想的,今天上朝时,媚娘也着实没想到,会有这般大的阵仗。” “阵仗越大越好,水混了,总能抓住几条泥鳅,看来有人不安生了。” “嗯,媚娘已经安排下去了。” “对了,你亲自提点一下宗正寺卿和宗正少卿。” “好,媚娘谨记陛下安排。” “别让绍儿在宗正寺受了委屈!” 李治说完这句,微微闭了眼睛,手指敲打着那一大堆奏折。 第八十九章 宗正寺抓人 武媚娘已经起身,这事她还要自己亲自去安排一番,如果这不是绍儿,她最多让婉儿去传话罢了。 到底这个外甥不是一般人,而且自己的女儿也要嫁给他了,陛下对他更是器重。 此时的宗正寺,是北齐时期设立,隋唐时期,宗正改称宗正寺卿或宗正卿,副官称宗正少卿,掌管皇族事务。管理皇族、宗族、外戚的谱牒、守护皇族陵庙。因为唐代道教是国教,所以宗正寺还管理道士、僧侣。 可以说唐代宗正寺的权限极大,其地位已经隐隐超越其余八寺,薛家本就是外戚,薛绍自然也归宗正寺管。 当然,大理寺和刑部也能管,只是宗正寺卿更受李治信任。 其实历代的宗正寺卿和宗正少卿,皆是皇室近臣,太宗时期,当时的宗正少卿就是长乐公主的驸马长孙冲,足见这两个职位皇室极为看重。 当日,宗正寺的人就闯入文荷苑,将薛绍抓了。敢这般闯文荷苑的,宗正寺也算难得的几个之一。 太平公主和程莹当时也在场,不过宗正寺做事,就算太平公主也是无权干涉,她自己都归宗正寺管,哪里能干涉宗正寺的事情。 只是太平公主叫了那带头的吏员询问,那吏员只说他们是奉命办事。即是奉命行事,太平公主自然也不会为难几个宗正寺跑腿的。 薛绍刚被带走,太平和程莹就跑了驸马府,薛瓘听了这事,只是捻须而笑,只道无事。 薛瓘昨日就有预料,自己这儿子肯定要去宗正寺喝茶的,这事发生,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真要是大理寺和刑部拿人,薛瓘倒要急了。 至于宗正寺,只有陛下和娘娘能够节制,这就不怕了。 薛绍若是因为胡闹出事,早就已经出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姑丈,真的没事吗?” 太平公主还是很着急,今天是宗正寺的人抓人,若是别人,太平都准备闹事了。若是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太平能让他们将人带走才怪。 “今天满朝文武都在参奏绍儿,陛下和娘娘总要有个态度,让这些人看看的。” “姑丈,太平这就回宫!” “我也去,正好,我娘和姨娘她们也在宫里。” 薛瓘只是笑了笑,外面青竹已经为未来的文荷苑两位女主人准备车马。 宗正寺的人抓了薛绍,宫里几位公主自然知晓,其实武媚娘已经亲自过来和几位皇姐皇妹打了招呼,拉着城阳的手,只说这是做给满朝文武看的。 此时宗正寺中,宗正卿和宗正少卿正坐在一处。 “陛下和娘娘还是将这烫手山芋交到我们这里了。” “大人,一会那混世魔王来了,该如何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陛下和娘娘让我们抓人,那就是让这混世魔王在这里待几天,给别人看看。好吃好喝供着吧!” “来人!” 一个老吏此时早跑了进来。 “今天抓进来这个人,身份非同一般,一定要严加看管,决不能让他在宗正寺出任何事情。一会你亲自去妙音阁给本官请一下月箫姑娘,就说协助宗正寺办案。” “是,卑职这就去办!” “嗯,今日抓的这人,一般刑法对他没什么大用,温柔乡即是英雄冢,我们就用最狠辣的刑法招待他。” 老吏退了,宗正少卿只言大人高明。此时太平公主许配给薛绍的事,也就陛下和几位公主知晓,还未在朝堂宣读旨意,所以宗正寺卿和宗正少卿并不知晓。 若是知晓,哪里敢给未来的驸马爷请妹子,这不纯属拿陛下娘娘开涮么!也是薛绍平日风流,搞的满长安皆知,宗正卿才想到借女色让薛绍在宗正寺安稳待上几日。 不然这位闹起来,谁受的住,反正宗正寺这位肯定受不住。 美人计,温柔乡,英雄冢。哈哈,让这混世魔王在宗正寺待几天,都好交差。 薛绍说是被抓,其实基本是被请进来的,邢不上大夫,更何况皇族外戚,此时这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是陛下和娘娘最喜欢的亲外甥,哪里敢对他不敬。 “公子里面请!” 薛绍甩着袖子,大摇大摆进来,看了看四周,只道今天还是第一次来宗正寺,以前只是久仰大名,今日得以一窥真颜。 那小吏也不敢多话,一会宗正卿亲自跑了过来迎接,只摆手让这些吏员退了。 “公子,今日得罪了。” 宗正卿拱手,薛绍到了此时无官无职,只有一个公主之子的身份,所以都称他公子或者薛二公子。 “好说,宗正卿您也是奉命办事,本公子理解。” 宗正卿用袖子沾了沾额角,他就怕这位误会,这真误会了,等他出去,自己可就倒霉了。就算他这身份特殊,薛绍不敢对他如何,可家里那一大帮人,还不被这位整死。 儿子被打,女儿被调戏,这位可真做的出来。 “公子理解就好,一会还要走些过场,还望公子勿怪。” “好说好说,对了,宗正卿,您不会将我关进牢房几天吧,那我可真受不了,我怕虱子这些小虫子。” “那哪能呢,不瞒公子,我已经让心腹去妙音阁请月箫姑娘去了,这几日她都在宗正寺协同办案。” “哦,美人计,好,本公子喜欢。” 薛绍重重拍了一下宗正卿的肩头,宗正卿赶紧笑笑。 有些人能得罪,有些人是想想得罪的后果,就会脊背发凉啊! 他是宗正卿,是陛下近臣,有些事,他也是知晓。 这位可不仅仅是在长安到处闯祸,进了皇宫,那也是闯祸不断,这一次这位只在宫里待了两天,可就是将陛下气的,让他赶紧卷铺盖滚蛋。 将陛下气成那般,陛下也只是笑骂,至于欺负长安那些纨绔,调戏那些大家闺秀,陛下如何会追究他的罪。 宗正寺的过场,那也好过。薛绍这身份,又不用下跪这类,宗正卿还得让人搬来椅子,这位坐的可比堂上那位都随意。 “薛绍,有人状告,你三年前在长安羞辱叶家女儿叶千梅,让她从你胯下钻过,可有此事?” 第九十章 叶千梅 “哪有这事,这纯粹就是诬陷,是她求着从本公子胯下钻过去的,当时本公子还稍微坐了她身子一下,这小娘子身子柔软,本公子喜欢。一双腿修长…” 薛绍说着,折扇打开,一枝红杏画的艳丽招摇,隐隐就有出墙之势。 “薛绍,本官再问你,昨日长安城中,五位大人在家中狂泻不止,导致今日都称病无法上朝,这事可与你有关?” “大人明察,当时我还在文荷苑中,聚仙楼发生的事情,我哪里知晓。不过那酒肉确实是我让人送的,至于他们拉肚子,肯定是他们肠胃不好,和本公子绝无半点关系。我在加巴豆之前还亲自尝过,那炖肉吃了,绝不会引起狂泻千里,一发不可收拾。” “来人,将薛绍带下去好生看管,明日再审。” 宗正卿已经在用手帕擦着脑门了,哎呦,我的公子啊,我的小祖宗啊,不是说好走过场的,你招什么啊! 薛绍走后,宗正卿望着旁边的宗正少卿,再看了看周围众多吏员。 “刚才薛二公子说的话,简直一派胡言,看来这几日一定要好好用刑审问一番不可。” 众人退了,宗正卿差些跳脚,看着旁边的宗正少卿,拍着脑门,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公子还真是一个妙人,刚才的记录赶紧全部销毁了,肯定不实。” “大人,您说的对,我也这般认为,哪有这样就招供的,以前从未有过这事,肯定其中另有隐情,不然绝对不会如此爽快招供。” 薛绍才懒得考虑宗正卿和宗正少卿此时的心情,他此时已经走到宗正寺牢房的最深处。 这里却是另有洞天,走到尽处,只见门楣上写着三个大字,温柔乡,这三个字写的软趴趴,一看就让人浮想翩翩。 等薛绍进去,就见这里富丽堂皇,各种陈设应有尽有,尤其一张大床,比起宫里的龙床,也就小了一些罢了。 此时粉色帷幔遮掩,那床上静静坐着一人,手持玉箫,头上还顶着一个大红盖头。 薛绍听的一声牢门声响,温柔乡的大门早已禁闭。 里面此时红烛燃烧,轻轻一丝烟火气在里面缭绕。如烟似雾,如梦似幻。 薛绍揭开帷幔,那持着玉箫之人双腿忽然动了一下,手中玉箫轻抬,就要递给薛绍,这是让用玉箫揭盖头了。 “好了,先不揭了,让本公子在这躺一会。” 薛绍说着,就枕在那女子腿上,大腿上,手伸出,轻轻捻着那红盖头的一角。 三年以前,他也轻轻躺在一个女子的腿上,那女子也是盖着盖头,一身红衣,玉手轻轻抚在他的手上。 “千梅,你真想好了?” “嗯,为了公子,千梅什么都愿意去做。” “这次让你去巴州,也许好些年你都要留在那里了。” “千梅知道!” “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不愿意,我让别人去,你还留在长安。” “公子,千梅真的愿意去巴州。” “那好,明日还需要你陪我演一出戏,我调戏侮辱你的戏。” “公子,我钻你胯下吧!这样,长安的人都知道我叶家和公子势不两立了,以后绝不会有人怀疑你我的关系。” “这样,你太受委屈了。” “不委屈,为了公子,叶家和千梅什么都愿意去做,区区胯下又算什么。” 薛绍轻轻抬手,那玉颜之上,有一滴泪滚烫,让薛绍的手都不忍颤抖了一下。 “公子,千梅还有一个小小请求,想公子收了千梅。” “傻瓜!” 薛绍在那双腿上躺了一阵,睁开双眼,此时接了那女子手中玉箫,将那红盖头一角挑起,手腕用力,那红盖头飘落床榻一角。 盖头下的人早已不是处子,不符合这个时代的风情啊! “月箫,你说为什么有时候女人会那般傻?” “公子,见了公子,月箫也傻!” “你精明的要死,怎么会傻。” “真的,公子也别不信,自从和公子处过,这几年月箫都傻到有时候忘了自己身份,有时候做梦,都梦到自己在文荷苑中,在为公子小吹一曲呢!” 月箫说着,那早在风月场中练出的一张千变面孔却难得有了些清许颜色。仿若盛放牡丹,却有了出淤泥的清雅。 “本公子可不信你的鬼话!你是人精,逢场作戏的话你是最精了。” 薛绍起身,月箫一下子委屈的靠了薛绍怀里,双臂紧抱住薛绍腰身。 “公子要怎样才信?” “好了,我们都入戏太深了,你这妙音阁的惯犯,差些让本公子生出了别的心思。” 薛绍在那琼鼻尖轻捏了一下,看着今日一身艳红的月箫。 “这一身大红,倒是让你和平日显的大不相同,平日你可不穿成这般。” “公子喜欢就好!月箫穿什么,都是想让公子喜欢。” “本公子喜欢!大红喜庆。” 当日的叶千梅,曾经用这种方式,假装和薛绍入了洞房,然后第二日被薛绍当街羞辱,羞愧的离家出走,不敢在长安再待。 薛绍的手已经顺着那鼻尖,落在那一张樱唇之上,月箫的唇瓣儿稍微冰凉,上面的胭脂颜色,薛绍很是喜欢。 “公子,月箫能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么?” “又来!” “难得在这宗正寺能陪公子几天,月箫就特别想和公子说几句真心话。” 薛绍今日怕也是想起故人,倒是最后没有拒绝,只在月箫唇瓣上点了三下,只说让本公子听听,妙音阁的鸨娘能说什么掏心窝子的话,别糊弄人糊弄的厉害就行。 那里月箫却也没着急开口,只抓着薛绍的手,放在自己那丰满的身段之上,似乎觉得还不贴切,将衣服的领口又敞开许多。 果真是风月场中走出的妖精,懂得薛绍的心思。 “搞的这般讲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要说什么肺腑之言。” “本就是肺腑之言,月箫自从伺候过公子以后,可就没被别的男人碰过,这两年公子在西域,月箫在长安可是想的心急火燎,好几次想公子想的以泪洗面。” 第九十一章 被抓现行 “这话过了!” “月箫也觉得这话过了,可这就是月箫的心里话,放在平时,也就只能藏在心里了。” “那你说你这肺腑之言,本公子是该信还是不信?” 月箫神色暗淡了一下,随后就喜笑颜开,只抓着薛绍的手,让她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 “月箫小吹一曲,让公子感受感受月箫的心意。” 在宗正寺两日,这位鸨娘如同一团烈火,就仿若她身上穿的那身红装一般,想在薛绍怀中尽情燃烧自己。 温柔乡中不知日月,直到一阵脚步敲响了薛绍。 那脚步不重,却也没刻意压制。那脚步薛绍自然极熟,很幼小的时候,他就经常听到,听了十几年了,这脚步声也是从未变过。 听到那脚步时,薛绍赶紧推开月箫,只是已经迟了,随着温柔乡的大门打开,武媚娘早已站在薛绍和月箫面前。 月箫赶紧抱了自己衣服,塞在怀中,她是见过武媚娘的,也是认识武媚娘的,或者说,还是挺熟的。 此时吓的跌落床榻,就腿软跪在武媚娘面前。 “娘娘赎罪,这事不关公子的事,是…” “滚!” “是,是!” 月箫赶紧抱紧衣服,出了这温柔乡,薛绍也赶紧拉了锦被,盖在自己身上。 特么舅母来的还真是时候,这一下啥都让撞见了。 “舅母还害怕你在宗正寺这里受了委屈,看来是白担心了。” 月箫滚出去以后,武媚娘很是坦然坐了薛绍身边,仿若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见到,脸上此时还带着微笑。甚至伸手,在薛绍脸颊抚了几下,捏了捏他的脸颊。 “舅母,有你和舅舅护着,绍儿在哪里会受了委屈。我来宗正寺,就知道这是舅舅舅母特意安排的。” “没受委屈就好,今日就赶紧收拾了,和舅母出去,再多留几日,真不知道你这小兔崽子如何在宗正寺乱来。温柔乡即是英雄冢,这地方不吉利。” “绍儿这就收拾,舅母,能不能先回避一下,让绍儿穿上裤子,嘿嘿。” 薛绍傻笑了一下,此时看着武媚娘,却见武媚娘在那锦被上看了一眼。 “长安城里有人骂你禽兽不如,有时候这话却也对,果然生的和野兽一般。” “舅母,你这般说绍儿就委屈了。” “你会委屈?” “那绍儿现在收拾么?” “不忙收拾,先陪舅母坐坐。还有,你穿裤子,舅母也需要回避?” 薛绍难得脸上红了一下,看着武媚娘,唇角微动,只吐出一个字来。 “哦!” 薛绍也是没想到武媚娘会来,这不,被逮了一个正着,颇有后世临检,被逮个正着的饮食男女心态。不过有些样子,多半也是装的,就这家伙的脸皮心态,这些年早就练就的一等厚实平稳。 在长安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混,脸皮不够厚也不行啊! 此时薛绍坐在锦被中,也不敢乱动弹,舅母说陪她坐坐,薛绍就赶紧双手放在舅母肩头,给她捏着玉肩,疏松着筋骨。 “这次在宗正寺待了两天,觉得如何?” “挺好,挺好!” “知道自己为何进来?” “知道,还不是那群老臣没事干,闲的发慌,一起联合起来给绍儿找事。” 武媚娘从袖口掏出一张叠好的白纸,薛绍赶紧接了,揭开以后,看到上面几个名字,又赶紧将白纸揉成一团。 “出去以后,杀了这几个人,不管用任何方法。” 薛绍此时在武媚娘身后,正用手揉着武媚娘的肩骨,听了这话,也是有些恶寒,看看,这才是舅母真正的面目,杀几个人对于她,简直和捏死几只蚂蚁一般。 别看她平时总是心平气和样子,那心中可是比谁都狠。 “绍儿明白了,舅母放心,绍儿一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神知鬼觉又能怎样,只是几个跳梁小丑罢了。你要明白,在你舅舅舅母这里,你比这些跳梁小丑重要无数倍,根本比不得。” 薛绍一下子搂住武媚娘,头就枕在武媚娘肩窝上。 “还是舅母和舅舅对绍儿最好,绍儿都不知道怎么报答舅舅舅母了。” “嗯,知道就好,不过这些人背后的人暂时我们还动不得。” “舅母,他们还有幕后的人!” “你以为就凭这几只小虫子,能搅的动什么风浪。” “他们幕后之人,舅母一定是知道了!” “藏的深,只能看到一鳞半爪。” “什么时候,绍儿一定将它的爪子剁了,鳞片扒了,将它从云里扒出来。” “嗯,让你在宗正寺受罪,舅母也想活生生扒了它的鳞片,剁了它的爪子,亲自将它的筋抽出来,为你出气。” 薛绍已经紧紧抱着武媚娘,武媚娘的手放在薛绍手背之上,轻轻捏了几下。 “咦,舅母,您这件小衣上的吊坠怎么不见了?” “你这小兔崽子,多大了,还像四五岁时候,毛手毛脚,一见舅母,就用手乱抓。” 武媚娘打了一下薛绍的爪子,不过却也没有生气,颇有一些顺水推舟样子。此时从身上不知哪里摸出那个小金海豚,拿给薛绍看。 “在这里呢,被舅母不小心拽掉了。对了,绍儿,这到底是什么鱼,和你送婉儿的那个可不同。” 薛绍神色微微变了一下,又迅速恢复了正常。婉儿还是将自己送的小金鱼拿给舅母看了,也是,她现在活的也是如履薄冰,做什么都要小心,也是真心不容易。 “绍儿随便扔给婉儿那个小金鱼就是普通金饰,给舅母这个可就不同了。这叫海豚,深海里的一种动物,绍儿特意为舅母挑的。” “就知道你对舅母最好!” 武媚娘心喜的揉着薛绍手背,这家伙自然是拿脸在武媚娘肩背乱蹭,手上也不消停。 “舅母,绍儿给你装回去吧!” “算了,掉了就掉了,舅母倒是喜欢这个小金海豚喜欢的紧,打算做成吊坠,挂脖子上呢!” “吊坠,那舅母挂着一定很美,绍儿到时候给舅母戴上。” “就你嘴甜!成天跟抹了蜜一样。” 第九十二章 皇室耳目 “舅母,这吊坠绍儿给舅母做吧,正好绍儿认识一个很厉害的首饰商人,他手下几个金银玉器匠人手上功夫很是了得。” “好,你出去了,你去做,做好送进宫里。” 武媚娘将那个小金海豚交给薛绍,薛绍一踢锦被,就去抓自己裤子。 “你这小兔崽子,还真当着舅母面穿裤子啊!” “不是舅母刚刚说…” “赶紧穿了,舅母在外面等你。” 薛绍赶紧穿好衣服,将那个小金海豚塞进贴身一个小袋,以前丢过东西,后来就专门在衣服里缝了这个,偶尔装精贵小物件。 真怕舅母乱来啊!幸好,武媚娘没有乱来。薛绍穿裤子时还回想刚才情景,自己应该没什么应对失误地方,也表现的对舅母很是亲近。 现在和武媚娘在一起,薛绍都觉得自己过份紧张了,看来以后要适当放松才是。 出了温柔乡,那里武媚娘就站在门外,薛绍赶紧走过去,扶起舅母的手,随着舅母走出了宗正寺的牢房。 怎么就还想在牢里待几天呢!还是月箫的小曲吹的好啊! 外面,宗正卿和宗正少卿早等在那里,见了武媚娘,赶紧拜见。 “好了,起身吧!事情都查清了?” “回娘娘话,都查清了!” “事情经过如何?” “回娘娘,这次那帮老臣状告之事,绝大部分之前陛下和娘娘都处置过了,这些人竟然还继续启奏,这已经违了唐律。” “哦,这是不将本宫和陛下放在眼里了。” 宗正卿听了这话,只觉腿不听使唤的颤抖,娘娘这是准备收拾那群老臣了么?是为公子出气还是?。 宗正卿此时只觉得自己幸亏没任何得罪薛二公子的地方,不然自己也要倒霉。 陛下和娘娘还是最护着这位外甥啊!以后见了这位,更要小心应付了。 “那这次几位大人在家中腹泻不止之事,可查清了?” “查清了,这是有人想害公子,却不知那些有问题的肉被公子炖煮,送到了聚仙楼,让驸马爷一帮好友吃了。” “元凶找到了?” “已经抓到了,不过对方自知罪孽深重,当时趁狱吏不注意,撞墙自杀了。” “嗯,看来这次绍儿也是被牵连了!” “是啊!公子也是被这人牵连,这人真是死有余辜。” “好了,明日早朝,将查到的经过公诸于诸公,别让绍儿再蒙冤受委屈了。” “是,娘娘!敢问娘娘,那帮人旧事重提,不将陛下娘娘…,这该如何处罚?” “轻罚吧!每人十大板。” 武媚娘和薛绍已经走出宗正寺,外面春光正好,在温柔乡窝了两天,薛绍也是在春光里狠狠舒展了一下身子。 “绍儿,你自己回去,舅母还有事情,就不送你了。” “舅母,您忙您的,绍儿这里,舅母不用操心。” 看着薛绍离开,从宗正寺一处角落,月箫此时早穿戴整齐,走了武媚娘身前,跪了下来。 “好了,这里也没外人,就不用这般大礼了。” “娘娘,月箫也是被宗正卿…” “这你不用解释,绍儿上次送到妙音阁的那种纸还有没有?” “这个,真没有了,当时月箫将一半送了娘娘这里。” “那他这两日也没提起这事?” 月箫赶紧摇头,两日她都和公子在一起,按理公子若是想提这事,总会提起。 “这纸确实好用,用过以后厕筹和别的纸张都用不惯了,陛下那里也是。” “那娘娘可以问公子要!” “咳,问他直接要厕纸么?” “娘娘息怒,月箫失言了。” “好了,起来吧!绍儿既然将这种纸送了醉春楼和妙音阁试用,没有道理不再提起这事。” “可能公子也想到了娘娘和陛下,在青楼经营这种纸张前,会送进宫里一些,往常公子就是如此做的。” “希望是如此,这几日看到厕筹就头疼。” “月箫也是,楼里几个小相公都闹开了。” 月箫刚说了这句,就马上意识到不对,这话都敢乱说。此时见那里武媚娘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月箫赶紧退了。 薛绍也不知道,以前的清月楼,此时的妙音阁,早已不是受他的某位远亲舅舅控制,而是受武媚娘控制。 风雪场,许多外面听不到的话,那里却能听到,枕边话,耳旁风,闲言碎语,有时候倒是青楼听的最真切。 皇室耳目遍布天下,风雪场这种地方,又岂能轻易错过,更何况,有人最喜欢往这种地方跑。 武媚娘倒也干脆,直接将这种地方拿捏在手里。 看着月箫离开,那边上官婉儿也赶紧走了过来。 “回万春殿吧!” 婉儿抚着武媚娘,却见娘娘今日似乎心情并不太好,此时只敢垂着臻首,小心伺候着。 “婉儿,你多久没去液庭宫见你娘了?” “回娘娘话,已经一个多月了。” “今天回去看看吧!” “是,娘娘!” “你在本宫这里伺候的周到,本宫也是看在眼里。” 武媚娘轻轻拍了拍上官婉儿的手,脚步不停,向着万春殿走去。 此时的薛绍,早已回了自家宅子,文荷苑一众莺莺燕燕知晓公子回来,早从文荷苑跑到了公子住的院落。 三十多位美人儿整整齐齐站在门内,仿佛受阅的兵士站在那里。 薛绍进来时,青竹早走了过去,众侍女皆深深一福,恭迎公子回来。 “不用摆这阵仗,就是在宗正寺小住两天罢了。” “公子,热水已经备好了,公子赶紧洗洗,洗去晦气。” “好!还是青竹你想的周到!” 沐浴后的薛绍,轻轻捏着美人尖,看伺候他的两个侍女羞红着脸,却又期待的目光望着自己,薛绍在两人身上又占了许多便宜。 “好了,你们退下吧,青竹你为本公子更衣!” 众人退了,就青竹留在这里。 薛绍将衣服穿好,将这丫头紧紧搂在怀里。 “唉,在宗正寺住了两日,却是想你想的最厉害。” “公子这两日又学了些花言巧语。” “花言巧语,有些人想听,本公子还不愿意说呢!” 第九十三章 讨人喜欢的方式 “那公子你说给想听的那些人听去!” “哈哈,准备马车,陪我去一趟徐家铺子。” “好,青竹这就去准备!” “对了,我这两日不在,小莲米呢?” “在驸马爷那边玩呢,驸马爷很喜欢这小丫头,经常叫去那边。” “哦,这就好!” 青竹走了出去,薛绍则回了自己院子,屋内一口箱子,打开以后里面皆是一些宝石原石。 当时在那片戈壁滩,薛绍连同随行之人,足足近百人,可是将这些戈壁滩的宝贝捡了不少。 到底这个时代没人去那里捡石头,许多宝石还是很好捡的。 此时在里面挑出几十枚品相极好的玛瑙原石,薛绍装了一个小锦囊中。 将舅母那个小金饰此时也装了其中,锦囊被薛绍小心系了腰上。 舅母的吩咐,薛绍可是谨记,正好,他也想给两个表妹做两串手串,一起做了,送给她俩。 未来老婆啊!总要关心关心,平日里给些小惊喜,到时候床笫之上,不是更快乐。 外面马车早已备好,薛绍走进车厢,里面青竹早候在那里。 “公子,我们去徐家珠宝铺子,做什么啊?” “没你的份!” 薛绍在青竹微微蹙起的眉头点了一下,青竹头撇过一边,不理薛绍了。 “还生气了,别人生气都是波澜起伏的厉害,你看你,风平浪静的。” 听了这话,青竹就用手挠薛绍,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其实有时候真的是毫无主仆样子。 薛绍喜欢损青竹,这丫头也懂反抗。反正打打闹闹一起长大的,规矩这些,也就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 挠了一阵,青竹就被薛绍抓住了手,将她上半身子压在了自己腿上。 “今日是去给我舅母做一根项链,改日再给你做。” “哦,我也想要!” “好!” “那公子得做十二根,不然别人又要说三道四了,说公子偏心。” “唉,本公子的银子啊!” “公子,银子够,各地的银子月初就送来了。” “本公子的小金库还满着吧?” “满着,快装不下了。” 薛绍的手抚在那风情万种的翘臀上,青竹就轻轻趴在薛绍怀中,那样子,像一只猫一般。等到了地方,薛绍啪的一声,青竹拧眉。 “公子,拍疼我了。” “疼了我在给你揉揉。” “好了,公子您忙正事,青竹就不下车了。” 外面已经有人揭开马车门帘,薛绍走下马车。 刚进了这家珠宝店,却见了一个熟人。 那人见了薛绍,赶紧走了过来,微微一福。 “雯儿,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宫里陪着我娘么?” “是公主殿下让雯儿今天休息,正好上次公子不是送了雯儿一块宝石,雯儿就想用它做个坠子。” 那里,徐家珠宝铺子的掌柜知道薛二公子来了,此时早跑了出来,亲自迎着。 “二公子您来了,快里面请!” “徐掌柜,她的银钱一会本公子来付。” “是二公子的人啊!只是一个小坠子,玛瑙宝石还是这位姑娘自己带的,就不用银钱了。” 这掌柜上道,薛绍就喜欢这样的人。 “掌柜,这位姑娘的坠子已经做好了!” 那里伙计已经拿着做好的坠子走了过来,掌柜亲自接了,送到雯儿手中。 “公子,您忙,雯儿就先回去了。” “不急,文荷苑的马车在那里,等一会我们一起回去。” “好!” 雯儿欣喜应了一声,她本来今日也无事,公主殿下让她今日休息的。 此时能陪着公子,她自是高兴,她心里,可就装着公子呢。 这几日心中猫抓的厉害,没个着落,见了薛绍,就一下子有了着落了。 薛绍早被掌柜迎进了里间,这里面也有许多柜子,放着许多珠宝首饰,可比外面档次高了不少,平日里,一般人也是进不来这里。 你放普通人进来,他也消费不起不是。 薛绍取了那个锦囊,递给徐掌柜。掌柜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两条玛瑙手链,一条金链子,将这个金饰挂上面。” “好嘞,公子您在这里稍等,我亲自去给公子做。” 掌柜离开,这里就留了一个伙计守在这里。 薛绍指了指那片柜台! “雯儿,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一会本公子给你买了。” “雯儿有这个坠子就够了,不要别的了。” 雯儿手中还拿着那个坠子,宝贝一般贴着心口。 “青竹还在外面车上等着,她还在生本公子的气呢,你自己挑一件,本公子给她拿一件一样的。” 雯儿还想推脱,不过想到马车里还有青竹在那里,就不好再推脱了。 此时欢喜跑了柜台那里,就细细挑了起来。 薛绍手指轻轻弹着桌边,看着雯儿欢天喜地在那里挑着首饰,女孩子嘛,就喜欢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任何时代,任何女子都不能例外。 看她高兴挑着东西,薛绍自然也是高兴。 雯儿在那里挑了一阵,拿了两对很像的金耳饰,此时手摊开,给薛绍看。 “公子,这个怎么样,不知道青竹姐会喜欢么?” “你喜欢么?” “喜欢!” “你喜欢她肯定也喜欢!伙计,将这两对金耳饰包好,一会一起结银子。” “好嘞,公子!” “公子,其实雯儿还是最喜欢这个吊坠。” “为何?” “因为是公子第一次送我的!” “傻瓜!以后本公子多送你一些,让你多高兴几次。” “公子真好!” “这话别让我娘听到。” “公子人好,公主殿下和驸马爷人也好!” “哈哈,这话还能听。好了,一会本公子亲自给你将吊坠戴起来。” “嗯!” 薛绍和雯儿在这里等了小半时辰,徐掌柜才赶了回来,三件首饰,都装在精美的紫檀盒子里,这放后世,盒子比首饰还值钱。 “掌柜,除了这些,还有两对金耳饰,多少银子?” “公子,哪次我算出了银子,公子是按那个给的!” “哈哈,这个小金元宝,应该够了。” “超了,超的多了。” 第九十四章 绝对话语权 “拿着吧,你的手艺,值这个价!” 薛绍将小金元宝扔给徐掌柜,掌柜自然是千恩万谢。 徐掌柜将薛绍和雯儿送出了铺子,也是感叹一声。 长安城里那些高门子弟皆恨薛家二公子恨的牙痒痒,可这些高门之中,又有谁有这位付钱时如此爽快。 这长安城里,这些商贾,倒是最喜欢薛二公子,从不用担心他赊账或者强取豪夺,往往还能多得些好处,甚至二公子高兴时,一次得的,顶他们往日一月甚至几月营生。 等回了马车,薛绍拉着雯儿进了马车,雯儿见了青竹,早甜甜称呼了一声青竹姐姐。 她是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她是文荷苑中的领头侍女,自然平日里极熟。那里青竹应了一声,早伸手将雯儿拉了上来。看的出,公子对公主身边这位侍女不一般。 “呐,给你的!” 上了马车,薛绍将一个小木盒递了给青竹,青竹欢喜接过,欣喜打开,一对金耳饰。 “这还差不多!” “真是将你们给惯坏了,平常人家,早就千恩万谢了。你倒好,一句差不多,好像还亏了的样子。” “那青竹对公子也千恩万谢,这就给公子下跪磕头。” “别,本公子不习惯!来,青竹,本公子给你戴上。” 薛绍说着,就捏着青竹耳垂,那粉耳在手指间的感觉自是很好,戴好以后,薛绍又夸了两句,青竹也是洋洋自得让雯儿也看。 “来,雯儿,你那条吊坠本公子也给你戴上。” 雯儿将小吊坠早交给薛绍,这吊坠不算好,只是玛瑙坠子,用的系绳也只是普通红丝绳,不过雯儿早一副期待样子。 东西好坏,其实也是看谁送的,喜欢的人送一根红绳也是让你万分心喜,不喜欢的送一条金链子,也是照样不喜欢。 却见薛绍故意将雯儿身子转了半圈,让她正面正对着青竹。 青竹开始还不知道公子这是做甚,等看到那枚吊坠滑落,然后直接掉沟里了,青竹怎么还不懂自家公子这迷之操作。 整天就知道揭自己的短,这也是真没谁了。 “青竹,这样的,你有么?” “挤一挤,肯定有!” “公子,你和青竹姐说什么,雯儿怎么听不懂。” “说她做不成奶妈。” “公子,我要掐你!” 回去时,薛绍就准备进宫,对于舅母的吩咐,薛绍真的是丝毫不敢怠慢。 只是马车刚回了文荷苑,宫里就来了人,来人见了薛绍,只说东西过些日子娘娘会让人请公子送进宫中。 青竹给来人塞了几两碎银,见自家公子坐那里若有所思样子,只站了身后,玉手轻轻给他捏着肩膀。 薛绍最后叹息一声,武媚娘此时专门让人来告知这个,怕是下次自己进宫,就不可能轻易逃过自己这位舅母的手掌了。 自己和舅母之间,始终是舅母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薛绍明白,在有些事上,自己对于舅母,仅仅只是一个工具,工具又哪里有话语权。 他丝毫不敢违逆舅母的意愿,舅舅身体越来越差,按照原本历史发展,舅舅是活不了几年的。 到时候这大唐,可完全是舅母说了算,这样的女人,除非薛绍想找死,又哪里敢不循着她的心思做事。 当牛做马,也只能顺着她了。 薛绍摆了摆手,青竹退了,寂静无人的院落,薛绍一拳重重砸在桌上,砸的木桌桌腿都微微翘了起来,上好的木料桌面竟然直接被砸的裂开了几道缝隙。 “舅母,你怎么就选中我了。罢了,两个表妹的手串也不着急送了,等过些日子” 薛绍将那几样首饰皆收好,青竹已经让人将砸坏的桌子抬出,换一张新的。 公子有心事,青竹也不敢问他。 这一日,薛绍大半日待在武沁院子,那里伺候的侍女听屋子里动静极大,等公子离开时,侍女进了屋内,看到武沁双手被一条白巾绑着,身上只盖着薄薄锦被,也只盖了羞处。 武沁脸上潮红,脖颈处几块红斑,露出的娇嫩皮肤上也是。 立政殿的樱花已经凋零殆尽,每一年这树上的樱花即将落完,也就到了李治和几个姐妹该说散了的时候了。 李治躺坐在躺椅上,看着已经稀疏的落花,耳畔仿佛又听到一声声有人唤他的声音,雉奴,雉奴,这声音渐渐远了,很好听,可终究留不住。 能如此叫他的人,这世间已经再也没有了,当年,他就是在这声音里,在立政殿睡了不知多少日夜,那只抚在他身上的手温柔暖热。 今日最后一顿午膳用完,李治就该回大明宫麟德殿了。 他的身体,其实也不适合在太极宫这种低洼阴湿地方久住,尤其春日,还是有些寒冷。 将皇兄送进麟德殿,城阳公主就拉了自己妹妹的手。 “绍儿可是又叮嘱了我几次,一定要皇妹去驸马府再多住几日。” “皇姐,我不是已经答应了么!” “就怕你临时改了主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是和你亲近,你改了主意,他还不在驸马府闹腾个没完,我和驸马可受不了。” “两位皇妹,不会烦我也去凑凑热闹?” “清河皇姐要去,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烦。” “我那女儿,听说都不回家了,成天待在你那里。” 两位公主看了看这位皇姐,程驸马走的早,此时就程莹陪着皇姐,虽然也有别的孩子,可都成家立业,在身边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女儿。 女儿不回家中,皇姐回去,也是一个孤单冷清。 “那不是太平正好也在我那里,她有人陪着玩闹。” 太平公主和程莹这两个,就薛绍在宗正寺住的两天不在薛家府邸,然后就一直赖在薛家,吃薛家的,住薛家的,用薛家的。 虽是未婚,奈何一个叫城阳公主姑姑,一个叫城阳公主姨娘。住姑姑家,住姨娘家,有问题么?这放到任何时代,都没丝毫问题吧!谁敢在这件事上说三道四。 这也愁了薛绍,成天两个人白日在文荷苑,薛绍只能看着,又不敢胡来。 第九十五章 娘亲和姨娘回来了 开始还敢调戏几句,可就太平那性子,薛绍怕调戏她将自己调戏到沟里。调戏了几次,就不敢再调戏了,怕自己入戏太深,爬不出泥潭。 今日听说娘亲回来,薛绍早早就赶了驸马府门口,结果回来的人说陛下还留着公主用午膳,薛绍又在驸马府里待了一些时间。 外面马车声响起,薛绍早跑了门口,冲到第一辆马车前,走出来的却是清河公主。 刚叫了一声娘,却看到清河公主看着他,那边程莹拉着太平,给薛绍做着鬼脸。 “还是先叫姨娘,你们成婚了再改口。” 薛绍也是难得尴尬,谁特么知道清河姨娘也来了,他以为第一辆马车上坐的是自己娘亲呢!真的没着急认岳母的意思。 再说,着急认岳母又没啥好处,看清河姨娘看自己那眼神,真是恨不得吃了自己。 不过她要真吃自己,薛绍也会稍微反抗,在她身上咬几口。 那里城阳公主和新城公主也已经下了马车,出了皇宫,新城公主依旧穿着旧时的宫中装束,本来该换成道袍,奈何还要在皇姐家住几日,穿道袍不合适。 薛绍早跑了过去,在两位公主怀中一阵腻歪,最后被城阳公主提着耳朵,指着自己两个未来儿媳妇。 “以后钻你媳妇怀里去!” “不要,还是娘和姨娘怀里舒服。” 结果是,程莹和太平公主一人一边耳朵,将薛绍给生生拽进驸马府了。 “莹妹子,你把太平都教坏了,看看,她以前可不会欺负我的。” “邵哥哥,你重新说,谁的怀里好钻?” “莹妹子你和太平的,这还用问,一会我就钻。” “邵哥哥,太平刚才听的可不是这样!” “那肯定是你们听错了!” 几个后辈打闹,三位公主早进了驸马府,驸马爷薛瓘自然早迎了出来。 驸马驸马,给人当牛做马啊!这话放到皇家真的一点不假。 “娘,两位姨娘,你们回来,绍儿可是为你们精心准备了一道佳品。” 薛绍摆脱两位表妹,早邀功一般站在三位公主面前。 三位公主此时皆看向薛绍,这位虽然经常胡闹,不过就美味佳肴这块来说,文荷苑做的菜品,确实很让人喜欢,甚至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几位公主喜欢,宫里那两位,也是喜欢。 武媚娘偷偷啃猪蹄,你敢想。 “是新品?” “对啊,绍儿可是准备了许多时间!” “那一定要尝尝!” 清河公主虽然不怎么喜欢薛绍,奈何也是抵不住美食诱惑。 口腹之欲,会让大多数人很老实的。尤其大唐这个时代,富贵人家的饮食也不好吃,文荷苑做的饭菜自然更显的弥足珍贵。 “绍儿,还不赶紧呈上来!” 亲娘发话,薛绍赶紧准备去取,这时候一个小女孩提着一根木枪跑了进来撞在薛绍身上,薛绍一把抱住,就怕小丫头被自己撞倒了。 那小女孩还穿着薛绍小时候穿的衣服,此时只是换了一身罢了。 “这孩子是谁?” “闭嘴!” “住口!” “不许说话!” 城阳公主刚刚询问,薛绍正要开口,就见自己老爹和两个未来媳妇皆看向自己,让自己闭嘴住口不要说话。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哪里来的!” 看到这阵仗,倒是让城阳公主心里一紧,这不会是绍儿…不可能,这孩子看着都五六岁了,绍儿才多大。 再说,这孩子和绍儿也不像啊! “夫人,这孩子是绍儿捡来的,就是在那边老宅捡的。” “绍儿,是不是这样?” “是啊,娘,您不会以为她是我的私生女吧?” 城阳公主脸上一红,刚才还真这么想了。 “这孩子穿着绍儿小时候的衣服,倒也可爱,就留在驸马府吧!” 薛瓘和薛绍皆是松了口气,这驸马府说到底还是城阳公主当家啊!她说留,这孩子最终才能留下来。 自己老妈可是真正的一家之主,不存在什么顶半边天的事情。 “她叫什么名字?” “莲米,莲米,来,见过三位公主!” “莲米见过公主殿下!” 小丫头乖巧的跪拜磕头,薛绍之前教过。 “好了,起来了,莲米,这名字一听感觉是绍儿起的。” “夫人英明!” “娘亲厉害!” 看看老薛家,就是围着公主转的。 “莲米,你提着这根木棍做什么?” “回公主殿下的话,莲米提的是木枪,莲米见大哥哥平日都练枪,也想和大哥哥学。” “女孩子不适合练枪,适合玩枪!” 薛绍的耳朵啊!此时可不是一个人在拽,是三个人,压在桌上,那屁股就挨了几下,啪啪啪的乱响。 “好好教,有小孩子在,再敢胡说,撕烂你的嘴巴!” 薛绍那个委屈啊!教小丫头练枪,自己这是给自己找事啊!不过看着娘亲和两位姨娘,还能怎样,此时只能揉着刚被打的屁股,应了一声。 “好了,不闹了,你说的新品呢,还不去取!” 薛绍亲自去端,端来一个罐子,雯儿则跟着自家公子,端来了一些小碗和勺子。 城阳公主看到那个大瓷罐子,倒是好奇。 “今日这是闹的哪出?” “娘,您马上就知晓了!” 薛绍小心将那个大瓷罐子放在桌上,雯儿已经将小碗和勺子摆放好。 几位公主皆看着那个大瓷罐子,太平公主和程莹也凑了过来,驸马薛瓘则站的最远,往这边瞅。 小莲米也早放下木枪,此时挤在程莹和太平公主中间,这几日她和两位未来的文荷苑女主人早混熟了。 薛绍自然也不卖关子,罐子盖一打开,马上一股食物的浓郁香味就飘散开来,闻着香味,几位公主就不觉鼻翼张开了一些,味道真是好闻。 “绍儿,这是什么?其中许多东西娘也没有见过。” “佛跳墙,绍儿取的名字,就是和尚闻了味道,也要跳墙来吃。娘,您和两位姨娘先尝尝!” 薛绍说着,也不让雯儿伺候,自己亲自用勺子从里面盛出一些,装进小碗,恭敬递给自己娘亲,娘亲努了努嘴,薛绍赶紧先递给清河姨娘。 第九十六章 佛跳墙和厕纸 这里清河姨娘可是娘亲的皇姐,程莹马上也要嫁进薛家。也是薛绍平日在家中,都是先敬母亲,养成了习惯。 此时赶紧奉给清河姨娘,接着是娘亲和小姨娘。 那里三位公主用瓷勺轻舀了碗中食材,放进口中。 “绍儿,这是什么肉,和平日吃的别的肉都不同。” “回清河姨娘的话,这是鲍鱼,干鲍泡发的,肉质紧实,可是佳品。” “绍儿,这又是什么?” “小姨娘,这是花胶,海鱼鱼漂干制做的,可是绍儿好不容易才弄到的,也是泡发之后一起炖煮。” “鱼漂,这是鱼漂?” 新城公主颇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东西。 “是海鱼的,海鱼的瞟比平日小姨娘见的淡水鱼鱼漂大且厚实。小姨娘尝尝。” “鱼漂,那我可不敢吃!” “我先为小姑姑尝尝!” 那里太平公主话音刚落,就樱唇凑了新城公主手中瓷勺上,一口将那块花胶吃了。 她之前在青妙观出家,可就和小姑姑最亲了,那地方,熟人就小姑姑一个,不亲都不正常。 “邵哥哥,这花胶好吃!” “太平,可不能骗小姑姑!” “不行,忍不住了,太平也要盛一碗尝尝。” 太平公主说着,就亲自上手,给自己盛了一碗,又给表姐盛了一碗。 薛绍赶紧又盛了一碗,端给老爹。 看看这老薛家,就这一顿饭,个人的身份地位马上就彰显无疑了。 “绍儿,这个娘亲认识,是香菇。” “也是干品泡发,味道更是鲜美。” 此时也没有人工栽种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山林野货,正儿八经的山珍。 “嗯,确实是鲜,这汤汁也是浓稠,还有些粘口。” “娘亲,姨娘,这汤最是养颜,娘亲和姨娘多吃一些。” “你也吃,不要光顾着照顾娘亲和姨娘。” 薛绍又盛了一碗,递给小莲米。 “大哥哥,我去端给我娘亲。” “文荷苑那边还有,你自己吃,你娘亲那一会我让人送去。” “这孩子懂事!” 那里城阳公主夸了一句,薛绍和自己老爹皆放心下来,母亲喜欢小莲米,这就最好。 大瓷罐子着实不小,奈何今日这佛跳墙却也被吃喝一个干净,薛绍看着空空的大瓷罐子,很是高兴。 他将后世一些东西带到大唐,带到这个时代,不就是为了家人开心,为了舅舅和舅母欢心。自然,也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不然这大唐的饮食,他是真吃不惯。 “绍儿,这般好的东西,宫里可不能忘了。” “娘亲,哪次绍儿能忘了舅舅和舅母,娘亲,您试试这个!” 薛绍也不知道从哪里取了一个盒子,这盒子用的木料颇为讲究,是最上等的沉香,非富贵之家,根本用不起的。 不过此时薛绍手中的木盒中,只装着一些纸,柔软异常的纸,这种纸放后世,也就几毛钱一包。 月箫若在这里,肯定一眼看出,这就是薛二公子让妙音阁和醉春楼试用的那种纸,只是此时这个木盒中的纸很是洁白,仿佛落雪一般,比当时送去两座青楼的卖相可是好了许多。 薛绍拿着木盒,已经为娘亲抽取了一张软纸,轻轻叠了,帮城阳公主擦嘴。 “娘亲,觉得如何?” “这种纸可是够柔软的!” “这种纸有两种,一种淡黄,一种洁白,绍儿准备将洁白的纸只用在皇家和驸马府,那种淡黄的在市面售卖。” “嗯,这样很好!” 薛绍此时忽然凑了城阳公主耳畔,几乎是咬着城阳公主耳朵说了一句话。 “娘亲,这纸除了擦嘴,擦屁股更好用。” “啊!” 驸马府一声惨叫,薛绍扶着自己的腰,伴君如伴虎,怎么伴老妈也像是伴着母老虎一般。 今日薛二公子将一个食盒和几大包的特质厕纸连同一个精心准备的木盒送进了马车,然后扶着自己娘亲城阳公主上了马车。 “雯儿,照顾好我娘!” “公子放心!” 这些年,但凡有好东西,薛绍大部分时候是让娘亲送进宫里的,这也是为何娘亲和舅舅舅母走的极近的原因。 武媚娘每次去大慈恩寺为舅舅祈福,可都是娘亲陪着,平日里,也最常和自己这位皇妹来往说笑。 送了马车离开,薛绍才松了口气,此时非拉着小姨娘,拉着那只玉手,一直拉了文荷苑中。 “小姨娘,这就是文荷苑,和绍儿住的院子以及两座驸马府连着,本身没有通向外面的门户。” “这文荷苑不大,不过布局很好。” “小姨娘来的还不是时候,若是六七月天,这里满荷塘的荷花,才是好看。” “嗯,小姨娘能想到那时情景。” “那到时候小姨娘一定要来,在文荷苑小住一月。” “你干脆将小姨娘留在文荷苑算了!” 新城公主伸出玉指,在薛绍额头就是轻轻戳了一下。 “绍儿倒是想留!就怕小姨娘不愿意。” “被你说的,小姨娘都有些心动了。” “那绍儿可要多说几句,说的小姨娘心动留下。” “你这小兔崽子,整日花言巧语的,你应该对着太平和莹儿说这些甜言蜜语去。” “和她俩说多没意思,绍儿就想和小姨娘说!” “真拿你这张嘴没有办法!” 新城公主说着,用玉指捏着薛绍的嘴,这家伙马上一个鬼脸,然后脑袋上挨了小姨娘轻轻一下。 “小姨娘,那边老宅小姨娘许久没去了,这几天倒是荒草都处理干净了,明日准备给园中池塘放水,小姨娘要去看看吗?” “嗯,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 薛绍依旧紧紧拉着新城公主的手,就是觉得这手好拉。此时出了文荷苑,进了制衣坊,制衣坊这边外面晾晒了一些胸衣,准备配发给文荷苑的长安十二钗的,新城公主见了,停了脚步。 “这就是女人穿的胸衣?” “是啊!小姨娘,绍儿能趴你耳朵边说话么?” “小兔崽子,又想做什么?” “见了小姨娘,就觉得亲近!” “好,我倒要听听你说什么悄悄话。” 薛绍早抱住新城公主,唇凑了她耳畔。 第九十七章 被揍了两顿 “小姨娘,绍儿觉得您也应该有两身这种胸衣!虽然小姨娘您的体型是真好看,比起二十出头的女子还要出色,不过穿了这个,绝对更上一层楼。” 城阳公主一下子玉指捏了薛绍鼻尖,在那里还轻摇了两下。 “我是出家人,要这个做什么?体型这种外像,对我又有什么关系。” “好看啊!” “小姨娘要好看做甚,再说,又穿给谁看!” “穿给绍儿看啊!” 某人被拧着耳朵,直接拉进屋里,一阵啪啪啪,新城公主提着薛绍耳朵,将这家伙提起,这家伙则捂着屁股,假装抽冷气。 “果然是满口胡言乱语,就没一句正经话。” “那绍儿已经让人给小姨娘做了两身,小姨娘您要么?” 新城公主看了看自己这侄儿,拿他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此时松了薛绍耳朵,拉了身前,拉着这家伙双手,认真看着这个晚辈。 “都多大了,也该有个正形了,成天惹你母亲和清河姨娘生气,连小姨娘你也调戏,还有皇兄皇嫂那里,你也敢胡闹,你怎么就不知收敛一些。” “这些年胡闹闯祸,还没够吗?你也该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做些正经事情了。你看看别的世家公子,王族后辈,就是你那哥哥,在地方也有一番作为。” 新城公主颇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到,这个侄儿,新城公主最是看重,也最是喜欢,可就这性子,有时候真让人无语,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若说他本事,还真是能文能武,一手好字,满腹诗词文章。一手枪术更是练的出神入化,宫里禁卫中都难逢敌手。 可就是这性子,让人无可奈何。多好一棵苗子,可惜就是长歪了。 “官有什么好做,文荷苑逍遥快活多好。” 薛绍无所谓说到,说这话时,颇为不屑撇嘴,这是真看不起做官啊! “你今年就成亲了,到时候可就是公主驸马了,皇兄虽说有三个女儿,可也可以说就太平一个做女儿看待,你真没想过以后该做什么?到时候可就是公主驸马了。” 这话也就和自己最亲的人才会对自己说了,薛绍自然明白,可有些事,就是这么操蛋。 自己倒是也想过正经做事,可舅舅舅妈那里肯定不让。 自己这搅屎棍,是做定了,搅的昏天黑地,舅舅才高兴,舅妈才心喜,搅的越深越狠,才能应了某人心思。 真消停了,薛绍都不敢想后果,可有些话,又没办法对小姨娘说,罢了,装吧!还能如何。还能真听小姨娘的话,浪子回头,以新换旧。 再说,这些年已经胡闹惯了,薛绍倒是对闯祸胡闹越来越有心得,胡作非为被薛绍也是拿捏的恰到好处。 那里新城公主说罢,静静看着薛绍,却见那里薛绍一下子凑了她怀里,和小时候一般抬头看着她。 “小姨娘,那两件胸衣您是要还是不要,这可都是绍儿一片心意。” 新城公主叹息一声,只想说一句朽木不可雕也,最终也是没说。到底是皇姐儿子,不是自己的,有些话自己并不适合说。 “罢了,你的心意姨娘收下了。” 薛绍一蹦三尺高,看着新城公主,又高兴抱着新城公主,将她也抱了起来。新城公主拍着这家伙肩膀,只能笑骂了这家伙几句。 “绍儿这就给小姨娘去拿,绍儿给小姨娘换上。” 新城公主在制衣坊取的竹尺,将薛绍按在椅子上,掀开袍子打他屁股,又是一阵啪啪啪的乱响,制衣坊这里,那群织女绣娘在一旁偷笑,一副幸灾乐祸模样。 这样的场景并不稀奇,自家公主有时候也教训公子,不过多用鸡毛掸子。 “成天的胡言乱语,没个正形。” 新城公主打了一阵,将竹尺扔了,薛绍皮糙肉厚的,根本防都破不了。 “小姨娘,你生气也好看!” “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新城公主松了薛绍,这家伙一副没事人模样,还去里面取了送给新城公主的胸衣,倒是没过度包装。 一件素白,一件微微透着粉红,新城公主毕竟是道姑,薛绍准备时也没像给舅母的,那般花里胡哨,尽量素雅。 “小姨娘,真不要绍儿帮你换?” “是不是还想小姨娘打你?” “小姨娘让绍儿帮你换,怎么打绍儿都行。竹尺小姨娘不满意,那边还有小皮鞭,木棍,鸡毛掸子。” 新城公主拧着薛绍耳朵,气的整个身子都波澜起伏厉害。 “让青竹帮我换!” 某人叹息一声,只能唤了一声青竹。 等新城公主换好,还特意在铜镜前面认真看了一番。 薛绍虽然胡闹,不过这胸衣倒是真好,此时穿了,这体型确实更上一层楼。 “青竹还怕公主殿下穿着不合身呢!公子给的这尺寸却是恰到好处。” 那里青竹帮新城公主将外面穿的衣服整理好,淡淡说了一句。 “哦,这东西每个人穿的还不同?” “自然不同,公主殿下第一次穿,不是很清楚,青竹一直管着这里,最是清楚,这件胸衣大一分小一分,穿着可都不会舒服,甚至有些伤身子。” 新城公主又试了几下,却是贴身的厉害,真的是不大一分,不小一分。 此时忽然看着铜镜,想到尺寸是绍儿给的,他怎么对自己这里尺寸如此清楚? “这小兔崽子!” 新城公主忽然笑骂了一句,成天往自己怀里钻,倒是真清楚。 她却想错了,薛绍都眼睛,这些年却也练的毒辣,只要看一眼,女子的身材尺寸皆被他拿捏的恰到好处。 最近制衣坊还做小裤子,四角三角的都有,薛绍也是看一眼坊中侍女,就能报出尺码。 出去时,薛绍自然狠狠将小姨娘夸了一通,让新城公主也是吃了许多糖衣炮弹,脸上露了许多笑容。 到底女人爱美是天性,无论到了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没看到这个时代某些外国美女为了爱美,连自己身体都摧残,有时候牛粪敷面,更有甚者,用铅粉美白。 第九十八章 姊妹私话 “好了,花言巧语就不要说了。” “小姨娘,您是真好看,绝不是绍儿花言巧语,小姨娘,我们一起去老宅吧!” 青竹很识相的退了,只有薛绍和新城公主进了那扇门户。 老宅里面,地上的荒草和青草都已经除尽,老屋要修缮,里面的老家具都搬了出来,胡乱堆放在外面。 荒废十几年了,这些家具基本也就不能用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处理。 院中屋檐下的燕子巢薛绍没让人动,小燕子在里面叽叽喳喳的叫,倒是热闹。等大些,也能为老宅里面除些虫害。 新城公主走在曾经不知道走过多少次的老路上,也是神色微微凝重。 物是人非,曾经在这里也生活了很长一些时间,而此时,这里一个熟悉面孔也没了。就是这些老房子,也只是依稀旧时模样罢了。 薛绍拉着新城公主的手,走过老宅一处处院落,最终走到曾经的花园,这里荒草没了,更显荒凉,荷塘那里,一群薛府家丁最后处理着荷塘中一些杂物,明日就要重新放水,今天已经是最后一次处理。 “到时候多养一些锦鲤在荷塘!” “小姨娘到时候还回来么?小姨娘回来,绍儿就多养一些。” “回来!” “那绍儿将文荷苑的荷塘也养满锦鲤!” 新城公主捏着薛绍鼻尖,这小兔崽子,就是死缠烂打的性子,认准的事,你不答应都不行。 新城公主也是经不起他软磨硬泡,看看宫里那几位,又有谁经的起。不答应,就等着这家伙这几日没完没了。 这也就罢了,就怕他到时候去青妙观,非守在那里,拉着你到长安来。 这种事别人不会做,这小兔崽子绝对做的出来。新城公主对自己这侄儿还是很了解的,你就不要想着他什么事不会做,你只要想着,你想得到的事他会做,想不到的他也会做就行了。 “小姨娘,说好了,等荷花开了,到时候小姨娘一定在这里多住一些时日。绍儿天天吩咐人给小姨娘备好吃的。” “你这心思,能用在正道上,就是大唐之福了。” 薛绍不接这话,反正自己肯定是走不成一般人走的路子,什么官运亨通,平步青云,对于薛绍,根本连想都不会去想。 今日走了许久,这处老宅,两人离开时,已经是近了日落。城阳公主都从宫里回来了,只说皇兄龙颜大悦,皇嫂更是高兴,比平日可是多吃了许多。 麟德殿,上官婉儿刚让人将桌案上的空碗碟撤了,那里武媚娘就从木盒中抽了一张纸出来,李治此时也盯着这张纸在看。 夫妻两人彼此看了一眼,皆是出了一口长气,这几日,厕筹已经快将两人逼疯了。你能想象竹片木片刮在那里的感觉么? 这种厕纸没用过也就罢了,可用过了,厕筹那东西,还能用吗,那削好的竹片,此时武媚娘和李治想想都觉心寒。 “媚娘,朕这外甥,真没有白疼啊!” “媚娘这几日,看到厕筹就头疼,现在才好了,心总算放下来了。” 以后不用再受厕筹的折磨,龙颜大悦,凤颜也是大悦。关键身子娇嫩处,不用再受折磨。以前的厕筹就是厕筹,此时厕筹在两人看来,真的和刀片没啥区别了。 武媚娘甚至将那张纸贴在自己怀里,真是没用过不知道,一用就上瘾,欲罢不能啊! 文荷苑,新城公主被薛绍送进了驸马府,就和自己皇姐单独进了一处房舍,门关了,只有雯儿守在门外。 “皇妹,怎么了,看你神色可是有些不太好。” “皇姐,今日新城试着劝了绍儿几句,他可是完全听不进去。” “你劝他不要胡作非为,专心仕途?” “是啊,都十九了,今年也肯定要娶太平和莹儿,再这样乱来下去,如何是好。” 新城公主对薛绍,可是真关心,这是将薛绍当亲儿子看待了。 “他这性子,我也着实没有办法,我不是没向他舅舅讨过官职,可结果你也知晓,那件事都闹成长安城中人尽皆知的笑话了。” 新城公主自然知晓自己这侄儿做出的荒唐事,第一天为官,结果带着本该镇守长安城的城卫军狩猎去了,也得亏这是太平盛世。 两位公主皆是叹息一声,城阳公主拉着皇妹坐下,却见新城公主拉了自己皇姐的手。 “皇姐,一些话新城本不该说,这里也就我们两姐妹,新城就斗胆说了。” “你说!在皇姐这里,说什么也无妨。” “皇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绍儿这般胡闹,现在自然有皇兄护着他,可万一哪天朝堂换了新君,他这样乱来,谁又护的住他。” 城阳公主也是一声叹息,她最怕也是这个。皇兄身体不好,此时的太子李显可是随时都有可能登基。 “新城也知道,显儿和绍儿关系也是极好,奈何到时候群臣教唆,谁又能保证显儿不会为了平息众怒,对绍儿下手。” “而且还有那个韦淑贞,新城总看不顺她。那日我看她看绍儿的神色都不对。就怕显儿到时候能应付群臣,也应付不来这枕边风。依皇妹看来,显儿对那个韦淑贞有些太言听计从了。” 这话说了,城阳公主也是面色变了许多。她倒是没注意韦淑贞看绍儿都眼神,只是此时回想,似乎绍儿那位表嫂确实看绍儿有些奇怪。 “改日我们再和绍儿好好说说,他若还不听,就只能动家法了。” 两位公主在屋内聊了许久,新城公主起身,城阳公主拉了她的手。 “今晚就和皇姐睡在一起,多少年没和皇妹一起睡了,我们促膝夜谈。” “今晚可不行,改日吧!皇姐。” “怎么今晚不行?” “刚才在文荷苑,我见驸马让人去文荷苑讨要了些东西,皇姐今日刚回驸马府,应该知道驸马心思的。” 城阳公主脸上一红,啐了一口,自己那夫君心思,她怎么会不懂。 “他那龌龊心思,和他儿子简直一模一样。” 第九十九章 龌龊心思 城阳公主笑骂一句,却觉得自己说的倒是错了,自己夫君这心思虽然重,却都在自己身上,可自己这儿子,心思可就不在一个人的身上了。 自己的儿子,就应该全天下的美女都追啊!城阳公主很有做妈的觉悟。 “皇姐,这样不是最好,皇妹想让别人对我有龌龊心思,都求不来的。” “皇妹这些年清修,心思还是静不下来?” 此时新城公主才察觉了,今日自己这十几年苦修的心境,竟是破了一些。 此时只是笑笑,看着自己皇姐,也不说这事。 “驸马对皇姐一心一意,小别胜新婚,今日新城可不敢打扰你们。” “好,改日一定和皇妹秉烛夜谈。” 送了新城公主离开,城阳公主就见驸马薛瓘火急火燎进来,这是真憋急了。 “绍儿这炖肉,着实太厉害了。” “看把你急的,也不怕今日我不方便。” “城阳,不会今日你真不方便吧?” 薛瓘差些急眼了,自己此时这状态,万一遇到公主不便,找谁去啊! “吓你的,以后要做那事,也先和我招呼一下,真遇到我不方便,看你怎么办。” “知道知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薛瓘摸着额头,已经满额头冷汗,此时想想,还后怕不已。真遇到公主不便,难道他还能让公主用别的方法帮自己不成! 至于驸马府那些丫鬟婆子,打死薛瓘,薛瓘也不敢往她们身上去想。平时可是多看一眼都需要谨慎再谨慎。 文荷苑,薛绍却是难眠,也不知道怎么了,脑海里皆是和小姨娘在文荷苑制衣坊以及老宅里的情景。 小时候就贪舅母和姨娘身上味道,长大了,好像特别怀念小时候的味道一般。这是乡味么?人长大了,就特别怀恋小时候的味道么? 此时走在文荷苑的长廊上,月光洒落,已经是近了月末,这月光比起星光,都要暗淡一些。 手撑着栏杆,看着荷塘里星月倒影,微微波光,仿若银鳞,薛绍狠狠出了一口长气。 这是怎么了,老是想小姨娘算是怎么回事? 夜色清冷,两个侍女从那边走来,看自家公子趴在围栏上,还以为怎么了。 “公子,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 “你们自忙你们的!” 薛绍坐在长廊木椅上,一会青竹走了这边,显然有人告诉她公子在这里,青竹挨着薛绍坐下,看着自家公子,薛绍将头埋进她怀里,青竹用手轻轻抱着。 “咯的慌!” “公子,我真要掐你!” 和青竹在这里打闹一通,薛绍心中一些东西才淡了,此时搂住这丫头,看她在自己怀中眼神痴迷望着自己。 “青竹,你说要是哪天有一个你根本不敢反抗的人让你做一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你会怎么样?” “顺从啊!公子都说了,根本不敢反抗。” “哈哈,不愧是本公子调教出来的丫头,记住,性命最重要,别的都是扯淡。” 薛绍到底今日心思很重,在青竹这里,却也得不到许多安慰,毕竟,她和小姨娘体型差了太多。 薛绍就去了武沁那边,却见武沁拉了他的手,就去取了几条白绢。 “公子,东西沁儿都准备好了。” “准备这个做什么?” “公子不是喜欢绑我手么,今晚腿也绑起来。” 薛绍在武沁额头重重磕了一下,磕的武沁抚着额头喊疼。 “绑手就算了,绑脚绑腿算怎么回事。是不是还用白绢将你整个身子捆起来,装木乃伊啊!” “什么是木乃伊?” “本公子从波斯商人那听到的,具体是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个叫尼罗河的地方,那里最尊贵的人死了,就用白布结结实实,里三圈外三圈的捆起来。” “真奇怪!我才不要公子那般捆我。” “这白绢你今日都准备了,我也不能不用。” 薛绍说着,拿了两条,拉着武沁的手,床榻一边一只手,用白绢给小心绑了起来。 绑好以后,薛绍就将这里所有的蜡烛吹熄了,本就月末,此时屋内一片漆黑。 “公子平日可都喜欢点着蜡烛。” “今日破例!” 薛绍说着,文荷苑武沁住的屋内一声衣物被撕开的声响。 第二日的文荷苑,静静徜徉在一片温暖的晨曦之中,莲米拿着她的小木枪,一板一眼的随着薛绍做长枪的刺杀动作。 这小丫头有股恒心,薛绍看她已经将这个简单动作做了许多遍,每一次刺出,却还是带着一股狠劲和决心。 刚才薛绍也问过她,为何要和自己学武,小丫头说学成了,好保护娘亲和大哥哥。 薛绍很满意这个回答,毕竟小丫头此时将自己也当做亲人了,这几日倒是没和小莲米白混。 薛绍收了枪,摸着小丫头的头顶,来回抚了几下。 “莲米,今日大哥哥带你去见一个人,你很适合练武,不过基础这方面,大哥哥教你,有些浪费你的天赋了。” “大哥哥教的很好啊!怎么会浪费呢?” “那是你还没有入门,等你入门了就知道了,大哥哥其实不适合教人。” “那大哥哥,我们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记得,去了别叫他师父,叫程伯伯就好。” “莲米记下了!” 文荷苑的马车停了程处默的宅子外面,薛绍拉着小莲米进了这里,自己六岁开始师从程处默,一身枪术皆是他教的,这些年也是青出于蓝,师父枪术都已经不及他了,其实薛绍明白,到底是岁月不饶人。 青壮和中老年毕竟是人生不同的阶段,比不得。程叔父再年轻十几岁,绝对能打的自己满地找牙。他的功夫到底是杀场一刀一枪杀出来的,自己虽然在西域历练两年,却也和这种百战老将比不得。 此时薛绍借着年龄优势能勉强战的过程叔父,不过论教人,薛绍十个加起来也不及程处默。 莲米的心性可以,薛绍不想她跟着自己浪费那片心性和坚持,就带了她来这里。 程处默此时正喝茶听着请来的一个戏子唱戏,见了薛绍拉着一个小女孩来了,就挥了挥手,那戏子赶紧退了。 第一百章 花架子 “程叔父真的好兴致!” “这几日在家中憋的慌,你叔父就不是能闲下来的性子。” “那程叔父可要无聊了,现在边疆可没什么仗可打,舅舅那里,可是轻易不会让叔父离开长安,您可是镇国之石。” “你这小兔崽子,还是陪着你在西域那两年舒服快活,看你将那里搅的鸡飞狗跳,鬼神乱舞的,来劲。你这性子,是风平浪静也能给你搅的巨浪滔天。” “真是迎风尿三丈,无风也起浪。” 这是夸人还是损人,不重要了,反正程处默也不喜欢风平浪静,那多无趣。他这种人,其实喜欢乱世,奈何现在是太平盛世,大唐也许久没大规模对外扩张,哪有大仗可打。 “来,莲米,叫程伯伯!” “程伯伯好!” “你这小丫头,是他什么人?” “他是我大哥哥!” “哦,可不能学她!这小子贼坏。” 师徒两人哈哈大笑,薛绍轻轻按着莲米肩膀。 “程叔父既然闲的无事,不如再带一个徒弟出来。” “你是说这小女娃?” 薛绍将小莲米推到程处默面前,程处默倒是认真看了一番。 “身子骨不错,就是这性子。” “和绍儿性子一般,比绍儿更有一股韧劲恒心。” “好,反正也是无事,我就带她一些时日,不过先说好,她不努力,也就不用留在我这里了。” “那好,以后我每日让人将她送到程叔父这里。” “让她住这里吧!不用来回跑了,麻烦。” “她娘还在文荷苑,莲米离不开她娘。再说,也不远。” “她到底是你什么人?” “我小妹妹!” 两人也不再这事上多说了。 “程叔父,问你一句话,程莹那丫头,怎么棍法只有招式?完全就是一个花架子。” “你这小兔崽子,又不是不知道我也只会玩枪,她娘带她来的,让我教,我能怎么办!她娘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啊!” 薛绍是太懂了,清河姨娘那性子,不提也罢。看看,不止能镇住自己,连程叔父都能镇住。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以后你们成婚了,你欺负不过她。” “叔父可不能乱说,我怎么会欺负莹妹子,爱她还来不及呢!” “是怕你姨娘收拾你吧!” 两个人不说话了,薛绍也是无奈,一品枪术,奈何就是干不过自己清河姨娘,因为不能对长辈动手啊!连还手都不能,怎么干的过。 哪一次不是被姨娘追的跳墙逃跑,难道还真能还手,将姨娘压在地上打?别说打了,敢压在地上,你试试。 倒是清河姨娘,上次骑在自己身上,却是骑的毫不犹豫。那屁股也是真够软的,哈哈,怎么想这个。 留了莲米在程府,薛绍特意在那里看程处默教她。果然,教人这事不适合薛绍,还是程处默教人有一套。 只是可惜,将程莹教废了。 玩枪的教人棍法,能教到架势皮毛,也已经是难得了,至于精髓,他自己都不知,如何教。 等以后问问程莹还想不想继续玩棍,想的话,自己就是花费天价,遍访天下,也给她寻个货真价实的棍棒师父。 玩棍,也不知道这丫头当年怎么想的,十八般兵器,怎么就选了这个。 抱着莲米,将她抱上马车,薛绍已经回了文荷苑,在那里寻了小萝,让她每日接送莲米,青竹和红钰最近都要忙别的。让武沁接送,总觉不合适。 至于别的侍女,总是和薛绍不够亲近,小萝正好,和薛绍亲近,最近也无事可做。 吩咐过小萝,薛绍就去了青竹那里,此时墨香已经不住在制衣坊,而是搬了青竹院子,反正这里好几间空房。 去时,墨香已经勉强能走动了,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手中剥着一些莲子。 小丫头看到墨香,早跑了过去,一下子投了怀里。 “娘,莲米今天学了马步,莲米蹲给娘看看!” 小丫头说着,就扎马步给墨香看,薛绍走了过去,随意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墨香姐,莲米想学武,我就带她去了程府,事先也没过来告知,墨香姐不要生气。” 墨香笑着摇了摇头,薛绍看她剥着莲子,那双手是越看越觉得好看。 这本该就是一双红袖添香的手,薛绍正看着,那里莲米已经表演完了,一下子扑了薛绍怀里,薛绍自然抱着。 “娘,我们今天喝百合莲子羹么?” 墨香点头,青竹已经走了出来,过来帮着墨香。 “公子,墨香姐恢复的挺好,今日腿上的绷布取了,伤口基本已经合好,就是肉色还和别的地方差了一些,过些日子应该就不明显了。” “哦,墨香姐,我能看看吗?” 墨香点头,一条腿已经伸了过来,莲米一下子抱着娘亲的脚脖子,竟然直接放了薛绍腿上。 墨香赶紧收腿,却见薛绍已经捏着她的脚踝处,显然并不介意墨香的腿放在自己腿上。 此时缓缓揭开覆在上面的裙子,薛绍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恢复的极好,墨香姐最近一定好好养着,也遵着太医的吩咐。说点不该说的,墨香姐这皮肤是真好。” 薛绍说完,打了一个哈哈。然后就小心将墨香的裙子又褪了下来,将她的腿小心放了下去。 那里墨香脸上微微粉晕,小莲米则开心的离开了薛绍怀里,绕着自己娘亲在跑。 “公子,等墨香姐身体完全好了,就留在文荷苑吧!” “哦,到时候看墨香姐心思,如果不觉得留在文荷苑委屈,就留着吧!” 薛绍已经起身,准备去做别的了。 “公子,等莲子羹熬好,青竹给公子送过去。” “别忘了我娘亲那边。” 薛绍离开这里,却在寻思娘亲和两位姨娘在做什么。此时老爹应该不敢在那边陪,平日陪母亲都陪的小心翼翼,此时三位公主,老爹还在那里,不得如履薄冰。 薛绍正准备去驸马府看看,却见太平和程莹过来,一人一边,就将自己的手拉住。 第一百零一章 能动手就不逼逼 “邵哥哥,前几日你不是说带我两去见见你那一群私生女,私生子么?” “就是,之前邵哥哥说等姑姑回来,现在姑姑已经回来了,现在总可以去了。” “好好好,去,邵哥哥这就带你们去,不过去之前要带些东西。” “那我们现在就去准备。” 薛绍要带的是一些布料,这个制衣坊那里有着储备,不过程莹和太平公主看到薛绍带的布料并不好,只是求着结实。 显然这些布料本身就不是这里用来做衣服的,这里出的衣服,哪件不是做工和用料考究。 这些布料,看来是买来就是为了送人。 除了布料,还有一些干果脯,还有一些点心,最后是一些糖果。 糖果也算文荷苑最先做的东西之一。 唐太宗贞观时期,玄奘法师从天竺回来,告知太宗天竺有一种熬糖的法子,太宗就派人去天竺学习。 此时大唐是能够熬糖的,而且这些糖已经通过丝绸之路,连同丝绸,瓷器,茶叶这些,远销波斯和更远的欧洲诸国。 当然,此时大唐熬出的糖是红糖,这个后世许多网红也在网上展示过熬糖的过程。 而文荷苑就是将这种红糖再加工,做成糖块,这就是文荷苑出的糖果,当然,还有一些经过改良的饴糖,也就是麦芽糖,不过甜度不如蔗糖。 东西备好,薛绍看着那堆糖果,拍了拍额头,忘了,这些天也没给小莲米吃糖果,这可是哄孩子的不二神器。别说此时,就是后世,一根棒棒糖都能哄小孩子开心。 此时赶了小莲米住的院子,给小家伙怀中塞了许多包好的糖块。 “大哥哥,这是什么?我记得了,在僮家,我见过有人吃这个,还说很好吃,给我炫耀呢!” “他们让我趴下学狗叫,说学了给我吃一块,我才不学呢!他们就打我。” 薛绍一把抱过小丫头的头,给她将刚跑散的刘海顺了一下。 “以后想吃什么,文荷苑都有,不过记得,不能多吃,吃完刷牙,不然牙就坏了。” “大哥哥,我这有颗牙就坏了,能动。” “那是你要换牙了,不是牙坏了。” “公子,现在走吗?程小姐和公主殿下已经催了。” 那里青竹已经走了过来,外面的人已经催促了。 “嗯,我们马上就走。” “大哥哥,你们要去哪里?” “你去么?去的话大哥哥带你一起,那里有许多孩子,而且不会欺负你。” “去!” “娘亲,大哥哥带我出去玩,你也一起去吧!” 小丫头就去拉墨香,墨香用手指了指自己,看着薛绍。 “你腿也好了,一起去散散心,春日正好,我们不辜负这好时光,整天在文荷苑,也憋得慌。” 文荷苑的马车已经准备出发,驸马府这里,三位公主自然已经得了消息,城阳公主叫了雯儿,拉到身前。 “绍儿要带太平和莹儿出去玩,你也一起去!” 雯儿知道,这是公主让自己去看着公子,看公子在做什么。 公主殿下对自家公子可是不放心啊!让自己做眼线。 “是,殿下,雯儿这就去!” 雯儿离开驸马府,正好那边马车经过驸马府门前,雯儿拦了马车。 “公子,公主殿下让雯儿随行,好伺候公子。” “嗯,去后面那辆马车坐下!” 雯儿应了一声,坐到最后一辆马车中,马车里只有青竹,坐进去以后,青竹一直往雯儿那里瞧,老是不自觉想起那天那个玛瑙吊坠掉沟里的情景。 “青竹姐,怎么了?” “没怎么,殿下又让你来监视公子了!” “雯儿知道怎么做!不会胡说的。” “没事,回去给公主实话实说就好,那几个村落本就是府上产业,公子去查看,本就应该。” 青竹又往那里瞅了一眼,是真深啊,此时看了看自己都,很明显的对此,太有视觉冲击力了。 不过深有深的好处,浅也有浅的好处啊! 可是想到公子的喜好,青竹就有些郁闷上了。 那里大有那般好么? 马车出了长安城,又行了几里地,薛绍推了推趴在自己怀里已经睡着的太平,这丫头,马车一动,她就趴自己怀里,结果睡着了。 太平揉着惺忪睡眼,看着薛绍。 “睡了一路,睡舒服了?” “邵哥哥,没睡舒服,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老有东西戳我脸。” 薛绍干咳两声,真想骂自己这表妹两句,你不看看你趴的地方,你邵哥哥又不是柳下惠,没那定力。 马车停了路边,众人刚下马车,却见到不远那里好像有人吵架,而且即将要打起来的样子。 几个身上锦衣华服的年轻人正和几个一身普通装束的农人在那里吵的热火朝天,已经开始推撵。 薛绍走了过去,那几个锦衣华服之人看了薛绍,马上住口,皆恭恭敬敬站在那里,简直就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一般。 此时仔细去看,其中最中间一位世家公子装束男子双腿打颤,叫了一声二公子,差些没腿软的跪了。 薛绍看了几人一眼,倒是隐隐有些印象。长安城里的纨绔,这倒是好玩,这几个纨绔没事干和自己家的佃户吵什么? “公子,是公子您吗,我听人说公子回长安了,果然是公子回来了。” 那几个农夫此时也皆看向薛绍,马上认了出来。毕竟两年公子不在长安,没能一眼认出很正常。 “自然是本公子了,怎么回事,你们和他们吵什么?” “他们几个路过,嘴里不干净,骂公子您呢。我们就气不过,和他们争吵了起来。” “骂本公子,那还吵什么!打!” 薛绍二话不说,一脚踢向那个明显领头的,一脚将对方踢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堪堪停住。 “二公子,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家伙讨饶,可薛绍是那种能轻易饶人的人么? “还愣着干什么,和本公子一起打!” 此时几个农夫才回过神来,马上这路上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带着几个农夫。将几个一身锦衣的年轻人打的哭爹喊娘,不但不敢还手,连逃跑都不敢。 第一百零二章 太受欢迎了 最后薛绍好好活动了一番手脚,一脚踩在那领头的公子哥脸上。 “本公子离开了,你们会不会回来报复?” “二公子,您再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 “是啊,二公子,今天都是我们的错,您就大人大量,饶了我们几个吧!将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吧!” “滚,今天本公子心情好,不然废了你们几个。以后别让本公子看见你们,见一次打一次。” 薛绍松了脚,几个纨绔赶紧称谢,然后狼狈逃了。 此时那几个纨绔跑了,几个农夫围着薛绍,认真看了几眼,然后又问长问短,一会有两个人跑回了村子,剩下的人则将薛绍一行往村子里迎。 那里程莹和太平公主皆看的两眼瞪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幕。 揍人,对于邵哥哥来说,太正常了,可此时这一群农夫欢天喜地将邵哥哥迎进村子,这是什么情况? “青竹,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驸马府的佃户,这里几个村子和周围土地都是驸马府的。” “佃户,邵哥哥!” 程莹还是傻乎乎的看着前面那一大帮迎着邵哥哥的佃户。 什么时候见了主人家的公子,佃户会是这种态度和动作。就是迎接,那也是表面功夫,可这几个人明显发自内心的高兴。 眼花了么? 此时更让程莹和太平公主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不远村落一大群孩子最先跑出了村子,就向众人方向跑来。 程莹和太平公主听到他们喊着大哥哥,和莲米喊的一般无二,然后跑了这边,早将薛绍围了。 薛绍摸着几个孩子的脑袋,就唤了一声青竹,青竹叫了雯儿,两个人将大堆的糖果拿了过去,散给这些孩子,此时这些孩子得了糖果,才欢天喜地对剥糖吃起来。 “怎么样,邵哥哥的私生子,私生女多不!” “邵哥哥就会胡说!” “我可不胡说,外公不是说过,要爱民如子,爱民如女,舅舅也经常这样说,邵哥哥可是真这么做的,听外公和舅舅的话吧?” 这把太宗李世民和当今圣上都搬出来了,好像还说的很有理的样子。 凡是圣明君主,爱民如子这句话肯定是说过,不过程莹和太平公主就是觉得好奇怪,邵哥哥这时候用这句话,好像总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不过看那群孩子和邵哥哥玩闹在一块,两人也走了过去,帮着青竹和雯儿发糖。 “公子,还没问公子,这两位姑娘是?” 此时一位老农,头发斑白,走了薛绍身边。青竹和雯儿他显然见过,但太平公主和程莹他肯定没见过。 “哦,里正身子骨还硬朗,真好。这两位姑娘,那位穿白色衣服的是我清河姨娘的女儿程莹,粉色那位我舅舅的女儿太平。” 里正看了看,忽然想起公子的舅舅就是当今圣上,太平,太平公主,本朝皇上唯一一位嫡亲女儿。 “草民拜见公主殿下!” 里正此时赶紧跪下,却早被薛绍一把拉住。 “好了,今天谁也不许行大礼!” “公主殿下!” 老里正还是看着太平公主,很明显,在普通人眼里,这里最尊贵的还是这位大唐公主,绝不是薛绍。 “一切听邵哥哥的,今日都免礼。” “快快,公主殿下,您和公子赶紧进村!” 老里正迎着众人进了村子,薛绍让人将马车中的布匹和果脯点心取出来,老里正吩咐人手,将布匹分发下去,至于果脯点心,二公子两年没回长安,好不容易回来,今日村里如何也要好好摆几桌,正好这些果脯点心都能用到。 那里莲米紧紧拉着墨香的手,看着一群孩子在那里欢天喜地玩闹。 薛绍自然也看到小丫头的神色,走了过来。 “墨香姐,让莲米去玩吧,墨香姐不用担心,这些孩子都是村子里的孩童,可没僮家那些人的坏心思。” 墨香点头,松了莲米,莲米到底才六岁,一下子跑去和那群玩童玩闹去了。 村子里此时已经热火朝天准备起来,一群妇人杀鸡宰鹅,几个村中壮汉已经赶着一头肥猪,准备给二师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几个村妇此时抱着怀中孩子,因为照顾孩子,倒是没办法帮忙,在那里看着公子和他带来的几个姑娘。 那几个姑娘都好漂亮,尤其那位穿粉色衣服的,听说是当朝公主呢!公主就是生的好看,比她们村里的村花可是好看多了。 那位白色衣服的,一看就好生养,听说也是公主的女儿,和公子看着好般配,这以后若是和公子结婚,肯定能生下一堆小公子。 薛绍则走了过去,看着一个妇人怀中的婴儿,那妇人一点也不怕的将婴儿递了给薛绍。 这是她的心肝宝贝,可是村里的人显然都很信任薛绍。 “这孩子几个月了?” “回公子话,已经七个月了。” “嗯,生的真漂亮!” 程莹和太平公主今日都是懵逼状态,直到薛绍抱着一个婴儿走来,想让她俩抱抱,两人才恢复了些状态。 “邵哥哥,这些人真是你家佃户?” “是啊,周围几个村子都是,我爹娘交给我打理这几个村落,所以都认识我。” 远处二师兄发出一声惨叫,脖子上的血嗤嗤往外喷,早被人用木盆接住,这可不能浪费,都是食物。 “邵哥哥,我现在还觉得我眼花。” “你眼不花,你们程家地也不少,要不要邵哥哥帮你们打理,放心,租子肯定一分不少交到你们家。” “一分不少,他们怎么还这般喜欢邵哥哥?” 薛绍不急回答,看向太平公主。 “太平,你家的皇田邵哥哥也帮着打理如何,也是岁银租子一分不少。” “太平可做不得主,得问父皇母后。” 那里二师兄已经被开膛破肚,莲米和那群顽童玩闹,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脏了。 薛绍怀里,那个小婴儿嘻嘻笑着,噙着自己粉嫩手指,静静看着薛绍,口中咿呀有声。 午后稍迟,村子里已经摆了十几张大桌,村子里无论男女老幼,今日皆坐在了这里,储存的米酒一坛坛打开。 第一百零三章 公主封邑 新开的米酒上面还有一层绿色浮沫,文人称之为绿蚁酒。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薛绍今日多喝了几碗这绿蚁酒,酒饭过后,带着程莹和太平到村子外面自家田埂溜达。 这一片皆是老薛家的田地,有些是原本产业,有些是买的,有些是和别家置换,还有一些是佃户带来,无偿赠送给薛家的,神奇不,可这是事实。 这些年经营,也聚了几村之地,这些地在长安周围,也算肥沃,水利灌溉这些,也都方便,关键聚在一处,很好打理。 “邵哥哥,你怎么和村子里的人处的这般好的?长安城里,那些公子都没他们和邵哥哥亲近。” “很简单啊!少盘剥他们一些,有什么好的营生,交给他们去做就好了。” “那他们都做什么营生?” “等你成了邵哥哥的人,我就给你说!” “莹儿本来就是邵哥哥的人啊!舅舅御批的。” “我是说身子!” 程莹瞪了薛绍一眼,哼了一声,就差去掐薛绍了。 太平踩在田埂上,田埂上的土还很松软,眼前的麦田连成一片,四月天里,一片绿油油的好看。 “邵哥哥,别人的爱民如子是口中话,你的可是真心话。” “哈哈,邵哥哥可真没想到,太平你会说这话。” “这话不对么?” “对!” “邵哥哥,你家真没少收他们租子?” “本来就没多少租子,为何少收?” 其实此时大唐的田赋制度是租庸调,你可以理解为富人可以很富,但穷人不会太穷。 初唐时期,唐朝实行的是均田制,只要你是男丁,在十八岁时,国家就会分给你一些土地,比如一百亩,其中二十亩永业田,可以传子孙。八十亩是口分田,口分田是要交皇粮的,大概四十斤交一斤,而且人死后是要交还国家的。 而且唐律规定,土地不能私自买卖,除非特殊情况,比如家人死了,无钱安葬。 初唐的田赋和徭役都极轻,比起汉朝,都要轻许多,这是贞观之治的基础。 可这种制度有很明显的缺陷,就是分着分着,土地不够分了,土地就那么多,初唐时人口很少,分田自然没问题,可是随着天下大治,人口急剧增长,问题就逐渐暴露出来。 永业田能留子孙,大唐还不断给有功名,有军功的人分田,田地只会越来越少,人口却越来越多,矛盾爆发是迟早的事。 此时男丁满十八岁,其实已经分不够田地,可唐朝的税赋是按照户籍征收,可以说变相的加重了农民的负担,有些地方到了高宗永隆年间,农民已经不堪重赋了。 其实此时均田制的矛盾还没有完全爆发,只是在土地少,人口又太多的地方比较明显,比如关中,中原地区,这些地区典型的土地少,人口却剧增。 当然,任何时代都有特殊人群,就是不交税的,老薛家就不交税,程家也是。一个是外戚,一个是开国功臣之后。有了功名不交税,军功田也是不交税。 这是为了鼓励大家科举为官,为了鼓励大家打仗为国效力。 前面说的有佃户是带地投靠的薛家,就是为了避税,土地不能随意买卖,但没说不能无偿赠送啊! 土地成了薛家的,自然就不用给国家交税了,而薛家对自己门下的佃户,收的还是口分田的国税,四十斤上交一斤,这租子可不是少的可怜,哪里需要少收。 此时程莹和太平公主都愣了一下,倒是太平公主先反应过来,看着自己邵哥哥。 “邵哥哥,你家是四十斤小麦谷子只收一斤租子?” “是啊,完全按照唐律执行的,有问题么?” 特么谁按照唐律收租子的,恐怕这天下,也就薛家了。 四十斤收一斤,别的地主,谁会这么收,心好的,十斤收一斤都是极限,若是碰到贪婪的,收过半都是常态。 “我算是明白了,为啥那些人对邵哥哥这般亲近,你家竟然这样收租子。” 程莹说了一句,却见薛绍此时蹲了下来,手抚着一株麦苗。 “我家这样收租有问题么?” 这话问的,到了哪里,肯定都是没问题的,而且还有唐律背书,口分田本来就该如此收,国家都这么收。 其实历朝历代,国家征收的土地赋税一般都不重,汉代是三十分之一左右,唐代是四十分之一。 就算明代末期,真要按照明朝法令征税,农民的余粮也足够养家糊口。 可是架不住层层盘剥啊! 此时大唐还是盛世,只历经了三代,土地兼并已经极其严重了,往后只会越来越严重。 为何华夏历史上不断改朝换代,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土地是基础。 当兼并到了一个极限,天下必乱,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就是靠着土地活命。不能活命了,不反干什么。 薛绍还在那里抚着那株麦苗,太平蹲了下来,蹲在薛绍身边,也看着这大片的麦田。 “邵哥哥,你真好!” “太平妹子,皇田你做不了主,你自己的封邑你可是能做主的。” 那里薛绍却忽然说到。 “大婚以后,我的封邑就全部交给邵哥哥打理。” 此时的公主封邑,可是极大,而且薛绍的舅舅李治,可以说当女儿看待的就一个太平公主,封邑自然赏赐更为丰厚。 薛绍可是知道,不但舅舅赐封,太平的那帮哥哥,无论是唐中宗还是唐睿宗,在位时也都不断赏赐,有时候一次赏赐就是几千户。毕竟太平公主可是他们唯一的妹妹。 太平公主名下的土地人口,最盛时相当于五个亲王,历史上都绝无仅有。 万户侯这种,在太平公主面前,完全是小儿科,而此时,太平公主可是答应婚后将自己封邑完全交给薛绍打理。 公主封邑,这产业可是极大,而且按照原本历史发展,这封邑可是不断扩充的,这可是完全的公主私产,一切税负收入,完全由公主本人支配。 为何唐朝公主那般强势,封邑是很大的一个原因,公主有了封号,就有了封邑,经济完全可以自主。 第一百零四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就老薛家来说,家里的土地人口,也大多是娘亲的,你说一家之主是谁。 薛绍得了太平的承诺,此时看向程莹。 “别看我,我可没封邑,我们家的军功田和我娘的封邑,我可做不得主。” “你就不能哄哄你娘!” “邵哥哥,你就别想了,有本事你自己去哄。” 这个薛绍还真不敢。 “小姨娘在青妙观出家,她的封邑好像还没太信任的人打理。” “邵哥哥,你连小姑姑的封邑都算计上了。” “太平,想不想看到普通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家有余粮,老有所终,幼有所养?” 太平公主认真点了点头,她现在是天真烂漫年华,说不好听的,很容易骗的。 太平公主点头,那里薛绍抚着麦苗的手忽然停了下来,认真看着太平公主。 薛绍此时内心深处,已经波澜起伏厉害,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一件天大的事。 太平公主,也许能成为自己实现自己某些抱负的最好桥梁。 如果某一天,自己的老婆能做这天下的主人,她又极听自己的话,会怎样。 历史没有给薛绍本人这个契机,他穿越的时代,是唐高宗时期,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这个时期是绝对造不了反的。 造反必须借势,唯有乱世,方能出英雄。 可是此时,可是华夏历史上最出名的盛世,造个球的反。 看看几年之后的徐敬业,武周代唐,徐敬业在扬州一声高呼,短时间就凑齐三十几万大军,声势之盛,谁人可比。 他是大唐开国勋贵之后,举的又是反周复唐的大旗,骆宾王的一篇《为徐敬业讨武曌檄》,连武则天本人都大赞其文采。 就是这般的人物,这般的借势,还不是成了历史的一个炮仗,够响,但没啥威力。 薛绍不能造反,连想都不敢想,他要伸展自己的抱负,就很难了。 可是太平公主出现了,本来她也绝对没这个机会,可是历史上造就了一个女皇,一代女帝武则天,为整个华夏历史掀开了女人也可以做皇帝的新篇章。 武则天可以做女皇,为何太平公主就不能呢!她的身体里流的也是唐高宗和一代女皇武则天的血液。 薛绍看着太平公主,忽然双手抓住了太平公主的肩膀,此时看着她,仿佛看到了日后一片朗朗乾坤,天下太平。 “太平,我们要让这个天下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天下盛平。” 薛绍站了起来,程莹和太平公主皆看向自己表哥,此时薛绍的目光和神情,好奇怪啊! 此时的薛绍也不知道为何,凌乱的脚步踩踏在田埂上,谢天谢地,舅舅还是执意将太平许配给自己,让自己能触摸到那一道曙光。 若是太平日后没有成为女帝第二的心思也就罢了,只要她有,薛绍愿意拼尽所有,帮助自己老婆。 让一个成功的女人身后有一个支持她的男人这句话成真。 难得穿越一次,又有谁没有想做一番大事的心思。 难道薛绍就真心甘做一根搅屎棍,而不是女帝身后真正执宰天下的男人。 薛绍凌乱走了几步,忽然走向太平公主,一把将她抱起老高,然后将头深深埋进她怀中。 “有你真好!” “邵哥哥,你的意思有我不好了。” “谁说的,有你也好,我薛绍何德何能,能有你们两位贤妻。” 薛绍抱着两个人,历史就是这般,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薛绍生在一个盛世,注定没任何造反的可能,但上苍却让他成为了历史上唯一一位父皇母后都做过皇帝的公主驸马。 而且历史若是不出现大的波动,这位公主日后肯定有争夺天下的心思。 只要她有这个心思,薛绍就有办法让历史改写,让武则天之后,再出一位女帝。 只要太平做了女帝,薛绍想想,都觉得美。 三人在田埂上疯了一通,此时薛绍也是真的心中兴奋,回到村中时,已经近了日落。薛绍今日也不打算回去了,这村里本来也有给薛家留的宅院,薛绍特意留的,还真的住过。 那里莲米已经被墨香拉了回来,小丫头疯玩了大半天,此时一身脏兮兮,土里捞出来的一般,手上也全是泥巴。 村里也没啥玩的,可不就玩泥巴了。 薛绍看着被小丫头完全弄脏的衣服,也是笑骂了一声。 自己小时候的衣服,娘亲怕是想不到,有一天会这般脏吧! 那里青竹和雯儿此时也走了薛绍身边,墨香忽然指着自己,然后手做了一个写字的动作。 “墨香姐,你有话想说?” 墨香点头,薛绍已经吩咐青竹去取了纸笔。 墨香在纸上挥毫,一会写罢,薛绍拿起来看,墨香写的意思,她可以留在村里教孩子学书。 “墨香姐有这心思,自然是好的,那墨香姐这段时间可要好好配合太医了,你喉咙好了,我就准你来这里教书。” 墨香兴奋的点头,薛绍看了看她,大家族教出的笔墨侍女,一般书画这些,可不比普通文人差,甚至还要远远过之。 薛绍之前也听里正说过,村里有村民有建私塾的想法,还愁找不到先生。 此时墨香愿意,这倒是开了一个女先生的先河。 别人那里,肯定觉得这不行,有违伦理,可薛绍完全不可能有这心思。 女老师,好怀念啊!自己以前上学时那些女老师,可是一个个的,啊,想什么呢! 墨香愿意教书,这也算薛绍今日难得一件喜事。 夜色起了,晚上村里里正专门来了薛家在村子里的宅子。 “老里正,里边请。” “公子,村里人想请公子一行在村头麦场那边聚聚,不知道公子这里可方便?” “自然方便,太平,莹妹子,怎么样,与民同乐,这可是好机会。” 太平早应声出来,程莹也跟了出来。 此时不是收麦的季节,麦场这边自然空着,周围只有一堆堆的麦草垛子。 麦场之中,已经燃起几堆篝火,今晚村民自掏腰包,买了两只羊,村中又宰杀了一些鸡鸭,此时已经烤的半熟,香味扑鼻。 第一百零五章 不可思议 薛绍见场中许多别村的人也来了,都是老薛家的村落,听说公子在这里,可不来了。 年轻人很多,薛绍自然明白,他们心思。这几个村落,薛绍治理了几年,没在时,则由青竹打理,可以说村民思想很是开放。 年轻男女可以谈婚论嫁,前提只要双方家长同意就好。 别觉得双方家长同意就不是自由婚姻,后世时,那般开放,家里不同意婚事,还不是多半结不成。 薛绍此时坐在几位里正这里,五个村落,五位里正皆在这里。 “今日可是让村里破费了!” “公子两年不回来,这是应该的。” “就是,难得公子来了村里,可不得热闹热闹。” “公子,您府里还缺伺候的丫头么,我那小闺女今年也十五了,今晚我可是带来了。” “翠花,快过来见过公子。” 那里一个俏生生的丫头走了过来,垂着头,不敢看薛绍。薛绍看了她一眼,翠花,他可不陌生,东村里正的小女儿,他离开长安时,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姑娘,两年不见,倒是长大了许多,看的出,今天还特意穿了一身新衣来的。 “哈哈哈,时间还过的真快!翠花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公子觉得我这闺女还行,就留在府中伺候如何?” “爹!” 那里翠花不好意思叫了一声老里正。 “怎么了,这两年你不是成天跟你娘说想公子想的厉害么?现在爹想送你去公子府上伺候,你还不愿意了。” 翠花一跺脚,脸早红透了,看的几个里正和薛绍皆哈哈大笑。 那里程莹和太平真的是看傻了,邵哥哥在这里这般受欢迎么,这连女儿都送。 “公子,翠花有没有这个福份?” 薛绍倒是认真想了想,然后看着翠花。 “翠花妹子,让你去文荷苑伺候人,你不觉得委屈吧?” “有什么委屈,她们几个在文荷苑的,回来了都说那里的好。” “哈哈,好,那你今晚回家收拾收拾,明日随本公子一起回去。” “好!” 程莹和太平公主此时皆看向青竹,青竹是秒懂了两位府中未来女主人的意思。 “文荷苑中,除了长安十二钗,其余侍女有一半来自这几个村子。” “这几个村子的人都抢着送自家闺女进文荷苑呢,送不进去的,也有求其次送进驸马府的。” 这主家和佃户的关系,也真是没谁了,抢着送自家闺女进主家伺候,以前真的是闻所未闻,更不用说见了。 “青竹,她们在文荷苑和驸马府伺候,有没有好处?” 太平公主问了一声,青竹倒是先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青竹,你这又摇头又点头的,本宫可就真看不懂了。” “公子开始是坚持给她们工钱的,可村里家长和她们本人都不要,还说去了主家吃主家的,用主家的,住主家的,怎么还能要银钱呢!” 两个人那个囧逼啊!这,这是正常人的脑回路么? “那就是没给工钱?” “没,给了也不要,公子没办法,就时常给她们一些布料,点心和小物件这些让她们带回家。” “哦,这样,难怪你又摇头又点头的。也难怪在文荷苑,总觉得邵哥哥和那些普通侍女都处的很好。” “文荷苑就没不喜欢公子的!” 青竹说了一句,说的自己都微微脸红,不过看了看未来两位女主人,却又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对,只是程莹和太平公主显然也没多想。 “公主殿下,程小姐,我家公子人可是真好,别人家将下人当牛做马,就我家公子,将下人当人看。平日赏赐不少,还让我们休息呢!只要做够五天,必然要让我们休息一天。雯儿虽然在公主殿下身边伺候,也托了公子的福,能经常休息。” “还有这事?” “是啊!其实也不一定是五天,有时候三天四天,公主殿下就让雯儿休息的。不过说起来,伺候公主殿下本来也不累,这次随公子出来,也和游玩一般。” 程莹和太平公主互相看了一眼,薛家对下人,也是真够好的,对自家的佃户也是。 难怪都争着送自家闺女进文荷苑和驸马府。 青竹此时靠近了未来的家中女主人。 “公主殿下,程小姐,你们看公子这次来,村里花费很多,其实这事公子可都记着,银钱不能明面给,给了他们肯定也不要,不过后面的工钱里面,公子肯定会将这些银钱加进去。” “青竹,他们到底给邵哥哥做什么?” “这个青竹可不能说,公子之前不是也说了,只有真的成了文荷苑的女主人,才能告诉的。” “你们真是一对好主仆!” 程莹说了一句,青竹只是笑笑,别看她好说话,不该说的,绝不可能说。 程莹也没办法,只是心里痒痒的难受,还把自己表哥在心里臭骂了一顿。 第二日回去时,果然那个翠花随着车队离开,而离开了村子,薛绍也特意叮咛了青竹一句,让她将村中昨日花费细算一番。 看来这后面补银钱的事是真的。 这倒好了,自家东西邵哥哥拼命往村里送,村里的花费,他却一个铜钱也不想占便宜。 回去时,翠花和青竹雯儿坐了一辆马车,翠花看了看自己身上土布衣服,再看了看两位姐姐身上锦衣绫罗,对以后在文荷苑的生活很是向往起来。 看看那些从文荷苑驸马府回来的村中丫头,一天天的在村子里炫耀。 哼,以后绫罗绸缎我也能穿了,精致点心我也能吃了。 翠花美滋滋的想着,忽然看到青竹看着她。 “翠花,去了文荷苑,可要守规矩。” “翠花知道,青竹姐如何吩咐,翠花如何做。” “嗯,规矩也不多,你去了很快就能学会。不过有一点青竹姐给你先说好。” “青竹姐您说!” “公子虽然不至于对文荷苑的普通侍女乱来,不过平常调戏欺负很是平常,有时候兴致起了,身上紧要处,也不免被公子占了便宜,你可要准备好的。” “比如美人尖!” 第一百零六章 嫂嫂回来了 青竹的玉指点在翠花那已经颇有规模的坟起处,翠花早一脸羞红。 “翠花不怕,公子对翠花做什么,翠花都心甘情愿受着。” “嗯,能这样想最好,如果不愿意,你随时可以离开文荷苑,想去驸马府,也行,我会帮你安排。” “翠花就留在文荷苑。” 青竹靠在马车壁上,看着才十五岁的翠花,郁闷啊!十五岁就长成了这样。再看自己,难怪公子成天变着法损她。 其实越是损她,青竹知道,这越表明公子在意她。不在意的人,自家公子那是真的连理都不想理。 回文荷苑以后,雯儿就要回驸马府复命了,薛绍特意叫了她,那丫头俏生生站了薛绍面前。 “公子,您放心,公主殿下问起,雯儿知道如何说。” “我不是为了这个叫住你,给你!” 薛绍手中,一串细长的金链子。 “啊!公子,这雯儿可不能要。” “十二钗都有,本公子可是将你和她们一样看待的。” 雯儿稍微垂了头,还是将这条金链子收了,此时心头甜蜜蜜的。 “我倒是忘了,你那个玛瑙坠子,正好可以用这个金链子串起来。” 雯儿提着脖子上那根红丝线,那枚玛瑙坠子终于从沟里被解救出来,得以重见天日。 “公子,雯儿回去了!” “嗯,去吧!” 薛绍的手不失时机的拍打在那片丰腴的翘臀上,雯儿早小跑着离开了文荷苑,从侧门进了驸马府。 进了门,紧紧抓着那条金链子,贴着心口。 “公子真好,公子真坏!文荷苑的十二钗,雯儿也想和她们一样,能日夜伺候着公子。” 雯儿回了城阳公主住的院落,忽然面色大变,此时院中,一个熟人正和公主殿下站在一处,那个背影雯儿可是极熟悉,不用看正面都知道她是谁。 大公子的夫人,城阳公主的儿媳,公子的嫂嫂。 长安城里最经久不衰的传闻,自家公子和他的嫂嫂有染,两位公子也因此和仇人一般。到了现在,大公子干脆在河东谋了一个职位,都不怎么回长安了。 “公子还不知道他嫂嫂来了,我得赶紧去告诉公子一声。” 雯儿躲在门外,此时赶紧开溜,又从侧门进了文荷苑。 进去以后就赶紧往青竹住的院子跑,公子最常在那里。 果然公子正在那里,见了雯儿跑回来,很是纳闷。 “公子,雯儿刚才在驸马府见到萧夫人了!” “我嫂子,她回长安了?” “雯儿虽然只看到一个背影,但绝对不会认错。” “好,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 雯儿走了以后,薛绍看着青竹,青竹看着薛绍,青竹忍不得笑了起来,薛绍一捏她的鼻尖。 “你还笑的出来!” “公子,萧夫人可是许久不回长安了,您回来长安没多久,她就来了,这可是冲着公子来的。” “唉!” 薛绍叹息一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这就是。 本来只是让自己和大哥反目的法子,现在却变的…。特么弄巧成拙,都快以假乱真了,再来个顺水推舟,真就成那么回事了。 薛绍刚叹息一声,外面就有侍女进来,说萧夫人从侧门进来了。 特么好快,薛绍看了看青竹。 “想办法别让我两个未来媳妇看到。” “公子赶紧去制衣坊,我在这里守着。” 薛绍赶紧钻了制衣坊里面,青竹已经向院外走去。 外面一个风姿玉人,当真是一副精致身段和倾城面孔。 萧家嫡女,薛家大公子的原配夫人,此时已经走到青竹院外。 “青竹见过萧夫人!” “我小叔呢?” “在制衣坊里面!” “哦!” 萧夫人哦了一声,直接踏进青竹的院子,青竹也跟了进去,赶紧吩咐院中侍女,守在门口,进制衣坊,此时就这一道门户,守在这里,别人肯定进不去的。 萧夫人熟门熟路,一直进了制衣坊,正见薛绍在那里用手试着一匹绸缎。 听到萧夫人脚步,薛绍回头,看着这位倾城倾国的嫂嫂。凭心而论,这位嫂嫂确实姿色过人,萧家这些年凭着姻亲关系不断壮大,确实也有这个底气和基础。 萧家的女儿,也就没生的差的,而这位,可是萧家嫡出的女儿,和当年的萧淑妃同样的血统。 “嫂嫂回来了!” “嗯,刚刚去那边见了母亲,就赶紧过来了。” “嫂嫂,萧家这料子,可是真好!” “嫂嫂今日穿的,是萧家出的最新的料子,小叔可以摸摸,试试质感如何。” 萧夫人已经走进薛绍,将里衬的一件纱衣指给薛绍,薛绍也是没有犹豫,真摸了起来,纱衣上还带着嫂嫂的身体余温。 “质感真好,只是和嫂嫂这肌肤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嫂嫂就喜欢听你说话!” 那玉指轻点,早落在薛绍唇上,薛绍也是够坏,轻轻亲了那玉指指尖一下。 “嫂嫂,前些日子收到了嫂嫂送来的东西,家里和宫里可都是极喜欢的。” “喜欢就好,不是你说,嫂嫂也不知道鱼漂还能那般用。” “对了,嫂嫂这次从河东过来,应该也车马劳顿了。” “河东,呵,嫂嫂可一年多没回河东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你那兄长,硬说我身子不干净,去了河东,就新纳了两房妾室,也不碰我,嫌我脏,我一气之下,就去了江南。” 薛绍呵呵一笑,能想象的出,这都是自己造的孽。 自己这位嫂嫂也是不好惹的人,萧家嫡出,论出身,河东薛家和江南萧家,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存在,人家那可真的是江南的土皇帝。 唐代最顶级的世家门阀,关陇八大家之一,兰陵萧家。 萧家的女儿,还真不是自己那位兄长想如何拿捏就如何拿捏的主。在这个论血缘出身的时代,说实话,萧夫人的出身已经是顶级了。 这般人物,怎么可能甘愿在家中受气。 “小叔,你说嫂嫂脏么?” “嫂嫂怎么会脏,嫂嫂比天上的白云还干净,云锦都比不得嫂嫂万一。” 第一百零七章 前门驱狼,后门引虎 “唉,可有些人,就会胡说,自己明明成天到处拈花惹草,青楼妓馆这些烂损地方也去,我都没嫌弃他,他倒嫌弃我来了。” 嘿嘿,薛绍只能傻笑,这话好像用在自己身上也合适。那里萧夫人的玉手已经伸了薛绍胸口,然后被薛绍轻轻拿捏住,紧紧贴在自己心口之上。 “不和小叔说这些了,这次回了长安,嫂嫂就打算长住了,正好,和母亲还有你做个伴儿。” “啊!嫂嫂不回江南,也不回河东了?” “回去做什么,惹人嫌么!至于江南,家中那几个小子,成天背后胡乱嚼舌头,被我狠狠打了一顿,没收住手,打断了一条腿,暂时也回不去了。” 薛绍抽了口冷气,知道自己嫂子厉害,可在江南也这般横,薛绍着实没想到。看来萧家女儿在萧家也是地位不低啊!敢打家中男丁,还打断腿,也不知道打断的是哪条。 “怎么了?小叔不想嫂嫂留在长安?” “哪能呢!嫂嫂能留在长安,我是求之不得!这里日夜盼着呢!” 薛绍捂着自己嫂嫂的手,往心口又紧贴了一下。 “这就好,就怕你不愿意呢!没让嫂嫂白疼你。” 萧夫人说着,搂住薛绍脖子,将薛绍脑袋深深压在那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温柔乡中。 “对了,刚刚在母亲那听说你也快成亲了。” “是啊,舅舅赐婚,想不成亲都不行,其实我还想再逍遥快活几年呢!” “你也确实老大不小了,该成亲了,要不是你在西域两年,母亲早该给你四处张罗了。” “我要是能遇到嫂嫂这般的,哪需要母亲四处张罗,早成婚了。” “真是嘴巴抹了蜜一般的甜。” “这甜言蜜语,也要有觉得好看的人才能说的出口啊!” “嫂嫂怎知道你有没有对别人说呢!” “别人那是逢场作戏,就在嫂嫂这里是真心实意的。” 萧夫人顿时笑的花枝乱颤,身上曲线都因为这阵大笑波澜起伏厉害,差些没捂死薛绍。 她紧紧压着薛绍脑袋,看着这个小叔,手又不觉在薛绍肩背上深深抚过。 “两年不见你了,这见了你,还是觉得你和嫂嫂最亲,嫂嫂这两年在河东,在江南都备受欺辱,这祸可也都是因你而起,今日总要弥补嫂嫂一番。” 这玩真的,而且这话说的虽然遮掩,意思却也是太明显了。 薛绍还正寻思如何回答,忽然那边青竹直接从外面走了进来。 “公子,有人来了。” “没见我正陪着嫂嫂,什么人来了,也让她等着。” “是上官婉儿!” 萧夫人此时终于扶起薛绍,又认真看了看自己这健硕好看的小叔,当真比起两年前,更是一表人才。 “舅母的人,你还是先去见见吧!冷落了谁,也不能怠慢舅母不是。” “还是嫂嫂体贴我,嫂嫂在这里随意转转,打发了婉儿,我马上回来。” 薛绍随着青竹走出了制衣坊,也是拍着心口。 特么好险,刚才嫂嫂那话问的那般直接,说实话,薛绍也一时间没办法回答。 幸亏婉儿来了,可婉儿来了,代表的又是什么。 今天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大凶之日,前门驱狼,后门又马上引虎,这是出门没看黄历么,不对,这么没出门啊!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自己这位嫂子,薛绍要好好应付,自己那舅母,薛绍更要小心应付啊! 比起自己这位嫂子,武媚娘才是更难对付的人,丝毫马虎,也丝毫冷落不得的人。 走到自己院子,上官婉儿可不正在那里俏生生站着,见了薛绍,微微一福。 “婉儿,是我舅母召见我么?” “回公子话,是陛下召见公子。” “我舅舅,怎么是你来传话?” “回公子,昨日公子是不是将张家和陆家的小辈打了?” 薛绍也不知道昨天打的是谁,反正人确实是打了,在长安打几个纨绔,薛绍哪管对方是谁,只要不是自己那几个表兄弟就行。 “是打了!” “陛下得了消息,刚好娘娘也在,就让婉儿来叫公子。” “我这就去,麻烦婉儿姑娘稍等一下!” 婉儿点头,薛绍赶紧跑了制衣坊中,拉了萧夫人的手,就一脸失落表情,那个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嫂嫂,舅舅召见,今日不能陪嫂嫂了,还得赶紧去宫里一趟。” “去吧,嫂嫂也是分的清轻重的人。” “那嫂嫂在这里挑几件胸衣带走吧,我也没啥好送嫂嫂的,若是没适合嫂嫂的,就让她们赶制。” 萧夫人点头,薛绍赶紧逃命去了。 舅舅召见就好,若是舅母,今天就好玩了。 可是舅母也在,就不知道这趟去宫里是祸是福了。 不过此时总能应付过自家嫂子,也算过了一道小关,这开头总算是好的。 不过怎么就那般怀恋嫂嫂的温柔乡呢!唉,萧家女儿身上,味道也着实好闻,而且嫂嫂那年龄,还特么是薛绍最喜欢的一款,够年轻,二十五六,也够成熟。比起嫂嫂,太平和程莹都有些太年轻了。 当然,年轻有年轻的好,却总少了一些岁月沉淀,少了一份气质之美。 此时马车早已备好,也不需要带人,薛绍就陪着上官婉儿坐在同一辆马车上。 刚坐上去,薛绍就伸手,拉了上官婉儿的手,上官婉儿本能要收手,却见薛绍只是将一件东西拍了她的手上。 “公子怎么又送我小金鱼?” 上官婉儿一看,竟然是和上次一模一样一条小金鱼,金光闪闪。 “拿着,这是双鱼,免得一条孤孤单单。” “公子您真有意思,这是金饰,怎么会孤孤单单?”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两条小金鱼,可以做一件小手串了,戴在你这玉腕上,也好看。” 上官婉儿微微点头,既然已经收了一条,此时也不便再推脱了。 薛绍送了一条小金鱼,就靠在马车壁上,叹了口气。 “又要进宫挨骂了!” “陛下和娘娘可是最疼公子,最多也就说公子几句,怎么会骂公子。” 第一百零八章 原来是旧识 “希望是如此,婉儿,其实本公子根本不知道昨天打的是谁。” “一个是三品文官之子,另一个家中还有勋爵。” “难怪我不认识!” 上官婉儿轻笑,和公子说话,就是这般,时不时就忍不得。 “公子这次打的可够狠的,陛下说上次公子的脚印印在了林家小子的屁股上,这次更干脆,印在了陆家公子的脸上。” “我舅舅是这样说的?” “婉儿就在娘娘身边,听的真切。” “那我舅母说什么了?” “娘娘只说绍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 薛绍双臂伸了后颈,脑袋枕在那里。 “婉儿,说真的,那陆家公子脸踩着不舒服。” “公子都觉得不舒服,那陆家公子不是更难受。” “还是你的脸摸着舒服。” 上官婉儿倒是没想到,薛绍忽然伸手,就在她脸上摸了一下,摸了也就罢了,还捏着不松手。 “公子!” 婉儿娇嗔一声,薛绍那手倒是松了,可却一下子沿着上官婉儿玉颊滑落她下颌之上,手指轻轻抬了一下,只道了一声天生美人胚子。 “公子,您太无礼了!” “等哪天我向舅妈讨要你,说不得舅妈就直接将你给我了。” 上官婉儿脸上微红,然后秀眉微蹙,也就是这是薛绍,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他的性子,换了别人,怕是上官婉儿要忍不住斥责几声了,毕竟她也是武媚娘身边此时红人。 “我若是能讨到你,肯定让你下不得床。” 薛绍忽然捏着那美人下巴,凑近了一字一顿说到。 “公子!” 上官婉儿到底是忍不住,伸手想打掉某人的咸猪手,只是薛绍早松了她的下巴。 “不和公子说话了,谁都调戏。” “你说对了,这距离宫里还有一些路程,正好调戏你,等回来,还让你送我。” 上官婉儿跺脚,看的薛绍也是微微一愣。 这位华夏历史上最出名的才女之一,这生起气来,更是好看。 不过薛绍也就如此说说,看着跺脚的上官婉儿,忽然拉着她的手。 “好了,和你玩笑的,别真生气了。” “公子快松手!” 上官婉儿挣脱了一下,薛绍也就松手了。 “知道我为何还送你一条小金鱼?” 那里薛绍忽然问了一句,上官婉儿微微错愕,看着薛绍,却见此时薛绍神色间难得正经起来。 “你小时候太孤单了!” “公子还记得我?” “液庭宫还有第二个叫婉儿的么?就算有,上官这个姓,怕是宫里也难寻了。” 那里不知道如何回事,上官婉儿的眼角忽然就湿润了,忍不住的眼泪想往外流,只见薛绍早拿了一块锦帕,递了给她。 “好好伺候我舅母,遇到任何不如意的事,需知忍着。” 薛绍拍了拍上官婉儿手背,马车已经通过了左银台门。 薛绍下了马车,上官婉儿将薛绍递给她的那块锦帕仔细收好。 “他还记得我,我以为他早忘了。” 此时上官婉儿的手伸向自己腰间,腰间一个小荷包中,此时有一块碎银,已经伴了她整整十二年春秋寒暑。 当年递给她这块碎银的那个男孩子,已经长成魁梧英俊的男子,正缓缓走进麟德殿。 麟德殿中,武媚娘和李治早在那里等着薛绍,李治看了眼进来的嫡亲外甥,也是颇为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 什么叫天生的搅屎棍,这位就是,这次自从回了长安,这长安就没消停过,基本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闹。在皇宫里都能闹的自己不能安生,除了他,还能有谁。 平静了两年的长安城,此时这水又汹涌起来了。 “舅舅,舅母!” 薛绍走进去,早兴奋的喊了起来,就往李治和武媚娘这边跑。 这要是敢换一个人,旁边的老太监早上去阻拦刺客了。 只是此时这位忠心耿耿的老太监只看着薛家这位公子将陛下搂了一下,又去搂当朝国母。 唉,放眼天下,也是难得见到这种情景。 薛绍松了武媚娘,却见武媚娘没有松他,而是将他一只手紧紧拉住。 “绍儿,知道为何来了这里?” “知道,绍儿不小心将鞋印留了陆家那位小辈脸上。” 李治看看武媚娘,武媚娘看看李治,这能在二圣面前如此说话的,全天下也仅仅这一位奇葩。 “咳!” 李治在那里干咳一声,看着自己这外甥。 “以后打人也要看看方式,踩人脸的事不许做了。” “哦,绍儿谨记舅舅教诲,下次绝不踩脸了。” 李治满意点头,老太监在李治身后眼观鼻,鼻观口,气静神闲站着。 如此奇葩的对话,这些年他也没少听过。 陛下对二公子向来如此,雷声大,雨点小,对几位皇子都没这般过。 “嗯,你记得你舅舅的话就好,那些大家族最看重脸面,你踩了别人的脸,这仇可就结的深了。” “绍儿知道了!” “好了,既然来了宫里,今天就不要走了,留着陪舅舅用午膳!” 今日午膳,倒也没什么特别,只是御膳桌上,一个木盒份外显眼,里面装的,是一叠叠柔软洁白的纸张。 李治和武媚娘今日用完午膳,都特意吩咐人从中抽了一张出来。 “绍儿,这东西好用!” “谢舅舅夸赞!” “对了,这东西能多送一些进宫么?” “舅舅,这东西可不好弄,要是舅舅不在意这纸的颜色,倒是能多送一些进宫。” 纸的颜色,李治自然是知道的,话说到这个地步,自然不可能让薛绍送那些颜色不好的纸进宫,这是皇室的体面,总要和民间用的区分开来。 “舅舅只要这种!” “那绍儿尽量想办法多弄一些送进宫!” “绍儿,听你母亲说那佛跳墙能够养颜滋补?” “是啊,舅母,里面几种食材皆对女人肤色紧度很有益处。绍儿那里已经备了许多食材,正准备送进宫呢!” “嗯,你这孩子,最是孝顺。” “那自然了,舅母虽不是绍儿亲娘,却胜似亲娘。” 幸亏城阳公主不在这,不然薛绍估计要有好果子吃了。 第一百零九章 春雷一声炸响 “媚娘,朕身体有些乏了,你陪着绍儿在外面随意走走。” “嗯,陛下好好休息!” 武媚娘起身,薛绍赶紧也屁颠屁颠起身,跟了武媚娘身后。 武媚娘的手微微抬了一下,薛绍又屁颠屁颠的跑了舅母身边,扶着那只玉手。 走出了麟德殿,只是今日天公实在不做美,本来趁着春光,武媚娘想陪着这位外甥在太液池转转,却见此时起了乌云,压顶一般袭来。 “绍儿,看来今日是转不成了!” “舅母,这云起的好,关中的春旱正好能缓解一番。” 武媚娘点头,走向另一处宫殿,薛绍扶着武媚娘,此时心中已经在渐渐打鼓。 当两人刚走进宫殿,外面一声春雷炸响,银色闪电当空穿过,仿若怒龙咆哮一般。 上官婉儿已经守在宫殿门口,薛绍此时松了武媚娘的手,耳中还是隆隆雷鸣。 “上次你说为舅母去做一条金链子,可做好了?” “舅母,早做好了,绍儿一直贴身收着。” 薛绍说罢,早从怀中那个内缝的衣袋将那条挂着一个小金海豚的金项链取出。 外面雷声更加响亮,银色的闪电光芒将宫殿之中照耀的一明一暗。 “给舅母戴上!” 武媚娘淡淡说了一声,坐在了平日梳妆的桌前,薛绍早拿着自己袖子将桌上铜镜仔细擦了几遍。 武媚娘看着他的动作,此时注意着铜镜中的自己。 薛绍小心站了武媚娘身后,微微弯腰,双手小心翼翼将那条金项链给武媚娘戴好。 正要收手时,手却被武媚娘拉了,此时压在那项链之上,薛绍只感觉掌心温热,掌心之下,是华夏历史上,唯一一位女帝的肌肤。当然,薛绍来了,可能她就不是唯一了。 压着薛绍的手,武媚娘依旧望着镜中。 “绍儿,舅母是不是老了?” “没啊!舅母您一点也不显老,看看,这镜中的容颜和绍儿小时候见到的一模一样,绍儿记得清楚。” “前日婉儿为舅母梳头,有一根银发,绍儿,你说拔还是不拔?” 薛绍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显然武媚娘是察觉了,因为她的肌肤和薛绍的掌心紧紧贴着。 “舅母没让婉儿拔,留着吧!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这大概就是一代女帝和别人的不同之处了,她看的分明,也不去遮掩。 “绍儿,你说一个女人活在这个世上,最需要的是什么?” 武媚娘忽然问了一句,薛绍的手又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你的手怎么回事,老是颤抖?” 薛绍好想说我摸着母老虎,手能不抖么?可这话能说么?再说,称武媚娘为母老虎,似乎真有些看不起武媚娘了,这位可你说是整个华夏历史上最厉害的女人,没有之一,这是一条母龙,还是最心狠手辣那种。 “是因为外面的雷鸣闪电,舅母,今日绍儿心中总是惴惴不安。” 武媚娘看了看他,倒是笑了笑,很是温和,可这温和表象之下,薛绍明白,是自己根本不敢有丝毫违逆的威严。 “一个女人活在这个世上,最需要一个男人爱着,护着,守着,这些年,舅母虽然有人陪着,终究心中是空乏的。” 武媚娘根本没理会薛绍的话,兀自说着,说着还拉着薛绍的手,让他去触碰自己那空虚寂寞清冷的心。 “舅母,今日天象实在是不好!” 又是几声闷雷,雷鸣震彻天地。仿若天地也有所感,天地震怒一般。 武媚娘再次微微回头,薛绍看到武媚娘的双眼静静看着自己,薛绍在那双目光注视下,避过了那双眸子。 “是啊,天象不好,雷鸣闪电,万兽都要惧伏。今夜你也不用回文荷苑了,就在这里陪着舅母。” 薛绍静静杵在那里,此时心中早就惊涛骇浪,和外面的电闪雷鸣交织在一处。 自己终究还是逃不过,说真的,也不敢逃。 在武媚娘面前,薛绍根本生不出任何反抗和逃避的心思,这位未来的女帝,此时早已养成睥睨天下的威势。 一颦一笑,在薛绍看来,都是威严啊! 这是能让整个天下畏惧颤粟的威势,薛绍又哪敢抵抗。 而且他不是早已想好,一切都要顺着自己舅母心思,都要应着舅母意思。 对她的一切吩咐,自己都要认真,尽力再尽力的去完成。 而且,这次随着太平去了一趟属于薛家的几个村落,薛绍也找到了以后他要去追求和完成的目标,为了太平,为了以后自己的梦想,薛绍什么也愿意去做,即使有违本心,即使天怒人怨。 比起有些东西,别的又算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好,绍儿陪着舅母。” 薛绍应了一声,终于武媚娘松了他的手,缓缓起身。 “绍儿,为舅母更衣!” 外面闪电越来越盛,豆大的雨滴敲打在宫殿前的汉白玉阶梯上。 上官婉儿看着面前的一切,这雷鸣闪电的午后,已经有了暮色降临的情景。 有些冷,婉儿的手不自觉又摸向腰间的那个小锦囊,这些年,她感觉冷时,总会不经意摸向这里。 那一年的冬天,真的好冷,液庭宫的雪下的很大,地上的积雪宫女刚刚清理过,又很快铺了厚厚一层,积雪仿佛永远清理不完一般。 一处漏风的屋内,衣衫单薄的婉儿正在练字,小手小脸早已冻的发红,手抖的差些拿不住毛笔。 旁边是母亲郑氏,此时正看着她,她的身影正挡在风口那边,为自己的女儿挡着这冬日的寒冷。 “娘,婉儿不练了!” “手伸出来!” “娘,不要,我们已经这样了,婉儿学书练字又有什么意义?” “婉儿,你记着,你以后是称量天下之人。手伸出来!” 婉儿蹲在房屋屋檐下面,单薄的身子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她远远听见一串嬉闹声,她看到两个孩子向着她这边跑了过来,那个男孩子很好看,比她大几岁,那个女孩子比她还小,怀中抱着一个布偶,也很好看。 第一百一十章 今天绍儿就不回去了 他俩一身锦衣,小女孩外面穿的白狐裘一看就让人觉得暖和。 她听到那个小女孩叫那个大男孩邵哥哥,他们跑了过来,那个大男孩忽然站住,看着屋檐下的她。 “咦,小妹妹,你怎么在这里,不冷么?” 那个大男孩走过来,将她的手拉起来,口中只说好冰,可他的手却一直没松。 那是她那个冬天感觉到的最温暖的一双手,他对着她笑。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婉儿!上官婉儿。” “赶紧回去了,外面多冷,这个给你,给你买木炭取暖!” 一枚碎银子落了她的通红小手掌心,他没有过多停留,拉着那个小女孩,又跑远了,远处只传来那个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 “太平,跑慢些!雪滑!” 上官婉儿的手紧紧捏着那块银子,十二年,她一直将这块碎银带在身边,她没有用这块银子,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这块银子的事情,包括母亲。 她清清楚楚记得那个男孩子的音容笑貌,也记得那双手带给她的温暖。 那也许只是他随意的一次关怀,甚至可以说是施舍,不过对于婉儿,却已经是伴随了她十二年春秋的温暖。 外面的闪电和雨声混在一起,声响越来越大,在这庞大的声响中,婉儿又似乎听到一些别样声音,那声音响了一阵,然后渐渐平息,雷雨声太大,婉儿也没听清楚。 殿内,薛绍正看着武媚娘,用手将她有些乱了的发饰重新打理好,又将她身上的衣饰整理好。 “舅母,绍儿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舅母允了!” “你说!” “请舅母饶了贤哥哥!” 薛绍说这句话时,直接跪了武媚娘面前,以他和舅母的亲近,其实早就在没有外人时免跪了。更何况刚刚…。 武媚娘刚刚舒展的眉头此时已经蹙起,目光静静盯着薛绍,最终那眉头又散了开来。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说个能让舅母接受的惩罚方式。” 薛绍心头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此时,已经挺过最难熬的时间了。 为舅母当牛做马,也不能白当,总要有些好处。 “发配巴州!舅母觉得如何?” “好,就按你说的办!绍儿,这是你最后一次逆舅母的意思,你应该记得明崇俨。” “谢舅母!” “起身!” “舅母,绍儿还想确认一件事情!” “你说!” “舅母那天在宗正寺不是说让绍儿杀几个人,真的神知鬼觉也没事吗?” 武媚娘点头,然后看到自己这外甥加未来的女婿已经在搓手,这是什么动作,激动么? 武媚娘哪里知道,几日后在长安会发生一件大事,能够将长安搅的天翻地覆的大事。 而此时,薛绍再次询问,只是提前背书罢了。 正事做完,薛绍又趴了武媚娘怀里,就没规矩过。 “好了,快起来了。” “不嘛,绍儿还想陪舅母,舅母不是说了,今晚绍儿就陪着舅母了。” “舅母怕了你了,一头小凶兽。” 武媚娘笑骂一声,玉指点在薛绍额头,将薛绍身子扶了起来。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 舅母发话,薛绍马上正经起来,下了床榻,伺候武媚娘穿了鞋袜。 “婉儿,掌灯!” 婉儿赶紧走进殿内,点燃了殿内的蜡烛,蜡烛烛光之中,婉儿看了一眼娘娘,今日不知道为何,娘娘的脸上异常红润,不知是不是错觉,婉儿觉得娘娘的发髻有些乱了。 公子此时也站在旁边,看到婉儿看他,微微做了一个鬼脸。 “婉儿,今晚绍儿就不回去了,留在这边歇息。” “是,娘娘!” “你在这里先伺候着,安顿好了再回来伺候。” 婉儿留了下来,武媚娘已经离开这里,外面的游廊,武媚娘看着疾风骤雨,微微笑了笑。 依旧是当年倾城模样,岁月留下的,大概只是那份越来越重的女人威严之气,别的女人身上,绝对找不到这种气质。 婉儿已经在为薛绍铺床了,薛绍站在她身后,静静看了她一阵。 “公子,这边都准备好了,婉儿也要走了!” “你等一下,我刚刚在马车中看你摸了几次你腰上那个小荷包,能让我看看里面是什么吗?” “里面没什么,婉儿走了,娘娘那边还需要伺候。” 婉儿说着,转身就走,薛绍却一下子将那个小荷包抓了,拽了下来。 “公子快还给我!” 婉儿去抢,薛绍早高高扬起。 “就看看嘛,作为交换,我也让你看我衣服里面的袋子里是什么。” 上官婉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点了点头,或许真想看看公子内衬衣服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其实就是一块碎银,两个小金鱼,也没什么了,那块当年他随手给自己的碎银,他应该早忘记了。 小荷包打开,两只小金鱼和一块碎银摆在薛绍面前,薛绍看了一眼,再看了看婉儿。 “你还留着,不是让你买木炭取暖么?” “冬天很快就过了,也没那般冷。” “也能买别的,我知道,液庭宫那边银子也能做许多事的。” 上官婉儿垂着头,也不知道说什么,那里薛绍将那块碎银握在掌心,两条小金鱼塞了回小荷包中,给上官婉儿重名绑好。 “公子,这块碎银还我。” “我想拿回来!” 上官婉儿上唇紧了紧,银牙轻轻咬着嘴唇,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本就是他送的,他要拿回去,就拿回去吧,还有两条小金鱼和一条锦帕陪着自己。 “婉儿,你一定记得本公子的话,在这宫里,无论遇到多大的委屈,都需要忍着。” 薛绍似乎有感而发,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是那只母虎。 母虎发威,可是比起公虎更厉害许多。 “婉儿记下了,无论有多少委屈,婉儿都受着。” 薛绍的双手握着上官婉儿的双手,紧紧握在那里。 上官婉儿似乎又感觉到那年的温暖,那个冬天中,最让她难忘的温暖。 “好了,赶紧回去了,舅母还在等着,记得那对小金鱼有时间让工匠做成手串。双鱼可以守着你,护着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干净 “婉儿轻易都没时间的!” “那先给我,做好了我送进宫给你。” “嗯!” 上官婉儿点头,将那个小荷包直接又解下给了薛绍手中。 这一夜很是难熬,雷声歇了,雨也停了,一大早,薛绍就心急火燎赶回了文荷苑,不想在宫中多待,文荷苑院中荷塘一夜风雨,此时水涨了许多。 薛绍走到了青竹院子,用刚从井中取出的冰水拍打着面孔。 青竹站在薛绍身后,看到自家公子一遍遍的拍打,没有说话。等薛绍站起,青竹才递了一块干巾。 “公子,受委屈了?” “天大的委屈,以前想都不敢想,你也肯定猜不到。” 薛绍擦了脸,一把抱住青竹,青竹也不知道自家公子到底怎么了,只能任着他抱着。 看他埋首自己怀中,这一次起身也没说咯的慌。以前总爱损自己的,可是今天看的出公子没这心思。 公子不损自己了,青竹却隐隐为公子担心起来。 午时有一封信送了文荷苑,直接送进文荷苑的信本就不多,信上左上角还有一个很模糊的印记,一个模糊的冀字,青竹就特别留意了起来。 信直接呈给薛绍,薛绍打开,却见信上寥寥几言。 “公子,卢公子那边怎么了?还专门给公子写信。” “找到了我让他找的两个人,青竹,拿笔墨。” 青竹拿了,只见自家公子回的信更简单,三个字,阉干净。 这封信装了信封,薛绍又取了一张纸,却仔细对着卢家公子的信,在那里又写了一封信,信中都是兄妹情深,最近状况,很是想念这类。 “公子,你又模仿卢公子的笔迹,骗她。” “不是骗,我这位哥哥离开时就说好了,他不能给自家妹子写信,让本公子代笔。” “还不是骗!” “不一样,好了,那封信你递出去。” “你和卢公子的信都是哑迷!” “也没必要瞒你,他找到了我两个仇人,我让他将对方阉了,阉干净。” “公子的仇人遍天下!” “知心朋友也遍天下!” 青竹笑了笑,已经出去送信去了,卢习文,也是被自家公子收拾的不能在长安立足的一位。 而且他妹妹还被自家公子霸占了,就养在文荷苑中。当年欺负这两位兄妹,也是搞的满城风雨,多少人背后跳脚大骂薛绍欺负良善,淫辱人家妹妹。 长安十二钗之一的卢雨馨,在文荷苑中,公子是将她当笔墨侍女待的,不过公子平日不如何练字,倒是和她看着疏远一些。 这对兄妹其实出身挺好,范阳卢家的支脉,范阳卢家也是顶级豪门,诗书传家,不过两兄妹到底不是嫡系所出,在长安,可不受着公子欺负。 当然,背地里卢公子和公子交情可是极好,青竹知道,他和妹妹当年几乎被逼到绝路,还是公子出手搭救的。 只是公子做事,向来喜欢遮遮掩掩,许多事其实青竹也不知晓。青竹也是懂事,轻易也不去问公子,只是但凡问了,薛绍却也没瞒过。 这世间,总有几个可以相信之人,对于薛绍,青竹就是这般的人之一。如果真的连一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那活的多么失败。 青竹拿着信,也是在想,冀州那地方,也有公子仇人,多大的仇,还要阉干净。 断人根脉的事情,公子不是很少做么? 此时薛绍另一封信也已经写好,对照了一下,倒是和卢习文的字看不出任何区别。 信封就用卢习文递来的那个,火漆重新封口。 薛绍封好口以后,手指在信封上敲了两下。 “倒是找到的正是时候,张易之,张昌宗,你们兄弟,不是我心狠,实在是你俩留着是个祸患。本公子好心,不要你们的命,不过根肯定不能留了,今年你们也该三十出头了,应该都有子嗣了,断了命根,也没断你家香火。” 薛绍靠着椅背,不知道为何,就想到了武媚娘,昨天的武媚娘,是真疯啊!一共一个时辰加一刻,这真是被憋的厉害了。 一个女人,差些让自己应付不得,这是第一次。 薛绍睁开眼,脑海中已经屛去许多少儿不宜画面,走出了青竹院子。 文荷苑中一处院落,薛绍一般不轻易来这里,此时进了这里,两个院中侍女正收拾着昨夜雨后的一些掉落枯枝和落叶,见了薛绍,赶紧一福。 “她在里面做什么?” 薛绍指了指里面,一个侍女走了过来。 “还能做什么,练字,其实小姐的字已经很好了,却还是天天在练。” “这叫坚持!” 薛绍也没多说,有些话对侍女说了,她们也不懂。 薛绍压着步子,走了过去,房门倒是没关,透过珠帘,依稀能看到一道玉人倩影,好看的极,这种名门出身女子,即使是旁出,也真没几个难看的。 几百上千年的基因改良啊,那是闹着玩的,看看自己,不也是。母亲是五姓七望之一的陇西李氏出身,老爹则是河东豪门出身,自己这容貌气质身材,不也是一等一的。 薛绍特意用手敲了敲门,只听到那女子淡淡开口,让他进来,声音也很好听,就是透着一丝冰冷。 倒不是拒人千里之外那种味道,而是明显生自己气的意思。 薛绍还是小心走了进去,那女子手中毛笔微微抖了一下,刚刚写好的字帖上多了一道败笔。 “你来的还真不是时候,最后一个字。” “嘿嘿,打扰到雨馨姐姐了!” “没关系了,只是一副字!” 卢雨馨落笔,声音还是那般冷。薛绍赶紧走了过去,扶着卢雨馨坐下,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是主子,薛绍是仆从呢! 卢雨馨坐了下来,薛绍就站在她身后,给她揉着玉肩,这还真没将自己当主子,没将这位当侍女,感觉就是主仆倒置了。 “公子平日少来,这次回长安更是一次没来我这里,今日怎么来了?” 听的出,卢雨馨的气多半是因为这个了。 “这不想姐姐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骗过嫂嫂 “就会口花花,你倒是来一次真的,就知道甜言蜜语的往我耳朵里灌,哪次来我这里,看的出一丝你想我的样子。” “嘿嘿,姐姐和别人不同,怎么能照着对别人的法子对姐姐。” “那就一直将我当金丝雀养在文荷苑么?闲时就过来逗逗?” “姐姐想出去,随时可以,让青竹准备马车就好。” “也是真有你的!” 薛绍停了手,已经从袖口取了一封信出来,小心交了卢雨馨手中。 卢雨馨接了,却没有打开,只是放了旁边桌上。 “姐姐不打开看看?” “看什么,写这封信的人若是心里真有我,就不会只知道给我揉着肩膀了。” “姐姐厉害,这都察觉了!” “收到第一封信,就知道是仿的笔迹,只是懒得揭穿你俩罢了。你们两个就好好狼狈为奸,欺负我一个女儿家。” “姐姐真是火眼金睛!” 薛绍赶紧说了一句,别的就没说了。 “其实我知道你心思,将我养在文荷苑也是遮人眼目,可你就感觉不到姐姐的心思,你英雄救美一出戏,演了就演了,可是戏中的女子却沉沦了。你说说,那女子该怎么办?” “薛绍,我知道哥哥离开时托你照顾我,可也没说你不能在我这里乱来。你知道这几年文荷苑中我如何过的,尤其你去西域两年,整整两年连你人影都见不到。” 卢雨馨已经站起身了,忽然外面一串脚步,已经有人喊着小叔小叔,往这边走来。 卢雨馨赶紧将薛绍推进椅子中,然后毫不犹豫坐了薛绍怀里,一把拉过薛绍的手,毫不犹豫塞进自己怀里。 “你嫂子,你自己看着办!” 薛绍瞪了一眼卢雨馨,特么自己这身边都是一群什么女人!这怎么拉了自己的手就是乱塞,这里是能随便让男人塞的吗? 那里,萧夫人此时已经走进了院子,刚刚走进来,就听了一些奇怪声音。 萧夫人本来急着见薛绍,此时听了这声音,也只能赶紧停了脚步。 她自然听的出这是什么声音,一会屋里还有椅子倒地声音,茶杯摔落声音。 “小叔今日真是好兴致,嫂嫂就不打扰了。” 萧夫人面色变了变,也知道此时这种时候,很不适合打扰自己这位小叔,就有些心中不快的退出了院子。 “我嫂嫂已经走了,别学口技了,一个大家闺秀,硬是被姐姐学成了放浪形骸的荡…妇。” “那你喜欢吗?” 此时两人早不坐椅子中了,刚才不是为了生动,椅子被推倒了么,此时薛绍坐地上,卢雨馨依旧坐他怀中,还是骑坐。 “快起身了!” “不要,今天你不吃了姐姐,我今天就走出这文荷苑,告诉别人你做的好事。” “你敢!” “你大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 “真怕了你了!” “那你吃还是不吃!” “吃,吃还不行么,姐姐说说,你以前也是名门闺秀一个,怎么就学了这无赖做法。” “还不是被你逼的,我可不喜欢玩金屋藏娇那套。笼中鸟,金丝雀我可不愿做。你养我在这文荷苑,我就要做你的女人,和青竹她们一般。别敷衍我,也别搪塞我。” “好,今日不敷衍你,也不搪塞你,我吃你还不行么!” 薛绍也着实没了办法,都这般了,还能如何。 文荷苑中,这怪事也就是多,尤其薛绍这次从西域回来,大概是有些人憋了两年,也着实憋不住了。 此时卢雨馨还在练字,薛绍看她站的别扭,笑了一声。 “姐姐都快站不住了,还练!” “还不是你,将我之前好不容易写好的字给毁了,这字总要写完才是。” “出去么?不是说我总玩金屋藏娇这套,今天正好陪姐姐出去透透气,让姐姐也别再误会我。” 卢雨馨坚持将这张字帖写完,才放了笔,看着薛绍。 “你要出去做什么?” “去了就知道!” 薛绍一拉卢雨馨,看她走路着实难受样子,干脆直接横抱起来。 踏出院子,就喊了青竹,让她备马车。 青竹看自家公子怀中抱着卢小姐,大致已经猜测出来是什么情况了。 这位卢家小姐,也是够厉害的,别看这小小的文荷苑,也着实是藏龙卧虎之地,还是母龙母虎。 马车备好,薛绍上了马车。 今日自然还是去做首饰,到了店铺,薛绍将一个小荷包取了给徐掌柜。 “二公子,这两条小金鱼和这块碎银子公子打算做什么?” “都做手镯,一件纯银,一件双鱼。” “二公子,我这就去做,二公子稍等。” “等等,这块金元宝,给本公子打成一副镯子,别太粗了,太重,压了我这姐姐的皓腕,剩下的金子,就是你今天的酬劳。” “二公子,您这可难为我了。” “要轻,将我这位姐姐的手腕压出印子,我可舍不得。” 薛绍说着,托着卢雨馨的皓腕,细细用手抚着。 “二公子,我尽力,尽力!” 徐掌柜走了进去,卢雨馨毫不犹豫坐了薛绍怀中,一只玉手任着薛绍把玩。 别说玉手,他就是碰自己身上任何一处,卢雨馨也是高兴的。就怕他像以前一般,平日彬彬有礼,偶尔调戏几句,却总和自己隔着距离。 “公子,这金镯子是给我的,那银镯和双鱼手串又是给谁的?” “帮人做的,我舅母身边的人。” “公子,您这胆子也是真大。” “不要胡说,更不要胡想。” 等东西做好,薛绍自然亲手将两个金镯子戴了卢雨馨皓腕之上,然后拍了拍她的屁股,卢雨馨才起身。 徐掌柜送了两人出去,看着两人背影进了马车。 “掌柜,那女的好像是几年前卢家那位小姐,不是都说她是被二公子强抢进文荷苑的吗?” “这位二公子的手段,岂是一个女儿家能经受得住的。以后记得,别在店里胡说,这位二公子,我们可得罪不起。” “这小的知道,也就跟掌柜说说。” 马车中,卢雨馨将薛绍脑袋轻轻压在自己怀中,然后抬着手腕,看着那对金镯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送人的正确方式 女人啊!再厉害的女人,有些东西都是逃不开的,薛绍可是深知这点,平时总爱送身边女人这些东西,胭脂水粉,珠宝首饰,一些这个时代还没有的点心饮食。 卢家这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书香传家,已经是才女之中的才女,还不是对这金光闪闪的东西,爱不释手。 卢雨馨看了一阵,只看的心花怒放,却忽然觉到疼痛,看了看薛绍。 “弄疼我了!” 卢雨馨说了一句,玉手就在薛绍肩上拍了一下。 “我这么小心,姐姐都疼了。” “看你这贪嘴样子,也不知道在多少姑娘怀中练出来的。” “姐姐这里好看!” 卢雨馨娇嗔的骂了一声,看着薛绍,只用玉手一遍遍的抚着他的颈子,然后玉手直接伸进薛绍衣领,又在抚着他宽厚的肩背。 马车到了驸马府,却见驸马府中一行人出来,府外也有马车,一共两辆,其中一辆上装了许多东西。 “咦,公子,驸马府好像有人要走了。” 薛绍一下子抬了头,赶紧将头探出马车,那里,卢雨馨也已经赶紧收拢自己衣襟,将刚才放浪样子归了淑女形象。 外人面前,这位卢小姐可是很看重自己形象,也就是在最近亲的人面前,才会露了本心。 而她觉得最亲近的人,就是身边的薛绍,曾经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经典戏码的男子。 有时候,这世间最简单的戏,却最是打动人心。 薛绍则往外看了一眼,就叫马车停了,马车还未停稳,薛绍就一下子跳出马车。 驸马府门口,自己娘亲和清河姨娘正一边一个,拉着小姨娘的手,老爹在身后不远,旁边太平和程莹两位表妹也都陪着。 此时小姨娘已经褪去公主服饰,身上穿着来时穿的月牙色道袍,头上所有首饰也都去了,只拢着一个简单道髻。 穿着这身,小姨娘更有一种出莲的感觉,清雅中总透着一股飘飘欲仙的感觉。 薛绍见了,小姨娘穿成这般,哪里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三步并做两步,早跑了新城公主身前,也没丝毫犹豫,就直接抱住了新城公主。 “小姨娘,您这就要走啊!您就不能多留几日?” “就是,皇姐也想你多留几日。” 那里城阳公主和清河公主自然赶紧帮腔。 “皇姐,绍儿,我已经离开青妙观许多时间了,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新城公主淡淡说着,只是言语中,去意已决,已经没有要改行程的意思。 新城公主的玉手此时已经将薛绍埋在她怀里的脑袋托起,看着自己这侄儿。 “好好陪着你两个表妹,松开小姨娘了。” “绍儿舍不得!” 两位公主自然又是帮腔,她们又哪里舍得,都是亲姐妹,谁愿意分开了。 “松开了,观中有事,小姨娘必须回去了。” 薛绍此时才不情不愿松了手,不过这家伙显然没有任何放弃意思。 “那绍儿送您,正好现在是四月,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绍儿今年还没好好看一看桃花呢,这次正好去青妙山看桃花去。” 小姨娘你不是要走么,不是不能留么,好啊!我就将你送回青妙观去。 你不能留在长安,我可以去青妙观啊!我住在青妙观总可以吧! 薛绍这话出口,新城公主愣了愣,脸上微微错愕,然后表情有些不自然,接着就是隐隐的担心。旁边众人也是愣了愣,倒是没新城公主脸上的表情变化那般丰富。 接着太平公主一声欢呼,早跑了新城公主身边,一把搂住自己的小姑姑。 “小姑姑,太平也去青妙山看桃花去,青妙山的桃花这几日可是开的最好的时候。” “我也去,我也去!” 程莹自然不会甘落下风,好不容易这些日子玩的开心,邵哥哥和太平妹子走了,她不就一个人又孤单了。 这操作,怕是也没谁了,你不留,你去哪里我就送到哪里。 坐在马车中的卢雨馨微微笑了笑,公子这不仅仅是送新城公主啊!这也是避着他那位嫂嫂。 以前其实卢雨馨也仅仅是怀疑罢了,不过今天试探了一次,知道自家公子真的和他那位嫂嫂没什么。 也不知道公子如何想的,似乎是故意想和他哥哥闹翻一般。 不过卢雨馨却也只能想到这里,毕竟她能看到的也就那般多了。自家这位公子的心思,也没几个人能猜透,就像他们兄妹,明明和薛绍私下交情极好,属于那种愿意为对方挡刀的关系,可哥哥是被薛绍逼的离开长安,自己则是被强抢进文荷苑。 外面,薛绍和两位表妹要去青妙观,这下新城公主也不好拒绝,而城阳公主似乎也觉察了什么,只说皇妹,就让绍儿送你吧! 新城公主只能答应,驸马府此时又出了一辆马车,薛绍则走回了文荷苑的马车中。 “雨馨姐姐,我要送小姨娘回青妙观了,你先回文荷苑吧!” “公子去青妙观,我觉得最好还是带着我!” “为何?” “公子身边总要有人伺候着,再说,做有些事,公子总要身边有人吧!你一个人做,那成什么了。” “你真是!” 薛绍伸出手指,在卢雨馨额头点了一下。 “好吧,你也跟着!” 卢雨馨满意点头,她和薛绍之间,其实明面主仆,实则好友,今天倒是关系和距离都更近一步。和关系好不容易更近一步,卢雨馨此时怎么会不紧追着薛绍。 薛绍下了马车,却见小姨娘坐的马车早被自己两个表妹占了,薛绍磨着牙,这是自己早惦记的位置,现在好了,鸠占鹊巢。 自己可是还想着一路和小姨娘亲近呢,现在,总不能四个人挤一辆马车。 看到公子神色恨恨的回了马车,卢雨馨只是笑,笑的差些上身的衣服压不住她颤粟的身子,差些爆开了。 “让你笑本公子!” 薛绍一把抱住卢雨馨,就挠她痒痒,卢雨馨赶紧求饶。 马车已经动了,薛绍从马车车窗探出脑袋,看了看渐渐远了的驸马府和文荷苑,然后深深出了口气。 第一百一十四章 青妙山中青妙观 “公子,想没想过,你去青妙观避着她,不过你终究要回来,总是避不过的。” “我嫂子说不得这几天就回河东或者江南了。” “公子,你这是自欺欺人,还是掩耳盗铃?你知道,她不可能走的。” “唉,先避着吧!避不过再说。” “终须面对的,公子还是想好到底如何面对吧!” “雨馨姐姐,你说我该如何面对?” “你和你兄长的事,我也不知道,你要我如何说。” “如果公子必须和大公子保持现在这种水火不容的关系,其实这事很好处理,一不做二不休,弄假成真,一切不是更自然了。反正你这嫂嫂心已经被你勾搭上了。” “你们文人,心黑。” 薛绍笑骂一声,其实这位并不能称文人,更应该称才女。 “公子的才华文采,可是长安公认的第一,只是他们大多不愿承认罢了。今日那句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我就觉得极好。这样看来,公子的心最黑。” “从别处听来的,与我何干!” “每次都是从别处听来的?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次都是,公子又是自欺欺人了。这样的诗句,但凡出一两句,足以传遍天下了。” 薛绍看了看卢雨馨,说实话咋就没人信呢,真的是从别处听来的,别处看到的,那本书叫唐诗三百首,咋就没人信呢! 一路无话,就是卢雨馨和薛绍试过云雨,安静了一日,就在马车中又不断挑逗薛绍,此时对她来说,就是如胶似漆的时间,如何会放过和薛绍探索彼此的机会。 结果可想而知,某人膝盖都跪红了,薛绍才捏着她的下巴,饶了她。 卢雨馨这女人,不好拿捏,薛绍自认拿捏不住,不过男欢女爱这块,薛绍几乎可以以绝对君临天下的威势让她没有丝毫抵抗力量,这算是薛绍少有能拿捏住她的地方。 青妙观,就在一处叫做青妙山的山巅上,薛绍也不知道这片后世叫什么,只是能大致确认,这山是秦岭余脉形成。 马车停在山下,这青妙观产业庞大,山下几座镇子和周围土地村落,皆是青妙观的产业。 在唐代,寺院道观的土地也是免税,而新城公主入了青妙观出家,当今圣上自然会赏赐一番。 之后太平公主又在青妙观出家几年,赏赐青妙观的土地田产,自然更多。 马车就留了山下的青妙镇,反正这里也属于青妙观。 一行人上山,走在石阶上,薛绍早屁颠屁颠跑了新城公主身边,扶着小姨娘上山。 待到了半山腰处,薛绍回头望了望山下的村镇土地,也是难免心中感叹一番。 在唐代,做道士和做和尚,那是真好啊! 新城公主一行近了道观,早有十几个观中道姑在一位女道带领下出门迎接。 为首的道姑和新城公主一般装束,只是已经颇有老态。 其余的女道倒是皆年轻女子,青妙观中,倒是没男道,以前是有的,不过自从新城公主来了这里出家,就没有了。 那队道姑此时迎着新城公主,为首女道虽然是新城公主名义上的师姐,此时见了,也是躬身相迎。毕竟这位的身份在那里摆着,而且青妙观能够有此时如此规模和香火,也全赖了这位。 “师姐,不必多礼了。” 新城公主早过去扶了她,然后看了看身后众人。那里太平公主早跑了过来,叫了一声师父,她来青妙观,就是名义上拜在这位女道长名下。 “太平也来了!” “嗯,陪着我小姑姑看桃花来了。” “小姑姑可不看,是你要看。师姐,绍儿你认识,这位是我清河皇姐的女儿程莹,那位是绍儿都侍女。” “见过道长!” “快请进!” 那女道长看了看程莹,长的很是让人喜欢。那位公子的侍女,却是让女道长多看了一眼,一个侍女,却总感觉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最后看了看薛绍,神色间难免有一些无奈,这位又来了,青妙观怎么经得住这位反复折腾啊! 新城公主和太平公主皆在,女道长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此时女道长赶紧将一行人迎进观中,自然知道这一行人身份非凡,早让观中安排了最好的房舍。 薛绍进了观中,就让卢雨馨去收拾房间,卢雨馨瞪了一眼薛绍,却也知道人前,她就是公子一个侍女,一切都要听自家公子安排。 那里,太平自然对这青妙观极熟,早拉着程莹,给她介绍这观中各处,小姨娘久不在观中,自然和她的师姐在叙话。 倒是薛绍一下子一个人闲了,此时观中随意走走,看到几个年轻女道士见了他就跑,倒是年长的,不如何惧怕。 薛绍随手抓住了一个,捏着这清秀女道的琼鼻,指着跑了的那几个女道。 “怎么回事,见了我跑什么?我又不是猛虎。” “公子,是观中众人赶着用饭。” “这个时辰,可不是饭点,再说,她们跑的方向也不对吧!” 薛绍说着,手在这女道腰身轻轻抚了几下,然后一把重重拍在这女道臀上,只拍的女道脸色都变了,那臀上都起了涟漪波澜。 “公子,我还有功课要做,公子快放了我。” “不放,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岂能轻易放了。” 薛绍的手透着那一身朴素道袍,此时可是没规没矩。别想着这位在这里规矩,这位到了哪里也不是守规矩的人。 青妙观,感业寺,这一观一院的道姑和尼姑,以前可是没少在长安告状,薛绍这货,在这种地方也是没有规矩,调戏尼姑和女道士,简直和吃饭喝水一般平常。 两年前,薛绍在青妙观住了几日,这观中只要有点姿色,有点规模的女道,哪个逃过了薛绍的魔爪。 此时见了薛绍,不跑还能如何,偏偏这位仿佛不知觉一般,还要再问。 此时调戏着这女道,调戏了一阵,看对方都快哭了,薛绍才松了手。 “我记得你,这长了两年,屁股上的肉更厚了。本公子也不白摸,这个给你!” 第一百一十五章 调戏道姑 一小串钱塞了那年轻女道手中,那年轻女道也是没有办法。这位的嚣张和好色,那可是出了名的,却因为新城公主的关系,观中又有哪个敢真得罪他的。 收了钱,那里薛绍已经走了。 那年轻女道士看着掌中一串钱,啐了一口,当自己是什么人了,青楼妓馆的女人被摸了才收钱,这脏钱,赶紧收好。 年轻女道揉了揉刚才被薛绍揉捏的地方,却也没真心恨他意思。毕竟这个年龄女子,其实又有哪个没有一点那方面心思,不过人前,总是道姑,总是出家人。 难得被一个长的好看的男人揉捏了一阵,其实心底倒是挺受用的,奈何,总要顾着面子。 女道道了一声无量天尊,这女道也就走了,其实心中还是觉得这个淫贼一般人物生的真是好看,若是…想什么呢。 可就是想啊!也不知道为何,也不知道别人心思如何,她其实挺喜欢这位薛二公子欺负她的。 薛绍在青妙观走动,那真是猛虎下山一般,遇到的小兽一个个捂着心肝赶紧跑远,跑远了又偷偷看着。 几个慢的被薛绍逮住,就是一阵欺负,最后也自然都给了一小串钱。 很奇怪的是,一个个嘴里啐一口脏钱,却也没人不赶紧收了。 直到一处精致道院,薛绍才停了脚步,此时随意走了院中,院中布置极为精致,一个小水池中,还有几尾锦鲤在游。 其实在唐代,鲤鱼本该忌讳,鲤和李读着可是一个读音。 可自己那位外公开明大气啊!六部的户部,以前叫民部,有人说要避陛下名讳,需要改一改,外公只说,只要不是世民两字连用,就不用避讳。 你说说,这样的君王,这样的时代,会因为鲤鱼的鲤和李姓的李同音,就下旨给这鱼改名字么? 当然,外公没让改,舅舅还是给改了,民部此时叫户部,避太宗名讳。 薛绍在那个小池塘前站了一阵,就听了身后脚步,薛绍也没回头,那人脚步急促,径直走了薛绍身后,然后也没丝毫犹豫,一把抱住了薛绍。 “你总算又来了这里,真是让我好想。” 抱着薛绍的人此时身子紧紧贴着薛绍,薛绍能感觉到那具身子的温热和惊人曲线。 说真的,这曲线有些太过惊人,制衣坊这些年做的女子胸衣,怕是没有一件能够让身后的人穿。 女人生成这般曲线,到了后世,怕是几张写真,都能撩动许多男人的心了。若是敢拍小视频,扭动几下,蹦跳一番,绝对引得众狼啸月。说不得还有人做着男人都懂的动作。 此时那具温热身子紧贴,薛绍其实也动着心思,只是面色平静,静静注视着水池。 “这锦鲤养的真不错!” “来了就知道夸这鱼,也不知道我想你想的心都快碎了。” 薛绍已经感觉到那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探索,那手有些灼热,有些着急,有些慌乱,最后探了薛绍衣襟之内,紧紧抚着薛绍宽厚胸膛。 “比起两年前,你更壮实了许多!” 那臻首已经枕在薛绍肩头,薛绍看了看那双在自己胸前的手臂,露出自己衣襟的玉臂上,此时覆着和小姨娘还有那个女道长一般颜色的月牙白道袍。 整个青妙观,只有三个人能穿这种颜色的道袍,而她就是其中之一,属于三位师姐妹中年纪最小一位。 “比起两年前,你倒是更骚了,身为道姑,哪有见了男子就这般的,观中修身养性,在你这倒是白搭了。” “还不是你,两年前在观中胡闹,将我的心都闹的不能平静了。” “你心本就不静,若是静着,我如何胡闹,你依旧是古井不波才对。” “对了,有鱼食么,我想喂鱼!” “你就知道喂鱼,我不知道喂我,我这心可都空着,身子也空着。” “喂完鱼再说!” 那双玉手终于从薛绍衣襟取出,松了薛绍,就去取了一个银盘,很是精致,盘中是准备的鱼食。 薛绍捏了一些,撒进水池,一群锦鲤纷纷游来,互相争抢开来,激的池水四溅,热闹非凡。 “看你将这些鱼儿饿的!” “还不是怕喂多了,它们胖的游不动。” “我小姨娘这喂锦鲤的习惯,倒是从你这学的,你看看我小姨娘喂的。” “是,我师姐喂的好,好了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你捞起来烤了,烤了也就罢了,还给我师姐吃,最后被我师姐拿着戒尺追的差些翻墙。” “我做的这点好事,你就不要说了。” 薛绍此时将银盘放了旁边石桌,此时才回头看了看这身后这位道姑。 对方约么三十岁年龄,以前问过,出家以前还是个大家闺秀,只是不愿意透漏姓氏出身,不过能感觉出来,应该是名门出身,还是很高那种。 当年是避婚出的家,听说夫家性子霸道,行事跋扈乖张,婚前就让府中将几个侍女尸体扔了乱葬岗。她家里却执意将她嫁进去,大概是有什么利益纠葛,或者是惧怕对方。 她来了这里,在这青妙观中已经度过十六载春秋。别瞎算,这个时代,结婚都早,十四五岁基本就许配人家了。十六载春秋,到此时正好女人三十年纪,在薛绍看来,这般的女人才更有韵味,更有味道。 她基本和小姨娘是一前一后进的青妙观,只是比小姨娘小许多,当年一个皇室公主,一个名门闺秀,倒是说的来。 此时她这身月牙道袍,倒是多半因为自己小姨娘才穿上的。毕竟对于青妙观,自己小姨娘才是活祖宗啊!怎么也得供着,小姨娘说的话,在这观中可是很管用的。 “你这次来观中,打算住多久?” 那道姑此时倒也平静了内心,望着薛绍,淡淡出口,不过眼中透着一股紧张和在意。 “总要住到桃花败了!” “山中的桃花若是永远不败,就好了。” “你倒是贪心,桃花虽好,总有败落的时候。” “还是你那句化作春泥更护花。”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想凶杀 这女道说着,唇角微微动着,此时抿成一个微微弧度,透着一丝成熟女子的韵味美好。 薛绍却知,这是一个没尝过个中滋味的女子,所谓老剩女了。 此时视线落了她身前,不免啧啧几声,这规模,真是世间难寻。 “我猜了两年,却也猜不出你的身份,总想猜透,却总猜不透。” 薛绍又捏了几粒鱼食,扔进了鱼池,不过那些锦鲤,此时倒是抢的不那么欢了。 “你就这么想知道?” “想啊!就这性子,怕是改不了了,喜欢探索,尤其是深入探索。” “我从荥阳那边逃到关中的。” “难怪,你是要嫁进郑家吧!” “那地方,没人惹得起郑家,他们家就是那里的土皇帝,我只能逃到这里,天子脚下,观中还住有一位公主,护的住我。” “你刻意接近的我小姨娘?” “没,其实我们认识,是她看我养几只锦鲤,我倒是没想攀什么公主和富贵,只想在这里避祸。” “郑家,倒是真巧了!” “你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救了一对母女,从河南僮家逃到长安的,也是被僮家的一位郑姓夫人逼的。” “郑家就没一个好货。” “也别如此说,这种大家族,里面的人肯定是有好有坏,只是你们碰到的都是坏人罢了。将人家一大家子一竿子打死,总是不对。” “对了,等我离开青妙观,你可要记得再去长安大闹一场。” “又是你在青妙观到处调戏道姑的旧戏!” “放心,这几天我会多在观中调戏几位小道姑,让人信你的话。” “你还不如干脆把我收了,我让宫中女官验身,一验便知。” “清修十六载,就修了这般心思。” “本来心境圆润,还不是被你破了。” “明日去看桃花,你带路,我先回了!” “这次收不收我?不收我就不去长安!不和你鱼水一番,别想我为你跑腿做事。空头许诺我听够了。” “怎么,还给我耍性子了?” 薛绍手抬了,在那女道的粉颊细细摩挲了一番,那女道贪嘴,竟是噙了薛绍一根手指,在那里细细品着。 薛绍见她红唇皓齿,粉舌微吐,另一只手伸出,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一下。她此时才松了薛绍手指,薛绍看了看手指上粘的晶亮唾液,很是干脆,在她衣领擦了一番。 那衣领被薛绍手指压了一下,将她身上的曲线更强烈的烘托而出,当真是看一眼就让人浮想联翩。 “都说你在长安沾花惹草,调戏民女,怎么到了这里,却这般了,我虽然长了你许多,却自认这些年活的清闲,身子保养不错,容颜称不上倾城,却也能入了这顶级豪门的法眼。至于身材,你也说喜欢我这般的。” “去长安再说,要闹也在长安闹,在这青妙观有什么好折腾的。” “我记下了,长安,明天我去找你!带你去山中看桃花。” “不是我,还有几个人。” “知道了!” 薛绍手放了下来,却也没着急离开,而是手轻轻捏着这道姑月牙白的道袍衣领,细细给她将刚才因为靠自己背上,皱了的领子打理好。 视线低了,又是啧啧几声,那道姑听了他声音,一把搂住薛绍脖子,就压了怀中。 “两年前就说我这里好看,今日就让你看一个够。” “快松开了,你这不是让我看,是想凶杀。” 离开这座院子,薛绍回了自己住处,路上又惊的这青妙观的众道姑乱跑。总有几个反应慢的,也总有跑的慌不择路的。 薛绍一般调戏道姑,都是女儿挺翘处,手拿把捏的,让对方受惊小鹿一般想挣脱,偏偏挣不脱。 看着她们,薛绍也只心中道了一声,盛唐的尼姑和道姑就是心中开放啊! 这根长安城中来的的搅屎棍,在这青妙观,也是搅的这里天翻地覆一般。难怪那女道长见了他是那般表情,新城公主知道他要来,也是神色变了几变。 回了住处,薛绍就见小姨娘正站在院中,旁边卢雨馨规规矩矩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薛绍小心走了进去,刚进去,就被人一把拧着耳朵,给拉进了屋里。薛绍只见小姨娘被气的身体波澜起伏,薛绍还贪心看了一阵。 新城公主拉了公子进去,卢雨馨哪还有刚才一丝乖巧样子,早趴了墙根。 刚趴墙根,就听到里面一通啪啪啪的乱响,这声音怎么那般像自己和公子在文荷苑中第一次时发出的声音呢。 呃,不对,这是公主殿下在打公子屁股,城阳公主也经常这般打他的,卢雨馨见过好几次。 “就知道你来了青妙观准没好事,刚来第一天,就调戏观中的道姑,惹的别人都跑我那告状,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啪啪啪! “两年前的事你是不是都忘了,我师妹带着两个道姑在长安哭诉,皇兄皇嫂将你臭骂一顿,你都忘了。” 啪啪啪! “你再敢在观中胡闹,看我不打…!” 身为公主,这是被气成啥样了,真是对自己这侄儿,又爱又气啊! 真是他无论到了哪里,哪里肯定就鸡犬不宁。 “绍儿,你说说,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小姨娘,别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估计是改不了了。” 又是啪啪啪几声,新城公主望着趴在床上的薛绍,也是无可奈何了。 滚刀肉一般,别说她,皇姐和皇兄皇嫂,又能拿他如何。也就他闯了祸,责骂几句罢了。 这位可不只是在青妙观胡来,那次陪皇嫂去感业寺进香,那可是皇嫂曾经出家的地方,这家伙竟然摸着一个年轻尼姑的脑袋,只说这头好光,好摸。 那里,新城公主摔门而出,卢雨馨早规规矩矩站了门外,垂首而立,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新城公主刚走,卢雨馨就冲进了屋内,哪还有刚才任何乖巧模样,看薛绍还趴在床上,她也跳坐了床上,对着薛绍屁股又是一下。 这一生啪的响声,倒是比刚刚新城公主啪的更狠。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想惹个大祸 “你在观中做了啥事,把你姨娘气成这样?” “也没啥啊,就是逮住几个小道姑,用手夸了她屁股够翘。” 卢雨馨一下子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厉害。笑了一阵,此时随意晃着两条修长美腿,自然,腿在裙中。 “你说说,你成天在这惹祸,在那惹祸,投的是啥?” “就你厉害,看的出我是故意惹祸的,赶紧给我揉揉屁股,被小姨娘打了半天。” 卢雨馨倒真的给揉了,只是没用手,而是踢掉自己的绣鞋,一只玉润的女人小脚放在了薛绍屁股之上,然后被薛绍一下子用手抓了。 “用手,你还打算用脚了。” “那你说是让我揉还是不让揉?” “揉揉揉,这就是你雨馨姐姐,敢换文荷苑别的侍女,看我不压在床上,给狠狠修理一番。” 卢雨馨却也不给他揉了,靠近了薛绍,用手提着他腰间的袍子,提了起来,最后将薛绍的光腚都露了出来。 “你姨娘打了你半天,你这皮都一点没红,真够厚的。” “你就直接夸我脸皮就好,别拐弯抹角。” “唉,薛绍,你就真的只摸了人家小道姑屁股?” “还在我小姨娘师妹院子待了一阵。” 卢雨馨此时笑的更是厉害,笑的整个身子起伏不定,波澜阵阵。 等笑罢,看着薛绍,手松开,让他的袍子自然滑落。 “别趴着了,起来了!” 卢雨馨拉了拉薛绍,薛绍此时一个饿虎扑食,早将她压了身下。 “看看,让你带着我,现在知道好了吧!” 看着薛绍在自己身上乱拱,卢雨馨只摸着薛绍脑袋,说了一句。 “雨馨姐姐,你觉得我在这青妙观会差女人么?” “会差,你的好色就是让别人看的,姐姐敢保证,这观里,就我一个身子是你的。” 薛绍不说话了,他和这对兄妹是旧识,其实自己许多事他们都知道,在她面前装,就真的是自欺欺人了。 此时只压着卢雨馨,在那里贪了一阵,只听了卢雨馨呼吸都变了。 “薛绍,你刚才说你姨娘还有一个师妹,我今天怎么没见?” “她懒得出观,平日就守着自己院子,除了功课和饮食,那院子就是她的天地。” “长的好看么?” “一品姿色,极品身材,还是极品中的极品。” “比我如何?” “没办法比!” “什么意思?” “在她面前,你本来的雄山峻岭都成了江南的山清水秀了。” “不和你闹了,去找你的雄山峻岭去!” “哈哈,姐姐你自己问的,我也没故意胡说讨你欢心,你怎么还生气了?” “我想见见她!” “明日,她会带我们去山中看桃花。” “不是说她就喜欢守着自己院子那片小天地么?” “那要看是谁让她去的,你本来不也是一个名门闺秀,到了我这里,也变了放浪形骸。” 屋内热闹一阵,薛绍仰躺在床上,旁边卢雨馨将自己衣服穿戴好,整了整凌乱发髻,又静静趴了薛绍身上。 “也不穿衣服,就这样精光躺着。” “放心,不会受凉的。” “薛绍,我还是想问,这些年为何你总爱惹祸,不惹不好么?你的身份,才情,武艺,哪样放在这世间,不是世间难觅。” “我娘,我小姨娘也总这般劝我。我清河姨娘其实以前很喜欢我的,后来也厌恶了,见了我就气的胸疼。” “你明明知道,为何还胡闹,我知道,你其实心地很好。” “我无路可退!好了,这事以后不要说了,等这次回了长安,玩个大的。” “有多大?” “让我舅舅和舅母气的牙痒痒的大。” “你就收敛点,别以为圣上和娘娘会一直护着你。” “姐姐,我问你,这几个人谁最该杀!” 薛绍问了一声,就拉着卢雨馨的手,以手代笔,以卢雨馨的玉掌为纸,写出了几个名字。 “这几个人,姓王的那个御史最该杀,你要干什么?” “杀人!” “杀御史,你找死啊,你知道这样做,没人护的住你!御史台的御史是些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人不疯狂枉少年!” 卢雨馨此时深深出了口气,看着薛绍。 “你真疯了!就算胡闹,也不能这般胡闹。” 薛绍却一把抱住了卢雨馨,将她身子紧紧贴在自己身上。 “放心,杀一个御史,舅舅还不至于杀我。” “你…” 卢雨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此时忽然想起薛绍开始问的话,在自己掌心写的那几个名字。 “其余几个人,你也想杀?” 薛绍随意点点头,舅母吩咐的,他敢不杀。少杀一个都不行。 “你真疯了!” 夜色缓缓降临,卢雨馨就静静趴在薛绍身上,薛绍感觉到几滴热泪落了自己身上,看她时,暮色中那模糊女儿容貌,双眼早已泪眼模糊。 “你就这般乱来,真不怕哪天玩出一个好歹。你若有事,我如何办?” 粉拳砸在薛绍胸口,薛绍任她砸着,砸了几下,卢雨馨又趴了薛绍胸口,薛绍只安静搂着她的肩背。 最后卢雨馨终于止了哭泣,看着薛绍。 “人我帮你去杀!” “你一个女儿家,做女儿家的事,说什么杀杀杀的。” “那你答应我,不许出事。” “放心,最多在牢里待几天,到时候怕的不是我,而是刑部或者大理寺那帮人。” 清晨,青妙山中的鸟雀早早在枝头叽叽喳喳,山中有些清冷的空气让人从有些浑噩的状态一下清醒。 薛绍也早早的起身洗漱,卢雨馨今日伺候的他,看他没事人一般,和平常也无二致。 有时候也是真看不透他,也摸不清他,但愿真的没事。 太平和程莹昨日在青妙观里里外外跑了一遍,也是累的睡的极早,今日也是早早来了薛绍住的院子。 “邵哥哥,今日我们就去看桃花,这几日桃花开的最好。” “嗯,一会就去,你们吃过早饭了?” “还没呢,洗漱完了,就跑邵哥哥这了。” “一起先去吃饭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剥蛋和桃花溪 薛绍一手一个,拉了自己未来两位媳妇的玉手,卢雨馨紧紧跟在身后,看了看太平公主和程莹,也不知道她什么心思,看了两人背影一阵,倒是没那么为自家公子担心了。 大概这两位的身份,能让她安心吧,一位是当今圣上最亲的小女儿,一位是大唐国之柱石老程家的闺女。 走了一路,倒是卢雨馨心思最重,薛绍只陪着两个表妹谈笑,很快就到了吃饭地方。这里此时人很多,不过一处桌子,只坐了三人,三人皆是一身月牙白道袍。 薛绍早拉了两个表妹,没规没矩坐了那张桌子。看了看桌上准备的饭食,薛绍脸色有些难看。 青妙观啥都好,就是这饮食太寡淡了,要不然上次也不会捞小姨娘的鱼烤了吃,还被小姨娘追的差些翻墙。 “小姨娘,又是这些东西,青妙观这伙食还真是两年多一直没变。” 新城公主看了看薛绍,瞪了他一眼,旁边太平公主也赶紧捏了捏自己表哥腰身。这里人这么多,怎么说真话呢! “小姨娘,两位道长,不如明日我去观中伙房给她们指点指点。保准青妙观的伙食更上几层楼。” “闭嘴,再说话就饿着肚子,不用吃了!” 新城公主发话,薛绍只能老实了,坐在那里,拿着一个水煮蛋,在桌上滚了一圈,这叫滚蛋,此时剥着蛋皮,剥好笑嘻嘻递了给新城公主。 “自己吃!” 薛绍又递了给身边太平表妹,程莹看了眼薛绍,薛绍赶紧又剥了一个递给程莹。厚此薄彼,可要等着挨骂。搞不好以后莹妹子一只玉足踢出来,让自己滚蛋,睡太平那去。 这两位不伺候好了,以后和她们怎么能够尽情的床笫之欢,到时候一定要两个一起,嘿嘿。 “两位道长要么?” 给两位表妹递完,薛绍随意说了一句。 “我要!” “清月!” 这是三位师姐妹最小这位师妹的道号,她们三人道号分别为新月,静月和清月,只是薛绍一般懒得称呼她们道号,尤其是小姨娘,总喜欢亲昵叫她小姨娘,叫静月多别扭。 那里,新月道长叫了一声小师妹道号,倒也只是叫了一声,没有多说。 站在薛绍身后的卢雨馨此时则静静看着那位清月道长,果真是雄山峻岭,这宽大道袍都根本遮掩不住丝毫,卢雨馨根本不敢想那宽大道袍下遮掩的身子要如何玲珑到极致。 而且这清月道长身材如此规模也就罢了,却一点没因为太大而有所变形,真不知道如何长的。 卢雨馨可是知道,她里面可根本没穿文荷苑和宫中几位女子穿的小衣。 自己其实本来也着实不小,在文荷苑中都是排的上号的,奈何真和这位比起来,真成了江南的小山碧水。 此时薛绍则回身看了看身后的卢雨馨,直接拉了她一把。 “这是青妙观,不用守着文荷苑的规矩,一起坐下吃饭。” 卢雨馨此时别扭了一下,然后顺着自家公子意思,坐下下来,人前的她,可就是薛绍的侍女。 此时薛绍从桌上碗里取了一颗水煮蛋,递给了卢雨馨。 “给清月道长剥好!” 两道目光,皆微微瞪了一眼薛绍,薛绍才懒得去管。 只是桌下,有人轻轻碰了一下薛绍的脚踝,薛绍哪里客气,直接用自己脚踝顺着那只脚,一直顺过了对方膝盖,挨到了大腿。 薛绍感觉到两条腿紧紧夹在一起,夹的很紧,薛绍故意继续往上用脚踝拱。让你在饭桌下面玩,看我不玩的你出声,而且很无耻那种。 “绍儿,看来你是无心吃饭了!” 薛绍此时赶紧往桌下看去,那哪里是清月道长的两条腿,明明是小姨娘和她师妹两个人的腿紧紧挨在一处。 薛绍一下子规矩了,清月道长又看了看薛绍,一个莞尔神色。 被这女道倒是小小摆了一道,迟早连本带息讨回来。 “两位师姐,一会师妹陪他们几个去山中转转吧!” “嗯,这样也好!” “防着这小兔崽子一些!” 那里新城公主趴了清月师妹耳畔,轻声说了一声。 薛绍耳尖,自是听到了。 此时看了看自己小姨娘,只想说,就你师妹这骚样,是我该防着她才是,你根本想象不出她的骚劲。她是巴不得我生吃了她。 这里吃饭的人渐渐散了,薛绍一行也紧跟着清月道长,缓缓走出了这青妙观的后门。 青妙观的后山,此时色彩斑斓,无边绿海中,几片绯红,又夹着白云翩翩,如河川雾气则在谷底浮动,那雾气下仿若有巨兽吐息一般,让薄雾翻滚,川流不息。 沿着小径,几人慢慢走着,山间空气极好,鸟语花香,鸟雀也不如何怕人,就在近处枝头叽喳。 太平公主早凑了清月道长身边,抱着她的一条手臂,只叫着小师父,看来在观中,太平公主和这位关系也很近。 “几位,前方就是桃花溪,是山中看桃花最好的一处地方。” 远看只是一片绯红,只有近了才明白这桃花林有多庞大。 此时一道湍急溪水,溪水两旁皆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桃花林,绯红如云,在这山谷间铺展。 桃花已经开到最盛时候,小溪中都有落花片片。 听说这里桃花败落时候,在这小溪下游,会看到溪水皆被落花染成粉红,是这青妙观三绝之一。 来了这里,太平公主就拉着程莹,跑进了桃花林中,她对这里也是极熟,此时和表姐玩闹了一些日子,让薛绍感觉她和程莹比和自己还亲。 吃未来老婆的醋,不至于,薛绍只看着两人窈窕身影渐渐被桃花林遮住,而他则坐了小溪旁边。 卢雨馨此时也坐了薛绍身边,有外人在,她守着侍女本分,却见薛绍一下子坐了她的腿上,只说这石头冷了,也硬,还是女人的腿坐着舒服。 “昨日对你说的话,信了吧!小山丘?” 薛绍坐在美人腿上,还特意往她怀里靠了靠,此时说着,也不顾清月道长就在身边,手点美人尖,被卢雨馨瞪了一眼,却也因为有外人,没有去打薛绍的手。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甜言蜜语 “来,你也坐在我身边,都是自己人,可以尽管放心。太平她们两个现在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对了,清月,这山中没猛兽吧?” 清月道长走了过来,缓缓坐了薛绍身畔。看的出他当了板凳坐的这女子他极是信任。 既然他都说了都是自己人,可以尽管放心,倒也不需要在这里遮掩了。 “你放心,这山里最多就是有野鸡兔子,这片山和周围大山都隔着村镇,新城公主来这里时,陛下每年都会让人进山搜查,哪有野兽,太平来了,每年春秋都各搜查一次。” “这样就好!” “这桃花林看着无边无际,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公子是不是又想说陶渊明了。” “我可没说,这世间也不会有桃花源记中那样的村子,除非是鬼村。” “公子就会胡说!” 薛绍懒得和卢雨馨争辩什么,只是用手抚着这美人腰身,那里清月看了几眼,直接拉了薛绍的手,放了自己身上。 “我小姨娘让你防着我,算是白说了。你看看你,哪有一点得道高人模样。” “我才不要得道,我只要你疼我就好。” “雨馨姐姐,你看看,你家公子的手段如何?” 卢雨馨不说话,薛绍却一把抓了卢雨馨的玉手,指了指身旁的清月道人。 “你要不要试试,看看你们差距到底有多大。” 两道凶恶目光,接着,卢雨馨倒真的试了试,清月道长倒也没闪避,任着她,自然还是因为薛绍。 她对这位薛家公子可以说心思极重,要不然两年前也不会不顾自己身份,去长安帮他闹腾。当然,她也和卢雨馨一般,不明白为何薛绍一定要拼命污自己名声。 别人都是将自己名声看的极重,偏偏这位,使劲折腾,就为了让人觉得他禽兽不如,烂到没有边际。 “清月道长,难怪公子说你身材是极品中的极品。这身材,我都嫉妒的厉害。我这手可是真抓不住。” 卢雨馨试了一下,倒是赶紧松了手,她就是好奇,一个女人的身材能长这般。此时拿捏,却也明白,这身材当真是货真价实。 “他就会口里说,也没见来真格的。这般极品,也没见他主动捧着,捏着,昨日还是我硬抱着脖子,给塞了这里。” “他以前也这般对我,成天嘴巴不干净,人倒是规规矩矩的。” 清月道长笑了笑,那边,太平和程莹又跑了回来,薛绍赶紧坐了旁边石头,手也不再胡来。 “邵哥哥,那边刚刚有只兔子,可惜没抓住!” “太平,你是不是嘴馋了?” “我才没嘴馋,就是看那兔子可爱。” “不但可爱,还好吃!改天邵哥哥给你烤兔子吃。” “不和邵哥哥说了,就知道吃。” 薛绍此时已经起身,跨过小溪上几块凸起岩石,到了对面。 然后抓了两个表妹的玉手,太平公主和程莹都感觉手中有什么东西,此时看向自己手中,皆有一串好看的玛瑙手串。 那手串颗颗玛瑙剔透好看,圆润光滑,彼此又都看了看对方手中,皆是一般无二。 “送给你们的,其实早就做好了,贴身收着。只是一直景没到,时间没到,今日正好在这桃花溪,桃花美,两位妹妹更美。” 太平和程莹被薛绍哄的份外开心,岸对面的两人看着他们,又互相看了看对方一眼。 “这讨女孩子欢心的功夫,他可是真厉害。道长,您当时怎么被他骗的?” “你呢?” “老套的英雄救美,我就一发不可自拔了。原本以为自己不喜欢甜言蜜语,遇到了他才明白,没听几句,就已经沦陷了。” “我这里更简单,前两年他来了观中,就在观中乱来,他还调戏我,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被他调戏,就这样,没几天我俩倒是熟了。两年前在长安告御状,也是他让我去的。” 两个人皆是笑了笑,这谈话也是够直接,也没什么躲闪敷衍。毕竟也都明白对方身份,皆是公子信不过的人。 那边薛绍已经拉着两个表妹又小心跳过了小溪,五个人倒是在这桃花溪畔坐了许久。 赏花,听鸟雀叽喳。 近午时,春光正好,太平就躺了薛绍怀中,薛绍在她脸颊轻轻捏了一下,说还有外人,太平却也没管没顾。 手还拉着表哥的手,放了自己身上。 那里卢雨馨和清月道长皆看了看薛绍,又看了看躺在薛绍怀里的太平公主。 骗女孩子的本事果真一流,这里都是被骗的彻底沦陷的。 薛绍在春光里稍微用手品了品太平身子,娇嫩可人,不过也没敢过份,就怕自己将自己玩的收拢不住。 到时候来个桃花溪畔鏖战,可就不好玩了。 中午的饭食,难以下咽,晚上的饭食,还是难以下咽。 薛绍此时站在小姨娘院中,静静看着池中被小姨娘喂的快游不动的锦鲤。 “小姨娘,这鱼真肥!” “你再敢抓一条,你就跳进去给我装鱼!” 薛绍吐了吐舌头,看着小姨娘瞪着自己。 薛绍赶紧凑了过去,抱了小姨娘。 “小姨娘,绍儿保准不抓你养的锦鲤了。” “这样就好,我可是数过的,这几日只要少一条,你就给小姨娘等着。” “小姨娘,那你说上次吃的那烤鱼到底好不好吃?说真心话!” 新城公主是真想掐这小兔崽子几下,捞自己的鱼,偷着烤了,还给自己吃,也亏他做的出来。 这换一个人,如何能做出如此卑鄙无耻之事。 不过凭心而论,那鱼烤的…呸,那鱼一点也不好吃。 “真心话,你敢再烤一条,我就让人将你轰出青妙观。” “唉!” 薛绍叹了口气,此时松了小姨娘,不过到底还拉着她的手,坐了鱼池边上,看着那胖的游不动的锦鲤发呆。 手却揉捏着小姨娘的手,一直没放。新城公主也不知道为何,就任着这家伙揉捏,大概从他来到这个世界,自己就已经习惯他在自己这乱来了。 第二日薛绍没有在青妙观,只说实在受不住观中的清汤寡水,到镇子开荤去了。 第一百二十章 唯美人和美食不可辜负 到了近午,某人才回来,回来时提着两个笼子,笼子里两只雪白兔子,看到提着兔笼回来的薛绍,太平和程莹自然又开心了好一阵子。 昨日才说了在桃花林碰到兔子,想抓住养着,今日邵哥哥就专门去镇上买了给她们。兔子不值什么银钱,可这份心思在她们心里可是很重了。 薛绍看她俩心喜样子,自己也开心的在程莹和太平臀上占了许多便宜。 当然,某人也还是不敢乱来,怕真动了心思,那可就不好了。等结了婚,入了洞房,非狠狠和她俩互动到天亮不可。 薛绍此时可是见了两个表妹,就心思不断,尤其是太平,真是和她娘生的越来越像了。 “邵哥哥,太平就知道你最好了!” 捧着兔子,太平抱了怀中,就夸着表哥。 “那可不,一大早我可是专门下山给你们买的。” 少女心花怒放,薛绍在一旁看着她们喂兔子绿草和树枝嫩叶吃。 看了一阵,薛绍就跑到了小姨娘住的院子,见了小姨娘,这家伙笑的份外开心。 此时从怀里竟然取出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纸包,打开以后竟然是一只烤鸡,还有一些热气。 新城公主见了,指着薛绍已经沾了一些油污的袍子。 “绍儿,你怎么将这东西揣怀里?” “这烤鸡凉了,就不好吃了!小姨娘,快尝尝,山上的清汤寡水,你也肯定不喜欢。” 薛绍说着,就掰了一个鸡腿,塞了新城公主手中。 “你真是…” 新城公主笑骂一声,到底还是抵不住诱惑,女人嘛,有几个抵得住美食和珠宝的。 当然,珠宝对小姨娘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身为当今圣上的小妹妹,最不缺就是这个。 可美食,有一句话如何说的,唯美人和美食不可错过,好像是这么说的吧! 啃着鸡腿,新城公主看着薛绍,对自己这侄儿,她可真是又爱又恨啊! 不过恨也是因为爱,不在乎,又如何会在意。 薛绍在那里殷切伺候着,等小姨娘吃饱,他又将骨头都收拾好打包带走。 看着薛绍背影,这家伙,真是惹事生非时让你恨的牙痒痒,对你好时,又让你喜欢的厉害。 山上的生活,到底是平淡了,新城公主怕是自己也没想过,走出红尘万丈难,走进红尘万丈却极容易。 心境乱了,这道观的规矩也就不会去刻意守着了。 转眼桃花就要败了,薛绍走到新城公主院落,那里新城公主静静拉着他的手,看了看自己这侄儿。 “这次来观中还不错,就是第一天惹的观中道姑见了你就跑,其余几天却也规矩着。” “小姨娘,说好了,等莲花开的时候,你可要到重修的驸马府,可要到文荷苑住一个月的。” “好,小姨娘答应你,只要你乖,小姨娘在那里住一辈子都成。” 薛绍一下子抱紧新城公主,这世间,对自己真好的人又有几个,自己这些长辈中,娘亲和老爹是,舅舅和舅妈最多算半个,而其余的人,就新城公主一心一意的对薛绍好了。 小姨娘对自己是真好,不过薛绍却没办法听小姨娘的话。让他不闹事,难啊!舅舅那关都过不去,还有舅母,她现在可是让自己闯这世间最大的祸。 有时候薛绍也想不过现在这种生活,可奈何有些路,走了一半,是没办法回头的。真回头,就是万丈深渊,舅舅和舅母就算能放过他,被他得罪的那帮人,会放过他? 自己要舅舅和舅母庇护,自然要为他们做一些事情。 依依送别,新城公主从青妙观一直送到了青妙镇,看着侄子和两个侄女上了马车,新城公主才在师妹挽扶下停了脚步。 “师姐,他们的马车已经走远了!” “是啊!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以后还会见的!” “清月,绍儿那日在你院中没乱来吧?” 新城公主问了一声,却见自己师妹委屈的泫然欲泣样子。 “这个小兔崽子!” “师姐,没什么,他还小,有时候就是胡闹了一些。” “还小,都十九了,快要成亲的人,成日里还这般胡闹,连我师妹都欺负,真是无法无天了。” 落日黄昏,文荷苑外一辆马车,薛绍将太平和程莹推进母亲住的驸马府,才松了口气。 这两丫头,还想住文荷苑,没门。 此时看着自己掌心,唉,这两丫头,身材也是真好,而且还是越来越好,毕竟还是少女极速发育的阶段。你们住文荷苑,你们觉得你们的表哥定力有多好啊! 晚上,薛绍拉了小萝,就让她坐了自己腿上。薛绍则在她白皙颈子上亲了几下,就嘴巴紧贴着小萝的粉颈。 “这几日莲米都去我程叔父那里了?” “都去了,都是小萝接送的,程将军可是夸了莲米好几次,喜欢的不得了,还给她特意弄了一匹马送了她。” “马,莲米才六岁,怎么骑马,程叔父就算想教她骑术,也该等上几年,总要莲米能够到马蹬才是。” “那马小萝也见了,很小,莲米勉强能骑。” “小马驹!” “小萝听将军说那马就只能长那么大。” 只能长那么大,薛绍倒是知道后世有几种马,比如小矮马,果下马,迷你马,确实长不大,可那些马此时有么。 此时是大唐,一般的战马都有西域马的血统,民间的驽马也是身高体大。 难道程叔父给莲米整个一匹患侏儒症的马?哦,不对,应该是果下马,只是这马原产是华夏西南那片,程叔父如何弄来的? 薛绍也不多想,程叔父做事,他自然是很放心的。既然他喜欢小丫头,送她的马肯定小丫头骑着是没什么问题的。 “小萝,我离开这几天我嫂子来了没有?” “来了一次,听说公子送新城公主去青妙观,这几天就没来了。” “她人还在长安?” “我去送莲米时,倒是经过大公子以前的府上,那里已经清扫过了,侧门也是开的,里面有人进出。”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个女人的空虚寂寞 薛绍捂着额头,自己这嫂子,还真打算在长安长住了。 唉,看来是真躲不过了,此时自己那哥哥又不在长安,这以后指不定发生什么。持久战可不好打,而且自己这性子,还有自家嫂子这身材颜值,自己哪里顶得住。 难道真的如雨馨姐姐说的那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弄假成真得了。 这倒也不失一个好办法,奈何薛绍总觉得…。 薛绍有些头疼,当初为了省事,选的这个最简单直接的法子,此时却后患无穷。他也没想到,调戏嫂嫂,竟然调戏成功了。 “对了,公子,你离开这几天娘娘的人已经来了两次,就问公子何时回来。” 薛绍头更大,嫂子的事其实还好应付,自己舅母这里。却更难应付啊! 这还真是吃腥的猫,上瘾了。这才几天,竟让人来了两次,这是有多想男人。 此时想到武媚娘在武周朝做的那些事,主要是宫廷中的事,不难想此时的武媚娘是有多想男人,这是连自己都不放过。 好吧,其实现在只有自己能接近她,她也是没得选。而这一切的恶果还都是薛绍一手造成的。 看来明天第一件事就是去宫里了,得罪不起啊!想到得罪武媚娘,薛绍就心寒,这位是真不敢有丝毫得罪。 薛绍怕武媚娘,可是比怕舅舅更甚。 婉儿那两个手链和小银镯,也要给她送去,在自己身上也已经几天了。 今夜薛绍也是睡的不踏实,总梦里梦到自己舅母,一会又是嫂子,到了最后,不知怎么,就梦到小姨娘了,到了近黎明时,薛绍干脆不睡了,起身回到自己院中练枪。 小萝也没了睡意,就坐在清冷清晨的院中看公子练枪。 有些冷,不过这丫头却撑着胳膊,看的发呆。 公子真是好勤奋的人,看着他就让人心砰砰乱跳。 日出,薛绍第一个离开文荷苑,等早朝过后,薛绍已经在含元殿外不远站着,见了舅母,这家伙早撒丫子跑了过去,那高兴样子,让人看一眼就能感觉出来。 此时一把抱住武媚娘,就说去了青妙观几天,做梦梦里都是舅母,要不是小姨娘留着,要不是太平在那里想多住几天,他早回来了。 说着说着,薛绍眼泪都快出来了,武媚娘拍着这个外甥肩膀,只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远处几位退朝的老臣看到了搂住当今皇后的薛绍,却也只能摇头叹气,赶紧走了。 这漫长历史上,也没有哪个男人敢光天化日下强搂国母,这位却偏偏见一次搂一次。 别说文武百官面前,就算陛下在这里,也是搂的毫不犹豫。 看到的老臣除了叹气,还能如何,敢过去指着薛绍鼻子,骂薛绍逾矩放肆么?没看前不久几位老臣才被这家伙坑的拉肚子拉到起不了床,几日不能上朝。 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啊! 今日麟德殿中,武媚娘只匆匆坐了一会,吩咐了几句太监宫女,照顾好陛下这些话,就匆匆离开了麟德殿。 上官婉儿跟着娘娘,一直跟到清思殿,看到薛家二公子正站在殿外,武媚娘来了,薛绍就赶紧过来扶着舅母。 薛绍刚刚扶着,就感觉到舅母紧紧抓着他的手,抓的很紧,生怕薛绍跑了一般。 薛绍又如何会跑,来宫里,本就是来讨舅母欢心的,放下自己所有男儿身段,所有男儿尊严,也要讨得舅母欢心,跑,不可能的。 不过此时薛绍也明显感觉到舅母对自己的在意,这种在意早已不是以前那般。 看来这个女人内心确实寂寞,也害怕寂寞。 说的直白,就是太想男人了。 薛绍也理解,自己这位舅母的一生,其实很是坎坷,贞观年就进了宫,因为父辈蒙荫,被封了五品才人。 只可惜一进宫就得罪了太宗,得罪的原因也简单,就是太宗得了一匹烈马,极难驯服,武媚娘就说自己来训,太宗问她如何驯马。 当时的武媚娘要了鞭子,木棍还有一把匕首,鞭子抽,木棍打,如果还不能驯服,就用匕首杀了这匹马。 李世民爱马,天下皆知,早年也是因为爱马,才从战场捡回了一条命,武媚娘如此驯马,可想而知就恶了李世民。 贞观年,这位倾城美人没有伺候过一次太宗,基本等于被打进冷宫。 贞观年完,又被按照惯例送进感业寺出家。 十几年的后宫生活,却没被男人碰过,武媚娘的空虚寂寞根子,自然也就在那时候深植了。 到了自己舅舅做皇帝,好不容易熬出头,舅舅顶着取小娘的天理不容帽子,也要将她接回宫里。 本来这时候心中那种寂寞空虚总能得到填充,奈何舅舅的身体,自有了太平以后,就身体一直有恙,武媚娘基本又是被打入冷宫的状态。 人前掌着朝政,堂堂一国之母,人后的空虚寂寞怕也只有她自己才懂。 有男人,不能用啊! 能盯上薛绍,足以证明她此时的真正心思。其实盯上薛绍更应该是她的无奈之举。 毕竟陛下还在,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她的运气也是不错,薛绍也不是绣花枕头,更不是银样蜡枪头。 几十年风风雨雨,宫中起起伏伏,武媚娘其实也就在那个雷雨天被彻底填满了内心,也到了那时候,才知道,一个真正的男人有多强。 这几日,武媚娘其实心思都很深,能够让人去了两次文荷苑,就已经很能表明她的内心了。 “婉儿,守在外面,本宫和绍儿说些话!不要让人打扰。” 武媚娘拉着薛绍,叮嘱着自己这位最信任的侍女。 “是,娘娘!” 清思殿寝殿之中,香薰中烟气渺渺,让整个寝殿都显得朦胧模糊,鼻翼中一丝奇香,极为好闻,有静气凝神的效果。 武媚娘坐了凤榻边缘,薛绍早蹲了下来,就为舅母除着脚上凤履,除了以后,轻轻拽了那凤袜一角,袜子去了,薛绍就捧着武媚娘的玉足,只夸好看。 武媚娘罕有的自己动手解了腰间束带,一身凤袍早已飘落床榻。 第一百二十二章 岁月不老美人 清思殿中,本是取清思之意,今日却多了许多别样颜色。待到寝殿之中恢复宁静,薛绍早已衣冠楚楚,风流公子模样。 模样自是不必说,皇室血统,父亲也是出身豪族。关键这体魄,真和他鱼水一次,就明白个中滋味有多美妙。 简直妙到毫颠。 武媚娘坐在那里,用足尖轻轻勾了一下薛绍,勾的位置,实在不便说道。 “别急的收拾了,过来陪舅母坐坐!” 薛绍赶紧坐下,坐下以后给武媚娘就轻轻捏着脚。 此时捏着,薛绍倒是还特意仔细看了一番,女人若是老了,最先老的就是手脚,舅母这手这脚,此时当真没丝毫老态。 真是岁月不老美人,也不知道这般的成熟之美能保持到多大年岁,能不能保持到舅母登基,做了一代女皇。 看薛绍在静静看着她的脚,武媚娘特意将足心抵在薛绍小腹,看着自己这外甥,却是越看越是喜欢。 “绍儿,上次舅母不是给你说舅母头上生了一根白发,昨日婉儿给舅母梳头,发觉那白发根部又黑了。” “啊!舅母,这是真的?” “你自己过来看看!” 薛绍赶紧凑了过去,就凑近了查看,满头乌发,其中那根白发并不难找,找到以后,薛绍特意看了发根,果真是黑了。 “舅母,这应该是和您平日饮食,睡眠习惯有关,舅母以后更要注意这些。” “不,舅母觉得这和你有关,这发根是那日雷雨以后才转黑的。” “那就是舅母心情,和舅母心情有关。” “舅母,您以后一定要每日开开心心的,绍儿以前可是听人说,笑一笑,十年少。” “嗯,那日以后,舅母确实心情好了许多。” “对了,绍儿,这几日在青妙观中,过的如何?” “那里吃饭都吃不香,睡觉都睡不好,唉,哪里能及这清思殿中万一。” 武媚娘玉指点着薛绍额头,这家伙的话听听就好,不必当真。 “你这次有没有在青妙观胡闹?” “没有,绍儿保证没有。” “到时候别让人又跑长安来告状就好。” “舅母,就欺负了一点点!” 薛绍心虚的伸出一只手,大拇指和无名指等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你这一点点到底有多大,让舅母心中也有个数,有个准备。” “就摸了几个屁股,还摸了几个…” 薛绍话音还未落地,耳朵已经捏在武媚娘手指之间,不过捏的不重,也没有拧他耳朵。 “你带着太平和程莹,还带了一个文荷苑的侍女,怎么还在那里乱来。” “舅母,疼,疼!” “又要被那个什么月?” “清月!” “对,就是那个清月烦了,上次舅母就被她烦的不轻,你舅舅也是。” 薛绍垂着头,只给舅母捏着脚,不说话。清月还是自己让她来长安闹的,不让她来闹,自己哪里找那么多祸去闯,让舅舅开心呢! 自己也不容易啊!为了闯祸,也是掏空心思,想破脑袋了。 “你这性子!” 武媚娘本想劝导薛绍几句,刚说了半句,就不说了。 别人可以劝自己这外甥,武媚娘却不能劝,陛下还指着他乱来呢,自己怎么能让他浪子回头,改邪归正。 只是,陛下和自己其实也不想这家伙在有些事上乱来,比如调戏女子,比如在皇宫也胡闹,武媚娘就绝对不想看到,陛下那里其实有时候也被绍儿气的头疼。不然上次怎么会将这家伙赶出皇宫了。 不过要让他继续乱来下去,有些事就必须忍忍,总不能拉着绍儿给他画框框圈圈,别人家的公子你随便打,打废了也不怕。不过别人家的闺女,你不能调戏。 那成什么了,身为当今圣上和国母,也绝不可能说这些话。其实,更不敢给薛绍上任何枷锁,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如此优秀的搅屎棍,可不能自己给毁了。 你要让他去做搅屎棍,去得罪那满朝的文物权贵,地方大族,必然也要忍着他在别的地方胡来。 这大概就是剑有两刃,伤人伤己,要用他,必然也要包容他。 武媚娘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对自己这外甥,陛下和自己自然要更包容一些才是。 此时武媚娘抚着薛绍面颊,淡淡笑了笑,对,要包容着这小子,不就是被那个清月烦么? “舅母,她要是敢继续来长安烦您,看我不狠狠收拾她。” 那里薛绍忽然来了一句,武媚娘看着他,笑了出声。 “你还能把她强拖进文荷苑不成,你姨娘不气的来长安打你。” “为舅母出气,绍儿什么事做不出来,别说拖她进文荷苑,就是在文荷苑中扒了她衣服,绍儿也做的出来。对了舅母,上次您说的那几个人,怎么得罪舅母了?” 薛绍说的起劲,却忽然转了话锋,不转不行啊,再说就出事了。 “这些话你不该问!” “绍儿其实就是好奇,嘿嘿,舅母说不该问,绍儿就不问了。” “吃里扒外,该杀!” 武媚娘说了这句,也就不多说了,薛绍捏着那一对玉足,足足捏了小半时辰,武媚娘才收了玉足,让薛绍退了。 看着薛绍离开,武媚娘看着自己一双玉足,又看了看他背影,唇角忍不住的翘了翘。 不过想到清月,又有些头疼,此时揉了揉太阳穴,自己动手穿了鞋袜,坐了平日梳妆的地方。 铜镜之中,武媚娘面色红润美好,武媚娘看着镜中自己,觉得自己都年轻了一些。 心情好了,仿佛一切都好了。那家伙以前好像说过一句什么,此时武媚娘想想,倒是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他刚才说笑一笑十年少了。 薛绍走出清思殿,摸了摸额头,都是汗啊!伴君如伴虎啊! 外面上官婉儿守在那里,薛绍走出来,轻轻将上次从她这里拿的那个小荷包塞了她手中。 “手链做好了,那块碎银子我也让人帮你打成镯子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婉儿轻轻笑着,看着薛绍。 “我要走了,好好伺候我舅母。”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太子妃有请 婉儿点头,薛绍也不便和她多说什么,更不便在这殿外多做停留。 赶紧闪人,让武媚娘看到自己和婉儿过份亲近,对婉儿没有好处。偏偏这丫头自从知道自己记得她以后,看自己眼神都不对。 这绝对不能让武媚娘看到,原本历史上,上官婉儿好像就是因为和武媚娘的什么人有些接近,差些没被当时的武周皇帝,一代女皇武则天给杀了。 这里薛绍刚离开,清思殿中,武媚娘就唤了一声婉儿,婉儿赶紧应了一声,将小荷包系好,就走了清思殿中。 刚刚走进去,走到坐在铜镜前的武媚娘身后,就听武媚娘说了三个字,脱衣服。 婉儿稍微错愕了一下,此时赶紧遵着娘娘懿旨,毫不犹豫解开了自己衣服。 纱裙滑落,里面是女儿家最完美的肌肤,每一分每一寸都透着属于这个年纪的青春和美好。 身材窈窕,身体每一处的曲线都仿若天工细细雕琢一般的完美。玉润肤色,看之让人心动。 武媚娘起身,看着已经身无寸缕的上官婉儿,玉手缓缓放了上官婉儿脸颊。 “年轻真好,本宫曾经也如你这般,不过终是回不去了。” 上官婉儿不敢说话,此时四月,倒也不是特别寒冷,若是冬日,此时早该颤粟了。 就算如此,其实上官婉儿一双修长玉腿已经忍不住的轻微抖动。 “婉儿,你是本宫最信任的一个人!” 武媚娘的玉手已经落了婉儿肩头,上官婉儿只感觉娘娘的手有些冰冷,可她到底不敢退丝毫。 “上次去看你母亲,她现在如何了?” “多谢娘娘关心,托娘娘的福,家母现在身体很好,上次见她,她一直念叨想当面谢过娘娘。” “你母亲也是大家出身,本宫有个差事,倒是想交给她。” “娘娘吩咐,我母亲一定会为娘娘办好。” “太平的婚事也越来越近了,不过她身边,总缺一个即有修养才识,又懂规矩的人照顾。” “娘娘想让我母亲在公主身边伺候?” 武媚娘点头,捡了地上上官婉儿的衣服,给她披了身上。 “好了,这事你去液庭宫告诉你母亲,她若愿意,直接就去驸马府,太平在那里。” “是,娘娘!” 离开清思殿,薛绍基本是以逃跑的心态离开的大明宫,只是可惜,在左银台门却撞见了一辆要进大明宫的马车。 本来薛绍只想和这马车错身而过,那马车中却走出一位宫女,拦了薛绍。 “太子妃请二公子留步,说几句话。” 好了,走不了了,这韦淑贞又要和自己说什么话? 人家是太子妃,身份在那里,而且薛绍知道,在未来的唐中宗李显心里,韦淑贞的地位可是无人可比。这位未来的韦皇后可是也厉害的出奇,差些就做了女皇第二。心思算计在女人中也是一流,属于大唐历史上几位少有的贪权女子。 她让人留住薛绍,薛绍自然只能暂留了宫中。 韦淑贞下了马车,就走了薛绍身前。 “表嫂!” 薛绍早亲近唤了一声。 “嗯,刚从青妙观回来,就进宫了,真是有心。” “不知表嫂留我,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一会再说,表嫂先去见过父皇母后。” “舅舅在麟德殿,舅母此时在清思殿。” “敏儿,带公子先去蓬莱阁,一会本宫就过去。” “是,太子妃!” 韦淑贞此时是太子妃,薛绍也不好违她意思,而且以后这位表嫂可以说是地位尊崇的可怕,此时得罪她做甚,完全没有必要。 敏儿带了薛绍,临走薛绍又见韦淑贞微微对他笑了笑。 笑的薛绍摸不得头脑,只能被敏儿带着到了太液池,蓬莱阁就在太液池中一处叫做蓬莱山的湖中岛上。 到了太液池,敏儿早吩咐船工划着一艘画舫出发。 画舫犁开太液池的湖水,薛绍见到,此时太液池的芙蓉已经长出了新叶,新叶倒不是碧绿,有些发紫。 远处小荷尖尖,过不了几月,这里就是白居易那句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中的太液芙蓉盛放场景了。 薛绍站在船头,赏着太液池的一湖春水。 待到了蓬莱山,敏儿已经带着薛绍进了这湖中岛上一处宫廷雨亭之中。 “公子在这里稍候,太子妃一会就到。” 薛绍点了点头,此时倒是真摸不透这韦淑贞心思,约自己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这地方选的,也是够隐秘。 自己和舅舅几个儿子都混的很熟,而且关系都极好,可问题和韦淑贞真没如何混过,别说鬼混,自己可是一直对自己这位表嫂很是有礼。 连武媚娘都经常抱的薛绍,可是从没当众抱过这位表嫂,更不用说其它。不对,不是没当众抱过,而是压根没抱过。 两人其实压根就没见过几次,今日倒是奇怪了。 薛绍摸不透韦淑贞心思,只能坐在这里,敏儿已经备了茶水,薛绍对着一湖春水,品着一杯春茶。 小半时辰,韦淑贞终于来了,来时还抱着一张古筝,此时不应该叫古筝,叫筝就好,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表嫂,您今日到底约我来这里有什么事,您不说,我这心里老是打鼓。” “你坐坐,这里湖光山色极美,我为你弹一曲。” 薛绍无奈,听到的筝曲却是一首十面埋伏。和这湖光山色可是极不相称。但凡来一曲高山流水,也不至于让薛绍觉得太过突兀。 一曲罢,韦淑贞淡淡看了一眼薛绍,那里敏儿已经将筝收了。 “表嫂让我听筝,可这曲子和这景可不相称。” “这曲子是我和太子此时心境,确实和这景不相称了。” “表嫂这话我可听不懂了,显哥哥此时身为太子,表嫂也是尊为太子妃,怎么会心境和这十面埋伏的曲意一般?这可是当年楚霸王遇到十面埋伏绝境时的心态。” “就是因为他做了太子才会如此,自从你显哥哥他做了太子以后,整日寝食难安,做梦有时候都被惊醒。好几次我看他忽然梦中坐起,额头皆是冷汗,摸他手脚,皆是冰凉。” 第一百二十四章 被嫂子逮住 “哦,有这事情,我这次回了长安,倒是还没去东宫看显哥哥。此时舅舅身体有恙,显哥哥做了太子,自然要为舅舅多多分忧,大概是平日劳累的。” “不是这样!” 那里韦淑贞此时却忽然拉了薛绍的手,面色瞬间有些难看,说了一句不是这样,也知自己失言,赶紧松了薛绍。 “表嫂,慎言!” 韦淑贞缓了一下神,到底也不是简单女人,神色间已经恢复如初。 “你这几日若是有空,到东宫好好陪陪你显哥哥,表嫂也知道,你们几个表兄弟关系最好,你也快娶了太平。你说话他也许能听进去一些,多宽慰他几句,他最近状况越来越严重了,表嫂也是没有办法,才拦的你。” “嗯,显哥哥那里,我自然要去,其实就算表嫂不拦我,我也准备这几日去看看显哥哥。” “好了,今日表嫂找你,也就为了此事,我和你显哥哥在东宫等你,一定要来。” 薛绍点了点头,两个人乘着同一艘画舫离开。 韦淑贞有心事,今日却也没办法说出口,薛绍猜到一些,却也不便让她真的说出。 表哥那里,此时到底没舅母那里重要,这位未来的大舅哥,薛绍自然不会得罪,但更不愿意得罪舅母。 李弘死的突然,李贤被废,还差些受了重罪,此时坐在太子位上的李显,心情可想而知。 其实李贤做太子时,又何尝没有怕的要死,要不是如此,怎么会私藏兵甲,遭了大罪。 自己舅母这四个儿子,就没一个不怕舅母的,也就李弘还好些,敢和舅母对着干,不过结局也是够惨的,英年早逝。也难怪野史中有李弘被亲娘毒杀说法。 回了文荷苑,薛绍又头疼了,刚刚进了自己院子,就见青竹正陪着一个年轻贵妇,这贵妇身材丰腴有型,样貌一等一的倾城绝色,可不正是自己嫂嫂。 这来的也是够快,自己昨日才回的长安,今天她就守在这里等着自己。 那里薛绍进来,青竹看了看自家公子,也是莞尔,然后赶紧退了,进了文荷苑。 “小叔,可把你等回来了,青竹说你一早去了宫里,怎么去了这么久?” 萧夫人说着,就走近薛绍,拉了他的手,这手拉的也是真够自然。 “几日在青妙观,好不容易回了长安,舅母就让我多留了一阵。我就知道嫂嫂肯定在这里等我,本想赶紧回来,可舅母那里,又不好推脱。” “舅母那里重要,嫂嫂在这里多等一阵倒没什么。” “我也知道舅舅舅母那里重要,若不然早回来了,怎会让嫂嫂久等,那样我也心疼。” “对了,嫂嫂,您今日来的也是真够巧的,绍儿正要去做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萧夫人本来心思只在薛绍身上,此时听说她要做大事,也来了些兴致。 “一会嫂嫂就知道了!” 薛绍拉了萧夫人,那样子也是亲昵的很,此时拉进文荷苑,就叫着青竹,青竹又赶紧跑了过来。 “让你准备的锦鲤鱼苗呢?” 青竹郁闷,什么时候公子吩咐过这个,不过刚郁闷,就见了薛绍给她狂使眼色。这眨眼速度,也是史无前例。 青竹到底是他的贴身侍女,马上懂了。 “啊,该死,青竹该死,将这事竟然忘了。” 薛绍此时伸出手指,就狠狠在青竹额头戳了一下。 “真是将你们这群丫头宠坏了,这般重要的事都敢忘。” “公子恕罪,青竹这就去市场上买。” “算了,本公子亲自去,真是没用,在文荷苑好生陪着我嫂嫂,敢怠慢丝毫,回来本公子不扒了你裙子,亲手打你板子。” “是,公子,青竹一定小心伺候好萧夫人。” 薛绍故作生气,转身而走,那里卢雨馨恰恰此时走了过来。 “雨馨陪公子去西市吧!” “好!” 薛绍瞪了一眼卢雨馨,倒也没拒绝。 那里上了马车,薛绍靠着车壁,就是长长出了口气。 “金蝉脱壳这把戏,公子玩的也是真熟,可这脱了一次,下次再用,就不行了。” “公子总要看的长远,你这嫂嫂,公子总要直面的。” “先避过这几次,说不好,过几天我就被舅舅发配了。” “你是真打算杀那个御史?” “好了,不提这事,让我静一静。” 卢雨馨不说话了,只是看着薛绍,这是有多怕他嫂嫂,即使冒着被发配的危险,也要避着他嫂嫂。 一不做二不休,不才是他的性子么,顺水推舟,这样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关键他嫂嫂那身材样貌,就算卢雨馨这种大家闺秀出身女子,也是看着嫉妒。 卢雨馨猜不透薛绍心思,也懒得去猜,此时搂了薛绍,让他枕在自己怀里。 此时大唐繁盛,东西两市皆是繁华热闹,其中商贩叫卖,行人如织,但凡能够在大唐和周围国家见到的货物,在这两座集市都能找到。 薛家的马车豪横的穿进人群,见到这辆马车,行人赶紧让路,一说薛二公子大名,哪个敢在路上阻着,不怕被马匹和车轮直接踩踏碾压。 管理市集的官吏见了这辆马车,也是屁都不敢乱放一个,得罪不起啊!这长安城里,得罪薛二公子的,哪个有好下场的。 马车就蛮横的停了市集最繁华熙攘的路段,马车刚刚停下,路上的大小姐,小媳妇一下子就惊叫跑远了。 这恶霸的名声,那是真的名扬长安啊! 薛绍走在路上,路面都马上清出一大块,不过那些商贩看公子神色,却很是泰然。 这位可是从不赊账,也不会强买。 薛绍走到一个售卖锦鲤幼鱼的店铺,老板早笑脸迎了进来,大主顾啊! “二公子,您来是买幼鱼么,我这里的幼鱼可是长安最好的,价钱也公道。” “一会全部送去文荷苑,多少银钱,找我院内侍女交易就好。给,这个是赏钱,不能让你白送。” “二公子,我今日一早醒来,就听喜鹊在叫,果真今天遇到了二公子您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强行请人 “少废话,这里的鱼我都买了,也别让别人再挑了,伤了本公子的鱼,他们可赔不起。” 老板赶紧过去请几位店中没来得及离开的客人离开,大家也知道薛绍是啥人,哪敢继续在这里停留,不怕一会被讹上了。 其实刚才也是薛绍突然进了这里,要不然这里的客人早跑光了。 众人纷纷退走,却见一对主仆,应该是小姐丫鬟,走过薛绍身边,那小姐只说了一声这人真是霸道。 薛绍直接伸手去抓对方肩膀,却意料之外没有抓到,竟然还有一些防身功夫,闪开了。 薛绍倒是来了兴致,看着这对主仆,还有那小姐腰间佩剑。 此时大唐,禁刀不禁剑,其实大多数朝代,剑都是可以佩戴的。文人腰间还有一把文士剑呢! “模样不错,听口音是外地的,来了长安,本公子自然要尽尽地主之谊,这位小姐去文荷苑喝杯茶去如何?” “不去!燕儿,我们走!” “我薛绍请的人,还没有请不动的,你敢走出这个店门试试。” 薛绍手中,一把折扇呼啦打开,一枝红杏妖艳异常。旁边卢雨馨早笑了起来,这家伙,果真是走到哪里,哪里都不得安生。 “我走出去又如何,燕儿,我们走!” 眼看那对主仆就要出门,薛绍忽然对着街面喊了一声拦人,刚才还平静的街面,此时十几个手持文武水火棍的集市吏员已经站在门外,死死挡住这对主仆的去路。 二公子发话,今天除非他们全部躺在地上,不然绝不可能放这对主仆离开。 “你…” “怎么样,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上我的马车,随我回去,要么被人五花大绑的塞进马车,让我带进文荷苑。先说好,被人五花大绑了,一会本公子可是为所欲为了。” 薛绍话音刚落,一声宝剑出鞘声响,只是那声响只响了半声,就停在那里。 再看那女子此时持着剑柄的手,早被薛绍不知何时抓了,想进退半分,都做不到。 “对我动剑,这罪可就重了,想好再抽剑也不迟。对了,我记起来了,你这口音是巴蜀的口音,还是巴蜀北部的口音。” “果然是无耻放荡之徒,长安的人果真没有胡说,天子脚下,你也如此无法无天。” “天子脚下又如何,小姐,那你是自己去还是被人请去?敬酒罚酒可都摆着。” 一声收剑声音,那位小姐瞪了一眼薛绍。 “我倒要看看长安城中众人口中的文荷苑到底是如何的龙潭虎穴。” “好了,散了!” 那些吏员此时收了棍棒,赶紧散了,这位薛二公子没有官身,奈何比什么官说话都顶用。他们的官员在这,不也得点头哈腰,努力做事。 “请!” 薛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回头看着掌柜。 “鱼赶紧送到,别耽误了本公子的事情。” 一辆马车,来时两人,回去竟然还多了两人。 一上马车,那对主仆就瞪着薛绍,长安城中最出名的风流公子,恶霸兼无耻之徒。 薛绍看了看她俩,伸手,那位小姐躲了一下,却见薛绍并没有对她轻薄,只是伸手想碰她的佩剑剑柄。 “这剑可不是上品,出鞘声音有些迟钝,而且有些杂音。剑鞘材质也只是中等,而且还有破损。” “你也懂剑!” “和几个剑客打过交道,略懂,这位小姐,做个买卖如何,我赠你一把好剑,你去一趟巴州,找一个叫叶千梅的小姐,在她那里效命三年如何?” 那小姐好笑看着薛绍。 “你我可是初识,你连我姓名都不知道,你也不怕我得了宝剑然后跑路?” “你大可以跑路试试,而且你跑路,可是会错过一次大机缘。对了,介绍一下,她叫卢雨馨,范阳卢家的旁出女子,书画都是一绝,描绘你们主仆二人容貌,绝无问题。” “见过剑再说!” 薛绍也不多话,到了文荷苑,薛绍在自己院中一处房舍取了一把宝剑,随手抛给那位小姐,直到此时,薛绍也根本不知道对方姓名,只听她唤自己侍女燕儿。 那小姐接过,就觉这剑身重量有些奇特,此时直接抽出宝剑,龙吟之声悦耳,宝剑剑光灼人。剑脊刻有两字,游龙。 “啊!这剑在你这里!” “你认识?” “以前见过一次,不过也就见过一次,那持剑人游历巴蜀,听说最后去了西域。” “那应该就没错,是你见的那柄,此剑如何,够你去巴州为本公子做几年事了吧?” “你这人真是奇怪!” “哦,我也觉得,去还是不去?” “小女姓慕,名千雪,不知何时去巴州?” “慕千雪,叶千梅,倒也是缘份,你若同意这场买卖,今日就出发,给,这十两金子是你盘费,应该够你们主仆一路花费了。” “这位公子真不怕我拿了剑和金子,跑了?” “不怕!” “你这人倒是好玩,那我就去一趟巴州。” 那主仆出了文荷苑,宫里马上就得了消息,薛二公子在西市强抢民女,强抢进文荷苑,那对主仆在文荷苑小半时辰,也不知道如何被二公子羞辱加凌辱,走出文荷苑时,已经无脸在长安待了,直接雇了马车,折返蜀中。 此时薛绍住的院子,卢雨馨看着薛绍,那模样有些莞尔,大概觉得薛绍好笑。 “雨馨姐姐怎么这种表情?” “你还真是做事奇葩,在外面随便遇到的一对女子,就赠了人家宝剑和盘费,让人家去巴州找叶千梅,你是真不怕别人跑了。” “打个赌如何,赌她们会不会去巴州?” “我人都是你的了,和你打赌也没什么可输给你的,这赌要如何打?” “身子大致是我的,可你身上,总有我还没特意去碰的地方,输了陪我做几件可耻事情如何?” “真是看你越来越有意思了,你想做什么,其实现在就行,你知道,我不会拒绝的,只要你说一声。” “别的不说,这赌打不打?” “好,我若赢了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 想陪他玩玩 “你说如何,我便如何!给你舔脚丫子都行。” “好像我更占便宜,这赌我打。” “雨馨姐姐,到时候身子洗干净,尤其嘴巴!” “你就这般肯定?” “一对落魄姐妹,一看就是来长安寻亲的,本就是很落面子的事,此时我赠了宝剑和盘费,让她们回的也是她们来的地方,她们为何不去?” “况且,我看那对姐妹性子,也不似拿了东西就走的人。” “等等,你说她们是姐妹,不是是一对主仆么?” “一眼就能看出是姐妹,而且还是亲的,你竟然能看成是主仆,你也真够厉害的。” 卢雨馨此时想想,还是觉得她俩并不像姐妹。 “本公子看人也许会出错,看女人基本不会,等着挨罚就是,说好了,到时候别后悔不认账。” 薛绍说着,伸手捏着卢雨馨下巴,刻意看着那张如烈焰一般的红唇。 “对了,我贤哥哥也离开长安几天了,不知道到了哪里!” “你真心急,你那位表哥想到巴州,还需要一些时间,他是被发配,总要按着发配的路线走,如果那对姐妹真会去巴州,也许比你表哥还先到。” 薛绍点点头,倒也认可这种可能,为何,此时去蜀中的路可是真不好走,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长安城明德门,一辆雇佣的马车已经出了城门,马车中那个持剑女子看了看旁边侍女,却忽然叫了一声姐姐。 “姐,我们真去巴州?” “嗯,来长安我们本来就是走途无路,能不去那几个远亲家里看人脸色,自然就不去了。” “那个叶千梅到底是什么人?这位薛二公子竟然让我们两个陌生人去她那里效命。” “我刚问过,这位叶小姐却也是长安的名人,当年从这位薛二公子胯下钻过,无脸继续留在长安,就去了巴州。” “这…” “是不是很有意思?” “真是不敢去想。” “这个长安的纨绔头子,倒是一点不像外面传言的那般不堪,我倒是很想去巴州看看这位叶小姐。如何奇女子,可以为一个男人受如此大辱。” “好,那我们姐妹就去巴州,也许在巴州真能遇到一些机缘。正好,我们家距离巴州也不远。” “对了,千雪,刚才在店里,你抽剑是如何被按住手的?” “我也没看明白,他速度太快了,而且手上力气奇大,我被按住手,根本挣脱不出丝毫,也许姐姐能挣脱。” “我也应该和你一样,这个人我是一点也看不透。深藏不露啊!” “姐姐都如此说,说不得这对于我们姐妹真是一场大机缘。” “机不机缘不好说,不过这个薛二公子是真有意思,我倒是想陪他玩玩。” “姐,你不知羞。”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和姐姐玩笑的,不过这人倒是真好玩,我也想陪他玩玩。” 文荷苑,几辆大车已经停在院门之外,大车上是几个铁匝大木桶,此时皆装着水,水里是游动的幼小锦鲤。 那掌柜亲自送的货过来,看到院门这里,卢雨馨正站在门外。 见了大车,卢雨馨向院内唤了一声,马上几十个侍女丫鬟,拿桶的,端盆的,就走了出来。 一大群莺莺燕燕,薛绍正携着自己嫂嫂的手在那里看着,青竹则在指挥这文荷苑的众侍女。 “嫂嫂,怎么样,我说是大事,这阵仗不小吧!” “是不小!” 这边声势很大,一会城阳公主携着清河公主的手,太平公主和程莹紧紧跟着,也来了文荷苑这边。 至于驸马爷,这几日白天是特别勤奋,都在衙门工作呢,家里一堆公主,实在应付不起啊!他也就能应付城阳一个罢了。 看着锦鲤幼鱼被不断倒入文荷苑的荷塘,太平公主和程莹两个特别来劲,就差自己端着盆也去做事了,当然,对于她们,做这事其实就是玩。 “青竹,让卸两车就行,其余几车送去驸马府。” 青竹自然知道是哪座驸马府,早应声去了。 那掌柜今日得了大生意,店里的货完全清空,此时还特意带了许多鱼食,一起送了文荷苑中。 薛绍就趴在栏杆上,看自己母亲和姨娘在那里喂锦鲤,两个小的自然喂的更欢。 至于自己嫂嫂,此时自然也不便和薛绍待在一处,早陪在母亲身边,指着荷塘里鱼最多的地方让母亲投喂。 “小萝,怎么不见莲米?” “墨香姐带着她在驸马府那边溜马呢!文荷苑这边地方不够。” “难怪没来凑热闹,走,让我也看看程叔父送莲米的那匹马。” “娘亲,姨娘,绍儿到那边看看去,娘亲和姨娘在这里喂鱼。” “嗯,去吧!” “我也去!” 薛绍刚说,太平就过去拉了薛绍的手,程莹也赶紧凑热闹。喂鱼哪有陪自己未来老公重要。 萧夫人看了看,却觉了母亲已经拉了她的一只手,她自然只能留下了。 “清河皇姐,觉得这些锦鲤如何?” “听新城皇妹说,她喂的那些锦鲤极好。” 薛绍已经走了,若是在这里,一定告诉母亲和姨娘,小姨娘将那些锦鲤都喂成球了,游都游不动了,烤起来倒是油水很足。 驸马府,经过这段日子不断修缮,此时杂草已经完全去了,许多府丁在这里种着花木绿植。薛绍走了进去,就见了许多将作监的人也在这里忙碌,修缮驸马府,他们可是专业人士。 薛绍随意走着,太平公主抱着他的胳膊,程莹则抱了另一条。不过程莹抱着还算规矩,那里太平公主抱着表哥的手,竟是放了身前。 “对了,小萝,你知道墨香和莲米在哪块么?这府里可是大了。” “应该在东面,那里开阔。” “走,去找她俩。” 一处宽阔庭院,莲米正骑着她刚得的小马,此时小丫头已经能够完全控制这匹小马了,这马温顺听话,而且虽然体型很小,却也耐力和负重极好。 薛绍走到这里时,小丫头一下子见了薛绍,早喊着驾驾,那马跑了薛绍身边,薛绍抓了马缰绳,看着这匹红色的小马。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上官夫人 果然是果下马,这种马其实最早出现在殷商时期,后世考古曾经从殷商古墓中发现过比较完整的果下马尸骸。 这种马主要流行于华夏西南区域,属于长不大的一种小马,算是培育马种时一个意外收获。 后世也常有人用这种马供孩童骑乘,赚取收入。莲米骑乘这种小马,自然没任何问题。 “大哥哥,程伯父送莲米的,莲米给它取了一个名字!” “哦,叫什么?” “小红!” 那里薛绍听了,哈哈大笑,拍着马背,一把抱起莲米。 “文荷苑中也有一个小红,被她听了,可不好。” “啊!那莲米给它改一个名字。” 小丫头说着,却一时想不到一个好名字。那里墨香已经走了过来,对着薛绍和两位未来驸马府的女主人深深一福。 “墨香姐不必多礼了,也没外人。” “小萝,你去制衣坊那边吩咐一下,给莲米做几身女童衣服,看看,现在还穿着本公子的儿时衣服,一个假小子。” “莲米不要女童衣服,就喜欢穿大哥哥小时候的衣服,公主殿下也说莲米穿这衣服好看。” 薛绍莞尔,娘亲自然觉得好看了,看到小莲米穿自己幼时衣服,她就会想到自己小时候。 娘亲总说,绍儿还是小的时候最乖。 “好好,我娘亲觉得好看,你也喜欢,那就穿着,我以前穿过的衣服,我娘亲可是一件也没舍得扔,都快堆了一屋子了,够你穿了。” 几个公主小姐丫头听着,只是笑,也感觉很是温馨。 “莲…咳咳!” 那里墨香忽然说了一个字,说出了一个莲字,不过终是喉咙伤势未愈,不能继续发声。 那里薛绍却听的真切,此时看着墨香,早已喜笑颜开。 “墨香姐能出声了,真是可喜可贺,今晚如何也要摆一桌,为墨香姐庆贺。” 墨香又要说话,不过此时发声依旧极难,薛绍赶紧放下莲米,就走了墨香身前,本想拉着她的手,不过最终到底顾着两个表妹就在身后,也没做过多亲昵动作。 “墨香姐,你先别说话,你刚开声,还是需要时间恢复。既然能发出声音,距离痊愈也就不远了。” 墨香欣喜点头,莲米早高兴的蹦了起来,抱住娘亲,只说娘亲又能说话了。 这里几个人自是春风满面,忽然那边文荷苑中青竹赶了这里。 “公子,您快带着公主回一趟文荷苑。” “怎么了?” “是您舅母的人,马车已经到了院外了。” 薛绍看着青竹,眼睛瞪的很大,不会吧,不至于吧,今天自己才陪的舅母,自认很是卖力做事,这可是才过了几个时辰。 此时看看天色,天可是还亮着。 舅母这个时候又派人来文荷苑,这就算想男人,也真不至于这般吧! 薛绍此时却也只能赶紧回文荷苑,无论想什么,舅母的人他可真不敢怠慢。怠慢舅母的人,相当于怠慢舅母啊! 等薛绍回了文荷苑,早看到娘亲和姨娘已经不喂鱼了,坐在那里,嫂嫂在一旁陪着。 而在娘亲和姨娘面前,上官婉儿俏生生站在那里,而在上官婉儿身旁,此时还有一位夫人。 看她装束,却也只是普通的布衣罗裙,身上穿着并不讲究,头上的发饰也不多,零星点缀而已。 这是一个穿着发饰都不是很讲究的夫人,或者以她的身份,此时讲究不起。不过观她容貌气质,却是这世间难寻的尊贵,这种尊贵,薛绍也只是在长安那些顶层贵妇身上见过。 再观她年龄,薛绍却有些傻眼,也不知道为何,这个女人的年龄薛绍一点看不出来。大概她身上那种气质太过浓烈,让人在看她时候,会无形中忽略了她的年岁。 腹有诗书气自华,不知为何,这个只穿着普通布衣罗裙的夫人,却让薛绍想到了这句话。 此时薛绍其实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有这种气质的女子,天下本就不多,而且穿着如此,还站在上官婉儿身边,和上官婉儿有些相像,她的身份基本是昭然若揭了。 上官婉儿的生母,上官廷芝的夫人,上官仪的儿媳郑氏。 上官婉儿这个盛唐时期最出名的才女,就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而且还是在液庭宫这种地方。 相传她在上官婉儿即将出生之时,梦到一个巨人,给她一秤道:“持此称量天下士。“ 所以,对上官婉儿,郑氏极为看重,也悉心培养。 即是陪养出上官婉儿这般才女的人物,可想而知她自己的才情会如何了。 此时薛绍见了,也是为这位夫人所感,液庭宫那种地方,身为罪妇,还能将婉儿陪养的如此好,试问古今中外,又有几人可以做到。 薛绍猜出了她的身份,此时就规矩站了母亲身边,太平公主也赶紧站了两位姑姑身边。 “太平,这是你母后为你安排的人!” 那里城阳公主已经拉了太平,指着郑氏,不过不知为何,城阳公主说这句话时,语气和神色总有一些不好。 “母后为我安排的?” 太平公主此时还是有些囧的,完全没个准备。 那里薛绍却早心思明了,稍微想想,薛绍就明白了武媚娘为何安排郑氏在太平身边。 郑氏的出身经历和才情,这世间都是难得,武媚娘想为自己女儿安排一位能做事,懂礼,又能以自己的身体力行影响女儿的人,郑氏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郑氏是上官婉儿生母,此时上官婉儿可是最受武媚娘喜欢的时期。 关键,是太平公主马上就要嫁给薛绍了,此时武媚娘给她身边安排一个如此人物,其实还有一层意思。 那就是教导太平公主一些女儿家的私密事情。 这个时代,信息闭塞,别说一些私密事情,就是可以光明正大流传的事情,也不大能流传开来。 太平嫁给自己,初夜时要如何,要如何伺候自己,要注意什么,这些都需要人教导。 一般这些事是舅母该教的,不过看的出,舅母不愿意教。 第一百二十八章 城阳的用意 其实到了此时,皇室出身的公主已经有了一个习惯,就是成婚前身边总会有一个夫人,专门教导公主一些私密事情。 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了明代几乎发展到一个病态。 明代公主下嫁,驸马和公主想爱爱,都要通过这个妇人同意,可怕不? 薛绍知道,武媚娘肯定会为太平安排一个这样的人,却没想到,竟然是上官婉儿的生母郑氏。 不过再想想,这个郑氏却也很是合适。经过人事,懂,自身才学也足以应对许多事情,而且因为上官婉儿的关系,郑氏此时其实颇受武媚娘看重,这大概就是爱屋及乌。 “郑氏见过公主殿下!” “免礼,即是母后安排的,以后你就跟在本宫身边。” “正好,本公子大婚以后,驸马府也缺个能掌事的人,郑氏,你以后就做驸马府的女管家如何?” 郑氏看了看薛绍,又看了看太平,看公主没有反对,也就应声点头。 管理一座驸马府,对于她,也只是信手拈来之事。 那里小萝却碰了碰青竹衣袖,青竹瞪了她一眼,小萝也就规矩站了。 “公主殿下,公子,娘娘让我将我母亲送到这里,人已经送到了,婉儿也该回宫了。” “嗯,皇嫂的事要紧,雯儿!” 那边雯儿赶紧取了一个小金元宝,塞了婉儿手中。 “公主殿下,这个使不得!” “收着吧!皇嫂知道也无妨。” 婉儿只能收了,然后告辞离开了文荷苑。 城阳公主看了看儿子,再看了看郑氏。 “绍儿,你亲自带着上官夫人在驸马府转转,让她先熟悉熟悉驸马府。” “是,娘亲!” 城阳公主让自己儿子亲自带着,这自然也有自己深意,以示亲近,自不多说。 其实对于这位上官夫人,城阳公主自然并不陌生,这位终究不能以她此时的身份随意待之。这种人,仅仅是她的才情,就足以让城阳公主颇为在意了。 当年上官仪还在的时候,这位却也是长安城中最出名的几位贵妇之一。 真是世事无常,没想到了此时,上官仪的孙女还能受自己皇嫂喜爱,而她的母亲也被皇嫂特意安排在了太平身边。 薛绍却留意了母亲称郑氏为上官夫人,这个称谓让薛绍特意留意了一下。 上官夫人,这称呼却也没错,只是上官廷芝到底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薛绍在那里,对着上官夫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这位夫人也是浅浅一笑,自是姿态万千,说不出的一种成熟女人韵味,然后对薛绍深深一福。 两个人走进了青竹住的院落,那里城阳公主则看了身后青竹和小萝一眼。 “青竹,是不是心中有些不快?” “没,公主殿下,青竹绝没有这个心思。” “绍儿说的是让她做驸马府的女管家,这文荷苑中,依旧是你说了算。” 那里青竹倒没什么,旁边的小萝则喜笑颜开了。 她和青竹混的最熟,那个什么上官夫人,刚来公子就应了她驸马府未来女管家的差事,小萝自然心中有些想法。 此时公主殿下都说了,驸马府她管,文荷苑还是青竹姐说了算,小萝的心思也就没了。 这家里,都知道是城阳公主殿下当家。 “太平,想到为何皇嫂安排了上官夫人到你身边?” 城阳公主此时拉着自己未来儿媳的手,看着她问到。 “母后安排,自然有母后的深意。” “你暂时肯定降伏不住她的,这女人,不简单。” 城阳公主说着,抓了一把鱼食,随意撒了荷塘之中。 那里清河公主看着自己皇妹,倒是笑了笑。 “你也不怕吓到太平,怎么这般说呢!” 这两位公主说话,此时也像是打着哑迷,旁边几个侍女听不懂,太平也是。至于萧夫人,则是半懂不懂。 太平到底年龄小了,这几年又在青妙观那种地方长大,还是少女天性,远远没有以后那位大唐公主的气魄心计,说白了,傻白甜。 “我是将太平当儿媳,才这般说的,若是旁人,让我说我也懒得说。皇姐,你说皇嫂也是,这人是该安排,可怎么就选了她。” “两位姑姑,母后将她放在太平身边,是教导,也是激励么?” “看看,我大唐皇室的公主,怎么会被我的一句话吓到。” “皇妹,她这人,太平此时降不住,那绍儿呢?” 那里清河公主却问了一声。 “他,谁见了他不头疼,别说这长安城,就是这大唐,怕是也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他的。尤其女人,你看看这文荷苑外面,大媳妇小媳妇都是远远绕开了走。” “你让绍儿陪着,是给她下马威?” “我是看到绍儿,头疼,将他支走。” 清河公主笑笑,也不多说什么了。太平公主此时还被自己亲姑姑拉着手,若有所思样子。 至于萧夫人,此时则看了看青竹院落方向,似乎在猜测薛绍如何给那位上官夫人下马威。 其实到了此时萧夫人已经明白了这位上官夫人为何来,自己母亲为何要安排薛绍带她去驸马府看。 母亲怕这位上官夫人以后过于干涉驸马和公主的事情了,毕竟这位上官夫人以前也是极厉害一个女人。 到底是萧家女儿,看事情可不是此时这位十六岁的大唐公主可比。 制衣坊,薛绍却拿着几件小衣,在郑氏面前比划。 郑氏看着他,着实有些头大,虽然只说了几句话,只陪着薛绍在制衣坊转了一圈。 “这件颜色不错,素雅,很符合上官夫人的气质性子。刚才那件妖艳了,不适合,不适合。” “公子,公主殿下是让公子您带着我到驸马府看看的!” “驸马府,有什么好看,那边还在修葺,最少还要个把月时间。既然你来了我家,自然像样的衣服总要有几身,总不能还穿着液庭宫配发的衣服。” 薛绍说着,竟然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的忽然将那件小衣直接扣在郑氏身上比较,郑氏惊叫一声,赶紧退了一步。 “公子,请自重!”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开门见山 薛绍忽然来的这下,到底让郑氏有些惊魂不定。 这位的名声,宫里也是传遍了,此时亲自面对,才知道是一个什么浪荡人物。登徒子一般,亏得还是公主所出,以后还要再娶一位公主。 “自重,上官夫人,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只是好心给你试衣而已。呐,你不让我帮忙,你自己试好了。” 薛绍说着,将手中几件胸衣一股脑塞了上官夫人怀里。 “来人,给上官夫人量一下体型,这几天为夫人赶制几身绸衣,还有,适合的首饰也为上官夫人多采买一些,银钱找青竹去要。” 那里早有绣娘过来为上官夫人量体,报出的数字,让薛绍都微微咋舌。 “夫人这身材,隐在罗裙中,倒是看不出来,这一丈量,果真是极品。” 薛绍说着,竟然用手捏着自己下巴,用欣赏的目光望着上官夫人,那目光,仿若要将上官夫人穿的衣服看透。 上官夫人被这家伙的目光看的恶寒,却见那里绣娘量完,薛绍却拉了那绣娘。 “你这里可是和上官夫人差了许多。” 薛绍的手在那绣娘身上极为肆意,那绣娘却被抚的轻笑,上官夫人更是一阵恶寒。 这未来的驸马,着实太过好色了,无论言语和行动,都完美诠释着什么是好色之徒。 “对了,坊中最近那些小裤做出来了没有?有没有适合上官夫人穿的?” “公子,早做了一些,做这个简单,至于适合这位夫人穿的,倒要去看看才知道。” “还不赶紧去!” 薛绍松了那绣娘的手,那绣娘临走屁股还挨了一下,院中啪的一声脆响。 “以后夫人在驸马府做女管家,主人和女管家,哈哈!” “公子,您真是奇葩。” 上官夫人犹豫了一下,说了这句。 “有什么话夫人直说就好,不必不好意思。我这人就直接,我喜欢夫人身上这股女人味道,这股成熟气质,成熟,身材好,模样也是一等一的顶级。” 薛绍说着,竟要伸手去托上官夫人下颌,被这位夫人躲过了,此时怒目视着薛绍。 那边那绣娘已经回来,手中拿着一件红绸做的小裤,薛绍接过,试了试手感,手感自然好的没有话说,这可是嫂嫂从江南送来的最上等的丝绸。 “上官夫人,这是小裤,最里面穿的,这可是用最上好的丝绸所制,腰身用的犀牛筋收紧,是本公子准备孝敬娘亲舅母姨娘她们的,夫人今天先为本公子试穿一下吧!” “来,本公子亲自为你穿!” “无耻!” 上官夫人到底被逼的没了办法,此时竟是骂了一声薛绍,薛绍听了,却哈哈大笑。 “你先退下!我和上官夫人说几句话。” 那绣娘赶紧退了,薛绍此时将这件丝绸小裤也塞了上官夫人怀里。 “我也不和夫人绕弯子了,你既然来驸马府做事,要么就受着我这性子,要么就乖乖听话,别对我和太平的事有任何指手画脚。” “你们的事我懒得去管!我愿意来这里,只是觉得液庭宫那里住不习惯。” 薛绍认真看了看上官夫人,她这句话似乎也没有假,看得出这位夫人的性子,倒是懒得敷衍自己。 “这样最好,上官夫人,你做你的女管家,以后驸马府的事,自然该你管的我不会干涉,但是,不该你管的,你敢管的话,我也不会客气。” “你以为我是娘娘特意安排的人?” “不是吗?” “娘娘只是让婉儿问我愿不愿意来这里,我连娘娘面都未见。” 薛绍捏着下巴,看了眼上官夫人。 “去试衣,来人,帮着上官夫人。” 上官夫人在制衣坊这边被一阵折腾,好不容易挨了过去,此时连薛绍一眼也不想见了。 此时已经有些后悔来了这里,只是已经离开了液庭宫,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那里,薛绍也不去管上官夫人了,早屁颠屁颠跑回了文荷苑,陪着娘亲和姨娘喂鱼。 “她呢?” “自己转呢!” “没吓到她?” “被骂了一句!” 城阳公主看了看自己儿子,此时捏着几粒鱼食,看着那幼小锦鲤,在近处聚了一团。 薛绍则规矩站在母亲身后,给母亲揉着肩膀,一会又站了清河姨娘身后,想给她揉,被清河姨娘早将咸猪手扫走了。 “皇姐,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嗯,莹儿,太平,我们回去!” 这回去,清河公主绝不会让女儿留在这里。 那里雯儿对薛绍浅浅笑了笑,也赶紧跟了两位公主。至于萧夫人,城阳公主拉着,肯定也不可能留在这里了。 那里小萝看到公主走了,一下子蹦了薛绍身边,挨着薛绍。 “公子,那位上官夫人到底来干什么的?” “你真想知道?” 小萝点头,薛绍用手指磕着她的额头。 “青竹,你去吩咐一下,让人准备晚宴,今日我要好好庆祝一下墨香姐能重新开声。” “好,我这就去!” 青竹走了,小萝还是好奇盯着自家公子。 “她是来教公主殿下如何和本公子上床的,只是我让她不用教了,我到时候亲自来教,我怕她教的动作不规范。” 小萝莞尔,那里上官夫人已经走出了青竹院子,来了薛绍身前。 “小萝,你送上官夫人去公主那边。驸马府还没修葺好,夫人就先暂住我母亲那里。” 今晚文荷苑中饭菜确实比平日丰盛许多,不说青竹院子,就是送去别的院落的饭菜也比平日丰盛。 华灯初下,屋内已经燃着烛火。青竹小萝和卢雨馨作陪,薛绍则将莲米放了他身边坐下。 这位严格来说,此时算作薛绍的小师妹,墨香坐在莲米旁边,静静看了薛绍一阵。 “来,也没外人,墨香姐能重新开声,这几日一定要多注意一些,等墨香姐完全恢复,村里的孩子们可是等着墨香姐去教书呢!” 薛绍站起,端着酒杯,米酒,小孩子也能喝一些,毕竟也就比后世的醪糟酒味浓烈一些罢了。 第一百三十章 墨香 “今日就为墨香姐贺。” 众人举杯,纷纷恭贺,酒杯放下,薛绍就让人随意吃菜。 今日菜品丰盛,却也清淡,因为太医说过,墨香的饮食要以清淡为主,对她的恢复有好处。 文荷苑的荷塘,此时早已没了人影,薛绍趴在那里,青竹则很随意趴了薛绍旁边。 刚趴下,薛绍都手就像抚着一只猫一般落在青竹腰身,然后沿着她曼妙的腰线缓缓抚着。 青竹早习惯了公子爱抚,对于她,薛绍就是她的一切,她所有的事都是围着公子,伺候公子。 “公子,墨香姐刚才看你眼神都是不对。” “怎么不对了?” “公子知道我意思。” “哈哈,那是因为本公子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薛绍那把折扇打开,青竹在那里浅笑。 “公子知道,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公子待人极好。” “去给那些纨绔子弟说去。” “公子,真让墨香姐身体好了去教那些孩子?” “有什么不好么?” “没,公子做事,总这么别具一格,以前还没有女先生的。” “以后就有了!我让上官夫人以后管着驸马府,你别多想。” “我和公子之间,何必说这些!” 青竹已经挽着薛绍的胳膊,薛绍看了看她,轻轻捏着玉人肩膀,至于另一只手,早抚到最不该抚的地方,当然,对于青竹,她身上本就没有公子不该碰的地方。 那年她十五岁时,已经开始陪公子做各种羞人动作,十三岁的公子在她身上,几乎将所有男女可做的事情早研究了一个遍,包括很多可耻事情。 那一阵,才是青竹不适应的时候,甚至吐过几次。至于现在,早适应了公子的胆大妄为,或者说为所欲为。 “是本公子不对,我们之间,确实不该说这个。今夜你让本公子做什么都成,认罚。” 四月的夜间,已经越来越没了往日的寒冷,青竹院子,薛绍只穿着单衣,一双小腿都坦露着,脚上鞋子随意踢拉着,看着院中静静站在那里的墨香。 青竹透过窗户,此时看着两人,然后听到公子淡淡说了一句还没睡,然后就见墨香一下子扑进了公子怀中。 青竹放下了窗子,用手捋着自己一缕青丝。 “公子总是这般,偷人心的贼。这文荷苑中,不知多少女子就这样被公子将心都偷去了。” 青竹说着,靠着墙壁,看了看自己身上,此时还留着某人的余温。 院中,薛绍轻轻揽着墨香肩膀,在那里缓缓捏了捏。 “好了,快回去了,一会莲米醒了不见你,就不好了。” 墨香看着薛绍,微微摇头,然后额头抵在薛绍胸膛,双臂紧紧抱着薛绍,不愿松手。 墨香抱了好一阵,觉察了薛绍在她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墨香终于松了薛绍,静静看着他。 “嫌…我…賍么?” 墨香出声此时异常艰难,却还是艰难将这几个字说出了口。 “傻瓜,怎么会这样想!别胡思乱想,我从未嫌过,你不看看这文荷苑有几个青楼出身的。” 墨香看着薛绍,此时手指了指自己,口中又艰难说了喜欢两个字,然后指了指薛绍。 “那是本公子的荣幸!能得墨香姐喜欢。” 墨香看着薛绍,此时想说什么,可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她着急的看着薛绍,有点不知所措。 “墨香姐,你写字吧!” 墨香拉了薛绍,一下子拉了她和莲米住的屋内,这里有笔墨,墨香点了蜡烛,薛绍则小心看了看里间,莲米睡的正熟,薛绍才出了一口大气。 “她只要睡着,再大动静都不会醒的。” 薛绍看到墨香写的,点了点头,就怕吵了小家伙。或者让小家伙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就不好了。 “墨香喜欢公子,墨香知道,这有些奢望,不过墨香就是忍不住,今夜做梦,都是公子,墨香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薛绍看到墨香写的,她的落笔很急,就像她此时心情,想极速表达什么。 “本公子也喜欢墨香姐啊!” 薛绍说了这句,就见墨香放了毛笔,一下子投了薛绍怀中,薛绍还没防备,就见墨香踮着脚尖,一双略显微凉的唇已经和自己的唇紧紧贴了一起。 墨香的手透着薛绍身上的单衣,紧紧抓着薛绍,那女子丰腴的身体紧贴,让薛绍感觉到一种急切的冲动和热度。 薛绍此时任着墨香肆意吻着自己,任着她的双手在自己后背几近疯狂的乱抓。 薛绍感觉到那颗心越来越急促的跳动,他的手已经落在墨香的肩头,为她收拢着散开的发丝,好让自己都心情缓一缓。 墨香吻了一阵,才松了薛绍,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薛绍,又是想说什么,没能开口,急切的又握了毛笔,在纸上凌乱的写了两字,伺候两个字。 “我的傻姐姐,不是伺候,是爱!” 有一个字薛绍没说出口,说了这个时代的女人也听不懂,也就不说了。 那里墨香笑了,笑的很是好看,笑起来,这姑娘,不对,是年轻妇人脸上还有两个浅浅梨涡,这大概就是梨涡浅笑了。 墨香已经在解着自己衣服,却见薛绍的手放了她手上,轻轻按着那里,止了她的动作。 “莲米还在里面睡着呢!你还真是大胆,本公子成日被人称作禽兽不如,好色之徒,都没敢想被莲米看到是什么情景。” 墨香摇了摇头,怕薛绍不理解,又摆了摆手,最后干脆在纸上写了雷打不动四个字。 “你真确定她不会醒来,万一醒来了,见了自己娘亲和我做一些事,可就不好了。” 墨香认真点头,又拿起笔写了一行字,她后夜从未醒来过,再醒就是天亮了。 薛绍此时才敢松了手,就见墨香没有犹豫解了腰间束带,薛绍看着一件粉色绸衣在墨香身上缓缓滑落,露出的肌肤白皙美好,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息瞬间已经将薛绍包围。 就算薛绍对女人身子早已不陌生了,可是看着墨香,还是有一种本能的欲望从心底蹭蹭拔起。 绸衣已经落在墨香腰间,又沿着那玲珑的腰间曲线滑落,最终顺着那优美的腿部曲线,一直落在一双好看赤脚旁边。 第一百三十一章 早生贵子 薛绍口中轻轻啧啧两声,果真这种大家族中的笔墨侍女,身材姿色都是绝佳,生过孩子,却也没丝毫影响她的体型。 或许,正因为生过孩子,让墨香身上更多了一些文荷苑中别的侍女不具有的韵味,毕竟文荷苑中,别的女子可真没有生过,其实压根没人有过身孕。 墨香又要去解自己小衣,却见薛绍又将她的手拉了,此时薛绍空着的手只沿着那白净柔美肤色缓缓滑过。 “墨香姐,你这皮肤是真好,像丝缎一般,还是最好那种。” 薛绍的手滑过香肩,划过女子柔美的手臂曲线,最终手掌和墨香的手掌合在一处,又细细抚着她的手指掌心,牵着墨香的手,细细看着她的掌纹。 “墨香姐,不介意我多抚一阵?” 墨香摇头。 第二日的文荷苑,青竹伺候着薛绍用了早点,然后就坐了薛绍身边。 “昨晚后夜你一直陪着她?” “墨香姐也是够疯的,我就怕吵醒了莲米,她一点也不怕。” “对了,青竹,一会备一些东西,今天我要和太平程莹去一趟东宫。” “东宫?” “是该去去了,再不去我那表哥心中该有想法了。” “好,公子要备什么?” 薛绍手指在青竹大腿上摸了几下,忽然想到自己那位表嫂。 按照时间算,自己那位表嫂此时已经有了身孕了,因为明年的正月,李重照就该出生了,此时算算,表嫂应该都怀孕一个月了,不过她的初孕反应应该很小,以至于此时还没觉察。 “准备一些干果,红枣桂圆莲子这些一定要备。” 花生,此时大唐没有花生,这东西还安静长在美洲的深山老林里呢!薛绍倒是想用干果凑一套早生贵子,却也凑不起来。 罢了,就是心意,那里青竹已经去准备,薛绍却拉了她的手。 “生姜和红糖也备一些!” 没花生,生姜吧,也有一个生字,也算凑数,关键生姜红糖对孕妇可是极有好处。至于为何一定是红糖,此时大唐只能熬红糖。 后世用土法熬煮过红沙糖的都明白。制白糖的工艺,唐人不会,薛绍倒是知道,只是没有做。如果历史不改变的话,制白砂糖的工艺到了明朝末年才会出现。 这位表嫂还没察觉自己已经怀孕,不过应该也快了,最多一个或半个月,她一定会知道自己已经有身孕的。 那里青竹去忙,薛绍则在这里安静等着,不多时,东西备好,太平和程莹也来了文荷苑。 “你们来了,正好,今日去一趟东宫!” “好啊,我也好久没见太子哥哥了。” “邵哥哥和太平妹子去,我也去凑热闹去。” “嗯!” 薛绍起身,提了青竹准备的东西。 “邵哥哥,这是什么,以前你去东宫,可不带东西的。” “这不两年没在长安,再说,以前太子是弘哥哥,贤哥哥,显哥哥做了太子,我还没专程去过东宫呢!” 太平神色有些黯然,薛绍轻轻抓了她的肩膀,捏了一下。 “我的错,我的错,让你又记起往事了。” “没事,邵哥哥,过去好久了。” 薛绍不说什么了,此时提着东西,拉着太平,那里程莹则拉了太平另一只手。 李弘,就算已经走了这么多年,其实宫里那两位放不下,太平心里也是放不下。 就是薛绍想起这位表哥,也只能叹口气,若是他还在,大唐的历史可能会是另一番景象。 这位的胆识才情,对民生百姓的关切,可是丝毫不下于他的爷爷和父亲。自然,这世间没有若是,没有如果。人去了,也就没了这种可能。 洛阳宫是他人生最终的归宿和终结。 马车进了东宫,一直行到东宫的主殿,丽正殿。 这里曾经也是舅舅出生的地方,到了这里,马车停下,薛绍提了东西,拉着两个表妹下了马车,那里李显早知道自己未来妹夫和妹妹来了,此时携着韦淑贞的手,已经出了丽正殿迎接。 “显哥哥!” “皇兄!” “太子表哥!” 李显开心的拉住薛绍,应了皇妹和表妹一声,就看了看他,薛绍则将准备的东西递了给韦淑贞。 “你们来东宫看我,我就高兴的很,怎么还带了东西。” 这几个人,对于李显,都是极亲近的人,自己的亲妹子,姑姑的儿女,此时自然不称本宫了。那称谓本就是对外人自称的。 “显哥哥,这些可是我特意让人挑的,里面有桂圆红枣莲子生姜红糖,寓意你和皇嫂两人生活甜甜美美,红红火火,再祝你们早生贵子。” 薛绍此时算是逾矩称韦淑贞皇嫂了,毕竟她其实此时算薛绍表嫂。不过他马上要娶太平,提前称一声皇嫂却也没什么。 韦淑贞早高兴的提着东西,也不交给旁边侍女,就自己提着,似乎这东西寓意会成真一般。 那里李显拉着薛绍,早拉着进了丽正殿中,看的出,薛绍确实和武媚娘几个儿女都极熟。 也没办法不熟,这家伙五岁之前,在皇宫住的时间比驸马府还多,打小就和武媚娘几个儿子混在一起,这是真的一起玩大的。 几个人刚刚坐下,忽然外面有侍女小跑着进来。 “太子殿下,太医已经请来了!” “快请进!” “显哥哥,这,怎么回事?” “是我,早上忽然感觉有些不适,就让人去太医署请了太医过来看看。” 薛绍看着韦淑贞,这还真是够凑巧的,不出意外,自己这位表嫂今天刚刚有了孕期反应,所以叫了太医过来。 那里太医已经进来,李显也不让太医行那些繁琐礼仪,让他赶紧给韦淑贞瞧瞧。对韦淑贞,李显显然极其看重。原本历史上的韦淑贞,可以说极得中宗宠信,要不然哪里敢想学武媚娘。 薛绍几人坐在旁边,此时皆看向韦淑贞,只见太医将一块白帕衬了韦淑贞腕脉之上,然后手轻轻按了上去。 隔帕诊脉,还有更厉害的悬丝诊脉,也就皇家和一些顶级贵族家中能见到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太子妃有喜 那太医诊脉,众人皆凝声屏气,等太医收了手,早高兴的来到了太子李显面前。 “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是喜脉!” “喜脉!” 李显说了一句,倒退了一步,跌坐进椅子,然后又豁然站起。 “哈哈,淑贞,我们有孩子了!” 李显拉着韦淑贞的双手,此时开心的像个孩子。 薛绍三人早围了过去祝贺,李显此时也松了韦淑贞,早吩咐太监赶紧跑去大明宫将此事告诉父皇和母后。 韦淑贞坐在那里,此时静静看着桌上放的一堆礼物,然后再看着薛绍。 “殿下,今日这礼物倒是收的真是时候。” 众人大笑,薛绍刚才才说了祝皇兄皇嫂早生贵子,此时就被诊出有喜脉,这也是真的太巧合了,就是前后脚的事。 众人此时说着话,太平拉着皇嫂的手,还特意趴了皇嫂怀里听声音,薛绍用手轻轻拍了拍太平后背。 “才一个多月,你能听到什么!” “邵哥哥,你说皇嫂怀的男孩女孩?” “那还用问,男孩,一定是男孩。” 薛绍很自信的说到,不由得他不自信,对于盛唐这段历史,薛绍太熟悉了,原因是他以前老爱看一些后宫小说,尤其盛唐时期这种。 什么朕的后宫不可能这么乱,什么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还有那本大唐,我老婆想做女帝怎么办… 他不想熟悉都难啊! “我可要借妹夫的吉言了。” 那里韦淑贞欣喜说着,薛绍之前逾矩称她皇嫂,她自然也提前称薛绍妹夫。 反正皇命已下,薛绍娶太平只是时间问题。 过了一阵,当今圣上已经携着武皇后匆忙赶了东宫。 众人纷纷见礼,李治早让大家免礼了,武媚娘则直接走到了韦淑贞身边,拉着自己儿媳的手,以过来人的身份认真叮嘱了几句。 薛绍几个小辈此时自然退了一旁坐下,可以看的出来,舅舅对此时韦淑贞怀孕可是极为看重。 此时的太子李显其实是没有子嗣的,这个孩子也将是李显第一个孩子,而且还是正室所出。 这个正室所出就极为重要了,后世的人也许不太理解,可生在这个时代,就太明白正室所出代表的意义了。 皇后生的,那就是嫡子嫡女,别人生的孩子从出生就比他们低下了一等。甚至有些家族,庶出的子女连嫡出的奴仆都敢随意欺辱。地位天差地别。 如果这个孩子出生,是个男孩,那将是李显的嫡长子,舅舅的皇太孙。 丽正殿今日可是热闹,太子妃有了身孕,这消息可不仅仅是传了大明宫,今日长安有头有脸的人物,家中夫人小姐都要来东宫恭贺一番的。 城阳公主身为李显的嫡亲姑姑,今日自然也要来,此时她拉着清河公主的手,也是和韦淑贞说了几句话,叮嘱她安心养胎,就走出了丽正殿,不多做打扰。 外面东宫花园这里,薛绍正和太平程莹打闹,踢着鸡毛毽子,薛绍和程莹踢的极好,太平总是踢的差强人意。 此时的鸡毛毽子,起源于汉代,算是和蹴鞠同源一个物件,到唐代已经有店铺专门售卖,做法和后世已经没多大区别,可能最大的区别是此时垫的是铜钱罢了。 那里城阳公主和清河公主见了他们几个在玩闹,倒是看了一阵。 太平踢不好,竟然一脚给踢到清河公主身前了。 那里只见清河公主掂起脚尖,随意踢了几下,然后就准确无误的给太平踢了回去。 “清河姨娘真厉害!” 那里薛绍已经喊了起来,清河公主只是瞪了他一眼。只是踢个毽子,至于喊的那么兴奋,那么大声。 “你清河姨娘年轻时候,可是我们这些姐妹中踢毽子,击鞠最厉害的一个。” 击鞠,就是马球,在唐代最是盛行,唐代那么多皇帝,就没一个不喜欢马球的。 “娘,绍儿觉得清河姨娘可不是年轻时候厉害,现在肯定也厉害。” “绍儿这嘴!也是厉害。” 清河公主看了看皇妹,也是忍不得说了一句。 那里太平又没接到毽子,被薛绍一脚踢了清河公主这里。 清河公主自然明白他意思,今日也确实难得高兴,而且今日自己这侄子加未来女婿也确实没惹她生气。 清河公主自然在几个小辈面前露了一手,不对,是一脚,薛绍大声叫好,还手指塞了口中,一个口哨响亮无比。 清河公主此时腾转跳跃,哪里有丝毫年长样子,这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的几个小辈都忍不住开口叫好,薛绍自然是最大声一个。 看着清河公主踢毽子,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又想到清河公主骑在他身上的情景了,那屁股,唉,薛绍这家伙,想到这里,就刻意往自己姨娘身段看。 真是,养的好身段啊! 清河公主踢了一阵,将毽子踢起,看了看自己皇妹。 “城阳,你也许多年没有踢过了,今日也试试。” 城阳公主接过,薛绍连忙又给老妈叫好,只见那毽子城阳公主没有接住,吧唧掉地上了。 “城阳,这小子给你喝倒彩!” “等回去再收拾他!皇姐和我一起收拾。” 几个人大笑,今日也着实是开心,太子妃有喜,陛下算是最高兴一个,以后的历史也将证明,李重照确实很受他皇爷爷喜欢。 陛下高兴,自然大家都高兴,身为皇室公主,自然也是真心高兴,毕竟可是血脉之亲。 众人在这里闹腾,那边武媚娘也走了过来,城阳和清河公主赶紧过去扶着皇后。 “老远听到绍儿声音,就过来看看。” “他啊,最是能闹腾了。” “哦,在踢毽子呢,今日难得高兴,皇姐皇妹,不如我们去击鞠如何?” 武皇后在问,两位公主自然不可能拒绝,几个小的更是兴奋的早将毽子扔了给宫女,跑了过来。 “舅母,击鞠,一定要绍儿上场。” 这家伙一如既往的抱住武媚娘,武媚娘也是笑着拧了一下薛绍脸颊,模样极为亲近。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以后和皇嫂多亲近 “你自然要上,不过就我们几个,人还不够,得再找些人才行。” “皇嫂,今日你是打算自己上阵了?” “当然!” “那我们可要和皇嫂一阵!” “我也要和舅母一阵!” “你们小的一阵!” 薛绍那个委屈啊!小的一阵,那就是他们这帮人和舅母对着干了。 “绍儿去叫人!” 那里薛绍早去叫人,李显和李旦必然要拉着,今日李旦可也在东宫呢!再去找了些无关紧要旁人,凑够两队。 众人簇拥着武皇后出发,今日陛下难得兴致,也要观战。若是往前几年,陛下肯定亲自下场,现在不行了。 战局可想而知,拥有武皇后和两位老牌公主的一方要能输,简直太难了,那是真没天理。 这特么她们在哪一方,肯定哪一方赢,无关球技。 等到了暮色起时,众人才散了,薛绍此时坐在韦淑贞身旁,看了看自己此时的表嫂,未来的皇嫂。 “皇嫂,现在您可以安心了,对于显哥哥,您有了身孕,就是他最大的慰籍,我想,显哥哥以后能睡好觉了。” 韦淑贞点头,薛绍已经起身。 “表嫂今日让我来,最后却还是表嫂自己宽慰了显哥哥。” “不,多亏了你!” “表嫂说的是礼物!那只是凑巧。” “妹夫,你说嫂子这一胎真能是个男孩?” 韦淑贞问了一句,自己倒是先笑了。 这话问的,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傻了。 薛绍却认真看着韦淑贞,此时认认真真,没有丝毫戏谑的说了一句,一定是男孩。 韦淑贞拉了薛绍的手,此时竟然将薛绍的手放了自己小腹之上。 薛绍本能的手颤抖了一下,然后轻轻抚了几下皇嫂根本还未隆起的小腹。 “妹夫,以后和皇嫂亲近一些,你看看你,见了母后,见了几个姑姑多亲近,再看看你和皇嫂,让皇嫂总觉得隔着距离。” 这是调戏么?这是挑逗么?薛绍觉得不是,这是韦淑贞在刻意拉近距离,不是简单和他,还有他代表的家族,更有要嫁给他的太平公主。 薛绍明白韦淑贞的用意,心中也只是叹了口气,显哥哥和皇嫂也是活的够累。 皇嫂这话都出口了,薛绍自然不能没个表示,此时轻轻抱了抱韦淑贞,然后起身。 “好,我以后一定和皇嫂亲近,不会和以前一样。” “这样就好!” 韦淑贞拉着薛绍的手,又说了一句。 “皇嫂,您好好休息养胎,对了,我今日拿来的红糖和生姜,姜汁红糖一起熬汤喝,对皇嫂极有好处。” “嗯,皇嫂记下了。” 薛绍走的时候,韦淑贞抚着自己小腹,看着薛绍背影。 “这家伙,说的话怎么那么肯定,若真是个男孩,就好了。殿下也能放心了。” 薛绍陪着母亲和姨娘回了文荷苑,至于太平,本想追着薛绍,却被武媚娘特意留了。 文荷苑中,城阳公主拉着儿子的手,此时静静站在文荷苑的荷塘畔,望着荷塘里的幼小锦鲤。 “绍儿,娘有些担心了!” 薛绍赶紧扶着母亲,看着自己母亲此时确实有些愁容。 “娘亲,今日本来高高兴兴,您怎么忽然说这个?” “你告诉娘亲,你有几个女人?” 这话问的太直接了,薛绍一下子也不好回答,关键这还是娘亲问的。 “你少说也碰过青竹小萝她们,青竹第一次被你占了身子,到现在也已经六年多了,为何你碰过的女子就没一个有喜脉的?” 薛绍此时才明白娘亲担心的什么,原来今日韦淑贞有了身孕,娘亲想到了这里。 本来若是一个女人如此,娘亲肯定想的是那女人有问题,这个时代,但凡谁没有子嗣,大家只会觉得女方有问题,也不管男方到底如何。 奈何薛绍光是这文荷苑中,可就养的不是一个两个女人了。 薛绍知道自己娘亲担心的是什么,早笑了笑,抚着娘亲肩膀,轻轻靠了娘亲耳畔。 “娘,如果您和爹不想再要孩子,会如何做?” “我们怎么会不想再要孩子?只是娘亲到底年岁不适合了。” “绍儿不是这意思,只是说如果。” “青楼的法子?” “没,绍儿还不至于给青竹她们用那种阴损法子,多伤身子。” “娘亲,反正您别担心,我身体好着。” “你让娘如何不担心,青竹她们伺候你也不是几次了。” “娘,绍儿也不绕弯子,反正您也是绍儿亲娘,绍儿没给她们身体里留任何东西,您过来人,懂。” “就算你那样做,总也有失算时候。” “绍儿这里,不可能失算。” 薛绍对自己的控制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女人,此时薛绍互动过的,也压根没一个能让薛绍用上全力的,除非两三个一起伺候。 游刃有余,自然一切拿捏的极为恰当。 城阳公主看了看他,也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和儿子多说什么,今日说起,也只是触景生情罢了。 薛绍扶着娘亲,扶过了文荷苑的侧门,直接将娘亲送回她住的院落,才回了自己的文荷苑。 那里青竹趴在栏杆那边,望着薛绍,薛绍看她眼神,用手挑了挑她的下巴。 “怎么这般看着我?” “刚才公主和公子说了什么紧要话,让我们都退了!” “知道是紧要话,还问。” “青竹就是好奇嘛!” “好奇害死猫,今夜要不要伺候本公子?” “公子让伺候,青竹自然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会伺候公子。” 薛绍在那琼鼻尖上轻轻捏了一下。 这就是自己真正陪养起来的贴身侍女,那时候薛绍才六岁,八岁的青竹就开始接受薛绍的调教了。看看,懂事听话不。 在荷塘边坐了一阵,薛绍今日多吩咐了青竹一些事情,青竹觉得好奇怪,不过这种情况,又很是熟悉。 两年前,公子打算去西域时也如此吩咐过。 那里青竹忽然惊觉,已经紧紧拉了薛绍的手,紧紧拽着,不愿放手。 “公子,你是不是又想跑了?” “应该会离开长安一段时间。” 第一百三十四章 自己选的 “可我舍不得!” “我也舍不得,不过有些事该做还是要做。” “那这次公子去哪里?又去多久?” 薛绍摇头,只淡淡说了一句不知道。 两年前,公子说的是去西域,多久不知道。 今日更干脆,只说了一句不知道,连去哪里都不知道。 青竹一下子投了薛绍怀里,薛绍只轻轻抚着她的肩背,手最后留了这丫头脊背中心,贴着那微微凹陷的脊骨中线。 今晚这丫头很是疯狂,到最后几乎将她自己给累瘫了,趴在床上,青竹此时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了,一双玉手却还紧紧抱着薛绍胳膊,抱在怀里,只是她本来那里也没什么肉。 薛绍在她下巴挑了挑,看着锦被外露出的女儿精致皮肤。那里忽然觉察了胸口湿润,再看青竹,眼角早已是泪水满溢。 “怎么还哭了,弄疼你了。” “不是,只是想到公子又要离开长安。” “王勃那两句诗如何说的?”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青竹还带着哭腔,用手擦了擦眼角。 “不是,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也不知道他此时在巴州可好。” 原本历史上,王勃到了此时早死了,去交趾见他被自己连累的父亲时溺海而亡。 死时是上元三年,也就是公元六七六年,而此时是永隆二年,公元六八一年。 上元三年,薛绍十四岁,那一年,他策马游江南,那一年,本该去交趾的王勃,被薛绍拦在了滕王阁外。 那一年,那个被高宗二次贬谪的文人刚刚在滕王阁完成了他那篇足以让古今文人为之盛赞的《唐王阁序》。也得罪了一帮本地大员,因为滕王阁的那场文会本来就是为了某人扬名的,结果却成全了王勃。 那一年,是王勃最愁苦无奈的一年,而那一年,被薛二公子拦下的王勃,已经无法继续自己的行程,而是被这个长安的小霸王给扔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巴州。 薛绍改变了王勃的命运,很简单,他的命运本就是因为意外而终结,没了那场意外,王勃此时自然还活着。 既然能改变,薛绍为何不去改变,初唐四杰之首,足以让薛绍远赴千里,之所以不在长安拦住他,仅仅只是滕王阁中,这位文人才能完成他人生最重要一次蜕变。 破茧为蝶,薛绍自然不会破坏,他不能在长安拦下他,只能亲自下江南,只能守在滕王阁外。 此时,薛绍说了一句,也不多说了,青竹已经擦干了眼泪。 “来,给爷笑一个!” 青竹笑了笑,薛绍捧着她的脸颊,只夸了一句笑起来真难看。 青竹松了薛绍的手臂,用尽此时仅有的力气,支撑着手臂,趴在了薛绍身上。 满头秀发此时落在薛绍脸上,那张对于薛绍来说最为熟悉的女儿面孔和薛绍近在咫尺,四目相对。 “怎么了?” “没怎么,就想好好看看公子!” 薛绍的手落了青竹腰身上,轻轻抚着如同锦缎一般的少女肌肤,哦,不应该称为少女了,已经二十一岁的青竹,放在后世自然极为年轻,可对于这个时代,真不是少女了。 薛绍的手很轻,一直沿着那绝美曲线,落在了青竹挺翘的臀上,在那里拍了几下。 青竹一直静静看着他,似乎是想将薛绍的面容刻印进自己的眸中一般。 薛绍在那臀上拍了几下,就收了手,轻轻拨开那散落在自己脸上的女儿如丝秀发,宽厚的手掌轻轻抚着青竹面颊。 这丫头,是自己从母亲为自己准备的几个侍女中挑出来的唯一一个。 那一年,薛绍十岁,城阳公主当时还很年轻,轻轻搂着薛绍,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 这家伙很是惬意的就趴了母亲怀中,还特意拱了拱。 城阳公主指着面前一排极为年轻的侍女,她们已经伺候薛绍四年,都是十一二岁的女子。 “绍儿,你最喜欢哪个?” “娘,我都喜欢!” “挑一个,其余的娘要送进宫里。” “娘,为什么?” “以后你要学会选择,而不是全部占有,挑一个你最喜欢的。” 薛绍哦了一声,从母亲大腿上跳下来,走到了几位小侍女面前,她们都挺直了还显得稚嫩的身子,都想被薛绍挑中,都想留下来,因为送去宫里,谁也不知道自己将面对的命运。 薛绍挑的艰难,但必须要挑,那时候,这些侍女自然还没到少女极速发育的时间,最大的也仅仅十二岁,别说隔着衣服,就是真全部脱了,最多也就竹笋出土时微微拱起的规模。 薛绍挑出了青竹,因为她在这些人中最高,也是姿色最好一个。 他拉着青竹,来了母亲面前。 “娘亲,绍儿就要她了。” 城阳公主仅仅点了点头,第二天,薛绍身边就剩下了青竹。 以后的这些年,薛绍最先从青竹身上尝到了做男人的快乐,此时薛绍还记得那一晚青竹伺候他洗脚,然后给他将床铺被褥全部铺好。 “公子,您睡了,青竹出去了。” “薛绍却拉了青竹的手,没让她走。” “公子,怎么了?青竹可要倒洗脚水去了。” “倒完了进来,本公子给你看一样宝贝。” 薛绍看着青竹十五岁的少女,此时十三岁的他早已起了坏心思。 青竹回去时,薛绍真让她看了一件大宝贝,青竹差些惊声叫了起来,被薛绍一把捂住嘴巴。 “喂,你不怕将我娘吵过来。” “公子,您真坏,怎么让我看这个。” 薛绍却勾着这个侍女的下巴,只说了一声,喜欢吗? 青竹赶紧摇头,挣脱了薛绍勾着她下巴的手。 此时早已面色潮红,活脱脱一个红透苹果的样子。 “我也想看看你的!” “不要!” “我都让你看了,你不让我看,不公平。” “不公平也不要。” “不让看我就去找母亲身边的侍女去。” “你真坏!” 那一年,此时想想,好像还在昨天,青竹忍不住薛绍的循序诱导,忍不住这家伙的渐渐逼迫,最终少女的衣服在薛绍面前缓缓滑落,然后听到比她小了两岁的薛绍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声真小。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含泪 “公子,什么真小?” “没什么,本公子是说真好,你听错了。” 薛绍的手伸出,在那少女锦缎一般的皮肤滑过,青竹退了一步,却早被薛绍一把抓住。 “公子,不要!” “你不知道我娘亲为何将你留在我的身边么?” “为何?” “你这张白纸,难道一点不懂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 “男人和女人之间,什么事?” “来,今天本公子教你!” “你比我还小,你懂什么!” “让不让教?” 青竹扭捏着,犹豫着,最后又心中微微憧憬着。 “不让教我就去找别人,你可别后悔。” “好了,让你教还不成么!” 也该到了一个女孩子心中微微躁动的年华,而且八年的时间,足以让青竹和薛绍有了青梅竹马一般的默契。 青竹,青梅竹马,薛绍给她改的名字。 女子,身材早已发育的极度完美,薛绍特别喜欢那双修长的玉腿。 此时薛绍抚着青竹面颊,拨开了那些落在自己脸上的少女发丝。 “时间好快,和你已经处了六年多了。” “没,中间公子去了西域两年。” “去了西域,不也给你专程写信了,那不是?” “隔着距离,不叫。” “你这丫头,有时候比本公子还实际。” “这么些年了,说真的,你是越长越好看了,以前幼稚,现在也成熟稳重许多。这双腿也是越长越好,就是这,还和第一次见时一般。” “你不损我,就没话说了?” “上次你说的什么?” “哪一次?” “就是你看着我给雯儿戴吊坠那次!” “公子,能不能不损我了,这样你就开心么?” “开心,损你本公子最开心了。” 青竹打掉薛绍抚着她脸颊的手,狠狠瞪了薛绍一眼。 “我说挤挤,我也有的。” “那让本公子试试,看能挤出来不!”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坏。” 青竹说着,忽然凑近薛绍,那女子温热的唇早已和薛绍贴在一处。 曾经的那一夜,这个动作薛绍教了她整整一个时辰,基本将这个动作所有有深度的内容都教了给青竹。 此时,薛绍觉察了青竹那颗火热,激烈的心,深深和她吻在一处。 良久,两个人才因为气短彼此松开了对方,青竹又趴了薛绍怀里。 “不管公子这次去哪,记得早些回来,文荷苑我会帮公子打理好。” “记得,墨香姐恢复了,给她准备一辆马车,她要去村里教书。还有叮嘱小萝,小莲米练枪,可不能中断。我爹要是来这边要炖肉,不要每次都给,他上了年龄,那种事不能频繁去做,还有…” 青竹的玉手已经捂在薛绍唇上。 “你像个老妈子,啰啰嗦嗦的。” “敢这样说本公子,看本公子不狠狠教训你。” 屋内欢声笑语,直到后夜才歇了。 清晨,文荷苑中一切如旧,小萝坐着马车,手抚着旁边莲米的发髻,小丫头穿着公子旧时衣服,梳的发髻都是城阳公主给她亲自梳的,墨香学的。 这发髻一看就是男孩子的发髻,此时的文荷苑和驸马府,是将小莲米当男孩子养的,她自己也喜欢这样。 或许,她更像薛绍曾经的影子,至少对于城阳公主是如此。 薛绍也早早起来,回自己院子练枪,青竹此时起身很艰难,关键昨夜她太疯了,将自己搞的精疲力尽,薛绍让她休息,这丫头却执意要起来看着公子练枪。 练完,青竹伺候着薛绍,擦干了脸上汗水,天倒是越来越热了。薛绍揽着她,在那极品腰身上抚了一阵,太阳越升越高,薛绍看了看皇宫方向。 和清月定的日子就是今日,她现在应该已经准备前往皇宫闹事了。 大概还是两年前的法子,在刑部闹腾,再去各位大员面前说薛绍在青妙观的各种所作所为,最后是被请到武媚娘面前,痛诉薛绍这个无恶不作的恶霸加好色之徒。 今日的武媚娘,也着实被清月烦的厉害,不过表面功夫自然要做,薛绍中午时被叫去了皇宫,在清月面前,挨了舅母一通训斥。 这雷声大雨点小的场面,薛绍见的多了,不过清月还是有些担心,为自己状告的人担心,这也真是没谁了。 “绍儿,以后再敢在青妙观和感业寺这种地方胡来,你就准备长住宗正寺吧!” “哦,绍儿知道了!” “知道了,以后怎么做?” 武媚娘还特意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当着清月面不要胡说。 “去宗正寺以前,绍儿一定将身上洗干净,以免弄脏了宗正寺的床。” 清月道长看着这个奇葩,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武媚娘对薛绍招了招手,薛绍赶紧屁颠屁颠跑过去,就被舅母兼以后的岳母拧着耳朵,按在自己腿上,屁股上一通狠揍。 不过武媚娘,你揍我就揍我,瞎摸什么? 薛绍趴在武媚娘腿上,也是郁闷了,这女人,怎么越来越…后面那个字不好说。 “清月道长,本宫已经为你亲自揍过这小兔崽子了。” “娘娘,清月也想揍他几下。” “来!” 清月过去,武媚娘一手按着薛绍,一手指着薛绍屁股。 薛绍只感觉一只玉手啪的打在他的屁股上,还没舅母下手重呢!你这是打还是摸啊! 出了大明宫,清月道长按照既定的路线准备回青妙观,忽然马车前冲出一个人,不由分说,拦下马车,掀开车帘,拽着清月道长,直接将她拽出了马车。 此时路上行人很多,薛绍拉着清月道长,就是在她那足以让任何男人心动的臀上狠狠拍了几下,还恶狠狠抓了一把。 “一个女道,也敢来长安告本公子的状,今天要是能够让你平安回到青妙观,本公子以后还如何在长安混。” 第一百三十六章 拖进文荷苑 “快放开我,你这个恶霸流氓混蛋!” 清月道长拼命挣扎,奈何哪里挣脱的开,薛绍的力气,在他手里挣扎过的人都知道,那基本是碾压级的力量,真动起手,没几个人能挣得脱他束缚的。 周围行人纷纷侧目,一些怕事的早远远躲开,自然也有看热闹的。 二公子当街调戏民女和大家闺秀,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今日更甚,当街拽了一个女道,这可是出家人。而且这女道身上道袍,大家还都认识,属于道观中地位极尊崇的道士才能穿的颜色款式。 此时行人中其实已经有人认出清月道长,因为两年前她也来长安闹过,不过当时薛二公子去了西域,那场闹事也没个后续。 此时清月道长被薛绍强行拖着,拽着,那丰腴的身体颤抖着,让人感觉那宽松道袍似乎随时都要被崩开一般。 清月道长就这般被薛绍往文荷苑拉,清月道长挣扎,头上道髻都已经散开,一根桃木簪子早不知道去了哪里。 清月道长被薛绍强行拉了一条街,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不过这些人也仅仅敢看热闹,别说上前阻止,就是说一句恶霸,狂徒,流氓,他们也不敢。 前几日,西市那里,不就有一对主仆说了一声薛二公子霸道,硬是被薛二公子带去了文荷苑,半个时辰,主仆出来时,直接没脸在长安待了,回老家去了,文荷苑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也是能靠脑补了。 这脑补可就厉害了,而且一般脑补都是往惊艳,下作,下三滥的方向猛补。 此时,别说长安的普通百姓,那些经过的衙役官兵甚至官员,哪个又敢说一个二公子如何的字出来。 他们最多背地里三五成群,说一声薛二公子真霸道,那道姑身材真好之类的话。 这么多人亲眼见到薛二公子这恶霸将清月道长强行拖进文荷苑,拖进去时,清月道长身上衣服都被扯破,一只鞋子都不知道掉了哪里。 一些人眼巴巴想看春光乍泄,奈何这位道长里面穿的衣服完美将她那玲珑到了极致,足以惹万千男人垂涎欲滴的身子紧紧护住。就是那掉落的鞋,里面也有绸袜,将一只精致丰满的玉足包裹着。 文荷苑的大门哐的一声关住,清月道长在里面拍着门嘶喊。 “恶棍,天子脚下,你还有没有王法。” “流氓,快松开我,啊!” 一声裂帛声,声音异常响亮,青竹拿着撕裂的布帛,看了眼薛绍,又撕了几下。 “清月道长,别停,继续骂!再大声点。” 那里薛绍早为清月道长收拢着发髻,让人给清月道长找能穿的鞋子,然后理好清月道长被撕扯开的道袍。 薛绍自己拍打着文荷苑的大门,生怕清月道长的手拍门拍疼了,毕竟这是肉体和木头的碰撞。 “无耻好色之徒,你不得好死!” “啊…!” 薛绍堵着耳朵,这位果真肺活量惊人啊!一看体型就知。 “小萝,泼开水!看热闹,也要给他们一点小教训,本公子的热闹就这么好看的。” 小萝早就端着的热气腾腾开水此时尽力泼向墙外,外面马上一阵惨叫,那可是开水。 不过被开水泼了,也没人敢骂一声,只敢迅速离开了文荷苑大门之前。 做完这些,薛绍早拉着清月道长,一声声道歉,刚才为了演的逼真,将清月道长可是在地上拖了几丈,还撕烂了道袍,估计就自己这手劲,道长身上也被捏出了印子。 “公子,你可是说了,要闹到长安闹,今天可不能说了不做,让我白跑一趟。” “做,自然要做,你真想好了?” “你怎么安排,清月怎么配合!” “嗯,完事肯定一大帮人去告御状,这个倒是不用你操心,就是明天可能女官会在朝堂之上,后殿之中验你身子。” “清月知道该如何!不过公子,这对你…” “放心,我舅母为了平息众怒,肯定会让我去大理寺或者刑部住几天。” “那我不干了,这不是害你。” “傻瓜,必须这样,不这样后面的戏就没办法演了。再说,无论我被关到哪里,害怕的也不是本公子,而是大理寺和刑部的人。” 青竹和小萝太了解自家公子了,上次去了宗正寺一次,就住了两天,都搞的宗正寺上上下下如临大敌一般,还请了一位青楼老鸨去宗正寺伺候。 自家公子这真被关大理寺或者刑部,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不得急的满头大汗。 “公子,一切都已经备好了!被褥都是新的。” “嗯,清月道长,委屈你了!” “你知道的,两年前我就想你侵犯我了,就是你这家伙,只会口花花,正事一点不做。” 薛绍一把抱起清月,那长长秀发此时垂落,清月静静看着薛绍,唇角勾出笑容。 等了这家伙两年,这家伙终于肯和自己玩真的了。两年以前,被这家伙稍微勾引了一下,那时候清月的心就像兔子一般,砰砰砰乱跳。 薛绍抱着她,一直抱进小萝屋内,外面侍女竟然蹲在墙根偷听,被小萝一人一只耳朵,给拽走了。 薛绍将清月轻轻放下,坐了她的身旁。 “别傻坐着,动手,你不动手,我可自己动手了。” “好,今天让你主动,你想如何,本公子都伺候着。” 清月早已坐起,就脱了外面道袍,一把搂住薛绍,那让人沉迷的地方,和薛绍只隔了薄薄的单衣。 “公子,清月到底好看不?” “好看!模样好看,身子更好看。” “公子,今日事完了,清月有个请求。” “你说!” “经过这次事以后,我要还俗,以后就住在文荷苑,朝朝暮暮陪着公子。” “这怎么行?你这样,别人会猜到我们是演戏。” “清月有办法,我都想好了。” 薛绍到底觉得有点愧对这位小姨娘的师妹,最后点了点头。 “只要说的过去,你就住在文荷苑,到时候专门为本公子养锦鲤。” “不要,我要养公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 跳的最欢 清月说着,里面内衬的单薄衬衣也解了束带,薛绍此时只想吼一首歌,青藏高原,不对,珠穆朗玛。 小萝将自己两个侍女给拽走,自己却躲了墙角,只听里面动静很大,小萝就站起身,用手指唇上沾了一下,然后捅破了窗户纸,往里面看了一眼。 仅仅看了一眼,小萝就目瞪口呆的转了身,正好和身后悄然走来的青竹对了一个照面。 “公子在里面,你也偷看。” “青竹姐,你可千万别偷看。” “为什么?” 青竹看了一眼小萝,直接给拽开,然后也往里面瞅了一眼。小萝这么说,倒是成功勾起她的好奇心了。 等青竹视线挪开,恶狠狠瞪了小萝一眼。 “我都说了,青竹姐您千万别偷看,怎么样?青竹姐可这般伺候不了公子。” “你以为你能!” “我勉强能!” 小萝说着,挺了挺自己胸脯。 “窗户纸破了,换窗户纸的钱从你身上扣。” 小萝吐着粉舌,还想凑过去看,被青竹一把拉了。 “赶紧走了,一会被公子察觉了,你不怕被罚。” 青竹拉了小萝就走,走时还啐了一口,有时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关键公子因为这个,老是损她,基本是几天不损一次,公子就浑身不舒服。 第二日的朝堂,王御史在朝堂跳脚大骂,痛斥薛绍的无耻行径。上次就是他跳的最厉害,果然这次也是。 身为御史,骂人那可是专业的。 这位御史今年也五十多岁,在这个时代,已经是知天命之年,今日却跳的异常敏捷,异常厉害,活脱脱年轻了十几岁一般。 若不是薛绍的母亲是城阳公主,出身皇族,估计这位御史今日将薛绍的八辈祖宗都要当朝问候一遍。 武媚娘听着一阵,让他住口。那里已经有两位宫女将清月道长带上了朝堂。 此时的清月道长,目光呆滞,身上透着一股死寂一般的气息,其实内心中都是和公子翻云覆雨的精彩画面,真是活脱脱的小金人级别的演技。 她呆呆站在那里,只几个呼吸之间,泪水已经从眼角不断落下。 王御史又纵情表演了一番,这种言官,可是最言词犀利,听的满朝文武纷纷痛斥薛绍,大骂这禽兽不如的家伙。 女官验身,毫无疑问,这位青妙观的道姑已经被薛二公子凌辱,那女官也是厉害,竟然看出这清月道长不仅仅是被凌辱了一次,此时这女官心里,倒是嘀咕,这位二公子也是真厉害。 武媚娘看着满朝文武,看着还在那里发呆的清月道长。 忽然,武媚娘的脑海中回响起了一道声音。 “舅母,她要是敢继续来长安烦您,看我不狠狠收拾她。” “为舅母出气,绍儿什么事做不出来,别说拖她进文荷苑,就是在文荷苑中扒了她衣服,绍儿也做的出来。” 绍儿这是为自己出气么?可自己真没有这个意思啊! 自己确实有些烦清月道长,不过也就是烦罢了,这家伙竟然当街将人拖进文荷苑,还将人给… 这孩子,真是,那天也没说清楚,早知道该早早劝他不要乱来,现在好了,这事已经搞的全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武媚娘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下面王御史依旧纵情表演。 上次长安几位大臣拉肚子的事,这位可就跳的最欢,暗地里也是他带头联络的诸位大臣,一起告薛绍的状。这不重要,关键他身后,可是有世家大族的影子,陛下最忌讳这个。 这次,果真还是他跳的最欢,这次薛绍犯的事显然更大更厉害。 “来人,带薛绍来含元殿!” 武媚娘必须表态,这位道姑可也不是普通道姑,是新城皇妹的师妹,惨遭蹂躏毒手,如何也要有个说法。 薛绍被带来时,清月道长看到薛绍的一瞬间,就扑了上去,手挠口咬,幸亏旁边两位宫女赶紧拽住了她。这自然也是薛绍教的,这样更能表达出这女人对自己的恨意。 “薛绍,你可知罪!” “薛绍知罪!” “你这混账,今日不给你一些颜色看看,这大唐的唐六律你还以为只是一个摆设。” “大理寺的人何在?” “娘娘,老臣在!” 大理寺卿赶紧屁颠屁颠跑了出来,看了看薛绍,脑门一瞬间一脑门冷汗。 特么娘娘怎么要将这货关到大理寺啊!关到宗正寺不香么,实在不行,刑部大牢也好啊! “将薛绍收押大理寺,择日发落。” 那里王御史听到这话,马上借题发挥,就是一通薛绍此人如何配得上太平公主的言论,不过刚开口,就被武媚娘训斥了一句,让他闭嘴。 太平的事,容不得外臣插手。薛绍被押下去时,看了看王御史,那眼神,已经是在看一个死人。 跳的欢,死的快。 清月的手此时被武媚娘拉着,一直拉到了麟德殿,这位身份不一般,本就是道士,道教此时可是大唐国教,道士地位本身就极高。 而这位又是新城公主的师妹,身份就更不一般了。 进了麟德殿,武媚娘才松了清月道长的手,清月向当今圣上一福,李治此时也是揉着太阳穴,只看了眼武媚娘。 “绍儿被我关进大理寺了,这两日新城应该就来长安了。” “这小兔崽子,是该给点教训了,真是越来越胡闹了。” 这次的事闹的太大,又是轰动全城,而且比起强抢卢家小姐入文荷苑,逼迫叶家小姐钻胯,这次强抢清月道长这事更严重,这可是出家人。 那里清月此时忽然跪下,武媚娘赶紧去扶,却见这位道姑没有起身意思。 “有什么话说吧!” 那里李治对武媚娘使了一个眼色,武媚娘退了一旁。 “清月遭此一劫,已经没脸回青妙观了,清月请求陛下娘娘让清月还俗,而且以后清月一切用度花费,皆需文荷苑供给。” “这是应该,清月道长,朕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李治此时难得不好意思开口,绍儿这事,闹的有些太大,想大事化小,最好的突破口还是在清月这里。 第一百三十八章 唱黑脸 他要为薛绍开脱,也要适当堵住悠悠之口。即是身为帝王,有些事也不便胡来。 “陛下有什么需要清月做的?” “大理寺问审,还请清月道长为绍儿担待几句,朕也知道,这着实为难你了,只是你也知道,朕…” 李治都特么不好意思说了了,最后倒是看了看武媚娘。 “陛下,您身子有恙,一些事,还是媚娘和清月道长细说吧!” 武媚娘自然懂得陛下意思,唉,这恶人还是自己做吧!绍儿多半也是为了自己出气。 其实这么多年,两人之间,许多事情都是武媚娘在人前唱着黑脸,倒是陛下,唉,怎么说呢,许多事情其实细想,挺可怕的,这大概就是细思极恐。 就如当年后宫争宠,明面上武媚娘将王皇后和萧淑妃处死,还是用的醉骨之法,可是那时候的武媚娘,真的能够不经过李治的同意,就处死两人么,就是到了现在,武媚娘掌着朝堂,不也是大事要问李治,李治拍板的事情,她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还有长孙家的覆灭,以当时武媚娘的权利,真可以做到,那可是陛下的娘舅家,一个女人,其实再厉害,在此时君王还健在的情况下,只能是一个政治傀儡。 武媚娘也许在一些小事上可以自己做主,可是大事,还得问过李治。 她身上,总有几根丝线一直拿捏在李治手中,李治只要还在,那几根丝线就不会消失。 只是今天唱黑脸之时,武媚娘也不明白为何,就算是为了绍儿,她也有些不愿。 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甚至觉得,自己和陛下在许多地方的认知和见解都很相似。 “也好,也好!媚娘和清月道长自然更好说一些。” 李治只淡淡说了一句,那里侍女已经扶着李治去休息了。武媚娘拉着清月,此时已经算是给了这位道长最大的礼遇。 她也没在麟德殿说事,而是拉着清月道长游了一阵太液池,让她先放松一些,舒缓一番心情。 可以看出,武媚娘为了薛绍这事,也是尽心尽力,要不然以她的身份,断然不会如此做的。 此时坐在蓬莱阁中和清月品茶,不远还有宫里的乐姬弹琴,琴曲也是舒缓心情那种。十面埋伏肯定不行,高山流水才可以。 “清月,你还俗之事陛下已经允了,以后你的一切用度花费也全部由绍儿承担,无论多少,他都必须担着,这个陛下和本宫为你做主。” 清月点头,她要的就是这个,就是能以后陪着薛绍,对于她,没有什么比这个重要。尤其和他鱼水了一次,清月更是打心眼里离不得薛绍了。 女人嘛,就是需要男人,可以依靠,可以看着他对自己好。 陪着薛绍演戏,不就是为了留在他身边,朝朝暮暮陪伴着他么! “本来出了这事,总要重罚薛绍,不过说起来,这事多半还是…” 武媚娘此时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总不能说你来烦我,绍儿是为了我出气,才凌辱的你吧! 这事闹的,陛下不好开口,武皇后也不好开口了。 特么这事,唉,怎么就闹成这般了。 那里清月却已经起身,微微对武媚娘一福。 “娘娘,清月也知道陛下和娘娘很喜欢他,清月虽然受了重辱,也愿为陛下和娘娘分忧。” 清月可是真的一点害薛绍的心都没有,陛下娘娘有心为薛绍开脱,她自然是积极配合。 “真是为难你了,你放心,薛绍以后敢对你有任何克扣为难,看本宫不好好收拾他。他要再敢调戏你一次,本宫亲自打断他的腿。” 大理寺大牢,大理寺卿此时跟在薛二公子屁股后面,哪里还有一点大理寺卿的样子。 那模样,活像一个小跟班。 没办法啊,长安城中,谁想惹这位啊!也就那些御史,本就吃的这碗饭,敢跳脚骂这位几句。 “二公子,大理寺这大牢,着实寒酸了一些,比不得宗正寺啊!还望二公子您海涵。” “本公子就是来坐牢的,哪里会嫌这里寒酸。” “二公子,最大的一间我已经让人细细打扫过,里面被褥这些,也都备的最好的。二公子有别的需要,也尽管提就是。” “也没别的需要,正好,这几日累的,在大理寺大牢休息几天,我去睡觉了。” “二公子,我听上次二公子去宗正寺,宗正寺请了月箫姑娘协助断案,公子这次有没有…那个!” 看看,把大理寺卿吓的,已经准备弄个姑娘来协助断案了,至于怎么协助,自然是公子说了算。反正人带来,公子您随意就好。 “月箫,这次就不请了,不过文荷苑有人过来送饭,还望大人您通融一下。” “哎呦,在公子面前,我哪里敢称大人,文荷苑的人来,我这里的人自然不会有丝毫拦阻,她们在里面待多久,也是公子说了算。” 薛绍住的牢房,确实仔细打扫过,撒过药粉,就怕虱子这些惊扰了薛二公子。里面还添了床铺桌椅,连文房四宝都备好了,被褥崭新,都是上好绸料做的。 这里确实比不得宗正寺的大牢,不过显然大理寺卿已经尽力让薛绍住的舒服了。 为了不打扰到这位,周围几个牢房早已清空,薛绍待到饭时,早有文荷苑的青竹带着卢雨馨进了这里。 四菜一汤,都是大份,一碗米饭,不过那碗属实有些大了,还有几个小碗放了一旁。卢雨馨早将筷子和勺子为薛绍摆好。 “公子,这大理寺的大牢也不错啊!” “那要看谁来住,别人来自然是地狱,本公子来,哪个敢乱来。” “公子就会胡说,赶紧吃饭!” 青竹说完,就坐了下来,卢雨馨也坐了一旁。 两个侍女显然也没吃呢,就为了陪薛绍吃饭。 炖的软烂猪脚,用猪油炸香的排骨,一碟绿油油的小菜,最后是同样猪油炒的虎皮豆腐。 这个时代,没菜籽油,只能用动物油炒菜,就这,还是薛绍带来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理寺中画** 此时若是有人来大理寺大牢,也得感叹一声,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别人坐牢,各种被欺负侮辱毒打,各种严刑拷打,这位坐牢,家中侍女送饭,还陪着一起吃饭。 甚至薛绍还调戏了青竹和卢雨馨一阵,就差在这大理寺大牢里玩双宿双飞了。 “对了,青竹,清月道长现在怎么样了?” “退朝以后就被娘娘带进宫里了,那里的事,青竹也不知道。” “哦,我舅舅和舅妈应该在劝她,想办法给我开罪呢!” “你也太自信了!” 卢雨馨努嘴说了一句。 “给你说你还不信,本公子做事,向来是走一步,算三步。” “公子,那是下棋!” “好了,你俩收拾一下,赶紧回去了,估计我舅母马上要来了。” 青竹看了看薛绍,卢雨馨也看了看薛绍,最后两个人彼此看了看。 “要不要打赌,你们就藏在大理寺监牢外,看我舅母的凤驾会不会来。” “赌就赌,我就不信娘娘今天会来。” 卢雨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样子,青竹只是笑笑,不接薛绍的话。 “雨馨姐姐,还是老规矩,输了就要应下对方一件事,无论对方让做什么都得受着。” “好!” 此时青竹只默默收拾东西,拉了卢雨馨,走出了这里。 薛绍却靠着椅背,二郎腿一搭,轻松惬意,盯着近处几间牢房。脑海里其实已经在想着如何惩罚卢雨馨了。 这大理寺卿还真是会办事,这间牢房,此时无论是哪个方向,可都看不到这里。到时候要不要在牢房里惩罚卢姐姐。 外面青竹走出去以后,就往外面走,卢雨馨拉了拉她的手。 “不在这里看看,我就不信娘娘会来。” “你就准备接受公子的惩罚就好了!” “唉,你对他那么有信心。” “反正以前和他赌,我什么都输掉了。” “输了什么?” 青竹看了一眼卢雨馨,倒是一时间没好意思说。 “刚才卢姐姐吃饭用什么吃的?” “自然是嘴!这还用问。” “那吃进肚子里的饭菜,消化完该怎么办?” “自然是上茅房,青竹,你今天这话问的真奇怪。” “你就等着公子请你吃饭吧!” “不和你说了,和你说正事,你竟和我打哑迷。” “今天就不信娘娘会来这里。” “那姐姐你等着,我先回文荷苑了。” 青竹话音刚落,那边武媚娘的凤驾就已经到了大理寺外,远远两人可都看见了,太监还在唱着娘娘驾到呢,真不会错的。 “真来了,青竹妹妹,刚刚你说的公子请我吃饭,到底啥意思?” 卢雨馨此时有点紧张的问,感觉肯定不是好事。 “等他罚你,你就知道了,也不一定是请你吃饭。” “那还有什么?” “好了,卢姐姐,我们不说了,赶紧走了,娘娘一会就经过这里了。” “你不说我心里倒是犯嘀咕了,说吧,让我有个准备。” 青竹没办法,只能趴了卢雨馨耳畔,悄声说了两句,卢雨馨一下子面色变了,有些干呕。 “快走了,娘娘就要来了。” 青竹拉了卢雨馨就走了一旁侧门,离开了这里。 “这家伙,真恶心,不过我也要给他恶心恶心,今天这赌输了,那场赌我肯定赢。” “你和公子打了两次赌?” “对啊,就是前几日去买锦鲤幼鱼,在店里他不是强拉了一对主仆回文荷苑,结果你知道怎样,他又是送宝剑,又是送金子,连别人啥也不问,就让人去巴州投靠叶千梅。” “我赌那对主仆肯定不去,就不信这也能输。” “卢姐姐,你迟早将自己彻底输给公子,我劝你以后别再和他赌了。” “这也能输?” “反正我见他和人打赌,就没输过。” 卢雨馨忐忑了,她还想看看自己脚丫子伸出去,薛绍难看的脸色呢! 而大理寺监牢,薛绍却坐在桌前,手中执笔,最小号的狼毫。 武媚娘进来时,没有让任何人跟着,只让守在外面。 薛绍的牢门压根就是开着的,武媚娘缓缓走了进去,薛绍自然看到了,只是也没起身,就坐在那里,继续拿着狼毫画着什么。 武媚娘走了他身后,玉手轻轻放在了薛绍肩头,看了看铺展在薛绍面前的白纸。 “绍儿,你这画的,怎么这么奇怪。” “舅母,我这是简笔,您看,这个圆圈是脑袋,这是四肢和躯干。” 薛绍给武媚娘指着火柴人说着。 “倒是真有人的大致轮廓,这怎么有一个比另外一个多了一小截。” “舅母,您又不是没见过,男人比女人多一小截不是很正常么!” 武媚娘的手直接拧了薛绍耳朵,就是狠狠拧了一下。 一声惨叫在大理寺监牢回荡,接着又是一声,不过多半也是装的,舅母拧自己,如何也要配合一番。 外面的官员狱卒看不到里面到底怎么样了,却听着这惨叫,听的异常明显。 “大人,娘娘这是在里面教训公子呢?” “应该是吧,公子这次惹的事可也真大,娘娘亲自教训,也是理所当然。” 牢房里,武媚娘早就松了薛绍,这家伙还是狼嚎般的鬼叫了几声。 “你还真有兴致,在大理寺监牢画春宫。” “这不是绍儿在这里没事做么?无聊就随便画画,打发时间。” “清月那里,舅舅和舅母已经将她好好劝了一番,大理寺审问时,她会帮着你说话。不过以后她也没脸回青妙观了,她以后可要你养着。” 薛绍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笔下的火柴人那一小截被拉长了许多。 “绍儿,你在大理寺好好待几天,过几天你就能出去了,出去以后,记得多给清月一些金银钱财,多哄哄她,你哄女人的法子,用在她身上一些。” “知道了,舅母。” “好了,舅母也要走了,以后这种祸,少闯一点。” “嗯,绍儿记下了。” “舅母知道,你就嘴上这么一说。” 武媚娘已经起身,忽然又撇了一眼薛绍画的,前面画的倒也普通,宫里其实也流传着一些这种小册,以便嫔妃学着伺候陛下。 第一百四十章 此案水落石出 不过这家伙后面画的,就越来越胡来了,两个小人,三个小人,一群小人,小人跪着,小人好像咬着什么… “无聊做点正事!别画这些没用的东西了。” “哦,那绍儿去写书!” “你会写书?” “嘿嘿,绍儿吟诗作赋,什么不会,等写好了,拿给舅母看。” “嗯,舅母等着。” 武媚娘走了,在这里也没多留,本来就是来告诉薛绍,清月的事情她和陛下已经基本帮薛绍处理好了。 这家伙这些年闯祸,有多少是陛下和自己亲自帮他摆平的。第二日青竹来送饭时,是红钰陪同的,卢雨馨没来,昨日打赌输了,估计这几日都不太可能见薛绍了。 见了这家伙,肯定要被惩罚一番,才不来呢!大理寺监牢,要多恶心。 薛绍在大理寺住了两天,然后有人提着一根木棍,怒火冲冲走进了大理寺监牢,那人一身月牙色道袍,只有一个简单道髻,大理寺没一个人敢丝毫拦阻她。 这位可是当今陛下的嫡亲妹妹,新城公主,这提着棍子,可是来为师妹出气的。 此时满长安的人都已经知道,薛二公子欺辱的那个出家人还是新城公主的师妹。 大理寺监牢中,杀猪一般的惨叫,一直持续了小半时辰。 吓的大理寺的人都纷纷出了监牢,就怕这位公主在里面打的还是怒气难消,出来拿他们出气。 监牢里面,新城公主手中鸡蛋粗的木棍已经打断,薛绍趴在那里,一个劲惨叫。配合小姨娘啊!其实就自己这皮糙肉厚,这种棍子打断了也造不成实质性伤害。 新城公主将木棍打断,手中的一截直接扔了,看着一旁趴在那里的薛绍。 “你是想气死小姨娘是不?” “绍儿不敢!” “你不敢,这天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 “小姨娘,您气还没消,那里还有棍子,绍儿都准备好了。” 新城公主颓然坐了薛绍身上,眼中已经有些湿润。 薛绍见了,赶紧一下子坐起,坐下时,屁股一粘床面,火辣辣的疼。疼肯定还是疼的,毕竟棍子都打断了。 这家伙忍着,赶紧拿了袖子沾新城公主眼角,被新城公主用胳膊扫开。 “你就不能不胡闹,不闯祸了,你让小姨娘怎么说你!” 新城公主说着,眼中泪水再也止不住,此时一把紧紧搂住薛绍,就是一通哭泣。 薛绍只能拍着小姨娘肩背,任着小姨娘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胸襟,任着她的身子在自己怀中颤抖。 最后,薛绍的嘴唇颤抖着,然后扶着小姨娘起身。 “小姨娘,绍儿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要是真能知错就好了,小姨娘少活几年也是愿意。” “小姨娘,绍儿…” “在小姨娘心里,你知道谁最重要,比起你,我那师妹不算什么,小姨娘打你,也不是为了她,只是为了你这不争气的性子。” 新城公主说着,捶打着薛绍的胸膛,薛绍一下一下的承受着,待到她打的累了,就趴在薛绍怀里。 新城公主也不知道自己趴了多久,待她离开时,薛绍捡着地上已经断开的两截棍子,看了看这两截断棍。 “小姨娘,我再闯一次大祸,舅舅应该就不敢再让我闯祸了,至少会让我收敛许多。绍儿听你的,以后不再惹你生气了。” 明天大理寺就要开审了,今夜驸马府中,新城公主拉着自己师妹,看了她许久。 “师妹,师姐有些话也不好意思开口。” “师姐,您不用说的,清月知道,您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真是难为你了!” 新城公主拉着师妹的手,紧紧拉了一刻钟才松的手。 大理寺,今日武皇后亲自坐在这里,大理寺卿此时擦了擦自己脑门,感觉今天热的厉害,如何擦也是擦不干净,这汗一直在流。 薛绍已经被带了上来,旁边则是被他强拖进文荷苑的清月,陛下已经准了她还俗,此时已经不能称她为道姑了。 一身的月牙白道袍清月也已经脱了,身上是一身绸衣,展露着她让多少女人羡慕嫉妒的极致身材。 “清月,那日薛绍将你拖进文荷苑,都做了什么?” “回大人话,其实这事情,是清月一手算计的,我早有心公子,两年前他来青妙观时,我就一眼看中了他,他英俊,魁梧,身上散发着浓烈的男儿气息。为了他,清月朝思暮想,想他想的夜不能寐。” “清月知道他在长安的做派,所以故意激怒他,招惹他,两年前清月就来长安闹了一次,只可惜他那时候不在长安。这一次又来闹了一次,果然就被他拖进了文荷苑中,至于发生了什么,大人,您和您的夫人妻妾应该也做过这类事情。” 大理寺卿咳嗽了一声,然后赶紧看了看一旁陪审的武媚娘。 “娘娘,您觉得她的话可信么?” “可信!” 这包庇也包庇的太离谱了,也不知道清月如何被逼迫的,会说出如此的话,这明显就是哄鬼的鬼话。 不过大理寺卿显然不可能继续审问下去,陛下娘娘要护着薛绍,这是显而易见的。 有一个台阶,大家都下了才好。真的再审问下去,自己就该倒霉了。 “既然如此,这事情都是因你而起,那就是薛绍无罪,当堂释放。” 惊堂木一拍,此案就此做罢。雷声真特么大,而雨,下雨了么? 外面武媚娘紧紧拉着清月的手,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手轻轻拍了一下清月手背。 新城公主此时也站在不远,看了师妹出来,这位公主竟然深深给清月鞠了一躬,清月赶紧扶起她。 “师妹,真是太为难你了,师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案子断的马虎,断的长安不知道多少人背地里大骂,断的李治都难得叹了口气,断的武媚娘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对于清月,她仅仅只是说了一些心里话而已,两年间,她确实想薛绍想的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送小姨娘 甚至清月自己都不知道,想不明白,为何两年前被薛绍稍微调戏了一下,自己的心就不能平静,然后对某个人朝思暮想。 以至于到了薛绍快走之时,她特意拉了薛绍的手,就让那只手感受着自己心中的躁动和不安。 他让她来长安闹一场,结果她真的去了。 文荷苑,薛绍躺在大浴桶里,青竹将热水顺着薛绍头顶缓缓浇了下去,毕竟是坐了一次大牢,回来了,总要洗去一身晦气。 看着公子顺着身子铺展的长发,青竹的手轻轻覆在公子肩头,将被水冲乱的头发重新理好。 “公子,那位清月姑娘该如何安排?我问过她,她说要住进文荷苑。制衣坊那里已经为她量过身子,正在做衣服,那胸衣真是费绸缎,若做小裤,也费。” “你倒是省,这些年为本公子可是省了许多。先让她住在驸马府吧,直接进文荷苑,不知道又有多少事情,暂时先缓缓。” “嗯,公子在大理寺这几日,墨香姐的病倒是好了许多。” 青竹倒是难得在薛绍损她时没有反应,只当自己没有听出罢了。 “这是好事!” “开始听公子被带去大理寺,她很急,还特意找了我几次,口中急的总蹦出许多话来,我给她细细说了几番,才安慰下她。” “公子,看的出,墨香姐心里是真有公子,将公子放在这里的。” 那只手已经落在薛绍心口,两人之间,到底是太熟了,没什么隔阂,许多时候,也没什么尊卑,薛绍甚至有时候觉得青竹和自己就是相交了许多年的好友,关系铁到可以彼此温暖对方的身体。 薛绍伸手,拿了青竹手中的葫芦瓢,然后手也轻轻放在青竹心口。 “你心里不也有我!” 青竹听了,欣喜的将自己玉手收回,覆了薛绍手背之上。 “真是一点感觉也没。” 薛绍刚说完,啊了一声,这丫头真掐他,掐的很狠。 “公子,你再这样,以后找别人伺候你得了。”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这还差不多,成天往我伤口撒盐,哼!” 薛绍看了看她,其实两人都明白,彼此之间,这般打打闹闹,只是两人太过亲近了,至于薛绍嫌弃青竹什么,倒真的没有。 若是真嫌弃了,不说别的,薛绍完全可以平日去多找别的侍女玩两人互动。可是这些年,他多半的精力都使在了青竹这位小姐姐身上。 好好洗过一番,薛绍就出了浴桶,青竹为他擦干净身子,擦干头大,将早就备好的新衣给薛绍穿好,又给薛绍细细梳着头发。 “对了,卢姐姐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这几日都没去牢房送饭?看样子是避着我了。” “她问我赌输了会如何!” “看来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正好,我今晚去收了赌注。” “看她这几天样子,很是难受,心里总有事情写在脸上,公子真要去收赌注?不怜香惜玉?” “愿赌服输,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还让她赖账,这对她不好,难受是一时的,多几次就习惯了。可若是赖账,就是人品问题了。” 青竹笑笑,不多说什么。自己和小萝也是这般被某人胡乱塘塞了一通,什么都要去了。 伺候公子穿好衣服,青竹指了指文荷苑的荷塘方向。 薛绍面色有些难看,不过最后还是走去了荷塘那里。 三位公主此时正坐在这里,母亲和两位姨娘说着话,薛绍乖乖的站了一旁,那样子真是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绍儿,去取些鱼食过来。” “哦,绍儿这就去。” 薛绍赶紧屁颠屁颠去取,还给青竹使眼色,青竹早让人备着最上好的点心,茶水,干果。 薛绍取来鱼食时,东西早备好了,娘亲和两位姨娘正在品茶,吃着在长安也是难得的山核桃,也不知道这家伙如何做的,这山核桃也没多么难剥,却极好吃。 关键剥山核桃这活也真不至于几位公主亲自动手,雯儿和青竹在忙活着。文荷苑的侍女,在公主在时,也是优先伺候公主。 进入文荷苑时,她们听到的第一句就是,以后伺候好我娘,避着我爹。 薛绍端着鱼食盘子此时就站在小姨娘旁边,还故意用胳膊碰了碰小姨娘胳膊。 新城公主捏了些鱼食,投了文荷苑的荷塘里,看着鱼儿抢食。 “绍儿倒是真养了许多锦鲤!” “绍儿自然不会忘了和小姨娘的约定。” “你只记得这个约定,别的却不记得。” “绍儿以后不敢了!” “皇姐,清月在你那边还好吧?” “回来时,看样子还好。” “绍儿,以后别让我再听到你欺负她的话了。” “知道了,小姨娘!” “嗯,一会我就走了,没想到师妹这次还了俗,以后青妙观中,倒是少了人陪我。” “小姨娘,要不您也还俗,舅舅肯定同意,而且很高兴。” “是啊,皇妹,你也还俗,以后住皇姐这里。” 两位公主赶紧劝,不过最后新城公主也只是摇头。 薛绍也无奈,估计小姨娘还在生自己气呢!这次其实薛绍最在意的,就是将小姨娘气的不轻。至于别的,他倒是真不如何在乎。 这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中,可一直有小姨娘的。 依依不舍将小姨娘送上马车,薛绍又给马车里塞了许多东西,茶叶点心这些自然不会少了,还有文荷苑刚做的一些阿胶,驴皮做主料熬的。 这东西不算新鲜,秦汉时期就有了,只是薛绍让青竹给里面又加了山核桃和杏仁榛子这些干果,算是创新。 最后薛绍还捧着一个油纸包裹紧实的烧鸡递了给新城公主。 “对清月好一些,毕竟是我师妹,她要是真愿意,以后一直伺候你也行。” 新城公主捧着薛绍的脸,薛绍又将头埋了小姨娘怀中。 “小姨娘,我们的约定还有效么?” “好好养着那些锦鲤,你偷烤了小姨娘养的,下次吃你养的,多吃一些。” “啊,那我可要再养一些中等大小的,这些幼鱼到时候可长不了多大,毕竟我的文荷苑不是查干湖。” 第一百四十二章 去收赌注 “什么查干湖?” “没什么,没什么,小姨娘路上慢行,一路小心。” 新城公主走了,怒气冲冲的来,还在大理寺监牢打断了一根棍子。走的时候,气倒是消了许多。 其实她认真问过清月,从她眼中,新城公主感觉到师妹没有说谎,她对薛绍真动了凡心。 马车走远,新城公主啃着还热气腾腾的烤鸡,回头望了望早已只有模糊影子的两座驸马府和文荷苑。 长安大街上车水马龙,远处的大慈恩寺传来撞钟声响,应该是寺院的和尚要开饭了。 “清月到底动了凡心,其实刚见她时,就觉得她不像一个出家人。只是一个在道观避世的,这种女人,根本经不得男人勾引,更何况是绍儿这种。” “也好吧,无心在青妙观,还俗了也好。只是绍儿,你和清月到底玩的是哪出?你们俩都愿意,难道小姨娘还会拦着她么!” 文荷苑,荷塘中锦鲤还在尽情的抢着鱼食吃,旁边青竹站在那里,看着自家公子一把一把的投着鱼食。 “青竹,明天再买一些大些的锦鲤,投进荷塘里。” “知道了,公子!” 薛绍整个下午,都在喂这些小锦鲤,那边太平和程莹也来这里凑了阵热闹,不过看薛绍面色,倒多是没什么情绪,只是敷衍了自己两位表妹一番。 待到暮色渐渐落下,两位表妹离开时,青竹站在薛绍身后。 “公子还在想新城公主的事?” “唉,来了也没两天,就走了。我小姨娘要是不走,我宁愿天天让她在我身上打断一根棍子。” “其实青竹也不知道,公子这次为何特意这样安排清月,还惹了新城公主生气。” “好了,不说她们了,我去讨债去了。” “公子,别把卢姐姐吓坏了。” “她会吓坏,她比你想的大胆的多。哦,对了,青竹,你当时第一次那般伺候本公子,难受么?” “自然难受,公子是真坏。” “嗯,现在呢?” “现在倒是好了许多。” “要不要和雨馨姐姐一块,也让她有个伴。” “不去!” 卢雨馨的院落,薛绍踏进来第一脚时,就见了这位姐姐的房门一下子啪的关了。 “公子,今日雨馨身子不舒服,您改日再来。” “我改日倒是没关系,只怕你每日都身体不舒服,难道还一直不让我来。” 薛绍没有停步,一步步走到门前,门倒是没从里面栓住,一推也就开了。 卢雨馨坐在床榻边缘,看了看薛绍,最后到底是狠了狠心,将眼睛一闭。 “你要怎么样,来吧,认赌服输,我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雨馨姐姐,有担当。” 薛绍走了过去,手指捏着卢雨馨下巴,手指触到那略微冰凉的红唇上,轻轻抚了几下。 “姐姐这嘴唇好看!” “你来吧,反正我也准备好了。” “嗯,本公子让你做的事其实也简单。” “我知道,青竹已经跟我说过了,除了恶心一点,其实也没什么。” “嗯,姐姐这两日忙碌一些,给我写些东西。” “什么东西?你不是要…” “要怎么?” “没怎么,写什么?” “就写男女之间床上那点事,写三国时期的,主角就写曹操,套着大历史脉络,从何太后开始,写曹操如何一步步将何太后,蔡文姬,貂蝉,将大小乔,将孙尚香拿下的。床戏一定要精彩,别的写个大概,有一般逻辑就行。” “一会我给你写个大概脉络,你沿着这脉络往细了写,记着,床戏一定要精彩,怎么让人觉得狠,觉得乱,觉得心里老卡在那里,怎么来。” “我不写,你这都是啥啊!曹操和何太后,根本不可能,不沾边。” “这叫小说,只是套一点历史常识,不是历史。” “你实在不会写我教你,以姐姐的才华横溢,满腹诗文,写这个肯定没问题。” 薛绍说着,竟然亲自给卢雨馨研墨铺纸,毛笔用的最小号的,字体要小,不然一张纸写不下多少,此时的纸可不像后世,贵。 薛绍只写了一个几百字开头,卢雨馨看到这个开头,已经是颠鸾倒凤,翻云覆雨的厉害,仅仅看了这个开头,卢雨馨就觉得自己喉咙有点干哑,脑海中充斥着极为精彩的二人画面。 一个不要脸,另一个更不要脸。 “公子,这真恶心,曹操怎么这么欺负何太后?” “不是欺负,是两人各取所需,一个是死了丈夫的寡妇,一个是成年不久的少年郎,干柴烈火,烈火烹油。” “就按着这个写!我来写大致脉络,你写细节。” 两个人在房间忙碌,一会卢雨馨就已经忍不住了,拉扯着薛绍,非要和薛绍互动一番,切身研究一下。 解了心绪,两人又是一通忙碌,到了后夜,十几张纸已经写满,薛绍用镇纸压住,卢雨馨紧紧盯着薛绍。 “公子,您是真坏!这曹贼也是真坏,真恶心。” “好了,这书的大致写法你现在懂了吧?” “懂了,其实也不难,反正就是一个个的收女人,开后宫,公子,你和曹贼很像。” “不难就好,你就按着我给你说的大致脉络写,记得床戏一定要精彩。” “至于本公子和曹贼像,其实男人在这一方面,都像,只是绝大多数人没这个地位和能力罢了。” “倒也是,至少你不是那种喜欢遮掩的人。这书到底写给什么人看的,那些文人大夫看了,不气的跺脚才怪。” “这你就不要问了,反正署名不是你,是本公子,挨骂也是本公子挨骂。” “真搞不懂你,说好了,这就是赌注,不许提别的了。” “嗯,这就是赌注,不但如此,今夜姐姐让我如何伺候,我就如何伺候。” “来,舔姐姐脚丫子!” 卢雨馨说着,踢了自己一只鞋子,就将一只玉足伸了薛绍面前,那玉足是真好看,今年的卢雨馨,其实也就比青竹大一岁,二十二的女儿年华,又是大家闺秀出身,这玉足能难看了,才是怪事。 第一百四十三章 让舅母看书稿 卢雨馨也就是欺负薛绍,却没想薛绍真的用手轻轻拿捏住了她的玉足,然后没有任何迟疑的吻了一下卢雨馨脚面。卢雨馨赶紧收了脚,看着薛绍。 “薛绍,我就是和你玩玩,跟你闹闹,你怎么当真了,还真亲我脚,不嫌脏啊。” “我说了,姐姐今晚让我如何伺候,我就如何伺候。” “不和你胡闹了,怕了你了。我才不让你这般伺候我,我喜欢男儿阳刚的你,你欺负我可以,可不能受我欺负。” 卢雨馨说着,已经搂住薛绍,靠在他怀里。对于她,薛绍更像一个依靠,在任何时候,都能让她觉得温暖,觉得坚实,觉得心中有底。 那一年,若不是他,她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了,自杀,避免受人侮辱么? “对了,薛绍,其实我可以勉强给你…那个,就是你想的那个。” 卢雨馨说的模模糊糊,实在是不好意思,断断续续,吞吞吐吐说了一句,脸上已经绯红一片。 “哦,那我们试试!” 后夜的院落,卢雨馨趴在院落中的树旁,薛绍给她拍着背,看她难受样子,也是自责着自己。 在青竹面前,薛绍说的大义凛然,其实到了卢雨馨这里,他更想不让卢姐姐为难。 在他心中,是当这位是自己姐姐的,若不是卢雨馨自己坚持,说不得此时身子还是完璧,薛绍又如何会在她这里乱来。 当然,她想试试,薛绍也就让她试试。 文荷苑,一切平静,某人一大早就拿着一叠纸跑去了宫里。 自己可是答应舅母不在牢里胡乱画什么春宫的,自己要写书,此时书的开头已经写出来了,如何也要舅母过目才是。 含元殿,众官员又看到薛二公子紧紧将皇后抱住,真特么辣眼睛啊! 小时候抱,让皇后给他当奶妈也就罢了,这都多大了,还是见一次抱一次,这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众官员自然赶紧避开目光,选择无视,远远躲开罢了。 等皇后娘娘离开了麟德殿,薛绍就在麟德殿外候着,此时拿了一叠纸,就紧紧跟了舅母身后。 “这就是你说的在大理寺写的书?” “还请舅母过目!很好看的。” “走,去殿内,让舅母看看你能写出什么。” 走到了大殿里面,武媚娘就让婉儿守了外面,她和薛绍走了进去。 薛绍早将顺序整理好的书稿递给了武媚娘,武媚娘仅仅看了一眼,就皱着眉头。 “你这写的什么,皇太后的寝宫中,男人怎么能进去?” “舅母往下看!” 武媚娘只看了一页,就已经动手拧了薛绍耳朵,拧的挺狠。 “不好好做文章,你这写的到底都是什么,曹操进了何太后的寝宫,还看到何太后玉体微遮,一双玉臂摇曳,勾人心魄,美人身段,扶摇婀娜,那玉指微微对着曹操勾了一下。” 武媚娘狠狠拧了一番薛绍耳朵,薛绍吃疼,只让舅母往下看。 仅仅看完第二页,武媚娘就气息有些不对,一下子将那十几页纸拍在薛绍身上。 “有辱斯文,赶紧拿去烧了,以后再敢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本宫不轻饶你。” 薛绍却将那一叠纸小心整好,放了一旁。 “舅母,我就是写着玩的,其实也没什么。” “别人堂堂太后,怎么会主动勾引男人,还有,你当宫中是什么地方,如此藏污纳垢!” 薛绍赶紧走了武媚娘身后,给她揉捏着肩膀,平息着舅母的怒火。 “舅母息怒,我这不是写的汉末后宫么,当时朝纲败坏,天下人不知礼义廉耻,太后当时正直年轻貌美之时,总有一些女人该有的心思。” 武媚娘忽然转头,瞪了一眼薛绍,那凤目含怒,若是换了一个人,光是武媚娘瞪的这一眼,怕是都要将人吓跪。 只是薛绍到底不是旁人,依旧平静给舅母揉着肩膀,甚至那手不经意总在那粉色颈子轻轻抚了几下。 “你是不是在暗讽舅母?” 瞪了薛绍一眼,武媚娘忽然说到。 “舅母,您可不能这样想,我暗讽舅母,不也将自己骂了一通。” 武媚娘想想也对,用何太后暗讽自己,那曹贼不就成了他自己了。 “好了,反正这东西以后不要写了!” “舅母,能不能在这通融一下,我…” “随你了,你反正胡闹的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件两件!比起别的,这倒是小事。” “还是舅母对绍儿最好!” 薛绍一下子从武媚娘身后搂住了武媚娘,手早就不安分了。武媚娘轻轻压了薛绍的手,薛绍却更不安分。 “绍儿,你说人的心情好了,真的可以年轻几岁?笑一笑,十年少?” “那肯定的,整日愁眉苦脸,人肯定早生褶子皱纹,自然早显老了。” “可舅母不仅仅是皱纹的事,舅母最近总觉得胸胀厉害,还有些闷的慌,昨日特意去了胸衣看了看,你知道怎么回事?” “舅母,您到底怎么了?” “我不借助这胸衣,也没以前垂的那般厉害了。” 薛绍皱着眉头,不过他人站在武媚娘身后,武媚娘并没有丝毫察觉。 “你还记得上次舅母给你说的,那根白发根部重新染黑,这次这里的变化也是很明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十年少。” “舅母,让绍儿给您仔细看看!” “嗯,你可要看的仔细。” 离开这处宫殿之时,薛绍额头总冒着许多小问号,不知道为何,薛绍又想起小时候找到的那个布偶,布偶上是李弘的生辰八字。 这个大唐,总让薛绍感觉哪里怪怪的,人真的可以逆生长么?世间真有返老还童么?这特么是本来那个大唐么? 可是武媚娘,今日薛绍仔细看过,她身上几道几乎察觉不到的细纹已经彻底消失了,体型的变化,也是很明显的,这几年岁月不经意在她身上留下的轻微痕迹,似乎在逐渐消失。 原先武媚娘确实保养的极好,可也多多少少总有岁月雕琢的痕迹,毕竟她的年纪确实不小了。而现在,那些岁月痕迹却已经基本消失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走,去闯大祸去 她此时更像是第一次抱起襁褓中的薛绍,笑着对城阳公主说,我来喂绍儿试试的时候。 那时候的薛绍,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深深震撼到了,无论是容颜和身材,尽管母亲已经是这天下难得的美人,可有些事情,有些人,真的最怕比较。 那时候的薛绍,虽然身在襁褓之中,可他的躯体中,装的可不是一个婴儿的灵魂。 也是如此,所以在薛绍内心深处,其实也从来没有将舅母当做真的舅母,将姨娘当做真的姨娘,他从内心深处,和这个时代的任何人其实都没有亲情瓜葛。 当然,在这个时代生活十九年,薛绍渐渐认同了自己父母,和别的人也有了一些情感纠葛,不过到底不深,完全不可能建立起真正的亲情,他从内心深处本就是另一个人。 那时候的薛绍,见到武媚娘的第一反应,就是震撼,震撼于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人,震撼于天工造物之神奇,震撼于武媚娘哪怕细微到极致的容貌细节和身材细节。 这个女人,那一年其实已经有过五个孩子,四个儿子,一个早夭的安定思公主,并且李旦刚刚出生,她还在月子之中。 那一年,其实她已经近了四十岁,严格来说是三十八岁,可就是这般,薛绍依旧被深深震撼到了,震撼,不是震惊。 在襁褓中,武媚娘抱着他,说要试着喂他,那衣服撩起,薛绍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伸出稚嫩的婴儿小手,端碗吃饭。 在以后的十九年岁月,只有一个女子让薛绍再度体会了当年在襁褓中那种让他震撼的美,那就是武媚娘的女儿,自己的表妹太平公主。 她生的越来越像她的母亲,或者,说她就是年轻时候的武媚娘也不为过。 所以,此时的薛绍,其实最怕的就是挑逗自己的表妹,怕一个忍不住,自己就闯了大祸。 今日,薛绍也试了一番,也体会了当年襁褓中武媚娘试着喂他时的感觉,和当年已经没多大区别。 逆生长?怎么可能。可薛绍印象里,那时候的武媚娘真的和今日的武媚娘重叠在一起,音容面貌,甚至身体的皮肤感觉。 文荷苑中依旧平静,只是薛绍到底心中平静不下来,自己的院落,一间偏房中,几个木箱摆放在那里,其中一个木箱上面已经有了薄薄尘埃。 薛绍拿着钥匙打开箱子,里面许多杂七杂八东西,皆是小孩玩意,都是薛绍小时候扮演小孩用到的。 此时在箱子底层的一个角落,一个小箱子静静躺在那里,薛绍取了出来,小箱子打开,里面是那个太平哭闹着问自己要,自己却没有给她的小布偶,布偶旁边,是原本贴在布偶上的布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李弘的生辰八字。 布偶上原本存在的针眼早已消失,拿在手中,它和普通布偶其实没多大区别。 薛绍拿了一阵,又放了回去。 其实这十九年的大唐生活,遇到的怪事何止这一两件,只是薛绍平时也懒得多想罢了。 毕竟即是到了后世,科技那般发达,不也有很多事情解释不通,甚至许多就是历史事件和历史遗留下的东西。大家称之为神秘事件,而薛绍在大唐就见识了许多神秘事件。 李弘受到的诅咒和武媚娘容貌身材上的逆生长,仅仅只是其中两件罢了。 拿着那个布偶好一阵,薛绍又将其放了回去,锁好箱子,薛绍就离开了这里,晚上也不知道为何,一直是武媚娘的影子在自己眼前晃悠,现在的武媚娘,十九年前的武媚娘,两个武媚娘最终结合在一起,再也看不出彼此任何的不同。 十九年的岁月痕迹,似乎被一只手悄然抹去了一般,至少在薛绍心中,此时是如此。 今日的武媚娘,更像是刚刚诞下李旦的武媚娘,三十多岁,一个女人颜值和气质最巅峰的时期。 文荷苑平静了两天,荷塘里此时多了一些大些的锦鲤,显得更是热闹,尤其是投喂鱼食时候,抢的厉害。 荷叶此时已经铺满荷塘,转眼已经近了五月,天气也是越来越热。 文荷苑的侍女都已经换了单薄衣服,这让薛绍很是大饱眼福了一番,至于欺负,只要在文荷苑,薛绍哪一天不欺负欺负文荷苑这些丫头,大家也喜欢被欺负。 不过也有郁闷事情,就是太平和程莹老是来这里,穿的单薄了,这两位的身材更显眼的展现在薛绍面前。 本就是顶级的容颜,配上单衣遮掩的少女身姿,让薛绍总有蠢蠢欲动之感。 可是调戏吧,就怕将自己调戏出事。尤其太平,每次看她,薛绍就发自内心深处的蠢蠢欲动。 只要敢盯着自己这表妹看一两分钟,薛绍就忍不住的有本能反应。 唉,这丫头,薛绍此时是想看又不想看啊! 墨香说话已经越来越顺,小莲米总喜欢在人前拿着木枪给大家表演程伯伯教她的东西。 小家伙一如既往,也总喜欢穿薛绍以前的旧衣,母亲极喜欢她,看到总拉了小手,细细看着,总要说薛绍小时候很乖这类的话。 其实长大了,薛绍依旧很孝顺,只是别的地方,总气自己娘亲,让城阳公主也是又爱又无奈。 青竹整日都在忙碌,有时候就晚上会陪陪薛绍,红钰最近和青竹走的很近,青竹说她学的很快,马上就能单独应付一些公子的产业和生意了。 这一天,薛绍走到自己从西域带回来的那匹火红色高头大马身前,细细用手摸了摸这马的身子,西域马,果真高大强壮,此时大唐的战马,也都有西域马的血统,而薛绍这匹,则是纯血,最上好的大宛马。 “走,赤兔,陪本公子去闯一个大祸!以前不敢想的大祸。” 长安街人潮汹涌,薛绍拉了一个算命先生的桌子,自己跨坐在椅子上,看着繁华异常的长安街。 旁边赤兔不安打了两个响鼻,本来它是薛绍答应要送给程莹的,可程莹最后却成了他的未婚妻,送不送也就没什么不同了,反正马就在驸马府,她想骑随时可以骑,她可是未来驸马府的一个女主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 当街杀御史 况且此时清河姨娘总住在母亲那里,算是她们母女都住在驸马府了。 赤兔不安打着响鼻,薛绍站起,拍了拍这匹在西域陪了自己两年的战马。这马今日似乎感觉到什么,就是薛绍拍它马背,它依旧不安的喷着响鼻,踢着马蹄。 长安街上,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马车之中,此时坐着薛绍要狩猎的猎物,自己舅母让他杀的几人中第一行第一个名字的主人。 王俨达,御史台御史,同时,也是太原王氏旁出子弟。 舅母为何让自己杀他,表面自然是两次状告薛绍,他都是跳的最欢一个,其实,舅舅和舅母最厌恶的是他身为朝廷官员,实则在为世家大族效力。 舅母的吃里扒外,说的就是这个。没人会喜欢吃里扒外之人,更何况是当今圣上和娘娘。这种人,就如同后世的汉奸走狗一般。 马车驶来,显然马车中的人并没有在意挡在大街上,抚着自己爱马的薛二公子。 “薛绍,赶紧让开道路,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然在长安街当街挡道,看我不明日狠狠参你一本。” “你可能没这个机会了!” 薛绍冷冷说了一句,说罢,就走了马车前,一把拽住将半个头探出马车的王俨达,王俨达挣扎了一下,却哪里挣扎得脱薛绍的手掌。 将王俨达强行拖出马车,薛绍就用从马背取下的绳子捆住王俨达的双手。到了此时,无论王俨达的车夫还是路上行人,没一个敢阻拦薛绍的,这就是长安第一纨绔公子的霸道,以前有人倒是阻止过,下场极为凄惨。 王俨达拼命挣扎,喊人救命,大骂薛绍,不过他只是一个御史,普通文人体魄,哪里能抗拒的了薛绍的力气分毫。至于喊人和辱骂薛绍,此时更是不能丝毫撼动薛绍捆绑他双手的动作。 “薛绍,你到底要干什么?” 王俨达已经急了,薛绍捆住他的双手,到底要做什么。 “我不是说了,你没有再参奏我的机会了。” “你敢,我可是朝廷官员,堂堂御史台的御史。” 王俨达身体一个机灵,没有再参奏薛绍的机会,难道他要当街杀人不成,自己可是堂堂御史啊!朝廷命官。 那里薛绍懒得和他多说,一条世家的走狗罢了。 薛绍一拳直接将王俨达打翻在地,等王俨达艰难爬起,已经见薛绍手持着绳索,翻身上马。那马转瞬疾驰而出,刚刚起身的王俨达直接被一个踉跄,拖翻在地。 王俨达开始大骂,接着惨嚎,青石砖和他身体剧烈摩擦,身上本就不厚的衣服,没出几百米就已经完全磨破。长安街道上,此时已经留下一道血迹,那血迹异常显眼,从皇城门前,竟然一路拖曳到了明德门外。 到了这里,薛绍才停了战马,那里王俨达早已衣衫破碎,身上的血早已流干,整个人死的不能再死,模样凄惨无比。 王俨达已经彻底死透,薛绍则随意扔了捆着他双手的绳索另一头。 当街杀御史,这别说在大唐,放眼之前历史,也绝对没有人如此做过。 薛绍很顺利的被守城军队拿下,当消息传到宫里,一直想着绍儿多闯祸的李治,此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老太监说了两遍,李治才敢相信,绍儿真的当街拖着王御史,用马匹将对方在长安街活活拖死。 武媚娘此时也得了消息,有些惊慌失措的赶来了麟德殿。 李治久违的怒火此时已经闪现在脸上,麟德殿内,一声杯盏破碎之声,让所有人都听的噤若寒蝉一般。 “你们都退下!” 武皇后赶紧让所有伺候的宫女太监都退了,才扶着愤然站起的李治,重新坐下。 “陛下,现在生气也没什么用了,事情已经生了。这王俨达是我们让绍儿杀的,现在要考虑如何让他脱身才是。” “人确实是朕让他杀的,可没有让他如此堂而皇之的杀。当街杀御史,亏得这小兔崽子做的出来。” “都是媚娘的错,媚娘不该给他说不用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这小兔崽子其实也谨慎,还特意问过媚娘一次,媚娘也说让人知道也没什么。” “大概,大概这小兔崽子误会媚娘的话了,以为我们让他做这事要做的天下皆知,才会如此。” 武媚娘此时尽力为薛绍说着话,将一切罪责只往自己身上揽,今日生的事,实在是太严重了,就是陛下和自己,也不能不顾一切的为薛绍开脱和遮掩。 “他就没有脑子,这杀御史的事,都能如此胡来,长安街,大庭广众之下,将一个御史活活用马拖死。” “陛下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性,前几天不刚将清月拖进文荷苑了,他做事,哪里顾忌过许多,都是媚娘的错,当时就应该和他说清楚的。” “现在闯了如此大祸,这次可不好收场了。” 李治都头疼起来,实在是当街杀御史,这事情闹的太大了。 这事情的恶劣程度,已经不是当街强抢民女,殴打别人家公子可以比拟的,这可是当街杀朝廷命官。按律,罢了,此时就不提按律了,按律完全没有活路。 “媚娘,现在该如何?” 李治看着武媚娘,武媚娘也是头疼不已。 这次的事,着实闹的超出了两人的预估,已经比他们想的最坏的结果还要坏上太多。 “先将人关进刑部大牢吧!朕在想想办法!” 李治话音刚落,就听了外面有些吵嚷,麟德殿的太监拦下了进宫的薛驸马和城阳公主。 李治自然听到声音,也知道是谁来了,只是此时他自己都头大如斗,那里还想应对自己皇妹和妹夫。 “媚娘,你先去宽慰皇妹和妹夫几句,就说绍儿肯定不会有大事。” 这累活最终肯定是抛给自己皇后,武媚娘看了看李治,点了点头,已经走出了麟德殿。 那里城阳公主和驸马薛瓘自然很是着急,武媚娘走了过去,城阳公主已经拉了自己皇嫂的手。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这事情都怪舅母 不管平日她如何训斥薛绍,这小兔崽子真出了事,城阳公主才是最担心的,毕竟十月怀胎,薛绍可是她的心头肉。 此时出了如此大事,城阳公主哪里坐的住。 “皇妹不用担心,皇嫂和陛下已经在想办法。” “这小兔崽子,也真是太胡闹了,竟然敢做出这事。” 武媚娘难得没有敢正视城阳公主,这人可是陛下和自己让薛绍杀的。唉,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其实自己和陛下才是始作俑者。 没陛下和自己授意,薛绍哪里会做出这事。 “皇嫂,城阳也不求别的,只求绍儿能…能活命。” “这个皇妹不用担心,即使陛下舍得,我这个做舅母的也绝对不舍得。” “娘娘,敢问一下,绍儿现在关在哪里,我和城阳想去看看他。” “关在,就关在,还是我带你们去吧,我也想和绍儿说几句话。” 武媚娘领着薛绍的父母,此时已经来到暂时关押薛绍的地方。 这位到底身份特殊,又是陛下指定的未来驸马,被城卫军抓捕,也是先送了宫里来。 一处单独院落,薛绍在这里舒展着身体,练着一套军中流行的拳术,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紧张和惶恐不安。 几人刚到,城阳公主就喊了一声绍儿,薛绍赶紧走过去,就见城阳公主抱着薛绍,忽然狠狠给了薛绍一个大嘴巴子。 打了儿子一下,城阳公主又痛哭着抱住儿子脑袋,抱在怀里。 “都是为娘的错,这些年不该如此惯着你,害的你今天做了如此无法无天之事。” 城阳公主说着,哭着,慈母眼中泪,一滴一滴滴落在薛绍头顶。 武媚娘赶紧过去,拉着城阳,怕她太过激动,伤了自己身子。 薛绍呆呆矗立那里,看着掩面而泣的母亲,这些年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默默承受了多少人责骂都没什么感觉的薛绍,此时也眼眶红润,眼睛进了沙尘暴一般不争气。 驸马薛瓘此时也赶紧过来扶着城阳公主,武媚娘和薛瓘劝了一阵,城阳公主才情绪缓和了一些。 “驸马,你先带着皇妹去那里歇息一阵,我和绍儿说几句话。” 对于薛瓘,最重要的自然还是城阳公主,此时赶紧扶着自己妻子,扶了不远房舍。 院中,武媚娘看了看薛绍,最终自己先叹了口气。 “绍儿,这事情都怪舅母!” “是绍儿做事鲁莽,完全没有考虑后果。” “是舅母不该跟你说,这事不遮不掩,别人知道也没事。舅母一早该想着你的脾性,也该知道,这王俨达两次在朝堂怒骂你,早惹了你的怒火。” 武媚娘伸了手,紧紧抓住薛绍的手,看着自己这个外甥,也是未来的女婿,武媚娘的玉手轻轻擦过薛绍眼角,将他的泪水擦去。 “这次是舅母让你受委屈了!” “绍儿不委屈,我也想杀那个王俨达。” “这次的事,有些不好过去,一会你会被带到刑部大牢,你做好心理准备,你舅舅和舅母为了平息朝臣的怒火,总要多少有些表示。” “绍儿知道,不会让舅舅和舅母为难。” “委屈你了!” 武媚娘搂住薛绍,难得露了自己的真情绪。 “多半这次要将你流放,你先选一个地方吧!” “绍儿去巴州!” 薛绍想都没想,或者说早就想好了。 “想你贤哥哥了?” “舅母知道,绍儿自小和几个表哥表弟表妹玩的最好。” “嗯,若是流放,舅母就让你去巴州。” “谢谢舅母!” “你们兄弟也聚聚,这次事情完了,贤儿那里,舅母也会有些表示。” 今日宫里愁云惨淡,刑部尚书今日更是难受,当得知薛绍当街用战马活生生拖死了御史王俨达,刑部尚书差些跌倒在地上。 不为别的,只为这一次这位薛二公子极可能来刑部大牢坐牢,毕竟宗正寺和大理寺他都去过,就差一个刑部了。 老尚书得了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紧叫了刑部侍郎,两人赶紧赶到刑部大牢,就着手在这里安排。 宫里和薛绍自己,都不知道,薛绍要被关押到刑部的消息还没传到刑部,刑部早已为薛绍专门腾出了一所监牢,甚至考虑到监牢潮湿腐臭,直接将牢房顶掀开了好几块,好让阳光照射进来,驱散潮湿阴暗,好让牢房里的味道消散。 刑部的吏员连夜将整座牢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细细打理了一遍,连墙上的在血迹都擦干净了。 原本的刑具,此时也直接全部收了,就怕引起某人误会。 到了薛绍被打入刑部大牢的旨意颁布,这所逮属于刑部的大牢连一只老鼠,一只跳蚤都看不到了。 专门为薛二公子准备的牢房里也借鉴了大理寺的做法,桌椅板凳床铺,一个不少,一个不差。被褥崭新,文房四宝备齐。 为此,老尚书甚至约了宗正寺宗正和大理寺卿,向他们讨了些经验。 此时,二公子只要敢说需要一个暖床的,老尚书肯定愿意自掏腰包给二公子安排。 薛绍住进来时,看到空空的牢房,整个监狱就自己一个犯人,也是莞尔。 此时别说手镣脚镣这些,薛绍身上的衣服都还是锦衣华服。 老尚书到底还要点面子,此时陪同的是侍郎大人,那样子,也是紧紧跟在薛绍身后,一个小跟班一般等着二公子发话呢! “二公子,这里您还满意?” “我们刑部确实比不得宗正寺和大理寺,有不周地方,二公子您多担待些。” 侍郎问了一句,没听到薛绍回答,又赶紧解释了一番。 “好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二公子有什么吩咐,随时可以唤这里的狱吏。二公子的侍女家人也随时可以来探望公子,留在这里过夜也没事。” 薛绍摆了摆手,那侍郎赶紧退了。 薛绍看着牢房,每一次坐牢,搞的别人都如此紧张兮兮的,宗正寺大理寺和刑部乱做一团。这除了他薛绍,也真是没谁了。 朝堂上,薛绍这次的所作所为自然引起了满朝愤慨,参奏薛绍的奏折如同雪花一般飘向武媚娘。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叶大人高明 早朝上,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因为大家都在揭露着薛绍的无法无天,无恶不作,罪大恶极,恶贯满盈。 几位老臣捶地痛哭,誓要陛下和娘娘惩处薛绍这恶贼,将他处以极刑。 早朝比平日长了许多时间,以至于最后,已经久不来朝堂的李治今日都在宫女搀扶下来了含元殿。 李治踏进含元殿的瞬间,原本吵嚷的宫殿里顷刻就安静了下来,武媚娘已经起身,亲自扶着李治,那已经许久没人坐的龙椅,今日难得李治又坐了上去。 “众爱卿刚才所奏,朕在外面也已经听到了。薛绍这次所作所为,确实太无法无天了,不判他一个斩立决,实在难服悠悠之口。” 李治这句话,让整个朝堂上的官员都瞬间变了脸色,大多数人自然心花怒放,心中想着这个瘟神终于可以送走,当然,也有几人此时面色却很是不对。 “众爱卿,只是朕也有自己难处,刚刚朕从麟德殿那边来,太平拦下了朕,说自己的驸马若死了,她就去感业寺出家,众爱卿,你们给朕出出主意,这该如何是好?” 此时朝堂下,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盼着薛绍被砍头,被斩立决,可公主出家,还是去感业寺,这罪责谁愿意承受。 特么当今圣上和娘娘,可就这么一个女儿,而且众朝臣也知道,这位公主自小和薛绍养在一起,感情极好,她还真的会为了薛绍而出家,这绝不是唬人。 这可不是去青妙观,这是去感业寺啊!做尼姑。 此时谁敢在这个时候乱说,不怕以后小鞋不断,甚至断了性命。 此时众朝臣之中,一位老臣颤巍巍走了出来,他姓叶,如果叶千梅在这里,可是要喊一声爷爷的。 叶家和薛绍,这仇可是结的很深,叶家的掌上明珠,可就是被薛绍逼的无法在长安立足。 众人看到叶大人颤巍巍站出,已经有许多人知道,有出头鸟了。 只要叶大人先说话,不少人会跟风下去,这时候少的,只是一个挑头的罢了。 “陛下,娘娘,薛绍这逆子,实在是十恶不赦,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众朝臣听着,已经有几位朝臣抚着自己胡须,果真,对付薛绍,总有人会不顾一切出头啊! “不过公主也绝不能为了他而出家,陛下和娘娘,可只有这一位公主,实乃我大唐明珠。” “老臣以为,不如将薛绍远远发配出去,让他远离长安,不再在长安为祸,然后再让当地官员严加约束。不知道陛下和娘娘以为如何。” 叶大人话音落下,下面马上众臣脸色就变了几变。 原本以为叶大人是坚持对薛绍处以极刑的,谁知道叶大人提了一个折中法子。 “叶爱卿的法子,众爱卿以为如何?” 下面众朝臣还没反应过来,李治已经问到。 马上,众朝臣中有几位大臣站了出来,皆是赞同声音。 这几位要么和驸马薛瓘关系极好,要么和公主殿下有些旧识。 而这些人中,有人惊讶发现,竟然有上次被薛绍狠狠坑过的几位大人,就是被文荷苑一碗肉汤喝的差些没拉毙在茅房里的几位,为此薛绍还嘲讽他们,提棍上茅房。 而且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全部都站了出来,这些人不应该是极力支持严惩薛绍的么,怎么此时都站了出来。 有人领头,有人附和,马上又一批官员站了出来,又是一阵附和,这些人都是陛下和娘娘的近臣,那种只听陛下和娘娘旨意办事的臣子。 这些人站出,马上原本整齐的武将朝班,程处默最先站了出来,他站出来以后,又有几位武将站出。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原本一个声音的朝堂,已经被分化成两部分。 这些人站出来,接着就是墙头草,无论任何时代,任何地方,这种人总是少不了的。风吹向哪边,他们就倒向哪边。 此时大部分人已经赞同流放薛绍,仅有的坚持者也站不住了。 “好了,众爱卿既然大都同意将薛绍流放,朕就从善如流,听取众爱卿的意见。” “对了,叶爱卿,你觉得将薛绍流放到何处最好。” “自然越远越好,老臣觉的流放巴州最好。” 叶大人这句话出口,马上朝堂上又有几人变了脸色。 还是叶大人高明啊!巴州,听说叶家那位千金就是被薛绍侮辱,在长安待不下去,去了巴州。 这几年时间,以叶家的势力,想必叶家小姐在巴州已经有了不小势力。 叶大人这是想自己孙女亲手报当年的胯下之辱啊! 难怪叶大人提议,将薛绍流放呢,原来在这里等着。几位原本坚定要将薛绍处以极刑的官员此时自然也不坚持了。 叶大人想让自己孙女亲手一雪前耻,大家也乐的行个方便。到时候薛绍怕是在巴州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好,就将薛绍流放巴州,即日起就由刑部的人押解上路。” 李治话音落下,朝堂上此时自然一片陛下圣明,当李治被武媚娘扶着离开含元殿,李治最先长出了口气。 今日的朝堂,若是没叶大人站出来,这事情可是很棘手的,他不站出来,李治就要给自己几位近臣示意了。 当然,那几位站出来,意义完全无法和叶大人比较,因为叶家和薛绍可是死仇。 “媚娘,你说叶家和绍儿到底怎么回事?” “这媚娘怎么知道,不过今日事情倒是颇为顺利,功劳皆在叶大人身上了。” “确实,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在那个时候说话。” 二圣说着话,已经看到太平远远站在那里,旁边是和她最近一起玩闹的程莹。 李治和武媚娘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就见太平拉着表姐跑了过来。 “父皇,母后,邵哥哥没事吧?” “流放巴州,今日就要出发。” “那太平也去巴州!” “我也去!” “你们两个不许胡闹,好好给本宫待在宫里。” 两个丫头一下子神色黯然了,不过马上,太平给程莹使了一个眼色。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这是流放 “哦,知道了,母后,邵哥哥啥时候能回来?” “等他知道自己错的时候。” 刑部大牢,城阳公主和薛瓘早已等在这里,看到几个刑部吏员将绍儿带出来时,城阳公主快走几步,走到儿子身前。 薛绍一下子跪了父母身前。 “爹,娘,绍儿对不起你们!” 薛绍重重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时,额头已经磕烂,血水流了一额头。 城阳公主赶紧抱着儿子脑袋,心疼的用贴身白帕给他擦着,包了伤口。 “爹,娘,绍儿这次真的知道错了,以后这种混账事,绍儿再也不做了。” “你若真能知错就好,这次去巴州,路途遥远,路上艰难,你一路都要小心,在那边切记不要胡来。” 那里薛瓘早已拿了几个小金元宝塞给随行的吏员,那几个吏员赶紧推脱。 此时他们倒是真的想收,毕竟只是小吏,难得见到这么多金子,可能今天推脱了,这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 可是送金子的人可是当朝驸马爷,旁边可就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城阳公主,这怎么能收。 “收下吧,路上的茶水钱,你们也要护送绍儿,难免一路辛苦。” 金子,辛苦钱,喝茶水用的,这大概就是差距吧! “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放心,上面都已经交待下来了,公子我们自然要一路护送好了。” “公主殿下,您看看需要谁一路随行服侍公子的,到了城外和我们汇合,城里人太多了,人多眼杂。” “嗯,马车已经等在城外了。” 拉着儿子的手,城阳公主又叮咛了一阵,然后才依依不舍看着刑部吏员将自己儿子带走。 薛瓘陪着妻子,此时握着妻子的手。 “城阳,你也不用担心,巴州那边,我已经安排人过去了,绍儿在那里,不会受苦受累的。” “你倒是也想到了,我的人也已经提前出发了,明天应该就能和他们汇合。” 宫里,其实武皇后也已经安排了人手前往,到底还是有些担心,此时心里记挂着薛绍。此时,怕是她是最不愿薛绍离开长安的,这些年的空虚刚有了填充,人就要远行了,可想而知此时武媚娘的心情。 而薛绍在四位刑部吏员的押解下,已经出了长安城,邢不上大夫,所以也不用想薛绍会戴刑具,根本不可能的事。 城外,不是一辆马车,而是一个车队,整整五辆马车在这里等着,排的整整齐齐,这些马车都是文荷苑的,只是已经去了文荷苑的所有标识罢了。 刑部的吏员看到竟然有五辆马车,都是瞪大了眼睛,这特么还是流放?这感情就是去巴州游玩去了,整整五辆马车啊! 小萝已经从最先一辆马车走下,对着薛绍微微一福。 “公子,青竹姐要留下打理文荷苑,这次小萝带人随公子去巴州,随行伺候。” “莲米那里安排好了?” “公子放心,小萝走了,自然有别人接送莲米。” “几位官爷,后面两辆马车是为几位官爷准备的,几位官爷请上车。” “公子,这?” “难不成你们想跟在马车后面跑不成?” 几个刑部吏员再次被刷新了认知,这些年在刑部当职,却也没遇到这种事情。 自己也能坐着马车,前往流放地。 几个小吏早就收了侍郎死令,一路都要听公子的,此时自然赶紧去后面上了两辆马车。 小萝已经扶着薛绍,上了最前面一辆马车,车帘打开,薛绍微微错愕,因为马车中还坐着一个女子,母亲的贴身侍女雯儿。 “雯儿,你怎么也在这里?” “公主殿下不放心,让雯儿一路随行,照顾公子。” “可我母亲那里!” “公子放心,青竹姐会安排好的。” “确实,有青竹在,我也不必担心。对了小萝,后面马车上还有谁?” “公子去巴州,大家都争抢着去,最后青竹姐让卢姐姐和武姐姐跟着。” 薛绍扶着额头,看看,自己流放巴州,这待遇。不过青竹这安排,也真是。 小萝是舅舅的人,武沁是舅母的人,这安排倒是极为合理。 至于雨馨姐姐,薛绍在太阳穴轻轻揉了一下,忽然看到两个侍女皆指了指第三辆马车,意有所指。 薛绍马上意识到什么,心猛跳了一下。 “除了她俩,还有谁?” “公子,先说好了,那个人可不是我们要带的,是她自己拦下车队,非要上的马车。” “到底是谁?” “公子的嫂嫂!” 薛绍听了,一拍额头,整个人靠在了马车壁上。 这次流放巴州,其实薛绍多多少少有避着自己这位嫂嫂的意思,只是到了最后,依旧是避不开,而且她还要一路随行,这特么很容易出状况啊! “公子,这都怪小萝,不过小萝也没办法,萧夫人拦下马车,只说要去蜀中一趟,有些生意,正好随行。” “她的鬼话你也信!” “那还能怎么样?赶她下车,赶人公子去赶,小萝可不敢。” “我嫂嫂随行,我娘亲知道么?” “估计不知道!” “公子,公主殿下肯定不知道,雯儿一直在殿下身边伺候,这几日就没见萧夫人去找过殿下。” “罢了罢了,她要同行就同行吧!” “公子要不要过去和萧夫人打声招呼?” “让车队出发,我是流放之人,身上晦气,见嫂子不方便。” 两个丫头皆是掩唇而笑,薛绍看了看她俩笑的心花怒放,花枝招展样子,狠狠每人翘臀上捏了一把。 也不管是自己的侍女还是娘亲的,反正娘亲的侍女照样欺负就是。 马车已经出发,长安城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 薛绍看了看已经模糊的长安城,经过这次事情以后,舅舅大概就不敢再让自己乱来了。 其实这些年薛绍做搅屎棍,做的自己也挺恶心的。 人前看着确实威风,整个长安的人见了自己都要小心谨慎,好好应付。看看自己坐牢那待遇就看的出来,将几位朝中大员吓的腿都在颤抖。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公主追出宫 可背地里,薛绍却真的已经厌恶了那种生活。毕竟谁也不想大家都在背后骂自己,诅咒自己,想着自己早日升天,享受极乐世界去。 这次舅舅和舅母有意让自己杀几个人,对于薛绍,这是一次契机,也是一次机会。 已经当街杀御史了,舅舅以后还敢让自己乱来?不怕自己惹出他都没办法摆平的事情。 舅舅做事,总是考虑太多,薛绍要的,就是他想让自己继续做搅屎棍,却又怕自己继续做搅屎棍。 舅舅只要矛盾,这以后薛绍日子就好过了。 而且薛绍留了一个后手,只要舅舅走了,武媚娘应该不会让自己再乱来了。当时自己从了武媚娘,心中也曾考虑过这一方面。 此事了了以后,最少舅母会找自己,告诫自己以后不能再这般胡闹。 想到这里,薛绍的手分别放在两个侍女的腿上,轻轻拍了几下,然后抚着两个侍女优美的腿部线条。 小萝倒是早习惯了,文荷苑的姑娘,就没不受公子欺负的,更何况她这种贴身伺候的。 可那里雯儿到底和公子真没互动过,也就被公子欺负了几次罢了,此时看公子的手在自己腿上摸着,脸颊都已经羞红。 皇宫中,此时众宫女和太监却乱成了一团,在大明宫中无头苍蝇一般的乱跑乱喊。 “怎么样了?太平找到了没?” “回娘娘的话,公主找不到了,整个宫里我们都认真找过了。” “媚娘,罢了,这丫头肯定是追她表哥去了。” “媚娘应该早就想到这里,派人看着她了。” “她想去追,想拦也难!你让人看着,她也会想其它方法。” “对了,宫里还少了谁?” “回娘娘,除了程家小姐,还有郑氏。” “只有她们两人跟着,陛下,要不要派人去追?” “两队飞骑去追公主,追上以后,不用带回,沿途护送就好。” 驸马府,城阳公主正站在文荷苑的荷塘旁边,看着池中游着的锦鲤,青竹站在一旁,小莲米已经捧着一个鱼食盒子,乖巧捧到了公主身前。 城阳公主摸了摸小丫头的头,笑着接过了盒子。 那里驸马府有人带了一个宫中的宫女匆匆过来,城阳公主看了看来人,摆了摆手。 “公主殿下,青竹先退了,莲米,姐姐带你去骑马去。” 众人退了,那宫女已经走了城阳公主身边。 “殿下,太平公主已经带着程家小姐和上官夫人离开了大明宫,应该是去追公子了。陛下让两队飞骑去追公主殿下,只让沿途护送,不用带人回长安。” 城阳公主嘴角微微翘了一下,捏着一些鱼食,投了荷塘里面。 “太平去追绍儿,看来绍儿在巴州待不了多长时间了,皇兄皇嫂舍得绍儿在那里多待,可舍不得太平。” “好了,你回去吧!” 那宫女退了,城阳公主一个人趴在围栏这里,看看了远方。 清河公主稍后得到的消息,这些大唐公主的消息,也是挺灵通的,宫里发生什么,她们得到消息的时间都不会太晚。 此时薛绍一行已经赶到今天休息的驿馆,由于一路马车,行程倒是提前了。 就在薛绍踏出马车之时,早就看到另外一辆马车外面,一个丰腴美妇,正在用一双秋水剪眸看着他,见了薛绍,那美妇微微一笑,笑的薛绍心中无奈叹了口气,真美。 此时无论如何,也只能走了过去,来了那美妇身前。 “嫂嫂,我现在是戴罪之身,所以今日和嫂嫂隔了些距离,嫂嫂勿怪。” 萧夫人早抓了薛绍的手,走近了自己这位小叔。 “嫂嫂怎么会在意这个,你戴罪之身又如何,还不是嫂嫂最在意的人。” 萧夫人捏着薛绍的手,看了看周围,若不是几个侍女在旁边,旁边还有刑部的小吏和驿馆人员,萧夫人早搂住了薛绍。 那里小萝几个人看着大夫人和二公子,赶紧退了一旁,准备清扫整理公子晚上睡的地方。 几个小吏也很识相,赶紧闪人,薛二公子在长安干出的那些奇葩事,他们自然也都听过了,调戏嫂子这事,可是长安人尽皆知。 赶紧离开吧,这里,就没他们能招惹的起的。看看这一趟押解,真特么奇葩。 驿馆的人倒是不知道这人是谁,还在那里看着,萧夫人拉了薛绍,却走了旁边小路,只说让薛绍陪她随便走走。 薛绍本想推脱,被萧夫人瞪了一眼,只能随着她的脚步,走在那小路之上。 “这一次回长安,嫂嫂其实心中一直郁郁不欢。” “嫂嫂怎么了?” “为了你的事,也为了总无法和你待在一起。现在好了,虽然你被流放巴州,到底嫂嫂能陪你一路了。” “嫂嫂,我听小萝说,你是去蜀中谈生意?” “那里哪有什么生意可谈,就为了陪你罢了,嫂嫂心思,你又不是不懂。” 萧夫人止了脚步,静静看着薛绍,此时无论如何也是忍不住,一把紧紧搂住薛绍,那手早就不安分的在薛绍后背乱摸。 薛绍却也只能由着她,看到嫂嫂乱来了一阵,就要拉自己进一旁的小树林,薛绍一下子急了。 这进了小树林,可就不好了,自己这嫂子,可是真的啥也做的出来,偏偏薛绍和她演的这出戏,又容不得薛绍过份抗拒她。 她若是太过主动,薛绍也只能从了她了。毕竟自己和兄长两人,可要关系不合,可要兄弟反目成仇,而且这事要天下人都知道。 眼看两人身影进了旁边树林,薛绍是却忽然止了脚步,静静看向来路。 “小叔,怎么了?那里有啥好看,有嫂嫂好看么?” 萧夫人此时急切,拉着薛绍的手,已经送了自己怀中。 “嫂嫂,有马车进了驿馆!” “这不很正常,那是驿馆,我们能进,别人自然也能进。” “小叔,快别看了,陪嫂嫂!” 萧夫人此时已经去吻薛绍,薛绍只觉得脖颈和脸颊一阵温热,赶紧将嫂嫂推了一下。 第一百五十章 两个特大电灯泡 推了一下,却也不敢用太大力气,只是让两个人稍微隔开距离。 “嫂嫂,快收拾好衣服,是太平和程莹。” “啊!怎么会是她们?” 萧夫人心中此时无比郁闷,刚刚马上就要和薛绍亲近了,怎么她们会来? 堂堂公主,怎么离开的长安? 这里话音还没落地,薛绍忽然趴了地上,就是贴地听着声音。 “后面还有追兵,至少两队骑兵,不出一刻钟,骑兵必到这里。” “你意思是公主殿下是偷跑出来的?” “应该是!” 萧夫人此时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追兵赶紧来,最好今天就带着公主和程莹回长安。 萧夫人可不想这两个人留在这里,坏自己好事。 好不容易能和小叔亲近,萧夫人怎么能容忍别人在此时捣乱。有这么两个人在,自己和小叔到底是极不方便。 那里太平公主和程莹显然知道两人在这里,应该是问过薛绍的侍女了。 那里萧夫人此时再不愿意,也只能赶紧整理好衣襟,让外泄的春光赶紧包揽进一身锦衣华服之中。 此时和薛绍站在林子外,假装说着话,也不敢进林子里面。 那里太平看到表哥,早欣喜跑了过来,一过来就搂了薛绍手臂,旁边萧夫人看了看太平搂着小叔手臂放的位置,也是郁闷的很。 堂堂公主,就这般放荡,萧夫人看两人眼神此时都是不对,眼底深处都藏着一丝恨意。 若不是她俩来,自己此时怕是早和小叔亲亲我我,难分彼此了。 “邵哥哥,终于追上你了。” 太平抱了薛绍手臂,就欣喜说到。 “偷跑出来的?” “我也不想,父皇母后不让,我只能偷跑出来了。” “看看那边?” 薛绍指了指驿站道路,道路远方,已经有扬尘飞起,在夕阳下异常惹眼。 “追兵?追兵来的好快啊!” “你带着程莹,偷跑出宫,舅舅和舅母怎么猜不到你是追我,可不追兵来的很快。” “他们来了又怎样?我看谁敢绑我回去。” 薛绍看着自己表妹,旁边萧夫人脸色都变了,这位公主,难道要抗旨。 这位还真做的出来,当今圣上和皇后,可是最宠这个女儿,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比对几个儿子还亲。 这位真要抗旨,还真没人敢强行带这位回去,至于绑回去,大唐还没有人有这个胆量。 那里骑兵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楚为首骑兵的装束。 这些骑兵全部轻装简行,并未着甲,毕竟也不是去打仗,铠甲只会影响他们的速度。看得出,他们追的很急。 “是飞骑,太平,你真不回去?” “说了不回去就不回去,我看谁能带我走。” 这位拧起来,也是谁也没有办法,薛绍也是知道太平在舅舅舅母心中的地位,此时被太平抱着手臂,薛绍已经向着那些已经停马的骑兵走去。 飞骑纷纷下马,见过公主。 “回去告诉我父皇母后,这趟巴州本公主去定了!” 薛绍听着表妹的话,也只能苦笑摇头。心中却也是感动,这丫头到底做这些都是为了自己。太平不顾一切陪着自己去巴州,只是这份心意,足以让薛绍感动。 “公主殿下误会了,我们得到的旨意不是带殿下回去,是一路护送公主殿下到巴州。” 萧夫人站在那里,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位飞骑队长。 这,这是他说错了还是自己听错了?舅舅和舅妈不让人将自己这表妹带回去,还让人护送她们到巴州? 薛绍也是微微错愕,不过马上也能想通。知女莫若母,自己这表妹脾性,舅舅和舅妈怎么会不知道。 别看她平日温温顺顺,小淑女模样。真要是认真起来,除了薛绍,估计真没有人能将她拉回来。 舅舅和舅妈也是深知这位性子,干脆也不让人带她回去了,而是直接一路护送。 不过想通了,薛绍却郁闷上了,自己这趟去巴州,是不是有些太过热闹了? 自己文荷苑的人跟着,嫂嫂跟着,此时两个表妹也来凑热闹。 看看这队伍,哪里还有一丝流放某人去某地的样子。这是某位大人物去巴州游玩去了。 此时薛绍其实也想到自己在巴州待不了多久。太平都跟来了,舅舅和舅母怎么可能让自己在巴州久留,估计等这阵风头过了,舅舅和舅母就会安排自己回长安了。 驿馆里面,四个刑部小吏挤在一个窗口,瑟瑟发抖。看着外面黑压压一片的骑兵,大唐精锐中的精锐,飞骑,太宗时期设置,原本只有百骑,武皇后将其改为千骑,此时这里整整两个百人骑兵队。 “这趟差事好像没我们什么事了!” “路上还是小心一些,这里没一个人我们得罪得起啊!” “还是侍郎大人英明,让我们一切听公子吩咐。” “那明天那马车?” “还敢想着坐马车,没看到公主殿下都到了。” “我们要不要去拜见公主殿下?” “你以为你什么身份,配吗?” “不配!” 骑兵在馆驿周围驻扎下,将这处馆驿保护的水泄不通。 此时太平拉着薛绍,一直就没松开薛绍的手,薛绍也顾着嫂嫂那里,也没敢松表妹的手。 就这般,华灯初下,薛绍就被表妹拉到了她休息的地方,那里程莹也在那里坐着,旁边上官夫人看到公主殿下拉了薛绍进来,而且丝毫没有放手意思,微微皱着眉头,不过最终也什么话没说。 她和公子第一次见面,就说的清楚,她不会干预公主殿下和未来驸马任何事情。 上官夫人只是起身告退,并小心带了房门。薛绍没来由的倒是紧张起来,你别走啊!你留下啊! 这一个个的,就没一个消停的,应付完了嫂嫂,此时这两位表妹如何应付。 反正薛绍此时是不敢回自己房间了,就怕有人守在那里,而且还要让自己晚上失身。 不过两位表妹这里,也难挨啊!虽然是未婚妻,后世婚前绝对是可以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的关系,怀孕都不怕,而且后世婚前怀孕对有些人还是好事。可问题是这是大唐啊!不是后世。 第一百五十一章 前门拒狼,后门引虎 太平拉着表哥的手,那里程莹也自然而然凑了上来,少女的体温朦胧包裹着薛绍,仿佛一道薄纱。微微的体香在薛绍鼻翼缭绕,仿佛无数的小手引诱着,挑逗着,就像在薛绍下巴下轻轻挠着痒痒一般。 完美女儿玉颜近在咫尺,那精致的五官没有一处不透着深深的诱惑,峨眉粉黛,玉齿含羞,连那脸颊上淡淡一抹红晕,都极力装饰着属于她们的年华美好。 微微跃动的修长睫毛,如同秋水裁剪而成的双眸,而那眸中一抹神采,配合着那精致五官,让人心中蠢蠢欲动。 而更致命的,是这两个人的身材,窈窕身段此时已经不足以形容自己这两位表妹了,薛绍只想说一声,你们特么都是吃什么长大的,这要放到后世,还是在学校努力读书,以期盼有一个好的未来的年岁啊! 这极致的女儿身材,让薛绍也是微微醉薰一般,有一种即将上头的感觉。 两只手此时被两个人拉着,太平早就习以为常的靠了薛绍怀中,两只玉手捏着薛绍的大手,像是在抚摸指纹一般细细看着摸着。 对于她,薛绍可以说已经极为熟悉,熟悉的她和薛绍之间已经不需要隔着任何距离。 从小就是拉着邵哥哥的手,两人之间,到了此时,其实无论做什么,太平都不会有所忌讳和反感。 其实比起青竹,真正和薛绍青梅竹马的是太平才对,毕竟这丫头还在襁褓中,薛绍已经可以伸出当时还极为稚嫩的小手,轻轻捏着她更稚嫩的小手了。 而程莹这丫头此时也是不甘示弱一般靠在薛绍身上,从薛绍的视野正好看到那好生养的身段一处,真特么好生养啊!完全继承了清河姨娘身上的长出,巍峨异常。 薛绍此时憋着一口气,狠狠缓了缓心神。 好想顺水推舟,好像自然而然啊!好想将两个人此时就收入囊中啊!或者自己被她俩收入囊中也行。 都这样了,自己顺手挑逗一番,有什么是此时做不成的。做什么不是势如破竹? 两个表妹,按照后世说法,一个花季,一个雨季,和十九岁的自己,不正是干柴烈火,一触即发么? 可是脑海里,武媚娘看着薛绍,只是淡淡说了声,大婚之前不许真的碰太平。娘亲的面容浮现在薛绍面前,也在谆谆教导着薛绍,婚前绝对不能胡来。 碰程莹吧!碰程莹吧!薛绍心里大喊,刚刚心中有了这想法,薛绍就看到清河姨娘手中提着唐刀,站在了自己面前,看那眼神,真想一刀向自己身上捅过来。 正和两位表妹亲近的薛绍,马上身体一颤,赶紧将已经伸出的咸猪手收了。 太特么难受了,这次从巴州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找舅舅和舅妈以及清河姨娘,让自己赶紧和两位表妹完婚。 完婚以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到时候跋山涉水,再也不会有人管了,他们几个长辈,还盼着自己胡来乱来,为所欲为,好早点抱孙子和外孙呢! 薛绍狠狠缓了缓心神,已经起身,面对两个表妹,此时可比面对嫂嫂还可怕。 嫂嫂是母虎,这两位是金凤啊!说真的,此时碰碰嫂嫂没什么,可要真碰这两个,到时候就不是简简单单应付自己舅母的事情了。 “太平,天色也晚了,你和莹妹子好好休息,邵哥哥先走了。” “还早着,邵哥哥再坐一会。” “就是,天才刚刚黑下来。” 两个少女拉着薛绍,根本没有松手意思。 “明天还要赶路呢,一路辛苦,早点睡。” 薛绍说了这句,挣脱了两人的手,赶紧走出了屋子,那样子,和逃一般,可不就是逃么!薛绍怕走晚一步,自己就没勇气走出去了。 离开房门时,薛绍看了看两个半依在床榻的女子,也是心里出了口长气。 关了房门,外面上官夫人就守在门外不远,趴着二楼栏杆,正背对着房门,看着外面月末的繁星满天。 “公子,出来了!” “上官夫人不用担心,大婚之前,我不会乱来的。” 薛绍长出了口气,此时已经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里,心里被勾起的邪火,此时还灼烫着薛绍。 也是两个妖精啊!这个年代,富贵人家的女儿也是真发育的早。 薛绍离开,上官夫人看了看他的背影,继续看着这漆黑夜幕中的星辰大海,双眸中星光璀璨,绚烂异常。那完美的女人风韵,此时的一颦一笑,都展露着成熟的美好。 薛绍脚步坚定的走向自己房间,只是门刚刚打开,就是一个极为熟悉的温软身子紧紧搂住了薛绍。 近了五月,天气越来越热,那温软身子只罩着一层单薄白纱,里面的小衣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轮廓。 薛绍清楚记得,这件浅蓝色的小衣还是萧夫人亲自去制衣坊挑的,前面绣着一对彩桃,也是她特意让绣娘绣上去的。 此时那片浅蓝色就跃动在薛绍眼前,隔着一层白纱,仿佛大海中掀起的滔天巨浪一般。 那对彩桃,似乎已经成熟的仿佛要滴出汁水,饱满肥厚。 耳边是温热的呼吸,身上是越来越紧的女子玉臂轮廓,薛绍想将其推开,双手放了那单薄白纱之上,到底是忍住了推的冲动。 “嫂子…” “不许叫我嫂子,我不是你嫂子,你兄长已经不要我了,我和他就差一份休书了,你不能也不要我。” 萧夫人说着,脸颊已经埋进薛绍胸膛之中,一双玉臂此时搂的更紧。 真是前门拒狼,后门引虎。不过薛绍此时也已经分不清谁是狼,谁是虎了。 薛绍也是刚刚被两位未来媳妇勾搭的厉害,早就心中一腔热血,即将上头的状态。 此时再受了这丰腴美妇勾引,心防还在,可是一种本能的身体冲动到底是将薛绍彻底击垮,这应该叫身体完美战胜了思维。 萧夫人的身体重重撞在门上,然后两个人都听到了连续三声的敲门声。 薛绍那已经有些炙热的双眼此时褪去了炙热和冲动,萧夫人也赶紧松了薛绍,收拢了刚刚有些散乱的发丝。 第一百五十二章 彼此戏谑 此时整了整自己衣服,将衣领这些都打理好了,萧夫人目光有些幽怨的看了看薛绍。 薛绍也是郁闷,这门敲的真好。 “谁啊?” “公子,是我!” “上官夫人,这么晚了,你还未休息。” “公子若是方便,想和公子说些话。” 薛绍看了一眼自己嫂嫂,本想拒绝,可是刚刚嫂嫂进自己房间,上官夫人应该是看到了的,因为自己从未来老婆房里出来,她一直趴在栏杆那里,视线正好对着自己这间屋子,没理由没看见。 她既然看到了,她挑这个时候来,特意还问一句公子若是方便,就不是如此简单随便问问了。 “上官夫人请进,没什么不方便的。” 那里萧夫人意味深长看了看这位上官夫人,估计心中已经将她恨的要死,想亲手掐死那种。 刚刚和薛绍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她看的出,小叔也已经冲动了。可这位夫人却好死不死的敲了门,真是敲的一手好门啊!敲的真是恰到好处。 萧夫人离开,两位夫人皆是对对方微微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之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怕是只有她们自己才懂。 “上官夫人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无事!” 那里上官夫人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那精致的眸子淡淡看了薛绍一眼,里面有一丝的戏谑神色。 “你什么意思?” 薛绍定定看着这位曾经的长安贵妇,而且是最顶层的那类,当年的上官仪可也是身居宰职,而且是太子李弘身边的第一近臣,有着无人可以忽视的身份地位,关键还是未来可期,这种臣子,可是潜臣,太子一旦继位,他可就是潜龙出海,一飞冲天之势。 这位此时也是太平公主身边的女管家,武媚娘亲自挑的,她可是负责教导太平公主一些事情,而且是代母而教。 而且不出意外,这位也是未来自己和太平公主成婚后驸马府的女管家,还是可以真正管事那种。 薛绍的双眸已经渐渐冷了下来,虽然刚刚上官夫人敲门,算是让他冷静了下来,避免了一时心中和身体的冲动。可是被人消遣,以薛绍的脾气,如何能忍得下来。 “没什么意思,公子,天色已晚,公子早些歇着,明日还要赶路。” 上官夫人起身,薛绍直接将门用手扣住。 “你知道我嫂嫂在我房间,特意来敲门是不?” “公子不让我出去?” 上官夫人不答反问,眼中那种戏谑之意倒是更甚了。 “不让,本公子忽然改了主意,你继续教太平,不过你要教太平,是不是该先熟悉熟悉本公子,这样你才教的好,教的贴切,让太平知道我的习惯和性子喜好。” “公子不怕我喊人?” “你不防试着喊一声。” 薛绍站在门口位置,特意和上官夫人隔了一步距离,摊着手,一副你随意喊的样子。 “你真无耻!” “我知道,那日在制衣坊,夫人你心里肯定是恨本公子的,今天故意敲门,是不是也是想恶心本公子一番。不过我的脾气,你可能还没摸得透彻,你恶心我,你不看看在长安,谁敢恶心我薛绍。” “你到底要怎样?” “让你教太平,不过你要教她,自然要懂得如何伺候我不是,这些年液庭宫里,夫人应该也很想男人了,怎么样?我保准夫人满意,还是极度满意那种。” “休想!” 上官夫人说着,就走向薛绍挡着的房门,薛绍站在那里,根本没有动一分。 两人彼此凝视了几秒,似乎目光中都能擦出火花。最后到底是这位夫人先败下阵来。这么多年,薛绍确实迁就过别人,退让过别人,甚至想方设法讨好过几个人,不过这几个人不是至亲就是确实对薛绍好的人。 他可以想方设法讨好武媚娘,甚至连脸都不要,跪着给对方舔脚丫子都行,舔别的地方也行,连犹豫都不带的。 他可以挨着小姨娘的棍子,直到小姨娘将棍子彻底打断,他还为着小姨娘考虑。 他可以咋咋呼呼的让清河姨娘提棍追的到处跑,狼狈不堪的上墙翻墙,清河姨娘一个眼神,都能让他心里狠狠激灵一番。 他也可以小心翼翼,无比殷勤的伺候着娘亲,甚至变着法子讨娘亲开心,生怕真的惹怒了娘亲。 …… 可这世间,除了那么几个人,还有薛绍需要迁就,退让,讨好的人吗? 上官夫人退了一步,此时还是盯着薛绍。 “你到底要怎样? “我说的很清楚了,这样,本公子也不欺负你,给你一个选择,要么脱衣,要么钻胯,选一个吧!” “你…” “或者你就直接大喊一声,将所有人都引来,我是无所谓,长安城里臭名昭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恶霸混账。做了那么多坏事,也不多一件两件,就看夫人在意不,夫人您自己选吧。” 薛绍说着,将门打开,自己一条腿直接踢了门框之上,这还真的让上官夫人学当年的叶千梅一般,钻胯了。 那里上官夫人怒视着薛绍,薛绍则目光戏谑的望着她,不紧不慢等着这位夫人的选择。 上官夫人盯着薛绍看了几个瞬间,然后缓缓将自己束腰解开。 薛绍腿此时却已经放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夫人恶心我一下,我也恶心夫人一下,请,夫人不要见怪。” “你这人…” “我其实是个好人!” 上官夫人走出去,啐了一口。 “夫人刚才的选择,那个,夫人哪天真想了,记得找我,其实我非常喜欢夫人身上这种韵味气质,啧啧,比年轻姑娘可有味道多了。” “无耻!” 上官夫人又啐了一口,脚步很快,逃也似的小跑着走了。 薛绍看着这位夫人背影,不得不说,这位夫人确实很有姿色身段,关键还是身上那种熟妇味道。 可能是两世为人的关系,薛绍其实更能接受年龄偏大的女人,毕竟穿越来到大唐,他的年龄其实不小。当然,要容颜极佳,身材保持极好的那种,如何也要贵妇这种级别。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的错 十几岁的,薛绍倒真有些接受不了,大概这就是穿越带来的某种心理暗示吧!毕竟在后世,大唐女子此时的一般结婚年龄,在那时候才应该坐在初中高中教室中学习呢! 薛绍也就看了几眼,然后就将房门关了,摇了摇头,自己是个好人,就算你不信,也不至于啐一口啊!自己还真是一个好人,自己去薛家在长安的几个村落,看看大家多喜欢自己。 不知不觉,薛绍又有些想那几个村子里的薛家佃户了。 在大唐这些年,除了父母姨娘他们真关心自己,也就那些人一直和自己亲近了。 薛绍此时都记着村里那些孩子见了自己激动的心情,记得村子里的那些年轻姑娘第一次进文荷苑时激动的心情。 无论到了任何时代,劳动人民才是最善良纯朴的。 薛绍也不去多想了,关了房门,就准备困觉,可今天这事就是如此没完没了,刚刚躺下,房门又被轻轻敲了几下。 薛绍郁闷的一下坐起,也不问是谁,踢拉着鞋子就过去开了门。 开门时表情还是郁闷的,而且已经带了提防颜色,等门开了马上就换了笑脸。 “雨馨姐姐,是你啊!” “那你以为是谁,你嫂嫂么?” “赶紧进来,姐姐这个时候来,是给我送福利来了?” “什么福利?” 卢雨馨很是不解看着薛绍,这家伙其实就这样,偶尔会从嘴巴里蹦出一些你根本不知道所云的话。 “没什么,姐姐来找我,是有事情吧?” “嗯,是有点事!” 薛绍拉了卢雨馨的手,就拉了自己床边,此时鞋子直接踢掉,自己上了床,拉着卢雨馨的手,拉着她坐了床边 “什么事情?” “你那个什么小说,是不是不用写了?听说你舅母将你臭骂了一顿。” “唉,那是舅母不懂欣赏。” 卢雨馨掩唇,那种东西,都是一堆污七八糟恶心东西,还谈欣赏。 那些文人士大夫看到要嗤之以鼻,甚至要跳脚大骂的。 “是不是不用写了?” 卢雨馨又问了一句,最近写这个,快将自己给写魔怔了。 “写,肯定要写,不但要写,而且要精彩,对了,姐姐写到哪块了?” “就写到董卓进京,然后王允准备用美人计这里。” “哦,姐姐写的真慢,要快些写,这次从巴州回来,争取写完,我找人抄书。” “还快些写,就写这些,我都头大如斗。” “真是麻烦姐姐了。” “别的还好,就是你说的那个床戏,最难写,我根本就不如何懂,偏偏你一而再,再而三要这里写的精彩。” 薛绍听了,使劲拍了一下子自己额头,然后看着卢雨馨。 “我的错,我的错。” 薛绍连续说了两遍,可不就自己的错,卢雨馨今年也就二十二,真正接触过的男人,其实就自己一个,而且到了现在,她失身也没几次。 这样的人生经历,注定她懂得不多,毕竟这个时代不像后世,某些知识可以从各种别的地方去补。这个时代,女子第一次之前,仅有的经验也就是从母亲那里言传身教而已,哪里懂什么。 除非是青楼女子,有人专门进行各种教导。 卢雨馨比起后世的女孩子,某方面真的可以称之为白纸,自己都是白纸,如何写出那些东西,还需要精彩。 “姐姐,正好我们去巴州还需要十几日,这些天,只要队伍一停下,姐姐就来找我,我给你恶补这些。” 卢雨馨脸颊微微红了一下,然后就狠狠点头,她来找薛绍,真正的目的,显然是在这里了。 两个人很是默契的没有多说什么,此时对于薛绍,最要紧的是赶紧将这张白纸训练成一个某方面精通的人才。 以自己来自后世某方面的知识,加之在大唐这些年的实践经验,教卢雨馨对于薛绍,简直手到擒来。 “姐姐,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们就开始。” “先别开始,姐姐问你一句话,你说只要队伍停下,我就找你,是不是你心里还想着避着你嫂嫂?” “呵呵,果真瞒不过姐姐你。” “其实这事,我觉得你还是早日决断的好,就这么拖着,真不是个事。” “我也知道,好了,不说这个,等我心中能放下一些东西,我会做决断的。姐姐脱了鞋子,今天我们就先从美人这玉足教起。” “你不会又要舔我脚丫子了吧?” “不叫舔,叫亲,姐姐这也不是脚,是玉足。不多说了,赶紧上来。” 卢雨馨脱了鞋袜,就上了床,薛绍此时特意坐了木床另一边,就捧着卢雨馨一只玉足,认真把玩起来。 那是真的连一处细节都不放过。 “今晚你还真从这里开始教我?” “对啊!该教的我都会教,再说,姐姐这玉足玉腿也好看。” “有多好看?” “比青竹她们几个差些!” 床上打闹,外面夜色浓郁,整个驿馆渐渐安静下来。 第二日队伍上路,到了中午时分,就已经近了五丈原,这里曾经是三国时期两位顶级智囊最后一次较量的地方,其中一位当时还已经挂了。 到了这里,前方探路的骑兵已经飞奔回来,刚刚回来,就翻身下马,跑了太平乘坐的马车之前。 “公主殿下,前方两里有一群骑兵,不知道来历,正守在那里。” “骑兵?” “他们虽然没有着甲,不过看的出来,都是精锐骑兵,身上那股气息,肯定是手上染过血的。” 薛绍此时也已经走了过来,自然也是听到了。 “大概有多少人?” “回公子,有六七十人。” “那就没事,继续前进。” 薛绍大致已经猜测到对方的来历,而且有一种好熟悉的感觉。两年前,他离开长安前往西域,路上也有一群骑手等着自己,结果这些人在西域跟自己混了两年。 队伍出发,果真前行两里地,那边一群骑手,正等在那里,见了这边的队伍,当先的骑手已经下令身后的人留守在原地,他则纵马来到了薛绍所在的队伍之前。 第一百五十四章 刑百里 那人行了近处,看飞骑的骑兵已经警惕起来,就勒住了战马。 “末将刑百里,在此等候公子多时!” 薛绍头已经探出马车车窗,看了看那人,直接勾了勾手指,那骑手纵马直接来了薛绍马车之前,马车已经停下,车上的薛绍早跳下了马车,和这个刑百里就是一个熊抱。 “哈哈,我娘亲果然又派了你来。” 两人显然极熟,不熟也没办法,在西域两年,这位可就一直护在薛绍身边。 “公子,我刚到公主殿下的封邑,就听说公子您在长安惹出的事,我估摸着又要来陪公子您了,果然就接了公主殿下的命令。” 此时大唐的公主是有封邑的,虚封三千户,比亲王的四千户要少,而且说是三千,其实实际的封赏也就三百户而已。 当然,这也因人而异,就像自己未来老婆,太平公主,最后的封赏已经等同五位亲王,而且皆是实封。 而自己娘亲,那也是实封,毕竟出身本就和别的公主不可同日而语,娘亲可是舅舅的同母胞妹,从生下来,就注定高贵,非一般公主可比。 说的直接,别的公主就是小妾生的,娘亲是正妻生的,而且长孙皇后和太宗的关系,稍微熟悉历史的都明白。这话千万不能让清河姨娘听到,不然又要提着棍子追着薛绍打了。 而且娘亲除了当年分封的土地户口,之后舅舅还不断加封,到了此时,基本已经有万户规模,等同两个半亲王的分封了。 自己未来老婆为何后来有五位亲王规模的封邑,其实也是不断加封,毕竟她一生历经四位皇帝,不是亲爹亲娘就是亲哥哥,而且特么就她一个女儿,一个妹妹,怎么可能会不加封呢!那就是唯一的掌上明珠。 不过一般情况下,大唐公主的封邑公主本人是不会去的,封邑的产出由公主完全支配,不过管理权并不在公主手中。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薛绍这些年闯祸,也不是白闯的,最少娘亲封邑此时可是完全掌握在娘亲自己手中。 封邑的管理和驻军,这些都由娘亲一手牢牢把控,和普通亲王对自己封邑的把控程度已经不相上下。唯一的区别,就是娘亲没去过自己封邑,不过这不是事,薛绍去过,还收拾了一批不听话的封邑官员。 这些舅舅自然知道,一清二楚,而且这种事情本身也根本瞒不住。不过舅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什么大的幺蛾子,比如叛乱之类,舅舅根本不会管的。 薛绍可以说就是借着舅舅对自己的纵容,一步步为娘亲挣来了对封邑的绝对管理权。 本来也是,舅舅同母所出的兄弟姐妹,此时就仅剩下娘亲和小姨娘,舅舅其实对娘亲,可是很放心的,最少比别的大唐宗室放心。 别的宗室,可能舅舅连名字都记不住,毕竟大唐的皇帝,能生是很出名的,传个两代,那得多少子孙,第一代肯定认识,可是二代三代呢? 什么叫至亲,娘亲对于舅舅,就是至亲。原本历史上,自己娘亲巫蛊事发,按律当执行死刑,可最后舅舅根本没做任何惩罚,仅仅将自己老爹象征性的贬为房州刺史。 最后娘亲是觉得对不起老爹,连累了他,才跟了老爹去的房州,有了之后事情。 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舅舅和娘亲的关系有多好。这一世,有薛绍在暗中谋划,娘亲和舅舅舅母的关系自然更亲更近更和谐,封邑实际掌控在娘亲自己手中这事,舅舅根本不会计较。 其实华夏历史上,实权公主本来就不少,最出名就是汉朝的馆陶公主,为啥刘彻要娶自己表妹,还不是为了皇位,需要自己亲姑姑支持。 而薛绍即将迎娶的太平公主,按照原本历史,其实到了后来,也是一位实权公主,要不然李隆基想搞事,还需要找自己的姑姑帮忙。 特么历史就这么奇葩,仿佛一次次重演一般。不过自己未来老婆的命运,比陈阿娇还惨,人家最少金屋藏娇,养在长门宫,手中还实际握着几千甲兵。自己未来老婆,可是被自己亲侄子杀了。 当然,这都是原本历史,既然薛绍来了大唐,如何会让历史重演,不就一个李隆基,薛绍不玩的他找不到北,对了,那家伙现在还没出生呢,李重昭此时还都在他娘肚子里呢,更不用提李隆基。 此时和刑百里一个熊抱,薛绍已经让自己娘亲的人和飞骑的骑兵行在一处,两支骑兵行在一处,马上就能看出,刑百里带的骑兵观其军容,竟然丝毫不下于大唐的精锐飞骑,甚至身上的血性悍勇之气更甚。 此时两支队伍融为一起,队伍浩浩荡荡,原本押解薛绍的四位刑部吏员显得那般渺小和可有可无。 那四个人此时行在一处,也是郁闷不已,真没经历过这样押解犯人的,到了最后,他们四个得小心谨慎,别说说话,到了现在,放一个屁都要小心翼翼,尽量的不找存在感。 以前押解犯人,那真的是吆五喝六,动不动还拳打脚踢,可现在,被押解的是爷,他们是孙子。 队伍经过五丈原,就要开始南折,先去汉中,再从汉中过蜀道进入蜀中,最后是前往位于蜀中西北部的巴州。 巴州自古就是出了名的流放之地,一来位置偏,二来路途难。 到了这里,路途其实就开始艰难起来,马车也被留了下来,所有人改骑马,幸好文荷苑的姑娘们基本都会骑马,有些是自己喜欢,有些是被薛绍逼出来的。 这个时代,骑马就如同后世的开车,薛绍规定,文荷苑的姑娘,除第一年进文荷苑可以不会骑马,第二年再不会,哪来的回哪里去。 太平和程莹自然也会骑马,不过太平骑马技术一般,薛绍就和她并骑一处,也不敢快行,就怕累了她。 倒是上官夫人骑马,让薛绍觉得眼前一亮,这位夫人液庭宫待了十几年,没想到上了马匹,却是骑术精湛,丝毫不减当年风范。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李贤到巴州 她也护在公主身侧,等于和薛绍一左一右护着公主,这支队伍里,最尊贵的自然就是太平公主,当今圣上唯一的嫡女。 路途艰难,薛绍尽量让队伍慢行,只要能遇到修整的地方,薛绍都会让队伍留下修整。 只要修整,这家伙就跑两位表妹身边,问她们骑马还适应不,大腿那里磨的难受么? 两个表妹问完,就接着跑上官夫人,自己嫂嫂,雯儿和小萝那里问,最后薛绍总会马不停蹄的跑到卢雨馨那里,在她这里就不是简单问问,他可是答应卢雨馨,一路细心教她许多东西。 队伍在褒城修整的当日,遥远的巴州,一支规模庞大的队伍已经进入巴州地界,这支队伍刚刚进入,就听到远处有轰鸣的马蹄声传来。 队伍中的骑手赶紧下马贴地去听,等起身时,早已面色不好的跑到队伍中一位魁伟男子身前。 “太子殿下,向我们奔来的骑手有百骑规模。” “好了,我已经不是太子,现在只是普通庶民,不要乱叫。百骑规模,难道是巴州的官员带兵前来?” 李贤神色间有一些担忧,负责护送李贤的队伍已经摆开阵势,谁也不知道在巴州迎接他们的是什么。 毕竟李贤被贬巴州,当时的武皇后可是有些不情愿的。 队伍刚刚摆开,远处的骑兵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正在极速靠进。 等队伍进了视野,果真有百骑规模,观其气势,竟也有悍勇之气在队伍之上飘散,这可不像一支普通的地方留守军队。 “太…公子,一会对方若是有恶意,我们挡着,您赶紧带着家眷撤退。” “我还有地方可退么?” 李贤已经纵马,此时来了队伍之前,那边队伍中,人影也已经可以尽见。 李贤观之,这支队伍的骑手皆是悍勇无比,可是最当先的骑手却是一个英俊的再不能英俊的公子。 不对,不是公子,女扮男装。 等那支队伍距离李贤的队伍有五十米距离,那英俊公子勒令队伍停下,自己一人一骑来了李贤这边。 “潞王殿下,我们好久不见了。” 李贤看了看那人,貌似熟悉,可是一时半会总是想不起对方是谁,对方称自己潞王,这是李贤当初没做太子时的封号,也就是这人是自己做潞王之时认识的。 李贤细细看了对方几眼,倒是觉得愈发熟悉,忽然李贤似乎记起对方是谁,不过目光中总有一些不可思议之色。 “你是不是叶家的那位女儿?” “潞王果然记得我,您刚离开长安不久,千梅就接了公子的信,让千梅在这里等着殿下。” “公子?你说的公子是谁?” “殿下的熟识,城阳公主殿下的小儿子。” “薛绍,他让你来接我,可是你俩,你俩…” 李贤杵在马背上,一时间根本不敢相信听到的是真的。 叶家这位小姐,在长安可是太出名了,自然,这名声可不是好名声。 她出名,是因为当街钻了一个男人的胯下,而这个男人就是长安城无恶不作的薛二公子。 叶千梅也因此被逼的无法在长安立足,远走他乡。 而此时,在李贤眼前,却正是叶千梅,而且对方亲口所说,她是接了薛绍的书信,一直在这里等着自己。 李贤的话卡在那里,过了好一阵,才猛的拍了拍自己额头。 “你们真是演的好一出瞒天过海。” “殿下英明。” “好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也不是什么潞王,只是一个普通庶民,你也不要总称我殿下了。” “那千梅该称殿下什么?” “这个…” 李贤一时间也不知道叶千梅该称自己什么合适,直呼其名似乎也不合适。 “要不我随着公子叫,我听公子以前都叫你贤哥哥。” “哈哈,好,对了,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能在长安当众那般为了他折辱自己?” “没有他,千梅早已经死了,为了他,千梅又有什么事不能做的。” 叶千梅话音刚落,那边队伍又有一人骑马上前,那人也来了李贤面前,这一次李贤一眼就认出了来人,自己当年的太子侍读王勃。 王勃也未下马,只在马背上对李贤拱手。 李贤看着他,再看着叶千梅。 “王勃,你怎么也在这里?” “殿下,我是被薛绍扔到这里的,当年正准备去交趾看望父亲,路过滕王阁,刚出来,就被薛绍给拦了。” “这家伙,到底在巴州都安排了什么人?” “贤哥哥,我们先到公子为您安排的住处去,到了那里再说话。” 李贤点头,此时叶千梅带的队伍已经护在李贤左右,李贤看了看这些骑手,愈发觉得难以置信。 “这些人,以前是做什么的?” 李贤指着左右护卫的这些骑手,叶千梅笑了笑,然后看向李贤。 “这些人都是这两年从西域那边过来的,有以前的军户,也有曾经的马匪,安西军的骑兵也有。此时他们都是公子的人,贤哥哥尽管放心就好。” “他从西域那边收的人!” 李贤此时,也算是看到了自己这个表弟的另一面了。 不来巴州,李贤根本不敢想,薛绍在这边安排了这么多人手。 此时李贤忽然在马背上望着长安方向,他在这里安排了这么多人,而自己恰恰被贬到巴州,难道这只是巧合? 忽然李贤的目光被队伍中两个骑兵吸引,因为那两个骑兵也和叶千梅一般,女扮男装。 “她们怎么回事?” “贤哥哥看出了,昨天才来的,说是公子让来投奔我的,她们手中有一把游龙剑,西域来的人有人认识,当年在公子手里,我就让她们留下了。” “唉,我这表弟,倒是用心良苦,一点不似在长安的做派。” “到了地方,贤哥哥会更惊讶的!” 薛绍的队伍,已经准备离开褒城,队伍在清晨出发,过了这里,就要进入蜀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一段路程,才是对队伍最大的考验。 自然,薛绍最担心的就是太平,这几日,丫头的腿都因为骑马磨红了,薛绍看到,心疼不已。 第一百五十六章 蜀道雨夜 这经过蜀道,一路更是艰险,而且一路的悬崖峭壁,栈道就在悬崖中间搭建,有时候人就行在流云之间。对于太平,这种路她如何走过。 长安城大明宫,这些日子武媚娘心情已经越来越不好了,伺候的太监宫女见了皇后,都异常小心翼翼,而上官婉儿,更是小心再小心,她可以明显感觉到皇后娘娘这些日子的心情,很糟糕。 自从公子被发配巴州,皇后的心情真的是一日不如一日,这几日,上官婉儿已经动辄受了几次气了,有时候根本是毫无缘由。 不过她只是一个宫女,自然对受气早已习以为常,不过娘娘这脾气,也不知道怎么,就忽然这么大了。 此时上官婉儿为武媚娘梳着头发,忽然上官婉儿看到上次娘娘那根白发根部又重新变白了,那根头发的根部此时异常奇怪,本来白发,此时中间加了一小截黑发。 梳子在那里停了一下,武媚娘已经回头看向上官婉儿。 “怎么回事?” “娘娘,您那根头发根部又变白了。” 上官婉儿不敢隐瞒,此时武媚娘赶紧让上官婉儿将那根头发找出来,镜子里,那根白发根部的细小黑环异常显眼。 武媚娘看着那根头发,有些颓然靠在椅背上。 “婉儿,本宫最近是不是脾气越来越差了?” “娘娘,这…” “说实话!” “娘娘,您最近是有些脾气差了,大概是公子被发配到巴州,公主殿下又私自去追公子的原因。” “唉,绍儿和太平一离开,本宫着实想他们了。这宫里都感觉一下子冷清许多。婉儿,准备一下,今天我们到文荷苑去一下,晚上本宫就留宿文荷苑一宿。” “是,娘娘!婉儿这就去安排” 武媚娘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心情这么糟,如何是好。 武媚娘耳中,似乎又听到薛绍在说,笑一笑,十年少。 要赶紧想办法让绍儿和太平回来了,武媚娘玉手扶着额头,已经在思索起来。 两人回长安完婚,似乎是最好的办法,可是绍儿刚刚被发配,就又让他回来,朝堂上终归不好看。 这事还是得找陛下商量,正好,今夜留宿文荷苑,明日带着城阳和清河去找陛下。 蜀道栈道,太平皱着眉头,薛绍早已将她扶下马,一路扶着她走。 等到了休息地方,薛绍早让小萝几个将一块布挡在外面,他拉着太平,小心将太平的裙子撩了起来。 对于薛绍撩自己裙子,太平自然不会有任何抗拒,她和薛绍,虽未成婚,也未真的有过什么,可是两人的感情,早已不需要去介意在意什么。 薛绍撩起表妹裙子,就看到表妹那嫩白的腿上,此时早因为骑马磨红了大片,和马腹不断摩擦的地方,此时已经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太平,真是苦了你了!” “没什么,邵哥哥,太平还好。” “这几日就不骑马了,邵哥哥和你一起走着。” 太平点头,外面有人走了这里,小萝已经拦了那人。 “公主殿下怎么了?” 那人着急问了一声。 “小萝,让上官夫人进来!” 上官夫人走了进去,正看到薛绍将公主殿下的裙子撩着,那裙子撩的很高,公主殿下整条腿都露了出来。 上官夫人皱了皱眉,到底也没说什么,此时走了过去,查看了一番,眉头皱的更加厉害。 她是武媚娘派到公主殿下身边的人,公主此时腿磨成这般,她自然很是在意。 “公主殿下,公子,我们是不是该停歇几天?” “嗯,就按上官夫人的意思,等到了可以休息的地方,就停下来修整几日。” “都是太平没用!” “傻瓜,说什么呢!是邵哥哥连累的你。” 夜雨敲打着古蜀道,外面一片烟雨朦胧,太平躺在床榻,和薛绍挤在一个窗户那里,看着外面朦胧的夜雨,听着屋檐的雨水不断滴落。 太平侧过头看着薛绍,忽然就笑了。 “邵哥哥,像不像我们小时候,那时候下雨了,我也和邵哥哥挤在窗口看外面的雨水,然后发呆。” “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了,和邵哥哥做过的事,太平都记得。” 薛绍笑着,看着身旁趴在那里的太平,这丫头也看着薛绍,笑的还是和以前一般,天真烂漫。 此时太平躺着,翘起小腿,那好看的玉足不断碰着薛绍的臭脚,还是和小时候一般的习惯。 “邵哥哥,晚上你就留在这里,我们一起看下雨好么?” “天黑了,哪里看的见!” “那要看和谁看了,有邵哥哥在,天黑了也能看见。” 屋内的灯火透过窗户,晶亮的雨水划过视野,薛绍拉着太平的手,此时仰躺在她身边,看着这丫头还趴在那里看着窗外。 “腿上感觉好一些了么?” “嗯,好许多了,等天晴了,我们就能出发了。” “本来这个时候,你该在大明宫,你该…” 薛绍的唇上,一只玉手轻轻覆在那里,太平终于收了看向窗外的目光,此时静静看着薛绍。 玉手从薛绍唇上挪开,太平就抱着薛绍胳膊,紧紧和薛绍依靠在一起。 “邵哥哥,不许和太平说见外的话了,能够和邵哥哥在一起,太平无论做什么都是开心的。” 薛绍在她肩头轻轻拍了一下,看着外面的雨水,雨夜有些冷了,薛绍就起身将窗户放下来。 此时搂着太平,或许也是觉得冷了,太平抱薛绍胳膊抱的好紧。 真是好难熬的一夜,大被同眠,不能真的碰啊! 甚至连过份调戏薛绍此时都不敢,就怕调戏过头,两个人来一场顺水推舟的互动。 第二日,雨还在下着,薛绍一早在在雨中练枪,这是他一直不变的习惯,无论风霜雪雨,无论酷暑严寒。 此时赤着上身,任着雨水打在身上,打在枪上,枪身刺破风雨,在雨中如同游龙一般飞舞,又如银蛇一般刁钻出洞。 太平坐在屋檐下看着,一阵就看的痴迷,手撑着下巴,旁边程莹坐了她身畔,太平都没察觉。 第一百五十七章 雨中练枪 “邵哥哥真是,下雨还练枪,衣服全部湿了。” “太平觉得很好啊!要不然邵哥哥枪术怎么会那么厉害呢!” “在你眼里,他还有哪里不好的。” 太平认真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好像从小到大,从她能记事起,她真没有任何时候觉得邵哥哥不好过,一直都很好。 小时候愿意陪自己,愿意哄自己,愿意拉着自己到处乱跑。自己几个哥哥加起来,都没邵哥哥陪自己的时间长。 长大了,他也是最护着自己,能陪着自己胡闹,能哄自己开心。 真的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不远处,上官夫人也看着雨中练枪的薛绍,那贵妇眼中,倒是难得的有了一丝欣赏之色。 这人什么都不好,可就是这丝坚持让上官夫人看着极为满意。一路到巴州,每一日这个时候,总在练枪,也不管外面天气到底如何。 此时看着他的裤子已经完全湿了,雨水顺着裤管不断滴落。 那赤着的上身,异常强健有力,伴随他持枪的动作,有雨水不断被甩出。 自己的女儿,不也是在液庭宫坚持学书习字这些年,也是不管风霜雨雪,酷暑严寒。然后被武皇后看中,伺候在武皇后身边么! 上官夫人看着,那里忽然薛绍手中长枪迅猛探出,刺破了不知多少坠落的雨水。 上官夫人刹那惊觉,自己其实以前最不看好武夫,今日也不知道为何,会看一个异常讨厌的人练枪看的有些沉迷。 这处院落,倒是人越来越多,小萝也拉着雯儿的手,认真看着那里练枪的公子,两人眼中,就差有小星星不断闪烁了。 卢雨馨和萧夫人站在一处,卢雨馨看了看旁边的萧夫人,这位夫人,公子到底要怎么处置和她的关系。 总这般拖着,总归不是一个事,这事拖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起来这位夫人也是可怜,公子当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调戏自己嫂嫂,搞到最后,自己嫂嫂和自己哥哥形同陌路,已经许久没有住在一处,甚至没有任何书信往来。而他,却又总是和自己嫂嫂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看似亲近,不过站在卢雨馨的角度,薛绍其实总避着他的嫂嫂。 总归是看不懂他。 卢雨馨看了看院中的薛绍,总觉两人之间隔了一层烟雨,他的身形样子,都显得朦胧了。 那里萧夫人看薛绍,自不必多说,那真的是看的眼中光彩连连,别人一看她的目光神情,都能感觉出她对练枪人非同一般的感情。 第三日,天终于晴了,队伍出发。 远在长安,李治正接受着来自自己皇后和姐妹的车轮战,哦,不是,是口水战。 “好了,媚娘,还有皇姐皇妹,你们不用和朕说这些了,朕也想着绍儿和太平莹儿赶紧回来,不过朕也有朕的难处。” 城阳公主抹了抹眼角,叹了口气。 “皇兄,城阳也知道皇兄为难,可是,绍儿倒没什么,他外面跑惯了,就是可怜了太平和莹儿。” “主要还是太平,莹儿倒是还好一些,小时候也练武吃过苦,太平哪里吃过苦啊!” “陛下,媚娘着实想太平了,巴州可比不得长安。” 李治头疼啊!特么自己就不想么? 剑门关,这里位于巴蜀广元,自古以来就是巴蜀地区最重要的关隘,看到雄关之上剑门二字,薛绍差些没坐到地上,什么都还好,不过太平可是真受不住了。 一位一直娇生惯养的皇家公主,和自己一路吃了这么多苦,让薛绍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此时薛绍扶着太平,旁边上官夫人赶紧扶了另一边,等进了剑门关,众人终于可以出口长气了。 剑阁蜀道已经被抛在身后,马上就要进入天府之国,一路辛苦艰难,在这里就要化作一个句号。 进了剑门关,这里的守将赶紧为公主一行准备休息地方,太平坐下,拉着薛绍的手不放。那边上官夫人对此已经见惯不怪了。 此时起身出去,将门轻轻关了。 “邵哥哥,这里就属于广元了?” “对,广元,舅母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对,我听母后说过,以前总想来母后出生的地方看看,现在终于来了。邵哥哥,蜀道母后也走过吧?” “你这问的,我怎么知道,当年是荆州都督路过此地去长安,舅母在这里诞生,至于后来舅母有没有再来过这里,就不得而知了。” “等这次回去,我一定问过母后。” 薛绍点头,此时看了看太平,她对于母后有没有走过蜀道,似乎很在意。是不是走过,你就可以给你母后诉苦,让她感同身受了。 两人在屋内说了些话,天色越来越暗,薛绍赶紧告辞,可不想再和太平大被同眠了。 这丫头对自己根本没任何防备,睡在一个被子里这种事也做的出来。 更不用说肢体接触这类,可以说薛绍此时想对她如何,这丫头根本不会反对,这就是薛绍最郁闷的地方。 上官夫人也是,虽然自己让她不用教太平,可最基本的一些东西,总要给她提提,比如结婚之前,不能和未来驸马睡一张床之类。 薛绍好不容易走出了太平公主的屋门,在外面也是深深出了一口气。 那边卢雨馨已经在不远看着薛绍,薛绍向着卢雨馨走了过去,卢雨馨拉了薛绍的手,就走进了自己屋内。 屋内还有一个人,薛绍看到小萝趴在那里,身上只着着薄纱单衣,正在用一根竹签拨着油灯的灯芯。 由于是趴在那里拨灯芯,这丫头的身体线条自然完全展露在薛绍眼前,薛绍看她,也是心中啧啧两声。 新罗婢的容貌皮肤好,这身材也是好的没有话说。 薛绍看了几眼,然后好奇看了看卢雨馨,他虽然对于二女共侍一夫这种戏码很熟悉,小萝也经常和青竹一起伺候自己,可卢雨馨,一直以来她可是单独伺候自己的。 今夜怎么让小萝也来了这里,看小萝赤着脚,跪在床边拨油灯,还穿的这么单薄,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卢雨馨特意让她来的这里,而且已经给她说好了什么。 第一百五十八章 小萝 “雨馨姐姐,这?” “公子,是我让小萝来的,公子最近一直不是在教我么?单独伺候公子,我已经很熟悉了。在文荷苑,我见青竹和小萝总喜欢一起伺候你,今夜我也试试。” 有外人在时,卢雨馨对薛绍,还是以公子相称的。 “你啊!小萝,好了,不拨油灯了,拨那么亮做什么。” “哦!” 小萝收了竹签,就跳下了床,踢拉着自己绣鞋,走了薛绍身边,给薛绍将外面的衣服脱了。 薛绍刚才看她侧身轮廓,早看的动了些心思,此时小萝过来给他脱衣,薛绍早趁机在那腰身曲线上狠狠摸了几下。 “对了,我们两个,该怎么一起伺候公子你呢!” “一会就知道了。” 剑门夜色,繁星漫天,沿着峡谷地带吹过的风整夜在呼啸。 小萝发出微微鼾声,已经睡熟了,薛绍试着拨了拨她有些凌乱的发丝,看这丫头没有丝毫反应。 那里卢雨馨拉着薛绍胳膊,看着油灯光芒中那张熟悉的脸。 “她睡了?” “嗯,这丫头有时候挺没心没肺的,你让她来,她就来了。” “这样不是挺好的,也没什么心事,做什么都能随遇而安。” “也是挺可怜的!” “你说的是她离开新罗,只身来了长安?” “对,这丫头离开新罗时其实还是一个小丫头,被父母卖到别人手中的,自小接受的就是专门的调教。” “雨馨姐姐,她自然对我说过,没来文荷苑之前,她每日都活的担惊受怕的,来了文荷苑,才开始能睡好觉。” “倒真是挺可怜的,我没想到她自小就被父母卖了别人。” 卢雨馨说着,看了小萝一眼,那里薛绍又轻轻理了几下这丫头的发丝,看着她精致的少女肌肤,也是叹了口气。 那里小萝熟睡中转了一个身,此时侧对着两人。 薛绍将被褥给她盖好,又轻轻用手掖了几下。 “小萝能跟你,也是她的福气,若是换一个长安的公子,怕是早沦为了别人的玩物。” “姐姐这话说的,我才是长安有口皆碑的混账世家子。” “你那是不顾别人看法,心底其实对身边人都好。” “薛绍,你给我说说小萝以前的事情吧!” “也没什么可说的,这丫头性子,你也看的出,她这种性子,哪里会有许多让人能记住的事情。好了,不说她了。雨馨姐是不是有心事?” “是有点,你的事,你该下决心了,我是说萧夫人那里。” “如果你有什么话实在不方便自己开口,我也可以帮你去说,女人和女人说话,总方便一些。” “是该下决心了,总这么拖着,确实也不是一个事,雨馨姐,你说,我该如何选?” “她为你,她也是将自己弄的没了退路。” 薛绍叹了口气,将旁边的油灯吹熄了。屋里彻底暗了下来,寂静的房舍之中,三个人的呼吸声愈发清晰。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雨馨姐也不必再为我的事忧心了。” “该怎么做?” “我和我大哥,注定是水火不容,兄弟反目的结局。” “真不知道你当时如何想的。” “如何想,少年心性,对长自己几岁的女子怀有莫大的喜好。毕竟同龄的都没长开,大几岁的才丰满有型。” 薛绍不说话了,卢雨馨轻轻靠在他怀里,用玉手捏着薛绍肩膀。他的谎话,怕是他自己都不信的。 外面剑门关中,火把的光亮在黑夜里若隐若现。 两人倒是都没有察觉,侧睡的小萝眼角有晶亮泪水,沾了枕巾。 走出蜀道,薛绍第一时间寻找车马,马车中备了厚厚的被褥,让劳累了一路的几个女子到其中歇息,厚实被褥,可以减轻许多车马颠簸。 几日之后,巴州,一大早这里就已经有人守在长亭,不时看着远方。 那俊秀的不像话的公子,手中拿着一个长筒样的东西,这长筒还能伸缩,她就是借着这个向远方不断张望。 “叶姐姐,你拿的是什么啊!总看你拿着这东西向远处看。” “千雪妹妹,来,你也看看。” 叶千梅将手中的望远镜递了给慕千雪,慕千雪拿着看了一眼,然后惊的差些将这东西给摔了地上,吓的叶千梅赶紧接住。 接住了,才一只手拍着自己胸脯,出了口长气。 “你差些吓死我了。” “叶姐姐,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看东西看的那么清楚?” “千里镜,我离开长安时,他送给我的,说如果他来找我,我能第一时间看到他。” “千里镜,这到底是什么?” “具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当时为了做这东西,他可是费了许多心思,光是打磨里面的镜片,就花了几月时间,最后也就打磨好了三对而已。” “三对,有一对在姐姐这里,那还有两对呢?” “他自己有一个,宫里有一个。” “姐姐再让我看看。” “不让,一会真摔了,怎么办?” 叶千梅正说着,忽然心中似有所感,举着千里镜就看向远方。 四目相对,隔着两副千里镜,慕千雪看到叶姐姐的手不知道为何忽然抖了一下,赶紧伸手给她扶住那只千里镜,叶千梅放下千里镜,已经跨出长亭,跑向自己拴在一旁的马匹。 “叶姐姐,他来了么?” “对,我看到他了,他也看到我了。” 叶千梅翻身上马,马匹已经冲出了数步,忽然又被叶千梅勒住了缰绳。 “姐姐,怎么了?” “飞骑兵,我不能过去!” “飞骑兵?” “皇室的飞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身后是皇室的飞骑,千雪,你过去接着公子,我得先回避一下。” “哦,好!我一会会问公子。” 慕千雪已经骑马前去迎接薛绍一行,叶千梅则骑着自己的马匹,离开了长亭。 飞骑如何会在公子身后,有皇室的人在公子身边,叶千梅是不敢这个时候接近的。 她和薛绍,在皇室和长安的人眼中,可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她可以在李贤面前显露自己和薛绍的关系,可不代表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 第一百五十九章 重见叶千梅 在李贤那里显露和公子的关系,那还是公子自己提出来的,叶千梅也看的出,公子和这位曾经的潞王关系非同一般。 昨夜得到消息,自己一夜无眠,想着今日就能见他,到了最后,叶千梅还是要提前离场。 心中总有无奈,不过她知道,不久她就能见到他了,想到这里,心中还是激动和压抑的思念。 在巴州两年余,自己盼着的,不就是这一天,能够再见到他的一天么! 叶千梅望着远方,看着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驾着胯下的马匹,向着来时的路缓缓驰去。 “自己在庄子里等着他就好,他也应该想我了。” 慕千雪此时已经出现在这支队伍之前,飞骑已经警惕的看向这位女扮男装的骑手,而队伍中一辆马车上,有一双秀目也在望着赶来的慕千雪。 她果真来了巴州,自己果然又输了。之前如何相信自己不会输的卢雨馨,此时总算是服气了。 可是接下来,薛绍这混蛋又要如何收取赌注呢! 上一次她倒是自己提出的为这个混蛋试试,可刚开始就反胃的不行,最后还是他扶着自己,自己恢复了许久,扶着院中的树,好半天没有松开那棵树。 这一次,他可不要再提那种要求了,真的有些恶心。不过转念,卢雨馨又想到他毫不犹豫亲吻自己脚面的情景。 当时,那一吻真的是毫不迟疑,她也没从薛绍眼中和神情看出任何勉强的意思。 他能毫不犹豫的吻自己的脚丫子,自己怎么就那么抗拒为他做些事情呢! 卢雨馨想到这里,也不知道为何,竟是有些自己责怪自己了。 “千雪见过公子!” 那里慕千雪早已来了薛绍面前,提前下马,薛绍也早翻身跳下马背,和她站了对面,看着女扮男装的慕千雪,打眼一看,好俊秀一位公子。 不过到底是女扮男装,真要是像某些影视剧中那般看不出男女,怎么可能,这么细腻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一看就知道是女的,如果这还分辨不出,那没有喉结的喉咙也太过分明了。 也不知道某些导演如何想的,女扮男装,竟然周围一堆傻叉分辨不出来。 薛绍看了一眼慕千雪,目光就投了她的身后,那双眼中,是淡淡的失望神色。 “她没来?” “来了,不过公子这里,她说不方便前来。” “难为她了!” “公子一行,车马劳顿,赶紧到庄上休息。” “嗯!” 薛绍重新上马,慕千雪已经骑马伴在他的身畔,慕千雪感觉到公子骑马的速度快了许多,以至于她伴着公子,已经和后面的大队拉开了距离。 慕千雪不得不撅了撅嘴,示意薛绍看了眼身后,薛绍这才拉了马缰,放缓了马速。 “公子,你想叶姐姐了?” “自然想她,也不知道两年多没见,我这位姐姐如何了。” “她挺好的,一会公子就能见到了。” 慕千雪倒是看了看薛绍,长安城中众所周知的纨绔恶霸,别人眼中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恶徒,也有如此想一个人的时候。 其实和薛绍短短接触的两次,慕千雪倒是认为,整个长安城的人眼睛都瞎了。 到了庄子,飞骑的人马已经被安排到庄子外面驻守。娘亲的人马薛绍则安排到庄子周围,将整个庄子牢牢守护起来。 可以看出,娘亲的人薛绍更是信任,也对,这些人其实已经追随了薛绍两年了。 薛绍一行走进,看到这处庄子极大,也极讲究。他知道叶千梅在巴州做的事情,生意做的很大,在巴州和蜀中置了许多产业庄园田地。 不过这确实是他第一次来巴州,第一次见这座属于叶千梅,其实也是属于自己的庄园。 薛绍安排好公主一行,就让慕千雪赶紧带自己去见叶千梅。 庄园一处水榭旁边,凉亭之中,叶千梅早已换了女儿装束,来巴州这几年,她其实已经很少穿女儿装了,平日为了在这里行事方便,她一般就是一身精干的男儿装束。 而且,她为何要穿女儿装,这里又没有她在意的人。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没有在意之人,叶千梅自然平日不在意自己的妆容衣饰,男儿装也就男儿装了,干净利落,行事方便。 不过今天,对于她到底是个不同日子,他来了巴州,这一次,这里有她在意的人了。 四目相对,慕千雪早已识趣的走了,这处凉亭这里,只有两人彼此看着对方,薛绍对着叶千梅微微笑了笑,早见到叶千梅向着自己跑来。 那身子投了薛绍怀里,薛绍早将叶千梅深深抱在怀中。 几两年多未见,刹那间两人的唇就交融在一处,过了许久,才因为气竭不得不分开,分开一会,又放肆的交融在一起。 许久,两人才喘着气看着彼此,眼中皆是笑意。 “叶姐姐,这两年多真是为难你了!” 薛绍平息着气息,看着叶千梅,双手抱着她的肩头,温柔而认真的说了一句。 “你说你会来巴州看我,你终于来了。” 叶千梅只说了一句,就又贪婪的吻着薛绍,薛绍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成。 两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些依依不舍松开了对方,薛绍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两年多的时间,自己这位叶姐姐显得愈发成熟许多,身上也有了两年多前那位世家小姐少有的精干之气。 看着她,薛绍就没来由的心酸,忍不住就又搂住她的腰身,手细细抚着她的身段,从腰身一直落在肩头。 心中千言万语,最终却也没办法开口,只这么搂着抱着,两人默默无语,而那彼此看向对方的眼神,又似乎随时交流着千言万语。 “我带你到庄子上看看,你让投奔我的那些兵士也在庄上。” “不着急看,现在我只想陪着姐姐。” 叶千梅又试着去碰薛绍的唇,薛绍早一把抱起她,看了看四周。 “姐姐,哪里是你住的房间?” 第一百六十章 好大一张床 叶千梅看了看他,向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 薛绍没任何犹豫,抱着叶千梅奔向那个房间,然后一下子用身体撞开了房门。 房间中陈设并不复杂,倒不像一个大家闺秀住的房间,和文荷苑中那些侍女住的房间都有些差距,只有一些必要摆设,比如柜子桌椅。 房中占地最大的是一张床,一张满是雕花的沉重木床,木床一看就极其厚实,粉色的帷幔挂在外围,可以看到这床极大,大到一个人在这里睡都显得空旷。 这张床极其讲究,和周围的普通家具一对比,显得异常突兀。 薛绍撞门进来,一眼就被这张床吸引了,抱着叶千梅到了床前,揭开粉色帷幔,就将叶千梅放了床上。 薛绍捧着叶千梅的玉足,轻轻给她解了一双绣鞋。 此时用手试了试床上铺的被褥,也是极为松软厚实,布料用的极为讲究。 “叶姐姐,你这床?” “怎么样,喜欢吗?记得我们在长安最后一夜,你嫌弃那床小了,稍微动一下就有声响。” “喜欢!我没想到叶姐姐你记得那么清楚。” “你对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都记得清楚。” 薛绍紧紧抓着叶千梅那对玉手,放了自己胸膛之上。此时看着叶千梅,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了床榻之上,鞋子直接被踢掉落了地上。 这床真的极大极软,无论人在上面如何折腾,也不会发出多余声响,比如吱吱呀呀。 离开长安来巴州时只是五月,到了巴州,已经到了六月。 一路的心情激荡,到最后化为了薛绍长长呼出的一口气。 他从叶千梅身上翻身而下,望着头顶的屋顶,听着身边人还有些急切的呼吸。 两年多以前,他们同样在一个房间,在一个床上,叶千梅品味了初为女人的滋味,然后第二天叶千梅就离开了长安。 两年多,薛绍大部分时间人在西域,而在西域的大部分时间,其实都在为自己在巴州的势力打着基础。 此时在叶千梅的手中,握着来自西域的近千骑手,他们以各种身份,各种名目汇聚在巴州。 他们以前是安西军,是马匪,是商人,甚至是囚徒,他们以前有各种属于他们的故事。然而他们此时只有一个身份,巴州叶家商行的护卫,在整个巴蜀地区为叶家商行的商队保驾护航。 他们的存在,肯定是隐瞒不过有些人的眼睛,不过巴州自古偏远,加之这支骑兵一直化整为零,却是很少被人盯上。 薛绍在叶千梅身边微微喘了口气,就拉着叶千梅的玉手,又拉了面前。 看到她额头还有晶亮汗水,薛绍用手轻轻擦了几下。 此时看着熟悉朱颜,又是忍不得用手细细摸着,额头粉颊下巴,最后用唇轻轻吻着她的眼角眉心耳垂。 叶千梅翻了半个身,和薛绍四目相对,眼中满是温柔,玉手也落在薛绍颊上,细细摸了一阵。 “叶姐姐,还想么?” 叶千梅认真点了点头,房间里又是一阵颠鸾倒凤,如此梅开三度以后,叶千梅才推开了薛绍。 两人望着屋顶,薛绍看着叶千梅,叶千梅缓缓摇了摇头。 “实在不行了,你还是像两年前一样。” “那是,我这次回长安,我娘亲舅母姨娘都夸我比两年前壮实许多了,像健壮的牛犊子。” 叶千梅玉手掩唇,轻轻笑了笑,又将手放了薛绍脸颊,薛绍一只手覆在那只玉手上,让它紧紧贴着自己。 “那些青楼女子,也这么夸你?” “嘿嘿,叶姐姐,不提她们。” “那你说说,去了西域两年,又惹出了多少风流情债?” “哪有,我在西域,可是很规矩的。” “规矩,那些西域来的人都传开了,楼兰王宫,你被王宫禁卫追的满王宫跑,又是翻墙,又是钻宫殿。” “就那一次,就那一次。其实在西域,我一直都忙着收拢部属呢,人都送了姐姐这里,姐姐是最清楚的,我在西域是真忙,哪有时间胡闹。” 叶千梅点了点头,也知道薛绍说的是真的,其实西域那些人来了,叶千梅都细细问过,他们也都没有隐瞒,大概让他们来这里时,他早已告诉过这些人,来了巴州一切都要听自己的。包括自己问话,他们也要如实相告。 她能感觉到薛绍对自己的心意和那份信任。 “叶姐姐,私事做完了,我们说说正事。” 叶千梅点了点头。 “贤哥哥你安排到了哪里?” “本来想安排在庄上住,不过他说他身份特殊,就没有留在这里,不过他身边的护卫,我已经全部替换了,都用的安西军曾经的老卒,防备万一。” “嗯,一定要保护好贤哥哥,记着,无论巴州还是长安来的人,无论他们身后是谁,不准任何人碰贤哥哥。” “皇上皇后的人也不让?” 薛绍很认真的点头,李贤对于以后的薛绍很重要,这位曾经的潞王,曾经的太子,在原本历史上是被武媚娘最后派人逼死,不过当使臣回了长安,武媚娘就已经后悔了。也有野史说是那个时辰自作主张,当然,也有说武媚娘确实相杀李贤的,不过这个可能不太大。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武媚娘一生,儿子是多,不过也仅仅只有四位,到了此时,长子李弘早已病故。 薛绍要保下李贤,只要李贤活着,以后长安的形势就会是另一番景象。 他的出身,注定了他即使被贬为庶民,也有着让人无法估量的能量。尤其是在武媚娘将李唐宗室杀了大半之后。 而且薛绍觉得,只要李贤不死,迟早武媚娘还会恢复他的皇室身份,总也少不得一个亲王的分封,还是那句话,毕竟是亲骨肉。 虽然原本历史记载的武媚娘很是冷血,不过就薛绍真实接触的武媚娘来说,根本没历史记载的那般冰冷。 虽然也冷,毕竟还是有人情味的,投其所好,武媚娘依然能让人感觉到其身上发散的温度。 第一百六十一章 信任 至少在薛绍看来,武媚娘是温暖的,对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或许是历史也是由人书写的,当武周结束,历代的唐皇和史官难免刻意丑化和污蔑。而野史则只会将其描述的更加不堪。而唐朝结束,由后来人编写的史书更是如此。 毕竟原本历史,华夏只有一位女帝,史书要能做到公正不偏颇,其实很难,毕竟那是一个男权时代,一个女人做皇帝,本身就是让士大夫很不耻的行为。至于野史,看看图个乐就好。 他有心帮太平,为太平做武媚娘第二提前布局,那李贤绝对是一个着重要争取的对象。 有他在,以后会有许多作用,一个活着的潞王,其作用如何去想,也不为过。至于死去的,大概也就只能得到他兄弟一个章怀太子的追封了,最多就是墓修的气派一些,陪葬品多一些,规格高一些罢了,以显示兄弟情深。 看,我们的陛下还是很有血脉亲情的,那么厚葬自己的兄长。 他的血统出身,只要争取到他的支持,以后太平的路会好走许多,遇到的压力也会少许多。 而此时,无疑是争取这位嫡亲皇子最好的时机,没有比在他落难时帮他更能获得他信任和支持的方式了。锦上添花赢不来友谊,雪中送炭才是最好的选择。 凭心而论,薛绍也确实想帮李贤,毕竟自己小时候,可就这位表哥最护着自己,李弘虽然人也好,毕竟薛绍小的时候,他是太子,有许多事情要忙,而且李弘也实在走的太早了一些。倒是真没李贤和他亲近,武媚娘四个儿子中,真要只论亲疏,还是这位和自己最亲近。 于公于私,薛绍自然都要帮着李贤,让叶千梅在他面前坦露和自己的关系,也是薛绍为争取李贤做的一个决定。 一来能让叶千梅在巴州更好的守护着李贤,不会让他有所戒备。二来也再次拉近自己和这位表哥的关系,两人的关系,此时是再近也不为过。 长安那些人看到,只会觉得薛绍还讲义气。至于武媚娘,还是那句话,李贤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问了李贤,薛绍又和叶千梅说了一些蜀中的生意,大致了解了叶千梅此时掌握的蜀中资源,都是一些大致了解,具体薛绍也不多问,对叶千梅,薛绍可是极信任的。 有些话真说多了,说啰嗦了,倒显得薛绍处处防着她了。 对叶千梅,薛绍可以完全放开,这个女人,可以说是薛绍此时最信任的人之一。人总要信几个人,若是连一个人都信不过,那做人做的也太过失败,更何况这个人是自己的女人。 两人说了几句,就不再说话,外面暮色渐起,薛绍起身,看了看叶千梅,最终只是无奈笑了笑。 “我还要去看看太平她们,我…” “什么也不用说,千梅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好。” 为薛绍穿好衣服,看着薛绍离开房间,叶千梅看了看自己身上,此时留着许多他贪婪的痕迹,她莞尔一笑,用一旁准备的白绢擦去了最明显几处痕迹。 此时自己也穿了一身男儿装束,叶千梅也离开了这里,这庄子上她也有许多事情要忙。为他,这两年多,叶千梅一直是忙碌的。 她其实并不知道薛绍在蜀中如此经营是为了什么,不过她知道,她要帮薛绍,为他,任劳任怨,在所不惜。 薛绍跑了太平住处,在巴州的第一顿饭,如何也要陪着自己未来的老婆一起吃。 席间饭食,倒是庄里特意精心准备,叶千梅也早就得了许多薛绍给她的烹饪之法,比如猪油炒菜,如何猪肉鱼肉去腥之类。 这顿饭众人吃的很是舒服,一路劳累奔波,有了安稳住处,又是一顿精致饭菜,心中满足感都油然而生。 饭后,暮色已经浓郁,六月的晚风吹拂着白日积攒的些许燥热,因为巴州地处巴蜀边缘,这里到处都是山地,六月天却也不如何炎热。 拉着太平,在庄内随意转了一圈,算是大致了解了这处庄园,薛绍就送了她回去。 至于晚上陪未来老婆,这个项目还是婚后再想,那个蜀道中的雨夜,他倒是陪了一晚,差点没被活生生憋死,甚至憋到最后,差些对太平提了一些非分要求。 当然,薛绍当时还没有失去理智,虽然知道他无论提什么要求,这位表妹都会为自己去做,而且不带犹豫。 不过这是自己正妻,而且是陪着自己长大的青梅竹马,让她去做一些事,薛绍真舍不得。 现在,对于晚上陪太平,薛绍基本是有心理阴影的,奶奶滴,晚上身边睡着一个绝色倾城,不能真碰,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而且这个绝色倾城还特么那么主动,主动的只要你勾勾手,她身上衣服就去了。看似多么美好的事情,偏偏让薛绍很是无奈。 至于晚上陪程莹,薛绍一想到清河姨娘,本来的一峰独秀也要顷刻坍塌。 自己那位清河姨娘,标准一个皇家悍妇,知道自己婚前碰程莹,唐刀就是她最好的选择。千万不能让这位姨娘知道自己心里给她打了一个悍妇的标签。 薛绍此时就在庄内的花园这里,随意的扶着栏杆,看着远处一些人在喂马忙碌,暮色完全淹没下来,巴州的第一个夜晚,悄然来临。 身后有脚步声,薛绍不用回头,也知道这脚步声是谁发出的,脚步声不大,却很急,尤其越靠进自己,那脚步越是落的急促。 甚至当来人站了薛绍身后,薛绍能感觉到她已经急促的心跳。 “嫂嫂!” 身后的萧夫人已经走了薛绍身畔,和他紧挨在一处,顺着薛绍的目光,看着远处几个庄丁为马厩的战马喂着夜草。 “你喜欢看人喂马?” “在西域时,我一般自己喂自己的战马,回了长安,倒是不怎么喂了。嫂嫂有听过一句话,马无野草不肥?” “听过,还是你以前说的。” 薛绍莞尔,他无意说的话有些太多了,以至于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后世带来的一些小细节习惯,到底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再敷衍 比如薛绍到现在都不习惯跪礼,不过幸运的是他的身份,能让他跪的人,都是长辈。要真是普通草民身份,那就真郁闷了。 萧夫人的手此时已经覆在薛绍握着栏杆的手上,那玉手温暖滑腻,保养极好,掌纹落在薛绍手上,异常温软,薛绍看了一眼,倒也没躲没避。 卢姐姐说的对,这位自己的嫂嫂,薛绍迟早是要面对的,既然一心要和自己兄长反目成仇,自己和这位长嫂的关系其实已经确认了。 薛绍这一次没有躲避,也没有任何敷衍说词,甚至将自己另一只手又覆在了萧夫人的手上,细细捏着她的手指,又抚着手背,最终,薛绍的手摊开,完全将萧夫人手覆在那里。 萧夫人看了看他,不过夜色中,到底看不清他的脸,远处马厩的灯火距离太远,根本照耀不到这里,月初的月光也根本不足以让萧夫人看清他的五官模样。 不过他的手,真的很温暖厚实,覆在自己手上,让萧夫人有一种很舒服踏实的感觉。 两年多时间,或者说是薛绍在长安的那段时间,其实萧夫人心中总有一些不踏实的感觉,这位小叔确实感觉和自己亲近,言语中也有不时的挑逗。可很多时候,她又觉得,自己距离这位小叔异常遥远。 遥远的她也隐隐看不清他,就像是这个夜晚,他就在自己身边,自己却看不清他的五官轮廓。 而那只手覆在自己手上,让萧夫人没来由的心中那份不踏实瞬间溃散。 “小叔,等这次回了长安,我就让薛顗休了我!” 她说的是自己丈夫的名字,直呼其名。其实他们两人之间,夫妻感情早就已经明存实亡了。 他们唯一存在的,或许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名分,差的仅仅只是一封休书罢了。 “那我就不该叫你嫂嫂,你也不该叫我小叔了。” “薛绍!” 薛绍微微抬头,望着天空,那覆在萧夫人手上的手轻轻攥了一下。 “薛绍还有一件事要求求嫂嫂。” “你还叫我嫂嫂?” “再做几年我的嫂嫂如何,算我求你。” 萧夫人久久不语,薛绍感觉到夹在自己两手之间那只玉手微微抽了一下,不过也就仅仅是微微抽了一下。 休妻,在古代可是很严重的事情,而对于薛家来说,只要出身萧家的萧夫人不提,休妻这件事基本不会发生。若是能轻易休了萧夫人,或许两年前自己大哥就这么做了。 休萧夫人,这不是明着打兰陵萧家的脸么,这位可是萧家的嫡女。 “你告诉我,为何?” “我不想骗嫂嫂!” 真正的原因,薛绍真的不能说,难道他要对萧夫人说,我特么是个穿越者,我知道我大哥迟早要谋反,我不想被牵连吗? 等我大哥死了,你不想做我嫂嫂,随时都可以。 他不想骗萧夫人,却也根本没办法对她说哪怕一个字的真话。 两人久久不语,萧夫人叹了口气,又轻声唤了一声小叔。 “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嫂嫂和小叔,你和我大哥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你就只会用这些话敷衍我吗?” 萧夫人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唇上,一个温热的唇紧紧贴在那里,自己的玉手被人紧紧抓在掌心,而他的另一只手很有侵略性的抚在自己身上,无所顾忌。 过了一阵,薛绍才缓了口气,望着面前的萧夫人。 “以后我不会再敷衍你了,无论做什么,只要嫂嫂愿意,我都陪着。” “那今晚…” “今晚不行!” “哼,刚才说的话,又是骗我。” 薛绍轻轻趴了萧夫人耳畔,闻着这位夫人淡淡而熟悉的体香。 “不瞒嫂嫂,这庄子是属于叶千梅的,我来了这里,两个多时辰都和她在床上!嫂嫂懂的。” 萧夫人惊讶的用手捂住了嘴巴,此时静静看着薛绍。 “叶千梅,是那个在长安城当众从你胯下钻过的叶千梅?” “正是她!” “她和你不是死仇么,怎么这庄子是她的?你和她还在床上…” “嫂嫂想知道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她,我们当面将事情说清楚。” 萧夫人摇了摇头。 “我对你们的事没什么兴趣,对了,薛绍,我们去试试,实在不行就算了,改日。” 薛绍也没犹豫,倒是很爽快的点了点头,其实走过一趟蜀道,很多事他也想通了。 尤其卢姐姐不断提醒,薛绍也明白,嫂嫂这里,不能再敷衍下去,要么就来真的,要么就当断则断。当然,打死薛绍,薛绍也不敢断。 那场在原本历史上,让薛绍饿死在河南狱中的灾难,薛绍如何也要避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更何况薛绍本就不是君子,更不会立危墙之下。 事实证明,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不管是什么人,就算是帝王,也有在温柔乡里活活累死的。 薛绍离开萧夫人房间时,萧夫人倒是没有唉声叹气,今天是个意外,心中也早有准备,也没指望真发生什么。 只是心中也不仅在想,薛绍到底和叶千梅什么关系,竟然被那女人榨干的如此彻底。 薛绍走后,萧夫人看着自己露着的肌肤,玲珑的曲线腰身,那身子最柔软处某人肆意留下的痕迹。 “这次倒是真没敷衍我,叶千梅,薛绍,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第二日练枪,练完以后,慕千雪就带着薛绍去见了这庄园留守的庄丁,其实这些人以前的身份,都不简单,只是此时他们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庄丁,普通庄丁,最多就是穿了盔甲,很能打的庄丁罢了。 “公子,千雪倒是好奇,那一日公子怎么那么确定我和燕儿会来巴州?” “燕儿,她还有一个身份吧?” “算了,也不瞒你了,她是我姐姐,叫慕双燕,我们一个爹,不过不是一个亲娘,我们从小关系极好。” “我以为叫慕千燕呢!你是嫡出,她是庶出,对吧?” “对,不过嫡出庶出在我们眼里,也没什么。现在家也没了,更没什么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王勃教书 “你这样认为,别人可不是,对了,你说的家也没了,什么意思?” “我爹娘去世,几个兄长弟弟争家业,兄弟倪墙,家就散了。” 薛绍倒是真不知道,自己和兄长闹翻,娘亲不愿插手,也是以前仆卦,兄弟不合,方能家和万事兴。 “难怪,你和你姐是被家里赶出来的?” “差不多,我也没想到一起长大的兄长弟弟,没一丝人情味。” 薛绍只是笑笑,这个话题也就不再提了,这种事太多,薛绍从小在宫里和驸马府长大,见到的更多,人情有时候在利益面前,真的一文不值。 “公子还没告诉我,怎么就确信我和姐姐一定会来巴州?” “因为你走出那家店铺,骂了我一句。” 慕千雪微微错愕,望着薛绍,薛绍也同样望着她,唇角翘起,笑了笑。 “就因为我忍不住骂了你一句?” “嫉恶如仇的性子,一看就有侠女风范,一般这样的女子,愿意收了我的东西,基本就会为我做事。而且这样性子的人,最重承诺,一诺千金。” “我姐说你有意思,我看也是,而且越和你接触,觉得你这人越有意思。” 薛绍再次看了看慕千雪,没有再说什么。 “知道我贤哥哥住在哪里吗?” “知道!” “一会我和两个表妹去看他,你带路,不然让我这位表哥知道我来了巴州却不看他,会心里编排我的。” “好,我一会带公子去!” 薛绍回去,换了衣服,叫了两个表妹,就见到外面慕千雪正等在那里,马匹已经备好,看来李贤此时住的不近。 也是,他此时的身份太过特殊了。 此时四人乘坐马匹,身后母亲的人追在身后护卫。 太平好奇和薛绍并骑,薛绍顺手拉了她的马缰绳。 “邵哥哥,今天我们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薛绍没有多说,李贤此时的住处确实不近,足足多半时辰,慕千雪才勒住战马,然后看着远处一个不大庄子。 等众人靠近,已经能隐约听到庄内读书声,读书声是孩子发出的,细听人还不少。 学堂私塾?薛绍倒是有些错愕看了看慕千雪,毕竟他是来拜访表哥的,可这读书声是怎么回事? 表哥是有孩子,可那才多大,而且这人数着实有些多了,听声怎么也有三十几个。 “公子,这是王勃住的庄子,他和潞王曾经是旧识,潞王就暂住了这里。” “王勃,他改教书了?” “听说教的还很好。” 薛绍笑了笑,在这庄子门口下马,两个精悍的兵士守着这里,见了薛绍,倒是都认识,赶紧拜见公子。 他们是安西军的老卒,曾经追随的就是薛绍。 “好了,不必多礼了,来了巴州,能见到你们,本公子可是很高兴的。” “能见到公子,我们也高兴。” “刑百里,准备的酒给这帮同本公子出生入死的兄弟几坛。” “好嘞!” 这些人刑百里自然也是认识,此时抬了几坛酒,就放了门口,薛绍已经拉着两个表妹,跟着慕千雪进了庄子。 庄子里的读书声越来越清晰,薛绍就循着读书声走了过去,一座小园,薛绍止步。 “两位表妹,听出这群孩子读的是什么了吗?” “听出了,是诗经。” “哈哈,王勃讲诗,而现在科举最重的可就是诗了,你们猜这群孩子若是长大科考,有几人能够高中?” “王勃素有才名,滕王阁更是一鸣惊人,不过教书就不知道如何了。” 那里程莹说了一句,已经看到院中有人走出了屋子。 那人看了一眼前来的四人,在看到四人中的薛绍时,微微错愕。 这位就是当年将他扔到巴州,过了几个月,自己父亲也被人带到了巴州的长安小霸王薛绍。 几年未见,王勃再看到薛绍,手中书本不知为何,一下子跌落地上。 薛绍此时早已越过两个表妹,让两位表妹辣眼睛的事情发生了,他特么紧紧抱住了王勃。 “公子,好久不见!” “是好久了,令尊现在如何? 问了这句,薛绍就见王勃面上显了悲伤颜色,薛绍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没有再开口。 “谢公子将家父派人接到巴州,让王勃尽了两年孝道。若不是公子,王勃怕是根本没有办法在父亲身边尽孝。” “节哀!” “没什么可哀的,家父走时很安详。” 薛绍点头,此时看了看屋子里面,教室很宽敞,许多孩童坐在其中,都睁着双眼,看着和先生说话的薛绍,大部分孩童露着天真甜美的笑容。 “怎么想起在这里教书了?” “王勃的性子,不适合官场这些,倒是和孩子们相处,觉得舒服许多。” 薛绍点点头,拍了拍王勃肩头。 王勃确实不适合官场,被舅舅连贬两次,在滕王阁又是得罪一大帮文人和官员,也许教书倒是真的适合他。 这样的人教书,薛绍也真的很好奇,等这些孩子长大,有多少人会考上科举。 “好了,本公子来是找我贤哥哥的,恰好听到读书声,就过来看看,你我改日再好好叙旧。” “好!王勃进去了!” 薛绍点头,看着王勃走进教室,那些孩子又随着王勃开始读书,朗朗读书声充斥耳际。 真的挺好的,初唐四杰中最有名的这位才子,教书了,虽然看着屈才,可薛绍明白,这位是真不适合做官,若适合,自己早为他谋一个官位了。 薛绍虽然自己是白身,但就他的出身,为王勃谋个一官半职,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老爹都能帮他将事情办了,连娘亲都不用麻烦。 薛绍带着两位表妹,走到李贤此时住的院落,院落之中,一个孩童正在院中奔跑,一个年轻美妇正追着他,李贤就坐在不远看着,神情很是轻松惬意。 忽然,李贤直身而起,那个孩童也忽然跑了门口。 “姑姑,姑姑!” 那孩童叫着,一下子扑了太平怀里,太平赶紧一把抱起,捏了捏他的小脸。 “光顺!” 第一百六十四章 旨意 太平高兴的抱着自己小侄子,叫了一声。 “你弟弟和妹妹呢?” “守礼跑私塾那边去了,小弟弟小妹妹在姨姨那边睡觉呢!” 那里李贤已经走了过来,太平将李光顺放了下来,小家伙又跑了程莹身边,程莹早将小家伙一下子抱起,逗起他来。 此时的李贤,有三子一女,算是皇室此时不多的皇三代了。不过由于李贤已经被贬为庶民,这几个孩子倒是不怎么能融入到皇室之中。 原本历史上,这四个孩子最后的结局可都不好。 那里李贤拉了太平和薛绍,程莹则抱着李贤的长子,李贤已经将几人迎进了屋内。 长安千里之外的巴州,李贤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薛绍,还能再见到自己的亲妹妹太平。 大明宫,武媚娘这些日子,一直在很艰难的保持自己的心境,可是这心境,却是越来越难以保持了。 麟德殿,武媚娘坐在李治的病榻之旁,抹着眼角,看着李治。 “陛下,您就一点不担心太平,不担心绍儿。” “朕真是怕了你们几个了,昨天城阳才和朕说了半天,今天你又来。” “媚娘听说新城已经离开了青妙观。” 李治头大如斗,此时看着武媚娘,也只是叹了口气。 “媚娘,你说说,这事该如何处置?” “媚娘觉得,驸马和太平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确实不能拖了,这件事朕会让人处置,明日你在朝堂见机行事。” 武媚娘走了以后,李治望着头顶的宫殿穹顶,也是郁闷。 倒不是他不想薛绍太平和程莹回来,只是这个时节,被发配巴州的薛绍应该才刚到巴州吧! 人刚刚发配,又被召回长安,这事如何在群臣那里也说不过去。 不过李治也实在受不住自己皇后和几个皇姐皇妹的轮番劝谏了,现在还好,就城阳清河和武媚娘,等新城来了长安,自己只会更烦。 新城对绍儿和太平,那可是比谁都亲。 算了,真招架不住了,没办法,想办法也要让他们回来。 薛绍和太平以及程莹都不知道,就在他们来巴州的第三天,召他们回长安的旨意已经从含元殿送出。 当然,旨意到达还需要时间,即使使者快马加鞭,从长安到巴州,也是一段不短的路程,更何况,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此时的萧夫人,静静趴在栏杆上,看着薛绍给战马喂着夜草,他来巴州的第二天,就已经亲自给战马喂草了。 说是喂草,其实可不是那么简单,这些马匹要保持体型和战力,光是草可保持不了,其中还要加豆料和别的,一匹马吃的,可比一个兵士吃的好太多了,花费的银两,更是不敢细算。 骑兵可不好养! 萧夫人看薛绍喂马,看的微微痴迷,那几个一同喂马的庄丁,则和薛绍说着话,萧夫人距离有些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不过不时听到薛绍朗朗笑声。 这家伙,和这里的庄丁竟然混的这般熟。而萧夫人知道,这些其实可不是普通庄丁。 只要换了衣服,拿上武器,跨上战马,这些人转身就是精悍的西域骑兵。 薛绍说以后和自己不会隔着距离,果然就不隔着距离,许多事情,他都和自己说了,昨夜,昨夜,萧夫人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眼角就是一抹难言的媚色。 那里薛绍已经喂完战马,拍了拍手上粘的一些精料,走了萧夫人身边。 “嫂嫂,明日我和贤哥哥约好去郊外溜马,嫂嫂去么?” “自然要去,除了你们,还有谁?” “太平和程莹,我一会再问问别人!明天溜完马,我们再去野营。” “野营?” “就是野外露营,嫂嫂要是不喜欢,等溜完马,我让人送嫂嫂回来。” “谁说我不喜欢,只要和你在一起,无论做什么我都喜欢。” “哦,对了,嫂嫂,一会我让千雪送一套衣服过来,你这身衣服出去,可能有些不便。” “好,一切随你安排。” “嫂嫂今夜还要我陪么?” “不了,好好去陪陪你的千梅姐姐去,她是真不容易。” 第二日,出游的队伍着实有些庞大,让薛绍也没有想到,跟随他的侍女都要去,小萝雯儿武沁卢雨馨四个人,再加上太平和程莹,上官夫人自然要跟着太平,而萧夫人则早将马匹骑了薛绍身旁。 这边薛绍带的人不少,等和李贤汇合,李贤也带了原本的太子妃房氏和良娣张氏,当然,此时她们已经不是什么太子妃和良娣了。 几个孩子也都随行,不过即使最大的李光顺也不会骑马,所以都坐着马车,里面有侍女照顾。 太平骑马到了马车旁边,也下马坐了车里,一会太平搂着一个娇小女童,掀了车帘,看着薛绍,女童口中含糊不清叫着姑姑,太平举着女童的手,对着薛绍摇了摇。 薛绍笑了笑,骑马伴在马车旁边。 “太平,小心一些,看好他们几个。” “我知道,邵哥哥,等我们成婚后,我也给邵哥哥生几个孩子,看看,小侄女可爱吧!” 薛绍看了看,然后笑了笑。原本历史上,薛绍和太平,正好也是四个二女,不过是两男两女。 一行人溜马慢行,有说有笑,傍晚时,早找了一处地势平坦地方,刑百里带着人布置营地,布置好带人守在外围。 薛绍早让人取出今日特意带的东西,在火堆上烤起来。 几个孩子,三男一女,李光顺带着,齐齐坐在那里,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在那里看着火上炙烤的烤鸡和羊肉。 一会肉香四溢,刑百里又让人送来了酒水,薛绍看着早眼馋的李光顺几人,掰了几个鸡腿,塞了几个孩子手中。 “贤哥,这几日在巴州,我看贤哥一直气色不错。” “山高皇帝远!” 李贤说了一句,接过了薛绍手中送过来的一个鸡翅。 “没人约束的日子,舒服!” 李贤半靠在那里,薛绍能看的出,这位表哥离开了长安,确实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第一百六十五章 回长安 这些年宫廷里的争斗确实给了他太多的压力,大概也是这种压力让李贤铤而走险,在东宫藏了上百具盔甲。 至于明崇俨的死和李贤有没有关系,薛绍没问过,这种明显影响两人关系的问题,傻缺才会问。 再说,明崇俨和薛绍又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或许有些人真的不适合宫中那种尔虞我诈,需要处处设防的日子,发配巴州,倒是乐得清闲。 月朗星稀,巴州的时光,倒是轻松自得,每天也就是喂马劈柴,偶尔陪着大家出去闲逛。 李贤和薛绍都是被流放巴州,不过谁又敢真的来管这两位,只要他们不离开巴州地界,这里的官员才不会得罪这两位呢! 太平偶尔将几个侄子侄女带到庄子,薛绍去拜祭了一趟王勃的家父,来巴州的大半个月,过的无比轻松自然。 就是薛绍最近有些放纵,加之某几位美人太能压榨人了。 只是如此轻松的时光,很快就被打破,六月中刚过,朝廷的旨意就送了巴州。 旨意是让薛绍和太平公主以及程莹尽快回到长安完婚,不过薛绍明白,回了长安,再想离开就难了。 这下倒好了,某人还想继续被流放,可是皇上和皇后不肯啊! 得,度假结束,准备回长安吧! 回长安的前一晚,叶千梅抱着薛绍,整晚抱着薛绍的身体,不愿松手。 两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那般彼此抱着对方,夜色浓郁,东方一抹鱼肚白。 本以为他会在巴州待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才大半个月就要离开。 晨曦中,薛绍擦掉叶千梅眼角一抹泪痕,拉着她的手,看着她微微颤动的唇角。 “我让叶家安排你回长安!正好,这次回去我舅母肯定会叮嘱我不许再胡闹了。” 叶千梅轻轻摇头,然后对着薛绍微微笑了笑。 “苦了你了!” 马车缓缓上路,身后有孩子哭泣的声音,几个小家伙和太平混的很熟,到底舍不得自己姑姑离开。 太平在马车中对着几个孩子挥手,不知道下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 七月已经到了下旬,文荷苑的荷花都已经过了开的最盛之时,新城公主坐在荷塘旁边,看着已经凋零大半的荷塘花朵,幽幽叹了口气。 答应那个小兔崽子,等荷花开了在长安住一段时间,却没想,她倒是来了,他却不在长安。荷花已经快凋谢完了,也不见他的影子。 清月坐在曾经的师姐旁边,看她脸上微微的失望神色,站起身走了新城公主身后,给她揉着肩膀。 “师姐,算算时间,这几日他就应该回来了。” 新城公主看了看曾经自己的师妹,眼中看不出喜乐哀怒情绪。 “等他回来,我让他给我烤几尾这文荷苑养的锦鲤。” 清月笑笑,仿佛又看到自己这位师姐追薛绍的情景,那位可是真的淘气,将师姐养的锦鲤都给烤着吃了。 “师姐,时间过的可真快,一晃都已经两年多了。” “可不是,过的真快!绍儿回长安,也快半年了,记得他刚回来,樱花还没开,这转眼荷花都要败了。” “师姐有没有想过还俗?” “是我两位皇姐让你劝我的?” “清月也想师姐还俗,这尘世,还有许多师姐割不下的东西不是。” “是有些东西割不下,不过还俗,容我考虑考虑。” “当年清月进青妙观时,师姐就说我不适合出家,我觉得师姐也不适合。” 新城公主看了看清月,最终只是缓缓移开了目光,那边,一个女童跑了过来,手中还拿着几根竹签串着的烤肉。 “莲米,过来!” 新城公主早叫了一声,小丫头赶紧拿着刚从青竹姐姐手中拿的烤肉跑了公主身边。 “公主殿下,吃烤肉!” 莲米递了两串给新城公主,又递了两串给一旁的清月。 新城公主接过,说了一声真香,已经咬了一口。 莲米开心的吃着自己的,外面有隐约的马蹄声,马蹄声到了文荷苑外面,已经停了下来。 莲米听了声音,赶紧向着文荷苑外面跑去。 “是不是公子回来了?” 清月问了一声,也赶紧向文荷苑外面跑去,新城公主此时也已经起身。 文荷苑外,薛绍看着熟悉的园子,狠狠伸了一个懒腰。 这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回来了,路可是真难走啊!难怪后来那位叫李白的走了一次蜀道,特么还写了一首诗来描述一路的艰难,千古流传。 薛绍下马,早看到从自己院子,一个小小的身影冲了出来。 薛绍赶紧伸开手,一把将跑出来的小女孩抱了起来。 “大哥哥回来了,大哥哥回来了!” 女童对着院子里喊着,马上一个丰满的实在有些过份的女子冲出了院门,而院子里面,新城公主站在那里,毕竟身份特殊,总不能学着自己师妹那般,冲出去迎接绍儿。 新城公主身后,青竹也已经领着文荷苑大大小小的侍女站了新城公主身后,翘首以盼的看着院门外街上那道熟悉的身影。 薛绍抱着莲米,此时已经进了院子,看到小姨娘的一刹那,薛绍将莲米放下,就直接抱住了小姨娘。 “小姨娘,绍儿这趟去巴州,最想的就是小姨娘您了。” “我两位皇姐就在你后面。” 薛绍赶紧回头,脑门上冷汗都下来了,看的新城公主和一众文荷苑的大小侍女都忍不得笑了起来。 “小姨娘,您吓死我了。” 薛绍拍着心口,说了一句。 “那你说,你在路上和巴州,到底最想的是谁?” “小姨娘!肯定是小姨娘!” 薛绍说着,那边青竹狂给他使眼色,薛绍刚看见,就感觉耳根子一疼,好熟悉的感觉。 “娘,我哄小姨娘开心的。” 大明宫,武媚娘眉头舒展,久违的笑容此时挂在眼角眉梢,她轻轻靠在一个健硕的身子上,忍不得用手抚着薛绍的脸颊。 “你舅舅已经让人准备,驸马府也已经修缮完成,你和太平的婚事要在这个月举行。” “知道了,舅母!” 第一百六十六章 新婚 “这趟去巴州,没有吃苦吧?” “好苦!” 薛绍吐着苦水,比吃黄连都苦,在舅母这里,薛绍可不敢说自己去巴州过的可舒坦了,比在长安舒坦。 “那知道苦,以后就不许再胡闹了!你舅舅也是这个意思。” 薛绍捏着那只玉手,认真点了点头。他可就等着舅舅舅母这句话,只要舅舅和舅母发话,以后薛绍一定乖乖的。 今日伺候人伺候的薛绍差些腰都断了,果真有些人不好伺候。这两个多月,也着实将有的人憋的厉害,今日薛绍算是明白,吃过腥的猫儿为何戒不掉腥味了。 离开大明宫时,薛绍见到路上都已经张灯结彩,宫女太监都在加紧准备。 一路到文荷苑,薛绍留意了经过的道路,都已经有人在细细清扫打理,道路还看不出什么,路旁的树木皆开始披挂红绸。 到底只有一个女儿,看看这准备的,真是奢侈,给树也穿上了衣服。 晚上睡在青竹身边,今日薛绍倒是没怎么大动干戈,只是搂着这熟悉的女儿身子,看着她用玉手不断摸着自己心口。 “我离开这段时间,都有什么事发生?” “也没什么大事,墨香姐姐声音完全恢复了,现在每日都去村里教书,那群孩子很喜欢她。” “有时候也带莲米去,对了,公子。莲米给那群孩子教枪术,不知道这合不合适?” “教村子里的孩子枪术,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公子说合适,那就合适。” “唉,马上就要完婚了,到时候就不能经常来你这里睡了了。” 青竹笑了笑,搂着薛绍胳膊。 “这个青竹知道,到时候公子娶了公主和程小姐,赶紧生几个孩子,青竹给公子带孩子。” “我要给孩子找奶妈,这活你能干么?” 青竹的手早向薛绍腰身伸去,只是薛绍早将那手捏住。 青竹感觉到公子肆意吻着她,吻的她渐渐气短,又开始吻她身子。 到了后夜,公子才躺在身边,停了动静。 “去洗洗,一身汗水。” 七月末,长安,今日整条长安街都份外热闹,尤其是近了傍晚,更是热闹非凡。 此时的婚礼,并不像后世那般,前半天进行,只是一个仪式。 此时的婚礼,因为最后一刻是送新人入洞房,所以选择的时间更接近晚上。 入洞房,对于后世的人只是一个仪式,可是在唐朝这个时代,入洞房可是很重要的。 也许对于许多人,这才是他们彼此看第一眼的时间。 薛绍没这般悲催,不过却也是他第一次敢真的碰太平和程莹的时间。 拜过高堂父母,夫妻三人对拜,薛绍牵着两段红绸,被几个侍女簇拥着送进了洞房。 门缓缓关上以后,屋内的红烛已经将空气染上一种别样的味道。 看着披着凤冠霞帔的两位妻子,薛绍将她俩缓缓带到床榻边坐下。 程莹已经着急要自己掀盖头,要被薛绍将那只手打落。 “哪有自己揭盖头的道理!” “那邵哥哥快点,捂的难受。” 薛绍叹了口气,本来还想说几句贴心话,好了,氛围一下子被打散了。 “邵哥哥,我也闷!” 薛绍无奈,赶紧拿了门后准备的朱红色枣木挑杆,此时也不讲究什么仪式感了,给两人将盖头挑掉。 枣木枣木,早生贵子。 大红喜庆,盖头揭开的瞬间,程莹和太平皆迫不及待的取下头上凤冠。 七月末,长安城,此时可是热的厉害,更何况太阳晒了一日,这两个多时辰的婚礼,程莹和太平早一身汗了。 “邵哥哥,快偷偷带我们去洗澡!” “你还知道要偷偷去,你们两个等一下,我去叫青竹。” 此时是在新修缮的驸马府,可不是文荷苑,不过青竹今日也在这里。 薛绍小心开了洞房门,就看到上官夫人和两个侍女守在门外,见了薛绍开门,上官夫人好奇看了看薛绍。 “驸马爷,您怎么?” 这结了婚,马上秒变驸马爷了,看到门外这阵仗,薛绍也明白,得了,想混出去,不容易啊! “夫人,快去准备两个大木桶,还有水,水要温水。” 本来想着在驸马府新修的大浴池里玩鸳鸯戏水的,看来只能凑合着木桶浴了。 今日有上官夫人看着,洞房肯定是出不去了。 上官夫人看了看驸马,到底是点了点头,这天气,确实是热,凤冠霞帔戴一天,哪里受得了。 上官夫人出去吩咐,薛绍像是一只没了希望的咸鱼坐在两位表妹中间,看她俩将凤冠霞帔几乎脱了干净。 两女皆是只有内衬衣服,而且皆以被汗水浸湿。 “里面衣服也脱了吧!穿着难受。” “让我们脱衣服,邵哥哥还坐这里。” “莹妹子,你似乎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这是我们三个人的洞房,你看看太平!” “太平,你也太快了。” “你也赶紧脱了,然后躲起来,可不能让上官夫人看到你俩这样子。” 那边两个侍女抬着木桶,木桶摆了屋内,又有侍女提来温水,青竹也跟着,笑着看着薛绍。 “一会你留一下!” 青竹点头,等东西备好,一行人退了,看到只有青竹留下,两位新娘子才从屏风内走出,那是春光外泄的不能再外泄了,只能靠手遮挡着要处。 青竹见了,只能微微笑了笑。 “天太热了!” “公子,青竹伺候公主,一会洗完青竹就走!” “来,莹妹子,我亲自给你洗。” 想好的滚床单,结果真成了滚床单,到了后半夜,夜风才凉了下来,守在外面的人也退了。 开了门窗,夜风灌进来,薛绍和两位新娘神色才好了许多。 薛绍一把拍在程莹臀上,拍的程莹瞪着他。 “以后这屁股本驸马是想拍就能拍了,明天试着在清河姨娘面前拍一个。” “你敢吗?” 薛绍想了想,这个还真不敢,到底是清河姨娘,薛绍总有点怕这位姨娘。 “终于凉了下来,我们做些正事!” “什么正事?” 薛绍早将他亲手画的火柴人版春宫图取了出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太平静了 “这就是正事!” 两女看着那奇形怪状的画面,不明所以。 “这是一个个人,现在看出什么了吗?” 两女摇头,薛绍直接指了一副图,拉了太平,就摆了一个造型,看的程莹和太平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程莹面颊微红,太平完全没任何面色变化。 时隔六年,距离薛绍第一次碰青竹已经过去六年了,薛绍从没有敢在任何女子身子中留任何东西,今日终于留了一次。 晨曦中,鸡鸣声从远方传来,园子里,可以听到侍女走过时压抑的脚步。 劳累一夜的驸马终于睡了,这一觉,日上三竿,还不见有人醒来。 一大早墨香带了莲米就去了薛家的村子,朗朗读书声,村子里的私塾就设在薛家在这里的宅子内,小莲米也随着这些孩子读书识字。 她现在,学武是后半日,前半日都是学书。 还有一些时间,莲米会教村子里的孩童学枪,程处默教她的。 婚后的日子,太过平静,平静的不止是驸马府,更是长安城。 本来已经做好各种准备,以应对回长安的薛二公子,可是这位回了长安,就变得异常安分守己。 绝大部分时间这位新驸马都在驸马府,偶尔会去大明宫,别的地方基本不去。 皇帝和皇后让薛绍不要胡闹,这家伙果真不再胡闹,性子改的也着实够快,简直就是标准版的浪子回头。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在驸马爷这里不适合。 今日,八月中,中秋,晚风习习,一轮圆月高悬,宫里的中秋宴结束,属于皇族的中秋宴才刚刚开始。 太子扶着已经有些小腹规模的太子妃,薛绍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拉着自己的新婚妻子,这半个月,薛绍可都在努力播种。 不过有没有播种成功,全看命了,这几年女人倒是真没少碰,不过种地这还真是第一次。 武媚娘陪着李治,薛瓘自然而然拉着城阳公主的手,身后几位别的公主倒是显得形只影单了。 小聚会,仅有李治此时最觉亲近的几个人参加。 明月高悬,桌上早备了美酒水果点心。 薛绍捏了一颗葡萄,剥开了就赶紧递了舅母唇边。 武媚娘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邵哥哥,我也要!” 太平早将朱唇凑了过去,薛绍赶紧又剥了一个。 “皇嫂,小侄子踢你么?” “你来听听!” 太平趴了韦淑贞小腹上,认真听着。 一团和谐,花好月圆,太液池畔,欢声笑语流进风中。 “皇兄,新城准备还俗!” 在长安已经两个多月的新城公主,此时终于下了决心。 “哦,这可是朕这个月听到最好的好事了。” “还俗以后,朕让人给你准备府邸。” “舅舅,不用麻烦了,让小姨娘住文荷苑吧,离宫里和我娘亲那里都近。” 薛绍搬进了驸马府,文荷苑此时可真的是空置,驸马府和文荷苑挨着,不过薛绍真不经常去。 新婚燕尔,精力都发泄在老婆身上了。 “城阳也觉得文荷苑合适,我和皇妹到时候无论是进宫看皇兄还是两个人说话,都方便。” 清河公主也是帮腔,现在她基本不回自己的驸马府,就住在城阳公主这里。反正就一个程莹陪在她身边,程莹嫁了薛绍,她回去也没人陪她。 住妹妹这,热闹。 “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等新城还俗,就住在文荷苑。” 八月,九月,十月,这长安平静的有些过份,薛二公子成了驸马,真的和换了一个人一般,别说闹事,就是风月场都基本不去了,就是去,也是为了别的事情,比如生意。 这平静的让人觉得诡异,也让有些人觉得这太不正常了。 几个月时间,就这般平静度过,结了婚的驸马爷,那真是换了一个人。本来大臣中还有想着驸马闹事,在朝堂弹劾他的,可这位硬是不给任何人任何机会。 北风起,天已经悄然冷了下来,驸马府中的花草凋零,晨起地上会有一层薄薄白霜。薛绍经过制衣坊,已经开始让这里准备冬衣。 这里其实已经准备了一些,皆是用各种珍贵动物皮毛做的,这东西在此时最是御寒。 因为没有大量种植棉花,到了高宗时期,华夏主要的衣料还是丝麻,所以,冬天不好过啊!温饱温饱,后世的人也许不大明白为何温在前,饱在后。 不明白,可以大冬天披一个麻袋试试,古人的冬天,大都靠抖挺过来的。 “驸马爷,您让准备鸭绒和鹅绒做什么?” “到时候就知道了,我小姨娘在文荷苑住的还习惯?” “嗯,习惯,驸马爷放心,新城公主那边,我们都很小心在伺候,只要公主殿下有什么需要,都会尽量满足。” “哦,这就好,就怕小姨娘不习惯,她在青妙观住的时间太长。” “其实驸马爷不用担心,三位公主几乎白天都在一起,很热闹的。” 薛绍走过制衣坊,在文荷苑中,早看到娘亲和两位姨娘在这里散步。 这文荷苑自己不住了,一下子倒成了她们散心的地方,感情她们三个经常在这里聚。 这般的话,小姨娘应该真的不寂寞了。薛绍也不知道为何,就是和小姨娘亲。 此时见了娘亲和姨娘,薛绍早跑了过去,又是给揉肩膀,又是给捶腿,那个孝顺劲,就别提了,就差拱怀里品味旧时滋味了。 “绍儿这一乖起来,以前的影子可真是一点都没有了。” 清河公主此时抚着薛绍头发,看薛绍的目光倒是彻底柔和下来。 开始觉得这家伙乖不了几天,可是几个月过去了,这家伙确实乖的厉害。 不胡闹,不乱搞,听娘亲话,也听她这个姨娘加岳母的话。 清河公主背地里和城阳公主说了几次,说薛绍结婚以后,又和小时候一般乖了。 清河公主说着,早摸着薛绍的头,搂着这半个儿子。薛绍感觉,自己不胡闹以后,清河公主见了他再不是母老虎,河东狮了。 和娘亲姨娘坐了一阵,青竹给薛绍使了一个眼色。 第一百六十八章 酒肉和意外 薛绍起身,让几个侍女照顾娘亲和姨娘。 “驸马爷,刚刚那边有人要见驸马爷。” “谁啊?” “老相识,老爷带来的人,还被驸马爷坑过。” 此时薛绍也成了驸马,青竹就在薛绍这里改称薛瓘为老爷了,不然真不好区分。 总不能大驸马小驸马的叫。 这驸马的儿子还是驸马,怕是除了老薛家,也真没谁了,特么还都娶的嫡亲公主,也不怕近亲结婚出事,关小黑屋。 听说是老爹的那帮朋友找自己,薛绍倒是有些奇怪了。这些人都被自己坑过,当时给他们吃的炖肉里,薛绍多放了一味调料,巴豆,直接导致这几人几天不能上朝,差些拉死在厕所。 此时他们找自己做甚,薛绍好奇,就让青竹带着自己去见人。 这几个人此时正在和薛瓘说着话,见了薛绍来了,赶紧见过驸马。 此时薛绍娶了太平公主,身份到底和之前不同,虽然依旧白身,最多只有一个驸马都尉的名号,可毕竟是陛下的女婿,身份地位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薛绍也赶紧向几人拱手,然后走了老爹身旁。 “爹,几位叔伯找绍儿,到底为了何事啊?” 几个人此时都盯着薛绍,倒是将薛绍看的有些头皮发麻。你们看我这眼神,咋就这么奇怪呢! “吭,绍儿,这天气越来越冷了,你那炖肉是不是能请几位叔伯尝一尝?” 薛瓘斟酌着问了一句,薛绍看了看几位叔伯,一下子了然,原来是为了这事。 感情几个月过去,几位叔伯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正好天气越来越冷,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冬天取暖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侍女陪睡。 不过他们的岁数,基本和老爹一个档次,到底比不得年轻时候。 “爹,这个好说,青竹,赶紧去准备,今天绍儿好好陪几位叔伯喝酒。” 本来薛瓘还要叮嘱儿子这次不许胡闹,可听了薛绍说他要陪几位叔伯喝酒,马上就要出口的话截然而止。 绍儿也作陪,那就不用担心了。 几位朝中文武之前也有过担心,此时薛绍说自己陪他们喝酒,他们自然也就不担心了。 青竹已经准备,不过人还在后厨,就被赶来的薛绍从后面抱了。 “让她们将份量加重一些,这几位世叔世伯也是够意思,我发配巴州时,他们也帮我说了话,今天一定要好好请他们一顿。” “驸马爷这事也记得!” “你又不是不知道本驸马脾性,谁对我好,这人情我可是心里记得。” “驸马爷,就怕您请了这顿,以后他们经常来找您。” “这是好事,都是老爹一帮朋友,和他们亲近肯定没错。” “驸马爷以前可不是如此说的,青竹可记得驸马爷以前总说老爷那一帮狐朋狗友将老爷带坏了。” “谁说的?” “驸马爷没说!” “赶紧准备,对了,酒一定要好酒,醉春酿,最好的那几坛。” 今日酒肉一顿,大家有说有笑,不过让薛绍郁闷的事情发生了,几个人正吃的起劲,忽然娘亲带了两个姨娘进来,和几位朝中大员寒暄了几句,就也坐了下来。 薛绍和薛瓘看到三位公主坐下,就要吃桌上的炖肉,马上两人的神情就变了。 薛绍赶紧出声阻止,然后被自己老娘瞪了一眼。 “绍儿,怎么了?” “娘亲,这肉有些凉了,我让青竹重新做一些端来。” “明明热气腾腾的!” 城阳公主早夹了一块,那里新城公主和清河公主也夹着肉吃。 薛绍两只眼睛瞪的滚圆,那里薛瓘想说什么,到底没敢说出口。 薛绍看了一眼薛瓘,那眼神分明在说,这可咋办。 他倒真心不担心老妈,反正老爹吃的够多,一会两人在一起,怎么也能解决这炖肉带来的副作用。 可问题就出在两位姨娘身上,这肉的副作用多大,薛绍能不知道,简单说就是比春药温和一点,药性差了一些。 这特么两位姨娘一会有了某种不好的感觉,可怎么办? 清河姨娘的驸马早成了一堆白骨,新城姨娘嫁了两次,第一任驸马挂了,第二任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们一会咋办? 薛绍心里郁闷,可也不敢说啊!而且此时几位朝中大员都在这里,也没办法说出口啊! 哎呦喂,这是要死人的节奏么? 薛绍郁闷,薛瓘也郁闷。 两人只敢低着头喝酒,几位老驸马的朋友,倒是没想的太多,大概以为这炖肉对女人没什么用吧! 薛绍要是知道他们这想法,估计得拿着折扇,狠狠一人脑袋敲一下。 药还有分男女的? 薛瓘和薛绍这对父子此时脑袋都快低到桌子下了,桌上的肉本来准备的多,可也经不住吃,几位老驸马的朋友此时吃罢,也不敢多留。 上次被薛绍坑了一次,不过那药效确实好的没话说。 在茅厕打标枪不止,可也没影响到药性。 特么真的和薛绍写的那句一般,提棍上茅房。 几位大员赶紧告退,各自去该去的地方,薛瓘刚送了人,就看到自己妻子有意无意看了他一眼,眼若桃花,已经伸手拉了薛瓘。 “这一顿酒肉,不知道为何,吃了感觉身子暖了许多。” “皇姐,我也感觉身子暖了许多!” 清河公主也在那里点头,两位驸马此时真的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特么那就是一顿加了料的酒肉,而且薛绍还特意叮嘱料加重些,此时没点反应,实在说不过去。 薛瓘看了看自己妻子脸色,已经拉了城阳,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自己儿子。 夫妻两人直接离开,特么不敢再在这里待了。 “两位姨娘,绍儿也回去了。” 薛绍说完,就想逃命,特么不逃不行了,药劲已经上来了。 至于两位姨娘,你们爱咋办咋办,反正肉不是我逼你们吃的。 大不了你们去找…薛绍刚想到这里,脖子衣领已经被人从后面拉住。 “绍儿,别走,陪小姨娘说些话,最近你一直陪着太平和莹儿,都没时间和小姨娘说说话。” 第一百六十九章 狐裘 薛绍被拉住,已经够郁闷了,听了小姨娘的话,更郁闷。 “走,绍儿,到屋里说去!” “皇妹,正好我也想和绍儿说些话。” 屋内,薛绍此时可是郁闷的够呛,自己今日,本来打算吃了肉,喝了酒,就赶紧去找两位老婆的,现在可好,被两位姨娘留了下来。 此时想脱身都脱不成,想好的事情,一下子全被打乱了。 那里清河公主和新城公主刚坐下,清河公主就忍不得解了自己领口,然后喉咙动了一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一下燥的慌,身上也热的厉害。” 新城公主本就忍着,听了皇姐的话,也很是干脆解了领口,露出了一小片雪白肤色。 薛绍咽了一口唾沫,此时最热的是他才对,娘亲和两位姨娘还没来的时候,他可就已经吃的不少。特么自己给谁说去。 “皇姐,你想和绍儿说什么,你先说吧!” “不行,热的厉害!” “姨娘,您别脱衣服啊!” “绍儿,你不是一直喜欢往姨娘怀里钻么,来…” 驸马府,薛绍从冰冷的湖里钻出来,跪在同样冰冷的凉亭石阶上,久久不语。 几个驸马府的侍女经过,看了驸马爷一眼,赶紧大呼救命。驸马爷怎么从湖里钻出来了? 等太平公主和程莹赶来时,看见薛绍这般样子,也着实吓了一跳。 “邵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本来想逮鱼,掉湖里了。” “快准备热水,干衣服!” 驸马府忙碌起来,众多侍女丫鬟跑前跑后,两位女主人也是忙的不知道前后。 薛绍躺在大木桶里,头发散开,浸在水里,此时神色才缓和起来。 文荷苑,清河公主和新城公主彼此看着对方,眼中有些说不出的神色。 “皇妹,今天的事不敢乱说。” “皇姐,这事我知道,今天什么事也没发生,什么事也没发生。” “对,我们就只和绍儿说了几句话。” 清河公主抓了胡乱扔在一旁的衣服,赶紧穿上,此时冲出房间,脚步乱的厉害,丝毫没有提着棍追打薛绍的样子。 新城公主倒是没有起身,这里本就是她的住处,薛绍离开文荷苑以后,她就住了这里。 一夜大雪,纷纷落下,早晨起来,墙角几树红梅开的艳丽。 驸马府,薛瓘扶着城阳公主,两人站在亭子之中,望着要被白雪覆盖的院落。 “昨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的厉害。” 薛瓘不说话,昨夜他可是真心领教了自己老婆的厉害,幸亏那肉他吃的不少。 也不知道两位公主如何了,这事也不敢问,也不敢说,一个自己老婆的姐姐,一个自己老婆的妹妹,这话怎么能问出口。 “你看,梅花今天一下子就开了。” “可不是,一夜风雪,梅花都开了。” 薛绍早早起身,看着外面皑皑白雪,已经有侍女早起忙碌,扫着满庭雪。 “一夜大雪,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 薛绍走了制衣坊,取了这里加紧做好的几件狐裘,今年这东西做的多,因为要送的人多。 薛绍挑了最好一件,让人收进一个华丽木盒。 “一会这几件让青竹过来包好,送到我娘亲和两位姨娘那里。” 绣娘点头,看了看驸马。 “驸马爷,往年您在的时候,不是都是自己亲自送的?” “要去宫里,没时间。” 此时薛绍可不敢去见两位姨娘,打死都不敢。 还是去宫里吧,至少舅母那里,待着更安心一些。 绣娘看驸马爷走了,挠了挠头,驸马爷做了驸马,这性子变的真是厉害。 反正她也猜不透,只是听吩咐,将几件狐裘包好,送了青竹院落。 青竹院子,墨香陪着莲米,小丫头非要堆雪人玩,墨香自然宠着她。 两人堆了一半,有人走了院子,墨香见了来人,赶紧微微躬身。 “公主殿下!” “好了,都说了几次,见了我不必多礼。” “公主殿下,外面冷,您赶紧进屋,里面有火炉。” 新城公主没有进去,而是来了那个堆了一半的雪人旁边,也蹲下,抓了一些雪,堆了起来。 墨香见了,也不敢多说什么。 “看到莲米堆雪人,我就想起绍儿小时候,那时候他在青妙观住了一段时间,正好下雪,我也陪他堆了一个雪人。” “他说他不在,让那个雪人陪着姨姨。” 新城公主说完,那边门户开了,一个绣娘抱着几个盒子,走了这边。 “公主殿下!” “你抱的什么?” “狐裘,驸马爷让我送到青竹这里,让她送几位公主那里去!” “哦!” 新城公主抬头,看了看天空。 “姨姨,冷么,看,绍儿给您送狐裘来了,姨姨穿。” 那双稚嫩的手将一件雪白狐裘披了新城公主身上,然后拍着手,说姨姨真好看,然后就钻了新城公主怀中。 新城公主看了看天空,不知道为何,忽然眼角温热,墨香看的清楚,公主眼角有一滴泪。 宫中,薛绍靠在一个铜炉旁边,铜炉中一阵阵热浪向周围辐射,让薛绍觉得温暖。 大殿之中,温暖如春,西域进贡的毛毯铺在地上,即使赤足站在上面,也不会感觉冰冷。 薛绍就靠在那里,赤着脚,将脚心紧紧贴着那长绒毛毯。 “绍儿,今日有心事?” 武媚娘很是随意坐了薛绍身旁,薛绍看了看她,然后拿起身旁一个精致火钳,揭开铜炉,加了几块木炭。 “绍儿想喝酒!” “好,母后陪你喝!” 娶了太平,舅母都秒变母后了,这个时代,这种事太常见了,若是后世,近亲根本不允许结婚。 这个冬天,有些漫长,至少在薛绍这里,显得有些漫长。 韦淑贞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了,估计过了年,她和李显的第一个儿子就要出生,那个在历史上并没太大名气的懿德太子,而且这个太子之位也是追封的。 太平也有了初孕反应,薛绍这些日子,都紧紧陪着太平,太医已经来过好几次,武媚娘也亲自来了好几趟驸马府,到了年关将近,陛下一道旨意,太平进了大明宫养胎,薛绍和程莹陪同。 第一百七十章 锦被 大明宫,此时在这里养胎的可不仅仅是太平公主一个人,还有韦淑贞,她也来了这里,不过一个刚刚怀孕,父母就拉了身边,一个则是即将要诞下皇血。 可以看出,李治和武媚娘心中,到底还是这个女儿更看重一些。 这位没有办法,女儿就这一个,儿子一堆,而且这个女儿还是最小一个,不当掌上明珠都不可能。 此时韦淑贞挺着大肚子,基本已经不怎么走动,太平总喜欢到她这里来,一来总被韦淑贞拉着,让她听肚子里的孩子在踢她。 薛绍来时,她也让薛绍听,在宫中养胎,倒是和太平以及薛绍混的愈发熟了。 这几日,薛绍回了一趟文荷苑,等回来时,马车之中塞了一马车的东西,皆是纺织物。 武媚娘在陪着女儿散心,正好看到马车停在宫殿前方,就拉着太平上前去看。 当看到一马车的纺织品时,武媚娘倒是笑了笑,拉住了薛绍的手臂。 “绍儿,你带这些进宫做什么,宫里又不缺。” “母后来摸摸!” 薛绍拉着武媚娘的手,让她摸那些被褥衣服。 “咦,这些被褥怎么这么软?” “回母后话,这里面有的夹的羽绒,有的夹的蚕丝,还有这个,这里面是棉花,绍儿让人特意从西域带到长安的。” “羽绒,蚕丝和棉花!” 武媚娘看着薛绍,这家伙,总是能搞出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不得不说,这些东西真是好用。 就像他送进宫里的那个千里镜,武媚娘当时就陪着李治把玩了好几日,把玩的爱不释手。 就那么看似普普通通一个镜筒,竟然能够让人看到长安的所有景致,到了此时,那东西都被武媚娘当珍宝一般保存着。 绍儿也说过,那东西极难弄,光是那种无杂质的透明水晶,就不好搞。 此时武媚娘在几床被褥间摸了一下,薛绍早让宫女搬了下来,分开,准备送去各处。 父皇母后自然是最好的,自己老婆也不能亏待,还有韦淑贞那里。 太监和宫女忙碌,薛绍和太平一人拉着武媚娘一只手,已经走入了旁边宫殿,上官婉儿抱着驸马爷给娘娘准备的一身贴身羽绒服,紧紧跟上。 在宫殿中,武媚娘将衣服换了,格挡的屏风中,上官婉儿就要为武媚娘着衣,武媚娘却轻轻挡了上官婉儿的手。 “婉儿,本宫总觉得,最近肤色倒是好了一些。” “婉儿也觉得,娘娘,您无论是气色还是肌肤,最近都是越来越好了。” “韦淑贞即将临盆,太平也有了绍儿的骨肉,本宫最近确实心情极好。” 换了一身看似轻薄的贴身羽绒服,这东西看着单薄,穿着也没什么重量,可不知道为何,就是保暖,穿了这个,外面不用着厚实衣物,也没什么问题。 就算狐裘去了,走在外面,也不觉寒冷。 “绍儿,这身贴身衣物,果真极好,你母亲和姨娘那里?” “母后放心,我娘亲和姨娘那里,自然是少不了的。” “这就好,你这次和太平成亲以后,倒是真变了许多,陛下和本宫都很欣慰和高兴。” “以前都是绍儿胡闹,年少无知。既然娶亲成家,绍儿自然要改过自新,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太平和莹儿。” “嗯,听说最近你家里客人挺多?” “都是找我爹的!” “哦,听说所用的肉食酒水,都是文荷苑出的。” “对啊!母后想不想尝尝,想的话绍儿明日回去准备。” “回去准备做什么,去尚食局吩咐,那里什么都有。” “尚食局差了一份原料。” “那你明日早去早归!” “邵哥哥,太平也要尝。” 薛绍看了太平一眼,心里暗骂一句,那东西里面加的类似某种兴奋剂,太平有身孕,怎么能尝。 上次姨娘和娘亲尝了一次,结果害的薛绍大冬天跳了一次湖,好好冷静了一番。 “太平,那东西里面加的药物,你此时可不敢碰,要尝等孩子生下以后。” 太平撅着嘴,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薛绍第二日果然回去准备,这东西此时可是巨受欢迎,每日都有人来老爹那里,害的老爹此时在朝堂上一堆老哥们。 以前薛瓘身边也有几个喝酒吃肉的朋友,所谓酒肉朋友,可毕竟不多,此时倒好,大半个朝堂的人成日跟薛大驸马称兄道弟,牟足了劲要去驸马府蹭吃蹭喝。 说来也奇怪,只要他们去,马车中都需要带上侍女,而且离开时,车内总有不同寻常动静。 驸马府迎来送去,都快赶上酒楼了,薛绍吩咐青竹,只要驸马府那里需要,东西管饱,醉春酿管够。 不过自己老爹到底扛了几日,扛不住了,那东西只要吃一次,就要找自己老婆,老爹的年龄,哪里经得起如此折腾。 最后驸马府的饭局都改了形势,分餐,驸马爷面前那一份,是没加料的。 薛绍今日回来,又见了驸马府外好几辆马车,马车中都坐着侍女美姬,薛绍还见一个胡姬坐在车内,不停揭了窗口挂帘向外张望。 薛绍回了文荷苑,那里老爹刚送了一帮朋友,此时正巧在这边叮嘱青竹什么。 见了薛绍,他就走了过来,拉着自己儿子的手,叹了口气。 “爹,怎么了?这些日子,您不是应该挺高兴才对,朝堂上,爹可是结识了大半个朝堂。” “就是为这事发愁,看看,现在每日喝酒吃肉,喝的你爹每天都醉醺醺的。” “爹,您也是,酒桌上少喝点,要不我让青竹将您的酒水换成白水,反正他们也不知道。” “嗯,这主意好。” 薛瓘说完,又叹了口气。 “爹,您还叹什么气?” “驸马府外面的马车你也看到了。” “爹说的是那些侍女和美姬?” “我说的不是这个!” 薛瓘憋的脸红,差些吼了起来。 薛绍笑笑,倒是什么也没说。 “爹,要不绍儿偷偷给您找几个年轻貌美的美姬?” 薛绍试探问了一句。 “胡说什么,我心里只有你娘亲。” 第一百七十一章 酒楼 “绍儿就知道爹娘最是恩爱,对了,爹,绍儿在街对面买了一座楼,准备改成酒楼,到时候爹请朋友,就不用在府里了。我看娘亲都有些不高兴了。” “嗯,我也看出来了!” 父子俩说着话,薛绍将老爹送回了驸马府,才回了文荷苑,一眼就见了两个姨娘坐在那里,薛绍赶紧想着开溜,却早被两个姨娘叫住。 “绍儿,最近太平怎么样了?” “回两位姨娘的话,太平最近挺好,太医经常去看,胎气正常。” “嗯,绍儿,莹儿那里,有没有…” “回姨娘话,莹儿暂时还没什么反应,绍儿最近正在和莹儿努力。” 两位公主听了他这话,两人努力什么,作为过来人的两位公主都懂,此时两人都是神色微微变了一变, 似乎想到什么,两人颊上倒是都微微红了一下。 “嗯, 姨娘可等着抱孙子呢!” “姨娘放心, 绍儿一定努力。” “绍儿, 不是小姨娘说你,怎么到了现在, 称呼皇姐,还一口一个姨娘!” “皇妹,就让他叫姨娘吧, 这事是我不愿意他改口的。” “既然皇姐这么说,那就算了,这家伙也叫了十几年姨娘了,改口也不容易。” “好了, 来,给姨娘揉揉肩膀。” 被两个姨娘使唤了好一阵,薛绍才得以脱身。哎呦,真怀疑她们两这是故意抱负, 可是薛绍啥也不敢说。 姨娘让揉腿就揉腿, 让捏肩膀就捏肩膀,就是有再过份的要求, 薛绍不也得照办。 薛绍脱身以后, 就赶紧逃了, 两位公主看着这家伙匆忙开溜的样子,倒是相视一笑。 薛绍找了青竹, 等东西备好, 薛绍赶紧装到一个木盒子中,提去了宫里。 年关之前, 宫里和长安倒是再无什么大事,只是长安新开了一家酒楼,生意好的出奇, 每日楼前车水马龙, 差些让这里的街道都不能过人。 这酒楼饭菜着实贵的厉害,可就是食客如云, 凡是去的, 都说这里酒菜好吃。 店里的招牌菜, 则是一份炖肉, 去的食客,一百个人里有九十多个都要点这份菜,而且点的人不是带了家中妻妾,就是吃完赶紧跑青楼妓馆,反正能在这酒楼里消费的,真不差银子,不差银子,自然不差女人。 这几日临近年关,天天月箫和红娘托人找文荷苑的青竹姑娘,想买这家酒楼周围铺面。 原来这酒楼周围, 基本已经被薛绍买空,这现在可是长安的黄金地段, 这里只要开一家青楼,生意必火。 看看此时酒楼的热闹, 就可以想象在这里开一家青楼有多赚银子。 奈何这两位老鸨和薛绍也算相熟, 也伺候过此时的驸马爷,可这拿着银子买门面的买卖,就是谈不成。 青竹只有一句话,只租不卖,而且租金贵的出奇,这租金换了别处,一年的租金将地皮和建筑完全买下来都行。 只租不卖,这可让两位鸨娘有些犯愁,她们的生意,可是长久生意,万一开个几天,驸马爷不高兴,不租了怎么办? 求驸马爷吧!不过薛绍此时住在宫里,哪里敢去找。 红娘只能放弃,倒是月箫, 让人在驸马府和文荷苑这里盯着, 好不容易盼了驸马爷回来,月箫是各种伺候,才得了一个门面十年的不变租约。 等离开时,月箫走路的姿态都不对,坐在轿子里,小声抱怨了几句,只说驸马爷是真坏。 除夕,烟火蹿上星空,璀璨的光芒照耀着长安城。 皇宫里面,宾客如云,今日除夕,不仅文武朝臣在宫里参加夜宴,使节也来了不少。 使节区域,此时各种肤色,各种容貌,各种语言。许多人连眼睛眼色都和汉人不同,尤其是波斯人,和汉人区别极大。 薛绍看了一眼,皆是番邦小国,此时共同尊奉大唐为天朝上国。 站在大唐的位置看,此时所有国家,可不都是番邦小国,就算波斯这般的欧亚霸主,在大唐面前也是没什么可以自得的地方。 本来薛绍也只是稍微留意了一下使节区域,不过一双眼睛,却在那里紧紧注视着薛绍,那双眼睛微微的蓝色,很是好看。 薛绍看了那双眼睛一眼,神色微变,那人对薛绍笑了笑,点了点头。 夜晚的长安,万家灯火通明,不出意外,今日绝大部分人都会在家陪着家人,薛绍则要在宫里陪着自己两个老婆。 这几日,朝堂众臣沐休,薛绍过了年关,就匆匆赶了一处地方,这里是长安出名的一处寺庙,却丝毫没有中土佛教的样貌,和道教也丝毫沾不上边,而呈现一种迥然不同的风格。 这里是专门为胡人建造的一处寺院,更接近后世的清真寺,这里叫波斯胡寺,从名字就能听出和长安别的寺庙的区别。 薛绍来了这里,这几日波斯胡寺还比较冷清,毕竟春节和这些胡人也不如何沾边,而且长安这几日热闹,胡人自己都不知道跑去哪里凑热闹了,这里如何能不冷清。 薛绍来了这里,就见到一个身形穿过前面的长廊,薛绍赶紧追了过去。 一处斋堂,薛绍停在了外面,看着那道身形,缓缓走去,从背后抱住了她。 薛绍抱的很用力,手从那窈窕身子上缓缓摸过,最上等的绸料手感好的惊人。 当然,更惊人的是这女子腰身的柔韧程度。 薛绍从背后搂住了她,就将唇角凑了对方耳畔。 “你怎么来了长安?” “想你了!” 那人的汉语很是生涩,一听就知道没在汉人居住区长期住过,在长安,她也只是初来。 如果是长期在长安居住的使节或者其家属,基本都会一口流利的汉语。此时学说汉语可是很流行,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让我看看你有多想!” 薛绍将对方身子掰过来,那是一张极其精致的异族女子面孔,很浓郁的西域地方特色,不过和后世回族或者维族的样貌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后世的维族和回族,到了唐高宗时期,还真的没有形成基本的种族群落。 第一百七十二章 说书 西域此时四分五裂,上百小国,根本不可能形成统一民族,维族形成最开始是从公元九世纪四十年代开始,到公元十六世纪才最终融合。而回族和维族基本差不多,此时才是高宗年间,公元七世纪末。 非要说她的容貌有什么特色,那就只能说更贴近考古发现的楼兰公主模样,也就是那位出名的小河公主。 自然,此时在薛绍面前的可不是风化千年的干尸,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最大的特点就是眼睫毛很长,眼中似乎倒影着星辰,一双很漂亮的灵动眸子。 她被薛绍掰过身子,看了眼薛绍,就用修长的手臂环住薛绍脖颈,深深的吻着薛绍。 然后薛绍一把将她推的靠在墙上,两个人在这斋堂中待了许久,才缓缓松了对方。 “对了,王妃,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在楼兰王宫么?” “他死了,他儿子想占有我,我逃了出来。” 薛绍看着这位曾经的楼兰王妃,没想到楼兰的老国王此时已经死了,王妃竟然是逃出楼兰的。 “他儿子有没有对你如何?” 楼兰王妃拼命摇了摇头,薛绍用手按着她的肩膀, 看着她的双眸,她的双眸中闪过一些不太好的颜色。 “你先留在长安, 我给你安排住处, 那位敢调戏你的楼兰国王, 我会亲手宰了他。” 在西域两年,这位楼兰王妃是和薛绍最亲近的女子, 此时听说她被欺负,看她神情,估计逃出王城也是极为不易。 薛绍在乎的人, 被人欺负了,他如何也忍不住。 当日,薛绍就将楼兰王妃带到了自己开的那家酒楼,等两人过去, 正好看到旁边一处大院子有人忙碌,月箫的身影就在人群之中,进进出出,指挥着大家在搬东西。 “驸马爷, 这位是?” 月箫见了薛绍, 赶紧小跑着到了薛绍身边,看了薛绍身旁的女子一眼, 月箫就忍不得问了一句, 实在是这个异族女子太过耀眼了一些。 月箫敢肯定, 这是她在长安见过最美最好看的一个胡姬。 “月箫,你的动作倒是挺快, 过不了几天你这分楼就该开张了吧!” 薛绍没有回答月箫的话, 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月箫看的出, 驸马爷这是不想谈身边这胡姬的事情。 驸马爷不想说,月箫自然不会再多嘴去问。 “驸马爷,三天之后就开张, 到时候驸马爷一定要赏脸来坐坐, 月箫亲自伺候驸马爷。” “嗯,你我是老交情!到时候我一定来!” 薛绍说着, 狠狠在月箫臀上捏了一把, 就带着身旁的楼兰王妃进了旁边酒楼。 “那女子到底是谁啊, 驸马爷看着很在意她。” 月箫心里说了一句, 倒也不去多想,薛绍的事,她最多好奇,自然不敢去管。她只要能伺候薛绍高兴了,就心满意足了。 妙音阁的分楼倒是还没开,有一家茶楼却提前开了,这茶楼开了以后,倒是客人不多,可当妙音阁开了有半月时候,这茶楼的生意却一点也不差旁边的酒楼和青楼。 月箫也是好奇, 长安茶楼也不是一家两家,这家生意有些太好了。问了别人, 只说有人在这茶楼说书。 今日过了午时,月箫好奇亲自去了茶楼, 一壶好茶, 就见这茶楼一楼的大堂有一个女子,正当妙龄,此时正拿着折扇,旁边一碗刚冲泡的热茶。 “我们上次说到曹操白门楼杀了吕布,将吕布的一妻二妾皆带了自家府内…” 月箫听了一会,感情这说书人太不正经了,这说的什么啊,大半都是男女那些不能轻易开口的事。 用驸马爷的话说,就是曹贼和吕布的老婆小妾滚床板的那些事。 一个女人,说这些说的毫不遮拦,下面那些茶客还一个劲叫好。 月箫一个鸨娘听着,有些画面她都觉得太过香艳激烈,更不用说别人了。 “呸,这曹贼比驸马爷还坏!” 月箫听着听着, 忍不住呸了一口,忽然她的肩膀被人轻轻按了一下,月箫赶紧回头, 一瞬间月箫表情就亮了。 “驸马爷,月箫该死,月箫不该背后说驸马爷的坏话。” 月箫说着,就抬手准备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子,却见薛绍早抓了她抬起的手。 “知道这说书人说的书谁写的?” “难道是驸马爷您?” “你这脑子,也太灵活了,不是本驸马写的,不过和本驸马写的也差不多。” “你这妙音阁分楼开的不错,在那边吃了酒肉的,在这边听书听的忍不住的,估计都得往你那跑。” “这不都托驸马爷您的福!最近生意确实好的很,楼里姑娘都不够了。” “知道就好!” 薛绍说了一句,就捏着月箫腰身和那挺翘的玲珑软香。月箫赶紧靠了薛绍怀中,自然任着驸马爷随意胡作非为。 “莹儿也有身孕了,最近本驸马都难得出来。” “那可要恭喜驸马爷了,到时候直接双喜临门,一对小公子。” “哈哈,借你吉言,不过本驸马倒是想要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好!” “你这嘴,估计我说想要一对女儿,你也说好!” “对了,月箫,本驸马要你帮我一个忙!” “驸马爷,月箫就是您的人,有什么事驸马爷尽管吩咐就是。” “两个西域女子,伺候上次你见的那个人。” “驸马爷放心,这个月月箫肯定将人送到。” 三月末尾,樱花又开了,今年还是和往年一般,几位公主都会在立政殿陪着陛下小住几日,只是今年多了一个小家伙,李显的长子,韦淑贞所出的李重照。 重照这名字是他爷爷起的,本来薛绍还想给他改名,奈何是陛下取的名字,肯定改不了了。 这名字,和以后武媚娘登基之后那个曌可是有些冲突,也许,这就是一种冥冥注定吧! 此时小家伙就抱在李治怀里,李治很喜欢这个孙子,直接立为皇太孙,为此,连年号都改了,此时是永淳元年。 对于自己这舅舅改年号,薛绍早见怪不怪了。 舅舅就这点让薛绍很是诟病,动不动就改年号,看看自己外公,一个贞观年号,直接用了二十三年。 第一百七十三章 皇上驾崩了 就算往前了说,隋唐的年号,无论隋文帝的开皇,隋炀帝的大业,唐高祖的武德,都是历史上很出名的年号。 可说起舅舅的年号,几个人知道? 别人一个年号用到底,就算改年号,那也是偶尔改改。可是舅舅,今天这个年号,明天那个年号,别说普通百姓,连薛绍自己此时都记不清舅舅到底改了多少年号了,最多也就记得几个好记的。 此时李重照出生,又改年号,可是忙坏了一群官员。 樱花树下,李治抱着自己孙子,旁边武媚娘和韦淑贞都陪着,薛绍站在不远处,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忽然目光留意了武媚娘,不知不觉,这位自己此时得叫母后的女人,怎么越看越年轻了。 这和韦淑贞站了一块,竟是分不出谁大谁小, 这可是婆媳两个,更何况这媳妇还是武媚娘第三子李显的媳妇。 薛绍摸了摸脑袋, 真是摸不清啊!也不知道为何, 这女人仿佛逆生长一般。 不对啊, 虽然说笑一笑,十年少, 也没说笑一笑,还能年轻十岁,这也不是年轻十岁的事情。 阳光和煦, 李治就抱着皇孙,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樱花如雨,在这片金色中添加了许多粉红的暖色。 忽然一阵离不得咳嗽声打破了这份恬静, 武媚娘和韦淑贞忽然都是一阵惊呼,等到武媚娘已经喊人叫太医时,薛绍才看到舅舅塞到韦淑贞怀中的婴儿襁褓中多了一片血迹。 舅舅咳血了,立政殿忙做一团, 宫里已经有人飞骑赶往皇城的太医署。 娘亲和几位公主帮着武媚娘将舅舅抬进立政殿, 舅舅基本已经是昏迷状态。 薛绍看着忽然病情极速恶化的舅舅,有些茫然。舅舅不是应该在宏道元年, 也就是公元六八三年年底才过世么, 现在才永淳元年三月底, 明年才是宏道元年。 这差了快近两年,舅舅病情怎么恶化到这种程度。 薛绍想不通, 可是立政殿已经忙的厉害, 母亲和几位姨娘已经忍不得眼角挂着泪痕,韦淑贞更是成了一个泪人。 那里太平赶来时, 也是瞬间哭的失声,薛绍赶紧扶住自己妻子,她此时还有身孕, 可不敢让她这般哭。 太医赶来时, 诊脉查看,只是摇头。 薛绍看着舅舅, 再看着太医,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像是舅舅马上就要驾鹤西去的样子。 而太医的摇头, 自然几位公主都看到了, 哭声在立政殿响起,武媚娘看着几位皇姐皇妹,已经宫女将她们扶出立政殿。 阳春三月,天气忽然转冷,长安在即将四月时,迎来了一场四月雪。 此时用的可是农历,放到后世,此时已经是关中的五月。 大唐第三位帝皇病重,已经彻底无法掌管这个国家。 武媚娘维持着整个大唐帝国的运转,太子李显开始亲政, 薛绍此时依旧陪着怀孕的两位妻子,时光仿佛像是原本历史记载的一般,缓缓流淌。 永淳元年末, 婴儿的啼哭响彻大明宫, 薛绍和太平的第一个儿子出生,取名薛崇胤,这个名字是病入膏肓的李治在身体稍微好点的时候取的, 没有任何人可以更改。 那个婴儿被太平放到父皇身边时,已经卧床不起的李治伸出已经明显显出骨节的苍老的手,轻轻拉了一下这个外孙的小手。 两只手拉在一起,让太平又忍不住落了泪水。 薛绍赶紧在一旁拍了拍她的后背,太平才忍住。 麟德殿外,太平抱着孩子,看着身旁的薛绍。 “邵哥哥,太平心里难受!” “我也难受,没想到舅舅的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舅母已经让人遍访天下名医,今年进宫的医者,不说有上百,也有几十了,都是各地百姓口中的妙手回春之人,可是在麟德殿, 他们只能摇头。 回天无力,舅舅正在极速流失着生命,看他样子, 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武媚娘一手为李治遍访名医,其实另一手已经在加紧准备帝王驾崩的陵寝。 乾陵加紧修建,工地热火朝天,仿佛它的主人随时会长眠在这里。 宏道元年,李治病情几度恶化,幼小的李重照此时已经能走路,天天被韦淑贞拉着在皇爷爷这里见皇爷爷。 武媚娘已经特许李贤带着孩子回宫,薛绍在明德门外接的这位表哥。 此时薛绍身边,一个婴儿已经能扶着母亲的手,缓缓迈步,另一个婴儿紧紧趴在程莹怀中。 一男一女,一个好字。 李光顺几个孩子早凑了过来,逗着小弟弟小妹妹。 “太平,父皇病情到底如何了?” 太平没有回答,已经泪流满面,薛绍给她擦着眼泪,看了一眼自己表哥,只是摇了摇头。 宏道元年,天气转寒,这几日宫里的人整日都守在李治身边,薛绍算着时间,知道舅舅今年如何也是撑不过去了。 果然,如同历史记载的一般,入冬以后,李治身体更加恶化,最终一次闭眼,再也没能醒来。 老太监的脚步踉跄,跑出麟德殿,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早就准备好的说词,那一刻卡在喉咙。 直到另一个小太监跑出来,陛下驾崩的沉重呼声才在大明宫响起。 一位帝皇的长眠,引得长安大小官员痛哭,薛绍和太平程莹一身素缟,站在一片素白的人群之中。 李显即位,不过此时整个大唐帝国已经彻底掌握在他的母后,也就是此时的皇太后武媚娘手中。 不过武媚娘还是想给自己这个儿子一些发挥的空间,许多事武媚娘并不掺合,只是在李显身后默默看着这位新近登基的帝王。 他朝气蓬勃,年轻力壮,仿佛有无尽的精神和气力。 武媚娘放手,李显倒是真做了一些事情,不过比起他的父亲和母亲,李显的能力一下子黯然失色。 武媚娘依旧是放任,不去过多约束李显。 薛绍早回了驸马府,在驸马府看着朝堂上的风云变幻。 “邵哥哥,看,胤儿已经能跑了!” 太平好不容易逮住薛崇胤,拉了薛绍身边。 第一百七十四章 兄弟轮流做皇帝 “嗯,时间过的真快,转眼胤儿都能跑了。” “邵哥哥,最近也不知道为何,皇嫂都不如何来找我了,以前可是经常来,还带着重照。” 薛绍笑笑,抱起儿子。 “皇嫂大概忙吧,毕竟做了皇后,可是要管着后宫,做一国主母表率。” 太平听了,点了点头,薛绍抱着儿子,逗了一会,就交了太平怀里。 此时看着不远的大明宫,那位韦皇后,大概此时忙着蹿撵自己夫君大肆起用韦家之人吧! 李显没做皇帝时,她倒是处处和太平亲近,甚至薛绍此时都清楚记得,韦淑贞不止一次拉着自己的手,让自己摸她小腹,以示亲近。 可这李显做了皇帝,这位皇嫂别说和自己,和太平都一下子仿佛生份了。 还真以为李显做了皇帝,就大权在握了。 你此时上蹿下跳的, 太后看不到么? 薛绍身旁,莲米抱着一个食盒, 那里装的鱼食, 正被小丫头撒进鱼塘里。 “莲米, 最近学书学的如何了?” “大哥哥,莲米学书可用功了, 娘亲都夸了莲米几次。” “嗯,好好读书,以后长大也是一个才女。” “我才不做才女, 我要做将军!” “将军,大唐可没女将军,你做了将军,那可要名留青史了。” “莲米最崇拜的就是花木兰。” 花木兰是北朝人, 此时在大唐自然也是很有名气,一首北朝民歌《木兰辞》不敢说人人会背,至少家喻户晓是肯定的。 “哦,我的莲米有志气!” 薛绍一把抱起莲米, 小丫头自然开心给薛绍讲起她在薛家村子中教那些孩童习武的趣事。 此时薛绍才知道, 莲米已经开始教这些孩童阵法,今年莲米才多大, 八岁。 八岁就开始教一群小屁孩演练阵法, 真说不得以后她真能做个女将军。 也许薛绍也没想到, 以后他手中紧紧掌握的两支铁骑,有一支就是由莲米统帅的, 薛家三千白甲军。 武媚娘依旧在冷眼旁观, 李显到底是耳根子软,经不得韦皇后的耳边风, 已经大肆起用韦家之人。 薛绍进宫时,伺候母后,已经看到武媚娘有着心事。 “母后, 怎么了, 绍儿看您心事重重样子?” “还能如何!” 武媚娘叹了口气,薛绍自然知道她为何叹气, 此时的皇帝所做之事, 让武媚娘着实失望。 李显重用韦氏, 这可是武媚娘如何也不能忍的事情。 虽然薛绍也知道, 武媚娘自己都大肆重用武家之人,不过自己能这么乱来,不代表可以容忍别人这么乱来。 果然,李显的位子坐不稳啊!在李显做了皇帝五十五天以后,就被武媚娘赶下了皇位,贬为庐陵王。 嗣圣元年,也就是公元六八四年,武媚娘的第四个儿子即位,这已经是武媚娘最后一个儿子,此时可不敢再放任不管了, 武媚娘直接垂帘听政,让刚刚得了皇位的李旦郁闷不已,却也毫无办法。 国政, 朝政, 此时都紧紧攥在母后手里,李旦知道,自己就特么是个傀儡皇帝。 母后垂帘听政, 就仿佛提着几根丝线,李旦的所有决定,都要符合母后的心意。 这位刚刚继任的皇帝,就开始无奈的找薛绍喝酒了。 他看得出,自己这表哥,最是受母后喜欢,光看看他只要进宫,母后就眉开眼笑样子,李旦都知道,和这位表哥亲近准没错。 每次两人喝的酩酊大醉,李显挽着薛绍胳膊,两人醉醺醺的倒在一起, 不知道的还以为新皇有什么不良嗜好呢! 薛绍也是无奈, 自己这表弟,虽然是傀儡,不过怎么说此时也是皇帝,他让自己陪着喝酒,自己能不陪着。 两人倒在一处, 李显抱住薛绍,竟然号啕大哭起来。 薛绍有一种想一脚将这家伙踢飞的冲动,想到要踢的是龙臀,薛绍还是忍了。 “乖,不哭了,再哭我告诉母后去。” 李旦一下子止了哭声,郁闷的一个字都没敢说出口。 “做这个皇帝,真没意思!” “你别在我这说,有本事在你母后那说去。” “我不是不敢,才给你说的。” “我就知道你是装醉,赶紧给我滚蛋,有多远滚多远,我还要陪老婆呢!” 薛绍根本没客气,真的一脚将皇上踢下了床。 李旦落地,拍了拍屁股,也只能悻悻起身,准备离开。 “回家搂自己皇后玩去,你母后也是不放心你,别一天天的胡思乱想。” 李旦能怎么,反正就是个傀儡皇帝,不过傀儡皇帝也是皇帝,想开了,李旦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反正母后他肯定不敢违逆,乖乖做傀儡吧! 历史上,这位唐睿宗做皇帝时,其实一直是平平无奇。 第一次做皇帝,一切是母后管着,第二次做皇帝,他那个三儿子李隆基又实在太优秀了,也根本不用他管着什么事。 也许,这也是一种福气,只要不胡来,不乱搞,做这样的皇帝,其实也蛮不错。 反正事情有别人在做,无论他母后武媚娘还是他儿子李隆基,都比他优秀几百倍。 傀儡皇帝就傀儡皇帝吧,乐得清闲自在。 李旦走了,薛绍看着他的背影。 也许,这是李旦少有的反抗命运的举措,对着自己表哥哭诉。 薛绍叹了口气,也没多管李旦,他和武媚娘的事,说实话,没人能管的了。 别看薛绍此时在武媚娘那里受宠,可这受宠也是花了大价钱换来的。 没看薛绍每次进宫,离开时整个人精气神都下了一大截。 武媚娘招薛绍入宫的次数此时已经越来越多,原本一个月也就一两次,现在可好,一周两次甚至三次。 果真是历史上记载最会乱来的皇帝,还是一个女皇,薛绍也没办法,这真得伺候好了,伺候不好,说不得就人头落地。 武媚娘,此时可真真正正掌着这个国家,所有人的生死大权,都拿捏在她一个人手中。 关键她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薛绍敢违逆她的心思?每次都是屁颠屁颠跑宫里,带着满身疲惫离开皇宫。 第一百七十五章 铸甲 这段日子,薛绍都不如何跑文荷苑了,自己两个老婆那边也要交公粮,可怜啊! 今日可是好不容易拉着青竹,靠在青竹床榻之上,就是忍不得叹了口气。 “驸马爷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好了,不说我的事了,我问你,最近那些产业收的银钱如何?” “驸马爷说的长安那些产业?” “还能说的哪里?” “买地花的银钱都赚回来了,开始那片租金贵,还没几个人愿意在那里租,可架不住看别人大把赚银子,那里大小院落楼宇铺面,此时都租出去了,街道上也按着驸马爷吩咐,画出了许多临时地摊,分白天和前夜,也是每日都有人租,驸马爷以后躺着收银子就好。” “嗯,银子可是好东西,无论做什么,可都是少不了的。” “确实,不过驸马爷,那块地方现在热闹是热闹的紧,不过最近官差也在那里转悠,说那里已经违了长安城的规划。” 薛绍听了青竹的话,倒是也没露什么怒容,而是点了点头,那片地确实是违建,本来长安的规划很是严谨,哪里住人,哪里修庙,哪里可以做烟花之地,都有严谨规划。 尤其是集市,此时长安设有东西两市, 买卖皆在这里进行, 而且集市中也是严格规划, 哪里卖什么都是定好的。 稍微违规,可就有坊市的官吏来查。 可是薛绍买下的这大片地皮,此时可没守着规矩, 茶楼酒楼青楼,这些也就罢了, 至少在院内房中, 可外面那些地摊夜市, 就乱的一塌糊涂。 这景象,和长安城此时严谨的坊市制度可是天壤之别。 难怪官吏会来这里转悠, 不过薛绍的身份,他们也招惹不起,可不就只能稍微提提。 薛绍点头, 看着青竹。 “这事我会找母后商量, 将那片地彻底划出来, 允许我们经营, 然后按照经营收入给国库交银子。” 青竹倒是好奇看了驸马爷,一双眼中闪着些许不解的光彩。 以驸马爷的身份, 即是皇帝的亲表哥,太后的嫡亲外甥,又是太后的女婿, 此时四位公主给他撑腰,在长安乱来一些, 哪敢有人找事。 再说,就驸马爷以前的做派, 哪个敢不长眼,惹驸马爷。 可是此时驸马爷却说找母后商量, 还要为自己在那块地的所得交税。 薛绍看她神色,轻轻抬手,捏了捏青竹粉嫩脸颊,拉了怀里,另一只手在她翘臀上就是一捏。 “记着,树大招风,越是高处,风越大。” 青竹不懂,却也点了点头。 “驸马爷,那我们交税,要交多少?” “四成,一文钱也不能少。” “这么多,驸马爷,其实也没人敢让您交税,驸马府的产业,本就是免赋税的。要不,交一成好了。” “母后和陛下也不容易,再说,本驸马也不差银子,现在我们的产业赚的银子,足够用了。不过最近有一大笔银子要花。” “一大笔银子,对了,驸马爷要用银子做什么?” “母后答应太平,让太平掌着她的封邑了,最近可不是要花大把银子。” “太平公主的封邑,青竹记得没错的话,她的封邑已经过了万户了, 都已经超过你母亲的封邑了。” “可不是,以后怕是会更多, 那么多户口, 给驻军铸甲, 可不是一件小事。” “铸甲?” “母后特许!” “太后真是宠公主殿下!” “好了, 这事你知道就好,也别乱说,铸甲不是小事。” 青竹点头,也知道轻重,此时的大唐,什么最贵,有人说是丝绸茶叶瓷器,各种珍宝玉石。 可这些真和军队的花销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军队里面什么最花钱,马匹兵器盔甲,尤其是盔甲,华夏历史五千年,除了热武器时代,重装骑兵永远是最花钱的,钱花哪了,盔甲。 武媚娘给太平放权,薛绍可是要趁机在太平的封邑组建一支只效命于太平公主的军队。 组建军队,那银子可不是花的一点半点。 皇宫里面,薛绍扶着墙,差些没瘫在那里。 武媚娘此时一身轻薄宫装,头发松散挽着,也没任何繁复头饰。 成日的太后金冠华服,此时尽皆去了,站在薛绍身后的,仿佛只是一个普通贵妇,不过那眉宇间的一抹尊贵,这世间根本无法再寻觅到第二个。 “绍儿,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伺候母后,绍儿如何会累。” “好了,母后知道你心意,也不用每次伺候都那般尽心尽力。” 武媚娘轻轻将玉手落在薛绍肩头,对着薛绍微微笑了笑。 那抹极致的尊贵和雍容看的薛绍也是微微痴迷了一阵。 “对了,这几日你好好在家中歇歇,就不用来宫里了。” “母后,您?您不想绍儿陪您了!” 薛绍一下子钻了武媚娘怀中,就腻歪起来,连带着微微撒娇。 “母后巴不得你每日陪着,不过旦儿这孩子,总也不让母后放心,有些是还得母后去处理一番。” 武媚娘摸着薛绍的头顶,轻轻揉了揉。 “正好,你也好好歇歇,你累不累母后看的出。” “谢母后关心,对了母后,绍儿不是在长安还有一些产业,本来朝廷对我们这些贵戚功勋都有眷顾,我们的田产地产都是不收税负的。不过前些日子,绍儿听母后说国库有些不济,加之江南水灾,绍儿就寻思,绍儿也想为母后出些力,绍儿名下那些产业,四成收入交国库。” 长安城这几日是沸腾的,多少人在跳脚骂娘,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薛绍。 你丫的嫌银子多,四成交到国库,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勋贵和文人中一些人,各地豪族是有特权的,没人会愿意主动放弃这种特权,可丫的薛绍放弃了,而且直接交了四成。 他这么一干,可不把满朝权贵得罪了。 薛绍懒得去理这些人,得罪就得罪了,以前又不是没得罪过,谁还能将他怎么了,最多背后骂几句,撑死一帮人聚在一起,一起骂。 哪个又敢当着驸马爷的面说一个不好的字。 第一百七十六章 手中一定要有兵 薛绍是得罪了一大帮人,有他做表率,谁不怕皇上和太后忽然也想伸手进他们的钱包。 薛绍才不会管这个,武媚娘若是真缺银子,各地豪强还好说,长安这些权贵可是一个也跑不了。 有薛绍做表率,他们怎么也要出一些血。这就是万事就怕有一个带头的。 不过对于薛绍,他得到的好处却是几百万两银子绝对买不到的,甚至几千万两也买不到。 长安那片地彻底归了薛绍管,等于从长安的整体规划中划拉出来。 这可是极为难得的,长安实行的是市坊制,整个城市如同一张巨大的棋盘,哪里该做什么,能做什么,甚至哪里能住什么人都有严格规定。 薛绍彻底掌管了这块地,可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虽说四成收入入国库,可剩下的六成,也足够他赚的盆满钵满。 还有更大的好处,老婆封地的驻军武媚娘也特许再添三千,娘亲封地那里也能再添一千数目的驻军,甚至小姨娘那里,小姨娘对自己封邑的管理实际都加强了许多。 清河姨娘那里,倒是有些复杂,她的封邑在几位公主中最少,可是从丈夫那里得到的军功田多,此时对自己名下田地的掌控也有一些增强。 这几位公主的封邑田产,只要薛绍肯下功夫,肯出力做耕牛,到时候也能弄来不少驻军名额。 这一次直接多了四千驻军的数额,别看数量不多,比起一些战役动辄百万人的规模,几千的军队数目实在不够看。 可这只是数量,质量这里,却是天差地别。 这些封地的驻军,薛绍可是要按最顶配的重装步骑兵打造的。 你也别看有些战争动辄几十甚至上百万的参战人数,其实这里大多数人根本连兵都算不上, 正规军能有几万就不错了, 要真算那些精锐, 那只能更少。 精锐可不是那么好打造的。 两位公主的封地此时征兵铸甲训练,已经开始忙碌,渐渐有热火朝天之势。而薛绍给那里投的银子, 也差些让薛绍被彻底炸干。 薛绍自认自己不缺银子,可是兵器铠甲马匹的开支, 足以让任何人被彻底逼疯。 什么最花钱, 军队, 毫无疑问,无论任何时代。 巴蜀那里, 叶千梅也在加紧训练薛绍送到她那里的一千多西域骑兵。 以这些人为基干,又在慢慢扩充,而这些军队, 此时记名在雍王李贤名下, 李治驾崩, 李贤回长安吊唁, 武媚娘已经恢复了他亲王的爵位,自然, 不可能再让他做太子。 这些人挂在李贤名下,自然不会让人猜疑,这可是亲王, 自然可以有自己的属军。 长安城外,薛家几个村落, 一群少年在一个少女的带领下,在排列阵型, 此时队伍分成两部,已经开始冲阵攻伐。 大人眼中, 这些拿着木枪木盾木刀的半大孩子,只是投闹着好玩。可是有一次程处默去到这几个村落,看到一群少年互相攻伐,竟然忍不住捋着胡子,微笑点了点头。 莲米已经是十二岁的姑娘了,再也不是那个刚躲到驸马府,整日担惊受怕,要靠着几棵枣树加上在外面偷些东西,才能勉强让自己和母亲活下去的小女孩。 此时在文荷苑,她站在薛绍身边,已经只差薛绍半个头了,小姑娘这些日子,就特别喜欢和薛绍比高矮。 “大哥哥,看,莲米今天好看么?” “还穿着大哥哥的衣服,都多大了,也不换成女儿装。” “就要穿大哥哥衣服,才不要穿裙子呢,穿那些,上马多不方便。” 莲米搂着薛绍胳膊,薛绍笑着摸了摸这丫头的脑袋。 看着莲米,薛绍也觉了时间飞快。 当年那个小丫头,转眼都快成大姑娘了。 此时看着莲米,已经是亭亭玉立,这放到后世,也到了上初中的年龄。 恍惚间,从永隆二年, 已经到了垂拱三年,整整六年时间匆匆而过。 舅舅成了父皇, 此时已经埋在乾陵,李显做了五十五天皇帝,就被贬为了庐陵王, 此时李旦即位,也已经做了几年皇帝了。 武媚娘垂帘听政,彻底掌控着这个国家的前进方向和命运。 这几年薛绍都在筹备着几位大小公主封邑驻军的事情,这事对他来说,是头等大事。 因为接下来的大唐,只会风雨飘摇,皇权更迭,长安会笼罩在浓浓的政治阴谋之中。 手中没有军队,在这样的风雨中,始终不能稳定的站立。 此时站在这个时代的风口浪尖,薛绍已经感觉到那片风雨欲来的悸动。 当然,薛绍不能明着掌控军队,他此时手中握着的力量,几乎全部是借着几位公主的名义,借着她们的封地搞来的。 尤其是太平,她的封邑此时已经有六千驻军,数量不多,却是全员重甲,其中一半皆是骑兵。 从西域来的安西老将训练他们,薛绍为了训练他们,甚至还请了自己实际上的师父程老将军帮忙。 现在这些人就差真的上战场见血了,无论如何训练,军队不见血,始终就差了那一层意思。 有些东西,是训练根本弥补不了的。 垂拱四年(公元六八八年),薛绍终于抓住了几次机会,借着平息西域部族叛乱的机会,让几位公主封邑的驻军开始为国家分忧,也开始了这支军队在西域长达两年的历练。 此时的大唐内部,虽然风雨飘摇,不过薛绍明白,一切尽皆在母后掌握之中,只要她一天不称帝,大唐帝国内部,一天就不会乱。 至于外部,基本周围国家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根本没什么像样的仗可打。 镇压叛乱,顺便剿灭突厥残余势力,已经算是历练军队的不多选择。 不过为此花费的银钱,让薛绍直呼受不了,这还是几位公主也慷慨解囊的前提下。 垂拱四年不平静啊!垂帘听政了几年的武媚娘,已经有些按耐不住,薛绍能感觉到自己这位名义上的母后,已经开始让有些人着手准备。 第一百七十七章 洛水神石 老武家的人也坐不住了,无论是武承嗣还是武三思这几个人,其实这两年都多多少少找过薛绍,不过薛绍没打算和老武家的人有过多牵扯。 他们来找自己,每次薛绍都好酒好菜招呼,和他们喝的酩酊大醉也成。 不过身边,总有太平陪着,这几个老武家的人看到公主殿下,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她是武媚娘的女儿,同时也是当今圣上李旦的妹妹。 总不能当着她的面蹿撵薛绍帮着太后预谋帝位吧! 垂拱四年五月,有人向皇太后武媚娘进献了一块紫石杂药装饰的白石,这个人叫唐同泰,听这名字就觉得稀奇。 他进献的白石上写有“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八个字,听说取自洛水。 洛水可不简单,在一直以来,洛水河碑这种荒诞事情早在民间传开了,甚至给洛水带了一层隐秘神圣的味道。 不是华夏自古还有关于洛神的传说,三国时期的甄宓,就被其小叔形容为洛神。 如此神秘一条洛水,退水后出现这么一块白石,就有了承天之意。 武媚娘很是欣喜,老武家的人在武承嗣示意下早开始上蹿下跳,表演起来。 薛绍知道,特么这块白石上的字就是武承嗣自己让人刻的。 愚民啊!就是要让武媚娘称帝具有正统意义。 朝堂上吵的热闹,驸马爷就眼观鼻,鼻观口的在那里站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掺合,此时没必要站队。 站队的话,此时对于武媚娘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可李旦迟早还要继位,总不至于为了此时的锦上添花得罪将来的睿总。 朝会散后,果然李旦就拉着薛绍去喝酒,别看李旦是傀儡皇帝,可是毕竟也是武媚娘亲生的,该有的待遇也是丝毫不差。 酒过三巡, 李旦就抱着薛绍痛哭, 哭的像是一个孩子。 “表哥, 朕到底该怎么做啊?” 薛绍看着自己这个表弟,也是叹了口气。 “这事你问我干什么,你怎么不去问你母后去?” 李旦哭的更厉害了, 号啕大哭,幸亏这里还是薛绍的地盘, 不然就这哭闹样子, 指定传到武媚娘耳中。 “表哥, 还请给朕指条明路。” 李旦刚说了这句,外面就有人敲门。 “陛下, 驸马爷,太后的人找到了这里。” 声音是青竹的,李旦听到母后的人找了这里, 着实吓了一跳。 薛绍一把按在他肩膀上, 看了看慌乱的李旦, 差些没忍住一脚踢在他屁股上。 “慌什么, 在这里好好待着,母后应该是让人找我。正好, 我进宫给你探探母后的心思。” 李旦赶紧千恩万谢,此时的他,其实心思也没在帝位上, 反正就是一个傀儡皇帝,不做也罢, 他怕的其实是死。 外面,上官婉儿已经在外面等着, 见了薛绍,早疾走几步, 走了上前。 “婉儿,母后找我!” “驸马爷,您快跟婉儿进宫,娘娘等的已经心急了。” 薛绍哪敢怠慢,给了青竹一个眼神,赶紧上了马车。 “母后今日心情如何?” “心情很好,刚刚才见了武大人他们几个。” 薛绍了然,这是明着谋皇位呢!这个时代,女人做皇帝,也不简单啊! 薛绍心情难得有点忐忑,进了宫以后,就赶紧随着婉儿去了皇太后住的寝宫。 婉儿守在宫外,薛绍此时直接扒了外面长袍,塞了婉儿手中。 “驸马爷,您这是?” “酒味太浓了,上次母后都训了我一顿。” 婉儿笑笑,看着薛绍就一身内衬衣服,竟然跑进了太后寝宫。 武媚娘正坐在梳妆台那里,皇太后冠冕去了,一身华丽富贵之极的长袍此时还披在身上。 她在细细看着镜中自己,然后感觉到背后的轻快脚步,嘴角微微勾勒,薛绍早站了她的身后。 薛绍一来,就抱住这富贵至极的女子,凑过她的侧颜,也看着镜中那张实在和年龄对不上的绝色容颜。 “母后这么着急找绍儿!肯定有正事。” “谁说找你就一定要有正事了。” “绍儿感觉有正事!” 薛绍生下来就和武媚娘亲近, 此时自然更是亲近,搂着武媚娘脖子, 就在那侧颜亲了几下。 “绍儿, 你觉得母后有没有可能…” “母后,您是说白天那个雍人送的那块圣石。” “对,绍儿,想不想母后坐在那个位置?” “绍儿自然想了,母后若是做了那个位置,我老婆是不是就是皇太女了。” 武媚娘没想到薛绍说了这句,她此时伸出葱白玉指,就在薛绍额头点了一下。 “哪有那般容易!” 薛绍松了武媚娘肩膀,一下子闷闷不乐了。 “好了好了,母后说没那般容易,也没说不可以。” “母后,您做皇帝,我老婆做皇太女,我觉得这事也不是太难。” “怎么不难了,没看到今日为了一块石头,朝堂上都吵成一锅粥了。” “谁敢反对母后登基,我薛绍第一个不放过谁。” “母后就知道疼你肯定没错。” 垂拱四年,风雨飘摇,到了垂拱五年,整个长安已经是风雨欲来之势。 为了应对可能受到的阻力,各地的军队驻扎和布防都在悄然改变。 古往今来,第一位女帝,只要哪里稍微把握不好,就是一场政治灾难。 原本历史,武媚娘继位就不是一帆风顺,此时的薛绍,也感觉到那种各地唐王蠢蠢欲动的局面。 男权容不得一个女子骑在众人头上,李唐容不得一个姓武的执掌朝堂。 在安西历练两年多的公主封邑驻军也在悄然离开西域。 这些人绝大部分被薛绍调到江南一带,和驻守这里的军队换防。 整个女皇继位过程中,最大一场动乱来自江南,来自大唐最繁华的苏杭扬州一带。 薛绍要在这里,为武媚娘继位立下首功。 他心心念念的,可就是太平能成为女帝第二。 他拿捏不住武媚娘,他更像是武媚娘包养的小白脸。可他能拿捏住太平,不,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太平喜欢夫唱妇随。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小事和大事 太平只要能获得皇太女的身份,薛绍可以为此不惜一切。 此时的长安风雨飘摇,江南这里,同样的酝酿着一场惊天风暴。其实在前几年,这里已经酝酿过一次风暴,当时徐敬业领兵三十五万,反对武媚娘罢免中宗李显,扶李旦即位,垂帘听政,把控朝政。 许多反对武家,反对太后参政的人已经在这里重新聚集。 风暴之眼悄然形成,十月,薛绍自己同样下江南,此时距离太后登基已经越来越近,江南这片地方最容易乱,却是最不能乱的地方。 由于漫长的南北朝时期,加之隋朝时期,隋文帝和隋炀帝对江南的态度,江南,到了唐朝时期,依旧和整个大唐朝廷有着深深隔阂。 这里的士族还是心向着南朝,对大唐称臣,却心中没有什么臣子的本分心思。 这里士族是土皇帝,上一次徐敬业谋反,这些江南的士族可是真没少出力,上蹿下跳的,就想着裂土分疆,甚至是取大唐而代之。 那次叛乱,还只是中宗退位,睿总继位,而这次可是一代女皇亲自坐上那个位置。 这些江南豪族们,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对于他们,这可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个女人要做皇帝,这不是败坏伦理纲常,颠覆这个时代大多数人认知的事情么! 江南这些土皇帝不趁着这件事闹腾,怎么可能。 薛绍到了江南, 很快就有人找到了薛绍, 来人薛绍自然不陌生, 被自己赶到江南来的林清南。 此时他来江南已经有九年时间,当年在薛绍示意下,他娶了萧家一位庶出女儿, 这几年在薛绍和萧家共同帮助下,他在江南已经拥有庞大的产业和人脉。 当然, 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在江南已经布置下一道庞大的网络, 笼罩在江南豪族头顶。 这些人可能只是普通的家丁,普通的侍卫, 普通的商人,普通的走夫,可这些人在江南, 已经悄然形成了一片神经网络的节点。 林清南对此时江南的形势可以说了如指掌。 圣嗣元年, 徐敬业打算叛乱时, 其实薛绍就早得到了消息, 不过当时他的能力实在有限,手中根本没可用的军队, 不然肯定身先士卒,为武媚娘将叛贼头目斩了,顺便将骆宾王收了。 当然, 这只能是如果,薛绍在圣嗣元年时期, 手中根本没什么人可用,比不得此时, 手中精兵强将,都是在西域和异族血战历练出来的。 “清南, 你这个时候可不该亲自来见我。” “二哥尽管放心,没人知道我现在在二哥这里。” “还是小心为好,江南这边怎么样了?” “五六月就有消息传了这里,那几位早坐不住了,各家可都在招募人手,私下里扩充实力。也在贿赂各地驻军,收买人心。” “他们就等着出现第二个徐敬业了,二哥,在江南这里,只要太后登基,有人振臂一呼,可就是又一场风暴。” “有人振臂一呼,这种人总是不缺的。” 薛绍说了一句,林清南点了点头,江南那几个土皇帝只要需要,这种人肯定是不缺的。有的是为了金钱美人脑子发昏的人。 “二哥打算怎么做,清南能帮上什么忙?” “萧家那里如何?” “萧家,他们倒是还算老实,萧家就想攀着富贵,也不怎么和其它几家密切来往。” 薛绍点头,他其实不在意萧家,却在意自己嫂嫂。 此时自己大哥早已经死了,嫂嫂一直陪着小姨在文荷苑住。 照顾寡嫂,薛绍自然义不容辞。至于如何照顾,看看嫂嫂每日春光满面样子,就知道了。 萧家薛绍不在乎,可毕竟嫂嫂是萧家嫡女,到时候萧家参与谋反,这脸着实要撕破一些。 总不能灭了萧家满门, 还能微笑着搂着嫂嫂。 萧家不掺合自然最好,其实一开始,薛绍也认为萧家不会掺合,因为萧家在姻亲这条路上,实在是走的太深了。 萧家此时虽然是江南士族,却和北方士族利益绑的太深,加上许多朝中关系,确实不怎么会谋反。 那里林清南已经在细说江南各个家族的态度和准备,薛绍一一记下。 他不怕江南这里生乱,江南的士族,也该治治了。 再任由他们这般下去,迟早是个祸患。 十月中,长安发生了一件看似很小的事情,太平公主为薛绍诞下第五个孩子,是一个女婴。 女婴诞下时,在为孩子取名之时,太平告诉前来恭贺的人,她想让这个孩子随她祖母姓。 这个女婴的祖母,自然就是城阳公主,城阳公主姓李,若是这个女婴随她奶奶姓,那么她其实和她母亲也是一个姓,同时,和她的外公以及几个舅舅也是一个姓。 孩子随祖母姓,或者随母亲姓,在这个时代其实很稀奇,毕竟是男权时代。 不过也不是没有,比如赘婿和女方生的孩子,就是随母姓。 这个女婴已经是太平为薛绍诞下的第五个孩子,还是一个女孩,随祖母和母亲姓,似乎也没有什么。 城阳公主自然是很高兴,新城公主和清河公主自然也赞成。武媚娘来看女儿和外孙女,也是点头应了下来。 于是,薛绍和太平生下的第五个女儿,有了一个李姓的名字。 这件小事没几个人留意,只当是驸马府一件趣事罢了。 比起武媚娘准备登基的风言风语,这件事很快就被知道的人淡忘。 十月十六日,在武媚娘和老武家一些人的策划下,有人带领九百关中百姓上表,请求改国号为周,请赐皇帝姓武。 此时,薛绍还在江南,没能亲眼见到自己的小女儿出生。 这几日薛绍每日都腰间悬刀,这把唐刀还是离开长安时武媚娘亲手给他挂在腰间的。 这几日林清南没有来薛绍住处,不过林清南每日都派人来这里,禀报此时江南几个大族家中的动静。 薛绍还在等待,同时,腰间的佩刀已经磨的程亮,随时准备砍一堆脑袋。 第一百七十九章 江南雪 长安,太平逗着小女婴,已经十五岁的莲米拉着母亲的手,也来看这个刚刚诞下的婴孩,莲米抱着小女婴,此时和母亲站在一块,已经和母亲一般高了。 宫中,几个宫女在上官婉儿带领下,已经开始为太后穿上精心剪裁的冠冕,这件帝王冠冕和之前用的都有些区别。 回溯以前过往历史,这套冠冕可以说绝无仅有,因为它是为了一个女人专门打造的。 从三皇五帝开始,华夏大地上,到了此时根本没有一个女人有做过帝王的先例。 历史上确实有女人掌过无限权利,比如吕雉,可她到底没有称帝,只是一个太后。 而今天,武媚娘要将这段历史翻篇,让一个全新的时代,掌握在女人手中的时代来临。 长安城风雨声不断,凛冬将至,不对,已经是凛冬,万物萧条,同样萧条的还有人心。 宫中在加紧准备,而士大夫早已在私下里吵翻了天。 无论此时宫里还是长安城,各处戒严,随时有全副武装的兵士准备血腥镇压下所有反对的声音。 和李唐臣子的愤怒悲愤不同,一群官员簇拥着一行人,已经早早来到了含元殿。 他们意气风发,仿佛迎接一个伟大时代到来一般望着面前的龙椅。 今天,这把龙椅上,将坐着他们的妹妹,姑姑,或者姨娘,他们是老武家的人, 或者是老武家的亲眷。 大唐, 准备改姓吧! 江南, 薛绍站在血泊之中,面前横七竖八的尸体,血液流淌在江南贵族庭院的青砖石上, 浓烈的血腥气味飘散,薛绍随手将一颗脑袋扔在成堆的脑袋中间。 那里, 脑袋已经堆成了一座尖塔, 周围还有成群的女眷看着这院中的满目悲戚狰狞。 薛绍在一具无头尸体上将手中的唐刀擦拭干净, 望着院中瑟瑟发抖的那些女眷。 “将她们押回长安,等待母后发落。” 这已经是他攻破的第三座江南庄园, 以前庄园的主人已经全部成了院中的无头尸首。 男子,除了没到腰间的孩童,全部被杀。 此时林清南已经走了薛绍身边, 手中拿着小册, 册子中还有大半等着诛戮之人。 趁着女皇登基, 在江南想煽动叛乱的人, 一个也别想跑,再不血洗这些江南豪族, 以后指不定他们还要闹出多少事情。 北方,女皇登基的仪式已经开始,江南, 薛绍带着属于几位公主的亲军马踏江南。 血不该让女人去沾染,那就让他来吧! 反正自己来到这个大唐, 从始至终也没有留下任何好的名声,屠杀江南贵族, 薛绍不在乎多一条这样的罪孽。 江南必须稳固,不能再出现徐敬业那般的大规模叛乱。 大唐不能因为地方叛乱再削弱自己的实力。 萧家, 此时一队精悍的骑兵刚刚来到萧家最大的庄园之外,萧家家主已经带着全家上下有头有脸的人前来迎接。 这些大家显贵,不怕改朝换代,不怕朝廷打压,可就怕这种根本不讲任何缘由的屠杀。 五姓七望是如何终结的,就是有人根本不讲任何道理,将他们家中的人全部带到黄河边,一个个用刀砍掉脑袋。 整个南北朝隋唐时期对中央政权威胁最大的门阀制度,就是这般不留情面,不讲道理的终结的。 薛绍在江南,做的也是这种事,只要你敢掺合反对女皇登基这件事,全家男丁,除了小孩,一个不留。 冷血残酷,可不是如此,江南依旧还是和中央朝廷离心离德。 薛绍杀了一大批,最后才来的萧家,在看到这位杀神一般的当朝驸马时,萧家家主的腿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驸马爷,我们萧家可没有人反对新皇登基啊!还请驸马爷明察。” 薛绍的战马刚刚止了马蹄,萧家几位掌事的就小跑了上前。 “几位不必惊慌,我只是代嫂嫂来看看几位叔伯。” 萧家家主抹着额头冷汗,刚才看到这队骑兵过来,着实吓的不轻。 这几日凡是这些人去的地方,那就是修罗屠场。 别的和萧家齐名的大家族,此时已经彻底成了烟云。 有人反抗过, 不过那些招募的家丁打手,如何抵得过这些真正在边疆历练过的兵士。 萧家不敢掺合女皇登基这件事,也不敢对抗天家威严。 从一开始,他们选择的就是用姻亲的方式和朝廷上下结了善缘。 此时萧家家主最庆幸的事就是将女儿嫁进了薛家。 “哦,是这样, 快里面请,快里面请,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设宴款待朝廷天军。” 薛绍在萧家小住了几日,洗去了一身血污。严格来说,萧家也算是他的姻亲,毕竟嫂嫂此时还要叫一声自己母亲为母亲,还要亲自服侍母亲和两位姨娘。 萧家,从一开始薛绍就没想过要在这里拿起屠刀。 精心挑选的侍女服侍着薛绍,薛绍在庄园中看着夜空中落下的稀疏雪花。 江南也下雪了。 薛绍走出长廊,林清南此时也站了薛绍身旁。 “这一次回去,你回去么?” “不了,在江南待了九年,早习惯这里了,回北方倒是不适应了。再说,爹娘也都已经故去,家里也没什么牵挂之人,倒是我的夫人妾室还有孩子,都住在这里。” 薛绍拍了一下林清南的肩膀,自然不会强迫他随自己回长安。 “现在整个江南都知道你是我的人,虽然该杀的都杀了,却难免有漏网之鱼,你若留在江南,一切小心。” “二哥,你也不用小瞧我,我们这几个兄弟,哪个是那么容易出事的。” “别让千梅也知道你称她兄弟。” “二哥,你还说千梅呢,什么时候将她接回长安,我可知道,她为了你,始终未嫁。” “二哥,你算算,千梅已经多大了。” “老女人了!” “等见了千梅姐,看我不告诉她你说她是老女人。” “她再老也是我的女人,她就是满头白发,也是我的女人。” 雪落地而不积,江南的雪一向如此。 第一百八十章 姓什么很重要 不过墙角的红梅依旧开的艳丽,每当看到梅花,薛绍的心头就总是有些恍惚,总会想起那个在自己身边其实陪了没多少时间的姐姐。 真想将她接到长安,即是清南不说,他也日夜想着让千梅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 可有时候,人生也是真的很是无奈。 此时算算,九年的时光,千梅也已经过了三十岁了。这个时代,可不是老女人了。 薛绍望着巴州方向,最后也只能微微叹了口气。 等薛绍再回长安时,已经是神龙元年的年末,长安的雪能够落住,城外没有清理的积雪已经漫过了马蹄,厚厚一层。 等薛绍和几个随从来到长安城下,那里早已经有几辆马车在等着他了。 薛绍下马,早就扑了上前,和母亲姨娘都相拥了一阵,才看着同样迎接他的两位妻子。 小女儿在母亲怀里,包的严严实实,薛绍不敢让她经受任何风寒,早扶着太平上了马车,进了车里,才敢细细看看女儿。 “和你很像!” “是和邵哥哥像!” 看看,这就是近亲结婚的弊端,薛绍本来就和舅舅像,太平也继承了她父皇许多特点,这生了孩子,即和娘亲像,也和亲爹像。 就说近亲结婚不好吧,基因单调,若是敢几代人都近亲结婚,非搞出一大堆遗传病不可。 薛绍可是打定主意,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长大以后,决不允许和皇室或者薛家有关的人结婚。 薛绍此时搂着小女儿,小家伙一双晶亮大眼睛定定望着薛绍,或者只是好奇,这个人好陌生啊! “太平,孩子是姓李吧?” “邵哥哥托付的事情,太平自然要办好了。只是太平不明白,邵哥哥怎么不让她和哥哥姐姐一样,姓薛呢?” 薛绍轻轻碰了一下小女婴的脸蛋儿,然后捏了捏她娘的鼻子。 让这个孩子姓李,自然有薛绍的考虑,他一心让太平继承她娘亲的位置,以后好改变一些事情,在大唐能够施展一些自己的抱负。 太平坐了那个位置,以后肯定要立储君,储君之位,薛绍自然想自己的孩子继承。 那么姓李和姓薛区别就太大了。 天下人能容一个武家人做了女帝,可不见得再能容一个薛家之人。 没见武媚娘做女皇,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么! 天下乱一次就够呛了,再乱一次,真的就扛不住了。 到时候华夏大乱,同室操戈,影响国运啊! 没看原本历史,就因为武周,后面的中宗睿宗时期,大唐衰落成什么模样。就算是开元盛世,大唐也只是回光返照,没几天繁盛日子,就彻底衰落下去。 薛绍不但要让自己老婆做女帝,还要她做女帝时,大唐依旧万邦来朝,四海臣服。到了他的儿孙代,同样如此。 那么自己这小女儿的姓就很关键了,至于她姓李姓薛,薛绍倒真不在乎,毕竟他的灵魂不属于这个时代。 后世孩子随母姓,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至于血统,自己老婆身上可是正统的皇族血脉,自己其实也是皇族血脉,按照后世说法,自己和几个表兄弟继承的帝王血脉是一模一样的。 都是四分之一外公的血脉,那么,自己和太平的孩子,其实皇室血脉浓度比其他皇子的后代更浓不是。 当然,这个时代不会这般算,不过不管如何,这个孩子姓李,以后无论朝臣还是贵族,都能更容易接纳她不是。 回了驸马府,薛绍根本没敢停留,因为前脚刚到家门,就见到那里上官婉儿笑盈盈看着他呢。 “太平,母后召见,我还得去趟宫中。” “邵哥哥,不是母后了,要改口了。” “哦哦,母皇!” “哈哈,你敢这么叫,看陛下不打烂你的嘴。” “那叫什么啊!” 薛绍挠着脑袋,郁闷了。 这武媚娘做了皇帝,这称呼倒是麻烦了,本来叫母后多方便,现在好了,不知道如何叫了。 而且历史上自己这舅母加丈母娘,也是第一个女帝,想从历史上找个借鉴都找不到。 那里上官婉儿也是笑,看着驸马爷抓耳挠腮样子,只是莞尔,其实她也不知道驸马爷此时该如何称呼陛下。 “太平,那你说我这去了宫里,到底怎么称呼啊?” “我也真不知道,反正我可不叫母皇,你自己看着办!” 薛绍随着上官婉儿进了大明宫,这一世武媚娘登基到底和原本历史不同,没有在洛阳,还是在长安。 这大概就是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吧! 进了大明宫,薛绍细细留意了一番周围,大明宫倒是没什么变化,麟德殿此时也和原先一般无二。 只是靠近这里,薛绍看到这里伺候的宫女数量明显比以前多了许多。 薛绍其实有些怕看到武媚娘身边的人员有变动,尤其害怕她身边多出来一个新人种,啊,不对,是新,反正就是原先历史记载的那个叫面首的东东。 不过进了麟德殿,薛绍除了太监,没有见到除了自己,这里有第二个带把的,才出了口气。 也不知道为何,薛绍此时倒是很怕武媚娘乱来,而且她若乱来,薛绍也不敢管不是。 这几年,其实为了防这个,他已经将一些原本历史上很出名的面首废了,不过武媚娘若是真有这心思,就算废了那几个有名有姓的,她还是会找别人不是。 薛绍还在胡思乱想,那里武媚娘批阅了几道奏折,就挥手让所有人退了,等到上官婉儿为退出了內殿,武媚娘起身,走到了薛绍面前。 “陛下,绍儿现在该如何称呼您啊?” 薛绍倒是不好意思的直接问了起来,武媚娘轻轻用手掩唇而笑,看着薛绍,让后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绍儿,你想如何称呼朕呢?” “还想叫母后,不过又觉得不合适。” “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喜欢了,叫媚娘也行,不过有外人时,叫陛下,知道么!” “不好吧,绍儿可不敢乱叫。” “朕这名字如何来的,还记得么?” “我外公赐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岁月不饶人 “你外公可只赐了一个媚字!” “那是绍儿小时候不懂事。” “你不懂事,不过这个娘字朕确实喜欢,你父皇在时也喜欢。你不懂事时,都能让朕欢喜不已,你这懂起事来,让朕真不知道如何疼你才好。” 武媚娘说着,已经拥了薛绍入怀。 “这些年,朕最能依靠,也最是让朕省心的就是你了。绍儿,现在朕做了皇帝,你想要什么赏赐,都给朕说,只要能为你办到的,朕一定为你办到。” “绍儿只想陛下长命百岁,让绍儿和太平好好伺候陛下,尽人之孝道。” 武媚娘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紧紧搂着薛绍,此时一身的帝袍,倒是让薛绍有些不适应了,还是脱了帝袍让武媚娘搂着舒服。 “绍儿,你之前说的让太平做皇太女的事情,你放心,朕一定会为你办到的。” “陛下,绍儿也就是这么一说,觉得女人做皇帝新鲜。” “你就这么一说, 媚娘可不能不当回事。” 此时武媚娘自称已经不是朕了,她将薛绍微微推开怀中, 此时又细细看了几眼薛绍。 “媚娘的绍儿这些年, 倒是生的越来越稳重成熟许多了。” 她轻轻摸着薛绍脸颊, 胡须,鬓角, 一直抚了好一阵子。 “绍儿,一会留着在宫里用膳,晚上晚归一些。” 武媚娘说罢, 就去继续批阅奏折,做了皇帝,她倒是更忙了,以前李显李旦就是傀儡皇帝, 可无论怎么说,也是皇帝,总能为他们的母后分担一些,可此时连这傀儡都没有了。 “明日你就带太平进宫, 让她开始熟悉政务, 治家难,治国更难。” “绍儿知道了, 明日就带太平来, 不过绍儿的幼女还小, 能不能一起带进宫中。” “你们一家子都来吧,把莹儿也带来。” “谢陛下。” “嗯, 绍儿, 朕问你,让朕这外孙女姓李, 是你的意思么?” “哦,是绍儿和太平商量的,让这孩子随祖母和母亲姓。” “朝臣们可是为此议论纷纷, 说这有违伦常。” “孩子随母亲姓怎么了, 在绍儿眼中,男女本来就不该分尊卑, 孩子可以随父姓, 自然也可以随母。” 这是薛绍真心话, 他来自的那个时代, 孩子随母亲姓的可不是凤毛麟角。 而且,在他心里,女人本来就是可以顶半边天,甚至多半边天的。 他在大唐的经历,其实也一直是庇护在母亲舅母和几个姨娘这里,和太平成婚以后,许多事也靠着太平。 两世精力,让薛绍不可能接受男尊女卑的思想。 “男女本来就不该分尊卑,绍儿,你这句话说的好,女人怎么了,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也可以做。” “就是,绍儿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嗯,朕做一世女皇,让太平再做一世,好好掰掰有些人男尊女卑的想法。” 薛绍早开始在武媚娘肩上轻轻揉捏了,他要的,不正是老婆也做女帝么! 晚上,离开麟德殿时,薛绍差些爬着出来,为何如此做事卖力,一来要仰仗着武媚娘,二来,他是真有些怕武媚娘找面首。 看来自己都该补补了,只要老婆能上位,累死在床上都值。 晚上腰酸背疼腿抽筋,让薛绍想起了肾宝。 院中埋了许久的虎骨酒,薛绍从今日起也开始喝了,强肾健体,这是当务之急。 第二日,果真薛绍陪着老婆进了宫中, 也是从第二日起,武媚娘身边又多了一个人, 太平公主。 这一世薛绍没有受到哥哥连累,太平自然也没有因为丈夫在河南狱中饿死而和母后闹翻。 此时母女关系极好,武媚娘基本是一手教太平熟悉政务,一手让她熟悉整个国家的官场民生运作。 薛绍也在旁边听着,太平其实对这些不是很喜欢,不过为了薛绍,她也学的极为认真。 武媚娘处理政务累了,就逗着外孙女,夫妻两人自然陪着母亲,这大明宫,也是其乐融融。 各地唐王这几年没少折腾,武媚娘已经杀了大半,此时她做皇帝,这个国家才稍显太平了。 年关一过,春回大地,麟德殿每日的灯火都持续到深夜,薛绍端了热水,为武媚娘泡脚,武媚娘倒是真推脱了几次,不过薛绍却一直坚持着。 春夏秋冬,日月更迭,某一日,薛绍依旧留在麟德殿,却见自己母后对他摆了摆手。 “绍儿,晚上不用留在这里伺候了。” “怎么了,舅母?” 薛绍此时不知道该称武媚娘什么,倒是改回了原本的称谓。 武媚娘坐在镜前,看着自己日渐苍白的鬓角。 “到底是岁月不饶人,有些事到底不适合舅母了,以后好好陪着太平和莹儿。” “舅母还年轻,和以前一样!” “你哄舅母开心,也说着现实的,人又怎么会不老呢,看,舅母额头的皱纹,斑白的头发,前几年,舅母也以为自己不会老去,有你在舅母身边,舅母仿佛年轻了几十岁一般。不过,一切都挤不过岁月。” 薛绍搂住当今女皇的脖子,轻轻靠在那里,不知不觉,黯然神伤,竟然流下了眼泪。 他不用做给武媚娘看,而是有些东西到底是触动了他。 从他出生来到这个世界,此时搂着的这个女人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他是她喂养大的,喂养了整整五年,和母后比起来,有时候薛绍更觉得武媚娘是自己母亲,乳母。 他也有好长一段时间觉得在武媚娘身上发生了奇迹,她不会变老,还是和自己初见她时一般好看。 他也曾幻想着自己这位乳母真的永远不老,永远年轻。 不过从江南回来,他亲眼见到自己的乳母,母后在一日日衰老下去。 岁月不饶人,人间最让人无奈的事情。 曾经幻想的奇迹终是抵不过事实,人怎么可能不老,武媚娘已经是马上要到七十的年岁。 放到后世,这也是该称老奶奶的年龄了,说真的,她此时保养的,已经和后世几位最出名的冻龄美人差不多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让叶千梅回长安 不过人身体的机能,到底是老了。 年少夫妻老来伴,她已经不需要男人了,只需要身边有几个知道自己冷暖的后辈陪着自己,或者,让娘亲和姨娘多陪陪舅母比较好,她们才是同一代人。 离开麟德殿,这一年薛绍经历了人世最为悲苦的事情, 父亲老死,那个在他生命里有时候显得默默无闻,毫无存在感的父亲走了。 他走的很安详,走的时候,儿孙和老伴都在身边,咽下最后一口气时, 嘴角还噙着笑。 薛绍跪在坟前,久久无语,还是母亲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拉起。 城阳公主拉着儿子,只说了一句,娘亲以后只有你了。母子抱在一起,痛哭失声。 岁月不饶人,神龙二年,薛绍决定将叶千梅接回长安,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不想再辜负这样一个女子。 他实在不忍看着她在异乡孤苦,承受着本不该让她承受的一切。 她有选择幸福的权利,自己有让她幸福的本分和能力,这个女人,十几年前那个夜晚,将自己彻底交给他,薛绍已经冷落了她十几年。 十几年间,她始终无怨无悔, 甚至绝大多数时间都留在巴蜀, 而薛绍仅仅是去巴蜀看过她一次。 薛绍不想再让她这般委屈自己,父亲走了,舅母娘亲姨娘她们都在快速老去,薛绍不知不觉特别珍惜眼前人,不想再留下什么遗憾。 此时看着两位姨娘和母亲,属于她们的时代,正在缓缓谢幕。 此时,自己也早已不是十九岁的年纪,自己也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膝下也有一大群孩子。 送走了父亲,薛绍似乎一下子整个人又变了许多。他搬出了皇宫,搬回了驸马府。 太平此时也只是白天陪着母亲,继续熟悉政务,而且渐渐武媚娘会带着她在朝堂旁听政务。 开始大臣们对此有些抵触,不过到底武媚娘的威仪此时无人敢碰触,等太平多在朝堂出现几次,大臣们也就适应了。 一切都走上正轨,不出意外,太平公主会走向那个位置,会做女皇第二。 文荷苑,自从搬进驸马府之后,薛绍其实已经很少来这里了,这里的姑娘,前前后后都遣散了许多,凡是薛绍没碰过的女子,薛绍都让其嫁了良人。 嫁人以后,她们倒是还能来文荷苑做工,不过到底已经是人妇了,薛绍不会如以前那般想如何调戏就如何调戏了。 这些姑娘都他亲自挑选的,他不想委屈她们。 至于伺候过自己的女子,薛绍不可能让她们再嫁人,她们若是再嫁人,也只能委屈自己。 今日薛绍来了文荷苑,父亲走后,母亲也住了这里,和两位姨娘一起住,也有依靠,平日说话闲逛,也能热闹热闹。 不然让她继续住驸马府,薛绍也不放心,文荷苑这里,至少青竹小萝她们会让薛绍省很多心的。 薛绍伺候娘亲和姨娘洗脚,给她们揉捏肩膀,给她们捶腿,给她们揉脚。 给她们掖好被子,看着一轮明月高悬在文荷苑的上空。 年少时意气风发建的这座文荷苑,没想到到了现在,成了三位公主养老的地方。 屋内有轻微鼾声,薛绍借着微亮灯光,看了看睡在一起的三位公主。 清河姨娘和母亲都已经和舅母一般,很显老了,头发斑白,皱纹爬了眼角额头。 就算最年轻的小姨娘,此时也不能再和十几年前相比,她显露着一种成熟的美好和经历岁月磨砺的优雅。 不知不觉,时间的痕迹是如此明显,仿佛昨日她们还是窈窕淑女,转眼已经到了古稀之年。 想想,除了小姨娘,母亲舅母和清河姨娘可不就是进了古稀之年。 薛绍看了一眼,挪了眼光,文荷苑中,显了一些清冷和寂寥,一只玉手缓缓落在薛绍肩头,薛绍在那只手上轻轻捏了一下。 “驸马爷怎么了,看您神色不是很好。” “没什么,大概想父亲了。” “人都要经历这些的,驸马爷节哀。” “青竹,我没事!” 薛绍转身,看着自己这位最亲的姐姐,伸了手揽住她的腰身,然后凑近了在那里细细看着。 薛绍凑的很近,近的呼吸都清晰打在青竹脸颊。 “驸马爷看什么?” “看姐姐还是和以前一样!” “驸马爷是说和以前一样小吧!” 薛绍笑笑,轻轻吻了一下青竹唇角,然后猛然将她身体转过来,按在文荷苑的荷塘围栏之上。 一阵之后,薛绍急着呼吸,看了看青竹,然后看着朦胧的荷塘月色。 “驸马爷,到我房间去吧!” “怎么,勾引我!” “是你勾引我才对,你这般对我,我心里七上八下,没个着落的。走啦,我一会唤上墨香姐,一起伺候你。” 薛绍很晚才离开的文荷苑,那边太平公主也是刚刚回了驸马府。 薛绍见了太平,就赶紧过来拉了太平的手。 “累么?” “有一些,不过想到母后一直这般劳累,日复一日,也就不觉得累了。” “辛苦你了!” “也没什么,和母后学了这么久,倒是适应许多了。” 太平解了背后大氅的系带,薛绍早接了过来,挂在床边。 “他们几个都睡了?” “嗯,都睡熟了。” “邵哥哥,今天有几个人求见母后。” “哦,什么人,求见母后又是为了何事?” “太平先不告诉你,估计明天母后就会让你进宫,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什么事情还搞的这般神秘!” 太平笑笑,也不多说什么。薛绍看她缄口不语,从身后抱住她,太平想转过身,却发觉薛绍抱着她的手臂抱的很紧,让她想转身都转不成。 “太平,还记得巴州那位叶姑娘么?” “自然记得,邵哥哥,怎么了?” “我想接她回来,让她住在文荷苑。” “好,邵哥哥想做什么,太平都支持你。” “傻丫头!” “太平可不是丫头了,太平已经为邵哥哥生了五个孩子了。” 薛绍笑笑,抱着太平,抱的更紧了,此时头埋在太平脖颈,久久埋在那里。 第一百八十三章 则天 此时看着自己的公主,不知不觉太平已经是五个孩子的妈了。从结婚到现在,从她的十六岁到此时的二十七岁。 当年那个总在自己身边撒娇,总喜欢抱着自己胳膊,会毫不顾忌的抱在自己怀里的丫头,转眼也二十七岁了。 此时的太平,更像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武媚娘,雍容华贵, 带着让人目眩神迷的美丽和那丝成熟的端庄。 “太平,我们争取一些,再多生几个。” 薛绍拥着她,忽然将她身子压到床上,贴着她的面颊,轻声说了一句。 “邵哥哥,再多生几个,我们的孩子都能组成一支马球队了。” “就照着这个来!” 两人在床上打闹, 翻滚,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一直到现在无所顾忌。 第二日,果真舅母让自己进宫,不过不是薛绍一个人,娘亲和两位姨娘也同行。 到了宫里,薛绍看到上官婉儿带着宫女太监退下,守了宫门之外。 “舅母,今天让绍儿来,是为了何事?” 武媚娘站在御案后面,没有回薛绍的话,而是提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个字。 “几位皇妹,还有绍儿太平,觉得这个字如何?” 武媚娘将那张纸翻转过来,让众人看。 不出意料,那是一个日月当空的曌字, 这个字本来没有,是文臣特意为讨好武媚娘创造出来的。 这是独属于武媚娘的一个字,书写着她的威仪和权势。 “舅母,这个字好!” 薛绍明白,武媚娘是喜欢这个字的,历史上,她还有一个名字,那就是武曌。 薛绍说这个字好,身为薛绍妻子的太平自然也说了一个好字,几位公主也纷纷赞同。 “朕也喜欢这个字,对了,几位皇妹,朕这几日收了一些小话,有人说朕这名字,媚娘两个字显得不庄重。朕细细想想,也觉如此,可一时间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名字。几位皇妹还有绍儿太平也为朕想想。” “舅母,绍儿倒是昨夜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老道,口中总嘀咕两个字,当时醒了,记不清他口中嘀咕的是什么,可舅母这一问,我倒想起了。” “哦,他口中两字是什么?” “则天!” “则天!” 武媚娘重复一声,静静看着薛绍,眼眸中光彩流转,然后又提笔在纸上写下则天二字。 “好一个则天,武则天,朕就用这两个字了。” 和原本历史一般,武媚娘这个名字确实显得不够威仪,此时一代女皇改名,这个曌字也已经出现。 今日进宫,就为了这几个字。 午膳留在宫中,太平特意将刚学会走路的小女儿也带了过来,武媚娘欣喜抱起,唤着颖儿,这是她为小外孙女赐的一个字。 这世间女子,其实大多数没有名字,而君王所赐,作为名字,确实最适合不过。 亦如当年太宗皇帝为武媚娘赐了一个媚字。 一顿饭食,武媚娘大多时候都抱着小颖儿,给她喂着捣成泥的吃食。 太平从母后喂了好一会儿,赶紧过去接过女儿。 等众人散了,太平和薛绍被留了下来。 “太平,你跟着朕学着处理政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 “回母亲话,已经近一年了。” “母亲最近身体不适,想去去感业寺,你也该学着单独处理政务了。” “啊,母亲,太平可能…” 薛绍碰了碰太平,太平公主赶紧将后半句话咽进喉咙。 “舅母,绍儿陪您去感业寺,舅母放心,太平一定可以将国事处理好的。” 太平到底还是有些心怯,掐了薛绍一下。薛绍忍着,不动声色。 “嗯,明日一早,绍儿赔朕去感业寺,一切朝中事物就交到你的手中了。” 太平拧眉,薛绍又轻轻碰了她胳膊一下。 “母亲放心,太平一定会处理好的。” 等武媚娘离开,太平公主整个脸都垮了下来。 薛绍看她模样,忍不住在她琼鼻捏了一捏。 “邵哥哥,我才随着母亲学了一年,现在就让我单独处理政事,我…” “你总不能一直躲在母亲羽翼下吧,学了一年,时间也不短了。这次邵哥哥陪着舅母在感业寺待几天,正好你历练历练,就是出了差错,也没什么。对自己要有信心。” “可我还是怕!” “朝中那么多大臣,有些事决定不了,可以询问他们,集思广益,挑最适合的处理方法。记得以民为本就好。” “好吧,你和母亲真是,赶鸭子上架。” “总要有第一次,你难道对治国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 “有倒是有!” “那不就得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多学一些。” 第二日,果真一大早薛绍就陪着舅母去了感业寺,这里曾经是武媚娘出家的地方。 按照大唐惯例,每一位唐皇驾崩之时,没有子嗣的嫔妃就会到感业寺出家。 当年武媚娘是太宗的才人,所以也进了感业寺。 此时进了寺门,自然早已不是当年来这里的情景,此时全寺上下,可都在寺外恭敬迎着。 帝王冠冕,随行车队,这一次回感业寺,武媚娘已经走到了她的人生巅峰,也是一个人能够达到的极点。 薛绍扶着舅母,感业寺中有尼姑认出了薛绍,马上面色都不对了。 十几年前,就是这个浪荡子大胆的在感业寺调戏尼姑们。 当然,时过境迁,此时薛绍可没什么心思调戏尼姑,那是少年时做的事情,会摸着一个俏尼姑的光头,然后再在对方那翘翘的臀上狠狠拍一下,惊的年轻尼姑赶紧跑路,口中说着罪过。 陪着舅母进香拜佛,等闲暇了,就为舅母捏了肩头,捶腿。 武媚娘忽然靠进薛绍怀中,让薛绍不觉眉头微微动了一下。 舅母不是已经不需要自己伺候她某些事情了么,怎么忽然就靠了自己怀里。 薛绍心想着,却也轻轻揽住了武媚娘。 “绍儿,当年就是在这间禅房,你舅舅和我幽会,当时我还心中有些惧怕,怕被别人发觉。” “舅舅当时已经是皇帝了,舅母还怕什么?” 第一百八十四章 放权 “到底我是先皇的才人,和你舅舅,那是私通,被人知道,还不知道朝堂吵成什么样子。” “那舅母当时有没有被人发觉?” “那倒是没有,他来了几次,我就有了身孕。” 李弘是武媚娘在感业寺就怀上的,这个薛绍倒是知道。 武媚娘靠在薛绍怀里, 就在这间禅房,给薛绍讲着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和舅舅幽会,宫中王皇后和萧淑妃争宠,她也因此得以离开感业寺。 当年事情,此时用平静话语说出,还是让人隐隐感觉到当时的惊心动魄,步步惊心。 薛绍明白,自己怀中是个有故事的女人,也无放眼华夏五千年历史,再也找不到这般有故事的女人了。 薛绍抱了她好久,外面已经漆黑,禅房中点了蜡烛。 武媚娘缓缓起身,眉目间微微有些疲倦。 “到底是老了,总爱在你们后辈面前说起以前。舅母没办法和别人说,只能和说了,绍儿,你不会烦舅母吧?” “绍儿怎么会烦舅母,舅母就是和绍儿说三天三夜,绍儿也不会烦。” “舅母会让太平赶紧适应那个位置,等她适应了,舅母就不管那一摊子事情了。” 薛绍没有想到, 武媚娘此时就想放权,原本历史上,她可是一直都紧紧握着权利,最终退位,也是被逼迫的。 “等太平坐了那个位置,舅母就去文荷苑养老去,你不会赶舅母离开吧?” “舅母,您也是绍儿的母后,绍儿怎么会赶您离开呢!” “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忽然就觉得累了!” “绍儿给您更衣,舅母好好歇息。” “晚上陪着舅母睡!” 薛绍点头,他知道,今晚他只是作为一个晚辈,陪在武媚娘身边。 武媚娘如她说的一般,开始让太平处理政务,薛绍为了让朝臣和地方官员接受太平,接受她做皇太女,已经开始通过太平的手,将一些东西和经营方式带到大唐。 棉花开始推广种植,造纸术开始大规模改进, 活字印刷很快在整个大唐国境之内普及… 火药开始改进比例,新的火器涌现,并且开始装备军队,第一批装备的就是几位公主的封邑驻军。 堆肥,秸秆焚烧还田,各地改善水利,煤炭开始大范围用作燃料。 玻璃出现,肥皂出现,菜籽油压榨也已经出现。 新的工艺薛绍自然不可能让世家大族把握,而是牢牢掌握在国家手中。 活字印刷和造纸术的不断改进让更多的读书人有书可读,科举制度让门阀制度不断受到冲击。 寒门也能谋得上升的通道,挤压传统贵族在朝中所占的比重。 土地改革,传统的论人收税,改为论亩收税,官府重新丈量土地,统计人口。 中间自然遇到阻力,薛绍的做法很直接,杀。 有些时候,做事就要干脆,如果有骂名,他背着就是。 到了神龙六年,武媚娘已经彻底不管朝政,太平公主此时彻底接手。 文荷苑,叶千梅已经张罗着为武媚娘准备居所。 她说她要来文荷苑养老,最后真的来了。 五年时间,母亲和清河姨娘已经彻底头发斑白,武媚娘倒是还好一些,不过也已经是无法再和以前相比。 新城公主扶着她,让她在文荷苑的池塘边看着满池塘的荷花绽放。 岁月有种静好的味道,可以看到微风拂过,荷塘中的荷叶撞击出一种让人心神安静的细微声响。 “皇嫂,转眼间我们都老了!” 新城公主说着,那里城阳公主和清河公主也赶了过来。 “可不是,太平今年都三十出头了,看看我那几个孙子孙女,现在都成了半大小子和姑娘了。” “皇嫂,这一次来文荷苑,就别走了,我们几个在这里,也有个伴。” “不走了,不走了,以后该操心的事让他們年轻人操心去,我们该清闲下来了。” “太平这几年治理国家,也是颇有成绩,皇嫂可以放心了。” “可不放心了。” “奶奶,奶奶!” 几个人正说笑着,从那边驸马府跑过来几个小家伙,一下子围了几人身边。 他们自然是薛绍儿女,有太平公主出的,也有程莹出的。 薛绍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莹妹子好生养,可最后,还是太平生养的更多。 “听说莹儿又怀上了?” “可不是,太医说已经两个月了。” “她们两个这是比着看谁生的多么?” 青竹院子,墨香一直在这里住着,和青竹算是有个伴,同时,也是住惯了这里。 此时墨香看着早已长成大姑娘的莲米,叹了口气。 闺女此时长的比她还高小半个头,早已过了出嫁的年纪,可就是不嫁,自己好说歹说,就是死犟。 “莲米,你今年多大了,你自己不知道。” “反正我就是不嫁人,我要在这里陪着母亲。” 看着还是一身男儿装的莲米,墨香真是被她气的没有办法。 “墨香姐,我看莲米不是不嫁人,是心里有人了。” “莲米,你跟娘说说,是不是心里有人了?说说,是谁,娘去让你大哥哥给你做主,只要你喜欢,朝中无论是哪家公子,这亲事都能说成。” “娘,您就别问了!” “我家莲米还不好意思了,你就给娘说说,不管是谁,这事一定能成。” 外面骑兵的马蹄踏破了院中的温馨,莲米早一个箭步冲出了屋外,墨香想拦都没拦住。 此时墨香看了看青竹,拉了青竹的手。 “青竹,莲米到底看上哪家公子了,你知道吗?” “我的好姐姐啊!这你都看不出来吗?” 墨香挠着头,这哪看的出来啊,这丫头,自小一个假小子,都二十出头了,还整天穿着男儿衣服,她倒是整天和一帮男兵钻在一块,可问题她对那些人显然没那方面的意思。 “青竹,到底是谁啊?” “那个人,反正我是不好意思说,好了,墨香姐,你也别担心了,莲米的性子,你也知道,她喜欢的,你用五头牛也拉不回来,她不喜欢的,你强塞也没任何用处。” 第一百八十五章 差距 “到底是谁,你还不好意思说,是不是驸马爷那几位公子,可是他们几个最大的也才十几岁,难道让几位小公子娶比他们大好几岁的姐姐。” “你就别胡想了,放宽心。” 青竹拍了拍墨香的肩头,为了莲米的婚事这位姐姐也是真没少操心。只是莲米心中有人,别的人是看不上的。 墨香姐也真是的, 竟然看不出莲米心思,这大概就是局外者清吧! 不过让她告诉墨香姐莲米只在乎驸马爷,青竹到底说不出口,毕竟墨香姐伺候驸马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文荷苑外,莲米早跨上战马,英姿飒爽,随着疾驰而来的骑兵去了军营。 此时她当年所带的那群孩童,早已长大成人,许多甚至已经娶妻生子,孩子都能沽酒了。 不过他们还是围拢在莲米身边,随时准备着为了老薛家出生入死。 这些人此时都已经有了编制,军营就驻扎在城外。莲米到了这里,军士们早已在教场集合,一色的白衣白甲,这些都是犀皮甲,驸马爷可是花了大代价搞来的。 别看只是皮甲,可比起重装骑兵的铁甲,也不少花银子。 这些兵士中,有一队兵士特别惹眼,因为她们皆是女兵,也是从几个老薛家的村落中走出来的,自小和男孩玩闹, 训练,同吃同住在一起的女兵。 其中许多甚至已经和这些男兵成亲,也就是这支队伍中,许多人还是夫妻。 “怎么忽然让紧急集结了?” “是驸马爷让集结的,驸马爷就在中营。” 莲米听到是驸马爷让集结的,策马直接赶往中营,此时薛绍可不正在营中。 莲米见了,胯下战马,早小跑着进去,一把搂住薛绍。 薛绍打了一下她的手,转身就拧着莲米鼻子。 “都多大了,你看看,都长的和本驸马一样高了,整天见了本驸马还搂搂抱抱。” “大哥哥,就让莲米抱抱又怎么了,大哥哥,你让我们集结是做什么啊?” “去一趟西域, 见几个老朋友。” “西域, 那地方现在不是好多地方叛乱,许多地方已经分裂出去了么?” 此时武周代唐,最乱的地方可就是西边和北边了,许多原本属于大唐的土地,此时都从武周分裂出去,这里有许多边将不愿向武周称臣,也有许多边疆游牧民族趁火打劫。 可以说,此时的武周朝,内忧外患,根本无力阻止边疆这边的分裂形势。 本来这些地方可以在李唐恢复以后,也就是中宗李显继位之后自己回归,或者慢慢打回来。 可是现在,下一任的帝王已经定了,是高宗的小女儿,这些地方能不能回来,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虽然太平公主也姓李,也流着高宗的血脉,可毕竟是个女人。 到时候,那些铁血汉子,又有几人会服她,他们不服武媚娘,难道就能服武媚娘的女儿。 让一个女人做皇帝,他们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薛绍要让自己媳妇坐那个位置,也绝不容许边疆那么多土地分裂出去。 不能拉拢,就打,所幸此时安西军的主力还是效忠朝廷,分的清什么是轻,什么是重。 这一趟去西域,薛绍可是给自己媳妇立下军令状,安西都护府和北庭都护府会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丝绸之路会畅通无阻。 “正因为那里乱,我们才要去!怕了?” “谁说怕了,莲米才不怕,有仗打,莲米高兴还来不及呢!” “嗯,正好将你的人拉去历练历练,训练这么多年,也该让他们见见血了。” “大哥哥,什么时候出发?” “你们什么时候能出发?” “随时可以!” “好,现在就准备出发!” 军营里响起出征的号角,各营的兵士已经快速集结,一人双马,这是一支纯粹的骑兵队伍。 等大家全部集结,薛绍已经骑着高头大马,莲米陪在身边。 薛绍一挥手,整支骑兵队伍涌出军营。 长安,几位妇人还在静静依偎在躺椅之上,吹着荷塘傍晚的晚风时,阳关那边,薛家的白甲骑兵已经和另外一支骑兵队伍汇合。 这支骑兵早已在阳关等了多日,他们显然出发的更早,因为他们要从蜀中过来。 莲米在见到这支骑兵队伍时,眉头就微微皱了一下,因为她发现,这队骑兵中许多异族面孔,而且整体来说,这队骑兵年岁有些偏大。 当然,让莲米皱眉的最重要原因,这支骑兵有自己所带的白甲骑没有的特质,杀气和沉稳。 营寨扎下,莲米就冲进了薛绍都营帐。 此时正看到一个大胡子和驸马爷说着什么,看到莲米进来,薛绍摆了摆手,那大胡子拱手,退出了营帐。 “大哥哥,那些是什么人啊?” “你叶姐姐带出来的骑兵,怎么样,和他们比,你觉得自己的白甲骑如何?” “我们肯定比他们强!” “以后可能是,不过现在你们肯定比不过他们。” 莲米哼了一声,显然不赞同薛绍都说法。 “年轻气盛是好事,敢争敢抢也是好事,不过都亲眼看到了,总不至于还不承认,你们此时比不过他们。” “大哥哥,这个可真说不定,看他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能上战场么!” 薛绍笑笑,忽然想到历史上的安西军,原本的安西军,拼到最后,大唐别说给他们增兵,补给,甚至都不知道他们都存在。 几百头发花白的老兵,手中握着残损的唐刀,身上穿着破烂不堪的明光铠,镇守在那片黄沙漫天的土地上,守着大唐的旗帜,一直死战到最后。 老了就不能打仗了? “小瞧别人,可是要吃亏的。” 薛绍用手指蹭了蹭莲米鼻尖,已经走出了营帐。 放眼望去,营帐连成一片,远处的篝火星星点点,似乎和天地相连。 “莲米,白甲军这次到安西,记着,首先是学,知道吗?无论是他们还是安西军,此时都是白甲军的老师。” 莲米有些不乐意,薛绍瞪了她一眼,莲米才点了点头。 “等上了战场,你就明白你們和他们都差距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翻滚 队伍行进几日,绿色已经彻底从视野褪去,路上黄沙漫天,偶尔有驼队经过,漫长的骆驼队伍满载着来自大唐的货物,行走在茫茫沙海之中。 丝绸,茶叶,瓷器,糖,这些只要运到波斯,再转运到此时的欧洲各国,都是当地贵族手中的抢手货。 路上几经修整,白甲军的兵士已经看出疲惫之色,反观另一支队伍,还是和初见时一般无二。 薛绍拉着莲米,让她细细看着经过的两队骑兵,精气神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孰优孰劣,根本不用别人点出。 “明天就出嘉峪关,出了那里,就是关外。莲米,看看你的人和另外一支骑兵,现在服气了吗?” “不服气!” “哦,马比别人的好,随行的辎重比别人的轻,才赶了几天的路,精气神和别人差这么多,还不服气。” 薛绍手指曲起,在这丫头脑门就是轻轻磕了一下。 “你这性子,要知道,看到差距,要认识差距才是。我第一次到西域,可是被安西军的军容彻彻底底给镇住了。” “安西军有那么强吗?” “有那么强吗?等你见了,就知道了,他们可是大唐精锐中的精锐。” 薛绍说着,似乎又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安西军的情景。 后世有人说起大唐最精锐的军队,不是李世民曾经率领的玄甲军,也不是大唐后期的神策军,而是安西军。整个大唐时期,没有一支军队的战力曾经超越这支军队。 当晚,莲米拉着几个熟识的女兵,围着篝火,看着不远那支骑兵的营地,叹了口气。 其实她心中早已承认,对面那支骑兵真的很强。 “我们一定要将他们比下去!” 莲米掰断一根树枝,扔进了火堆里。 “莲米妹子,看你目露凶光的,是看上哪个男兵了么!” 这些女兵相熟,自小都是训练在一处,扭打在一处,说话可不会有多少顾忌。 “莲米妹子,要不要我们几个帮忙,给你将他绑起来,带到这里。” “你们几个,胡说什么,我才没看上什么男兵。” “对了,莲米妹子,你都多大了,还没个在意的男人,你看看我们这些姐妹,哪个没成家,大半都有孩子了。” 莲米叹了口气,然后看着中军营帐那里。 “我知道莲米妹子喜欢谁了,看她那幽怨的眼神,一定是驸马爷!” “胡说什么!” “对,我也觉得是驸马爷!哈哈!” “你们几个是欠揍!” 莲米说着,就和几个女兵在沙地中扭打滚在一起。 等闹了一阵,身上衣衫都被扯开,几个女兵才仰躺在那里,也不管自己春光外泄的厉害,喘着粗气,躺在黄沙之上,望着天穹。 “莲米,你平时胆子那么大,怎么不敢给驸马爷说!我看驸马爷也喜欢你。” “就是,要我说你就趁着行军,驸马爷身边也没个女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脱光了钻驸马爷床上,这事就成了。” “对呀,你想,驸马爷在长安,哪里缺过女人,可这一路上,又哪有女人赔他。” “你们几个闭嘴!”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等真出了嘉峪关,我可是听说西域美女很多的,到时候你就看驸马爷左拥右抱吧!” “我看你们几个是真的找打!” 几个女子,看着母老虎一般的莲米咆哮着冲过来,呼啦一下散开了。 “呸,净给我出馊主意。” 莲米啐了一口,却撑着下巴,看着不远那处营帐,看的眼睛都呆了。 “莲米,现在可是好机会,驸马爷正是需要女人的时候,你现在可要把握机会。” “就是,等到了西域,那里可是美女遍地,到时候你就看驸马爷左拥右抱吧!” 莲米折着树枝,忽然站了起来,直接走向薛绍的军营。 门口的卫兵自然认得莲米,也不阻拦,莲米掀开营帐,薛绍刚听到脚步,惺忪睡眼,就感觉一双柔软的玉臂环绕了自己,那贴着他后颈的玉颜,温热鼻息打在他的颈上,有一些发丝同样落在他的颈上,让薛绍感觉一丝丝的痒。 “莲米,你怎么深更半夜闯进我这里来了?” 薛绍自然知道来的人是谁,这丫头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从六岁一直到二十出头,她身上什么味道,薛绍怎么会不知道。 “睡不着!” “睡不着,你抱着我就能睡着了?” “大哥哥,莲米,莲米…” 莲米想说什么,却一下子卡了喉咙,本来闯进来时,是憋着勇气的,可真的搂住了薛绍,那些勇气却不知道为何,一下子却散了。 莲米五官皱在一处,想说什么,到底是说不出口。 那里薛绍已经缓缓转身,莲米看着微弱火光中那张熟悉的脸,不知道为何,就想起她偷看青竹姐房间的情景。 那个场景刻在莲米脑海,一直挥之不去,她从窗户偷看,看到大哥哥紧紧抱着青竹姐,那嘴就没有停,青竹姐口中,是很奇怪的声音。 莲米也不知道为何,在薛绍转过身来的一刻,猛然拽掉自己束发的头巾,一头乌黑长发飘落下来,她就深深吻住了薛绍。 头发散落,正好将两人笼罩其中,莲米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那一刻,她真的不再想别的,脑袋空白一般,然后在两人接触瞬间,又仿佛受了电击一般,瞬间清醒。 吻了一阵,莲米才微微抬了头,本来光线就不好,此时头发罩着,更是看不清彼此。 那如同瀑布搬的垂发,忽然有一只厚重的手将其拂到一旁。 “大哥哥,晚上莲米陪你吧!” “好!” 莲米轻轻笑了笑,解了自己领口,抱着薛绍脑袋。 她当时趴窗户偷看,也看到青竹姐也这般抱着大哥哥。 晚上风很大,吹的沙粒在篝火光芒中翻滚,莲米也像是那沙粒一般,在薛绍身边翻滚。 床铺,地上的长绒毛毯,她双手伸展开,仰躺在那里,丝毫不顾形象,双腿和双臂都张的老大。 薛绍也躺在那里,看着头顶的帐篷穹顶。 第一百八十七章 比个子 “大哥哥,我是不是和大哥哥一样高?” “一样啊!你这个头,是真能长,腿长,个子高,应该在文荷苑,你是最高一个了。” “我们比比!” “不是比了好几次了,还比。” “那不是穿着鞋么?” 莲米说着, 一条修长玉腿绷得笔直,脚跟和脚尖和薛绍一只脚紧紧挨在一处。 身体贴靠着,然后那只玉手从两人头顶缓缓滑过。 “真的是一样高啊!” “本来就一样,你还兴奋起来了。” “大哥哥,我们站起来再比比。” “我的莲米啊!你还真是无聊。” “嘿嘿,莲米今天高兴啊!” 薛绍无奈,真是搞不懂这小丫头的心思,哦,这丫头也不小了,都二十出头了,不过也不知道如何,薛绍一直觉得这丫头就是自己的小妹妹。 薛绍站了起来,莲米钻了薛绍怀里,两人的背影被帐篷内的火光投射到帐篷之上。 远处,几个女兵悄然躲在不远处,看着完全贴和在一起的两人身影,紧紧捂住嘴巴,怕松开以后就叫出声来。 “莲米那丫头真的找驸马爷去了!” “唉,我们几个是不是不该蹿撵她?” “什么不该,你們看不出她心里只有驸马爷啊!” “那丫头其实稍微长大一些,心里就只有驸马爷了, 你们没见, 每次驸马爷来村里,那丫头就是又搂又抱的。” “唉,我给你们说个秘密,你们可不许告诉别人。” “说,赶紧说啊!” 女人最是八卦,是不分朝代和时期的。 几个女兵纠缠下,那个曾经在文荷苑当值,又被驸马爷遣送出来,嫁给良家的女兵压低了声音。 “莲米在文荷苑时,就喜欢偷看驸马爷和青竹姐那个,我都碰到两次了。” “那个是哪个啊?” “你还装不知道,你都两个女儿了。” “哈哈,这丫头还有这喜好,也不怕被驸马爷抓住。” “幸亏她没看到她娘…那个,我胡说的。” “快说,她娘怎么了?” “她娘很好啊,墨香姐现在还给村里孩子教书呢!” “你们可不许说墨香姐坏话。” “其实也不是坏话, 文荷苑当值的,哪个不知道墨香姐也是驸马爷的女人。” “那莲米还和驸马爷…” “不许说了, 这话被莲米那丫头听了可不好, 被驸马爷听了更不好。” “唉,你们两个不是以前在文荷苑做侍女吗!我可听说了,文荷苑的女人都是驸马爷的。” “呸,胡说什么,驸马爷连长安十二钗都没碰完,什么文荷苑的女人都是驸马爷的。” “就是,我的第一次可是给我丈夫的。” “不信!” “不信你回去问去。” “驸马爷没碰过你俩?” 两个女兵马上脸颊微红了,碰肯定是碰过,而且驸马爷碰女人,总喜欢在那几个地方乱来。 不过若说真发生什么,也还真没有,最多捏捏屁股和捏捏不能言说的地方。 “你们快看,又开始了。” “莲米这丫头,第一次就敢这么来。” “她身体好呗,我第一次,差些没疼的要命。” 几个女兵叽叽喳喳,本来就是薛家几个村子的,和驸马爷就亲近,而且做了女兵,天天泡在一处,有啥不能说的。 薛家村子的女人,可比外面开放多了,这其实多半还是薛绍的功劳,当然,还有墨香的,毕竟她在薛家几个村子教书也十几年了。 薛绍都不知道,有几个女兵竟然敢偷看他和莲米,若是知道,真说不定扒了裤子,一人屁股上狠狠抽几下。 深夜,薛绍才搂着莲米沉沉睡了,至于那几个女兵,早就散了。 嘉峪关过了以后,就彻底到了塞外,隋朝时期,这里还是当地土著的土地,到了此时,已经在大唐统治下几十年。 这里的风土人情和关内区别很大,只要有人群居的地方,看到的大半是陌生面孔,和汉人区别很大。 当然,当地汉人也多,不过和后世相比,汉人数量占比其实很小。 到了这里,莲米就喜欢往人群中看,尤其是看女人。 薛绍看到她光在人群中找女人,也是奇了怪了。 “莲米,怎么了?” “大哥哥,她们都是西域美女遍地,我怎么没有见到呢,这些女人和那位楼兰王妃可是差远了。” “什么美女遍地,这话你也信。无论到了哪里,美女也只是当地女子中极个别的。” “西域这地方,到处是沙漠,风沙大,太阳烈,生存条件极差,哪里可能有那么多美女。” “她们几个敢骗我,回头揍她们去。” 薛绍也是莞尔,也不知道谁说的西域遍地美女,反正他在西域两年,是真没看出来。 或许,只能说这里百国林立,所以女子各有千秋。 不过真遇到极品,那确实是真的好看。要不然当年某人能被楼兰王宫的侍卫追的满王宫跑。 在茫茫大漠和几个有人村镇经过,赶了几天的路,一行人终于到了安西军的驻地。 安西军在西域主要驻扎在四座军镇,龟兹,焉耆,于阗,疏勒。也被称为安西四镇,总兵马大概在两万到三万之间,马匹两千余匹。 就是这些人马,此时控制着安西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震慑着包括西域诸国,中亚诸国和波斯,以及南方的吐蕃。 同样是这支军队,将突厥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此时的突厥可是撤回崩溃,只有残存势力在旧地过些游荡生活。 安西军的战力,已经到了华夏军队的巅峰,所创下的军事奇迹,无论任何朝代,都没有与之媲美的存在。 这支军队,为何会从历史上消失,还是玄宗后期,安史之乱以后,安西军不断抽调兵力,增援大唐的结果。 最后一战,白发苍苍的老兵,破损兵刃,一身残甲,依旧没有坠他们当年的荣耀。 此时薛绍到了安西军的驻地,已经有一支骑兵从军镇里飞驰而出,薛绍看到来人,当即从战马上翻身而下,向着来人跑去。 两个人紧紧搂在一处,对方拍打着薛绍的肩膀,后背,哈哈大笑。 第一百八十八章 睹物思人 “薛小子,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当年没少在将军这里惹事,没想到将军还记得我。” “上次见你,你还只知道到处惹祸,老子的安西军都不得不抽调人马紧紧随着你,转眼,你小子都这么大了。” “而立之年了!” “唉,听说你娶了公主殿下!” “哈哈,老将军的消息可够落后的,孩子都一堆了,最大的都成半大小子了。” “唉,时间过的还真快,转眼薛小子的孩子都一堆了。” “老将军还是和当年一样,老当益壮。” “比不得了,比不得了。对了,这次来不会又是来西域历练游玩的吧?” “哪有那个功夫,当年年少,胡闹也就罢了,现在可没时间再胡闹了。我这次来可是要麻烦老将军的,顺便陛下有旨意让我传给将军,郝将军接旨!” 当下,安西军所属众人全部跪下,铁甲的铿锵声响彻耳畔。 薛绍宣读圣旨,宣读完了,扶起面前的老将。 “又要麻烦老将军了!” “收腹失地,这本就是安西军的职责所在,来人,将圣上旨意传至安西诸镇。” 长安,已经近了秋日,荷塘的荷花都已经开败了,莲米若是还在,已经悄悄驾着小舟,到荷塘里找长好的莲蓬下手了。 每一年,这丫头都喜欢采许多莲蓬,剥莲米吃,嫩莲米很白很胖很好吃。 此时莲米不在,墨香扒着围栏,看着不远几个莲蓬发呆,看着莲蓬,就想起莲米。 她这名字的由来,还是因为文荷苑荷塘的一支莲蓬。 当时驸马爷给她取名,正好手中有几颗刚刚从莲蓬中剥出的莲米,于是自己女儿就有了莲米这个名字。 睹物思人,墨香也是触景生情。孩子在身边时还不觉得如何,这一走就想的厉害。 “墨香姐,又想莲米了!” 青竹缓缓走了墨香身边,看她颜色,就猜出了她的心思。 “这丫头自小就在我身边,忽然离开了,心里总放不下。” “青竹,我听人说驸马爷这次去西域是打仗去了,不会有事吧?” “墨香姐你就放一百个心,驸马爷肯定没事,有驸马爷在,莲米也肯定没事。” “希望驸马爷早日凯旋!” “驸马爷走的时候,对我说明年开春他们就回来。” 看墨香还有忧色,青竹拉了墨香。 “墨香姐,您就不用担心了,驸马爷是去传旨,又不是他去打仗,安西有安西军在,没有他们攻克不了的城池和部落。” “希望如此,只愿驸马爷和莲米都平平安安的。” 一处院子,武沁正亲自端着果盘点心,然后放到一处。 房间里噼里啪啦,三位公主正陪着当今圣上,也就是武沁的姑姑打麻将呢! 驸马爷离开时,就怕几位老人在文荷苑无聊,特意留了这些小玩意,没想真的用到了。 不但用到了,这几日几个人围在一处,真是没少打,偶尔有人去入厕,武沁还得帮忙支着场子。 “唉,又输了!” “皇嫂,快拿珍珠!” 别人打牌,输的是银钱,这几位倒是干脆,直接拿珍珠在赌。 此时的珍珠,可是贵重东西,因为这个时代也不存在人工养殖,珍珠可都是人冒着危险,在野外河流和水潭采集得到的。 武沁看着四个人热闹,又悄然离开了屋内。 里面噼里啪啦声再起,活像后世的麻将馆子。 武沁看了青竹站在院外,赶紧走了过去。 “快到午膳的点了!” “我姑姑她们几个还在兴头上呢!估计午膳又要推迟一些了。” “驸马爷留的这东西,还真是…” “我姑姑可是好几日不闻不问宫里的事了。” “那可让公主殿下忙了!” 两个人说着话,外面忽然一阵急促脚步声,等青竹和武沁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老去,只见一个老太监正急匆匆跑进了文荷苑,正往这里跑来。 “王公公这般急,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陛下在里面么?” “在呢,我带公公进去!” 武沁说着领了王公公进去,王公公到了里面,看圣上正玩的高兴,一时间也不敢打搅。 武媚娘自然早看到了来人,这是宫里当值的太监,此时来文荷苑,显然是有大事。 武媚娘将手中的牌停了,看向王公公。 “宫里有事?” 此时武媚娘基本不管朝政,都是交给自己女儿打理。宫里的太监此时来找自己,这不但有事,怕是事还不小。 “回陛下的话,确实有事,是关于庐陵王的!” 王公公看了看几位公主,一时间也没敢继续说下去。 庐陵王就是李显,武媚娘的第三子。按道理,李治死后,就该李显继位,他是李治生前指定的东宫太子。 “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显儿怎么了?” “是,陛下,庐陵王倒是没事,不过有人蹿撵庐陵王,想要…想要…” “想要什么?” 看到这太监说话吞吞吐吐,武媚娘一下子来了脾气。 “想要谋反!” “呵,还真是会挑时候,驸马正好不在长安,就有人蹿撵显儿胡闹了。” “可不是,这些人真是罪大恶极,驸马爷在时,谁敢背地里乱来。” “谁领的头?” “回圣上话,是刘思礼刘大人。” “几位皇姐皇妹,你们觉得这事该如何处置?” “皇嫂,这事显儿肯定是受人蒙蔽,罪在那一大帮臣子。身为臣子,却不守臣子本分,不知辅佐君王,功在社稷,成天想的是乱我朝纲,毁坏社稷,罪该当诛。” “圣上,奴才还有事要奏!” “说!” “刘大人带的那帮臣子不但蛊惑庐陵王,而且他们背地里还说…” “说什么,你就不能一次将话说完。” “说,这天下本该是男人的天下,现在女人当权,这是败坏人伦,乱我朝纲之事。还说,要推翻武周,恢复大唐。” “放肆!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 “奴才也觉得如此。” “传朕旨意,将蛊惑庐陵王的那帮人全部给我抓到天牢,等候发落。” “皇嫂,这些人直接杀了就是。” “就是,谁说女人就不能当政,没有皇嫂,大唐早就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女人也能行 “就是,皇兄卧病在床多年,一切都是依赖皇嫂照顾,若没有皇嫂,此时真不知道这天下都成了什么模样。” 在这里坐着的,可都是女人,而且还都是此时武周朝最有权势的几个女人。 两位嫡亲公主,一位公主,再加上此时千古第一女帝。 女人做皇帝,乱了人伦尊卑,在她们眼里,这就是最大最荒谬的事情。 谁说女人不能掌权,谁说女人就一定要被男人压一头,就要躺在男人下面。 这世道就只能男人为尊,女人为卑么,这是什么道理。 武媚娘已经做了几年皇帝了,即是没做皇帝以前,也已经总管了十几载朝政。 她们可都是看的出来,自己的皇嫂管理朝政,那是真的一把好手,没看此时武周朝天下太平,丝毫不比大唐时期衰败。 而这几年,太平帮皇嫂打理朝政,更是让武周欣欣向荣,光看看这几年市面上多出了多少新鲜东西,看看武周国库中添了多少银两,就明白此时武周有多富足。 不说别的,玻璃,牙粉,肥皂这些,可是可是波斯那边,还有欧洲的抢手货。这些东西在西方,此时已经和茶叶丝绸这些相当。 每年光是这些东西带来的收益,就能让国库收入翻倍。 试问,武周朝如此繁盛,不是陛下还有陛下唯一的嫡女,太平公主的功劳。 几位公主说了几句,那太监自然不敢多话,只看着武媚娘。 “先全部关起来,直接杀了,便宜他们了。” “是,奴婢这就去传陛下的旨意。” “等等,传来俊臣,让他负责此事,一定要他将这些人的根都挖出来,决不能放走一个蛊惑庐陵王之人。” 来俊臣,此时武周朝最出名的酷吏,也是华夏五千年历史中有数的几个酷吏之一。 武媚娘让来俊臣总管此事,显然对这些蛊惑庐陵王的臣子已经咬牙切齿,深恶痛绝了。 不过武媚娘说这些话,显然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庐陵王只是被蛊惑,只是被大臣蒙蔽了双眼,这事主因不在庐陵王。 到底是武媚娘的亲儿子,武媚娘对他显然和别的唐王不同。 若是换一个李姓唐王,怕是也要一起下狱,被严刑拷打。 那公公退了,几位公主又将桌面上的竹牌洗了一遍。武媚娘忽然一推面前的竹牌,站起身。 “不打了,真是被这群人恶了朕此时的心情。” “皇嫂,您就别为了这些事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别人不心疼,我们几个做妹妹的可心疼。” “就是,皇嫂真为了此事伤了身子,绍儿和太平可是最心疼的。” 说起太平和绍儿,武媚娘面色明显缓了一下,不过此时也确实没心情继续打牌,走出了武沁住的这个院子。 “皇嫂,不是新城夸绍儿,这满朝堂的人,都不及绍儿懂事。以前有人说这女人不该做这,不该做那,绍儿直接就回了一句,你娘最不该生你。” “绍儿眼里,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也能做,绍儿以前还对我说,西方蛮夷那边,就有好多女人做皇帝的,他们称那是女王。” “蛮夷都知道女人也能做皇帝,男人做的事情女人也能做,偏偏这到了我们这,还有这么多人冥顽不灵,食古不化。” 武媚娘听着,看着眼前荷塘中一味扁舟,穿梭在荷塘里。 “朕也知道,绍儿最是懂事,朕让太平帮朕处理朝政,绍儿就心甘情愿,一直帮着太平。” “说着绍儿,我都想绍儿了。” “谁不想,朕也想绍儿了,也不知道他此时在西域做着什么。” “其实朕这次不想让绍儿走那么远,边荒之地,也不是那么急着非要打回来,可绍儿说,该是我们武周的土地,一寸也不能少。” “这孩子,这些年也多亏了他,什么事情,只要有他在,我心里就有主心骨了。” 武媚娘说着,几位陪着她出来的公主都纷纷点头。 那边,那一叶扁舟已经缓缓靠了过来,舟上是青竹和墨香。 青竹撑着竹篙,让小舟靠了围栏这里,墨香将采摘的莲蓬递了几支给新城公主,新城公主直接接了。 这文荷苑住惯了,主人和侍女丫鬟的距离不知不觉就特别近了。 绍儿在时,甚至都和侍女有说有笑,有绍儿在其中牵连,几位公主,甚至武媚娘,也不将文荷苑的侍女做外人看。 新城公主接了莲蓬,就剥莲米。 “以前莲米在时,每一年这个时候,她是最高兴的。” “墨香,你也想莲米了。” “也想驸马爷!” “大家都想他呢,哦,本宫刚还说绍儿和别人不同,墨香就在这里,她可是最好的见证。我们武周朝,墨香可是第一位女先生,就是绍儿准的。” 主仆在这里有说有笑,西域这里,此时却是另一番景象。 薛绍骑在高大的战马马背上,身后莲米已经几次请战,却都被薛绍挡了回去。 面前,安西军正在和叛军作战,耳中都是金戈铁马之声,鼻腔里都是浓烈的血腥气息,耳中充斥的,除了金铁交鸣之声,就是兵士嘶吼的声音。 薛绍静静看着面前的一切,莲米骑马站在薛绍身后,轻轻哼了一声,很明显,对于大哥哥不让她带队上前厮杀,很有意见。 “这怎么,还哼上了,不是一开始就说好,白甲军此时只是观阵,现在还没有到你们要上战场的时候。” “观阵观阵,已经观了好几场了,大哥哥还让我们观阵。我们是来打仗的,又不是来观阵的。” “等下次,我带队,我们也冲杀一阵。现在,你看看,安西军已经胜了。” “这不还在厮杀么?敌军还没有败。” “再看!” 薛绍说了一句,莲米眼中,刚才还焦灼的战局,此时已经明朗起来。 “连输赢都看不出来,还嚷着要跑到前面厮杀。” “哼,大哥哥你可要记得,你答应下一场仗,我们可要上战场冲杀的。” 那边,敌军已经彻底崩溃,被安西军追在屁股后面,杀的人仰马翻。 第一百九十章 打不过也要跑的过 唐陌刀的锋芒,此时在西域这片地方,还真难有能阻挡其锋的。 西域几处王国叛乱,此时已经拨乱反正,闻听安西军杀来,其实许多趁着武周代唐,趁乱反叛的西域小国已经闻风而降。 这些西域国家,有时候就是墙头草,在汉朝时期,他们墙头草的本质就暴露无遗,夹在汉和匈奴之间,这些人最是靠不住,摇摆不定。 天朝大军到来,他们就是天朝的属国,等到匈奴人来了,他们又随着匈奴人在汉家土地上肆虐,烧杀抢掠,丝毫也不比匈奴人逊色一分。 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墙头草,往往是最让人憎恨的。 此时不是汉朝和匈奴时期,匈奴早就灭了。 不过此时的吐蕃和突厥残部,也不比匈奴好到哪里。 这一次武周代唐,可不仅仅是国内呈现乱象,其实疆域之外,乱象更是严重,已经到了威胁到武周边疆的地步。 后世薛绍曾经看过大唐时期的版图,武周时期比起盛唐,面积可是缩小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其中有唐王叛乱,有境内小国叛乱,可是最严重的还是武周周围群狼环伺。 曾经有人说过,文明就是燃起在黑暗中的篝火,文明周围,总有野蛮在伺机而动,随时准备扑灭文明的火焰。 而华夏文明,向来如此,无论是夏商西周,还是到了末代的明清两朝,华夏的中央王朝周围,从来不乏饿狼一般的敌人,只要逮到机会,总想在这个文明古国身上撕下两块肉来。 吐蕃这一次,可不就趁火打劫,向北扩充了许多领土。 突厥虽然国破,不过残存的突厥诸部,势力依旧不小。这些草原上的游牧部落,人人自小马背上长大,在草原上来去如风,最是难以剿灭。 薛绍可是知道,原本历史上,东西突厥灭亡以后,历史上还出现了一个后突厥,其疆土面积丝毫不逊色东西突厥,始终是唐代北方大患。 吐蕃是大患,突厥也不能不防,这些草原民族,那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薛绍这一次非要亲自来西域,就是明白,对于吐蕃和突厥这两个宿敌,决不能掉以轻心,稍有松懈,后果不堪设想。 在太平接手女帝的宝座之前,西域这边决不能乱。 傍晚,夜风已经很是清凉,八月的塞外,已经有些冷了。 此时大军已经基本扫平了诸国之乱,可是在南面,几个投靠吐蕃的小国还在借着主人的势,对着安西军狂吠不止。 傍晚,站在营地外面远望,可以看到远处的灯火,那是吐蕃的大营,此时和几个小国的军营混在一处,连绵不断。 “大哥哥,我们是不是快要和那些蕃贼打了?” “西域诸国不是大患,这些番人才是。” 莲米看向远方的连营火光,眼神中有种炙热的气息,薛绍看了她一眼,用手捏着莲米肩膀。 “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看到有仗可打,眼睛中都能发出光来。” “莲米自小随着程伯伯习武学习排兵布阵,不就是为了报效大唐。” 薛绍直接在莲米额头一个暴栗,磕的莲米抬头望着薛绍。 “你报效什么?” “武周,为了女帝而战。” “这还差不多,在大哥哥面前说报效大唐就罢了,千万别在我舅母面前说。” 莲米吐了吐舌头,这不是说顺嘴了嘛!此时是武周朝,报效大唐,那不是犯上作乱。 “大哥哥,公主殿下若是做了女帝,国号还能改回大唐么?” “只要我舅母还在,国号就是周。” “唉,明明是一家子,连国号都换了。” 莲米叹了口气,眼神依旧望着远方,依旧炙热。 今夜有些不是很安宁,黎明即将到来时,睡在营中的薛绍忽然听到外围营地有些声响,起身时,已经有人走到了自己营外。 “怎么回事?” “回驸马爷,蕃贼想趁着天明之际袭营,不过我们早就有了准备。” “嗯,他们倒是学的挺快,选的时机也是恰到好处,正是寻哨兵士最困乏的时候。” “蕃贼确实学的快,不过他们忘了,他们是从谁那里学来的。” 黎明,安西军那边早已收拾停当,几十个吐蕃兵士被人捆绑着,一直押了两军对阵的最前沿。 几十位军中的刀斧手手起刀落,鲜血喷溅中,人头在阵前滚落,热血还在喷溅,无头的尸体还未倒下,对面的军阵前方,吐蕃兵已经按耐不住,蠢蠢欲动。 “莲米,你带的骑兵全部是皮甲,不适合正面冲锋,一会混战起来,带着你的兵士,一会在外围袭扰。借助马速和骑弩,骚扰对方,记住,不准和番兵短兵相接。他们的弓箭射程和穿透力不及骑弩,战马也没有你们的好。” “大哥哥,原来你只给我们配皮甲是这个原因。” “我给你们配的皮甲可是最好的,战马和骑弩也是最好的。记住,你带的人全部来自薛家几个村子,我将他们带出来,就要将他们带回去。” 两人说着话,那边番兵已经开始冲杀而来。临阵杀了几十个昨夜袭营的番兵,此时番兵若是还能忍住,他们就不是番兵了。 不过薛绍看了一眼冲阵的兵士,倒是知道,这些吐蕃人也不傻,这冲在前面的,可都是西域小国的兵马。 这是将这些人当炮灰用呢! “莲米,记住大哥哥的话!将他们都要活着带回去。” 莲米此时看了看薛绍,撅着嘴,老大不高兴了。 原来自己带的人,一直在大哥哥眼里,就不是用来打硬仗的。 袭扰,牵扯,扰乱,这就是大哥哥给自己这支军队的任务。 薛绍看莲米神色,也是有些郁闷,他知道这丫头心思,觉得自己看轻了她,看轻了她所带的这支军队。 可是薛绍也有自己的苦衷,莲米可是墨香姐唯一一个亲人,她所带的白甲军全部来自老薛家的几个村落,这些人死一个,薛绍都于心不忍。 从一开始,他为这支军队配备马匹武器时,唯一的要求就只有一个,打不过也要跑的过。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战阵 他们所骑的马匹都是最好的西域马,血统纯正,骠肥体壮,无论放在此时任何军队,都是绝对的良马。 他们用的骑弩,薛绍费尽心思,几经改良,制作这批骑弩,薛绍完全就是不惜成本。 不但减小了骑弩的重量,而且在减少重量的前提下,增强了骑弩的稳定性,射程和贯穿力,甚至一个小小的弩矢箭头,薛绍都让工匠几经修改,此时所用弩矢,百米内穿重甲都毫无问题。 这支军队,如果和重装骑兵耗,也绝对能耗死对方。因为速度上,重装骑兵那是拍马,不对,就是用刀捅马屁股,也是追不上白甲军,而白甲军的弩矢,可是能贯穿他们身上的重甲的。 武器和马匹都用最好的,他们平日的训练,也偏向骑射,而训练最刻苦的,就是控马。 薛绍在不经意间,给这支军队打上的烙印,从来就不是勇猛无畏,拼死杀敌。 他们杀敌,但不能拼死。 给莲米说了这么多,这丫头看薛绍眼神还是不对,不过最终这丫头也是点了点头。 她至少知道,大哥哥在意她,在意白甲军中没一个兵士。他们来自薛家村落,他们自小就和大哥哥认识,他们小时候就知道围着大哥哥要糖吃。 大哥哥的做法,莲米虽然不同意,不过她明白大哥哥对他们的心意。 活着带他们回去,莲米心中重复一声。 远处作为吐蕃先遣的西域诸国军队,果真是一群乌合之众,刚刚和安西军交锋,就已经溃散开来。 无论是历史上,还是他们那墙头草的心态,注定这支乌合之众根本不能打仗。 而他们所面对的,还是安西军,这支在整个大唐历史上都是赫赫战功的军队。 当年的安西都护府,可就是这支军队披荆斩棘,从荒芜开拓出来的。 那里西域诸国联军兵败,只见安西军的骑兵已经穿透溃散的军队,向着吐蕃军阵冲杀而去, 骑兵裹挟着溃军,驱赶着这些一个照面就丢了武器,只知道狼狈逃窜的西域人。 刚刚这些人还是吐蕃的先锋队,此时已经成了安西军的敢死队了。 那里吐蕃军阵前方,无数的雨箭组成箭雨,遮天蔽日一般向着冲来的西域联军和安西军射杀而来。 对于他们此时的同盟,这些番人根本就是毫不在乎。 几个西域的将领在阵前大喊,那声音撕心裂肺,不过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箭雨构成一片钢铁雨幕,不分敌我,瞬间贯穿了无数逃兵的躯体。 铿锵之声不断,箭矢入肉的声音不断,战场上的惨嚎声不断。 薛绍此时,早已来到自己蜀中骑兵的队伍,一身重甲已经披在薛绍身上,这是大唐的明光铠。 全身重甲,胯下的战马也披着厚重铁甲。 手中长达近两丈,五米多长的骑枪。 这些装备,也是安西军的配置,此时只见最前方,西域联军由于身上多是皮甲,轻甲,甚至是不着甲,已经被射杀大半。 但是在这前鲜血浸染的土地上,安西军的骑兵并未有多少伤亡。 他们身上的明光铠,根本不是普通箭矢能轻易破防的。几十斤的重甲,加上马甲,足足有上百斤的重量。 安西铁蹄,这是标准的重装骑兵,这样的骑兵,弓箭手根本拿他们毫无办法。 战场上的距离迅速被马蹄拉近,而在安西骑兵身后,重装步兵也在徐徐推进。 忽然,一声号角声响起,那支从蜀中带来,随着薛绍身后的骑兵也动了起来。他们同样是重装骑兵,这里许多人本来就是安西军出身。 薛绍一马当先,看的后方的莲米狠狠哼了一声。 不让自己冲杀,大哥哥倒好,他带着人冲杀上去了。 莲米气的想跺脚,可是此时她还在马背上,跺脚都做不到。 莲米从腰间取出千里镜,看到战场的最前方,安西重装骑兵已经如同一个锥子一般狠狠刺进吐蕃的军阵。 安西铁骑马前,瞬间人仰马翻,鲜血像是喷泉一般喷涌,看的莲米手中的千里镜紧握。 “全部准备,随我出发!” 莲米身后的骑兵队伍动了,这支轻骑兵一动,速度快的出奇,马背上的骑手骑术精湛,整支队伍随着莲米,仿佛如臂使指一般。 吐蕃前阵,此时已经开始松动,这些番人的武器,到底还是差了安西军一个层次,尽管由于文成公主入番,带去了大量大唐工匠,此时吐蕃的冶铁技术已经有了大幅度改良,奈何打造重装,向来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番人大多还是皮甲,在重装骑兵马蹄之下,这层皮甲和光着身子没有多少区别。 他们的弯刀砍不透重甲,可是骑兵的长枪却能轻易刺穿他们的胸膛。 骑枪刺的不过瘾,还有腰间的唐刀,这可是此时这个时代,冷兵器的巅峰之作,让天下胆寒的唐刀。 大唐兵锋无往不胜,无论是在西域开疆扩土,还是剿灭东西突厥,亦或者白江口杀的倭人片甲不留,可都和唐刀的刀锋离不开关系。 薛绍此时也已经冲到吐蕃人的队伍,手中长枪刺穿几人之后,薛绍毫不犹豫舍弃手中长枪,唐刀刀锋闪现,面前一个番人的半个脑袋瞬间从中间裂开一道血线,尸体未倒,马蹄就重重踩踏在那半个脑袋之上,将脑壳踩的破碎。 战场上厮杀,此时有一支极为特殊的骑兵队伍,纵马在战场外围驰骋,抽冷子就是一通骑弩齐射,那骑弩端的厉害,可破重甲,面对轻甲,甚至能连穿两人。 番人拿这支骑兵根本毫无办法,对方来去如风,只要双方战场稍微胶着,这支骑兵就会出现,一轮弩矢,再胶着的战局也豁然开朗。 基本一轮弩矢,就能清空一片区域,本来是为了破重甲打造的弩矢,此时对付起根本没有重甲保护的番兵,那简直和割韭菜一般。 重骑一直是战场上对手的噩梦,是每个国家重点打造的刀锋力量。 而此时,在薛绍手中,轻骑也有了在战场纵横的实力。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同寻常 番兵也有轻骑,而且无论骑术还是射术也绝对一流。 奈何战马跑不过对方,弓箭的射程和威力更是差了对方骑弩好几个层次。 番兵倒是派出骑兵队伍追赶冲杀,奈何这支队伍太过狡猾,只是隔着安全距离和你对射,而且这个安全距离只是相对于他们,对番兵来说,这个距离可是一点也不安全。 给轻骑兵装备这么好的战马,古往今来,这特么也绝对是绝无仅有。 哪个国家,哪个朝代,不是将最好的马给重骑兵,奈何在薛绍这里,确确实实最好的马给了轻骑兵。 甚是为了让他们跑的更快,他们只装备了骑弩,连骑枪和长刀都没装备。 这样的轻骑兵,谁能撵得上。 薛绍也是煞费苦心,不计代价,为了薛家几个村落的后辈,薛绍确实是违背常理的装备和训练他们。 别人的军队,就是为了和对方打仗而训练,薛家的白甲骑兵,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尽可能让他们活命而训练。不过薛绍如此用心,确实也是收获满满。 此时薛绍的重甲,已经铺满血色,温热的血发散甜腻味道,从他的铁甲上泪泪流下。 薛绍的目光,望着远处如同狡猾狐狸一般的白甲军,默默点了点头。 这支军队,他从来就不是用他们来打硬仗的,他消耗不起。 那里每一个人都是他看着长大,都是在墨香姐的学堂里淘气捣蛋长大,都是陪着莲米一点点长大。 他可以由着莲米训练军队,可以由着莲米带他们上战场。 但是薛绍觉不愿意捧着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骨灰罐子回到长安,回到薛家村。 人孰能无情,他也有他的自私,他的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或许,这就是他的软肋,对于亲近的人,薛绍很是在乎。 番兵已经开始崩溃,看着漫山遍野的溃军,薛绍勒住战马,他的身后,浴血的骑兵队伍沐浴着最后的残阳。 白甲军是这里唯一身上还算干净的军队,大多数身上都没有血迹,没有肢体和肺腑的碎屑。 莲米骑着马匹,来了薛绍身边,薛绍摘掉头上的铁盔,看着残阳如血。 “大哥哥,以后再这样,莲米不理你了。” 莲米说的,显然就是薛绍一心让他们保命,求他们安稳,自己却穿着重甲,冲在最前面的事情。 “好了,我们回去,打扫战场,交给他们就好。 薛绍显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 破损的残垣断壁,最后的斜阳隐没在天际,黑暗降临大地,夜风的呼啸声从滚滚黄沙之中穿过。 薛绍的头顶,莲米端着葫芦半开的瓢,一瓢水直接从薛绍头顶冲了下来。 “大哥哥,你看,温泉水都被你洗红了。” 莲米说着,又舀了一瓢水,薛绍靠在那里,任着莲米给他洗头。 这是一处西域小国的王宫,原本的主人已经成了黄沙中的尸骨,此时这里是无主之地。 这座王宫没什么稀奇,西域这地方,啥都不多,就王宫多,西域百国,可不是随意说说。 “莲米,你今天表现的不错,没有脑袋发热,直接冲上去。” “可大哥哥就表现的不好,不让我冲,你却带人冲到了最前面。你就不怕你万一受伤,我怎么回去和公主交待。” “哪里是最前面,不是我前面还有安西军么?” “哼,反正莲米看到大哥哥是冲在最前面,我回去要给公主殿下告状。” “别别别,我以后不敢了还不成么!” 这要是莲米告诉娘亲和自己老婆,说不得娘亲和太平怎么和自己谈心呢! “这还差不多!大哥哥,你要将莲米带回去,莲米也要将你带回去。你要是有什么事,公主殿下会难过,青竹姐也会难过,文荷苑中那些人都会难过。” 薛绍靠在池边,莲米又是一瓢水从他头顶冲下。怕他头发还没洗干净,这丫头就蹲在那里,用手轻轻揉着薛绍头发,水缓缓浇灌而下,又细细看了一遍。 “莲米,想家了么?” “有点,文荷苑的莲蓬今年莲米都没法摘了。不过就是有点想家,大哥哥在哪里,对莲米来说,家就在哪里。” “这话我要一个字不漏告诉墨香姐!” “你敢!你敢给我娘说,我就敢给你娘说。” 这丫头自小长在薛绍身边,自是极熟,和薛绍说话,也没多少规矩。 别说说话没规矩,急了都敢和薛绍动手。 此时莲米放下瓢,就去抓薛绍头发,一捧水却一下子泼了莲米身上。 薛绍推开池壁,早游到了池子中央。 “你这丫头,还搞突袭,这下子抓不到我了吧!” “大哥哥,你等我下来!” 莲米说着,就脱了自己鞋袜,脱了外面罩着的衣衫,薛绍却在此时游了她的身边。 “你怎么回来了?” “看你好看!” 薛绍看着莲米,看着她赤着的脚丫,拍了拍身边,莲米坐在了那里,薛绍看着她,轻轻托着她的脚丫,那一条小腿晶莹玉润,笔直修长,薛绍已经轻轻吻在那小腿之上。 莲米看着薛绍,用手轻轻理着他的头发,看他在自己身上吻着。 天开始缓缓落雪,西域这里,冬天来的果真特别早。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塞外,八月的夜晚已经很冷了,哈出的气在火光中都能凝成白霜。 莲米将身子紧紧贴在薛绍怀中,任着那只宽厚的手抚过她丝绸一般柔嫩的肌肤。 她也像几位大公主一般,搂着薛绍脑袋,让他在自己怀中胡作非为。 薛绍抬起头,轻轻摸着莲米的面颊,火光中,这丫头脸上还是有一丝羞晕,那微微的红,是胭脂轻轻抹过的痕迹。 火堆中的木柴发出噼啪的声音,房中还有一些特殊的,让人听之微微销魂的声音。 那声音退了,薛绍就仰躺在那里,莲米趴在他的怀中,手掌依旧紧紧抓着薛绍厚实的肩膀。 “比打仗还累!” “嘿嘿,那莲米伺候大哥哥!” “赶紧睡了,明天还有仗要打,还伺候我,不用睡觉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留她一命 薛绍捏了捏莲米鼻子,也是感叹这丫头精力是真好,不过他有些累了,多半因为白日战场冲杀,不过也有部分是因为和莲米。 不过这丫头显然不想罢休,直接骑在薛绍小腹之上,不愿下来。 也就是莲米,这换任何一个文荷苑的姑娘,怕也不敢不听薛绍的,就算是青竹,那也就偶尔和薛绍玩笑,哪有莲米这般随意。 莲米骑在那里,薛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 “你这丫头,大哥哥真累了。” “不要,大哥哥睡,我再伺候一阵大哥哥。” 薛绍无奈摇头,就看到这丫头无师自通的在那里胡闹。 不过看她模样身材,如同丝缎一般皮肤,薛绍只能陪着胡闹。 这丫头太特殊了,真是薛绍看着长大的,对莲米,薛绍总是和别人不同。 夜深人静,同样的明月照耀着长安,照耀着塞北,照耀着江南。 明月下发生许多故事,或激情,或平淡,或残忍,或温馨。 西域这里,战局已经明朗,番兵趁着武周代唐侵占的土地,此时饱含热血,又一次回到了武周的版图之中。 长安的刑部大牢中,这几日却凄风惨雨,大牢中的凄厉叫声,几日不停。 走进牢中,就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夹杂一股烤肉的滋味。 庐陵王此时就在这处大牢,身边来俊臣佝偻站着,谁在庐陵王身边。 庐陵王身体笔挺,不过细细去看,却能看到他的双腿微微颤抖。 也幸亏此时的服侍是袍服,若是后世的紧身衣裤,这双腿颤抖的频率足够让人看的一清二楚。 “来俊臣,你为何带本王来这里?” “回殿下的话,这是圣上的意思。圣上说请王爷来这里看看。” 李显已经近了四十,已经比起以前稳重许多,这些年的生活,让他也学会了许多,隐忍,城府,变通。 不过看到那些在墙上,木桩上,鲜血淋淋之人时,庐陵王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 也就是前些日子,此时这些半死不活,被人折磨的毫无人形的大臣,还在他的院子和他商议事情。 至于什么事情,庐陵王李显此时想想就有些惧怕。 他根本不明白,为何他见这几位大臣,母亲很快就得了消息。 “王爷,圣上让小臣问王爷,和这几个人是否有关系?” “没有,本王和他们仅仅只是认识,并无别的关系。” “王爷,这几个人犯上作乱,想结党颠覆我大周,还一口一个女人不能做皇帝。” “他们罪该万死!” 庐陵王说着,胸口起伏厉害。 “那王爷帮帮忙,也审问审问他们。” “混账,你当本王是什么人。” “王爷,他们这几日受不住刑,可是疯狗一般胡乱攀咬,竟然说是王爷主使,自然,您是陛下的亲骨肉,十月怀胎诞下的至亲,陛下是不信的。” 来俊臣依旧佝偻着身体,手已经伸向一个火炉上炙烤的烙铁。 烙铁拿出火炉,通红发出炙热问到。 来俊臣小心将烙铁手柄交到庐陵王手中,庐陵王整条手臂都在颤抖。 “王爷,他们如此胡乱攀咬,王爷总是心中恨他们的。您和陛下至亲骨肉,不能和这些人有任何关系。” 李显的手还在颤抖,那烙铁对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身体伸了出去。 “王爷,使劲!” 李显一闭眼,手中一送,一声惨叫,一缕白烟,一阵烤肉味道。 一处院落,李显不知如何走到这里,他此时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整个身体都在摇摆,仿佛随时都能倾倒地上。 一个妇人此时冲出屋子,见到李显如此,赶紧扶住李显,李显却猛的推开那只手,然后狠狠在那张熟悉的脸上抽了一个巴掌。 “都是你,成日跟本王耳边嘹噪,以后再敢在本王耳边胡言,就给本王滚出王府。” 韦淑贞捂着自己已经肿起的脸颊,望着李显。 “我何时与你胡说,你不为你自己,也为润儿想想。” 李重照此时已经改名李重润,为了避讳陛下的那个曌字。当时孩子出生,驸马就说那个照字不好,果然这个照真不好。 “还敢胡说!” 李显又是狠狠一巴掌,抽的韦淑贞差些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此时一边脸彻底肿胀,嘴角都是鲜血。 “再敢挑拨我们母子关系。看本王不打死你。” 这处院落发生的事情,谁说了什么话,都在当日落了武媚娘耳中。 “这个韦淑贞还真是不知死活!” “母亲,您不要生气,不必为了一个韦淑贞气坏了身子。” “来人,传朕旨意…” “母亲,太平求母亲饶嫂嫂一命,毕竟她跟了皇兄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太平,你的心太善了,她挑拨的可不仅仅是我们母子关系,也有你们兄妹关系。” “求母亲饶她一命。” “罢了,你也没求过朕什么,韦淑贞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即日起就赶出庐陵王府,润儿他们几个也不能让她带坏了。” 这是长安一件不大不小事情,武媚娘说完,那里太平就扶着母亲,扶着她去休息。 母亲毕竟年岁大了,要多注重身子。 灯光之下,太平批阅着奏折,看到一份边关来的折子,微微笑了笑。 那上面的字迹,太平熟悉无比,那是自己驸马写的字,折子是为安西军请功的,也为安西军要人,补充兵员。 这事还得和母亲商议,关系到军队,即是太平此时也不可能自己就将这事情定夺了。 看完奏折,太平将那份奏折捂在心口,双手重重压在奏折之上。 “邵哥哥,你何时回来,太平想你了。” 文荷苑,城阳公主搂着自己的小孙女,也已经睡了,自从有了这一堆孙子孙女,她就不怎么和皇姐皇妹睡在一起,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带孙子孙女。 其实,这也是清河公主最喜欢的事情,不过她到底因为女儿的关系,对自己亲生女儿诞下的几个孩子份外看重。 新城公主此时独自睡在一处院落,本来和皇姐有说有笑,别人有了孙子孙女,这都不和她睡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回长安 新城公主此时独门独院,晚上门轻轻响了一下,新城公主看了看外面的人影。 “进来!” “师姐还没睡!” 清月走了进来,此时的她,也不知道为何,身子更是丰腴的厉害,让新城公主看了,以为她就要支撑不住身体的平衡,随时会摔倒一般,还是往前摔倒的那种。 那以前就极具规模的地方,不知道绍儿怎么做的,又大了一圈。 现在这师妹是走路都不能步子稍大,不然就晃的厉害。 “我倒是睡了,又被你惊醒。” “清月的错,清月这不是怕师姐一个人清冷,过来陪陪师姐。” “来,坐师姐旁边。” 清月坐下,新城公主又看了看她的身子。 “你要是再长一些,这路都走不动了。” “都是驸马爷,他就喜欢我这里。” “哦,你意思这是因为他。” “可不是!” “他如何做的?” 清月看了看师姐,脱了衣服,就躺了师姐身旁,和她耳语说着话,那里新城公主有些惊骇看着她。 “绍儿还真是一个小坏蛋。” “师姐,驸马爷可不小了。” 新城公主听了,叹了口气,可不是不小了。 今年是神龙六年,转眼连太平都过了三十,太平和莹儿为绍儿诞下的孩子都已经成了半大小子,半大闺女了。 自己转眼也已经老了,表面还看不出什么,毕竟平日心情好,养护的也好。 而且比起皇嫂和皇姐,自己毕竟小了许多。 可这身体到底如何,只有自己明白。 衰老是人生最无常,最不可逆转的事情。新城公主倒也看的开,老就老了,那是自然规律。 在青妙观清修十几年,新城公主最是信奉自然无为。 老就老了,不过看到绍儿那群儿女慢慢长大,新城公主还是很高兴的。 这一生最在意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若是非挑出最在意的,也就是自己这侄儿了。 时间过的飞快,西域的寒冬,人在外面撒尿,稍微站的时间长些,就能看到自己的尿冻成硬邦邦一片。 虽然没有有些书里写的要拿一根棍,不断敲打才能继续那般邪乎,不过这样的天气,冻死人是太正常了。 此时棉衣穿在身上,都如同纸一般单薄,外面的铁器稍微放的时间长些,手都不敢直接去拿,不然要沾一层皮下来。 安西军已经停止了军事行动,西域这边也已经基本平定,驸马爷已经起了折子,向长安要人,用以扩充安西军。 看驸马爷意思,可不仅仅只是让安西军收复失地那么简单。 安西军的几位将军还有安西都护此时都围着一个炉子,和薛绍坐在一处,一群大男人中,还有一个女子,同样穿的男人装束,不过那眉眼却好看的极。 这些日子,莲米所带的白甲军建立的军功可着实不小,往往这支军队投入,就能迅速扭转胶着的战局。 就在前几日,这支骑兵还全歼了一支吐蕃轻骑。当时吐蕃溃败,唯有白甲军能够在马速上超越那支轻骑兵。 “诸位,长安催促的圣旨已经下了几道,还有几封家书也是催促赶紧回去。薛绍本来还打算和诸位一起为大周建功立业,扩展疆土。和诸位并肩作战,浴血杀敌。奈何心中所想,不能如愿。” “今日薛绍就要动身回长安了,虽然身不能在西域,不能在安西,但薛绍的心始终在这里。” “娘的,薛小子,你这么一说,让俺心里难受的厉害。” “唉,我们知道你是自己人,等回了长安,可要在你媳妇耳边多吹吹枕头风,安西军这里缺人啊!” “对啊,来年还有几场恶战要打,这兵员补给这些,可要给我们办齐。” 这几个人和薛绍都极熟,他还只有十七岁时,就来了西域,来了安西,和这几个人成日厮混在一处。 此时他是驸马,身份尊贵,不过还是和这几个人如同兄弟一般。 他喜欢叫他们老哥,就如同他们喜欢叫他薛小子一般。 回长安的车马已经准备妥当,薛绍将蜀中骑兵留了安西,白甲军他必须带回去。 长安有太多人等着他们,墨香等着莲米,薛家村的村民也等着村里的子弟回归。 茫茫西域,此时黄沙上覆了积雪,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身后只留下车辙和马蹄,视线尽头,那几位安西老将还站在那里,头发都显了斑白,马车远去,薛绍视野逐渐模糊。 “莲米,等回了长安,换了女儿装束。” “不要!” “还想做假小子,你现在和大哥哥一样高了,我怕我的衣服都被你抢去穿了。” “就要穿你衣服,怎么了,你不穿几次,我还不穿呢!” 薛绍在这丫头脑门就是一磕,以前这丫头还是穿自己旧衣,现在可好,喜欢扒自己身上衣服穿,女土匪一个。 “莲米,要不内衣也穿我的。” “好啊!” “不知羞。” 过了嘉峪关,已经到了岁末,再过几日就要到了年关,薛绍舍弃了车辆,要在这几日赶回长安,和母亲媳妇她们一起过年,必须赶路了。 一片白衣白甲的骑士纵横在还显荒凉的西部热土之上。 此时别说西域,就是陇西这地方,许多地方也是人烟稀疏。 丝绸之路经过的河西走廊还算热闹,向两旁行去,就是大片无人居住地方。 薛绍在疾驰的战马上看着远方,什么时候,这里也能人烟稠密,经济繁荣。 队伍经过了黄河,经过了阳关,驰骋在关中的官道之上。 长安,这几日繁华依旧,因为年关将至,街上人流更加密集许多,东西两市此时摩肩接踵,人流川流不息。 各种叫卖充斥耳畔,由于长安的市坊制度,买卖都集中在这两处,让这里繁华的让人侧目。 到了年关跟前,朝廷开始休沐,满朝文武都放下了手中事情,太平也回了驸马府,几个儿女乖巧的陪在母亲身边。 同样陪在太平身边的还有程莹,不过此时程莹腹部高高隆起,年后又要为驸马诞下一位小公子或者小公主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除夕 太平此时扶着她,就生怕她哪里磕了绊了,那样驸马回来,她如何交待。 再说,两人自小关系就极好,长大后,也一起嫁了表哥,关系更是密切。 只要不是孕期,一般两人也是一起伺候薛绍,而此时,太平已经为薛绍诞下三女二子,程莹也有三女一子,腹中孩子诞下,正好两人为薛绍诞下的孩子也一般多。 几位家中长辈看到两人,也总说这两个是争着给薛绍生孩子。 回归的队伍到了长安城外,薛绍就让所有白甲军自行散了。 他们皆是薛家子弟,皆来自薛家在长安的几个村落,都是薛家佃户之子或者女儿。 薛绍紧赶慢赶回到长安,也是让他们能回家和家人过个团圆年。 队伍散去,长安城外只剩下两骑,莲米拉着战马凑近薛绍看着远处城墙和城下依旧车水马龙的人群。 “大哥哥,你就不告诉家中你回来了,看看,这次都没人来接你。” “这不是说好的给她们惊喜么!” 其实一路上,经过关隘城镇,早有人将驸马爷经过的消息传给长安,飞鸽传书的也有,驸马一行的踪迹如何能隐瞒的住。 薛绍想给家中惊喜,可是两骑刚到城门之外,就看到文荷苑的马车在城外排了一排。 薛绍看到马车,赶紧下马,早见到白发娘亲站在车外,正看着自己。 岁月仿佛回到他十九岁时刚刚从西域回来。只是当时接自己一行之人也都最少过了三十。 当时娘亲和姨娘也没有来,此时则都到了。 薛绍快步跑向娘亲,一下子跪了地上,就是几个响头。 紧赶慢赶,终于赶到除夕回了长安。 再慢一点,又要错过和家人团圆的除夕之夜。 “绍儿,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城阳公主扶起薛绍,一把搂进怀中。 “娘亲,以后绍儿不乱跑了,一直守在你身边。” 看到母亲白发,薛绍心中微微颤抖,他去西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为了大周,为了自己老婆。 可是无论任何原因,他对不起自己的母亲,让老人在家中思着自己,总是自己不对。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此时父亲走了,大哥走了,母亲只剩下自己一个儿子,无论出于任何目的,他都不该离开母亲身边太远太久。 更何况是去西域,这让母亲要多担心。 两人拥在一起,城阳公主拍着薛绍肩膀,用手抚着儿子面颊。 “你是为了国事,母亲如何会怪你,再说,你是驸马,此时太平正是需要你帮衬之时。” 薛绍不知道说什么,将母亲又紧紧搂住,面颊贴着她的白发。 不知不觉,母亲也已经老了。 好一阵,薛绍才松了母亲,又和两位姨娘抱了许久。 文荷苑,莲米一路小跑的进了文荷苑,刚刚踏进青竹姐住的院落,就看到自己娘亲站在那里,莲米一下子扑了娘亲怀里。 “娘,莲米想你了!” “娘还以为你在外面野的不想回来呢!” “让娘亲担心了。” “回来就好,今年你没在文荷苑,娘帮你采了许多莲蓬,剥下许多莲子,给你煮粥喝。” “娘真好!” 薛绍此时早冲进了驸马府,程莹有身孕,自然不能接他,太平要在家照顾程莹,也没有去城外。 薛绍冲到两人住的院子,正看到太平扶着程莹,薛绍跑到两人身边,一把抱住怀孕的妻子。 “邵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嗯,怎么样,孩子有没有踢你?” “踢,最近老是踢我。” “这么爱动,一定是个小子。” “邵哥哥,我们快进屋去,外面冷。” 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小雪,纷纷扰扰。长安万家灯火通明,只为今夜有家人陪伴。 除夕,所有在文荷苑,在驸马府的人都聚在了一起。 除了主家,也有伺候公主,伺候驸马十几年的侍女。 雯儿青竹墨香她们都在。 薛绍和母亲姨娘还有老婆坐了一桌,侍女们坐了一桌,还有另外一桌,嘻嘻闹闹,正是薛绍那一群孩子。 最小的女儿此时还不能坐,要自己母亲或者祖母抱着,最大的已经是半大小子和半大姑娘。 母亲此时抱着小孙女,让她试着吃着饺子,小丫头咬了一口,就皱着小眉头,摇头。 眼巴巴望着太平,她的粮仓在太平身上。 “娘,颖儿给我,我来喂!” “等来年颖儿就能和哥哥姐姐坐一起了,胤儿,是不是?” “爹,等明年我拉着妹妹吃饺子。” 那里太平喂着小丫头,薛绍撇过脸去,或许是两世记忆作祟,薛绍喜欢看美人身上一些地方,不过对于喂孩子的女子,他都是不去看的。 其实太平是他的妻子,不过薛绍已经养成条件反射了。 小丫头吃的欢实,这可是她最喜欢的食物,虽然她也有两个奶娘,不过和薛绍一般,这小丫头随爹,挑食。 “这孩子跟你小时候一样,吃奶还挑人,她那两个奶妈喂她,她除非恶的厉害,要不然肯定不吃。” “娘,我小时候有那么挑么?” “你问问你姨娘和舅母,给你找的奶妈没有几十也有十几个了,你可曾咬过她们一口,吃过她们一口,就认你娘,幸亏你舅母那时候有了旦儿,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喂你。” 薛绍笑笑,笑的和刚刚吃饱的颖儿一般天真。 能怪自己么,谁让你们找的奶娘一个个膀大腰圆,身体一看就健康的了不得。 你们找几个有墨香姐有雯儿她们好看的奶娘,我能死活不吃么? 一桌人正说笑,文荷苑外有人跑了进来。 “公主,驸马爷,陛下驾到!” 薛绍赶紧跑出去,太平也赶紧将颖儿塞给母亲,也跑了出去。 不多时,薛绍和太平一人扶着武媚娘一只手,扶了进来。 一桌人又是嫂子小姑,又是儿女亲家,自然不会见外,再说武媚娘也在文荷苑住了许久,和几个姐妹打牌聊天,在这里,她不是君,只是太平的母亲,薛绍的岳母。 “不知道皇嫂要来,这团圆饭都…” 第一百九十六章 爆竹 “来人,赶紧将这一桌换了!” “不用不用,给皇嫂端一碗饺子就好。” 和城阳说话,武媚娘都不自称朕了,只说皇嫂。这也是最近和几个皇妹始终厮混在一起,熟啊!再说,这也不仅仅是皇妹,也是儿女亲家。 “舅母等等,绍儿去端。” 薛绍赶紧跑了,武媚娘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笑着。 “绍儿在除夕能赶回来,真好!” “可不是,没有他,这年过的还有啥滋味。” “皇嫂也是在宫里觉的不是滋味,这不跑了这里来。” “母亲,两位哥哥今日没去宫里陪您!” 太平此时微微惊讶,这个时候,不是自己两个哥哥该在宫里么,毕竟是除夕,平民百姓要阖家团圆,皇室也自然是如此。 虽说母亲让两个哥哥做不成皇帝,可再怎么,也是他们的亲娘啊! “那两个家伙,见到他们就来气,被我骂走了。” “母亲还为那件事烦心呢!” 太平说的,自然是前些日子,大臣们蹿撵李显之事,为此,可是前前后后死了上百人,若不是李显是武媚娘亲生的,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若不是太平帮着求情,李显就是没事,李重润怕是此时也成了无娘的孩子。 “太平,等过了年,你就将担子挑起来,让母亲也轻松几年。” “那可好,嫂子到时候就住这里,陪我们几个,我们一起帮绍儿和太平莹儿带孩子。” “嗯,皇妹这主意好,皇嫂就是这个想法。” 薛绍端着热腾腾的饺子已经走了过来,听着几人谈话,这感情自己用来圈养美人的文荷苑,到最后真成敬老院了。 也罢,有人陪着娘亲,不是正好,敬老院就敬老院,到时候自己再多请几个护工,不对,是侍女来照顾自己这几位长辈。 “城阳,颖儿能吃饺子么?” “吃不了,刚才试着喂了一下,头摇的拨浪鼓一般。” “她呀,现在只能吃奶!” “不但只能吃奶,还和她爹一般挑。” “就是,绍儿小时候最挑。” “皇嫂,他挑是挑,可皇嫂抱过一次,这家伙就贪嘴吃开了。” 一桌人说起薛绍小时候丑事,越说越是开心,这一桌子也没外人,也不忌口。 “这小子自小皮,也不知道怎么,就能招太平喜欢,也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 “娘,不是三生,能娶到太平和莹儿,我是修了不知道多少世了。” 雪慢慢落着,夜色朦胧,长安城中鞭炮声此起彼伏,坐在文荷苑中,都能听到外面街上孩童的嬉笑声音。 “胤儿,你和简儿将家中准备的烟火爆竹也搬出去,放了。” 薛崇胤,薛崇简,都是太平为薛绍诞下的儿子,而且在所有孩子中都是最大两个男孩。 武媚娘说了一句,两个外孙赶紧应了一声,就去抱家中准备的烟花爆竹,那边青竹那桌看到,也都纷纷过来帮两位小公子。 “皇嫂,你看看,我们这两个孙子,可比他们的爹小时候乖巧听话多了。” “可不是,他俩随着他们娘。” “太平小时候可不听话,到处跑。” “那还不是被你带的!” 武媚娘说着,就伸手戳薛绍额头。 “走,我们也出去看看!” 一束烟火冲上天空,轰然炸开,漫天繁星伴着落雪。 周围孩童已经聚拢许多,每年除夕,文荷苑外的烟火爆竹可是这附近放的最多最好的一处。 此时孩童的惊叫,欢笑,呐喊充斥耳畔。 薛绍望着那绽开的烟火,望着周围聚拢的孩童和附近大人,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个温暖笑容。 夜深了,薛绍为几位长辈洗脚,伺候她们睡了,才离开了文荷苑。 雪在地上落了薄薄一层,薛绍牵着太平的手,穿过制衣坊,穿过连接驸马府的小门。 “莹姐姐已经睡了,颖儿今晚和她奶奶睡!” 太平说着,捏着薛绍的手紧了紧,此时轻轻靠在丈夫肩头,那精致的侧颜落在薛绍眼中,薛绍轻轻揽过她的腰肢,手在她的腰上揉捏了一下。 “太平,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有次跑到液庭宫,那时候也下着雪,雪比今晚的可大多了。” “太平当然记得啊,我们还碰到一个小姐姐,你还给了她一块碎银子。” “你还记得她,你知道她是谁么?” “知道,婉儿,上官婉儿。母亲说过了年,她做女太上皇,让我做女皇。” “嗯,这样你的担子就更重了。” “知道我担子重,邵哥哥可要帮我!” “我什么时候让你一个人挑担子了。” 太平笑笑,搂着薛绍的胳膊紧了紧,两人缓缓在驸马府的青石路上走着,积雪很薄,踩出轻微的破碎声响。 “母亲说她到时候住到文荷苑,我让上官婉儿来陪着,照顾她。” “哦!” “别哦,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心思,敢说你对她没心思!” “太平,到时候我陪你住进宫里。” “不要,你住宫里,那些宫女就成了你狩猎的对象了。” “不看着你,我不放心,至于宫女,你看看你邵哥哥这几年有没有胡来过。” “确实比以前乖了好多了!” 太平笑笑,薛绍忽然将太平抱了起来,太平惊叫一声,就用拳头捶打薛绍胸口。 “我老婆马上要做女帝了,今晚让我好好品品未来女帝的滋味。” “邵哥哥,又胡说,我们孩子都有五个了。” “不一样,这不是你身份马上要变了,今晚小臣可是要伺候陛下了。” “那你可要尽心尽力,伺候不好,小心脑袋。” “一定尽心尽力,使出浑身解数,让陛下您满意。” 红烛点燃,微微火光映照出太平那完美的身体曲线,玲珑美好,尽管已经有五个儿女,却丝毫没有让太平的身材受到任何影响。 一袭薄纱滑落,薛绍定定看着面前玉人。 当年,自己初来到这个时代,这个大唐,曾经被一个女人惊艳到了,那时候她也正好有了五个儿女,四子一女,只是长女早夭。 此时,薛绍同样被一个已经有了五个儿女的女子深深惊艳到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女皇陛下 她是她的女儿,是她唯一在世的女儿,完美的继承了她所有的倾城倾国,所有的让人迷醉拜倒。 她们骨子中确实还有些不同,不过这只能说是各具特色,各有千秋。 薄纱下的自己妻子,在隔了几个月后再次见到,那身体仿若磁石一般吸引着薛绍,每一寸肌肤,每一处弧度,每一分微微的颤粟,甚至那眼角微微勾勒的微笑,五官呈现出的每一分色彩。 薛绍也没想到,自己初来这个时代的那份惊艳,今日又能重现,他本以为,这世间再无一个女人能带给他如此的视觉冲击。 而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妻子,自小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此时,和他结婚已经十余年,从她的花季,到此时已经是有了五个儿女的成熟女子。 薛绍不知道为何,伸出手,手指微微颤粟,仿佛触摸这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一般落在那莹润的皮肤上。 那是她的唇角,落在上面时,薛绍感觉到一丝丝不同往日的冰凉和触电感觉。 都已经是老夫老妻,都已经不知道滚过多少次床单,试过多少次刺激和别出心裁。 此时,老夫老妻之间,竟然也能让薛绍有如此深沉的感受和心灵深处的悸动。 太平微微笑着,抓着薛绍的手,让他的掌纹细细抚过自己脸颊,当薛绍的掌纹抚过她的唇畔时,薛绍感觉手心中的湿热。 “邵哥哥,怎么了,今晚看我的神色都有些不对?” “没怎么,邵哥哥很好,别人说小别胜新婚,邵哥哥此时信了。” 薛绍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此时没来由的那种仿若巨浪到来一般的情愫,只能将其归结为小别胜新婚了。 “小别胜新婚,那太平有以前好看么?” “好看的厉害!” “那还等什么,邵哥哥,爱太平。” 一瞬间,他搂着太平,歇斯底里的宠着爱着。 时间仿佛一个轮回,此时的太平亦如当年他还在襁褓之中,初见武媚娘的时候。 当年那个婴儿能做的事情不多,灵魂虽是成年人,可是身体毕竟是婴儿。 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像婴儿一般,拼命的吃,使出吃奶的劲吃。 也幸亏那时候武媚娘刚诞下李旦,可以给薛绍做乳娘。而作为陛下嫡亲妹妹的儿子,武媚娘也愿意与他亲近。 半晌,薛绍才停了那份歇斯底里,那份恨不能让对方融进自己身体中的歇斯底里。 除夕之夜,外面天寒地冻,薛绍赤着身体坐在那里,一身热气蒸腾。 他看着带着留晕的妻子,看着她同样也望着自己,那唇畔萦绕的一丝满足和微微的祈盼。 薛绍心中,此时也不免叹息一声,自己还是喜欢成熟的女子啊!太平年轻时,对自己的吸引力可绝对没有这么疯狂,十几年后,都三十出头的公主,在这个时代都能称为老女人了,却让自己心跳都抑制不住的疯狂痴恋。 特么的,自己怎么就这么喜欢成熟的女人,还是这种极度成熟的。 后夜,又是几经疯狂,两人才彻底停了动静,薛绍依旧搂着太平,手指还是抚着她的锦缎似肌肤。外面的雪还在落着,驸马府在夜色中银装素裹。 黎明,清晨,外面扫雪的声音,外面侍女轻轻迈步的声音,身边人起身,又被薛绍一把拽进被褥。 “朝臣沐休七日,这几天你也好好歇歇,只做我的妻子,放下别的事情。” “好,这几日太平只做邵哥哥的妻子。” 薛绍翻身,又将太平压了身下。 “邵哥哥,快停了,都累了一晚了。” 薛绍不听。 到了晌午,薛绍才不情不愿起身,侍女伺候,吃过午饭,薛绍此时才觉了自己有些头重脚轻。 用手在太阳穴揉了两下,薛绍走到文荷苑,刚走进去,就听到一声九筒的呼声从不远院落传来。 舅母和母亲她们又打开了,薛绍摇了摇头,看看,人老了,娱乐项目就只有那些了。 薛绍赶紧走了过去,推开门,就坐了舅母身后。 “绍儿,才起来!” “舅母,这不刚才西域回来,刚见到太平么!” 武媚娘转头看了看他,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二筒!” “皇姐,我胡了!” 新城公主一推面前的竹牌,武媚娘叹了口气。 “绍儿,你刚来,舅母就输,赶紧一边去。” “哦,我坐小姨娘这边,让舅母赢她。” 薛绍说着,拉着小板凳,就坐了小姨娘身后,果真,这一坐,新城公主连输七把。 “绍儿,赶紧出去,你再在这里坐一阵,你小姨娘怕是要输的精光。” 薛绍又拉着小板凳到了清河姨娘身后,早就有一道凌厉目光望向薛绍,薛绍一收脖颈,赶紧拉了小板凳坐了娘亲身后。 “出去出去,你想让娘将孙子孙女的零花钱都输了。” 看看,某人就是这么不受待见,只能丢下小板凳走出了屋子。 外面武沁正斜靠着栏杆,望着薛绍。 “驸马爷,怎么出来了?” “还问,又不是没看到。” 薛绍在武沁额头就是一磕,磕的这姐姐受疼捂着额头。 那身子靠着薛绍,轻轻摇摆。 “多大了,还撒娇。” “驸马爷,这不是你去了一趟西域,我不是想你么!” 武沁的手可不规矩,这些年,薛绍在文荷苑养的这几个女人,可以说和薛绍真没什么主仆样子。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一见薛绍,连手都敢上。以前还规矩一些,都是薛绍调戏她们,此时可是完全改了模样。 “别乱摸了,本驸马昨晚累了一晚,哪有精神。” “公主殿下和驸马爷昨夜都做了什么,将驸马爷累成这般。” “这你也敢问!” 薛绍狠狠在武沁臀上捏了一把,捏的这姐姐嗤笑看着自己。 “不和你说了,我去看看她们几个。” “武沁陪着驸马爷!” 外面荷塘边,薛绍坐在那里,身边围着几个女子,给薛绍揉肩捶背捶腿,薛绍伸了一个懒腰,还是自己的文荷苑好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大波澜小动荡 大年刚过,朝堂恢复秩序,这几日太平皆在宫里忙碌,武媚娘也回了宫中。 薛绍知道,最近无论是舅母还是太平,都会特别忙。 皇位禅让是大事,是一国根本,哪里是嘴上说的如此简单。其中光是要应付的枝节,就不知道有凡几。 薛绍本来想帮忙,反正脏活累活他都愿意干,比如杀人抓人揍人这类。谁不长眼,敢阻止自己老婆做女帝,薛绍不介意亲自动手血洗了他们全家。 当年,自己舅母做女帝,薛绍就在最不稳定的江南这么干过,当时也不知道砍了多少头颅,流了多少鲜血。 他愿意做武媚娘手中的屠刀,更愿意做自己老婆手中的屠刀。 谁要在这条路上螳臂当车,薛绍会让对方明白,螳臂当车的下场是什么,被车轮碾的支离破碎。 他此时有足够的力量去做这些事情。这几年,大周发生了多少变化,出了多少新鲜事物,多少经济命脉拿捏在薛绍一人手中。 不说别的,丝绸之路上此时一半的货物都是老薛家的,肥皂玻璃这些,可都是薛绍都人在生产经营。 薛绍也有心再做一些大事,比如在这个时代搞烟草这类生意,此时薛绍在娘亲的封邑早已常识种植烟草,这可是暴利,比任何产业都暴利。 此时薛绍手中也有自己的武力,连太平封邑的驻军军权都在薛绍手中,娘亲姨娘封邑的军权也在薛绍手中。 薛绍在朝堂,依旧只是一个驸马都尉的荣誉虚衔,可谁又敢丝毫小瞧这位驸马爷。那真的是军权财产全部一把抓在手里。 当年江南豪族被他杀的十室九空,足可以说明薛绍并不是怕杀人见血的那类人,整个就是一个活阎王。 可是这一次舅母不让他插手,薛绍这些日子,倒是做了富贵闲人。 老婆不在,莹儿挺着一个大肚子,这几日,伺候驸马爷的自然是文荷苑那几个侍女,此时都是老侍女了,年龄大的,都快四十了。 薛绍此时还享受着清月的服侍,文荷苑这么多女人,只有清月能用一些特殊方式取悦薛绍。 这老娘们,现在也是骚的厉害,估计真的是四十如虎。 长安大慈恩寺的钟声敲了几响,此时朝堂上,在长安六品以上朝臣皆到了含元殿之中。 武媚娘坐在龙椅之上,看着眼前满目朝臣,许多新的面孔,都是地方上补缺的官员。 太平被母亲拉着手,直接拉着坐在了身侧。 “太平,这里以后就交给你了,母亲也该歇歇了。” 长安,风经过,暮春,柳芽刚刚抽出一丝新绿,野外的迎春吐出些许的嫩黄,而此时的武周朝,变天了。 很平静,平静的似乎深海的海水,感觉不出丝毫的波澜。 整个武周朝似乎都是沉默的,没人反对,或者反对的人早已成了野外的冰冷尸体,任由野狗和别的动物啃食撕咬。 太平一身明黄,从母亲手中接过了这个时代至高无上的皇权。 许多人看到这幕,甚至心里长长出了口气,这江山,又回到了姓李的手里,尽管是太平公主,尽管又是一位女帝,可再怎么说,她也姓李,是太宗皇帝的嫡孙女,高宗皇帝的嫡女。 这样一个女人接手皇权,无论如何,也比姓武的坐在那里要好。 自然,平静之下,暗潮汹涌,许多势力在暗暗发力,甚至有不知死活的竟然向新皇进言,要新皇将皇位还给她的哥哥。 自然,迎来的只能是杖毙身死。 帮母亲处理了几年朝政,武媚娘还特意放权让她处理政务,此时的太平可不是什么天真少女。 母亲在文荷苑养老,这天下她会帮母亲照顾好的。 至于两位哥哥,太平依旧当哥哥看待,不会缺他们的富贵。不过正如武媚娘说的,这两个儿子不成器。 历史也证明,这两个确实不成器,让他们做一辈子的富贵闲王,才是最好的结局。 新皇继位,太平为展现她对两位哥哥的亲情,也做了一些事情,比如让韦氏又回了李显身边,比如又为李旦张罗了两位侧妃。 有了之前的大波澜,大动荡,太平做了女帝,只会有一些小波澜。 四月,长安出了两件事情,第一件是增兵安西,将原本安西军的规模整整扩充了一倍,并且允许安西军在西域诸国招募兵士,无形中又将安西军的规模扩充许多。 新皇似乎并不满足此时大周的疆界,边境增兵,虎视眈眈。 第二件事,增加沿海三处造船作坊,优先打造海船,似乎这又是一个扩充疆土的信号。大周沿海的国家为此踹踹不安,这几日,常驻大周的使节跑的比狗都欢实。 皇帝见不到,这些使节拼了命的守薛绍,当年的公主驸马,此时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女帝的丈夫,而且长安谁不知道,这位新女帝很听她老公的话。 薛绍也是不厌其烦,在接手了好多使节送来的金珠美玉珠宝美人之后,对外只说这些船只用作商贸,加强与周围友邦的海上贸易往来。 “邵哥哥,邵哥哥!” 驸马府,太平刚刚进来,就奔了莹姐姐住的院落,此时薛绍见了她,赶紧过来,扶着她的玉臂。 “莹姐姐生了?” “嗯,男孩,哈哈,现在你们俩可是一模一样,都是俩子三女。” “邵哥哥,那我们可要加油,太平再给邵哥哥生一个。” “你俩还真比看谁生的多啊!邵哥哥都十个儿女了,够了够了,以后不要了。” “我去看看小家伙!” 太平拉着薛绍,此时坐在程莹身边,看着她怀中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婴儿。 “娘刚过来,说这小子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嗯,我看也像,来,让我抱抱。” 太平抱着小婴儿,开心的在他脸上啵了一下。小家伙嘻嘻笑着,开心的不得了。 “对了,邵哥哥,我二哥来了家书,说他准备回长安来。” “那正好,我们一大家子团聚一下。” “嗯,等我二哥回来,我就不让他去巴州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夫唱妇随 “哈哈,这事你做主就好。” 太平此时虽然从自己母亲那里接了帝位,不过许多事情,还是问薛绍意思。 这些年过来,也算老夫老妻,不过两人还是亦如当初,太平只想做薛绍身后一个小尾巴。 若不是自己夫君坚持,这个女帝她其实没多少心思做的。 这个时空到底和原本时空不同,太平并没有经历许多事情,比如丈夫饿死在河南狱中。 此时太平的性子和原本时空也不一样,对于皇位,其实没多少野心。 不过她明白,邵哥哥需要自己做女皇,所以自己做了。 自己不坐这个位置,邵哥哥许多想法就不能实践。 太平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夫唱妇随,自己坐那张龙椅,邵哥哥背后指挥。 “对了,太平,最近那些番邦不是因为造船的事成日来烦我么,还送了好几个番邦女子,你带进宫里,做宫女吧!” “留在驸马府就好了,宫里又不缺人。” “对了,婉儿送了文荷苑,邵哥哥你碰了没有?” 薛绍摇头。 “赶紧了,回头我再挑几个漂亮的,送到文荷苑。最近东瀛和新罗那边又送了一批婢女过来。要不,邵哥哥明日进宫自己挑挑。” “去去去,哪有你这样的,可不准给邵哥哥挑女人了。你看看,你都做了女帝了,还给邵哥哥张罗女人,算怎么回事。” “我不管,我成日在宫里忙,莹姐姐又要照顾孩子,文荷苑原本那些侍女年岁也大了,不给邵哥哥准备一些年轻的伺候着,怎么行。” 薛绍无奈,这大概就是被自己从小调教出来的女帝最大的好处,一切为自己想。 “真的不许给文荷苑再添人了,一个婉儿,邵哥哥都不知道要如何应付了。再说,邵哥哥就喜欢旧人,新人我还不喜呢!” 薛绍就差说我就喜欢三十来岁的,不喜欢十几岁没长开的了。 太平笑了笑,点了点头,此时放下婴儿,又陪莹姐姐说了阵话。 此时她虽然身份变了,在驸马府却还是那个公主样子,不称朕,绝不会在自己夫君和表姐面前摆谱,做什么事,还是以自己夫君欢喜为主。 离开了程莹这里,薛绍就有些忍不住,手伸了女帝腰上,就在那里细细抚着。 “陛下,小臣伺候你吧!” “嗯,可要伺候好了。” 大明宫,忙完早朝,批阅完奏折,已经到了下午时分,太平看了身旁的宫女一眼,那宫女赶紧走了过来。 “将新进宫那些番邦女子都唤来。” “是,陛下!” 邵哥哥不要,可自己不能不给她挑选,就算他拿了这些人只做驸马府的普通侍女也好。 太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忽然看到御案旁边一个木盒,这木盒昨日还没摆在这里,今日怎么在这里。 太平好奇,将木盒拿了过来,打开以后,里面一排排码放整齐的白色条状物,太平不认识,却见那些东西下面压了一条纸条。 太平抽出,马上神色暖了一下,纸条上的字是自己夫君的,这东西是夫君送来的。 太平赶紧看去,只见上面写着,此物为卷烟,寻两三个内宫太监尝试,一端入口,一端点燃,吸几日。 太平看了,就让人找来几个小太监,让他们按着自己老公吩咐的去做。 一瞬间,宫殿里皆是被烟卷呛的连连咳嗽的声音,几个太监皆言这东西难以入口。 太平让他们退了,细细看着这东西,邵哥哥整这么难抽的东西做什么,先不管了,让他们吸几日再说。 此时已经有宫女领了一队年轻女子前来,这些人来了站了一排,恭敬跪在太平面前。 这些番邦女子,其实看着和汉人区别不大,除了口中带着一些乡音,也看不出具体区别。 太平走到她们面前,抬了抬手,这些女子才缓缓起身。 “衣服去了,让朕细细看看。” “是,陛下!” 一时间,这处帝王宫殿,里面春光外泄,美不胜收,只是太平自然不会对此有什么感觉。 只是随意在她们身前看看,然后点了几个。 “你们几个身子不错,应该会让朕的邵哥哥满意,其她人退下吧!” 文荷苑,还是如往常一般,只是今日几位薛绍都长辈不在,都去了大慈恩寺进香。 唐时很重佛道两教,到了武周时期更甚,此时太平继位,佛教昌盛,长安几处寺庙都得了皇家赏赐。 薛绍听了长辈都去了寺庙,微微皱了皱眉头。 唐代和武周的佛教太过兴盛了,得想办法打压打压。 寺庙那群和尚,薛绍其实早看他们不顺眼的,一天天不务正业,吃的肥头大耳,油光满面,哪里还有一点僧人的样子。 无论唐代还是武周,确实出了一些佛法高深的高僧,比如玄奘,可这个行当,此时大多数只是滥竽充数,囫囵度日之辈。 罢了,这事还要等舅母不在了再说,舅母一些向佛,薛绍不至于为了这事和舅母闹的不愉快。 在文荷苑中闲转,却不想有人此时进了前院,薛绍走去时,只见太平身边的宫女领了几个女子,此时站在那里,见了薛绍,赶紧跪拜。 “怎么回事?” “回驸马爷,是陛下让奴婢送来的,让她们伺候驸马爷。” “这丫头,不是说了不要么,怎么还送。” “罢了,你们留在文荷苑伺候着。青竹,你带她们熟悉一下,然后去制衣坊给她们换了衣服。” “驸马爷,人已经送到了,奴婢先回宫了。” 薛绍摆摆手,那里青竹已经领着人去了文荷苑。 自己这老婆也真是,昨日刚给她说了不要,这还是送来了。 这些女人,别说,自己媳妇对自己喜好也是拿捏的真准。 这一个个的,身材丰腴,前凸后翘的。面容倒也称不上有多姣好,自然,这是薛绍看法,毕竟成日在他身边的,已经是这个时代最顶尖那些美人,看惯了她们,再看别人,也就不觉得有多好了,这就是比较。 其实这些女子能从千里之外被挑选送入长安,自然有她们过人之处,放在民间,如何也是小家碧玉。 第二百章 毒瘤 在文荷苑,也就凑合做一个侍女罢了。 薛绍不多做理会,一切交了青竹安排,他悠闲靠在栏杆那里,看着池塘的游鱼在池中来去,偶尔窜出水面,衔食落花。 一会青竹靠了薛绍身边,看了看自家驸马。 “驸马爷,那几个看着还不错,说话带着异国口音,也是新鲜,驸马爷不试试?” “是不错,却哪有你好!” 薛绍说着,就对着青竹乱来了一阵。 青竹靠在栏杆上,看着驸马爷,此时紧紧抱着他的头,按在自己肩头,若换一个人,这按的绝对是怀中,可青竹,唉,一如既往的不适合做奶妈的身子。 两人胡闹了一阵,薛绍也就松了她,青竹看着薛绍,微微拢了一下自己刚刚被扰乱的发丝。 薛绍看了看她,本想着抱起到院中做些正事,那边已经有人进了这里。 “驸马爷,夫人她们回来了。” 宫中,前几日还被呛的咳嗽眼泪直流的几个太监,此时已经深深喜欢上烟卷这东西了,满满一木盒的卷烟,不出五日,已经彻底没了。 今日太平回去,将空木盒给了薛绍,几个太监的反应,也一一说给薛绍,这东西让几个太监喜欢,也不过几日事情,烟草的成瘾性,还是和后世一般。 烟草还是那东西,成瘾肯定是会的。 看来大规模种植,带来的效益绝对非一般商品可比。 此物可要紧紧握在手中,到时候又是打压那些传统门阀贵族的一个利器。 这几年,通过不断将一些新鲜事物带到这个时代,薛绍除了掌握大量的金银财物以外,最大的好处就是在经济上挤压传统门阀势力,不断削弱他们的实力。 他的做法也简单,比如一个地方,某位门阀贵族控制着当地的瓷器产业,薛绍就让自己的人,在这个地方倾销瓷器和玻璃制品。 在这个地方,市场就那么大,当类似的商品大量挤压原本市场的产品时,原本那些产业自然就不堪重负,渐渐衰落。 当然,对于传统门阀贵族,这只是一个对付他们的小手段,伤不到他们根本,不过薛绍别的手段还有许多。 比如科举,这本来就是用来应对门阀控制官场的利器,隋朝就已经开始兴科举,以科举取仕代替传统的举荐制度。 科举制度是好的,算是隋朝的一个创举。奈何科举从一开始就控制在了门阀贵族手中,因为读书人想要读书,门槛太高。 书在这个时代,可绝不是人人都能读的起的东西,门槛高,普通人就很难进入这个局。 薛绍一方面通过改进造纸术,推广活字印刷,大幅度降低读书人读书的门槛,一方面通过自己势力,在地方创立公学,比如墨香在薛家村教导村里孩子,王勃在巴州陪养后辈,这都是不收银钱的。不但不收银钱,甚至还补贴他们书本和笔墨纸砚的钱。 也就是说,公学其实是赔本买卖,不过只要能陪养出一个人才,对于薛绍,就不是赔本买卖了。 压低科举门槛,创立公学,最大化让普通人也可以读书,冲击门阀贵族控制的传统官僚体制,这是对付门阀的不二选择。 自然,别的手段薛绍也用了许多,比如武媚娘登基,薛绍就借此大肆屠戮江南门阀贵族,又拉拢萧家,分化他们。 江南此时的门阀势力,早已不复当初,这都是薛绍借势造成的。 自然,对付门阀贵族,任重道远,毕竟这是根治在华夏历史上一颗毒瘤,不是那么容易摘除的。 薛绍做的,只是一刀刀将这个毒瘤割碎。 烟草大量种植,传统的商业市场又一次迎来冲击,这只是在大周境内销售的烟草。 丝绸之路,烟草也从这里开始销往波斯和欧洲各国,不过这种烟草中,薛绍又加了一些别的东西,这些东西来自交趾一带,具有极强的成瘾性。 基本沾染上,根本戒除不了。 当地土地,基本已经被薛绍控制,不种粮食,只种花,然后用果实换粮食。 这些加了东西的卷烟是严禁在大周境内贩卖,违者杀无赦。 这是专门用于供应西方贵族的东西,价格昂贵,物资稀少。 太平继位三年之后,波斯和欧洲王室,包括一些宗教高层,吸食此物,蔚然成风。 而且这种烟草每年都会加大向波斯和欧洲各国出口的量,开始只有最上层能买的起的奢侈品,此时已经向着中层贵族甚至小贵族和骑士扩展。 大周仿佛一艘海上的巨舟,缓缓行进,并未掀起多大的风浪,到了太平继位第三年,群臣请愿,要恢复大唐的国号。 文荷苑,武媚娘白发苍苍,早已不复以前的女帝姿态,此时看样子,像一位奶奶。 此时的她,更愿意逗几个孙子孙女和外孙外孙女,至于别的事情,几乎不管。 太平简单给母亲提了这事,武媚娘倒是很随意点了点头。 “现在你是女皇,这些事你自己做主就好。” 小外孙女张着手臂让姥姥抱,武媚娘抱起,带着她看荷花去了。 “邵哥哥,这事怎么办?” “你喜欢大周还是大唐?” “其实对于我,大周大唐没什么区别。” 这倒是实话,一个是父亲做皇帝时的国号,一个则是母亲做皇帝时的国号。对于太平,无论用哪个,她都觉得没什么。 “那就用大唐吧!” “我听邵哥哥的。” “对了,安西那边,还要你再下一道旨意,增兵。” “又增兵?” “这几年大唐商业繁盛,各种新鲜产业层出不穷,民间鼓励生育,土地都不够种了,该想办法增加我们的土地了。” “外邦蛮夷的土地,哪有我们的好。” 看看,这就是一直以来为何华夏领土总守在地球一偶的原因。 历史上,大肆扩张的只有一个元,奈何那不是汉人建立的国家。 “不打下来,你怎么知道不好。” 太平继位三年,改国号为唐,武周一去不复返,对此,武媚娘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国号改回大唐之后,她去了一趟乾陵,随行的还有自己三个儿子以及自己一群孙子。 第二百零一章 海外贸易 至于女婿和外孙,武媚娘没带,薛绍也不知道在乾陵,舅母对舅舅说了什么,又和自己几位表兄弟说了什么,或许只是闲话家常。 太平继位第四年,大唐从安西发兵,继续扫荡突厥余孽,扩充北方和西部领土,安西都护府极速扩张,到第四年末,从安西都护府划分出一片土地,设置北庭都护府。 到了此时,突厥这个概念基本已经从大唐周边消失。 突厥人被打的抱头鼠窜,一直窜到了欧洲各国,让突厥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这些欧洲国家的兵士根本没什么战力,就是他们的精锐骑士团,看着也是一群病恹恹的人。 此时,已经是太平继位第四年,从丝绸之路输送到波斯和欧洲诸国的烟草又大量增加,此时的交趾,基本已经举国在种一种花草,粮食完全依靠大唐的输送补给。 而原本大唐境内的烟草种植,则大量向海外扩展,尤其是距离大唐比较近的国家,烟草种植业火速增长。 通过烟草种植,他们能收货巨量的银钱,而通过这个,可以从大唐购买到他们需要的粮食布匹等物。 到了此时,沿海几处造船厂制造的海船全部用于商用,极大程度加强了大唐和周边国家的海上贸易。 巨大的贸易量一方面又刺激着造船业,一方面让大唐的经济影响着周围国家。 太平继位第四年,这一年科举选录的官员中,门阀贵族子弟已经下降到不到三成,造纸术的改进,活字印刷的推广,各地官学的不断投入和兴盛,让能够参加科举的读书人越来越多,让门阀贵族再难控制这条国家体制中的上升之路。 门阀势力削弱,经济方面又受到挤压和排斥,到了太平继位第四年,新的赋税制度开始在长安周围推广。 以前的按丁交税,渐渐向着按照实际田亩交税转变,官府重新丈量土地,统计人口。大唐开始在寺庙和道观拥有的土地上,推行统一的租种体制,以官方的意志强行让土地拥有者不得过重剥削佃户农民。 这条路很是难行,这是和传统地主阶层彻底对着干的一条路,走上这条路,薛绍愈发小心,步子放慢,以免扯到蛋。 甚至为了土改,薛绍将一些商业利益让给传统的地主阶层,比如棉布,这本来是薛绍控制的商品中重要一环。 大唐此时在走的路,是富民之路,让最底层的百姓也能吃到饭,也能吃饱饭。 太平继位第五年,海上贸易愈发频繁,沿海造船厂呈几何倍数上升,新罗和倭国和东南亚蛮夷外番也纷纷请求大唐在他们国家开建船厂。 文荷苑,薛绍坐在那里,旁边青竹将一份账册放在他的面前,薛绍随意翻了几下。 “哦,这些国家还真是,见了利益就像豺狼见了猎物一般。” “驸马爷,这些国家疯了吗?他们国内的粮食此时根本不够他们百姓吃的,一半以上的粮食需要从我们大唐购买。” “他们没疯,不过他们国内有些人就算能看出这事情上的不对,可大部分人抵抗不住利益的诱惑。” “吐蕃那边怎么样了?” “那边也开始大量种植经济作物,本来就土地少,现在粮食更难维持。” “我们大唐的粮食呢?” “驸马爷推广的土改现在已经推进到近半国土,粮食产量比以前高了许多,我们粮食没有什么问题。” “将烟草棉花这些继续外移,现在这些国家不想和我们进行贸易都不行了。” “对了,驸马爷,今年科举录用的人员清单已经出来了,您猜猜薛家村多少人考中了?” “别让我猜了,你看看我一天忙的。” “秀才七人,举人三人,两人上了殿试榜单。” “哦,这可厉害了,我的墨香姐姐教出了这么多人才。” “巴州那边更厉害,今年能进殿试榜单的,巴州占了三分之一。” “哈哈,王勃,当初为了将他救下来,本驸马可是骑马去了一趟江南。” “驸马爷高瞻远瞩!” “别夸我,别人夸也就罢了,你也夸,不怕本驸马觉得自己飘了。” “驸马爷,女皇陛下让您进宫一趟。” “太平让我进宫?” 薛绍摸着脑袋,等去了宫里,太平正看着面前一副巨大的海图,若是有一个现代人在这里,一定能瞬间辨别出这是大唐沿海,包括新罗,倭国和东南亚诸国的海域图。 其中标注甚至包括风向和洋流,这是这几年海运的巨大成就,基本已经摸清了东亚和东南亚海洋气候。 “邵哥哥,你要的东西,这可是花了大力气才搞来的。” “好东西,有了这个,我们沿海的贸易就能更顺畅了。” “邵哥哥让安西那边送来的军报昨日也到了。” “哦,波斯和欧洲那边现在咋样?”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击溃的突厥人到了那边,简直和天兵天将一般,打的波斯和欧洲各国只能抱头鼠窜。” 薛绍点了点头,一群老烟枪,走路都打摆子,怎么和那些马背上的突厥人打。 “太平,安西军现在有多少兵力,骑兵多少?” “二十四万,六万精骑。” “我们该帮帮这些大唐的友邦了,再让突厥余孽这么闹下去,那边局势就会越来越差了。” “邵哥哥就是想抢别人的土地,还说去帮他们。” “我可没胡说,波斯昨天送来的求援国书,我可是见了,我们和波斯是邻邦,睦邻友好,兄弟之情,这个忙不能不帮。” “好,我这就下旨,让安西军准备救援波斯,挫一挫突厥人的嚣张气焰。” 太平继位第六年,沿海贸易基本是翻倍增长,海洋已经被沿海商人踏在脚下,沿海港口中,帆船如云,遮天蔽日,随时随地都有成堆的货物在码头装载和卸下。 而在稍微靠后的内陆地区,几处大唐的兵器监则大量铸造火炮,劲弩。 火枪此时也有小批量生产,不过由于制造工艺落后,效果让薛绍极为不满,果真,枪械不是那么好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