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蛊道长》 第一章 泼猴快住手 “福生无量天尊，泼猴快住手！那是神像……” 玄黄道袍的宋言听到乱响，不顾仪态，飞冲过来，还是来不及，绝望看到一只黄毛泼猴，手舞足蹈的把一米高的泥塑金身神像从供台案桌上推了下来。 咚又叮的闷声连响，半山道观香火供奉了至少六十年的神像，就此碎裂。 “这就是小道难逃的劫数啊，师父临终前嘱咐，供奉神像百年，就能到老喜乐无忧，啊啊啊，气死小道也，你这泼猴瓜娃子，神戳戳的哈麻皮！” 被巨响吓到的泼猴，身手矫健，几下就跳到画梁之上，满脸桀骜低眼看人。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是你这泼猴逼我的！” 宋言怒极，握住腰间温养得红亮油光的桃木剑，就是隔空上刺！ 一道真实存在的无形剑气横冲而上，打中泼猴脑袋，剑气转刺为震，直接震晕了泼猴，无力掉落而下。 宋言皱着眉，抬剑一点泼猴，这几十斤重的泼猴就是落地无声。 也不废话，宋言抽出一条浸过香油的细麻绳，把泼猴捆绑起来，再是摸出大屏老年机，直接告状。 “辣省林业局吗，我是峨眉山半山道观的无言道长，有只泼猴摸进来，砸坏了道观供奉六十年的泥塑金身神像，仙人板板的，现在绑着，快过来处理。” 事关道观，林业局表示马上就来。 宋言唉声叹气，幼年还没记事的时候，家里火灾，只活了他一个。 师父见他命硬就给收了当关门弟子，每天抄经画符，从小得传一门呼吸吐纳之法，淬炼内脏，还有玄鹤拳，强身健体，每月都要小火熬煮药浴，在药缸里跑上两小时，只露出个头的那种。 从道之后，宋言就是素食，不吃荤油和肉，也去学校读书上课，早晚都跑数万米来回半山道观，深夜丑时一点盘坐而睡，清早卯时五点就醒，诵经练拳。 十八岁前，宋言只是比常人力气大上数倍而已，校运动会三千米以上长跑稳拿冠军，但是肤如白玉，俊雅出尘，尤其是眼睛，清澈明净，黑白无邪。 很多女孩子都夸过宋言的眼睛很好看。 宋言守身如玉，守心如镜，师父很是满意，成年礼开了灵根，给了真传。 古老相传，修炼成仙，长生不老，是否真的存在过？ 师父坦言，宇宙之外，还有其他宇宙，比如曾经辉煌过的地仙界。 在地仙界第一次大破灭前，很多炎黄血脉跨界而来，在地球繁衍生息，所以上古神话真实不虚。 在地仙界成为废墟后不知年，神魔仙佛都不见。 明朝末年，一座小城神秘消失，却是降临地仙界，人族重新繁衍生息，数千年后，十二仙门横空，然后第二次大破灭降临了。 师父就是在第二次大破灭前跨界逃到地球来的，深藏其中，和光同尘。 小河难养大鱼。 地球真是末法之地，要知道在地仙界，天地灵气多到自然凝液结晶。 法相崩溃，金丹破碎，师父神伤难医，只在地球又活了七十七年就是离世，道身化灰，随风而散。 师父折寿一年，给宋言开灵，让灵根开始发芽长叶，走上修仙之路。 宋言得传了师父所剩不多的几滴法力，点亮灵力修行的前路明灯。 按着师父所说，只要能开灵，地球还是可以修仙的，吞天地灵气与自身气血相合，熔炼而得灵力，灵力可以画符、布阵、炼器，妙用无穷也。 如果没开灵，那就无法感知到天地灵气的存在，更别提吞食了。 灵气本身，就是一种信则有，不信则无的神秘能量。 开灵就像是得到了显微镜，能看得到水中八万四千虫，佛经所言自明其义。 收拾好了泼猴，宋言清净下来，才去关心破碎的神像，就看到了金光。 这个一米高的泥塑金身神像沉甸甸的，他是亲手搬动过的，约有百斤重，没发现里头是空壳子，可眼前所见都是惊喜，十根金条是如此的美丽。 宋言拿起一根金条，掂量着就知道正好是一斤，十根金条就是十斤。 现在的金价是多少来着的？ 宋言用手机搜索出了大概结果，就算是三百七十元一克好了，一斤五百克，十斤五千克，那就是一百八十五万！ 这笔巨款别的不说，真要是给宋言养老的话，还真能过得舒服又幸福。 师父所言都是真的啊，师父真是太好了。 供奉神像百年，也就是四十年后，那时候宋言六十三岁，正好养老。 毕竟师父说了，要是修仙不能得道结丹的话，也只会寿如常人，百岁命绝。 坐化前，师父还是讲了实话，当年收养宋言也不是大发善心。 折寿开灵是会失败的，想要一定成功的话，灵根至少要有九寸长，哪怕再短一分，八寸九分长失败率都会高上八成。 人类灵根来自炎黄血脉，八成都短于三寸，九寸以上者真是可遇不可求。 师父是有真本事的，为了耳根清净，山中清修，还是收过几个记名弟子，这些师兄多是早死，下一代就断了香火缘，因为师父下了守秘咒，不得对外人言。 还活着的师兄就一个，宋言偶尔能在手机的财经新闻看到师兄近况。 师父仙逝后，师兄捐了一大笔香火钱，用来重新修缮半山道观，宋言自无不可，修旧如旧，如今道观白墙金瓦，通了电线网线，修了盘山而上的沥青路。 有了这条路，师兄就不用爬上半山腰累成狗了，直接开车上山。 师兄真是福生无量天尊在世啊。 宋言可没少给师兄祈福消灾，不过他跟师兄的子女并不亲近，道不近人。 师兄的守秘咒可还在呢，有关半山道观的真实，那是说不得，也写不得。 宋言躲在百姓之中，不露真本事，高中毕业就去道教协会考取了道士证，考试内容复杂，持续一周，有背经、画符、演法、对打、辩道、刻字等等。 没有道士证，宋言就不能合法的继承半山道观。 师父说过，地球肯定还有从地仙界逃出来的修士，那些人可不见是善类。 宋言捡起散落在地的十根金条，其中一根金条略轻了些，引起了他的注意，仔细观察对比，长短粗细都跟别的金条一样，里头绝对有问题！ 灵力蔓延而出，顺着金条往内探去，宋言发现了一枚青铜戒。 第二章 随身十亩地 桃木剑在手，灵力运转而出化为剑气，恰如其分的切割金条，掉出戒指。 宋言捡起戒指细看，是青铜特有的金黄色，内外都遍布云纹，中间开口，想了想，宋言就把青铜云纹开口戒指收了起来。 收拾好十根金条，宋言放到了地下室的藏宝洞。 灵力就像是电力，作为能量而存在。 辣省大学历史系毕业后，宋言没有留在省城，而是回到一座不知名的山中道观清修，原因很多，其中之一就是省城空气污染严重，连带着灵气有毒。 修士要是吞食了大量带毒灵气，日深月久之后，会污染自身灵力。 而且城市里的灵气含量很是稀少，远不如峨眉山这等灵脉之地。 宋言从小熬练身体，给修仙打下了雄厚基础，所以十八岁开灵修炼，那是一年万里，进步神速，前后不过五年，就已经到了全身换血的象血之境。 骨髓已经全部淬炼过了，正是新血再生，替换旧血的时候，需要有纯净没污染的灵气熔炼为灵力，这个换血过程快不得，快了会出大事的。 等到换血结束，宋言就能内炼五脏六腑，这就是彩虹七色的人类极限了。 师父说过，地球的二代修士，现在能到第七色就是天花板了，毕竟地仙界修士跨界而逃，也就是七十七年。 宋言不算二代，开灵太晚了，只能说是三代修士。 灵力积累，慢如龟爬。 地球可是末法之地，灵气稀少的。 半山道观选址是有讲究的，师父花了十年种树堆石，牵引地脉布置玄阵，能汇聚附近山岳的灵气过来，大概是在山脚修炼的百倍效率。 聚灵阵说来玄妙，道理简单，比如小河水流不断，拿根水管灌满水，高处一头放河里，低处一头放水渠，就能抽水不停，不需要用电。 闲着也是闲着，宋言拿了个蒲团，盘膝而坐。 吞食灵气，熔炼气血而得一缕灵力，灵力来到中丹田黄庭。 转运灵力去投喂骨髓，骨髓滋生新血，每多一滴新血，就会有一滴旧血化为污物，随着大解离体而去。 慢工出细活，急不得的了。 那些摔碎了的泥塑金身神像，宋言先不去管，等林业局过来，这只泼猴可是国家的保护动物，林业局得依法赔钱。 道士喜静，宋言打坐修炼满一个小时，功行九转，就是停下来。 修行之路，要劳逸结合，不能拼命苦修，会损伤自身。 宋言摸出青铜云纹开口戒指，总觉得这应该是个宝物，想了想，就送了修炼一天的灵力进青铜戒，发现石沉大海，没有反应。 哟呼，宋言想要大力出奇迹，连送十天灵力，这破戒指还是不动。 把心一横，瓜兮兮，开飞机！ 宋言把一个月的灵力都砸了进去，这仙人板板的垃圾戒指！ 深呼吸，宋言开始怀疑科学，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屈指一弹，一滴血落在戒指上，直接滑落。 他喵的，给你脸不要脸了哈？ 宋道长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这一刻，宋言没有发现自己突然失去了理智和冷静，要知道他可是修身养性不喜不悲的，极少会有热血上头之举，哪怕是美少女表白情意，都是回绝。 气急败坏的宋言，智商忽然掉线了，他从上丹田紫府之中，挪用了一滴师父遗留下来的法力，法力入戒，黑暗破晓，一切大是不同！ 宋言只觉得视野一亮，在双眼所见之外，又看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枚戒指内藏天地啊。 宋言一心数用，看到了一块大约十亩地的空间，周围黑雾缭绕，难以看清，念头接近边缘都会有一种发自本能的毛骨悚然，不敢上前。 忽然，宋言发现了惊喜，这块地的空气全都是灵气，仔细看那些黑土地表面有些潮湿，那是灵气自然化液在浇地，何等浪费！ 灵液，那可比灵气高级到不知哪里去了。 有一种神秘感觉让宋言知道，他可以整个人都进到戒指空间里来，需要消耗不少灵力，但是宋道长控制住了自己，念头退了出来。 宋言低头仔细观摩着手上的青铜云纹开口戒指，尝试着戴在左手中指，有些宽松，忽然戒身收紧，就锁住了。 往外拔了拔，没拔动，戒指就像是长在了皮肉上。 暗骂一声不要脸的破戒指，宋言还是暂时罢休。 宋言尝试着，又弄了一滴血喂给戒指，这货还真给喝了。 有神秘信息涌上心头，就像是青铜云纹开口戒指的使用说明书。 这枚戒指以前是一个药园，种植百年灵药千年宝药，然后就没有了。 师父曾经说过，最适合修士发挥灵力的就是青铜。 宋言的桃木剑就熔炼了青铜，果真是灵力来去自如，丝滑的很。 青铜云纹开口戒指这称呼实在是长了些，宋言就给改了个简单的，药戒。 灵气对修士而言，就是最好的补药。 宋言学道之后，就是过午不食，饥饿本身也是一种修行。 早食，午饭，宋言每天只吃这两顿。 寻常饭菜之外，还需大补药膳来滋养气血，否则不够熔炼灵气所用，会亏损身体，百病缠身。 别看宋言深居简出，呆在半山道观十天半月不出门，每月只是饭钱开销就是轻松破万，那些药膳所需可不便宜。 比如九蒸九晒的九华山黄精，虎头蜂蜜与长白山人参炮制的糖参。 每次送来的相同药材，药性都会有细微差别，宋言调和药膳，就是要把控所有药材的药性进行互补，这绝不是照着药膳之方就能做好的。 没有灵力，就不能准确知道一味药材的药性如何，几分温，几分寒。 宋言的购药渠道，都是来自道协的，那些药商可不敢用假药来骗道长，以次充好那是难免的，宋言也是无语问青天。 师父说过，人情如此，在所难免，若是苛责，都是苦果。 那些药商大不了不卖药材给你，卖给别人也不会少赚。 要是这药戒十亩地，以后真能种好药材，对宋言那是修仙之幸。 药膳之方精简的话，只需要五行五味药材就可，最是温补无害。 宋言如今每天早食所喝的一碗药膳，所用药材多达十八种，各自药力不足，只能多多益善，进行药性混搭。 第三章 淑女骂街了 嗯？观外来了三人！两男一女。 宋言看了一眼，泼猴依旧昏睡，终于等到林业局来收拾烂摊子。 悠然起身，宋言往外走去，玄黄道袍，黑发披肩，很是随意。 宋言边走边盘发，右手虎口掐住发根，将头发从手背往手心方向全部绕紧，右手拇指食指掐住发根，把头发从手上拿下来，将盘好的头发压住，换左手拇指食指掐住发根，右手将一根桃木簪插入，就盘成了翻天印。 双手揉脸，让表情更是自然，宋道长笑得明月清风，一看就是道门仪表。 不等来客扣响六开朱漆观门的铜环，宋言就拉开了门，玄黄道袍，木簪道髻，白如月光，凛然如道观神像，让来客看得神色一愣。 宋言双手抱拳，虎口相交，左手在右手上，形同阴阳太极图，行了一礼。 “恭迎三位善信，小道无言，正是半山道观之主。” 两男看向一女，明显是主事，女子娇俏貌美，黑发素衣，很是干练，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汽车。 “无言道长您好，我们是林业局的，过来处理那只猴子。” 宋言站在门前，也不让开，摸出道士证递过去：“善信，这是我的证件。” 女子接过翻开来看，宋道长的证件照也极是俊朗阳光，让人养眼。 递还道士证，女子出示了林业局的工作证：“道长，我是柳夏晚。” 宋言这才走到一侧，让三人进门。 柳夏晚跨过门槛，就觉得气温转凉，散去酷暑闷热，很是舒服。 吱呀一声，宋言就把大门给合上了，免得外漏灵气过多。 古来修士，就为洞天福地争斗，师父说过多有恶客上门，都是埋骨。 大国强盛后，师父就没再见过恶客，谈玄论道的拜山修士还是有的。 修士不与凡人同，哪怕和光同尘，同类也能发现同类。 只是长生路难，修士争仙逆行，还是难逃寿终。 柳夏晚是第一回来半山道观，与以前见过的佛庙道观都是不同，白墙金瓦，漆柱画廊，抬眼远望，能看到有多重院落。 半山道观是师父以一口山坳活泉为根本，数年修筑而成，泉眼盘踞着一棵五百多年的老桩枸杞，高不过米，树粗如腰，树形苍古，夏秋两季，红果如灯。 这泉水清甜微微苦，多喝能少病，不会上火过热，也是整个聚灵阵的阵眼，所有从附近山岳聚拢而来的灵气，都是汇聚到了山泉这里，也是半山道观的后院。 宋言常年所住，就在后院，都是山崖为墙，冬暖夏凉。 半山道观是六进院落，砌墙铺路所用，都是古法青砖，道观各处所种都是药材，师父是个讲究实用的，松柏银杏都是不要。 灵气滋养之下，这些药材都长得极好，看起来就有生机活气。 宋言掌管半山道观后，那是更进一步，所种药材都能合药膳所用，药性不合适的都是挖来卖给那些药商。 所以半山道观现在所种药材，只有十八种，正是宋言所需要的。 其中五种，正是重中之重，药膳必不可缺的主药，其他药材都算是辅药。 黄精，人参，天麻，石斛，首乌。 当然药膳之方是有更好的，那不是搞不到手嘛，也是白想。 哪怕是年份药力上，宋言也是无奈让步，要知道最好是三两人参，也就是湿重三两以上的鲜参，药力才是最上品。 首乌最好的是一百二十年份的野生货，那就呵呵了。 要是能再加一些深海珍珠磨成的粉，就是锦上添花，养殖珍珠给爷爬！ 若有上等的深山灵芝，那也是能换掉首乌这一味主药的，可是灵芝这玩意算了吧，更何况价格数量上，首乌永远胜出。 师父说过，所谓的药材年份，其实就是药力积攒，只要给足灵液，一年所得人参药力就强过百年山参。 哪怕是大棚肥料养殖出来的人参，药性也大差不差，就是药力几近于无，可以直接做成蔬菜来吃，也不用担心大补过头流鼻血。 宋言领着三人，走过四重院落，柳夏晚所见正殿供奉的都是玄武大帝，并无其他神像，来到第五重正殿，就看到摔碎满地的泥塑金身神像，还有被麻绳捆绑着的黄毛泼猴。 “这泼猴就是个戳锅漏，打晕了正好落得清静。” 宋道长站在正殿门前，三人身后，那架势瞧着就不好说话，没个交代怕是进观容易出门难。 修士要争，不容退步，这是信念，贯彻与平常言行之中。 柳夏晚示意了两位男同事去检查猴子情况，她拿出一个白色手机，对着案发现场不停拍照，选出很有代表的三张，发给了领导查看。 “道长，这猴子我们等会儿带走，放生野外。” “等等，这泼猴你们打算放到哪去？要是记仇再回来祸害道观那可不行。” 柳夏晚欲言又止，发现这位道长很难说话，可事涉道门就没办法了，毕竟宋道长要是心有不满跟道协投诉，林业局可不会让柳夏晚好过的。 “我们可以先将猴子送到动物园，收容观察数月，再是换一个山头放生。” 宋道长表示还可以，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并指为剑，遥指地上那些破碎的泥塑金身神像，这可是被数十年供奉的玄武大帝啊，不能随意处置。 “那这个神像怎么说？” 面对着强势帅绝的年轻道长，柳夏晚腹诽几句，还是面露笑容好言相谈：“道长，您看这样如何，道门应该有擅长修缮破碎神像的，林业局出钱给道协，让道协找人修缮一新，再是送回道观。” “可以，你们把这些神像碎片都带走吧，看了心烦。” 宋言可不怕林业局不做事，事关道门，官府也是只能小心为上，毕竟道长有理，谁让峨眉山这地界的泼猴都归林业局管辖呢。 柳夏晚无话可说，只得同意，两位男同事是带了几只蛇皮袋过来的，正好用上，先将猴子装进袋里，两位男同事一起抬着猴子上车再回来。 正殿之中，就留下柳夏晚和宋言两人。 宋道长光明正大站在大门口，用监工的眼神看着柳夏晚，也不在意这是佳人，只是催促：“你们快些，再晚会有居士进观烧香，见得神像破碎，很是不好。” 柳夏晚被催促的心火直冒，拿起一只蛇皮袋，蹲下来拾捡神像碎片，宋道长就站那里看着，没有帮一下的想法。 心里有气的柳夏晚，也不愿说话，两人很是沉默，只有捡拾碎片的轻响。 这对柳夏晚而言，是非常尴尬漫长的十几分钟，两个男同事才是回来，一起收拾碎片，柳夏晚还拿了扫帚收拢了碎屑，都是装袋。 琐事做好，宋道长才是笑着送客：“麻烦三位善信了，天色也是不早，小道观内清贫，也就不做多留了，您先请。” 柳夏晚是带着一句没有说出口的香蕉你个芭乐离开的。 谁说淑女就不能骂街了。 第四章 帅绝峨眉山 长呼一口气，柳夏晚面露苦笑，总算是处理好这位难缠的道长，哪怕长得好看也很是烦人，正要上车。 “善信请留步，小道还有点人事。” 宋言那晴朗的嗓音，非常清晰的在柳夏晚耳边响起，柳夏晚脸色一僵，转过身来却是笑容满面，语气柔和：“道长，不知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神像可是道观香火供奉了六十年的甲子金身，加个好友，小道会追踪修复工作的，我就认你。” 宋言这话说的挺直接，大屏老年机摆了出来。 柳夏晚微笑，拿出手机扫码，加了好友，看到宋言的网名就是四个字，无言道长，头像也是玄黄道袍的正冠道士，帅绝峨眉山啊。 手机一收，宋言转身就走，把道门给关上了。 深吸一口气，柳夏晚还是没忍住，轻到只有她听到的抱怨。 “哈巴儿就是傻咯。” 没想到冷不丁的，宋言的男声就在耳边响起，吓得柳夏晚全身一抖。 “善信，背后说人坏话不是好孩子。” 柳夏晚猛的回头看，没见到宋言，朱漆观门依旧是关着的，那刚才的男声怎么回事？难道是她出幻听了？ 不得其解的柳夏晚，还是赶忙上车，男同事开车远去。 宋言把玩着桃木剑，这是师父传下来的，头尾长不过七十厘米，是师父亲手寻来雷击烧焦后长新枝的百年桃木雕刻而成，温养数十年，剑身温润暗红，别看外表素净，内里烙印着很多玄阵，是宋道长的最强战器。 剑法这条路，宋言已经领悟了剑意，名为一线天，最是狠绝，是被师父多年毒打之后磨炼而出的，只有绝境才能突破极限走上巅峰。 师父对打，从来都是实战，随意折一段竹子，就能刺穿宋言的身体。 宋言没少被打成重伤垂死，这也是为什么寒暑假时候，宋言经常人间消失，没有音信，就是躲在半山道观养伤。 全身所有骨头都被师父打断过数次，只有破碎再长，骨骼才会更坚韧。 唉，求道之路，回首望去，满是痛苦。 宋言从来不好斗，从小到大都是好学生，练玄鹤拳，学斩吾剑，连一个普通人都没打过，也不吃肉，自然一身清气，令人亲近。 斩吾剑苦练死斗下来，宋言被师父硬是磨出来了剑意一线天。 所有老师同学都知道宋言是个小道士，就觉得很是神秘，帅是有震慑力的，同学们哪怕好奇，也不敢围上来多问，有女生胆子大的问了，他只是笑笑。 这些人，不过是红尘历练的一段故事罢了，他是无言道长，注定要去得道结丹的世外人，诸般情劫，他都是不碰。 隐居无名山中清修，就是宋言的选择，俗世多烦恼啊。 宋言二十三岁了，他没有一个交心的好友，他不需要。 道是独行，福生无量天尊。 如今负责供养宋道长用度的，正是他的师兄，清冷疏离，懒得理人，这让宋道长在师兄子女那里风评稀烂，就是个骗香火钱的。 还很小时，宋言就在师父那里看到了问道求仙之路的无上风景。 师父真的能御剑飞行，带着宋言，星夜遨游峨眉山，来回八百里，就是损耗了不少法力，让师父很是后悔，不该醉酒妄为的。 唉，师父说过，他在地仙界那是来自十二仙门之一的百蛊神山，是内门真传弟子，位列第三仙种，道成上品金丹，天罡法相，没曾想撞上第二次大破灭，地仙界碎裂，生灵灭绝，与地球相连。 师父真正的拿手本领，那是各种神秘蛊术。 可惜的是，师父的本命蛊随着法相破碎，替命而死，地球不是地仙界，找不到能炼制本命蛊的灵蛊，师父也只能自废蛊术，改用其他道术。 玄鹤拳是阴阳道的，斩吾剑是万剑一的，都不是百蛊神山的真传。 作为唯一得了师父真传的关门弟子，宋言是学了那些蛊术的，可惜就是屠龙之技，他找不到灵蛊炼制成本命蛊，也就施展不出蛊术。 百蛊神山所有蛊术，其实都是以本命蛊为根本的，让本命蛊去控制其他蛊。 随意寻了一个正殿，在玄武大帝神像前盘坐，师父不是个信神的，供奉玄武不过是道观正殿总不能空着，以前老道观是三进的，就一个正殿，香火不多。 静思生慧，宋言盘算许久，看着锁在中指的青铜云纹开口戒指，这枚药戒内藏了十亩地，确实玄妙，放在金条之内，神像之中，肯定是师父所为。 大胆猜测，药戒应该是师父从地仙界带过来的，至于为何封存，大概是师父自知重伤垂死，索性就是藏了起来，等待有缘人。 从宋言看到的药戒废墟、黑雾，还有师父说过的世界破灭，法相碎裂，药戒肯定在跨越两个世界的时候，遭到了重创，原本百年灵药千年宝药的药园变成了废墟黑土，也许师父不希望他使用药戒。 呼吸平缓，心跳稳定，宋言心念一转，整个人就凭空消失不见，玄武神像漠然看着空寂的正殿，黄色蒲团，静默无声。 一个恍惚，宋言亲身进到了药戒之内，脚踩在了十亩地之上，就连呼吸都全都是高浓度的纯净灵气，赚翻了啊。 宋言直接盘膝而坐，闭目修行，运转师父所传真经，周围灵气疯狂涌进身中，与气血相融而得灵力，黄庭的灵力池肉眼可见的不断增加。 一心数用，宋言发现只是进到药戒之中，就消耗了在半山道观修行十日积攒的灵力，有种感觉告诉他，就算是离开药戒，灵力也是十日光景。 那么其他不算，只是一个进出，宋言二十天的山中清修就是白费。 难怪师父会选择封存药戒，没有跟关门弟子多说一句话。 虽然师父也是有所暗示，能不能明白就看宋道长的悟性了。 功行九转，宋言暂时停下修行，主要是气血损耗过多，需要缓一口气，等待新的气血滋生补上来，免得亏虚过多有损身体健康。 呆在药戒里修炼灵力的效率，大概是在半山道观的一百倍，这还是宋言初来乍到，还不熟悉，如果功法运行圆满之后，还能更快。 这般计算一下，省城修行一天所得灵力算是一，在峨眉山附近修炼一天所得灵力是一百，在半山道观就是一万，而在药戒之内是一百万！ 离谱有没有，但现实就是如此，洞天福地的修仙效率就是这般高速。 第五章 道长没朋友 宋言上学读书那些年，小学初中都是在银杏镇，晚上回到道观，倒是没有耽误修行进度，高中去了市里，为了方便修行，走读不住校，大概就只有以前的两成效率，这里灵气被空气污染了。 在省城的大学四年，宋言基本是原地踏步，只是维持着基本的修行，免得过多炼化有毒灵气，影响到自身根骨。 师父其实是希望宋言别走上争仙之路的，而是做个普通百姓，结婚成家。 可惜，宋言向道之心坚定，不为外物所动。 帅绝峨眉山的美少年，自然会引来很多追求者，不只是美少女，还有想要签下他当偶像，做主播，发视频什么的，他都是直接回绝，不给机会。 静能生慧，红尘烦乱难以定心，哪怕从小诵经禅坐的宋言，呆在市里省里，那也是会平白生出很多杂念，修行从不是闭关锁门，而是诸多经历之后还喜山中清净，这就是属于宋言的红尘劫数。 大学读书那四年，除了不吃肉，宋言有钱有闲，体验过很多精彩，也没少出国游玩，很多道理，藏在万里路上，不是自己去走一遍，是不会懂的。 超跑赛道，游艇海钓，高山滑雪，飞机跳伞，五星酒店等等。 别的不提，就说一事，宋道长是坐过故宫金銮殿的九龙椅，只是也不敢久坐，那会被因果诅咒的，气运之说，从来不假。 见过世面这四个字，实在有趣的很。 临近毕业的时候，宋言是有很多极好的去处，可以说是富贵不缺，但是他都不选，慧剑斩情丝，这个情字，不只是爱情，停用所有账号，只留了出家修道这四个字，一人回到半山道观，成为了山中小道。 现在的宋言，压根不关心以前认识的同学朋友是何近况，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病无灾，平安喜乐。 求道之路，总是独行。 毕竟哪怕是宋言的道理，也是不跟师父类同的，各有各的道法。 师父强撑着，活到了宋言二十岁才走，有些话不必多说，真传一句话。 在宋道长这里，也就师兄还勉强算是一个人，偶尔会去主动关心。 至于师兄子女，跟陌路人也差不多了。 宋言到现在都没记住师兄子女的姓名生辰，很多不在意的都会淡忘，免得杂念缠身，不能清净修行。 更绝的是，宋道长已经把以前同学是谁，都主动忘得差不多了。 一心求道，这可不是随意说的，真的是一心一念，不做他想。 一个走上了长生之路的强者，环顾四周，那些活生生的人类，随手可斩，行动蠢笨迟缓，踏足鹿髓，身体就能预判躲开手枪子弹，几乎不会失误。 毕竟开枪的永远都是人，而人的所有行为都是有预兆的。 至于肉身挡子弹，那是愚不可及的蠢货，是个铁憨憨的方脑壳，就连捕快都知道要穿防弹衣，修士只要在身上绑着几块防甲，合理利用照样能挡子弹。 宋言这熔炼了青铜的桃木剑就坚硬到能挡子弹，这是实战过的，师父可不守旧，至于枪声这种杂音，弄个隔绝声音的临时玄阵就行了。 反正宋道长至少吃了一万发子弹，如何躲闪子弹，如何护甲挡弹，都是这般实战磨练出来的，带着他的污血与碎肉。 毕竟这世道虽然太平，那些走了歪路的魔修可是狠绝，能开枪远攻的就不愿浪费灵力近战，师父说过以前被十几条猎枪对着，也是尽斩之。 所以宋言是练了一手暗器的，使唤的是黄豆大小的白瓷粒，坚硬如铁，还能带上高铁飞机，网购买的，快递最多送到银杏镇。 宋道长一般会挑个好天气，玄黄道袍，正冠束发，骑上心爱的农用电动三轮车，享受敞篷驾驶的快乐，下山进镇去拿快递。 在这荒山野岭的，电动三轮车无敌不解释，比汽车电动车强多了。 这玄黄道袍是一件灵器，能防水火不会脏，每月要吃掉宋道长一日灵力。 说来有趣，玄黄道袍是师父亲自种桑养蚕炼丝，再是织布剪裁缝线而成，熔炼了青铜进去，暗布玄阵，就是太费功夫，也就只得一件道衣。 经过灵力熔炼的青铜，非常特别，与其他灵物相融后，就不是金属。 师父明面上留给宋言的灵器，就玄黄道袍和桃木剑，正是一防一攻。 灵器说白了，就是能用灵力去使唤得动的，药戒明摆着是法器，真正需要的是法力，勉强用灵力也还可以，毕竟总不能饿死。 药戒之内，宋言苦修了半日，腹中开始饥饿，这是气血供应不足的信号，再看黄庭灵力，胜过道观清修两个月啊，实在是妙极。 忽然心中一动，宋言想在这里施展法术看看会有何等不同。 手握桃木剑，宋言静心凝神，灵力全开，就是剑气凝练为意，一线天！ 一道肉眼可见的白线从桃木剑尖喷出，速度快如电闪，还能随着宋言的心意变换前行方向，不愧是圆满自如的剑意。 剑意射进黑雾之中，就是滋然作响，有几缕黑雾就是消散了，所见空间多了一点，这是宋言盯着看的，所以不会瞧错。 若有所思，宋言深呼吸，每一口满满的都是百分百灵气，实在是幸福。 就在宋言准备离开药戒，饱食一顿补气血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可能是剑意凛然，也许是黑雾消散一点，反正某个沉睡者，被唤醒了！ 一截腐朽的烂木从地底深处快速上浮，钻出了黑土，一点银光电射而出，速度快到宋言完全反应不过来，就被银光入体，直指心脏。 宋言这才看清，那分明就是一只银虫，已经钻进心脏，正在痛饮心头热血。 不惧反喜，宋道长脱口而出：“蛊！灵蛊！吾道成也！” 没有任何犹豫，宋言盘膝而坐，运转黄庭中的无数灵力，直接全体出动，涌向了心脏的银虫，接触之后，银虫来者不拒，就是狂吃不停。 这就是炼制本命蛊第一步，用灵力将灵蛊喂饱，然后就能以血命契，将人与蛊的两命相连，遭遇死劫，本命蛊还能替死一次。 更何况，宋言从师父那学到了百蛊神山所有蛊术真传！ 以前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大喜过望。 第六章 我有本命蛊 这天下没有白食，免费菜是最贵滴。 银虫狂吞灵力，都不喝心头热血了，宋言淡然观之，这些灵力可都是他静坐修炼，一点一滴而来，所有灵力都烙印着他的存在。 这些灵力进入银虫身中，还与宋言有所联系，这时候就是操控暗手。 按照炼制命蛊之法，还受控制的灵力聚会成一个神秘龙形，华夏部落图腾本身就暗藏伟力，灵力越来越多，龙形细节越是真实。 等到一个临界点，也就是银虫饿极之后，真的吃得半饱，进食速度明显下降了很多，宋言直接用灵力操控着心头热血变成龙形，浇灌在了银虫身上，内外同时呼应，龙形亮起血光！ “青天在上，吾以三魂七魄，心头热血，与灵蛊定下命契，开！” 咒语落下，一切就大是不同了。 宋言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了还在心脏那里的银虫，可以感知得到银虫亲近的情绪，就如同养了一只小猫，很是乖巧。 银虫也是将自身的一些信息，通过百蛊神山独有的蛊语说了出来。 蛊语本身不是音节语言，而是一种精神波动，就像是乐谱一样，只要知道作为基准的上千种单音是何意，组合起来就会明白整句话。 银虫原本是一只玄冰宝蛊，是要比灵蛊更高一层的存在，法相所爱。 而且玄冰宝蛊活了上千年不止，是真正可以传世的镇族宝蛊。 正巧上代蛊主身亡，玄冰宝蛊新主还未定，就被银丹族老养在宝药园子里，也就是药戒的小洞天之内，因为也是养熟了的宝蛊，哪怕没有蛊主，玄冰宝蛊也是可以跟银丹族老正常交流的。 玄冰宝蛊在药园之内，也是猎食那些害虫，能以灵药宝药为食者，有些强大诡异，却都是玄冰宝蛊的零食。 至于偶尔偷食灵药宝药什么的，这不是监守自盗啊，是玄冰宝蛊的工钱。 在等待新主的日子里，没曾想突然破灭大劫就来了。 幸好玄冰宝蛊发现不对，立马就是钻进了药园里最贵的一株宝药，生长了三万余年的雷霆子蟠桃宝树，此树全身是宝，百年开花，百年结果，百年成熟，而得桃名为雷霆子，未满月上品灵根婴儿服食，可得上品雷霆灵根！ 以后修行所得灵力，都会自带雷霆神威，堪称是镇族宝树。 玄冰宝蛊正是躲在了雷霆子蟠桃宝树的树心之内，才是重伤活命，整棵万年宝树都是死去破灭，只剩这一截朽木。 侥幸得活的玄冰宝蛊，重伤难愈，为了活命不得不自斩，从宝蛊跌落到灵蛊，多出来的蛊力才把伤治好，又是冰封等待生机。 这一等，就是八十年！ 玄冰灵蛊是被那道凛然剑意唤醒的，自碎冰封，就发现了活人的气息，赶忙驾驭着朽木从地底上冲，饿极了不管不顾，先吃一顿饱的。 现在的玄冰灵蛊已经是变成了宋道长的玄冰命蛊，哈哈哈，真的是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要知道一件事情，师父是百蛊神山的真传，修行到了天罡法相之境，知晓所有适合蛊修破关的秘法，但是师父对其他仙门的秘法只是了解，毕竟没有亲自修行过，很多关卡陷阱都是不知的。 就比如你得到了一本高数教材，难道你就能自己看书学会高数了吗？ 又比如你拿到了一本街舞教材，难道你就能自己看书学会街舞了吗？ 哪怕师父手上有很多其他仙门的完整真传，咳咳，至于如何得来的，那当然是百蛊神山的藏经阁了，反正各个仙门这事都没少做。 宋言没有继续跟玄冰命蛊交谈，找到那块朽木，就是直接离开药戒。 再不跑路去食补一番的话，宋道长很可能就要饿到晕倒了。 这个玄冰命蛊可是埋头狂吃，狠绝无比，不愧是蛊啊。 又是十日灵力被药戒吞食，宋言终于重见天日，毫不停留就往后院快步走去，打开最后的朱漆大门，就有一股子药香扑鼻而来，让人精神起来。 后院占地极大，地面青砖没少痛饮宋道长之血，也是布有各种玄阵，与师父对打多是在此，偶尔会去山顶树林进行游击战。 与其他正殿多种有药材不同，后院虽然灵气最足，却只有三棵树，其他也就是苔藓，再无别的植物，活泉之水外涌，流淌而成半亩大的池塘，泉水再从山崖裂缝流走，池塘清可见底，一个活物也无。 话不必多说，两个修士实战死斗，宋道长从不留手，哪怕有植物动物，也都给误杀了，尤其是剑意有成前，他是只能放不能收。 以前池塘经常会被宋道长的污血碎肉染红，看着就是惊悚。 泉眼那里盘踞着百年枸杞树，后院正中是一棵雷击后还活着的百年桃树，是师父从外地挖来种活的，也是宋道长桃木剑、桃木簪之类的同一棵树。 这棵雷击桃树，可以说是重获新生，长得枝繁叶茂，每年早春三月就能桃熟，是无毛的硬桃，红如血色，师父赐名雪里红，下雪时节满树红花开。 血桃要是挂树不摘，能一直鲜活到秋后才落果，灵气滋养，算是药桃了。 最绝的是，这棵桃树没有虫害，所有虫子只要触碰枝叶，就会噼啪电闪而死。 还有一棵树，师父种在了池塘边，水桶般大，看起来火烧黑焦，抽出一根纤细新枝，十几片枣叶，偶尔会结上几个红枣，只是四季不定，都会开花结果。 这颗雷击枣树也是师父弄来的，据说没花一块钱，咳咳。 现在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需要继续用灵气滋养数年才得活。 每次死斗，师父都会有意护着这三棵树，其他不被保护的都惨死宋道长之手了，毕竟师父每次都是把他往死里打，除了不会打死。 宋道长还是很眼馋这上百年树龄的雷击枣木，可惜这货要死不活的，也是不敢取走枣木做成灵器，免得真把这宝树给整死了。 此时饿极了的宋言，直扑院中桃树，抓起一个血桃就往嘴里送，咔嚓咬碎，连核一起吞下，他在牙齿里熔炼了青铜，就不会再有蛀牙之危。 不愧是百年雷击桃树的血桃，就是大补气血。 血桃入胃，就被快速消化，各种营养流转全身，滋生气血。 连吃了二十个血桃，宋言才是停嘴，不是不能再吃，而是不想再吃，血桃太过珍贵了，后院可是附近山岳灵气汇聚之地，每一个血桃都是十年老山参。 第七章 朽木炼灵器 宋言进了厨房，一个煤球炉上小火慢炖着一个大黑陶罐，药香四溢啊，这就是每天早食的药膳，一般配齐十八种药材的药性和药力进行熬煮，就能吃上七天，中间不能断火，会让药性有变。 大补如毒这四个字，想必都有所耳闻，很多补药要是进食不当，就是剧毒。 掀开陶盖，宋言拿起陶勺和大碗，舀了两勺装满一大碗，还冒着滚烫的热气，也不在意直接喝掉，味道香甜，觉得还是不够，继续进食药膳，直到全部吃完。 长呼一口浊气，长达三分六秒钟。 宋言走到院中，在雷击桃树下盘坐，调理身心，彻底炼化玄冰命蛊为己用。 又是一个小时，宋言才是着的缓了过来，黄庭空了大半，过往日积月累的庞大灵力所剩不多，可是宋道长非常快乐，喜悦难言，他终于拥有了命蛊，可以改换大道之法，在黑暗里终于有一线曙光，可以得道结丹了。 师父临终前断言，如今地球没有一位修士能是结丹，哪怕在地仙界是结丹的都会碎裂重伤，想要养回来很是困难，原来越强的伤得更重。 按照地球灵气稀薄情况，师父大胆猜测，第一位结丹者应该是破灭百年之后，毕竟峨眉山附近已经是顶级的洞天福地，灵脉汇聚之地。 到得那时，才是真正的争仙之路。 回过神来，宋言拿出来那块朽木，灵力送了进去，仔细查看这等三万余年的宝树到底是何等情况，发现真的是生机断绝，死得不能再死了。 物尽其用啊，宋言先去找了个不锈钢脸盆，运转灵气，也不用桃木剑，直接并指为剑，经过一线天剑意转化，剑气自生，就是涌进朽木之内。 这块烂木头看着腐朽，坚硬胜过钢铁，只是在剑意之下，也是难以挡路，还是被一寸一分的切割成形。 宋言勉强取了三十六颗雷霆桃木圆珠，中间打孔，以鹿筋串之，固定有形后，再是手捏一珠，以剑意刻字，写上三十六个雷神讳，这些雷讳字体都很神秘，雨字头左下是鬼字，其中一个雷讳，鬼上是化字。 这些雷讳正是雷部天罡三十六神讳，自带神秘，这还没算完。 宋言取出一根青铜条，直接灌注灵力加热，再以剑气隔空，高温熔化，在桃木珠上充满灵力，将青铜与桃木熔炼合一，烙印下玄阵元纹。 再是拿来一块原矿朱砂，以烈酒成浆，涂抹在桃珠周身，很快就被吸纳进去，在头尾留下朱砂色，这就大功告成了。 把这串三十六天罡雷神讳雷霆蟠桃木珠，盘成两圈，戴在了左手腕，用灵力日夜温养，就是上品灵器。 宋言感觉得出来，因为材料太好了，这串雷桃双圈手串是能晋升法器的。 剩下那些碎片、木渣，宋言也不会浪费一点，拿出桃木剑，直接就用剑意将所有剩下来的雷霆子蟠桃木都是粉碎成末，用灵力熔炼成液，再是与桃木剑合而为一，增加了桃木剑的深厚底蕴，未来也有法器之姿啊。 变得更强的桃木剑，可以刻画更复杂的玄阵，这就需要更多的青铜熔炼进去，才能成为灵力运转自如的灵线。 宋道长的炼器，说白了就是最简单的，没办法，条件有限。 毕竟宋言还是二十出头的少年，不如师父能忍会等，那种耗费十年种树堆石，牵引山岳灵气，布置玄阵，所损耗的心力不可想象。 诸事作罢，宋言只觉得身心疲惫，就往卧室走去，打算躺下大睡一觉。 半山道观都是白墙金瓦的一层平房，后院这里成品字形，一大两小，三栋房子，大的是主人房，左右两边小的是客人房。 宋言最喜欢的电动三轮车，就放在了主人房里，冰箱冰柜，抽水马桶，电热水器什么的，也都是有的，用水都是山泉活水。 师父还在时，这些都是没有，连电线都没牵，夜里照明就靠蜡烛。 毕竟修为到了师父那境界，寒暑不侵，生活琐事，也是无伤大雅。 宋道长是下山见过世面，开过眼界，体验过科技生活的，更别说师兄的香火钱给得多，不花白不花。 躺下就睡，宋言进入了深度睡眠，所食血桃、药膳，这时候不断滋养损耗过多的气血与心神，桃木剑，雷讳念珠，蛰伏心脏的玄冰命蛊，各自交相辉映，牵引来后院庞大的灵气入体，神秘变化自生。 这一觉，就是睡了三个昼夜，宋道长才是结束了身体蜕变。 “福生无量天尊，福生无量天尊，福生无量天尊……” 一声声道号响起，这是宋道长自己录制的来电铃声，缓缓唤醒了沉睡者。 意识迅速就从恍惚转醒，宋言没去搭理响个不停的手机，哪怕他已经看到来电显示是柳夏晚，那个林业局的工作人员。 宋言闭目内视自身，惊讶的发现所有旧血都是换新，境界上升到了象血圆满。 这一变化，省了宋言两年苦功啊。 要知道换血这事，前易后难，越到最后旧血，就越是会混淆新血。 运转真经，轻轻一戳，关卡就是破开，宋言来到了鲸脏之境。 鲸脏，就是强化五脏六腑。 五脏者，心，肝，脾，肺，肾。 六腑者，胃，胆，三焦，膀胱，大肠，小肠。 五脏都是实心的，六腑都是空心的，先从哪里强化，全看个人，还有真经所选，宋言如今得了玄冰命蛊，就能改修师父所传的蛊毒真经。 先前宋言所练真经，就是玄鹤拳和斩吾剑，按着师父所说，都能一路修行到得道金丹，至于金丹之后的功法，师父也不知道，那是各个仙门的秘传。 玄鹤拳其实指的是龟鹤，都是仙家故事里经常出现的。 玄，是黑色，是北方，是水属，那就是玄龟。 宋言选定的鲸脏第一步，毫无疑问就是玄冰命蛊所在的心脏。 嘿嘿，鲸脏可就是彩虹第七色了，已经快步赶上二代修士的领头羊了。 师父说过，所谓的彩虹七色，就是七个强化身体的阶段，目标都是一样的，为了晋升龙脉，只有龙脉者，才能得道结丹。 结丹有上品金丹，下品银丹之分，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丹碎命绝。 丹成无悔，要是银丹者，此生无望法相了，至于寿数如何，师父说地仙界的常识不能放到地球来说，要看能在地球结丹者的自身体会。 反正在地仙界，只要是结丹者，就能有千年寿，虽然能活过八百岁，就已经是少数的结丹长寿者了，毕竟修士之间争斗不休，动辄身陨。 第八章 柳姑娘被坑 盘玩着雷霆蟠桃念珠，宋言安静下来，静能生慧，最是智慧。 桃木剑虽然就七十厘米长，不算太长，可也不适合上手把玩，又是师父所传，宋言寻常也是作为战器之用，这条用了三万余年蟠桃宝树做成的三十六颗雷神讳手串，是宋言亲手所炼的第一件灵器，感觉自是不同的。 平缓所有，遍查内外，宋言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有放声狂笑，才能发泄出那种激扬奋上的快乐情绪，宋言的笑声与灵力琴瑟和鸣，声波如狂风而过，震得枸杞树、血桃树、红枣树都是树叶抖动，岩壁上的苔藓都又被震落的，池塘水珠炸裂。 大道可期，大道能成！ 只有修士才能明悟，宋言为何会是这般快乐。 命蛊入身，宋言就能祭炼所有百蛊神山的蛊术，要知道蛊本身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只要喂养得当，都能生出蛊卵，孕育子蛊，这些蛊就能进行各种培养，以后的万蛊大阵都不是梦想。 当然了，生育蛊卵是会消耗命蛊的蛊力，这是理所当然的，哪怕修仙也要符合科学道理的，能量不可能凭空而来。 宋言跟命蛊进行了友好沟通，就知道了一些要紧的大事，结合师父以前所说的那些蛊事，自然明白该怎么去做了。 “毕竟是从宝蛊自斩掉落的灵蛊，想要重新晋升没有那般困难，灵力、药毒之类都是正常，就是这个病死之气难得，得是死中求活的，要是失去希望者，那病死之气也是臭的，命蛊不食。” “只有大病重病者，身体才会滋生一缕病气，只有接近死亡者，才会有一丝死气，比如车祸当场死亡者，就不会有命蛊喜欢吃的死气。” “度人无量天尊，以后道长就是治病救命，救死扶伤的蛊医了。” “唉，这等活死人的病死之气最是大补命蛊，若是强行夺取，天地自会有因果诅咒，得道结丹时会化为外魔之劫，须得救治之后再是收取，这便是功德无量天尊。” “不过活死人毕竟是人，若是蛊术不当命绝了，岂不是不好，还是先找一些重病垂死的兽类进行试手，熟悉之后再是对人救命。” “福生无量天尊，福生无量天尊，福生无量天尊。” 来电铃声又是响起，宋言看了一眼，还是那个林业局的工作人员。 想了想，宋言还是伸手在大屏老年机上一划，接通来电。 “喂，是无言道长吗，我是林业局的柳夏晚。” 清冷带点甜，这就是个没啥印象的女声。 “善信，是我，请问何事？” “呃，那个道长，您能不能来一趟峨眉市林业局，有点事需要当面说。” “负责接送我就来。” 宋言还是非常诚实的一个道长，不说谎话，懒得下山。 要知道从无名山到峨眉市，需要先用半小时去银杏镇，再是坐客车一小时，一个来回那就是三小时了，有那个闲工夫不如静坐修行，多攒点灵力。 半山道观所在的就是一座无名山，地图上都没名字的，但是有标注半山道观，附近百姓习惯称呼半山，也是用道观之名替代的。 以前上山进观的路很是难走，多是老一辈偶尔会来，年轻人基本不知道这里还有一座半山道观，毕竟不需要百姓的香火钱。 师父只是为了清修才建观，没必要扬名，最好是默然无声。 当你有求于人的时候，态度就不会坏。 柳夏晚没办法，只得同意派车来接送。 因为某些原因，柳夏晚只能自己开车过来，一个小时后就到了半山脚下，特意发了信息，提醒无言道长可以出门了。 盘山而上都是双车道的沥青路，开起来还是很舒服的，柳夏晚有点奇怪，半山道观白墙金瓦，六进道院，供奉玄武大帝，为什么看起来香火稀少，她来了两次，连一个香客都没见到？ 细说缘由，其实简单，无言道长经常闭门十天半月的，不接待香客，一来二去的，很多香客就不愿过来吃闭门羹了。 毕竟宋言是一心修行求仙的，哪里会去寻常香客的想法。 柳夏晚开车到道观广场的时候，宋言已经等着了，还是玄黄道袍，正冠束发，凌然如庙堂神像，威仪自生，让人不敢轻慢，这也是道门仪表。 道士要是连香客都镇不住，那不如回家卖红薯。 古往今来，诸位道长都是名门豪族，权贵巨富的座上宾，没点威仪那肯定是你说个锤锤，谈玄论道，占卜祸福，如此这般都是小术。 宋言坐在后座，系好安全带，就是默然无言。 柳夏晚觉得有点尴尬，没想到一直到林业局的一个站点，宋道长还真是一个字都说啊，这让肤白貌美，追求者众的柳夏晚不大习惯。 帅绝峨眉山的宋道长，反正就是能让在单位干练高冷的柳夏晚尴尬起来。 这事情吧，其实很复杂，首先这是一位坐拥半山道观的年轻道长，其次是道长有道理，林业局只能低伏做小，否则道协抗议，那就很是不好。 毕竟话不多说，道协的高层人脉，那是绝中绝。 更重要的是，柳夏晚发现她把事情搞砸了，那就只能希望道长高抬贵手。 宋言本来还有点奇怪，被柳夏晚一路领到了仓库，就看到碎成颗粒的供奉六十年的玄武神像，这些碎粒还带着泥塑金身，一眼就看得出来。 哟，原来是这事啊，神像摔碎，那些充盈其中六十年的香火愿力就是外泄，所以就把残碎神像整成了一地颗粒，很符合修士世界观。 本来宋道长要大方的一摆手，表示没有问题，跟你没关系，但是他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林业局就是管理野生动物的啊。 哪里有老弱病残的大型动物，林业局最是清楚，再加上正好能敲竹竿。 嘿嘿，柳夏晚是吧，谁让你是工作人员呢，对不起啦。 帅绝峨眉山的宋道长，把脸一沉，神情冷然肃穆，站在那里沉默看着碎裂成颗粒的玄武神像，喃喃自语着：“小道对不起师父啊，这可是师父亲手塑造的玄武金身神像，香火供奉六十年之久。” “如若愿意给有缘人请回家供奉，五百万也是随意开价啊。” 第九章 动物救助站 柳夏晚直接坐蜡，哪怕她再是美丽端庄，聪明干练，这时候做错了事都是无奈，尤其关键的是，无言道长可以跟道协投诉。 道协就会快乐的给林业局高层打电话，然后柳夏晚因为工作不力，就会被训斥，在档案上留下小黑点。 不过毕竟是高智商美少女，柳夏晚不动声色的掐了大腿一把，疼痛让她理智，盘算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揣摩着无言道长的言谈举止，忽然柳夏晚就发现了问题，在半山道观时候，道长对神像破碎可没有过多悲伤。 再是结合以前的工作经验，柳夏晚很快就觉察到了道长想要林业局补偿点什么的画外音，唉，也只能很懂事的被敲竹竿了。 “无言道长，我就是林业局一个小小的办事员，您有什么要求就说出来吧，能帮忙的我一定帮忙。” 柳夏晚这话说的，还是服软了，很多公事想要摆平，都要做些私事。 “功德无量天尊，小道听说林业局可以办理野生动物收容救助的资格证啊，半山道观坐落峨眉山附近，经常会遇到受了伤的野生动物，小道想要收容救治一番，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比如这只泼猴。” 柳夏晚整个人都是不好了，要知道野生动物收容救助一般都是动物园做的，虽然也不是没有特例，可这事情是要负责任的，说服领导不难，毕竟道协难缠。 思来想去的，柳夏晚忽然想到了曾经看到的一个案卷，就道了声歉，出门打电话去了，过了十来分钟才是笑容满面的回来。 “道长，林业局可以给半山道观办理一个临时的，野生动物收容救助合作单位试点，先运行半年，以后如何要看效果，毕竟您那里是道观。” 特事特办，连宋言都没想到林业局效率这般高，柳夏晚开车送他回去的时候，就带上了一块不锈钢印字的长方形牌子，上书二十个字。 峨眉市林业局野生动物收容救助临时合作单位。 还有一个加盖了钢印的小红本，有效期是半年。 柳夏晚还说了，如果半山道观真要收容救助野生动物的话，需要拍照跟林业局进行备案，到时候联系她就好了，她就是峨眉市林业局的办事员。 宋道长把不锈钢牌子挂在道观左边门栏上，跟那些什么辣省道协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牌子放一块，看起来就很有文化底蕴。 作为一个爱国的道士，宋言通过道协考取了简易中医证，合理合法嘛。 “多谢善信，有缘再见。” 说完这话，宋言就把观门一关，与世无争了。 柳夏晚气得直哼哼，只能无话可说的开车离去，这一天都不知道瞎忙了些什么，幸好还是把峨眉山泼猴砸烂道观神像的事情给处理干净了。 至于宋道长要了野生动物收容救助的资格想做什么，在柳夏晚想来，大概就是养几头野猪山鹿看护道观吧，再多的，正常姑娘也想不到。 柳夏晚可是有意打探过半山道观的无言道长，道协那边肯定有知道的，都是好评如潮，说是如沐春风，道经通达，不食荤腥，还是辣省大学毕业的本科生。 最绝的是，道协那边说了，无言道长是辣省道协理事会成员，因为身具道门威仪，卖相上上之选，诸位理事全体表决同意，破格特招。 宋言其实是继承了师父几十年积累下来的道门资源，哪怕再是山中清修，也是会有道士拜山上门，谈玄论道的啊。 还有地仙界逃出来的修士，跟师父一样，藏在了道协之中做个道士。 财侣法地这四样，宋言都是不缺，财只要够用就好，要是贪财就会入魔，侣自有师父言传身教，还有实战死斗，顶中顶啊。 法也是地球顶级的，如今更是得了命蛊，宋言可以传承百蛊神山的真法了。 地就是灵气汇聚的福地，半山道观就是宋言所得最好的，已经够用了，更别提他还有仙缘，能在药戒之内百倍灵气苦修。 哇塞，这般细数下来，难怪宋道长对待寻常香客的态度会是这般。 爱信信，不信滚，别打扰道爷修仙！ 道门供养者，只需一个够用就好，宋道长吃定一个师兄就饱了。 佛门修士，宋言也是遇到过的，就三个字评价，小秃驴！ 很显然那不是很快乐的一次相遇。 难怪师父会吐槽，小雷音寺没一个好东西。 七十七年下来，这些地仙界大破灭逃出来的修士之间，也是各自传承二代三代，互相交流之后，形成了一个隐藏在光明之下的神秘世界。 隐仙界。 这名字很可能就是那些个修仙大佬为了纪念地仙界，各位修士也觉得名副其实，流传下来了。 师父的名号是峨眉杀生剑……反正跟蛊不搭边。 那些喜欢搞事的修士，都散落地球各国了，愿意留在国内的，都算是隐修派的，不喜欢无意义的斗法，安分守己，圈地自萌。 只要不是上门惹事，这些修士都没啥存在感。 反正按着师父所说，龙脉修士想要给凡人开灵，真正走上修仙路，能够感知到灵气，吞食入体，那都只有一法，折寿一年帮忙开灵，还会失败。 灵根九寸以上者，开灵必定成功，所以深得各路修士喜爱。 低于龙脉者，就别多想了，还是洗洗睡吧，再如何折寿都是不能给凡人开灵的，彩虹七色之内，在地仙界那都是小兵，不值一提。 至于为什么龙脉修士愿意折寿去收录真传弟子，一方面是从地仙界各自仙门培养出来的习惯，一方面是让弟子也来感受什么是绝望修仙，一起倒霉呗。 真正想修行的，百万人聚集的城市就要远离，空气污染严重的工厂附近也要逃离，反正长时间都窝在名山大川附近，也会进大城市磨练红尘劫。 修仙聊天群这种玩意，也很可能会存在，反正宋道长是不会加群闲聊的。 那毫无意义，灵器不缺，真经也有，只要静心修仙，宋道长就会是争仙路上的超新星，师父真是功德无量天尊啊。 既然地球还没有得道结丹者，那就让宋道长成为第一个！ 为了更快的跟命蛊进行磨合，宋言难得给师兄打了电话，让这位上市公司董事长帮个忙，去动物园合法购买一只重伤垂死的大型野兽，他要试验救命医术，他有林业局给的野生动物收容救助的资格证。 师兄表示没问题，三天之内肯定搞定。 第一〇章 老弱病残虎 动物园可不见得都是动物乐园，属于城市名片的动物园自然不必多说，各项福利都好，可也难逃动物年老体衰百病缠身。 还有那些不知名的个人动物园，有的条件非常恶劣，连最基本的吃饱都做不到，饿得骨瘦如柴，可就是能合法饲养。 宋言是提前了解过国内动物园的各种情况，必须得合法啊，这样才能合乎因果，不会身缠罪业孽力，那都是会严重影响到得道结丹的。 国家法律，对修士而言，那就是天道律令，破法而行是会罪孽缠身的，净化孽力很是麻烦，后患无穷，不过修士该战当战，修仙必争！ 还有些修士很是狡诈，让权贵去做坏事，这就能削减所得孽力。 也许本来是上品金丹的，孽力回馈搞破坏，就成了下品银丹，道成无悔，这辈子都不可能晋升法相了，那是何等的仙路绝望啊。 师父非常严肃认真的反复告诫过宋道长，有些破事就不要去做了，就算真的迫不得已，自己也得是占理的，歪理也是理啊。 宋言可是难得的金丹种子，若非如此看好，师父才不会折寿一年，给十八岁的宋言开灵，送上真正的修仙之路。 帅绝峨眉山的小道士，能够十八年道心如一，不贪美色，不为情痴。 也有修士把开灵换了个称呼，龙门。 鲤鱼跃龙门，一朝化龙啊。 只要成为修士，人间富贵随手可得，钱财不缺，想要贪求大富大贵那不可取，会直接心魔缠身，永坠黑暗，成为魔修。 在地仙界，十二仙门的真正死敌，就是地火魔宫的魔修，而这些魔修由来，很多都是十二仙门的叛徒，这也是为什么魔修杀之不绝。 不开玩笑，地球灵气最是富裕之地，就是亚马逊雨林，其次是昆仑山脉。 但是这两大宝地，却没几个修士乐意常住的。 昆仑山脉终年寒冷，亚马逊雨林多灾多难，修士也是人啊，向往着文明的，不可能真的一人独守荒山，宋道长最喜欢的饮料就是冰镇可乐了。 人气养神，懂得都懂啊。 修士偶尔是能闭关数月半年的，不与外人谈，可苦修之后，也会去红尘游历，此间道理，自然而然，否则人如枯木，会失了灵性。 谁要是敢让宋道长断网一个月，那肯定是想找死了。 十天半月不上网，宋道长还是无所谓的事情，可是真跟现代文明断开联系，宋道长是无法接受的，他毕竟从小就生长在这里。 师父别看是从地仙界过来的，不知寿数，手机电脑玩的都很溜，英雄联盟什么的网络游戏也没少玩，还会找跨国代购买东西。 等待大型病兽到来的日子里，宋言开始了有规律的修行生活，至于招待香客这个选项从来都是没有的，半山道观不卖门票也不开门。 偶尔宋道长兴致来了，就会打开道观的朱漆铜环大门，要是有缘，香客自然就能进观烧香拜神，就连香也是道观送的，不要钱。 毕竟冤大头有一个师兄就行了，宋道长每年花掉的香火钱也就二十几万，对一个上市公司董事长而言，给一次香火钱没有六十万都不好意思出手。 宋言可没有白拿钱，每年都给师兄调理身体的，让五十多岁的师兄依旧精神极好，身体康健，还帮忙减肥养胃护肝明目，还有壮阳。 师兄正妻早年出国旅游，撞上零元购身亡，此后师兄也没再娶，就是小女友不断，大富之家总是会有些问题的。 师兄女儿没少吵架，后来妥协了，要求就一条，不能找比她小的。 宋道长还是会看面相的，师兄儿子就是个不成事的，不过有自知之明，从来不喊创业投资什么的，就是吃喝玩乐，在国外砸钱水了一个硕士回来，这几年喜欢上了钓鱼，师兄说就当养一条宠物狗了。 师兄女儿不愧是白富美，顶级高校，现在上市公司做着宣传部副经理，学习观察之中，看起来是有接任家族公司的打算。 不过在宋道长看来，师兄之女也就是个傻白甜，不懂得人事往来。 咳咳，所谓人事，师兄每年香火钱供养半山道观，这就是人事。 别的富豪想大手笔的送上香火钱，半山道观还拒之门外呢。 直接闭门回绝，豪客也只能无奈回转。 毕竟香火钱不是白拿的，自有因果报应不爽。 师父的修为强到不需要故意为之，就能感知得到半山脚下的路人闲谈，宋言还是不如，坐在后院，只能感知到道观广场。 现在宋道长隐约就有所感觉，这些年来拿师兄的香火钱，这个报应就在师兄子女身上，也不知道会是何等麻烦，只能无语问青天了。 六进道观就是香啊，些许麻烦，不值一提，反正师兄身体还壮，还能生育。 哼哼，等宋道长用玄冰命蛊培育出的蛊卵，炼制出替命蛊，自然能够将历年以来的缠身孽力都是跟替命蛊一起共赴黄泉，这就是百蛊神山的灵蛊禁术。 如今宋言每天只是修行，梳理自身变化，重修蛊毒真经，在夜深人静后，就会整个人都进去药戒之内，疯狂修炼，吞食充满空气的纯净灵气，修为大涨。 玄冰命蛊也慢慢的跟蛊主血肉产生了稳定联系，就像是养一只小猫，感情都是一天又一天才能培养起来的，互相之间的信任最是难得。 命蛊已经有多余的蛊力，可以生育蛊卵了，这些蛊卵都是最普通的蛊，而不是灵蛊，想要培育灵蛊卵，需要让命蛊吃好睡好，灵力药毒都不缺，还得有病死气，每一颗灵蛊卵都会损耗蛊血和蛊力，所以非常稀有。 灵蛊在蛊修手里，那就是一件灵器啊。 修道不知日月，宋道长忽然接到了师兄来电，说是找到了一只十九岁的老年孟加拉母虎，恶疾缠身，左眼都烂掉了，瘦得皮包骨头，奄奄一息，是个人所有的动物园高价买来的，用的是峨眉市动物园的名头，这样交接顺当些。 宋言用大屏老年机搜索了下，发现野生老虎寿命就只有十到十五年，动物园养的倒是能活十六到二十年，十九岁确实是老年虎了。 师兄有发病虎的照片过来，都是现拍的，整只老虎看起来就离死不远了，左眼血肉模糊，虎皮多处秃了，体重不足百斤，货真价实的老弱病残虎。 【喵呜，作者君含泪敲破碗，想要你的推荐票，行行好吧。】 第一一章 眼蛊寄生兽 出乎宋道长的意料之外，跟着病虎一起过来的，竟然有柳夏晚这女人。 挂着峨眉市动物园牌子的卡车负责运送，还有专门的委托救治的免责合同，签了字后，连着不锈钢大笼子带虎运进了道观大门，就摆在正殿前。 求他人都走了，就柳夏晚留下来，还要给宋道长办理病虎的拍照备案工作，毕竟峨眉市动物园经常跟林业局打交道，早就熟悉流程了。 走完流程，柳夏晚还是没走，还有意提醒了一番：“宋道长，这可是老虎，哪怕是死掉了，也不能偷吃的，林业局有记录这头老虎的体重，死了也会有兽医过来检查过，老虎会被冰冻起来，不能买卖的。” 哟呼，这妹子心眼挺多啊，幸好宋道长想做好人。 “放心，那个，嗯，善信，小道有中医证的，能够合法行医，道门清净之地，自有好生之德，小道只是想要救回病虎。” 宋道长压根就没去记着柳夏晚的姓名，临时一想，啥印象都没有。 喜欢用事实说话的宋言，掏出早有准备好的中医证，给柳夏晚看一眼。 柳夏晚看看俊朗明净的道长，再看看大笼子里奄奄一息的病虎，就觉得没啥说服力，只是宋道长所有手续都合法，她也只能离去。 不过柳夏晚想好了，那块野生动物收容救助的临时牌子是她帮忙办理的，林业局的档案记录上有柳夏晚的名字，这个责任逃不掉。 所以过几天，柳夏晚还会再来半山道观，检查病虎是否还活着。 唉，柳夏晚真心觉得，遇到宋道长，简直神坑啊，爬都爬不出来。 等待外人离去，宋言就把道观大门紧锁，无声而笑，朝着病虎走了过去，直接伸手摸到了巨大却瘦弱的虎爪，老虎已经奄奄一息了，就是在痛苦中等死，反正在专业兽医那里宣判了死刑，否则也不可能落到宋道长这里。 灵力涌出，仔细检查着病虎的身体内外，发现真的是糟糕透了，果然是恶疾缠身，按照中医理论正常推测的话，这头病虎活不过十日了。 尤其是腐烂的左眼，都快要烂进脑浆去了，血肉隔着也就不远。 幸好病虎在临死前遇到了宋道长，有机会能够续命了。 宋言直接开始动手下蛊，用心念沟通玄冰命蛊，一道寒光闪过，整只三米长的孟加拉虎就是被速冻起来，这就是命蛊的天生蛊术，掌控玄冰。 玄冰冻绝之后的病虎，处于一种活死状态，哪怕开膛破腹，也不会流血，意识也被冻住，没有任何痛觉，寿命也会被封存。 命蛊生育了一颗蛊卵，顺着血液外流，从毛孔里钻出，大如米粒。 宋言用两根手指捏起这颗蛊卵，直接塞进了病虎烂掉的左眼里，运转灵力输送进去，按照蛊术所言，进行蛊卵催化，破卵而出成为元蛊。 元蛊是最基础的蛊，可以定向培养成各种用途的蛊。 玄冰命蛊掌控着这只元蛊的生死，从中就看得出来蛊修的恐怖。 宋言直接让元蛊转化成眼蛊，然后直接吞食烂掉的左眼，进行血肉同化，饱食了老虎左眼烂肉的眼蛊适可而止，没有去啃食那些健康的血肉。 在命蛊的指挥下，眼蛊变化了形态，从小长大，撑满了老虎空荡荡的左眼眶，然后在蛊术操控之下，眼蛊直接就改换了样子，模拟了老虎的左眼球，活灵活现，完全看不出来是眼蛊所化的，这只左眼还自行转动睁闭。 宋言淡然观之，心念一动，命蛊就是瞬间灭杀了眼蛊的意识，老虎左眼马上闭上，再是运转灵力，以蛊术将新的左眼与老虎血肉神经相连，成为一体。 这个换眼手术，就在老虎没有感觉的情况下完成了。 病虎身缠恶疾，需要治理的重病患处还多着呢，宋言却是不急的，他需要观察眼蛊所化的左眼是否真的适配老虎，没有排斥反应。 毕竟以后这种眼蛊，是会被用到活人换眼的，让目盲者重见天日，让近视者视野如鹰，这些都是可能做得到的事情。 蛊术本来就是神秘的，能带来灾难，也能带来奇迹。 宋道长可是检查过的，病虎目前最致命的就是左眼烂肉，溃烂一直到脑壳子，只要烂到脑浆，那么老虎马上毙命。 可现在溃烂的左眼已经换新了，那些烂肉都被眼蛊吞食，变得健康了，就能给病虎直接续命，至少这个月之内不会死掉了。 想了想，宋言准备给病虎好好补一补，那些恶疾说白了就是身体不行，他正好有一个滋补身体的药浴方子，闲着也是闲着啊。 先去厨房的药库，按照病虎的情况调配出合适的混合药材，再是后院摆开铁架子，以前泡过他的药缸摆上去，底下柴禾开烧，往药缸里倒进混合药材，加上半缸泉水，大火煮沸，熬煮出药力，再是熄火，等药浴温热就好。 手伸进去不会马上被烫出来，这个水温就是正好。 宋言推着带轮子的大铁笼子走过多重道院，打开笼门，抓住虎爪，用巧劲一甩，整只病虎就是轻飘飘的被甩进了药缸中，连一滴药液都没飞溅。 玄冰冻绝的病虎，在温热的药液之下，缓缓苏醒过来了，恢复了血液流动，心脏跳动，整只虎都活了过来。 但是，病虎依旧重病在身，有气无力，只能瘫倒在药缸里，想要逃离都动弹不得，四肢早就没有了力量。 一只孟加拉虎活到十九岁，寿命本来就走到了尽头。 宋言站在地上观察，发现视野不好，就是轻身一跃，跳到了百年雷击桃树的枝丫上，俯瞰着只露出个虎头在漆黑药液里的病虎，两只虎眼都是睁开。 一人一虎对视着，场面冷然沉默。 宋言能看到那只眼蛊所化的虎眼珠子里倒映着他的面容，从玄冰命蛊这里他还能在近距离之内，让眼蛊直接爆炸，这就是命蛊对子蛊的生杀予夺。 重病缠身的老虎泡在温暖的药液之内，也是感觉得到舒服的，野生动物的求生本能是最强的，虽然依旧疼痛，却没有那种痛得要死的虚脱了。 老虎也是痛着痛着，就痛得麻木了。 第一二章 病虎想求活 宋道长不是愚者，知道老虎是要吃肉的，略微思考，就给一位善信打了电话，让送半吨冷冻白条兔过来，道观以后合法养虎，需要肉食。 反正兔子每年都在辣省被吃掉数亿只，再给老虎吃也是正常。 白条兔价格便宜，没有内脏、兔头之类，最是划算了。 要是单纯养虎的话，对道观而言是血亏的，可这只病虎是用来做蛊术救命治病的活体实验，那就是赚翻了。 总不能老虎没给病死，却被饿死了吧，那就搞笑了。 修行一事，没啥好说的，就是日积月累，让灵力更多，淬炼心脏内外，完成鲸脏的第一阶段，宋言暂时也没有在药戒十亩地种植药材的打算，一切灵气都要先让道长享用啊，等到炼心有成，与命蛊混熟，稳定下来才会种药。 大概计划都有腹稿了，先把药膳的五味主药种进去，黄精，人参，天麻，石斛，首乌。然后就将池塘边半死不活的百年雷击枣树，移栽到药戒里，百年雷击桃树就算了吧，长得挺好，没必要瞎折腾。 其他的植物，宋言就没打算往药戒里整，先是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这些药材生长情况如何，才会有后续计划，这才是一个修士的稳健。 事关药力，宋言已经联系了药商，要买野生药材种子，他觉得药戒之内发芽应该没啥问题，毕竟中医不是白学的，这些年的药材也不是白种的。 道观各处的十八味药材，那就继续种着，这绝对不是宋道长懒得搞。 “嗷呜呜！” 小火加温药缸，病虎在药液里泡了一个多小时，滋补之后，也是恢复了些气力，张嘴吼了一嗓子，那简直了，立体环绕炸响有没有。 幸好后院的玄阵一直都在运转，自动隔音外传，也不用担心虎吼被外人听到，这就是修士应该有的人生经验。 宋言没有闲着，抽空就是盘坐修行，吞食灵气，与气血相融而得灵力，一丝一缕的灵力积累成一滴，再是汇聚到中丹田黄庭之内。 命蛊还在不断进食着灵力，来者不拒，根据沟通来看，想要彻底把玄冰命蛊养熟，宋言还得继续投喂一个月的灵力，唉，要不是有药戒秘境，修行一日胜过道院百日苦修，怕不是得大半年才驯服命蛊。 这也没办法，玄冰命蛊不是从灵蛊卵开始培养的，而是半路接手，总是会有些问题的，就像是野生动物不管如何驯养，都有野性，不如家养猫狗。 再直白点，都是中华田园猫，家猫跟野猫完全两码事。 野猫那是自由奔跑在田野山林之中，什么山鼠、野兔、水蛇、河鱼等等，都在野猫的食谱之内，堪称是绝命杀手。 但是家猫只要吃肥了就是废猫一只了，连耗子都不想抓，饱食就睡美滋滋。 虽然进出药戒，就是要给二十日灵力的门票，可在药戒之中苦修半日，就是外界五十天，一加一减还剩了三十天，这不是纯赚。 而且宋言发现，随着他上供的灵力增加，药戒本身似乎发生了很微妙的变化，多了一丝丝的生气。 这枚药戒明摆着就是法器之上的宝物，真正需要的是法力，可惜的是宋道长也就上丹田紫府还剩了师父给的几滴法力，哪里舍得再给药戒，再说了，就几滴法力，对药戒也没啥改天换地的大用。 除了苦修，宋言也在药戒里练剑，他发现用剑意一线天去清除那些黑雾，能带来不可思议的好处，黑雾极是恐怖，暗藏杀机。 只有掌控剑意，与黑雾直面厮杀消磨的宋言，才能慢慢体悟到，那就是黑雾不是水雾，而是一种破灭气息的显化。 在不断的剑意对抗下，宋言的一线天沾染了一丝丝的黑雾破灭之意。 师父说过，剑意之上，就是剑意化形了。 至于如何才能剑意化形，师父也不知道，毕竟是百蛊神山的蛊修，而不是万剑一的剑修，毕竟只靠着来地球磨砺出来的剑意，师父就已经是峨眉杀生剑。 宋道长触摸到了一点如何突破剑意化形的灵感，能否把握得住，还要看以后剑意与黑雾的破灭碰撞如何继续下去。 黑雾越是细微，越是恐怖。 从最开始的剑意冲撞，一线天与一丝黑雾一同消散，再到如今惊觉黑雾暗藏破灭，宋道长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他猜测没错的话，药戒因为本身是个小天地，在从地仙界跨界而来的时候，遭到了破灭扼杀，所有百年灵药千年宝药，甚至是整片药园都是成为废墟黑土，生存三万余年的雷霆子蟠桃宝树也是只剩一截失去生机的朽木。 可正是因为这一个小天地，毁灭之后也变相把破灭黑雾困在其中，留下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神意，毕竟真实的破灭，宋道长看一眼就魂飞魄散了。 这种闭关清修，日渐强大的滋味，实在是让宋道长不可自拔啊。 所以半山道观开门迎客这种小事，就不值一提了，他压根不开门。 此时看到病虎恢复了一些活力，能有精神吼一嗓子，说明是续命成功了。 宋言用水灭火，轻身一跃，跳到了药缸边上，近距离直面病虎。 两人对视，病虎有点怕怕的低下了大头。 这并不奇怪，这只孟加拉虎是在动物园出生后养大的，被卖给别的动物园，等到壮年过去，又被转手卖给个人动物园养老等死，可以说本来就很亲近人类。 宋言翻看这只病虎的档案就发现，原先那个动物园是知道老虎有病了的，可是治不好，当时十六岁了，本来就是老年虎，干脆就便宜价钱卖了，个人动物园也知道这是一只病虎，不过能养到一只活的老虎已经很满意了。 呵呵，至于为什么病虎临死前，个人动物园愿意转手卖掉，这跟动物园在林业局的评分有关系，毕竟一个动物园要是死的动物多了，肯定会被制裁的。 转手卖掉病虎，以后就算死了，也跟这个动物园没有关系啊。 宋道长伸手摸了摸虎头，原本漂亮的黑黄白三色的虎毛脱落了很多，都秃顶了，虎皮也是很多红肿白脓的，看起来很是可怜。 病虎转头看着这个人类，来自血脉的本能告诉虎，这个人很危险。 老虎活了十九年，都是人类饲养员，所以是很懂规矩的，扭动虎头，主动去蹭宋言的手掌，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呜呜低吼声。 第一三章 七年女同学 灵力钻进病虎身中，仔细检查，确认了老虎还有两个必死的恶疾，那就是心脏和肺部都是黑腐发烂了，其他脾肾胃胆什么的还能用，没必要换。 指望动物园给老虎做内脏匹配移植手术，那是做梦，贵到天上去。 再说了，老虎的心坏了，想换那也得是另一只老虎的好心啊，这不就是说要另一只老虎去死，还不能保证这只老虎换了心就肯定能活。 毕竟说真话，哪怕是人类换了别人内脏，也没有长寿的。 至于老虎身上其他的伤患，对宋道长而言都是小事，换掉心肺这可是大事，更别说命蛊积攒的蛊力还不够多，想要再是连出两个蛊卵，还要等些天。 对命蛊而言，生育蛊卵就跟抽血差不多，总不能每天都抽血吧。 反正目前来看，至少一个月之内，这老虎是不会死掉的，心肺腐烂疼痛那就先忍着吧，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度人无量天尊。 宋言是真没想到师兄这般实诚，说要病虎还真是重病垂死的老年虎，真是扯淡，就不能换一只更年轻的病虎嘛。 只是这些话，宋道长也不会往外说。 这老虎的心和肺，那直接就是癌变了啊，可以说就是一个遍布裂纹的瓷器，只要再加一点力，直接就是碎裂成片。 唉，小道真是功德无量天尊啊。 要不是遇到了小道，这病虎过些天就能出现在冷冻库里了。 今天的救助告一个段落了，宋言把病虎从药缸里提出来，病虎都没有力气去抖水了，只能用毛巾擦干，再放到太阳底下晒，翻个身都得宋言来做。 这简直就是个虎大爷。 病虎用很温和的眼神看着这个人，觉得就是新的饲养员了，虽然全身都痛，也没有力气，莫名的却安静了许多，本来是独眼等死的。 重新恢复光明的左眼，带给病虎的感觉就很是不同，很多东西真的只有失去过才会懂得珍惜当下。 宋言可不是真保姆，照料的差不多了，就直接消失，跑去药戒里闭关苦修了。每次功行九转之后，宋言就会拿黑雾来磨砺剑意，寻求突破的机遇。 熟能生巧，从不骗我。 更绝的是，宋言发现黑雾散去，那也还是黑雾，哪怕剑意消磨了黑雾，过些日子也会有黑雾补上来，尤其是在药园十亩地的边缘进行的各种测试，都让宋言知道啥是真正的破灭。 黑土黑雾交汇之地，哪怕剑意磨灭了一点黑雾，那个空处也是黑色的虚无，压根就没有更多的黑土地了。 以前药戒之内的庞大小洞天，真的就只剩下了这核心的十亩地。 药园很像是圆筒形状的玻璃缸，跟命蛊的交流来看，以前为了保护雷霆子蟠桃宝树，那个蛊修家族是用大量灵晶布下了玄阵的。 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宝树，一方面也是为了藏起灵晶。 灵晶就是固态结晶的高纯度灵气，对任何修士而言都是宝贝啊。 就为了命蛊这条情报，宋言就不做道士了，转职挖土机，用铁铲在黑土地狂挖了三天，地下越深越硬，超过十米就坚硬如铁了，宋道长挖不下去了啊。 哪怕底下真有灵晶，也不是现在的宋言可以窃取的。 执念一散，宋言就是直冒冷汗，自从得了玄冰命蛊之后，他确实是行事疯狂了很多，全然不见以前山中清修的淡然。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修士见了宝物就疯狂。 寻常真金白银之类，修士都能视如土石，可要是换成翡翠美玉玛瑙之类，那就搓搓小手，来者不拒，这些都是能用来修行的，加工法术，做成灵器什么的。 幸好宋言还有斩吾剑，直接自斩魔念，诵念度人无量天尊，也就过了这个小劫。修仙路上，本来就是劫难重重，能够一心向上者，本就稀少。 师父说过，有些修士从地仙界逃难过来，接触到了地球的享乐生活后，就成了红尘中人，酒色财气玩到老，就老死了。 人生百年，草木一秋，谁不想长生不老？ 修士为何要苦修，为何要守心，说白了就是他喵的怕死啊，想要一直活下去，还得是年轻健康的活着，而不是那种苟延残喘，垂垂老矣。 更形象一些，那就是疯狂内卷，有上进心的修士都是内卷狂魔。 宋言为了得到真传，内卷了十八年，才得师父点头，开灵传法。 玄鹤拳和斩吾剑，只有拥有了灵力之后，才能真正的形神兼备，走向长生。 凡人时候的宋言，玄鹤拳三十六式圆润精通，都成为身体本能了，整合自身劲力，也没见能一拳打碎石狮子的，现在只需要手掌放到石狮子，灵力暗中一吐，直接就能粉碎整个石狮子，这就是无可争议的强大。 斩吾剑更是不必多说了，没有灵力，压根就练不出剑气，也不会体悟到剑意，只是剑招熟练，耍的一手好剑舞。 因为生的好相貌，所以宋同学一直很低调，什么元旦文艺晚会之类，他都是做观众，大学四年期间，运动会都不参加的，离群索居，清冷帅绝。 真正好看的美少年，是会知道美少女主动起来有多热情的，各种偶遇，各种搭讪，宋道长都是心如止水，得道金丹是执念，没有结丹前，情事不想。 唉，只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有些事不提也罢。 偶尔的怦然心动，刹那情深，都是为人的自然情绪，只是宋道长可以挥剑自斩，不会为情所左右，哪怕，也不会有以后。 有些孽缘，真是难逃。 宋言虽然忘了很多同学的姓名，可有一个女同学是忘不掉的，毕竟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加一起就是七年同班同学，哪怕是两头猪这般相处，也会是熟猪。 辣省大学历史系，说实话这可不是啥好专业，宋言就是图个清净去读的，毕竟宋道长记忆力超群，看过所有教材，考试随意都能上九十分，还会故意控分，免得鹤立鸡群，那就不好了。 至于为什么能去更好大学的女同学，会选择跟他一样的大学一样的专业，宋言没有问过，也不想去问。 女同学出国读研去了，拿毕业证那天请宋道长吃了一顿饭，鸳鸯火锅。 因为宋道长断开了所有联系，所以两个人也就没有了来往。 只是隐隐约约的，宋道长有一种觉悟，女同学怕不是在等着三年之期，硕士回国工作，那时候情债难逃啊。 毕竟女同学早在市一中时候，就知道宋道长是在峨眉山附近的半山道观，虽然同学们也都没来过道观就是了。 咳咳，更别提，那个市一中的市，就是峨眉市的市啊。 第一四章 病来虎山倒 诸般蛊术，就如做科学研究，需要详细的观察记录，数据对比才能更好的改进，毕竟地球真的就只有宋言一个蛊修独苗了。 宋道长就淡然看着病虎又痛苦了三天三夜，每天都给丢进药缸里煮上，用灵力仔细检查病虎的每一分变化，发现绝症就是绝症，黑心烂肺没见半点好转的，甚至因为气血强盛更加恶劣了，都有黄脓黑血从心肺外流内腔了。 这些污物带着病毒，要是在内腔停留继续恶化的话，就会污染其他健康血肉，反正横竖就是一个死字。 不过这些都不是观察的重点，宋言就是在看眼蛊所化的老虎左眼是否真的完全融合，老虎使用起来跟原装的右眼有何区别，是否有不适应的地方。 命蛊在手，宋言针对的微调修改了眼蛊的形态，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贴合模仿了老虎右眼，这些宝贵经验以后都能用在人类身上。 毕竟人命关天，宋道长从小到大可没有杀过同类的，不像是师父。 这天上午万里晴空，道院桃树枝繁叶茂，自有阴凉。 明显精神好一些的病虎，就被五花大绑，腹部向上，准备更换黑心烂肺，这不是科学，也不是医学，而是蛊术里的身蛊一类。 病虎的左眼永远都不会成为右眼，而是假眼，那只眼蛊永远都是活着的，哪怕病虎死掉了，眼蛊也能重新回收利用，毕竟血肉结构上本质不同的。 眼蛊就是寄生在了老虎的左眼眶里，所有养分都从老虎那里掠夺。 命蛊一动，玄冰蛊术就是速冻了整只孟加拉虎。 宋言站在老虎身旁，让命蛊吐了一只蛊卵出来，输送灵力，就是元蛊，再用蛊术进行定向培养成心蛊，其实全称是老虎心脏形状的寄生蛊。 蛊本身只有本能，比如狩猎，其他没脑子的，需要蛊主提前设定好，比如说让蛊往东行，那么这蛊就会一直向东，也不会去想为什么要朝东走。 灵蛊就是不同，因为灵蛊会自己思考，权衡利弊。 玄冰命蛊每天就是渴饮宋道长的心头热血，饥食宋道长的灵力，养了个爷。 宋言每天都要不停花费灵力去温养桃木剑、雷桃手串、玄冰命蛊，还有药戒也会经常偷吃灵力，烦不胜烦，难道是他乐意每天都有半日跑去药戒苦修啊，还不是入不敷出，不拼命修行，搞不好会灵力干涸，那就惨了。 哪怕再强的修士，只要灵力用完了，也就是一盘菜。 灵力就像是汽车的汽油，没有汽油了，哪怕是豪车超跑，也照样是一堆金属垃圾，动都不会动一下。 以前深夜时分，零点以前，宋言都会抽空上个网，开着小号到处溜达，还会跟网友进行友好亲切的祖宗问候，如今就是药戒苦修，功行九转就练剑，然后继续苦修，多赚些灵力，才能让这些狗大户不会坐吃山空。 至于睡觉？深度睡眠两小时就够了，不会影响身体本能。 每天的午时和子时，宋道长都会尽量安排盘坐观想，也不去吞食灵气，这对洗练意志极有好处，毕竟松弛有度才是正道。 对普通人而言，要是每天都能在中午十二点睡个午觉，也不用很长时间，半小时就够了，然后在午夜零点前入睡，精神就会极好，身体得到滋养。 一个道士会静思观想些什么呢？ 宋言的观想图都是得传师父，来自地仙界的百蛊神山，就是所谓的百蛊神图，烙印着百蛊神山有史以来所有的宝蛊真形，蛊修自然能从中得到感悟蛊术。 以前这个百蛊神图吧，观想也没啥大用，毕竟宋言还没有命蛊，只是凝练心神非常有用，这也是他能磨练出剑意一线天的原因之一。 抽空给病虎把烂心给换掉了，宋言本来想再观察几天，再给换掉烂肺的，可是吧，他看到玄冰命蛊得意洋洋的随意吞食着黄庭灵力，还鬼头鬼脑的想要去紫府偷吃那几滴法力，这实在是忍无可忍。 于是乎，宋言强行下令，让命蛊又生了一只蛊卵出来，这下子命蛊就有点无精打采了，蛊力所剩不多了，马上就安静了。 呵呵，小样，道爷还治不了你鸭的。 肺蛊而成，听从指挥从虎皮钻了进去，直接对着烂肺就是大口开吃，幸好是被冻绝没有知觉，不会流血的病虎，否则直接痛死了。 吃完整个烂肺，整个胸腔都是空荡荡的，只有心蛊所化的虎心在那里摇啊摇的，蛊之间是会有交流的。 肺蛊慢慢的变成了虎肺的模样，接上了老虎的血管与神经，就像是真的肺。 命蛊直接遥控，掐灭了心蛊肺蛊的意识，只剩下蛊的本能，让使用权给了老虎，免得以后老虎的心脏和肺部各有各的想法，忽然给虎来个罢工。 重病绝症，三个癌变部位都给换掉，这头病虎也算是真正的活了下来。 玄冰命蛊这时候就来劲了，运转蛊力，就是对着病虎一吸。 一丝隐藏在病虎灵魂上的病死之气，就被命蛊吞入腹中，异常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挥舞着甲肢起舞，兴高采烈的。 病死气就是催化剂，就像是卤水点豆腐的那个卤水，能够点化灵力、药力、蛊力，熔炼而成一丝蛊血。 只有蛊血才是一只命蛊强大与否的评价啊。 蛊血够多的话，命蛊就连灵蛊卵都能随便生育，蛊血不足，就连蛊卵都是吝啬小气，一口气生两颗蛊卵都是无精打采的。 玄冰命蛊解除了蛊术，孟加拉虎快速解冻，恢复了意识，与此同时，眼蛊、心蛊、肺蛊都开始接受老虎潜意识的本能指挥，认真上岗工作，没有摸鱼偷懒。 老虎深吸一口气，竟然感觉不到心肺的剧烈疼痛了，这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呢，很快的老虎就快乐起来了，只觉得全身内外异常的虚弱，还有虎皮痛痒。 毕竟病来虎山倒，病去虎身空，老虎在绝症将死的时候，只想要活下来，等到三个癌变部位都是变好了，老虎就会想着能不能活的更舒服一些。 宋道长还是愿意做个好人的，直接用剑气给老虎将体表的所有虎毛都是剔除干净，再是破开脓肿，挤出血水，涂抹上师父炼制的化脓药膏。 最后全身光秃秃的老虎，骨瘦如柴，皮包骨头，还是能在虎皮上看清楚黑白黄的皮毛条纹，老虎已经有点力气，可以自己进食冷冻白条兔了。 宋道长就给了三只冷冻白条兔，免得老虎长久饥饿之后吃多了闹胃病，主要是不想老虎拉稀啥的，这里可是半山道观！ 第一五章 孟加拉橘猫 大概算了一笔账，宋言发现救治病虎堪称是血亏，赚不回本的那种。 三只元蛊，多次药浴，还有损耗的灵力等等，不过救虎一命也是有缘，毕竟没有遇到的话，这虎的死活都与道长无关。 宋言从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哪怕小时有爱，也被师父的实战死斗打得重伤骨折，唉，师父真是心黑手辣，堪称是翻不过山的恶敌。 恶敌就是那种，哪怕你故意躲开，都会经常找上门来毒打你的恶人。 当然了，宋言也不会把这只治好了绝症的孟加拉虎送回动物园，要是被意外路过看到的修士发现虎中有蛊，顺藤摸瓜可是不好。 师父可没少提过蛊修在地仙界是何等的恶名远扬，名声就比魔修好一些。 蛊修的关键问题就是炼蛊啊，尤其是用灵蛊卵培养各种奇特蛊术的灵蛊，比如替命蛊这等，看名字就知道何等离谱。 为了炼蛊，有些蛊修不择手段的，以人为蛊，百蛊神山一般都是装糊涂。 十二仙门里真正满门好人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天地正法堂的刑修。 因为天地正法堂追求的大道，就是正义凛然，也是魔修最恨。 地球独一无二的蛊修，低调才是王道啊，想要张扬也要等到得道金丹以后，如果不幸是下品银丹，那就享受后半辈子的生活，开始寻找和培养后代弟子。 就像是师父所做的那样子，实在是没办法了，师父曾经说过三魂七魄都是裂纹，不敢再去尝试结丹，那肯定会魂碎魄裂而亡。 当场去世这种蠢事，师父这等高人是不会去做的。 可以这般形容，师父是背负着重伤绝症之躯，还是活了七十七年，还能炼成剑意，杀出一片天，获封峨眉杀生剑。 修仙这种事，没有龙脉折寿开灵，那是怎么都感知不到灵气所在的，这也是为什么隐仙界这些修士，能够在地球各国隐藏下来。 在地仙界是有开灵丹这种宝物的，是丹修使用了十几种灵药之后炼出来的，地球没有那些灵药，只能让龙脉者折寿一年来开灵，让灵根开始发芽长叶。 宋道长在隐仙界是没啥存在感的，在十八岁前压根就不是修士，而那时候师父就镇杀八方了，被杀怕了的修士也不会跑来送人头，自然远离，反正地球那么大，多得是灵脉汇聚之地。 峨眉山虽然是顶级的洞天福地，可就算是在亚洲都排不上前十的。 咳咳，师父因为那个聚会附近山岳灵气的聚灵阵的关系，提剑砍杀，反正宋道长非常肯定，峨眉山周围只有他一个真正修士。 地仙界破灭之后七十七年，隐仙界逃出来的修士们早就是各自圈地了，爆点黑料，所谓人间法律，对修士而言只是一道法术就能随意欺瞒的，修改一个人的记忆很难，但是让一个人忽略遗忘一段记忆却很简单。 比如你中了遗忘法术，就想不起来为什么刚发的工资就没有了…… 哪怕是监控摄像头，修士只要灵力外放，拍到的就是一团模糊。 而且修士感知非常灵敏，哪怕是隔着老远的偷拍，也会近乎本能的感觉得到，甚至有更离谱的，比如说师父，就算是外太空的卫星拍摄，也会得知。 注视本身就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施加。 所有神秘，只是不知其所以然罢了。 宋道长还是很有公共道德的，为了防止孟加拉虎养好了力气，就是偷跑出道观，然后吓坏了野生路人，那就不好了。 还是得做点后手准备的，宋言也不拖沓，走进主人房，拿出青铜条，直接开始用灵力熔炼，想了想，宋言看了一眼左手中指上的青铜云纹开口戒指。 这枚药戒可以说是改变了他的争仙之路，哪怕是灵气稀少的地球，也还留了一线成仙的得道可能。 那么就给孟加拉金渐层锻造一个金色的双圈青铜云纹大链子，带一块虎头圆形的青铜牌子，正面刻上半山道观，无言道长，这八个大字。 背面刻上孟加拉虎，峨眉山君。 是的，宋言已经决定了，以后喊这只孟加拉母老虎的名字就是山君，反正在很多地方山君就是老虎的别名，也比较的形象。 至于手机号这种东西，宋言觉得没必要，反正这老虎就算跑路，也跑不出去多远，肯定是在峨眉山附近的，只要拿手机一查，就知道半山道观在哪里，还有地图导航呢，现代科技真的是便利。 师父赞叹过，地球科技牛皮，地仙界远是不如，虽然修士高手有很多类似科技的法术法宝，但那跟平民百姓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如此的普遍寻常。 这条老虎链子最重要的是告诉路人，明摆着这只老虎是家养的，不是野生，没必要担心会被老虎当成食物吃掉。 从小在动物园长大的虎子，都是被饲养员喂大的，等开饭等习惯了。 很快就把青铜云纹双圈链子挂牌炼制好了，宋言特意往里面加了几个小型玄阵，就是为了定位虎子，还有就是在虎子起杀心的时候，冷静下来。 别的什么嘛，宋言也觉得就是浪费，反正只要道长不进药戒闭关，或者离开道观远行，那么小小一只母老虎，不论如何都只能做橘猫的。 “以后你的名字就是山君。”宋言将青铜云纹双圈链子给全身上下光秃秃的老虎套上，调节长短，发现长了一些就给截断了，再是重新熔炼如一。 想了想，宋言觉得香客要是进门看到一只孟加拉虎在散步，也会害怕到恐惧的，就拿了一根泡过香油的麻绳，一头捆在血桃树上，一头困在青铜链上。 这根麻绳有三米长，非常坚韧，不过老虎要是撕咬的话，还是会被咬断的。 不过宋言就是为了给香客安心，反正这老虎大病初愈，也没啥活力，吃了就躺着晒太阳修养，现在是八月暑假，夜凉好眠。 等以后命蛊可以生育出灵蛊卵了，宋言就会将老虎作为第一试验品，看看能不能炼制成为战蛊，死战不退，到时候就能以灵蛊为灵根，用蛊力来淬炼虎身，从平凡走上超凡，寿命延长多活不少年。 想让宋道长白养母老虎吃喝，那怎么可能，修士本来就是物尽所用的。 宋言以后肯定是要去勇闯争仙之路的，少不得与其他强大修士死斗到底！ 闭门苦修就想成仙，那是白日妄想，一个笑话。 第一六章 两位女善信 山中清修，不知日月。 宋言连今天星期几是都不去关心，每天就是卯时五点醒来，先去大解，然后喝一碗热乎的药膳，吃一顿早食，就是盘坐正殿，在玄武神像前诵念经文。 在正殿广场上修行玄鹤拳，活络身体四肢，唤醒五脏六腑，一般是演练九遍三十六式，打完并不出汗，只是全身热乎起来，气血正盛。 然后是斩吾剑，剑不离手，一天不练剑，感觉就会差一点，这一丝之差，死斗就是生离死别，目前宋言最强战力，依旧是剑意一线天。 早课做完，一般时间还不到七点，最近宋言会选择给瘦虎投喂冷冻白条兔，吃完了就牵着还是没开始长新毛的山君四处溜达。 实践才是硬道理，宋言把青铜云纹链子又给修改了一番，主要是觉得遛虎的时候，牵着一根麻绳不太像样子，就把整条锁链都祭炼改小了。 老虎的代表数字就是五，嗷呜唔五嘛。 所以链子变成了五圈的，其中两圈粗，有暗扣，就是项圈，足够粗就是为了防止老虎突然冲撞，三圈细，有暗扣能解开做牵引绳。 经过几次修改，青铜云纹五圈链子总算是搞定了，宋言牵着瘦虎散步就是刚好，反正瘦虎也不敢乱来，就是慢步走随行，非常懂事的样子。 就是全身上下瘦的皮包骨头，还没有毛，看起来有些可怜滑稽。 不过绝症治好，养了几天的虎子，已经有了快乐吃鸡的力气，晒太阳的时候，也能舒服的直哼哼，发出跟牛叫一样的哞哞呜，真的就是一只特大号的橘猫。 一边遛虎，一边清扫院落，宋言也不用扫帚，直接就是微操剑气，将落叶、枯草之类，都是送进垃圾桶里，等装满了再送去垃圾站。 最近压根就没招待香客，所以没有人类垃圾。 遛虎结束，宋道长就会去玩手机，看看最近网购的快递送到了没有，然后决定今天要不要骑着电动三轮车下山，去快递驿站一趟，顺带在银杏镇溜达。 真正的道士都是会被附近百姓所知的，哪怕并不熟悉，也会知道有这么一位道长，如果问无此人的话，说明道长的修为不到家啊。 毕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道士也不可能一辈子安乐的，还是需要有香客供养，如果遇到灾劫，附近百姓也能提前警醒。 尤其是古代，陌生人来到附近，百姓肯定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有些游侠、山匪、窃贼，那可真是胆大妄为，没少跑去光顾寺庙道观的，不过一般来说道观都挺穷的，不像是寺庙，至少也有铜器能拿去卖。 近些年来，倒是没再见到不法之徒了，宋言觉得大国强国才是硬道理。 不过说真的，道士一般寻求供养，也就是吃饱穿暖就完事了，神像嘛泥塑的就好，大不了再来点彩绘，省钱的很，所以道家古来就在权贵富豪有口皆碑。 只是道观经常是一位缘主就能供养一观了，不需要再找第二位缘主。 佛寺一般是施主多多益善，大开方便之门，没有门槛的，香火钱就算再多，难道和尚还会怕钱咬手啊。 宋道长就三个银行账号，一个是半山道观的企业银号，一个是他自己的，还有一个是医保卡，三者加一块也很少会有存款上百万的时候，都是几十万上下。 作为新时代的青年，宋言是有五险一金，到了年龄也会有每月退休金的。 反正让道长买豪宅名车，那是不想买，也买不起滴。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古往今来多少圣贤，谁能不死？ 所以道家生活清俭，也不足为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闲来无事，宋言拿出三个刻满了神秘道符的墨龟甲，进行简单的占卜，就是今日是否太平无事，准确率极高，基本没有错过。 要是没人来打扰的话，宋言就会跑去药戒闭关苦修，有麻烦的话，那就白天呆在道观，等入夜了再去药戒苦修，反正得努力打工赚灵力啊。 玄冰命蛊，雷桃手串，桃木剑，玄黄道袍，灵力炼心等等，这些都是需要每天消耗很多灵力的，作为一个修士，压力山大啊，不能随便摆烂放假。 所有灵器就像是手机一样，每天你就算是不用，也是要耗电的，真要是没有电的手机，使用寿命会下降滴。 唉，想想也是头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上班，都没有个假期的。 可是宋言每天都能清晰的感觉得到，自己在不断变强，这种滋味实在是舒服，没有谁能够拒绝得了，所以宋道长最喜欢加班了。 三个墨龟甲往地上一丢，宋言再是掐算一番，就知道会有外来阴气进到道观之内，应该是女善信，只是不知人数。 能进道观烧香拜神的，那肯定是有缘人。 毕竟没缘的直接被挡在道观大门前，想进都进不来。 等啊等，宋言边修行边等客，过了十点他就听到了汽车引擎声，应该还在上山路上，随着修为提高，宋言的感知范围也在扩大。 手机叮了一声，是柳夏晚发来的：“宋道长，你在家吗？” 不在家，不吃中饭。 唉，宋言真的好想这么回复啊，可是作为道士，喜迎善信那是职业道德。 “欢迎。” 就回了两个字，宋言起身，朝着道门走去，他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每一步都能随时反杀来犯，这才是真正的修士。 再走几步，宋言发现来的不是柳夏晚一个，还有个更年轻的小姑娘。 福生无量天尊，我是和蔼可亲好道长。 不是先前的黑色汽车，换成了蓝牌的电气混动汽车，还是粉蓝色的，后视镜还挂着一个毛绒绒的蓝色鲸鱼玩偶，一看就是女孩子的爱车。 哪怕没有打开大门，宋言就是能隔着门就看到还没开到半山广场的汽车，这就是盘踞数十年之后的底蕴，那些玄阵可不是摆设。 开门迎客，宋道长玄黄道袍，桃木发髻，帅绝峨眉山，温然带笑。 “道长好，这是我叔叔家的堂妹，柳秋初，准大学生，正好暑假过来玩，甩不掉这只小树懒，只好带过来了，您别介意啊。” “夏晚秋初，善信长辈都是风雅之人，请进。” 宋言是知道柳夏晚来干嘛的，否则懒得开门迎客，代表林业局过来查看病虎情况的，免得道长异想天开把老虎炖了吃，那就只能是监狱快乐了。 这一次来，柳夏晚不是黑白色的公装，而是休闲清丽的粉蓝色夏装，长过膝盖的露肩百褶裙，细腰极显身材，乌黑秀发微微带卷，自然披肩，跟堂妹一样的白色帆布鞋，瞧着比上次见要年轻十几岁。 第一七章 美少女与虎 柳秋初就是青春美少女的打扮，粉红蝴蝶结扎着双马尾，纯白色文化衫，烙印着一串红色英文，意思是胜利冲锋，文化衫下摆刚好盖过牛仔热裤，有一种下衣失踪的香辣，白嫩俏脸，满眼都是笑意。 可能真的是宋道长太好看了，小姑娘目不转睛的盯着瞧，整一个好奇宝宝。 宋言也没搭理小姑娘的意思，领着两人就往道观里走去。 柳夏晚来过了，就熟门熟路，不会左顾右盼，又是在林业局熬出了头的，很懂得如何做人和做事，严肃认真总能给人好感。 柳秋初就不一样了，左瞧瞧，右瞄瞄，走路也是连走带跳的，元气满满。 连续走过了三个大殿，柳秋初看到的都是一模一样的玄武神像，就脆生生的主动询问：“道长，为什么大殿里都是这个神像呀？” 宋言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一个道士，听到提问就慢下脚步，也不回头：“因为半山道观五个正殿都只供奉了玄武大帝，其他神灵都不在。” “为什么呀？我以前去过其他佛庙道观的，神像可多了。” 美少女也是喜欢跟好看的男人聊天的，柳秋初以前都在学校苦读，那些男同学日常出丑可多了，她是瞧不上的，没有那种成熟稳重的男人味。 小姑娘心里的男神模板，那自然是她亲爱的父亲大人啦。 可是这个大哥哥，真的好好看啊，都不知道堂姐是从哪里找出来的，难道国家真的会负责发好看的对象嘛。 宋言想起来小时候也问过师父，得到的答案堪称是幻灭，因为师父懒得多搞神像，就照着玄武大帝来就是了，还省事。 不过在善信面前，就不能这般讲真话，也不能扯谎，还是需要一点技巧的。 “道生一，虔诚神一，日夜观想，自得福生无量天尊。” 这话到底啥意思，宋言也不晓得，就是忽悠小姑娘的。 只是配着宋道长的道门仪表，分外的有说服力，哪怕你没听懂，也会觉得是自己不够聪慧，没能领悟。 可惜的是，柳秋初今年真的十八岁，最是勇敢无畏了。 “道长，我没听明白，您能再说说嘛？” 数学老师都讲过的，看不明白的题目，就要来问老师。 “因为以前道观清贫，请不起匠人，这些神像都是我的师父亲手做成的，做成一样的也能省下不少香火钱，功德无量天尊。” 神烦喜欢追问到底的熊孩子。 为了维护师父的形象，只能让小道无奈说了几句善意的谎言。 精于人事的柳夏晚从经验判断就知道，宋道长肯定不想多谈这事的，自家堂妹忙着学习，她忙着工作，倒是没想到这么的没眼力劲。 “小初，等会儿见到老虎，你不要害怕尖叫。” “放心了啦，堂姐我是谁呀，柳大胆有没有，那老虎关在笼子里，又是病恹恹的，谁怕谁呢。” 柳秋初被话题一扯，也就没再继续追问神像的事情了。 一行三人继续往前走，经过第四正殿出来是第五殿的广场，柳秋初又有了新发现，这一回倒是没来烦道长：“堂姐，你快看墙角那一圈，是不是都是人参？那个红花花书上都有看到过的。” 柳夏晚很是无语，堂妹也太活泼了吧，早知道上山前就应该告诫一番的，现在再说也是不好，毕竟当着宋道长的面。 不过柳夏晚仔细一瞧，还真是人参，长得很有精神，红花绿叶。 这时候宋言不得不接话，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 “道观各处种了很多药材，长得不错，这一片是五年龄的人参，用的是野生苗，药力还行，可以配制滋补药膳。” 宋言推开了后院的大门，柳家姐妹第一眼就看到了全身光秃秃的瘦虎，脖子挂着链子，一头绑在大桃树上，枝繁叶茂里藏着好多通红如火的大桃子，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哇呜，道长你不怕老虎咬你嘛，就像狗一样的用铁链子拴起来，会不会跑掉？” 柳秋初一惊一乍的，还悄咪咪的躲到了宋言身后的位置，嘻嘻。 宋言就当没看到柳秋初的小动作，摆了摆手，跟柳夏晚说：“这老虎大病初愈，没什么力气，早上喂饱了也不会咬人，毕竟从小就是动物园长大的。你要是胆子够大，还可以去摸摸老虎头。” “道长医术精通，我记得送来时候，老虎左眼血肉模糊了，看起来眼睛都好了，气色也不错。” 柳夏晚也就是过个手，不是很清楚孟加拉虎的重病如何，峨眉市动物园也没提这些，毕竟是收了宋言师兄的过路费。 唯独知道的，那就是这只十九岁高龄的老年虎，真的快要病死了。 送到半山道观，那也就是死虎当做活虎医了，峨眉市动物园都想好了，等老虎病死了就弄过去做成老虎标本展览。 听到可以近距离的摸老虎头，柳秋初就来精神了，高考好成绩的她，甩掉了高三的沉重学习压力，这时候最是放飞自我了，天不怕地不怕的。 “我要摸，我要摸，我不怕，道长，老虎真的不会咬我吧？” 柳秋初蹦跶到宋言面前，举着小手，满脸欢欣雀跃。 “不会咬的，你别怕就好了。” 宋言对没有威胁的人类，态度都很好，温和从容。 柳夏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柳秋初就像是一阵风，快步冲到了老虎身边，幸好她还知道怕的，没有马上去伸手去摸，而是站在老虎身边不动，先观察。 瘦虎早就是睁开了眼睛，看到宋道长站那里，别提有多乖了，哪怕有个小姑娘凑到身边，老虎也是懒得动弹，晒太阳多舒服啊喵。 柳秋初大着胆子，心跳加速，缓缓伸出小手，朝着虎头而去，老虎淡然看着，然后那手就真的摸到了虎头，还来回摩擦。 开心激动的满脸通红，摸了好一会儿才是收回手，柳秋初朝着柳夏晚招招手，快乐的喊话：“堂姐，快给我拍照，拍照，拍好多照片。” 柳夏晚都没搭理她，反而警告了一番：“小初，虽然半山道观有林业局颁发的野生动物收容救助资格，可还是要低调些，否则影响不好。” “哦，那好吧，堂姐你快过来摸老虎，真的好有意思。” 柳夏晚看看雅然鹤立的宋言，还是果断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