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钱的那些年》 第一章 我不是武夫 梧桐树是我比较喜欢的。 因为它既空心且又轻,所以打人不疼。 你问我怎么知道这件事。 无它。 挨打挨得多,自然就知道了。 差三天就能完成十二年高中教育的我,收拾起自己所有的书,从全班同学异样的眼光中跑了出来,故作潇洒的身影,甚至忘了给老师和同学们鞠一个告别的躬。 就这么自以为洒脱且混蛋的告别了我的学生时代。 到家后,低着头从那辆破自行车上解下一大捆课本书时,我仿佛看到了我的未来。 没别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土里刨食去呗。 有句老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作为一个地道平民的孩子,种地这事还难不倒我,倒也干得过。 咦, 只是眼睛为什么有点模糊,鼻子有些发酸,可能是进沙子了罢。 妈的,有点矫情。 别人家的孩子都能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学习读书,而我却只能驮着自己的家当灰溜溜的跑回家种地,这其中的滋味,好像有那么一点不是很好受。 活到十七八这个岁数,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更不觉得辛苦。只是有点恨,恨那个从小把我带到大的老头儿。 恨他为什么要让我习武,恨他为什么要天天拿着各种树枝子鞭策我站桩,恨他为什么不让我好好专注学业,偏偏要去继承他的狗屁劳什子衣钵。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让我去学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我其实一点也不感兴趣,我只想一个猛子扎进知识的海洋里自由自在的裸泳,永远也不出来。 如今可倒好,练功练得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小伙子跟个武夫一般。 手一张,比别的孩子明显大上一圈,又粗又长,这手哪里还有半点儿中学生的样子,老头儿才不管女同学们是怎么看我的,也不在乎我将来能不能找到媳妇。 他只在乎我一掌下去,能不能打断手臂粗的槐树。 三年前,我以全年级第三的成绩考进凤凰镇第一中学,那时的我,是何等风光。 就因为老东西三年前塞给我一本破书,说这玩意没人能学的会,古今多少天杰鬼才俱都折在这本书上,还说以我之悟性,绝不可能研究明白,让我千万不要好奇去看。 他用脚后跟上的老皴皮也能想明白,我可能不看么,不看那还是我么。 可他终究是给了我。 我不仅看了,还深深的被吸引进去,这一看,就是三年。 也正是那本破书,导致我成绩一落千丈,甚至沦落到被学校老师集体劝退的地步,校长都来找我谈话,说我的存在会影响本校升学率,让我好自为之。 人贵有自知之明,明明已经跟不上学习进度,还要硬着头皮去学,怎么可能学的进去,没办法,自己只好收拾东西回家。 事情已然这样,如今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老东西在一年前走了,临走前伸腿瞪眼,伸腿咽气时,一脚蹬了混凝土墙上两个大窟窿,砖都顶了出去。 唉,临死临死也得给我找点活干。 习武之人就是这点不好,举手投足,总得小心着些,生怕手脚重了,打坏什么东西。 所以我在学校一向都是逆来顺受,从来不敢和同学们打闹,让他们打两下就打两下,我也不还手,因为我怕失手打死他们。 这不是危言耸听。 有一回,二杠伯伯家里的大黑骡子不听话,老是爱尥蹶子,还总欺负生人,伤人不少。我趁它不注意时,偷偷猫在它的身侧,弯下腰,左手捏住它的前蹄,右手攥住它的后蹄,两下里一较劲,猛的涨腰起身,霸王摔枪,登时将它掀翻在地。 顾不得尘土飞扬。 我一下扑在它身上,骑住它的大脖子,一手揪住它的顶鬃,按住它脑袋,另一只手扬了它俩嘴巴。 就是这俩小嘴巴儿,要了它的命。 我以为它跟我闹着玩呢,惊奇这畜生居然还会装死,等我起身时,大黑骡子的耳朵里竟流出血来,任我怎么抽,它也不动弹。 那一年我好像是十三,又好像是十四,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老东西拿着梧桐树枝子漫天野地里抽我。 后来老家伙告诉我,他那样抽我,是为了打给二杠伯伯看,只是为了少赔他点钱。 最后具体赔了多少,我还是个孩子,没细问。 听村里人说,就那只大黑骡子的体格,活着出手,卖给汤锅,最少能换辆拖拉机,我不信。 老东西一死,我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儿,无父无母无亲无靠的那种。 当然也顺理成章的从老刘家第二条好汉过渡成第一条好汉,家里的事儿,地里的活儿,我一肩挑。 话说家里的二亩地又该浇了,水带子被狗蛋家借去,用了半个月也不知道还回来,非得等着我去要,唉。 时至晌午,我通开火,坐上锅,溜达着去狗蛋家要水带子,恰巧碰上狗蛋他爹从外地回来。 他爹一年也回不来一次,这次回来估计又给狗蛋带回来不少好东西,我很羡慕。 “刘览,今天是星期二,你怎么没去上学。” “叔,不去了,往后就在地里刨食。” “不去也好,念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呦,还不是落个给别人打工的命。听叔的,你不去,就对了。” “叔,你这次回来,有点黑了,但是精神了许多。” “好小子,会说话,叔一年也没见你,你倒是高了不少,有一米八没。” “一米七八,还差两公分。” “够用了,这就够用啦。太高了也不好,太高看着晃悠。” “叔,轮到我浇地了,我来拿水带子。” “哦哦哦,狗蛋他娘,你给刘览把水带子拿出来。算了算了,你放哪里了,我来拿罢。” 里间传来一句。 “就在南屋。” 推开门,屋里有四个化肥袋,里面满满的装着带子。 “刘览,你怎么来的。” “溜达着来的。” “那你可弄不走,这四袋估计得有二百多斤,还不少嘞,我骑三轮送你罢。” 我弯腰探手一抓,一手两袋。 “叔,不用不用,我走了。” “我擦,这年轻人,你行不行啊,不行叔送你去。” 家里火炉子上还坐着锅,我着急回家,走得有点快,没听清他说什么。 第二章 走水 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 我习惯看书。 看那本破书,看那本害我少年退学的破书。 正在我看得聚精会神之际,娜娜跑来找我,她是我们的语文课代表,也是最喜欢教训我的人之一。 三年前考入凤凰镇中学,我是第三名,她是第二名,正好压我一头。那时的我俩不仅是竞争对手,也是极好的朋友。 随着我成绩下滑,我俩渐渐地疏远起来,不再如往常那般,相约着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她有了新朋友,而我则没了朋友。 搬书退学那天,她请假回家有事,并不知道我的遭遇,当然,我也猜不透她今天来的意图。 她进门便是雌威大发。 “刘览,你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娜娜,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周末,你不会是请假来的罢。” “高考已经结束,所以我有时间。还有,我才不会为了一个懦夫请假,而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我局促的收拾着座位,想让这个高挑干净的牛仔裤女孩坐下,家里实在太简陋,我有点脸红。 “娜娜,你坐这里,这里干净。” “刘览,知道么,我看不起你,你再也不是三年前的那个刘览了,你彻底变了一个人。” 我突然想起了那本破书还没藏好,慌里慌张的用被子将它盖住,这个举动引起了女孩的注意。 “你在藏什么。” “没什么,一本书而已。” “刘览。”女孩陡然提高嗓门。 “你太让我失望了,知道么,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光阴供你用功,怎么就退学了呢,知不知道你的未来是什么。 “难道你想一辈子就窝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卖苦力么,你甘心了么,认命了么。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年纪轻轻的,不好好用功读书,偷偷躲在自家被窝里看那种书,你就不知道羞耻么,我都替你害臊。” 我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苦笑着摸摸头,给她倒了一杯水。 “娜娜,你喝水。” “啪!”女孩将水杯打落在地,气哄哄的看着我。 “我今天来不是喝水的,是来向你决裂的,你我以后再也不是朋友,因为我们压根就不是同一类人。” 说不生气是假的,还好她长得漂亮,我看着她的脸蛋,心里的气怎么也生不起来,只好去找笤帚,收拾碎玻璃。 还没出门口,我又听到另一个人的心跳声。 “娜娜,谁陪你来的。” “张磊陪我来的,他不想进你们家,所以在外面等我,你看见他了是么。” “没有没有,我瞎猜的。” 我听出了心跳的声音是个雄性,却没听出他是谁,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百米之内,我对于熟悉人的心跳,从来不会听错,难道是我的心乱了么。 “你自己收拾罢,想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你好自为之,我走了。” “娜娜再见,有空常来。” 女孩对于我的淡然更加气愤,我知道她想冲过来揍我,但是她不会,正如她说得那样,我们已经不是同一类人,犯不上动手动脚的。 我将她送出大门,看着她骑上自行车,和那个男孩并肩而走,心中不禁感叹,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你瞅瞅这身段。 啊呸呸呸,刘览啊刘览,那招还没练成,你胡思乱想什么。 作为一个生在新央国,长在红旗下,且又接受过十二年教育的中级知识分子,我对天发誓,刘览绝对不是一个乱搞封建迷信的人。 我练得这招叫‘定身法’。 跟点穴还不一样,点穴最起码还科学一点,比如封住你人体的什么血脉之类的啦,又或者以什么重手法导致你的肌肉痉挛啦,总之能有有个合理的解释。 我这个不是,我这个只需手掐一段法决,同时念动真言,然后凭空虚指,你就会被定住。。。 一开始我也不信,直到一年前,我凭空定住一只老母鸡,看着它从半空中炸着翅膀落下,我才半信半疑的又去点另一只。 摸索半个月光景,我总结出来了,以我的功力,每天只能施展出两次,且仅限于小鸡小鸭小鹅一类的小动物。 直到退学的第二天,我成功定住了一条狗,一条半大哈巴狗,好险没把我高兴的昏过去。 这件事我谁也没说,不敢说,并且我打定主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在人前使用,更不在人前卖弄,我觉得这会给我招来杀身之祸。 我奸着呢。 没错,这招‘定身法’,就是我从那本破书里学来的,学了整整三年。 没学这招之前,我只是自信而已,因为自幼习武的关系,我知道怎么去赢一个人,所以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 学完这招之后,我开始变得极为胆小,变得学会恐惧。 因为我害怕自己忍不住会对人使,一方面我对那种掌控他人的力量沉迷不已,另一方面我又害怕自己会因为这种奇妙的力量而走上歪路。 我知道,我们所做的那些所有违背我们良知的事情,最终都会戕害我们的生活。 千万不要存有侥幸心理。 还有,今天发生的事,也让它给我提了一个醒,那就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娜娜来找我,险些被她发现这本书,还好我掩盖的及时,倘若被她拿起来看了呢,她再去告诉别人,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 书里的每一个字,每一段真言我都能倒着默写。所以,还是烧了它最保险。 老东西泉下有知,你别怪我,不是我败家。我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 不知不觉间,最后一页也被我扔在火炉之中,为了以往万一,我将里面的书灰煤渣全部捣碎,还嫌不够彻底,我端起火炉,走向院外。 使劲浑身气力,向着天空扬了它。 不凑巧,正好刮来一阵邪风,将这些带着火星子的煤渣刮向了后院。 坏了。 后院是村长家的草料厂,这些火星子要是挨着那些干草,那可怎么得了,我滴妈,祸事了! 犹自思忖间,火苗已然映红了半边天。 我赶紧从灶房里抬出水缸,再回头,火舌信子已经窜起一丈多高。常言道,水火无情,任我有天大的本事,对这水火二字,还是无奈。 当天傍晚有风,风助火势,火借风威,一场熊熊大火,将个草料厂烧得一干二净。 第三章 肉夹馍 屋漏偏逢连阴雨,船破又遇着顶头的风。 我先是失去了老东西,后又退学,昨天一场大火再将村长家的草料厂烧干净,家里本就没钱,这下可又怎么赔。 草料场的事我也没有打算隐瞒,直接说是我放火烧的,其实你想瞒也瞒不住,还不如干脆点自己承认,省的被人查出来难堪。 村里人都很同情我,纷纷要为我凑钱赔偿村长,被我拒绝了,我决定要自己挣钱还债,弥补自己的过失。 我不信以我的能力挣不到钱,好男儿嘛,就是要有志气。 没过三天,我信了。。。 人光有志气,是不行的。 凭我的能力,真的挣不着钱。。。 原来钱这个东西,不是你想挣就能挣的,也不是你肯吃苦肯卖力就有人肯要你,这东西要看机会。 一个小小的村里,能有什么挣钱机会。 唉。 钱啊钱,哪里才能找到你。 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老远便看见狗蛋他爹背着行礼卷上了大路,随后我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叔,叔,等等我,带我一起走。” 他回头见是我。 “刘览啊,你刚才喊什么,叔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带我一起走,出去挣钱。” “傻小子,你不会是赔不起村长家的草料厂,想跟我出去躲躲罢。” “您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要跟您出去挣钱,还村长的债;您带上我罢,我有的是力气。” 狗蛋他爹有些为难,咂摸了几下嘴,犹犹豫豫。 “这样罢,我给王老板打个电话问一声,他如果同意,我就带你去,你看行么。” 我狠狠点头。 村里唯一的长途电话在小卖部。 “喂~,喂~,喂。 “王头儿王头儿,是我呀,是我。 “对对对,我马上准备坐车,你放心罢,耽搁不了完工。 “是这样啊,有个事跟你说一下啊。 “对对对,是个老实孩子,我保证。 “行行行,那就这么定了,去了你报销啊。 “嗯嗯,嗯,嗯嗯,嗯,挂了啊,嗯嗯,好,好的,嗯嗯,挂了。” 我学历不高,但是不傻,能听出来,那边同意了,心里当然是极为高兴,赶紧去算话费。 “小览,别管了,我来结,你去回家收拾铺盖,要快,下午一点半的车,这还有多半个小时,别耽搁了。” 我一股旋风窜回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仁不让之势卷起铺盖,随后缓步走到屋中间,双腿轻轻一纵,“蹭”,单手挂住房梁,似灵猴般,猿臂轻舒,掏出我藏在屋顶大梁上的三百五十六块钱。 随后飘身落地,声息皆无,身手那叫一个棒! 咳咳,咳咳,阿嚏。 就是房灰有点呛得慌。。。 背着铺盖卷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心里竟有些许凌乱,分不清是不舍,还是恐惧。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个选择对不对,这应该就是农耕民族的天性罢,毕竟故土难离。 “别看了,又不是不回来,快点的罢,车一会儿不赶趟了。” “哦哦哦,来了叔。” 我单手抢过他的行李,拉在自己背上,大步流星奔向村口主路。 “叔儿,咱们去哪儿。” “燕京。” “挺好的,我喜欢燕京。” “你也没去过,为什么喜欢那里。” “因为我听说燕京离着咱们的首都不远。” “差不多罢。”他随即反应过来,“好小子,跟你叔还开玩笑。” 我不怕你们笑话。 可能是因为我能坐车的机会特别少,所以我从小特别喜欢坐车,不管是什么车,都喜欢。 这次坐的是长途大巴,也是我叔后来才告诉我的,只记得书本上明明是叫客车,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他嘴里就成了大巴。 我俩上车时,车上已经有不少人,还好有座位。 “那孩子,行李别抱着,给我,我给你塞车厢底下,手里的提包你就拿着罢。”售票员忙忙叨叨冲着我。 车上有个小电视,播放的是东北二人转,那个二人转演员的名字叫魏三,挺逗的。 大巴开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又突然停住。我看见刚才给我塞行李的售票员在收钱,每人九十五。 我犹豫了一秒,偷偷摸出二百块钱。决定给我叔把路费掏了。 叔说他掏,到了燕京,王老板给报销。 我一秒也没犹豫,又塞了回去。 这回踏踏实实看二人转。 一路上,我笑个不停,且震惊于魏老师那些荤段子的尺度之大,可又不得不承认,确实接地气。 大巴半路上停了一次,乘众集体下来歇脚,我自然也不例外。 刚下车,便能闻到一股极为诱人的肉香,顾不得看其他陌生景致,眼睛只死死盯在加油站旁边的肉夹馍三个字上。 熊腰系兰花围裙,胖大魁梧的大娘,手持一把敦实大刀,“哒哒哒”的剁着五花卤肉,泛着油花的碎肉夹杂着青椒香菜,被她无情的怼进微微带有焦灼感的烧饼里。 芝麻烧饼外层焦烧酥脆,内里柔软多汁。 张嘴咬上一口,肉汁能顺着烧饼的缝隙往外漾,漾得你满手都是。 “咕咚。” 口水不争气的流淌进嗓子眼里,不禁又饿又馋。 走过来问问,四块钱一个。 算了,我不饿。似这般大小的肉夹馍,照着饱吃,我能吃五十块钱的,五十块钱对我来说,不是个小数目,再忍忍,到了北京,人家王老板说管饭。 再次踏上大巴,满脑子都是肉夹馍,紧接着就是后悔自己怎么没买两个尝尝。 我发毒誓,等以后有了钱,一天三顿都吃肉夹馍。 往死了吃的那种。 “叔,快到不,还有多远。” “快啦快啦,你睡会儿,睡醒就到了。” “叔,您看见前边那个小伙子没有,他肯定是个大夫。” “你咋就能知道人家是个大夫,难道你能掐会算不成。” “他要不是个大夫,干啥手里拿着把大镊子,一看就是治病救人的医生。” 话音刚落,我俩眼看着那把大镊子伸进一位大叔的口袋,轻飘飘夹出个皮夹子,随即递到另一个人的手里,动作之熟练,让人叹为观止。 我“蹭”得站起身形,被叔一把拉住。 “别声张,这事儿你管不了。” “叔,我觉得该管。” “听我的,千万别惹事。” “叔,被偷的如果是你呢。” 他正愣神,我起身走了过来,站在那位‘医生’面前。 第四章 安大哥 ‘医生’随即一愣。 “干嘛,你有事?” 我虽然不怕他,却不想真给叔惹事,只用很小的声音跟他交涉。 “把东西还给人家,我假装没看见。” 我话音刚落,旁有三个壮汉站起来,隐隐的把我围住,如刀子般的目光,直往我的肉里盯。 不消讲,此定是那贼人同伙。 这几个人腰里都是鼓鼓囊囊的,应该是攮子匕首之类的凶器,想必是专门用来对付我这种爱强出头的家伙。 老东西活着的时候总是跟我唠叨。 男人出门在外,别人的两样东西不要去碰。 一是别人的老婆不要去惹,搞不好就会弄出人命,色字头上一把刀,多少人都吃亏在这上头。 二则是别人的事业不要去碰,这东西最遭人恨,比起勾引别人老婆还要令人切齿。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出来混的,假如利益足够,狠狠心,连亲娘都能活埋;可见阻了别人发财,是多遭人恨的一件事。 今天自己这档子行为,算是阻了别人财路罢。 唉,真不想动手的。 “小畜生,别管闲事,小心有命坐车,没命下去,给我滚蛋。” 不等车上众人反应,我抢步来至其中一人面前,哪里容得他掏刀,单手一按,“啪”的一声,将他按在座位上,滑步急闪,又来至那两人中间。 “噗、噗。” 干净利落的两个切脖,顷刻便将二人击倒在各自的座位上。 此时车上众人大都还没反应过来,我又走到‘医生’的面前,让他将东西还了人家,今天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不然就让他也尝尝缺氧的滋味。 ‘医生’没办法,只好将皮夹子从其中一人怀里掏出来,还了那个被偷之人。 时逢至此,车上的人再傻,也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没一个人敢站出来指责小偷,都在冷眼旁观着。 甚至还有几个人用讥笑的目光看我,好像是在笑我多管闲事。 我没理他们,又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看起了二人转。 车上出了贼,司机也没敢停车,一直往前开,直开至一处服务区,四个小偷匆匆下了车,看我的眼神,透着刻骨的怨恨。 大巴重新上路,车上开始热闹起来。 “小伙子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把那几个人抓住扭送派出所,这次把他们放了,下次他们还祸害别人怎么办。” “说的对,小伙子胆子太小了,不敢得罪那几个人呀。那几个王八蛋也真是的,咱们可是长途车啊,这都敢下手,胆子真是太大了。” “小伙儿确实有点怂,真是放虎归山啊。” “就是就是,哪有这样的……。” 对我的指责声一片,说得我头昏脑涨,仿佛一万个苍蝇往脑袋里钻。 正在这时,那个丢皮夹子的大叔站了起来,大声怒斥众人,他的声音颤抖着,连带着哭腔,一看就是没有在人多的场合有过发言习惯。 “够了,你们够了,都住口罢。 “刚才你们都干什么去了,小偷还在车上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开口,怎么没人敢站出来大声指责,单等坏人走了,专门欺负好人么。 “一个个说得倒是轻巧,好像你们是英雄一般,我呸,你们快收起这副嘴脸罢。” 他呵斥完众人,便手扶座椅,一步一步向我走了过来,张口先跟我叔调换座位,二人调换完毕,他才对我言谈。 “小伙子,今天的事多亏了你,要是没有你,我许多重要证件肯定丢了,到时候麻烦不说,耽搁了大事,恐怕是我最大的损失。” 我极冷淡。 “好说,好说,这位大哥不必客气,踏实坐会儿罢。” 他没想到我居然管他叫大哥,先是愣了一会儿,转而问我的年龄有多大,说看我还像个半大学生。 我依旧极为平淡,不愿与他有所交集。 “大哥,出门在外,肩膀头齐,是为弟兄,咱们萍水相逢,助你不过是举手之劳的而已,又何必在乎年龄与姓名。” “哎呀呀,小兄弟如此洒脱,真是个奇人呀,我姓安的走南闯北,第一次见你这么有意思的人,你要是不嫌弃,我叫你一声小老弟,可好么。” “全依大哥。” 姓安的大哥一路上对我十分殷勤,他也十分健谈,总是挑些我爱听的说。先说塔再说山,说完大海说旗杆,倒也不是很烦闷。 “小老弟,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燕京。” “是么,太好了,我就是燕京人啊,你要去燕京市哪个区,我看看咱们顺路不。” 我第一次来,怎么可能知道去哪个区,脑子里连个最基本的概念都没有,所以没有回应他。 四五个小时的路程,肚子已然闷叫如雷,我抬望眼看向车窗外,入眼处,皆是耸立入云的高楼大厦,宽敞整洁的柏油大路之上,流动着颜色各异的小汽车,喇叭不住的鸣叫,声声不绝,这一切都在告诉我,燕京可能到了。 车上的广播也证实了这一点。 “乘客们,燕京南站到了,车辆即将进站,请您带好自己的物品,有序下车,请勿拥挤,谢谢您的配合。” 我不想见王老板,我的肚子倒是很想见他。 “小览,你别动,一会儿跟着我走,千万别着急,让他们先下。” 我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着所有人下去以后,再跟叔走。 无意间,我向着窗外一撇,两个较为出众的女人映入我的眼帘。 年龄稍大些的中年妇人与一个身材高挑的秀丽少女手挽着手,不停地对着来往的大巴观望,仿佛在等什么人。 那中年妇人生得风韵十足,年岁虽然不小,却胜似半老徐娘的相仿。 与她挽着手的少女可了不得,长得更是甜美异常,只是眉眼里透露出的刁蛮,藏也藏不住。 我微微一笑,女子贵在娇憨二字,这少女如此刁蛮,怕是她未来的丈夫要遭殃。 “小老弟,到站了,咱们下车罢。” “大哥先走,你我本不同路,咱们后会有期。” 他又是一愣,苦笑起来,随后率先下了车。 众人皆已走完,我提行李,随叔缓步走下大巴。 燕京的空气里好似夹杂着一股特别的味道,直挺挺钻进我的鼻孔,也不管我能不能接受。来不及细细体会,便随叔往站外走去。 第五章 小鸭子 “小老弟,小老弟,等一等,等一等啊。” 我回头,见安姓大哥带着两个女人向我小跑过来,竟是刚才窗外看到的女子。 我对着他微微一笑,驻足停留。 “小老弟,别急着走,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婶……啊就那个,你嫂子,这是你嫂子,这是我闺女,叫安乔,怎么样,漂亮罢。” 我还没开口,那娇蛮少女可能是看到了我背着行李被窝卷有些土气,她不屑直视我,只是将骄傲的小下巴高高扬起,好像一只小天鹅,真傲。 安大哥见她女儿如此,脸上有些挂不住,紧使眼色让‘小天鹅’和我打招呼。 却不想那女孩被她父亲看得急了,嫌弃道。 “爸爸,你从哪里认识的乡巴佬,这种人也浪费时间给我们介绍,真是气死人啦,咱们快走罢。” “别胡说八道,今天多亏了小老弟,不然你爸爸我就惨喽。” 少女将下巴扭向一边,干脆不搭理人。 我不生气,真不生气。 “大哥,这就是我那贤侄女么,长得确实漂亮,让她喊我叔应该不合适,你说呢大哥。” “哦哦哦,对对对,该喊你叔,确实该喊你叔,不能乱了辈分嘛,乔乔,快喊叔。” 我知道她肯定不喊。 “不用,孩子知道我是她叔就好,不用喊出来。 “大哥,此一别,人海茫茫,不知何时再见,告辞。” 说完,我跟着叔便走,不去管这一家三口是何态度,原本也没打算跟他们有任何交集。 “小老弟,大哥请你吃饭呀。” “不必,回见。”我头也不回。 顾不得身后三人说些什么,我认怂般对叔道。 “叔,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啥时候吃饭,再不进食,我可真顶不住了。” “刚才人家要请你吃饭,你怎么不去。” “不是一类人,这种饭不能吃。” “呦呵,你小子倒是很有些自知之明嘛,出来混,这点自觉性很好,保持住。” “我就是个怂人,肯定有自知之明。” “臭小子,在车上管闲事的时候,我看你挺横的么,敢一个打四个,真没看出来,你身手这么好呀。” “唉,三脚猫的乡下把式,算不得什么。” “咱们村里的人都说你爷爷会把式,我还不信,今天见你出手打人,我是真信了。说起来也怪,你是怎么在同一时间打倒三个人的。” 我一个劲儿傻笑,没打算跟他解释,这种事解释不清,我说我会‘奔雷三十六手’,他能信么。 来接我们的,是一辆破面包。 嗯,很破很破的那种。 我一上去,就闻到一股臭脚丫子混合着干水泥的味道,好悬没把我给顶下去。 司机斜叼着一根烟,满口的大黄牙冲我笑。 “听说咱们这要来个小伙子,就是你罢。” 我还是那副标志性的傻笑。 “叔叔好,我叫刘览,请多关照。” “哎呀呀,这孩子真会说话呦,快快快,赶紧让你叔上车,晚了赶不上饭点了就。” 我听见饭,一把将叔薅上车,老老实实坐好。 面包开了大约有半个小时,随后径直开进一处大院,位于大路东侧。 雪花铁皮做的大门,长短约近十米,并排着能容得两辆货车进出。正对着大门的一堵影壁下,放着一个巨大的狗笼子,狗笼用儿臂粗细的钢筋焊成,里边栓着条大狗,那狗站起来,比我们老家的驴驹子也小不了多少,看得我直发愣。 司机撇见我的眼神一直看狗,有些见怪不怪。 “那是老板养的,名字叫傻彪,是从国外来的正经高加索,听说这玩意儿叫杀狼犬,咱也看不出好坏来,就知道这畜生吃的多,还贼特么认生。” 我收回眼神,随车窗移动,院子里竟是些光着膀子的黝黑壮汉,跟叔的肤色一样。 众人见我下车,有的笑脸相迎,有的自顾自洗漱,还有的横眉冷对,不一而足。 我见他们如此,彻底放下了心,通过众人的状态,我基本可以确定一件事。 嗯,他们还没开饭。。。 就在这时候,一辆黑色汽车开了进来,车标是四个圈环扣。从车上下来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他推了一个毛寸平头,穿着休闲西服,并没有打领带,敞着胸,挒着怀,显得很是随意。 听他们喊王老板,我也拘谨的看着他。 王老板没搭理我们,走到后边,拉开车门,放出来一个十公分左右的高跟鞋,高跟鞋上是一条纤细的小腿,再然后是一片金色**浪头发。 时至傍晚,她却还戴着墨镜,漆黑的墨镜下是一抹大红的嘴唇,红的艳人眼睛。 她穿着紧身裙,浑圆的臀部从车里一出来,吓得我赶紧转移视线。 离着三十米,我都能闻见她身上的味道,我记忆中好像闻到过一次,应该是初二那年去外乡参加统一考试,从一个淡雅的女监考老师身上闻到的,当时整个考场都弥漫着那沁人心脾的香味。 我没兴趣知道她是谁,我只对今晚吃什么感兴趣。 俗话说的好,朝廷里有人好做官,厨房里有人好吃饭。 叔知道我饭量大,早就给我找好了一个大白瓷饭缸,上面刚刷洗过的水渍还没干,随手甩甩便递给我。 鸭架子炖白菜。 我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赞美它究竟有多好吃,我一边啃着鸭脖子,一边在脑子里苦苦思索形容词。 真好吃,如果在三个字的基础上再加上一个形容词来修饰一下的话,那就是真特么的好吃。 我正自顾自满足,叔让我去王老板屋里一趟,说要给我安排安排往后的活计。 “当、当、当、当当。” “进来。” 一阵幽香扑鼻,我走进了这间屋子,除了撇见那张粉红色的双人床外,我的眼睛便一直盯着王老板的大脸看,不敢再瞅别的地方。 “王老板你好,我叫刘览。” “嚯,这小伙子,长得真好,你不该来我这啊,你该去天上人间当个小鸭子,那些姐姐们还不得爱死你喽。” “王老板,我不喜欢当鸭子,我喜欢吃鸭子。” “咯咯咯咯。”一连串女人欢快的笑声,笑得我摸不着头脑,只好也跟着傻笑。 女人撇了一眼王老板,好像极不耐烦,我如果没有猜错,两个人应该在闹别扭。 第六章 换灯泡 王老板笑了好一会儿。 “行了行了,明天你跟着老顶圈儿去做防水,今晚你就睡他旁边,有什么事,他会教你的。” 我点点头,便往外走。 “回来,你是小工,一天八十,你叔跟你说了没。” “说了,谢谢王老板。” “去罢去罢。” 我回了宿舍,众人洗脚的洗脚,聊天的聊天,聊的最多的,还是今天那个女人,王老板的女人。 王老板可能知会过顶圈儿师傅了。 顶圈师傅是个干巴瘦的中年人,眼珠深深陷在眼眶里,眉毛既长且乱,听别人讲话,总是半张着嘴,又呆又认真。 他待我极为热情,给我铺床舒被,甚为关照。 大伙儿睡得都是大通铺,基本不分你我他,这样互相挨着睡,我倒也能习惯。 灯一关,可坏了菜。 这帮皮肤黝黑的家伙们,纷纷开起了黄腔,我装作充耳不闻,却还是忍不住听他们说个一两句,他们也不琢磨琢磨,我这个年纪,这个岁数,能听得了这些不。 “嗨,你们说王头儿今天去哪里了。” “你管人家去哪里,带着这么个美娘们,去哪儿浪不行,活活美死。” “我说,要是让我跟那娘们睡上一觉,这个月工资不要都行。” “切,我出俩月工资,然后豁出命去,折腾死她你信不。” “去去去,就那女人的细腰大腚,折腾死你还差不多嘞,哼。” 我默念静心咒,强迫自己睡觉。 次日。 顶圈儿师傅早早便起来给我们大家做早饭,我才知道,他还兼着大伙儿的厨子,一日三餐,基本都是他做,我跟着他,倒也沾了不少好处。 我们这里是一个建筑公司,主要承接土木工程,平时也揽些小活儿,像什么室内装修之类的也接,总之大小通吃。 今天我俩去给一栋五楼楼顶做防水,好巧不巧,电梯居然坏了,一卷黑油毡一百来斤,总共有三十来卷,必须从楼梯步行着背上去。 老顶圈儿看我是个孩子,让我提着工具先上去,也是个照顾我的意思。 我不等他多说,扛起两卷油毡便上了楼梯,一口气直奔五楼,等我再下来时,他扛着一卷还没走到二楼。 “这傻后生,你慢点干,有劲儿也不是这么使的,非得懒汉子压死是么,你就不能一次抗一卷啊。” 我下楼又背上两卷,再次追上他时,惊得他直骂我楞,让我别犯努。 三十多卷油毡,我一口气背了个干净。 顶圈儿师傅为这骂了我一天。 晚上回大院做饭的还是他,作为他的小工,自然也得跟着他回去采买收拾,所以我俩会比所有人都早回去一个小时。 “傻后生,今天累着了罢,一会儿咱们爷俩儿回去的早,我做饭,你先洗澡,省的他们回来跟你抢水。” 我傻笑着点头。 五楼的防水,我俩干了三天,后来又去其他工地帮忙,总之不让我们闲着,日子过的极快。 这天,王老板要出趟远门,还要带几个队里的老人一起去,这其中就有我叔,听说他们要去新疆考察一个工地,铺设什么广场的大活。 顶圈儿师傅是王老板的心腹,他告诉我,这个工程如果能拿下来,王老板可就真发财了。 我想跟他们一起去新疆,可他们不让我跟着去,他们说新疆的姑娘太漂亮,怕我看在眼里拔不出来,去了就不想回来。 没办法,他们走他们的,我还跟着顶圈儿师傅干些杂活,自己每天也偷偷记工,少记一个可了不得,一个工八十块钱,得买多少肉夹馍。 经过几天的相处,我与顶圈儿师傅的感情越来越好,这时候才知道,他也是个苦命的人,只是他与我的苦不同,大概各有各的苦罢。 七月十五号这天,是顶圈儿师傅的生日,他要我跟他早点回去,说今晚加个硬菜,肯定要费些工夫。 却不想在大院里又碰到了那个高跟鞋女人,我还以为她也跟着去了新疆,不明白王老板为什么不带着她去。 她也看到了我,今天的她没有戴墨镜,一双好奇的眼睛看我的眼神飘陈流转,好似眼睛里有钩子一般,勾人的魂魄。 女人的脸上和嘴角有些淤青,不知道怎么搞的,第一次见她时的美丽与惊艳,这才短短几天,竟有凋谢的兆头。 回想起王老板今天的脸色不太好,我隐隐猜出了女人受伤的原因;此事不归我管,更不该多问。 我故意不去看她。 正蹲在水池边洗鸡腿的功夫,她过来跟我搭话,语气显得极为慵懒自然。 “你叫刘览是罢,一会儿来我屋一趟,给我干点活儿。” 我不知道要干嘛,只能听她安排。 奇怪的是,我刚走近那个房间,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自己开了,原来是她在门口等着我。 “进来罢,别傻站着。” 我走进来,低着头,还是不去乱看,这才几分钟的功夫,她又换了一身衣服,屋子里还是那股香气,久久不散。 “去,上去把灯泡给我换了。”她指指房顶。 这间屋子很低,我个子高,只需要踩一个板凳就能够到房顶,她就站在我身下扶着凳子,估计是怕我摔着。 “姐,换好了。” “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姐。”我低头冲她笑笑。 她“噗嗤”一乐,走到一个小冰箱前,取出瓶饮料,伸手递向我。 女人一笑,如熟透的芍药花般绚烂。 “过来喝点东西,姐问你点儿事。” 我拘谨的接过冰凉可乐,并没有打开。我想拿出去让顶圈师傅尝尝,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才应该喝。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姐是老虎么。” 我倔强的抬起头,偏要看她,这才发现,她的个子不低,竟比我矮不了多少,也可能是穿着高跟鞋的缘故。 “咯咯,你身上有股劲儿,姐很喜欢,来跟姐说说,为什么要出来打工,看你这个年纪,应该正是上学的时候。”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 顶圈儿师傅在外边喊我。 “小刘儿,小刘,出来端饭啦,你干什么去了。” 第七章 遁一门 我听见喊声,如蒙大赦,假装为难着。 “姐,我师傅喊我吃饭,你看……。” “去罢去罢,吃完饭再过来找我,我还有事问你。” “姐,天黑了,我早点睡,明天还得上工。” “这样啊,那等你明天回来再说。” 我拿着饮料走出房门,回到宿舍里,顶圈儿师傅已经把一些凉菜摆好了,硬菜炖鸡腿还没上来。 “干什么去了你,现在才回来,没听见我喊你啊。” “您别生气,给您瓶饮料尝尝。” “我不喝,这玩意儿甜嗖嗖的,除了涨肚子以外,喝起来没啥意思。” 顶圈儿师傅给我开了一瓶啤酒,我举起杯跟他碰了一下,祝他生日快乐。 他今天晚上很高兴,不是敷衍的那种高兴。 “小刘儿,觉得师傅我怎么样。” “好,很好,尤其是对我很好。” “老顶圈儿的话,你听不听。” “听。” “那你以后少去那个女人的房间,听见没。” “嗯嗯,这事听您的。”我不停地点头。 他可能是从那瓶饮料看出了什么端倪,也看出了那个女人的心思,所以才提醒我。 老东西以前活着的时候,从来不让我喝酒,他说酒这东西是穿肠毒药,我还小,不能喝。 今天我才知道,这毒药是真好喝,虽然不是甜的,还略带些苦,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老东西是‘遁一门’第二十一代传人,第一代门主叫李文友,距今已经有六百多年历史,细说起来,那还是大明永乐年间的事情。 遁一门传承六百余年,一直都是单传,每代只教一个弟子,绝不多收。 我问他原因,他说遁一门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到底是由哪位先贤传承下来的,已经不可考证。 这个古老的传承从上古年间起,一直又传到战国时期,当时各种学术学说纷纷出世,著名的有儒、法、道、墨、名、阴阳,纵横等等,遁一门不屑与各家争辉,故而隐退,只择一徒传之。 后来汉武帝罢百家,独尊儒术,却也变相的饶过了遁一门的人,如此才有机会将传承留下来。 我又问他,第一代祖师李文友之前是谁。 他说六百年前遇到了一场大变故,遁一门险些失传。迄今为止,只有门中往后二十三代传人的名字,大明永乐年以前的那些祖师,通通化作了历史的尘埃。 我,就是‘遁一门’第二十三代传人,刘览。 “小刘儿,想什么呢你,过来搬砖!” “哦哦哦,来了来了。” “你小子是不是真的傻,就不能少搬几块么,也就仗着年轻,身子骨硬气罢了。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今天还是生龙活虎的,老顶圈儿不服年轻人是不行喽。” “您歇会儿,让我来。” “行了行了,干完这些咱们回去买菜,今晚再陪我喝点儿。” 我嘿嘿一笑,细致的收好家伙式儿,背起工具包,迎着晚霞回转大院,像是个打靶归来的战士。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 “~中华,好儿女,齐心……。” 一进大院门,我蔫了。 那个漂亮的女人站在狗笼子旁等我,看得我直发毛,立马闭上了嘴。 “唱啊,怎么不唱了。” “姐,你在这喂狗啊,我先进去了。” “你过来,姐找你有事。” “姐,我得给师傅洗菜,估计得好长时间。” 她一愣,随后又笑起来。 “没关系,那姐陪你一块洗,洗完咱们再说。” 我:“……。” “算了罢,您有什么事儿,我先给您解决完再说,您看行么。” 她拉着我的工具背包带,拽进了她屋。 腻甜的香水味直往我脑袋里顶,我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 这个女人极美,极具侵略性。 “昨天的饮料好喝么。” “好喝。” “放屁,你根本就没喝。”她有些气恼,“看着我,告诉我你为什么没喝。” “姐,你别这样,我害怕。” “怕我吃了你是么,你个小王八蛋,给你脸,你却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去,给我烧水去。” 我急忙跑出那屋,放下工具包,又去给她烧水。 把烧开的水给她放在桌子上,她打开水壶看了一眼,随即叫住我。 “回来,我问你,是不是往水里边吐口水了。” “没有,我不是那种人。”我冷冷的回她。 “小王八蛋,你是哪种人。 “呦呵,你还别说,脸一板倒是怪俊的嘛,过来,陪我说说话,不然我要你好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不从,又能怎么样。 说句实话,就算是一头斑斓猛虎在我面前,赤手空拳我也有一万种办法打死它;可这么个女人,我却拿她一点招儿也没有,唉。 “小刘,你在哪啊,给我洗的菜呢。” 听到顶圈儿师傅喊话,她一把拦住我,光着脚,蹭蹭蹭,几步走到门口处,大声冲着老顶圈儿回应。 “他在我这呢,你瞎叫唤什么,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了就给老娘滚蛋。” “砰!”门又被狠狠关上。 “你过来,不许走,我偏要让姓王的知道知道,秦姐到底是个什么人。” “姐,顶圈儿师傅是个好人,您别这样。” 她看我一眼,“噗嗤”一笑。 “你要是老老实实听姐的话,姐就不为难他,你说呢。” “姐,时候不早了,我饿的实在够呛。” “别吃了,今天带你出去吃。” “明天罢,明天行么,我现在饿的顶不住。” 好话说尽九千六,才从她屋里跑出来,顶圈儿师父担心的看着我,问我有没有事。 他说那个女人最近在和王老板闹别扭,怕她拿我当枪使,千万别中了她的圈套,这事如果让王老板知道,没我的好下场。 我点头应是。 从那以后,每天傍晚都是我最害怕来临的时刻,因为她总是守在狗笼旁等我,躲都躲不开。 “姐,喂狗啊。”我急步向前走。 “喂个屁的狗,等你呢。” “哦哦哦,喂罢,喂罢。”我假装听不见。 “你想死是么,我让你走了没。” “哒哒,哒!哒哒,哒!” 她穿着高跟鞋,紧步追我,脚步越来越急促,好似频繁的雨点击在水面之上。 “哎呦”一声娇呼。 不用回头,也知道她摔倒在地上。 第八章 童工 唉,女人啊,真是麻烦。 我放下包,准备回过头扶她。 正在此时,“咣啷!”一声,狗笼子不知怎么开了,那只大高加索窜了出来,直扑她的身子。 这畜生鬃毛凛冽,威势不小,尖牙利爪,真有个狰狞之色,霸道之态。 且顾盼之间,狮虎睥睨,倒有一番雄烈。 她离得狗笼不远,也听见狗笼门子打开的声音,回头一看,那凶物已然近在咫尺。 满是粘稠白沫的恶嘴,狠狠龇着,一双三角狗眼凶狠无比,如疯似狂而至。 下一秒,就将扑在女人身上。 她认命般合上眼,只等那畜生撕碎自己。 此时此刻,我哪里还顾得上藏拙,脚底板一拧,身形微纵,便是三四丈远近,不多不少,正来至她身边;念动之间,单臂下抄,大手恰将她抄在怀中,携在我肋下。 那畜生脸盆血口临面,獠牙尽在咫尺,打狗要提膝,我本可飞起一脚踢碎它下巴。 最后关头,却不愿伤它性命,全是看在王老板管饭的面子上。 燕子翻身! 我扭腰转胯,将后背递给它,使出平生绝学,较上丹田气,金刚不坏功,恁得让它白咬一口。 这畜生咬我灌钢脊背,似咬铜铁一般,险些崩了獠牙,只一口便长了记性,再不敢下嘴,“吱吱~嗡嗡”,跑到大院其他地方去了。 方才还张狂不已,如今却似打败的鹌鹑,斗败的鸡,再没了威势。 好畜生,跟我斗,你还嫩了些。慢说是条恶犬,就是一头猛虎,刘某人又有何惧。 “哼。”微微冷笑一声,俺正暗自得意间。 坏了……。 我怀里怎么还多了一个人。 “姐,您下来,没事了。” 她可能是被大狗吓得太过紧张,死死的搂着我的脖子,说什么也不松开。 “我害怕,你把我送回屋去。” 我赶紧将她抱进屋,呆呆站立屋中。她却依旧环住我的脖颈,劝尽好话,也不肯撒手。 “您下来,真没事了。” “我不,我害怕,你陪着我。” “姐,陪着你没关系,你别用嘴啃我脖子行么,有点痒。” 她抬起头来,努努嘴,示意我去床上坐着。 “小王八蛋,你刚才就不怕死么,舍了命的救你姐。”她摩挲着我的后背,看我有没有受伤。 必须得承认,她是个美人,而且还是那种懂情趣的美人。 她这个年纪,我这个岁数。 呸,刘览,想什么呢。 我寸关指点在她脖颈睡穴之上,让她睡了过去,把这女人平放在床上后,又扯了一条毛巾被给她盖上,随后轻轻退了出来。 好好珍惜现在的活计,才是我最应该做的,一步路走错,终究会害人害己。 顶圈儿师傅正好从外边回来,他有点慌。 “小刘,狗笼子开了,看见大狗没。” “哦,可能是跑院子里了,您把它撵回笼子里去就行。” “不不不,我可不敢去……。”他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就那条畜生,关在笼子里的时候我都不敢看它,更别说它跑出来了,打死我也不敢去惹它啊。” 我笑了笑,起身就要出去,却被他拦住。 “你干嘛,我劝你也别去啊,那畜生生性,可招惹不得,咬着你别后悔。” “师傅,但凡是狗,都有灵性,看见长得好看的人,它也不咬。不仅不咬,还非常听话,您信不信。” “满口胡沁,哪里来的歪理邪说。”他笑骂着。 “您看着哈。” 我信步走到门口,手扶门框,摆了个姿势,随后冲着大院遥遥一声,“回去。” 顶圈儿师傅眼睁睁看着那条狮鬃大狗,夹着尾巴灰溜溜钻回笼子里去了。 他惊疑的看着狗笼子,随后跑出门,到处观望起来,还以为有什么人在四下里驱赶,绝不相信是我把狗叫回去的。 他看鬼似的看着我。 从那天起,我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高跟鞋”变本加厉,只要我一回大院,她便要找我,稍有不随她心意,她便以顶圈儿师傅来威胁,甚至以记工来逼迫。 我为了躲避她,常常晚回去一两个小时,天色不完全黑透,绝不进大院。 顶圈儿师傅常常给我留饭,每天晚上摸着黑吃饭,照样很香,只是洗饭缸子的时候麻烦些,总是刷不干净。 我确定,最希望王老板回来的人,一定是我。 这种日子没过多久,王老板和叔他们姗姗而至,还带回来许多当地的土特产,看着我高兴的样子,他们显得很是意外。 为了以防万一,我又去找王老板,请他把我调到室内装修队,那样就可以不用回大院里去住,晚上的话,可以住在工地;二手房最好,水电一应俱全,啥也不缺。 没想到,这竟成了我离开这里的导火索。 室内装修的活儿,大多都是居民老楼,我们在施工过程中难免会制造一些噪音,电镐电锤之类的大型工具又不得不用。 噪音一起,总有些邻居的大爷大妈们会提出抗议,抗议我们这些施工人员,不遵守施工章程,说我们在居民休息期间施工,吵到人家休息。 唉,要是按着规章制度施工,这活儿就没法儿干了,我们当然不能由着他们来。他们抗议他们的,我们干我们的。 大妈们报警了,报的社区民警。 当制服板正,警徽当头的民警同志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整个人都傻了。 警察叔叔不问我们为什么没按着规章制度施工,也不问我们为什么要和大爷大妈们争吵,人家先跟我们要了身份证。 “同志你好,请出示你的身份证件。” 我傻呵呵的递过去,咱没犯法,咱怕啥。 “同学,你确定这是你的身份证么。” “是我的,我确定。” “好的;同学,你身份证上显示你未满十八周岁,我现在怀疑你的老板在雇用童工,请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我:“……,?#!%?” 那天晚上,王老板跟叔一起来接的我,还请客吃了一顿散伙面,又让我在大院里住了一宿。 第二天给开了两千块钱工资,把我送去了南站。车站外,我看着叔,一时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能挥挥手,催促他赶紧回去,我故作潇洒的走进站台,不敢回头看他。 第九章 蔫哥 我死死捏着车票,捏得它褶皱横生。 抬起头,看着那辆开往家乡的大巴,愣了又愣,迟迟不愿上车。 真要回去么,真就这么灰溜溜回去么。 就这么回去,还不得让乡亲们笑话死,他们问我为何回去,我可又能说些个什么。 出来时,在自己心里默默立下的理想,奋斗不屈的雄心壮志,还有那些美好愿望,俱都要一旦抛却了么。 真要像学校老师们说得那样,我注定不是强人,天生一个孬种么。 扪心自问,这次回去以后,我还有勇气再出来闯荡么,或者说还有人肯给我机会么。 车站上人来人往,似人潮涌动,潮海中,行人各自匆匆,我们的时间仿佛不在一条平行线上;他们是流动的,而我是静止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静止着,画面定格在这一刹那。 男男女女从我身边走过,他们的服装与面孔,我一个也记不住,同在一个宇宙,却又像隔了几多空间与时间的分割;我不禁怀疑,大家究竟是不是同一个物种。 我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以至于颓废的瘫坐在地上,蜷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静静的看着车进车出,直到开往家乡的大巴出了站门,也没踏上去。 远处的几只小猫,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脏兮兮的食盆里盛放着食物,几只小野猫鬼祟又大胆的轮流去吃,其它几只好像在周围给它放风,傻奸傻奸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笑过之后,又是无奈。 举目四望这高楼林立的繁华大都市,连区区几只小野猫都有它个容身之处,哪里可又是我刘览的立足之地。 正胡思乱想间。 “踢嗒。”一只破了口的大皮鞋闯进我的世界。 ‘大皮鞋’当时说的那句话,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兄弟,你听说过安利么” 我抬起头,看见一张大脸,一张大肥脸。 他穿着一件粉红色半截袖衬衫,领口处,绕脖子一圈油泥,被脖子磨得乌黑发亮,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换过了。棕色的腰带在外露着,皮带扣处的痕迹斑驳,显示了皮带主人使用它的年份久远。 到处都是破洞的黑西裤,与他那双大皮鞋倒是相得益彰,一样的破破烂烂。 那张大肥脸上满是自信,天生自来熟。 “小兄弟,没吃饭呢罢。” 我点点头。 “走,带你去吃饺子。” 拐弯抹角,抹角拐弯,来至在一苍蝇小馆。 就在我俩吃完第六盘猪肉大葱陷饺子的时候,‘大皮鞋’才做起了自我介绍。 “小兄弟你好,我叫郑老蔫,今年四十岁,齐鲁人,从事咱们这个安利产品的推广工作,事业正在蒸蒸日上三杆;生活中最爱结交朋友,尤其是小兄弟你这种相貌不凡的朋友。” 我咽下那口糖蒜。 “蔫哥你好,我叫刘览,第一次来bj,正准备回老家,就被你拽到这里来了,吃完这顿饭,下一顿还不知道去哪里吃。” “哈哈哈,刚才在车站观察你半天了,一看你就是出来打工又没活儿干的孩子,挣不上钱的那股失落劲儿,跟哥当年一模一样。 “不过没关系,你碰到了蔫哥,就算是找到组织了,跟着蔫哥不迷路,蔫哥带你上高速。” 一个胖女人手里拿根擀面杖,几步挪过来,“砰”的一声,敲在蔫哥头顶。 “我让你上高速!老蔫,你还敢来吃,前几次的饺子钱你什么时候给,欠了好几百了知道不。这回可倒好,还带了个半大小伙子,组团吃我来啦。” 蔫哥揉着头,羞怒回脸。 “你别着急啊,没看见我正谈业务呢么,这是我的重要客户,等这个项目一落地,我把你的饺子馆都给买下来。” “可别,你老人家能把以前赊的账还我,我就谢天谢地喽。” 我这个‘重要客户’假装没听见,继续喝着饺子汤,没理会蔫哥与胖女人的交谈。 “啪”的一声,又打在他的肩膀上,“你还敢躲,今天不把以前赊的账还了,我能让你出门才算,你给我躲,我打死你。” “噼里啪啦,哎呦嗯哼,咔哒嗪嚓,我滴妈! “…!……! “行了行了,别打了,我来掏,行了罢。” 胖女人揪着他的耳朵,对我很是温和。 “小伙子,你快走罢,别被他骗了,他算个狗屁,一天天蒙吃蒙喝,连个工作也没有,整个一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小心被他带沟里。” 我拿出工资信封。 “他欠你多少钱,一次性算清。” 胖女人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眼神里有惊疑,还有些许可怜的意味含在其中,几层意思,颇为复杂。 直到我真的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把蔫哥以前的欠账一笔勾销,这个大肥脸中年男人才对我另眼相看,再不认为我是个半大孩子。 他冲上来就要抱我,被我一把推开,我嫌弃他嘴里的蒜味,虽然我也吃了蒜。 从饺子馆出来,他抢过我的行李,“打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弟,我就是你哥,以后有我罩着你,燕京你可以横着走。来,跟哥走,咱们回家。” 那是一间半地下室,拢共不足十平方米的空间,矗着一个柜子,堆着一个茶几,还放着两张单人床,一张满满登登,另一张也是登登满满,让人无处安坐。 “蔫哥,你晚上睡哪里。” 他豪气干云,张开手臂在这间地下室里舞动一圈,十分潇洒,没心没肺。 “这都是朕的江山,睡哪里不行!” 我不理他,放下行李,一件一件的收拾起来,哪怕我在这里只住一个晚上,也要把它收拾的干净利索,整整齐齐。 “兄弟,还有钱么,给哥哥一百块钱。” “干嘛。” “还能干嘛,当然是买酒去,今晚咱们兄弟相逢,不喝点怎么行,快点,别抠搜的。” 蔫哥回来时,我已经把这间出租屋收拾齐整异常,他刚进屋,又耍宝似的赶紧跑出去敲门。 “当当当!” 我忍俊不禁,“进来。” “请问,这里是郑老蔫的寝宫么。” “然。” “呜呼呀,怎会如此整洁,可是刘公公你打扫的么。” “蔫哥别闹,快进来罢。” 第十章 没钱了 一箱啤酒十二瓶,外加花生米和鸡爪子。 蔫哥指着这些啤酒,神秘兮兮的告诉我,他可以用咯吱窝开啤酒瓶盖。问我信不信,不信开给我看。 我只笑笑,不说话。 他倔劲儿上来啦,果然拿起一瓶啤酒,撩起白衬衫衣角擦擦瓶口,然后夹在自己腋下。咬牙抿嘴,一下没开,两下没开,第三下他可有些挂不住脸,也许是不想在我面前丢人。生气的拔出啤酒瓶,放在嘴里,“噗呲”,只咬开个气口,啤酒滋得他满脸都是。 “哥你慢点,打不开没关系,千万别生气。” “去去去,哥哥我今天不在状态,你别笑话。”他边擦嘴角的酒沫子,边掩饰尴尬。 我抽出一瓶啤酒,拇指和食指往瓶口一搭,并未用力,“噗”,撅开一瓶,伸手递给他,“哥哥,你喝这个。” “我我我,卧槽、卧槽、卧槽哇!你你你,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弄开的!”他不敢相信,猛的站起身形,指着我的鼻子,“我懂了,你特么是个魔术师!。” 蔫哥坐不住了,拿着瓶啤酒跟我挤过来,“兄弟,你教给我这手儿,我想学。”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想起了幼儿园那些小朋友,嗯,十分天真。 我并不是一个保守的人,并且十分乐意教他,可这又岂是一日两日便能学会的,凭我这指力,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被老东西拿着柳条子看功打出来的。 常言道,要想人前显贵,您必得人后受罪。 我受得那些罪,他肯定受不了;我又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只好说自己天赋异禀,骨骼惊奇,指力比寻常人大些而已,并不是什么魔术。 他不信,又拿起一瓶,“来,你再开一个我看看,不然我不信。” “砰!” 我把冒着凉气的啤酒递给他。 他越发苦恼起来,还是不信。 “砰砰砰,砰砰砰!” 我连开七八瓶,“哥哥,这回信了么。” 蔫哥拽着我的手看了半天,翻来覆去的看,我边往嘴里倒着啤酒,任由他摆弄我的大手。 “吱呀”,门分左右,进来一个大妈,身材臃肿,烫着一头花卷,她没看见别的,正看见蔫哥专心抚摸我那只大手。 大妈一愣,与我二目相对,随即破口大骂,“呸,恶心,一对兔儿爷,死不死啊你们。”骂完打个冷颤,“咣当”,又摔门而走。 我:“……!” “哥哥,这谁啊这是,怎么私闯民宅,骂谁呢,骂得真难听,什么叫兔爷儿。”我那时候还不懂兔爷的意思。 蔫哥赶紧松开我的手,“哦哦哦,房东赵大妈,可能是来要房租的,你喝你的酒,哥哥我出去看看。” 我啃着鸡爪子,耳中传来二人的言谈。 “不是大妈说你,老蔫啊老蔫,能不能学点好,你都多大了,整天骗吃骗喝的,有意思么。 “你张口闭口没钱交房租,那你怎么有钱喝起酒来了啊,你那些都是什么狐朋狗友,喝酒吃肉的时候来了,交房租交水电费的时候跑了,你说你混得这叫什么劲儿。 “还有啊,你欠了这么多长时间的房租什么时候交,大妈也是人,也要吃饭,大妈就指着这点房租过日子,你行行好,快给我罢。” 蔫哥表示没钱。 “大妈,您再宽限我几天,我再想想办法,只要我一有闲钱,立马给您,您看行么。” “……。” “……。” 二人推诿扯皮,絮絮叨叨个没完,我听不下去,正准备起身去给蔫哥解围。刚一出门,就看见他弯着腰,从那双大破皮鞋里抽出几张冒着热气的红票子。 大妈也不嫌弃,拽过来拿走了。 我转身下屋,继续喝酒。 “唉,”蔫哥进门,还未说话,先叹声气,“兄弟,听见了没,哥哥这江山,都是租来的。 “不说这些了,来!走一个。”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我早早便起来洗漱,收拾昨夜的狼藉。阳光透过半地下室的窗户,投射在蔫哥的大肥脸上,他竟还能将鼾声打得震天响,丝毫不理会太阳公公严厉的目光。 走出地下室,来至在长街之上,我举目四望,到处都是早点摊;炸油条的、炸油饼的、外带炸麻花的,小笼包、豆腐脑、馄饨、豆浆,应有尽有。 叫卖声,吆喝声,声声不绝。 葱香味,油香味,味味连绵。 热气腾腾的馄饨,点上一点辣椒油,再加上一撮韭菜碎末,搅合搅合;红绿搭配,红的是辣椒油,绿的是韭菜末,令人叫绝。 有条件的,再来点榨菜丝。 呼,有钱真好。 我一口气喝了三大碗,还是意犹未尽。 给蔫哥带回去一笼包子,两根油条,外加一大碗豆腐脑。不知道他爱吃什么,索性多带几样。 蔫哥闻着味就爬起来了,狼吞虎咽,端起豆腐脑如长江倒灌,手里攥着油条似风卷残云,顷刻之间,几样早点便消失不见。 他也不洗手擦嘴,只在被子上胡乱抹了两把,复又翻身睡倒,头也不回,“兄弟,哥哥我还困,吃中午饭的时候再叫我哈。” 呼噜声随后便有节奏的响起来。 我愣在当场,久久无言。 日月轮流催晓箭,叹光阴一去不复还。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是半个月,比时间消失更快的,则是我手里的钱。 出来的时候,有三百五十六块,后打工挣了两千,饺子馆还账四百,剩下的吃吃喝喝,到今天还有余款一百多。 这个状况,必须得告诉蔫哥,再不停止这种猪一样的日子,我俩就得出去喝西北风了。 哥哥表示都是小事,今晚就带我出去赚点外快,保证饿不着我,也就是了。 这里是燕京市区,到了晚上,极为繁华热闹,灯红酒绿,歌舞升平,霓虹灯闪闪烁烁,煞是好看。 “哥哥,咱们去哪里赚外快啊,我不满十八周岁,万一再被警察抓住,那可就不好说了。” “踏实的罢,把身份证藏起来不就好了,干嘛非带在身上,真实在啊你;绿灯了,快走快走。” 行过红绿灯,来至在一座大厦前。 第十一章 黑拳赛场 蔫哥带着我大大方方越过门口保安的视线,昂首阔步走了进来,凶横的样子,仿佛我俩就是这座大厦的主人。 过来一个着西装革履的家伙,看见蔫哥就问。 “怎么才来,九点开始,这还有一个小时,你来得及么。” “哎呀,踏实的罢,没看见我带了一个兄弟来,俩人动手,半个小时搞定。” 西装拉住蔫哥,“你这兄弟可靠么。” “去去去,我带来的,你少打听。” 我俩没走楼梯,而是从一个小门下去,七扭八拐,走了大概有一分多钟,推开两扇厚重大门。 这里豁然开朗。 高功率的聚光灯悬挂在这个巨大而又空旷场地四角,聚光灯下是一个齐腰高,五米左右见方的平台,台四周立着角柱,角柱间拉着围绳,围绳有成人胳膊粗细。 全场有四个篮球场那般大小,其间林列有数根暗金高柱,地上还规规矩矩的摆放着许多靠背实椅,椅子的方向全都冲向中央平台,极有规矩。 隐约间,还能闻到一丝血腥味。 我正疑惑间。 “别看了,这是个黑拳赛场,是用这座大厦最底下两层停车场打通改造而成的,又隐蔽又静音,也是那些有钱人找刺激的最佳所在。”蔫哥的声音传来,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我惊奇的看着蔫哥。 “哥哥,我懂了,你是个黑拳手!” “放屁。”他扔给我一个扫把,“快点把这里打扫干净,今晚的拳赛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了。打扫一次,给咱们二百块钱,这种好事,哪里找去。” 我:“……。” 蔫哥是这个地下拳场的‘御用’保洁员,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个活计的,扫扫地,一个小时就能挣二百块钱,放眼全国,也得算是高工资。 前段时间风声紧,底下拳赛开不了张,蔫哥有半个多月没来,这才是他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这里场地虽然大,两个人干,却也轻松,没半个小时,我俩便将这里收拾的干净利落。 他蹲着抽烟,烟雾缭绕在他的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的大脸上,露出少见的正经;额头的汗珠顺着腮帮子往下流,他突然扭头对我诡异一笑。 “兄弟,你知道哥哥最喜欢什么。” “什么。” “最喜欢好看的姑娘。” “额,谁不喜欢。” “你不懂,一会儿这里会进来许多有钱人,你看看他们带的姑娘,就明白了;那叫一个漂亮,那叫一个火辣,那叫一个……。” 九点,人们开始陆续进场,我和蔫哥被西装负责人喊去检票,没票的,一律不许进场;当然,还要负责维持场中的秩序,原来这二百块钱也不好挣。 进来的人很杂,有钱没钱不知道,居然还有金发碧眼人高马大的外国人,三五成群,熟稔的进场落座,看来都是些老观众。 不多一时,全场竟没了一个空地,除了门口阴暗处,座位的后面也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熙熙攘攘,吵吵闹闹。 蔫哥说得没错,进来的姑娘没一个丑的,个个都是大长腿,姣好的面孔,浑身还散发着香气,柔弱无骨的依偎在旁边的男人身上,又媚又娇气。 偶尔有个珠光宝气的老大娘,身边站着的小伙子却是油头粉面,勾肩搭背,让人猜不透她们的关系;这事儿,禁得住琢磨。 “兄弟,你看超短裙的那个,你瞎看什么呢,我说的是金丝眼镜旁边的那个啊,对喽对喽,就是她,看到没,辣不辣!” 我俩躲在门后阴暗处,揽看全场。 突然,我发现这里还有个二楼,那是一层反光玻璃,虽然看不到里面,我却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心跳,有男有女,十分安静。 “哥哥,那里是什么。” “别瞎指,那是贵宾区,入口都不在我们这,你别瞎操心上面的事,多看看美女比啥不强。” “当当当~当当当!”清脆的钟声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欢迎来到失乐园。我是今晚的主持,久违了,我的亲人们!” 拳台上,出现一个笔挺燕尾服,手持话筒的中年人;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看年纪和蔫哥差不多,口音里还带着点齐鲁味,嗓音有些沙哑,却有气势。 “各位来宾,让我们以最崇高的敬意,献给k先生;他不仅是咱们协会的创始人之一,也是我们的领头雁,没有他,就没有今晚的比赛,再次向他致敬,我亲爱的k!”他扬手一个潇洒绅士礼,随后鞠一大躬,冲向二楼敬礼。 二楼并没有什么回应,‘燕尾服’也毫不在意,他只是负责将开场的氛围搞起来,便一瘸一拐的下去了。 “啪”所有的灯都熄灭掉。 紧接着,四道足足的聚光灯柱打在擂台之上。 两个肌肉峥嵘的主角终于露面,身高都不算矮,才刚刚上台,就开始用随意又凶狠的目光看着彼此,恨不得活撕了对手。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一下被这两个人吸引过去,他们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长头发那个,脊背如枪,蜂腰阔肩,上半身筋骨爆炸性向外突着,一看就是那种训练不要命的主儿。 两条螳螂腿,刚劲又有力,绝对没少下功夫。小腿迎面骨厚厚一层老茧,不知怎么练的,看着就瘆人。 对面平头短发虎背熊腰,一双三角眼又狠又毒,偶尔向着台下一撇,目光如刀,杀气腾腾,让人不敢直视。 他眼睛里那股自信,不是装出来的。 就在这时,‘燕尾服’一瘸一拐走了过来,“啪”的一声,拍在蔫哥的头上,“草,上根烟。” 我盯着他,“你再动他一下,我要你的命。” 蔫哥赶紧拉住我,“傻小子,别冲动,这是自家哥们,闹着玩呢,闹着玩呢。”,又冲‘燕尾服’赔笑着,“嘿嘿嘿嘿,哥,没看见您,您抽烟。” “嚯,哪找来的后生,这么冲,也是咱们齐鲁人么。” “不是,燕赵来的,我的一个小兄弟。” “哼,这才半个月不见,你又有兄弟了,你的兄弟还不少嘛。”他冷哼一声,又看向我。 我直视他,“是不是兄弟,跟认识时间长短没关系。” 第十二章 黄种人 ‘燕尾服’没有跟我对视超过一秒,也可能是蔫哥给他点烟的关系,打火机闪过,等我再看他时,他的目光已经看向台上。 我不再看他,也扭头向台上望去。 只见那位长头发选手,此时正占据着上风,他鞭腿如刀,一腿狠似一腿的扫踢平头的大腿外侧,打得“啪啪”作响,却被人家肌肉一松一紧,绷挺之间,给硬抗过去。 接连就是十几腿扫出,除了对方大腿被抽红以外,并没给对方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这种程度的攻击,有些太小儿科。 下盘攻击受限,长发选手又想进攻中路。他出拳发劲间,手臂如大枪一般,又快又重。 蹬腿扭腰转胯送肩一气呵成! 点点钢拳与枪尖相仿,直扎平头中路。 ‘长发’全身的劲道集中在一点上,脊背上的肌肉好像有几条蟒蛇在里面扭动挣扎,又爆又脆!试问,谁能抵得住这般刚猛枪拳。 “噗噗噗!” 看似凶猛无比的枪拳,却又被人家举拳架轻松挡住。平头以双臂作盾,面门要害躲在后面,死死护住中路,似铜墙铁壁一般无二,愣是让那长拳大枪扎不进去丁点,反而震得他自己连连后退。 拳台上空间不小,他却被震得退到围绳旁。借助围绳反弹之力,他恼羞成怒,“哈!”大吼一声,‘长发’复又冲将上来。 全场观众都被他这血性一吼给调动起情绪,纷纷站起来举拳怒吼!为长发加油助威,嘶吼不已。 仿佛这样,便能将这自己全身的力量传递给他,好助他取胜。 偌大的场中,上百人情绪高涨,这种情况下,个人的情绪很容易被别人感染,继而也跟着怒吼起来,气氛一霎时被搞得血脉偾张! 我收回目光,不再看了。 这两个人的实力压根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再打下去,不过是猫儿戏鼠的相仿,没什么看头。 还不如低头拣一会儿烟屁股,为我和蔫哥的下一场打扫,减轻下工作量。 “唉!”随着场中数百人的一声齐齐叹息。果不其然,那长头发的选手被人偷了个空当,一拳打中脖子,将他击倒在地,再也没爬起来。 状况来的太突然,现场的观众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赔惨了…!要跳楼……!”之类的话语不绝于耳,长发选手的身上好像寄托了很多,不止是他与对手之间的胜负。” 有人宣布平头选手获胜,他得意非常。 今晚的第一场比赛仅仅一个回合便结束,下面还有两场,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谈论着押多押少的问题,我还是听不懂。 蔫哥把我拉回去,不让我再拣烟头,说这场比赛完了再拣不迟,干嘛这么着急。 ‘燕尾服’却又跑到了台上。 他一瘸一拐的在拳台上转悠,环顾一周,大局在握的神情,聚光灯下,被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 举起麦克风。 “刚才那场比赛,奖金是极为丰厚的,可对比接下来这场比赛的奖金,那才是小巫见大巫。” 他拉个长音。 “让我们有请,今晚的绝对主角,来自~保加利亚的大力神,赫里扬~伊斯德诺维奇~!他!!就是一头真正的雄狮!!!” “哄!” 全场都炸了,开始高声欢呼起来。 一头金色的头发,眉骨又高又壮,硕大的鼻翼,果然如狮鼻一般,刚强雄霸;宽猛的下颚骨,看着就有力量,肥厚的两片香肠嘴唇,以一种不屑的姿态咧着,藐视全场。 他身高足有两米! 白红发紫的皮肤在聚光灯下有些微微发黄,过于强壮的上半身,衬托得他脑袋很小。夸张的身材比例,让他站在拳台上,好像压得那半边台子都倾斜下去,全是气势使然! ‘大力神’像头随时要冲出牢笼的暴躁雄狮,快速的在擂台一角踱着步子,急切等待着猎物出来受死。 猎物出来了。 一米九几的身高,微微向外凸着的啤酒肚,稍有些胆怯的眼神,大腿还没‘大力神’的胳膊粗,白白嫩嫩的皮肤有些刺眼,不像个久经斗场的战士,倒像个生意场上的商人。 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会凑在一起。 还没等‘燕尾服’介绍这位,场上的观众顿时“嘘”声一片,嘲笑声四起;在场的没一个瞎子,明眼人都能看出双方的实力差距,所有人都开始不满。 脾气暴躁的观众甚至站起来大声的怒骂,指着台上的三个人大声辱骂。 辱骂声好似惹怒了大力神,他不等钟声响起,便大步向着对手闯过来,奇怪的是,对手躲都不会躲,只傻愣愣的杵在原地。 ‘大力神’劈头巨拳,人头般大小的拳头,直接打在‘啤酒肚’的肩膀上,“咔叭”一声,遂将他的肩头打得凹了下去,砸得肩胛骨垮塌,改变了肩膀的形状,胳膊分明已经脱臼。 还不算完。 不等‘啤酒肚’认输,他复又起后手炮拳,直击对方的后脖颈,若不是对方歪头及时,只怕这一拳,就能要了啤酒肚的命 此拳下来,对方还没倒下,‘大力神’凌虐一般,猛得用自己的额头去撞对方的额头,“砰!”的一声,金发与黑发相撞!猩红四溅,血与汗飞出场外,飞得到处都是,‘啤酒肚’倒退出五六步,歪头栽倒在擂台之上,引动得台下女观众尖叫连连。 这已经不是比赛,这是虐杀!是秒杀! 一切都发生在弹指间,快到‘燕尾服’还没来得及下台。他傻楞在拳台一角,不知该下去,还是该阻止这头雄狮发威。 就在此时,‘金发大力神’好像被血腥味刺激得头昏脑涨,竟有些狂态毕露,只见他粗壮的胳膊环扫当场,然后听得他嘴里字正腔圆的吐出几个汉字:“黄种人,垃圾!” 全场寂静无声,忽得,又有一些人在笑。 是一群三三两两的外国人,他们在轻笑,随后大笑,最后干脆狂笑,“哈哈哈哈。”毫不在意场中大部分‘黄种人’的感受。 气氛有些尴尬,蔫哥气得将烟头死命掐灭,烟灰烫了他的手,他也浑然不觉。 有些黄种人,是有血性的。 第十三章 我的拳 平头哥就是那位有血性之人,他是第一场比赛的胜利者,如今听到这外国佬如此卖狂辱骂,触动了他内心身为黄种人的骄傲;又岂能坐视不理,顾不得赛后休息,径直窜上台来。 这是拳赛,哪怕是黑拳赛,也是有规矩的,不是谁想上来就能上来,今晚这个局面,已经脱离了举办方的掌控,第一场的胜利者和第二场的胜利者居然凑到了一起,没有人能预料到一会儿将会发生什么。 都是习武之人,哪有那么多废话。 平头哥上来就是势大力沉的一拳,正击在他的前胸,打得那金发雄狮猛然一个趔趄,却并没有倒下。反而挥舞着自己的巨大拳头,“哐哐哐!”砸着自己的胸膛,示意自己可以承受得住任何重击。 ‘金发雄狮’挑衅似的嘶吼着,粗壮脖子处的青紫血筋蹦的老高,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戏谑与嘲讽。 继续嘲讽着黄种人的软弱无力。 这个举动再次惹怒了平头,他飞身一个高鞭腿,横扫向外国雄狮粗壮的脖颈,恨不得一腿将他的脖子扫断,扫死才好。 “啪!”鞭腿实打实的抽在那人的脖子上,风驰电掣的铁鞭腿,却被人家硬生生抵住,雄狮强壮的上半身只是微微一晃,便抵消了平头的全力一击。 全场哗然。 要知道平头哥那是何许人也。 就在刚才第一场比赛中,他可是仅仅一个回合便轻松取胜的实力型选手,在这个外国人的面前,竟是如此的羸弱么,竟是如此的不堪么。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刚才这招高鞭腿,已经是平头选手的极限了。以他最强的地方去击打人家最弱的地方,却还被人家轻松挡住。还能说明什么,他必输无疑。 只是,怎么输的问题。 残暴的雄狮露出了獠牙,他玩味的看着一条腿搭在自己左肩头的‘黄皮猴子’,心中盘算着怎么虐杀掉这个胆敢挑战自己的家伙。 他左臂一压,将平头哥的小腿挤在自己肩膀脖颈处,让他的腿动弹不得,想抽回去更是万万不能。 随后右手攥指成拳,又高高举过头顶,巨臂宛如一根千斤大铁锤般,照着平头哥的膝盖处猛的向下一砸,“咔嚓”一声,竟将他的腿从膝盖处打成了两截,活生生给他砸断。 腿骨以一种诡异的方向扭曲着,好似被人生生撅断的相仿,其疼,可想而知。 平头哥是个硬骨头的汉子,所幸没大声惨叫出来;饶是如此,也疼得他五官扭曲,面目苍白不堪,看得全场观众皆为他捏一把汗。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汉子废了,他的腿即便是能养好,也绝不可能再登上擂台,那条右腿将是他一生的弱点。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平头痛极的低吼,回荡在这宽阔的地下拳场内。 获胜的雄狮极为满意,他雄性荷尔蒙得到了释放,心中的杀戮却还没彻底挥发,他忍不住又开始张扬,嘴里吐出几个字。 “东!亚!病!夫!” 四个字,在场中来回蹦弹跳跃,弥漫在所有人的耳边,好似刀子一般,刺痛着所有人的心。 这回没人敢上去了,只能听到在场男人们“嘎吱嘎吱”咬碎钢牙的声音。 全场男人,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我站起身来。 “哥哥,小弟愿往。” 蔫哥拉住我的手,“傻兄弟,知道你受不了这句话,哥哥也受不了,是个央国男人他就受不了;可有一样,咱们不能自己找死。” “哥哥,死也要去。” “你!”他怎么可能拉得住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一步步走向拳台,走向那个残暴的雄狮。 我越过三三两两的外国人,越过金丝眼镜,越过超短裙,越过黄皮肤,五步登上擂台。 头有点晕,眼前一片模糊,我的心跳加快了许多,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我胸口都有些发闷。 聚光灯打在我的身上,有种暖阳阳的感觉,全场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这里,让我越发的凝滞。 我知道,我燥起来了。 燥的我有点反常,大手也有些微微颤抖,攥出的拳头,却比往常更加有力。 残暴的雄狮注意到了我,他并没有将我当一回事,只是以居高临下的眼神撇着我,好似在打量一个对他构不成威胁的低级生物。 我燥热的连舌头都有些打结。 “刚才,就是你说的,东亚病夫么。” 金发雄狮自信一笑,央国话说的能让我听懂。 “是我说的,就是你面前的巨人所说。” 我放下所有的心里负担。 “好,让我这个东亚病夫,陪你打上一拳。” 台上的燕尾服将平头哥扶了下去,我无意中看到台下那些外国人向我投来的目光,那是一种看傻子似的怜悯,还蕴含着微末的佩服意味在其中。 可能是我的表情激怒了‘金发’,也可能是我的不知死活让他感觉收到了侮辱,他竟主动伸出拳头向我打来。 他的拳头庞大、重硕、疾快、阴狠,居然想要我的命。 泰山压顶似的一拳! 我攥拳如卷饼,正是那拳经有云。 气自丹田出,意念在劳宫。 触敌兜寸劲,发气喊杀声。 随着我“杀”字出唇,如铁拳锋已到。 “砰!” 两个拳头瞬间对轰在一起,猩红花朵四散炸裂,血肉筋骨捣碎成泥。 真好有一比。 比从何来,正好比那‘实鹅卵’碰上‘鹅卵石’,又恰似铁头功撞上攻头铁。 他的拳头就像‘实鹅卵’,我的拳头好似‘鹅卵石’,胜负一瞬间便分了出来。 我一拳便将他的拳头打得如同万朵桃花开放,鲜红色的血肉顺带着白森森的骨头茬子飞得满场都是。 拳劲太足,我一时没能收住,竟借着残存的劲气一直向前冲,直接将他整条胳膊都给打炸掉。 炸成肉泥。 已经不能用粉碎性骨折来形容,‘金发雄狮’变成了独臂残狮,“噗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 全场“嗡!”一下,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在齐声高叫。 “东亚病夫!” “东亚病夫!!” “东亚病夫!!!” “……!” 第十四章 怪物 央国阳历,20**年8月15日。 这是遁一门第二十三代门主刘览,来燕京的第三个月。 ‘定身法’还未完全掌握的他,因为怕泄露自家门内决法,故而起了火毁之心;却无意中烧掉了村长家的草料场;没奈何,只能跟随村中的长辈出来打工,尝试着靠自己挣钱还账。 一身睥睨天下的功夫,愣是在工地上搬了多半个月的砖,不知道是这个年仅十七八岁孩子的不幸,还是古老传承遁一门的不幸。 总之,央国的才不管他幸还是不幸,不满十八周岁的孩子,是不能卖苦力的,搬砖也不行。 车站上,刘览彷徨无助;齐鲁好汉‘蔫哥’走进了他的世界,一顿热乎乎的饺子,便将两个失意之人牵扯到了一起。 直到今天晚上,老蔫才明白自己捡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回来。不,不能说是怪物,怪物两个字太肤浅了,应该说是超级怪物。 那个凶狂无比的外国猛汉,在自己这个小兄弟手上,脆弱的就像是一块豆腐。 一拳,只一拳。 一拳便将‘猛汉’收拾的服服帖帖,老老实实跪在拳台上,再也横不起来。 全场观众疯狂的叫喊声充斥着老蔫的耳朵,将他从虚幻里拉到现实世界中来。 身着燕尾服的主持人一瘸一拐向老蔫踱了过来,不住地拍打着他肩膀,假装发怒,实则兴奋,“老蔫,你这个王八蛋藏得挺深啊,有这么厉害的高手也不告诉我,怎么,怕我抢你的,想吃独食啊。” 老蔫傻傻站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自己能有这个打扫地下拳场的机会,就是拜眼前之人所赐;要不是看在同为齐鲁老乡的份上,这等美差,怎么也轮不到他的头上。 地下拳场的呼喊声久久不息,仿佛要将整座大厦都给掀起来。 二楼贵宾区,五男四女。 黑色真皮沙发上的男人,透过反光镜,看到了拳台上发生的一切。 他发誓,此人肯定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强拳手;那一拳,太惊艳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一切数据,他的深蹲、他的卧推、他的比赛经历……,他一切的一切,他都想搞明白。 别人不知道‘赫里扬’的实力,自己可是最清楚,那是自己亲自从国外引进来的顶级拳手;哪怕放在世界上,也是排名靠前的几名选手之一。 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有拳台上的那个人在,什么狗屁拳手通通也得给我跪下,这个男人如是想到。 陪他一起坐着的,还有四个男人。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在做着按摩,可他们已经感觉不到女人手上的劲道。一门心思,早被拳台上的那个人吸引过去。 “老k,你个老小子特么不地道啊。手里没事藏着这么一个高手,居然不告诉大家,你到底想干什么;说,是不是想留着在****当‘杀手锏’,好宰我们一把,你也太特么恶毒了。”这个老男人瞪大了眼珠,还沉浸在刚才那一拳中,久久拔不出来。 “没错!”又是一个金丝眼镜男弹了弹雪茄上的烟灰,眼睛却一直盯着擂台上那个消瘦修长的身影,“k先生,我们尊重您,但是您不能这么玩我们,大伙儿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您说个章程,今晚的局该怎么算。” “k哥,虽说那个外国佬有点过分,那您也不至于派手下把人打成这样啊,咱们还是要理智爱国。” 很明显,二楼贵宾区里的众人,都把擂台上的那个绝世拳手当成了k先生的人。k先生也不解释,反而镇静悠闲的点过一根雪茄,呈默认态度。 “……。” 刘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拳会造成这个后果,他还以为这个金发雄狮有多厉害,原来也是个样子货而已,连自己一拳也接不住。 惺惺然,从拳台上下来,众人的目光依旧跟随着他;跟随着他走下拳台,随着他向大门处走去,眼睁睁看着他走向一个猥琐微胖的中年男人。 刘览冲着老蔫嘿嘿傻笑。 “哥哥,没给咱们兄弟丢人罢。” 老蔫一把将他搂住,激动不已,言辞混乱。 “傻兄弟,说什么呢,你刚才打得真好,哥哥我看着都好,真特么好,跟特么电影里一样。” 刘览止住傻笑,心有余悸,偷偷摸摸小声说,“哥哥,咱们快走,那人后半生估计都废了,真要让我赔钱,咱们哥们后半辈子就完了。” 二人嘀嘀咕咕,还不等转身,‘燕尾服’此时却又走了过来。 他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啪”,伸手拍在老蔫的前胸,“这是今晚的出场费,比赛名单上没有你们的名字,奖金不能给你们。” ‘燕尾服’正说着,又有一个戴墨镜的西装男人向着三个人说道,“刚才的拳手站出来,k先生要见你。”说完他也不走,直愣愣的看着刘览。 刘览的心一下凉了半截,不消讲,这是人家索要赔偿的来了。 “哎呀,k先生居然肯见你们两个,这是多大的荣幸,你们还不快跟着他走,等什么呢还。”燕尾服催促着二人。 刘览没见过这阵仗,他做贼心虚,方才敢上台打人,全仗着一股血勇之气,如今闯下祸端,他怎么敢去见人。 一时没了主意,却将自己的目光放在蔫哥身上,看他是什么想法。 蔫哥将信封递给刘览,看出了自己这个小兄弟有点怯场,于是冲燕尾服说道,“我们兄弟这身行头太次,今天先别见大人物了罢。您等我带他出去拾掇拾掇,再来露脸不迟,您说呢。” “哎哎哎,这话你别跟我说,你跟这位兄弟说,他是k先生派来的,见不见的,我可做不了主。” 蔫哥撇了那西装男一眼,“回去跟你们老板说,下场比赛我们兄弟还来,那时咱们再见面罢。”不等那人回应,拉着刘览便往外走。 原地只剩下西装男和燕尾服面面相觑。 还从来没见过敢驳k先生面子的人,真是一对傻蛋。 第十五章 红浪漫 老蔫与刘览一出大厦,便进了一个装潢极为考究的酒楼,样式复杂的水晶吊灯与金色的地板交相辉映,造型古朴的实木桌椅摆设其中,桌布明黄,透着尊贵。 其时正当午夜,酒楼内却依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鸿运楼’是这附近有名的烤鸭店,平时蔫哥只能在外边透着大落地窗向里瞎瞅,瞅瞅鸿运楼厨师如何一刀一刀将那烤得酥脆的红鸭削成鸭片。 每次从这里过,阵阵烤鸭香气,一直飘到他的心缝里,勾得他馋虫都要爬出来,早把他馋得够呛。 他早已忘了自己多久没吃过这些,那些耳熟能详的菜品,滋味都快忘个干净,如今有钱了,岂能不进来逛逛。 “傻兄弟,再打开看看,到底是不是真钱,如果是真钞,为兄可要点菜了。”蔫哥不敢相信刘览报上来的数字。 那可是整整一万块钱。 在他们老家,娶个媳妇的彩礼能有多少钱,也不过一万一而已。。。 “哥哥,点罢,都是真的,我确定。”刘览又数过一遍,才对蔫哥笃定道。 “燕京烤鸭、水晶肘子、黄河大鲤鱼、西湖牛肉羹、九转肥肠、四红四喜、羊油醪糟……。”蔫哥一口气说完十八道菜,“再来两瓶二锅头,要红星五十六。” 服务员一听就知道来了‘吃家’,遂上来问,“先生,鸭架子怎么做。” 蔫哥大手一挥,“油炸,我们当下酒菜,快,先上花生米和酒。” 辛辣高度的二锅头刺激着刘览的舌头,他又回想起刚才那一拳的鲁莽,倘若人家真要自己赔偿,又该怎么办;这下可好,不仅没赔钱,倒还给了自己一万块,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傻兄弟,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哥哥,咱打了人,人家还给咱们钱,这理儿,有点说不通。” “说你年轻,你还真是年轻;那是擂台,打死白打,他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嘞。” “感激我什么。” “等着罢,从今天起,咱们哥们的好日子算是来啦,哈哈哈……。”蔫哥十分笃定。 二人推杯换盏,刘览渐渐适应此处环境,变得不再拘谨,也放松随意起来。 蔫哥说他大名叫‘郑国魂’,只因为从小蔫了吧唧,所以一直被人喊做‘老蔫’,其实他一点也不蔫,只是长的蔫;还说他来燕京投靠老乡,正看见自己老乡在擂台上被人一脚踢断腿骨,就是今晚穿燕尾服的那个家伙。。。 刘览这才知道蔫哥与那人的关系,忽然又听到蔫哥贱笑,“兄弟兄弟,快看大厅右边第三个桌子的美女,漂亮不漂亮,哇塞不哇塞。” “嗯嗯,很漂亮,是个美人。”刘览视线扫过大厅,看了那个所谓美女一眼,大方回应他。 老蔫端起酒杯,与刘览碰了一下,“兄弟,你可知古之四美么。” “哥哥,小弟不知,愿闻其详。” “古之四美,狠妲己、笑褒姒、病西施、醉贵妃。” “不是昭君和貂蝉么。” “非也,非也;此四美乃世间绝品,也可称残缺之美。” “哥哥讲来,何为残缺之美。” “狠妲己,顾名思义;此女只在发狠时最美,美到何种程度呢,你琢磨琢磨,商纣王身为一国之君,却乐意看她发狠残杀自己国人的样子,便知此女有多妖艳,为兄我称之为变态美。 “笑褒姒,你肯定学过烽火戏诸侯的故事,这种一笑送江山的美人,古往今来,可能也就这么一位了罢;我要是周幽王,面对这个美人的时候,我特么也把持不住啊,少不得也要送掉大好江山,博美人一笑,为兄我称之为冷酷美。 “病西施,绝代只西子,众芳唯牡丹;牡丹富贵,西施却娇柔不已,二者能齐名,可见各有所长;不过我猜测西施可能患有心绞痛一类的疾病,不然她蹙眉的样子怎么跟心脏病发作时一般神似呢,为兄我称之为病态美。 “醉贵妃,传说杨贵妃醉酒之态极美,一颦一笑,皆国色生香,令人动心不已;说白了罢,就是女人喝多了,撒酒疯,可偏偏有人就爱看这个,不然怎么迷得唐明皇五迷三道的呢;为兄我称之为疯癫美。” 刘览听罢,会心一笑。 “哥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蔫哥自斟自饮,目光迷离,“唉,同是江湖沦落人,兄弟你又何必多问呢。” “罢罢罢,哥哥,喝酒喝酒。” 酒席宴间,蔫哥舌头发涨,酒意正酣,醉意正浓,“傻……兄弟,哥哥我以……后罩着你,咱们……哥们一起发财,跟着哥…哥…哥……哥哥我,你就等着享福罢你就。” “砰!”蔫哥一头栽在明黄色的桌布上,已然醉倒过去。 刘览将酒杯里的二锅头一饮而尽,呼唤过服务员,“小哥哥,过来给我们算算账,剩下的全打包。” 他单手搂住二百来斤的蔫哥,好似扶着一根轻竹,毫不费力;另一只手提着打包好的烤鸭,步履稳健的向着自家地下室走去。 刚走过一个红绿灯,蔫哥突然醒了过来。 “兄弟,你带哥哥哪里去。” “哥哥,咱们回家,这都半夜了。” “不,不回家,哥哥想去潇洒潇洒。” 刘览一愣,“哥,怎么潇洒,去哪里潇洒。” “红、红、红……,红浪漫。”蔫哥一指对面那条街,霓虹四射之处。 ‘红浪漫’是一家ktv,不算很高档,却也不是那些俗流可比,还算是个正经的去处;当然了,这是想对而言。 当那个身材修长高挑的小伙子右手搂着一个醉熏熏的大汉,左手拎着打包外卖,昂首出现在红浪漫前台的一刻,可想而知当时众位大姐头的心情。 “呦,现在送外卖都流行带人了么,快,把外卖放在这,架着他出去。”一个浓妆艳抹约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催促着,很明显,把二人当成送快餐的了 蔫哥拍拍刘览的肩膀,示意自己能行;他脚步褴褛的走过来,冲着那帮大姐头说道“少、少、少特么废话,开个中包,要最好看的姑娘,今晚我兄弟在呢,别净整些次货糊弄我。” 第十六章 熟人 中包厢房,灯光有些昏暗,还有些暧昧。 软座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放着四个话筒,还有七八个酒杯。 “兄弟,还有多少钱,都给我。”蔫哥伸手接过信封,并未看里面还有多少,此时他目光清澈,酒劲显然是过去了。 老蔫又让刘览坐下,一会儿给他叫个小姐姐。 “哥哥,您叫罢,我不需要。” “你看你,真不懂事,哥哥自己找妹妹搂着,剩下兄弟你孤零零的在这里坐着,显得哥哥成什么人了;你也叫一个陪着,就当成全你哥哥我了还不行么。” 刘览不再拒绝。 此时一个四五十岁上下的富态女人走了进来,上来便往沙发处坐,还要拉他的手;刘览不动声色的躲开,目光回避她。 那女人爽朗笑笑,“二位老弟,我是这里的红姐,红姐我还有很多妹妹,让她们也来陪着你们一起喝酒一起唱歌,可好么。” “我们兄弟干嘛来了,就是来找妹妹们玩呢,快快快,让妹妹们进来。”蔫哥有点轻车熟路。 “好嘞,二位老弟稍等,大姐这就去叫她们。”女人刚起身,嗓门顿时大了起来,“送酒的死哪里去了,客人都落座了,怎么还不见酒来,快上果盘上酒。” 清一色的靓丽姑娘们排着队走进来,莺莺语语,环肥燕瘦;目光且大胆至极,直直与沙发上的客人对视,丝毫也不羞怯,甚至还有挑逗的意味在其中。 齐齐的鞠躬,一声娇滴滴的“老板好”,听的蔫哥喜笑颜开;也不知是老板好三个字让他高兴,还是眼前那一闪而过的白花花让他开心;总之,蔫哥很满意。 刘览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看着点歌台屏幕,不看这些女人一眼。 蔫哥上来搂住他,“兄弟,你先挑,挑剩下的,哥哥再挑。” “哥哥,我真不需要,你自己选就行。” “傻小子,忘了哥哥刚才说得话了是不是,你今晚真要扫哥哥的兴么。” 刘览听罢,抬起头,与这些姑娘们一一对视。 女人们刚进来时,便盯上了这个模样出挑的小伙子,似这般俊俏的小哥,在这里极少见到,更难得的是他那双眼睛,纯净又善良,一定是个温柔的男人,嗯,小男人。 陪着如此清朗秀气的少年喝酒,岂不是比陪着那些油腻大叔,强上万倍么;一个个眼睛里都快滴出水来,直恨不得走过去让这个小伙子选自己。 包厢门口的阴影里站着一个女人,最后来的,刚进来,刘览便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一头金色的**浪头发披肩,灯光昏暗看不清她的面容,细腰盈胯,紧身旗袍穿在她身上显得极为妩媚,只穿了一双平底绣花鞋,依旧在这些高跟鞋女人里鹤立鸡群。 “就她罢。”俊郎少年一指那个阴影里的女人,只等女子刚一走过来,刘览直接傻眼了,怎么是她。 蔫哥见自家兄弟选了,轮到自己来,他倒也干脆,直接来了句,“胸最大的留下,剩下的出去。” 有两个对自己‘胸怀’较为自信的姑娘留了下来,蔫哥一声狼嚎,也不管人家姑娘愿不愿意,拉过来便要左搂右抱。 正在这时,红姐突然跑了过来,冲着那个高挑的旗袍女人叫嚷,“你怎么进来啦,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出去。” 旗袍女回头,“姐,你别管,我看见个熟人,小王八蛋不学好,居然跑这里来了,我管教管教他,一会儿我就出去。” 刘览羞愧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蔫哥的心思早不在这里,哪顾得这个小兄弟的窘态,一时间无人来救他。 旗袍女将红姐打发走,款动绣花鞋,风情万种的来到刘览身边,柔软的腰肢一扭,便坐在他的身旁。 伸葱白玉指拿住他的手,然后搂住俊秀少年的脖子,“小王八蛋,你贱不贱啊,姐主动给你你不要,非得花钱来这种地方找刺激,你说你是不是个王八蛋;那些庸脂俗粉,比得了你姐我么。” 刘览只觉软香扑鼻,一时竟忘了躲闪,羞的满面通红,不敢去看这女人,只能低着头,“姐,你别误会,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你躲什么,你再躲一个试试。” “我没躲,我就是觉得有点痒,不自在。” “你怎么突然从大院里走了,我找了你好长时间,你现在住在哪里。” “姐,你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顶圈儿师傅还好么,王老板他们怎么样,我叔也没事罢。” 蔫哥终于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不太对,拎着两瓶啤酒凑过来,“妹妹,你怎么搂着我兄弟的脖子不松手啊,来来来,喝瓶啤酒罢;喝完咱们唱歌。” 方才两个‘胸怀’宽广的姑娘早看不惯这个女人如此‘玩弄’那楚楚可怜的俊秀少年,此时也跟过来准备提醒她的不温柔。 “滚,玩你们自己的去。”旗袍女人一句话,便将蔫哥她们骂走。 又对刘览说道,“你怎么不问问你姐我,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后,姐干什么都没心思。” “姐,你这不是在我眼前好好的么。” 女人拿起瓶啤酒,伸进嘴里叼开,吐出瓶盖,“给,你喝这个。” 刘览接过啤酒,“您别老用牙咬,这样对牙齿不好,桌子上不是有起子么。” “你管我,我不仅用牙咬,我还抽烟呢,那你管不管。” 俊秀少年顿时无语,将啤酒伸进自己嘴里,轻轻灌了起来,蠕动的喉结让女人看得痴迷,不由自主又搂向他。 “您别这样,你这样对不起王老板。” “去,少给我提他,姓王的在前几天跑了,哦对了,带着你叔,还有该死的老顶圈儿,一起跑了。” 刘览不敢相信,“三个男人一起跑了么。” “不是三个男人,是一群男人,都跟着姓王的跑了,大院没了,你姐我现在搬出来自己住。” “姐,到底怎么回事。” 女人这才对刘览讲述起自己的过往,二人一瓶又一瓶的喝着,不知不觉,女人喝得有点多。 第十七章 千园小区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酒一多,便要说真心话;刘览只静静听,也不插话,倒是个合格的聆听者。 原来女人叫秦武阳,燕京本地人,三年前大学毕业后,跟了当时还在工地上承包工程的小王,也就是今天的王老板。 这个姓秦的女人见他跑工地太辛苦,自己托家里的关系,给王老板东拉西拽,介绍了许多小工程,王老板的事业逐渐有了起色。 没几年便撑起一个工程队来,钱自然是赚的盆满钵满,奥迪、宝马,也全开上了,还在这座城市买了房,不能不说是人生赢家。 可女人不知道的是,王老板有老婆,老婆在老家还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只不过人家隐藏的很好,没让她发现而已。 王老板也明白自己跟这个女人不可能长久,他终究还是要回归家庭,就在前段时间,他在新疆包了个大工程,挣足了钱,抛下这个女人跑路,带着他的工程队,长驻新疆去了。 临走的时候,跟女人全说了实话;她这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或者是可悲。 秦武阳也从大院里搬了出来,自己一个人住。 刘览听到此处,才明白这也是个可怜人,不由得向她靠了靠,又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 “给我这个干嘛,你以为我要哭么,我才不哭,姓王的走了,姓刘的来了;我有你,高兴还来不及,纸拿一边去,给老娘酒。” 秦武阳很是洒脱。 包厢内的灯光昏暗,却阻挡不住这个性感的女人向外散发魅力,一双醉凤眼,照得你不敢与她直视;那双眸子宛若熔岩,仿佛能生生融化掉你;她就像一个雄性孔雀,使劲在刘览面前张开自己华丽的尾巴,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让他关注自己。 “姐,少喝点罢,您醉了。” 女人将计就计,直接依偎在他身上,“姐早就醉了,今晚你送我回家。如果不想外边那些虎狼把你姐吃掉,你最好按我说得去做。” 说完,女人便如同一摊烂泥般伏在他的身上。 燕京城的夜,格外无情;红浪漫的中包厢房内,却情意荡漾起来,蔫哥手举话筒,表情十分严肃,沙哑的声音随之响起,那是一首三人合唱的‘闯码头’,旗袍女人趴在那个身材高大的少年身上,贪婪的吮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那股阳刚之气极浓,她极喜欢。 蔫哥唱到动情处,走过来将话筒递给刘览,却被他摆手拒绝,“哥哥,你唱你们的,她有点累了,我送她回去,一会儿你自己回家。” “兄弟,悠着点啊,你还年轻,别太狂。” “唱你的歌罢。” 刘览见她醉成烂泥,只好用公主抱将她抱起,怀抱一身软肉,信步走出包房;还未走到歌厅正门口,便被红姐拦住,这个富态的女人十分紧张,“你干嘛,快放下她,为什么把她灌成这个样子。” 少年傻傻愣住,无言以对。 旗袍女人看似轻飘飘悠悠转醒,用手撩开额前长发,母狼般的眼神狠狠盯着红姐,无声口型明显在说,“姐!别多管闲事!!让我们走!!!” 红姐是何许人也,那可是滚滚红尘里摸爬滚打多少年的老人精,怎么可能不懂这傻妹妹的意思。 立刻转换了一副面孔,“小老板,送她回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请务必将她送上楼,打车钱我出。” 刘览这才长出一口浊气,慢悠悠走出‘红浪漫’。 此时接近凌晨,哪里还能打得到车,她又死死搂着自己,说什么也不肯下来,路灯时明时暗,静悄悄的主路上,只有一男一女;没办法,抱着她走呗。 “秦姐,醒醒,你家在哪里啊。” 女人趴在他的肩头,嘤嘤着,“千园小区,五十一号家属院,四十八号楼,一单元502,钥匙在门口地毯下面。”…… 这也就是刘览,换了其他人,说什么也不可能有如此持久的耐力;将近几公里的路程,一口气抱着个大活人走回来,面不改色,气不拥出,足可见他的身体素质有多变态。 钥匙果然在地毯下面。 打开门,里面是个装修极为豪华的房间,一进门处,便是月白色欧式风格的玄关,进口板材特有的质感,映入刘览的眼帘,立地大金框镶边镜子里照射出一个俊秀少年抱着个尤物。 这一幕,让他不由得呆住。 那尤物通身浅粉碎花紧身旗袍,勾勒出曼妙身材曲线,一双平底绣花鞋,衬托得她小腿笔直又纤细,大腿丰盈,臀部与腰肢的夸张比例能让任何一个男人发疯。 且又是个如狼似虎的年纪,那股雌性特有的气味冲进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鼻孔中,在他的鼻腔黏膜里横冲直撞。。。 越过玄关,便是客厅。 客厅内摆放的棕红色小牛皮沙发,终于有了让刘览将她放下的合适地方,再这样抱着她,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把持的住。 那女人搂着他的脖子,还是不撒开,一双清澈眸子似水般娇艳欲滴,直勾勾的盯着他,“姐见你第一次就注意到你了,你傻乎乎的捧着个大茶缸扒拉饭,样子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饭的一样,那时候我就琢磨,到底是什么让一个如此清秀的小伙饿成这样。” “姐,您喝多了。”刘览的眼睛不敢与这妖精对视,直接扭头躲开。 秦武阳见他如此模样,心中委屈透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打动这个人的心;从见他第一面起,自己的心,便对这个傻小子有了一丝好奇,直到他舍身救自己,自己才看懂了他的纯净。 自己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 经过今晚,她更加笃定。 怎奈何这个人的心,就像是铜成铁铸的一般,不管自己怎么去捂,他也不见丝毫温热。 女人急的哭起来,眼泪滴答滴答,顺着香腮往下淌,滴到清秀少年的胳膊上。 他的心一下便被击垮,击碎。 “好姐姐,你别这样,哭个什么,” 两个人的距离极近,近到能闻见对方炙热的口气,口气中夹杂着浓烈的荷尔蒙,以及穿筋透骨的本能欲望。 第十八章 视频流出 女人哭的更是梨花带雨,“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把我当成水性杨花的坏女人,这才认识你多长时间,便对你投怀送抱,是个不知检点的骚货,压根也配不上你,是也不是。” 刘览柔声细语,“好姐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但凡有这方面一丁点心思,让我天打五雷轰……。” 不等他话说完,秦武阳又将他的嘴捂住,“你要不嫌弃你姐,今晚别走;姐也不奢求你什么,只要你在这里坐着陪我,可好么。” 这女子说得情真意切,并非虚言;她本是极重情义的,只是所遇者并非良人而已,如今遇见个自己心仪的,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肝脾肺肾一股脑掏出来送给他。 刘览伸手按在她的脖颈之上,想故技重施,让她睡过去,却被那秦武阳拦住,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忍不住哀求着,“别这样,别让你姐睡过去,明天早上要是见不到你,我就去死……。” 妖精似的女人还想再说什么,便又昏睡过去。 俊秀少年长出一口浊气,这女人太会惹人,自己要是再听她说上一会儿,指不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来。 他又不敢走,这大姐虽是酒后醉语,说什么要死要活的话;自己果然走了,她真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岂不是自己的大罪过么。 将女人放平,又找来一件呢绒长巾盖在她的身上,看着这俱玲珑有致,魔鬼曲线的肉体,刘览的心“噗通、噗通”直跳。 跳的他心乱如麻。 左右也是无事,干脆就在客厅地毯上盘腿坐下练功,‘遁一心决’他方初窥门径,远未达到登堂入室的地步,距离老东西说得‘性命双修’之境还离得老远,少年人怎可放纵自己。 他盘膝而坐,调动体内河车搬运周身气血,五心朝天;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渐入佳境。。。 一夜无话。 秦武阳睁开双眼,先是反应了一会儿,回想起昨晚自己醉酒失态,搂着那个小王八蛋说了许多不该说得话,不由得自己羞臊难堪,分外脸红。 抬凤眼,环顾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一个人影。 “哎。”她轻叹一声,他果然还是嫌弃自己,不打一个招呼就走了么;自己昨晚跟他说的那些话,他全然不顾,当真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也对,他为什么要在乎自己这么一个残花败柳,且还是一个不知羞耻主动送上门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喜欢他,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不该让自己碰上他。 秦舞阳心内承认,当初自己主动找上他是为了报复姓王的;可经过那次恶狗事件,自己便对这个清秀的少年有了极大的兴趣,乃至后来的不可自拔;她想搞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他如此奋不顾身的去救自己,她至今没有答案。 他就像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不经意的来,又急匆匆的走。 装饰华丽的客厅内,一个女人独自躺着,默默体会得到又失去的感觉,或许从来没得到过,谈什么失去呢。 淡蓝色呢绒长巾捂住了自己的嘴,哪怕这里没有一个人,她也不愿显露出自己柔弱的一面。 正在此时,“咔叭”一声,钥匙打开门锁的声音传来,“姐,你醒了,快起来吃早餐。” 女人“噗呲”又笑了起来,好似一朵盛开的水仙花,她看见那个长身玉立的翩翩少年郎拎着一份精致的早点,就站在她的眼前。 清晨阳光透过纱窗,照射在他的脸上,两道秀气眉毛像地平线处那若隐若现的山脉,美好而又沉静;一双纯净无比的点漆眼眸宛若星辰大海,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要沦陷进去;又直又光洁的鼻子让这张脸显得灵气十足,英挺而又不失美感;两排洁白的牙齿笑起来是那样的灿烂,也许是阳光给他加了分,又或许是先入为主的思想作祟。 秦武阳看的很满意。 这男人真好,年轻真好,岁月真好。 “姐,别看了,快点趁热吃罢。” 女人看到他洗得发白长裤,要是自己没记错的话,从第一次见他开始,他就一直穿着这身衣服;如此隽秀的小伙子,不该这样。 “拿过来,姐饿了,吃完带你去买两身得体的衣服。” “改天罢,我一夜未归,蔫哥估计会担心我,我还是先回去看看他。” “你急什么,那个老色鬼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以后少跟他瞎混,他会带坏你的;等我吃完,我陪你一起回去。” 女人吃的极快却优雅,是刘览学不来的那种优雅,看来她受过相当良好的家庭教育。 今天刘览还学到一件事,那就是女人嘴里的‘很快’,千万别信。 她进化妆间已经多半个小时了,按着刘览的脚力来说,自己一个人能从这里跑回‘蔫哥的江山’,打三个来回都有富裕。。。 他对女人极有耐烦性。 即便如此,也不去催促她。 刘览就这样静静地收拾着屋子,整理昨夜女人在沙发上睡过的褶皱以及早点的停留痕迹皆无。 他不知道的是。 整个燕京市的地下拳赛圈已经炸翻了天。 确切的说,是某些个神秘大人物惊了。 一个地标性建筑内的顶层豪华办公室,越过室内高尔夫模拟器,身着高档休闲运动套装的几个人在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 屏幕里是一个地下拳场,聚光灯下的拳台上,那高瘦的身形,那霸王硬上弓似的一拳。 那炸天炸地的观众欢呼声。 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画质很不好,应该是用手机拍摄的,却并不影响几个人接收拳台上传来的信息。 “我不相信这是真的,电影也不敢这么拍,这特么压根就不科学。” “呵呵,我早上起来刚看见时也不相信。”说话的是个中年人,他语气温和笃定,微微一笑,“听说这是在老k的场子里发生的,许多人都拍下来了,多角度拍摄,应该不会有假。” “那我也不信,等我派人再去找几份对比一下。”说着,他便掏出了手机。 有个穿着保罗衫的男人站起来,“是真是假,给老k打个电话问问不就行了,他不敢骗我的。” 地下拳场的视频在黑拳圈子里,像是电脑病毒一般,极速蔓延。。。 第十九章 还是缺钱 刘览看着眼前的女人。 淡淡的眉,不描自翠;润润的唇,不画自红;褪去了昨晚的风尘碎花旗袍,换上一身清爽干练纯白体恤,下半身紧身牛仔裤,脚上是双白板鞋,活像个女大学生。 他目光清澈明亮,并不问秦武阳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 女人很懂怎么去显露自己的身材,摆了一个极能彰显欲的姿势。 “好看么。” “嗯,可以。”他嘴里的可以,算是极高的评价。 “走罢,先带你去买衣服。” 刘览摇头,“姐,我真不去,我这身挺好的,穿习惯了。” “你最好听话,别让你姐生气。”她不容得他拒绝,伸手挽过刘览的胳膊,扭身出了房门,“钥匙我就放在老地方,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电梯上只有两个人,刘览问秦武阳这是要去哪里,女人不想说话,只静静地看着电梯四周不锈钢镜面里的一男一女发呆。 男的长身玉立,面容俊秀青涩,女的亭亭净植娇媚可人,好般配的一对儿。 出电梯,穿花园,过天桥,一对儿靓丽男女手挽着手好似情侣,缓步进了一座繁华至极的购物商场。 这里全是刘览不认识的牌子,他英文还算凑合,脑海中仅存的几个单词怎么也与那些实体店的招牌对不上号。 入眼处皆是琳琅满目的商品衣物,衣架上显现出的精致质感让这个乡下来的傻小子望而却步。 不消讲,这些东西肯定便宜不了。 “姐,咱们走罢,这里的东西不适合我;还有,我的钱都在蔫哥那里呢。” 秦武阳有些霸道,直接将他拉进一处专卖西装的实体店,“入秋了,天气马上转凉,你该添几件衣服,钱不钱的我先给你垫上,等以后你再还我。” 刘览推脱不过,只能依她。 女性西装套裙的导购员极为专业,笑容满面态度可亲,刚刚进来的这一对儿,既像是情侣,又更像是姐弟的男女;她聪明的选择了前者,皆因为她看出了是女的在主导男的。 “姑娘,带着小男朋友来买西装么,您真有品味,选择我们没错的。” 这种购物天街的导购员没有一个傻子,她之所以敢确定这是一对儿情侣,单单从女人看向他的眼神便能分辨得出,快要滴出水来,那绝不是亲情。 且这女人的一身穿着很是考究,不像是个中产阶级能够消费得起;据自己所知,单是她身上的那条牛仔裤就是个又少又贵的小众牌子,寻常上班族估计听都没听过。 小众,就代表着贵。 脚下那双空军一号应该是她全身最便宜的一件单品,与她成熟妩媚的气质并不相符,看得出来,她在刻意迁就身边的青涩男生。 “您手上拿的这件是精梳棉的料子,像这种白衬衫最适合清秀男生。” 秦武阳很懂,“有点偏商务了,你给我推荐几款休闲些的,他不喜欢束缚。” 刘览的目光停留在一双鞋子上。 她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喜欢么,这叫孟克靴,最早是由僧侣鞋改变而来,男人的必备佳品。” 遁一门门主自幼修习‘遁一决’,不管是目力还是耳力,都远胜常人,他只偷偷看了一眼标价,心里升腾起的欲望又随之被压了下去。 这也太贵了,四位数的价格,亏他们也敢往上标,怎么不直接去抢。 每当秦武阳递过来一件衣服,刘览就会默默把上面的标价数字全记下来;这才三件,他已经不敢接了。 “姐,你再拿,我可直接走了啊。” “不拿了,你先去试试。”她指着那双鞋子对导购说着,“那双是四二的么。” “是的,也是我们这儿唯一的一双。” “请拿过来好么。” 导购小姐的心里快要乐开了花,像这种奢侈品店,只要能卖出去一件,她这个月的基本保障算是有了。 片刻,刘览从换衣间走出来。 店里仅有的两个女人目光双双亮了起来。 柔软富有质感的白衬衫仿佛本来就是为他而生,与他青涩的气质搭配的天衣无缝;笔挺的黑色西裤丁点不显老气,可能是少年人健硕的双腿给裤子加了分,穿出来相得益彰。 没有logo的腰带围定在他的腰间,衬托得他肩宽腰细,倒三角的身材显露无疑,这个男人的腰怎么会这么细。 最抓人的还要数他脚下那双鞋子。 一双经典金属双排扣的孟克鞋,边缘透露出的体积感与细节丝毫不显单调,且兼具了正式与粗犷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场。 刘览一笑,洁白健康端正大方的牙齿,刚好压住鞋子那又邪又魅的风范。 “姐,你给看看合适么; “姐,你给看看呀。” 两声姐,秦武阳这才回过神来,好一个盘靓条正的小鸭子。 “合适,很合适。” 导购也看愣了,随即又想起自己的职责,在旁边提醒女人,“姑娘,这么帅气的小伙子,不来件西服么。” 刘览笃定的看着导购,“不来了,再多买一件,我现在撒腿就跑,你别想追上我。” 导购看了看这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琢磨着他也许真能干得出来,遂不再多言。 事情也正如导购开始猜测的那样,是女人刷的卡,她刷的很开心,发自内心的那种。 “真不挑件西服么。”秦武阳看着他。 刘览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念叨,“我就是天底下第一大败家子,就算把我十几年的衣服都加起来,也没这几件贵。” 等两个人出来时,太阳已经正午。 只要刘览一松开她的手,她就吵闹着要去消费,吓得刘览又赶紧捉住她的小手,好声好气的恳求着,千万别再造了,乡亲们要是知道自己在外头这么干,怕是要把自己骂化喽。 秦武阳极喜欢逗他,“那你还敢松手不啦。” “不松不松,不松还不行么。” “你还留着那些收据做什么,快扔了罢。” “我不扔,等我将来挣了钱,还得还给你呢。” “好,我等你还我;话说回来,你要是还不起怎么办。” “我拼命挣钱,应该能还上的。” 第二十章 糟蹋白衬衫 自从秦武阳跟着刘览下了地下室以后,她柳叶儿似的眉毛就一直皱着,半天不见舒展。 “你就住这里啊,这样不行的。” 刘览走过去将还在熟睡的蔫哥叫醒,这才回答女人,“姐,我觉得挺好,哪里不行。” 女人语气有些严肃,“都不行,环境不行,人更不行。”环境是说这里阴暗潮湿,人则是指蔫哥。 还不等刘览说什么,蔫哥看到他这身衬衫西裤加皮鞋,突然从睡眼惺忪的状态变成了精神百倍。 “哎呦喂,卧槽哇,傻兄弟你这身行头可以啊;哪里买的,肯定不便宜,哥哥我也想要,走走走,给我也来一身去。”说着就要拉刘览出门,正好看见秦武阳。 蔫哥摸了摸脑袋,一时间没想起来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地盘上的美女是谁。 “哥哥,这是昨晚我送她回家的好姐姐,你忘了么。” “哦哦哦,你看我这狗脑子,昨晚喝的有点多,白加啤最容易断片了,还请你见谅哈。” 他说着,突然又想起什么,一双血丝密布的眼珠子差点瞪出血来,手指着秦武阳的俏面,“你你你,你还是人么你,你知道我这傻兄弟才多大岁数么,你也好意思下手。” 刘览一步挡住秦武阳,“哥哥你想哪里去了,我姐对我很好很尊重,昨晚我们什么也没有,你看我这身衣服,还是秦姐给我垫钱买的。” “我不信!”蔫哥气哼哼的往床上一坐,“她昨晚肯定糟蹋你了,不然为什么要给你买衣服,还买特么这么贵的。” 秦武阳搂住刘览,“我就是糟蹋他,怎么,你不乐意啊。” 蔫哥义愤填膺,语带悲声,“我这小兄弟纯的像朵白莲花,还是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没想到居然被你……唉,我的天呐。” “行啦行啦,别鬼哭狼嚎的,我出钱,也给你买身衣服去。” 蔫哥霎时间换了一副面孔,拉过刘览的手,放在女人的手中,“我兄弟就交给你了,请往死了糟蹋他。” 刘览:“……。” 秦武阳突然发现这两个人很搭,一个含蓄内敛,一个乐天开放;一个纯洁无瑕,一个浑浊不堪;一个心思细腻,一个没心没肺…… 三个人午饭都还没吃,遂进了一家饺子馆,正是刘览与蔫哥相识的地方。 ‘白衬衫’很会照顾人,尤其是女人。 他从来没学过什么绅士的行为规范,也没学过哪门子贵族礼仪;对待女人温柔客气这件事上,那是天生的,学不来。 还不等秦武阳立定,他早就给她拉好了座位,只等她来到桌边,轻轻的向前一推,动作得体又轻柔。 ‘白衬衫’举止得体,女人优雅落座。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进了星级西餐厅。 女人极少来这种苍蝇小馆,这辈子过得最苦的几年,就是在大院的那些日子,通常也是自己开车出去找个干净的馆子,从来不和那帮糙汉子在一块吃。 蔫哥问刘览,“兄弟你喝点什么,我还想再来瓶啤酒透透,你呢。” “我要两瓶冰镇可乐。”他说完,故意冲着秦武阳笑,“姐,还记得大院里的冰镇可乐么。” 女人见他促狭自己,只会心一笑。 想当初自己因为他不喝自己给他的可乐,反而给了老顶圈儿;被自己发现后,把他挤兑的够呛,想不到他还记得。 饺子很快上来,秦武阳只咬了一口,便被深深的吸引住,“嗯嗯嗯,好吃好吃,这是什么馅的,我怎么没吃出来。” 刘览给她谅着其余的,“这是芸豆牛肉馅的,可能是因为芸豆切的太碎,所以您没吃出来;喜欢吃啊,喜欢吃咱们再叫一份。” 秦武阳快速点点头,看来饺子的味道很中她的意。 蔫哥吃饭狼吞虎咽,又似风卷残云,顷刻间吃完两盘,坐在一旁打着饱嗝。 刘览疯狂的给他递眼色,蔫哥瞧见了,也能明白他得意思,扭扭头假装看不见。 ‘白衬衫’有点急,继续给他施脸色,蔫哥没心没肺,继续发呆,甚至还要了一碗饺子汤。 那双新买的孟克鞋踢在蔫哥的迎面骨上,疼得他直抽冷气,“兄弟,你踢我做什么。” 秦武阳听到了,也抬起头来,不知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刘览不好意思,拉着蔫哥便走了出来,一直走到饺子馆外,“哥哥,你没看懂我的意思么。” “看懂了。” “看懂了为什么不去结账,钱可都在你那里,咱们吃顿饺子,横不能还让人家一个女人结账罢。” “钱花光了。” “什么。”白衬衫的音量陡然提高一个八度,“你再说一遍,什么花光了。” “兄弟你冷静点,钱真花完了,哥哥不骗你。”蔫哥嬉皮笑脸。 刘览从后槽牙里挤出一句,“那可是一万块钱,都能买头牛了,一晚上就花完了么。” 蔫哥止住玩笑的表情,“傻兄弟你以为呢,咱俩昨晚都干了些什么你都不记得么;哦,也对,你送你姐去了嘛……。” “停停停,别说啦,你说现在怎么办罢。” “兄弟,别怕,你姐在呢,让她结账不就行了,多大点事啊。” “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往后的日子怎么办,喝西北风啊。” 蔫哥笑的十分轻松,还以为多大点事儿。 “兄弟,别怕,你有这双拳头,今晚哥哥带你去个地方,就凭你这一拳下去,啥都有了。” 刘览苦笑,刚想说些什么,秦武阳走了出来,“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账已经结完了,这里的饺子好便宜,以后咱们还来。” 蔫哥抱拳拱手,“姑娘,真大气!” 女人懒得理他,伸手去拉白衬衫,二人好似热恋中的情侣,慢慢向前走着。 “喂,我说你们两个,倒是带我去买衣服啊,我这身行头都穿了一年了,再不换换,我快没脸见人了。” 秦武阳答应的很痛快,只要能跟身边人多呆上一会儿,她不在乎花上几个钱儿。 刘览默默在心里计算着花销,盘算着自己多长时间才能把钱还给人家。 第二十一章 龙门大厦 蔫哥的品味极其独特,独特到不知让人怎么评价才好。 秦武阳在旁边一言不发,心思全放在刘览身上,一双妙目总是不离他左右;‘白衬衫’倒是很关心蔫哥的穿着,在一旁给他说着意见。 “哥哥,这件花衬衫不适合你,有点太紧了,要不选个松快点儿的罢,肩膀处紧绷,穿着可是受罪。” “傻兄弟,你不懂,为兄我这叫禹背汤肩,天生的帝王之相,紧点就紧点,没关系的。” “哥哥,这条西裤也不适合你,死死的勒着你的屁股,多难看啊。” “贤弟,你又不懂了;常言说的好,屁股大坐天下。”蔫哥使劲一撅屁股,“就为兄我这***,天生便是要坐天下的,我就是故意让懂行的看看,嘿。” “哈哈哈哈。”逗得刘览直笑。 刘览笑,女人也跟着笑。 蔫哥挑选完毕,和刘览站在一起,秦武阳都没脸看。 皆因为这个组合也太招笑了些。 一个衬衫雪白,面目清秀,让人看着就爱,恨不得与他多亲多近才好。 另一个则不同凡响,走奇葩路线。。。 他上半身暗绿色碎条龙纹衬衫,紧绷绷的勒在身上,大肚腩藏也藏不住,倒是显得十分富态;下半身还是紧绷绷的白色九分西裤,搭配上一双骚粉色的豆豆鞋,惹动得店外之人不住的向这里观看。 蔫哥满不在乎,谁爱看谁看。 “贤弟,看看为兄的这身行头,飒不飒。” 刘览满脸通红,羞臊的无地自容,“哥哥,要不咱们换个颜色罢,这样太过招摇。” “你不懂,穿着打扮这方面你差的远,我就这样,不换。” 秦武阳拉住刘览的胳膊,“你别劝了,这是人家的品味,改不了的。” “秦姑娘这话我爱听,咱老蔫的品味就是这般不同凡俗,寻常人又怎能理解我呢。”说罢,蔫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副墨镜,悠悠戴在鼻子上,仰天作惆怅状。 这时走过来一个小姑娘,“先生您好,您的墨镜还没给钱,我追您半个商场,终于在这里找到您了……。” 刘览想走,后悔跟蔫哥一起出来了。 自然又是秦武阳给掏的钱,不然人家真要把两个人当作小偷给抓起来。 三人走出商场,‘白衬衫’知道自己晚上还要和蔫哥去个要紧的地方,故而将女人送到她小区门口,意思不言而喻。 女人拉着他的衣角,说什么也不肯撒开。 “你就是这么个负心汉么,用完你姐,就一脚踹开,无情无义的将我抛在这里,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么。” “姐,你别闹,我们两个真的有事,等我办完事,还来找你,行么。” 秦武阳撒娇似的摇摇头,“我不信,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又要狠心将我抛下,铁石心肠的人儿也没你的心狠。” ‘白衬衫’无可奈何,只能说出一句,“那姐你说个章程,到底要我怎么做。” 女人这个难舍难分呦,好话说尽九千六,就是不肯放他走。 蔫哥在旁边看不下了。 “我说你们两个行了啊,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他今晚出去挣钱,挣了钱好养你,难道让他一直带着你喝西北风啊。” 一句话逗得秦武阳居然松了手,刘览好说歹说,才目送她而去。 ‘花衬衫’过来搂住‘白衬衫’,“傻兄弟别看了,已经走远了,这么个漂亮又有钱的姐儿,你可得好好把握住了,咱们爷们的好日子全指望你了。” “哥哥,你能不能有点正形。” 夜幕还未降临,大都市的路灯没感应到光线完全消失,所以并没有自动开启;估计这也是整个城市最黑暗的时候。 忽然,也就在一刹那,路灯好像约好了似的,竟一齐亮了起来,照耀得都市容貌云隐云现,好不动人。 一些穿着靓丽,打扮新潮前卫的红男绿女开始走出来,他们的夜生活要开始了;不管这些人白天从事什么活计,到了夜都市,通通化身为欲望之流,流淌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角落。 滚滚红尘,痴男怨女,屡见不鲜。 蔫哥嘴里漫不经心叼着烟卷,故作颓废的站姿,唏嘘的胡茬,都显示出这个中年大叔有多么油腻;偏偏他的穿着打扮又是那样的前卫,红配绿,在他身上完美呈现。 刘览长身玉立,抬头观瞧,才注意到这座大厦的名字。 昨天晚上来的匆忙,走得慌张,今天才有时间停留驻足,好好看看它是什么模样。 门口的保安一眼没认出是蔫哥,愣了许久才慌忙跑了进去,不一会儿,‘燕尾服’居然亲自出来迎接。 一瘸一拐的滑稽模样,令人忍俊不禁。 不消讲,定是有人对保安打了招呼,昨晚那两个‘傻蛋’再来,一定要去通知管事的。 这两个人再不到,‘燕尾服’真要疯了。 k先生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干别的,一直在接电话,每一个电话号码都让这个黑拳俱乐部的主人心惊胆战,他一个都惹不起。 所有人都在问那个视频里的主人公到底是谁,是不是专业的拳手,又或者是老k自己雪藏起来准备炸鱼的高手。 那些流传在黑拳赛圈子里的视频,快速的发酵,让‘龙门大厦’也跟着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k先生将昨天晚上放走两个‘傻蛋’的手下打个半死,看在‘燕尾服’为他效力多年的份上,只是对他臭骂一顿,并且对他郑重说道,今晚如果看不到那两个人的影子,你就不用干了。 一身全新行头的‘花衬衫’和‘白衬衫’,此时此刻就是‘燕尾服’的心头好,是他的白月光。 走过来给了蔫哥一个大大的拥抱,“你小子特么就不能买个手机么,你知道我想找你有多费劲,一会儿从这里出去,我亲自给你配个手机,听到没有。” 蔫哥一个劲儿的傻笑。 瘸子回头对身边人说道,“快去通知k先生,就说主人公到了,让他老人家准备准备。” 那黑西服快速跑了进去,脚下好似生了风一般,足可见这些人的重视程度。 第二十二章 他们要翻脸 刘览跟着蔫哥走进来,与昨晚进去的压根不是一个通道,这个通道比那个更加隐蔽,七扭八拐,让人晕头转向。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应了此时光景;刚走到一扇暗红色大门前,向内惊鸿一撇,竟别有洞天。 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老人,说他老,又不是非常老,约摸有个五六十岁的样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看惯了人世沧桑;身上穿着一件极为随意的米黄色圆领半掇,脚上是双黑布面撒鞋,与乡村里的老人几乎没什么两样。 他一见‘燕尾服’进来,随即站了起来,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主人公在哪里,快给我引荐引荐。” “先生您别急,我这就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兄弟是我的老乡,名叫郑国魂,也是主人公的经济人,就是我昨晚跟您说的那个老蔫。”燕尾服先介绍蔫哥,这个举动获得了刘览的好感。 随后平手一扬,指向‘白衬衫’,“这位就是昨晚一拳打崩赫里扬的血性小伙儿,也是咱们说的那个‘主人公’。” 老者看向刘览,笑意按耐不住,“年轻,真年轻,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好样的,快过来坐。” 他说着,就要过来拉手。 却被‘白衬衫’抬手止住,“我家兄长在这里,您有什么事跟他说,我听他的。” k先生一愣,丝毫不觉尴尬,立刻将手放在蔫哥肩膀上,拉着他坐下。 对着递过来的雪茄,刘览笑笑,“对不起,我不会,您请自便。” 直到这个时候,对面的那面大玻璃才引起‘白衬衫’的注意。 透过这面落地玻璃窗,可以清楚的看到下面就是黑拳赛场,观战的角度极佳,这不就是蔫哥嘴里说的‘贵宾区’么。 原来到了这里,刘览如是想到。 “咳咳,咳咳。”蔫哥的咳嗽声传来,打断了自己的思路。 k先生笑着,赶忙解释,“老蔫是罢,雪茄是小循环,不能过肺的,你这样大口闷,就是铁打的肺也受不了哇。” “咳咳,k先生,您找我们兄弟想做什么,咳咳,我们今天来了,有什么…咳咳…话就直说罢。” “哈哈,老蔫真是个痛快人,我就直说了罢,我想要你们两个来我麾下做事,待遇从优,奖金丰厚。” k先生那是**湖,看出了这个所谓蔫哥在‘白衬衫’心里的地位,要想拉拢他过来,必要带着这个家伙。 蔫哥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k老板,我们兄弟自由惯了,不愿受人约束,您如果有用得着我们兄弟的地方,只管开口,我们绝不推辞。” 意思很明显,他们不同意。 此话一出,‘燕尾服’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老蔫居然会拒绝,这个傻蛋,那可是k先生啊;在京圈地下黑拳这个世界里,k先生跺一跺脚,绝对是能引起地震的大人物;大人物亲自邀请你,你还不给面子,想死么。 k先生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自己‘从业’这么多年以来,向来都是手下的人去办事,似今日这般自己直接出头的日子,应该还是头一遭;按着自己的设想,只要自己抛出橄榄枝,他们便会迫不及待效命,然后拼命给自己表忠心。 却不想事情并未朝着自己想象得方向发展。 黑色沙发后面站着一排‘黑西服’,有心腹之人看出了自家老板的不悦,“哼,k先生给你们面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让我们翻脸,事情可就不好做了。” k先生听罢,并没有训斥手下;‘燕尾服’赶紧过来拦着,却被刘览轻轻拉住。 ‘白衬衫’从落地镜子前走过来,一直走到黑色沙发旁的茶几处。 顺手从膝盖高的茶几上拿起一把约摸有二十厘米长的纯钢水果刀。 他笑吟吟的看着所有人,然后用左手拇指与食指夹住刀尖,右手按着刀把慢慢旋转起来,刀尖不动,刀身绕着自己的二指开始转圈。 一圈一圈又一圈。 每旋转一圈,周围就是倒吸一口凉气。 每转动一次,贵宾区里的众人就是一阵的冷汗横流。 时间在此时此刻失去了意义,众人终于等他停了下来,这才发现那把刀已经弯成‘发条’了。 这特么还是人么。 那可是四个半毫米厚的德国纯进口钢刀,304不锈钢再软,也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 两根手指没有几百公斤的咬合力,怎么可能做得到;这要是捏人骨头,还不一捏就碎。 一霎时,众人呆若木鸡,如木雕泥塑的相仿,宛若静止住了一般。 ‘白衬衫’将‘发条’放在茶几上,还是那副笑吟吟,“刚才谁说要翻脸,还请您收回去,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犯不上生气,各位意下如何。” 适方才说翻脸的那位‘黑西服’控制不住自己,“咕咚”咽了口吐沫,眼神躲向一旁,再也不敢直视这边。 其余几位‘黑西服’有样学样,纷纷扭头,他们也被这手功夫吓住,不敢与刘览直视。 k先生到底是k先生,见此光景最先反应过来,将手中已经熄灭的雪茄啄在烟灰缸,“啪啪啪、啪啪啪。”一边鼓掌,一边说。 “精彩啊精彩,太精彩了;好俊的功夫,好硬的脾气,我喜欢,哈哈哈哈,我喜欢。” 随后又怒斥道,“一帮没用的东西,我养你们有什么用,净给我丢人现眼,都给我滚出去,我与客户有重要业务谈。” 众人如蒙大赦,匆匆退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四人。 k先生这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两个什么人物,复又拍拍手;不多一时,竟走进来几个身材火辣的女子,每人笑颜如花,过来便往刘览与蔫哥身上粘。 刘览面色严整,“k老板什么意思,我不好这个。” “小兄弟别误会,她们都非常精通给人按摩放松,你不信可以试试,非常解乏的。” “都是人,我凭什么让人家给我按。” “哎呦我的傻兄弟,你不要我要,来来来,都给我按,我喜欢放松。”蔫哥拉住几个尴尬的女人,逗笑了更尴尬的k老板。 第二十三章 高大的男人 刘览今晚才知道,黑拳手也有俱乐部选手与自由拳手之分。 k先生今晚的目的,是希望自己能够加入他的俱乐部,代表他们俱乐部出赛。 当然,身为俱乐部的人,就要听从人家的安排,服从人家的赛制;还有,不要违背老板的命令,一切命令。 比如,让你输,或者赢的问题。 这也是蔫哥不同意加入的原因。 老蔫毕竟在这行里浸泡了许久,对这里的一些门道,还是比较清楚的;他不希望刘览稀里糊涂的就签合同,他希望刘览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k先生没有勉强两个人,至于是不愿勉强,还是不敢勉强,今晚在场的,都心知肚明。 四个人定了,明天有一场比赛,出场费二十万,自由拳手只能拿一半,奖金全无,更无权享受俱乐部的后勤团队,以及医疗团队。 蔫哥拍板,明天晚上见。 ‘白衬衫’与‘花衬衫’双双出了龙门大厦,信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哥哥,我觉得这行水有些脏,打完明天那场,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 “好兄弟,都听你的;如果你能拿下明天那场比赛,咱们就有十万现金,到时候用这笔钱做点小买卖,活得也能滋润;哥哥我以前也曾经梦想过有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十万块,就是咱们的起点。” 两个人相视一笑,开始勾肩搭背。 身后有人追来,“傻蛋,给你手机。” 原来是‘燕尾服’,他跑了一身汗,气喘吁吁的骂着老蔫,真难为他瘸着腿跑过来。 “呼哧~我的手机号存在里面,你需要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需要你的时候也给你打电话,想着充电充话费,别特么让手机关机欠费。” 说罢,他冲刘览笑笑,扭身走了。 龙门大厦内,还是刚才那个房间。 k先生将卷成发条的钢刀看了一遍又一遍,仔细的端详了老半天,还是忍不住发出自言自语的惊叹。 “这小子的手劲儿到底有多大,看着斯斯文文的,功夫可真俊啊。” 随手将发条放在桌子上,他决定把这件东西收藏起来。 “来人。”他头也没回。 “您吩咐。”进来一个‘黑西服’,俯身问候。 “放出风去,就说明天‘主人公’要出场,票价提高一倍,对手明天下午公布;自由投注,龙门俱乐部是庄家,童叟无欺。” “是。”那人利落退出,干练至极。 ———————————————————— 京圈地下黑拳世界地震了。 十八级地震,说是天塌地陷也不为过。 龙门大厦八月二十号晚上的‘门票’比平时贵了一倍,仅仅三分钟后,立刻又翻一倍,不等所有人反应,门票再翻一倍。 不管你出多少钱,今晚一票难求。 多少人后知后觉,直到门票卖光,才知道原来是那个‘一拳伏狮’的家伙出现了。 ‘伏狮一拳’今晚要在龙门大厦出场,难怪票价会如此的疯狂。 许多人都在骂,骂龙门俱乐部不地道,骂他们赛场太过狭小,只能容纳区区几百人,也太小家子气了些。 还有人都在猜测,究竟是谁够资格做他的对手,‘雄狮赫里扬’都被他一拳轰趴下,到底谁这么大胆子,敢跟他放对厮杀。 下午才公布对手名单,上午各大俱乐部都吵疯了。 有人相信十八号晚上的视频是真的,自然就有人认为是假的,这种事,怎么看都值得怀疑。 晚上的比赛,上午才会选出对战选手,这是大家约定俗称的规矩,与正规拳赛不同,那种提前多少天便定好的对手,不适合快节奏的黑拳世界。 各大俱乐部没吵别的,都在吵着争着做他对手。 不管‘刘一拳’是否真有打出爆拳的实力,与他对战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皆因为这是打响自己俱乐部名声最佳机会,多少人都在关注着今晚的比赛。 如果今晚自家俱乐部有机会与‘龙门俱乐部’对上,都可堪称一战扬名。 对于俱乐部未来的发展,有莫大好处。 视频会议里,虎爪俱乐部的负责人放出狠话,他们愿意出一百万现金来争取这个名额,并且还愿意在这个价格上对龙门俱乐部再加上一些。 黑豹俱乐部的负责人横眉立目,言语如雷,“就你们虎爪有钱,以为别人都没见过钱么;区区一百万吓唬谁,我们出二百万,只要让我们跟他对上。” 中鹰俱乐部的负责人没有那么大权限,起身离开视频会议,拿出手机偷偷给自己的幕后老板打电话,将这里的情况一一告知。 随后他得到一个回复,“不惜一切代价。” 听着手机那边传来的六个字,他顿时有了主心骨。 回到视频会议前的他,说出来一个令龙门俱乐部不能拒绝的价格,也是让其他俱乐部死心的价格。 一个装璜十分温馨的房间内,刚刚挂断电话的男子又将注意力放在鱼缸里。 身边的女人问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跟那个人打,万一输了怎么办,中鹰所有在册的选手没一个人有这个实力,那个人太强了。” “谁说我让他们上,他们肯定不行的。” “他们不上谁上。” 男子站着喂鱼,因为他太过高大,女人的身高只到他腰间,他低头看着女人,“当然是我亲自上,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以后,再也没碰到过这种高手,赫里扬勉强算一个,却被他收拾了。 “那么,就让我来收拾他罢。” 女人想劝他,又怕他不开心,这个从最底层凭借一双铁拳,一路打到世界黑拳顶级赛事的王者,确实是因为缺乏对手而退役的。 他是统治级的,他不该这样落寞。 他应该光芒万丈,尤其是在拳台上,他应该享受聚光灯和观众的呼声。 他创建中鹰的目的,难道就是这个么。 “可是……。”女人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可是你的时代已经过去,那个人的拳头强的不像人类,你确定你还行么。” “他终究还是个人,不是么;再说了,视频的真假还有待验证,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那样我会很生气的。” 第二十四章 白塔寺 刘览盘腿打坐了一夜,体内玄功‘遁一决’已堪至化境,虽说还未学成那本破书上的丁点皮毛,却已经对自身的机能有了足够的掌控,武学一道,称得上登堂入室。 用老东西的话说,“你小子干别的不行,唯有练武,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刘览对此嗤之以鼻。 历朝历代只出一个,且一脉单传的遁一门门主就窝在这个小小的地下室里。 他不知道自已算不算是有史以来,混得最惨门主,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是最饿的门主。 体内河车搬运丹田气,由大椎而入,行于四肢百骸,运行四五个周天,却压不住“咕噜咕噜”直叫的肚皮。 常言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刘览此时彻底体会到了。 有心出去买点吃的,奈何自己的兜比脸都干净,昨天的饺子钱,还是秦姐给掏的。 晚上就没吃饭,他和蔫哥饿着肚子回来,蔫哥倒头就睡,说睡着了就不饿了;人家偏偏还就能睡得着,躺下以后,呼噜声此起彼伏,那叫一个匀称。 蔫哥是个什么人,少年人已经看明白,这是个有了狠着,没了忍着的主儿;一万块钱啊,整整一万块钱,他一天的功夫就给花了个一干二净,可见他花钱有多狠。 指望他能攒住钱,门儿也没有。 老东西说过,“长将有日思无日,莫待无时想有时。” 正应了刘览此时的心境。 悔不该把钱全给了蔫哥,自己应该留下几百块钱吃饭的,这可倒好,肚子不住的雷鸣,前心已然贴了后背。 少年人正是好岁数,又是个练武之人,一顿不吃饿得慌;昨晚那顿再加上今天早上,已经两顿了。 饱暖思**,饥寒起盗心;这句话极有道理,人在吃不饱肚子的时候,总是会想一些歪门邪道;比如偷,比如抢。 刘览绝不会,他宁可饿死,也绝不会做出违背自己良知的事情;遁一门门主若是连这点觉悟也没有,那他便失去了存身之本。 他不会,蔫哥会。 蔫哥估计是饿的实在够呛,挣扎着爬起身来,冲盘腿而坐的少年有气无力哀求,“好兄弟,要不你去找找你那个姐姐罢,她有钱,你跟她撒撒娇,借她点钱,好歹救救咱们爷们,哥哥我这老肠子老肚真受不了了。” 刘览:“……。” “哥哥,咱们两个的衣服钱还没还给人家,我怎么好意思再去麻烦她,说好了啊,等咱俩一有钱,赶紧把钱还了秦姐。” “好好好,都听你的;眼下正挨饿,你说怎么办。” 恰在此时,“当当当~当当当~”一阵敲门声传来。 刘览伸腿从床上跳下,“吱呀~”将门打开,正是秦武阳。 女人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头发随意挽在脑后,别致又典雅;衬衫的下摆刹进高腰西裤里,脚下是双黑皮高跟鞋,盈盈一握的腰间系着一条窄薄皮带。 “姐,你来啦,快进来。”刘览开门闪身。 秦姐刚一进来,蔫哥的嘴就闲不住了。 “呦呵,你们两个这是情侣装啊,一样的白衬衫,还都是干练的黑西裤,连皮鞋的款式都在暗搭;干嘛,要去拍结婚照啊。” 心思被人点破,女人佯装恼怒,举起手里的两大包早点,恨恨出口,“早点没你的份儿了,饿着罢你。” 老蔫一看有吃的,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噗通一声~”重重跪下,“亲人呐,你再不来,我可真要饿死啦;饿死我没关系,饿死你的小相好,那可得不偿失啦。” “哥哥别闹了,快下来吃你的罢。” 女人将早点放在桌子上,又冲刘览走了过来,直接用手掐他腰间,“不是说好今天去找我么,你怎么没来,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永远也不去找我是么。” 清秀大男孩只能赔着苦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蔫哥不管那个。 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吧唧~吧唧~”吃了个满满登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去,又喝了一口豆浆,往下顺顺,终于腾出嘴来,“我刚才就劝他去找你,他不肯,说什么怕麻烦你;都是一家人,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秦武阳拉着刘览,问他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您别听蔫哥胡说八道。” “没有就好。”女人走过来,坐在他的床边,“过来吃饭,我给你剥鸡蛋。” 蛋白质和脂肪,是这个男人此时最需要的东西,由不得他不过来。 “姐,干嘛买这么多鸡蛋。”刘览匆匆一扫,她竟买了十来个茶叶蛋。 女人的手消瘦而修长,与她风韵十足的身子并不相符,剥鸡蛋也显得很外行,“知道你饭量大,不多买点怎么行。” 豆浆入腹,滋润了清秀男孩的食肠,却满足不了他可怕的胃口。 蛋白与蛋黄双双被他嚼碎吞咽,才稍稍缓解了刚才那种本能的心慌。 茶叶的清香回味无穷,停留在他喉咙里久久不肯散去,好像在促使着他吃下一个。 男孩吃的极为认真,认真的进食。 一口是一口,目光凝定,身体微微前倾,既像是一头安静反刍的老牛,又像是一头刚刚捕猎完的雄狮,镇定而霸道的占着自己的猎物。 秦武阳看呆了,这个舍身救自己的大男孩,原来安静的吃饭也是这么好看,越看越爱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蔫哥在一旁偷偷的笑,笑女人着了迷;他吃干净一抹嘴,翻身又躺床上,面朝里,呼噜声如交响乐般升起。 女人抽了一张湿巾,擦干净手,十指托腮,静静的看他吃饭,他吃的专注,她看的专注。 “一会儿吃完饭去干嘛。”她话里有话。 刘览不会说谎,“下午没事,晚上得出去一趟。” “我想带你去白塔寺看白塔。” “好,我陪着您去。” 刷牙净手洗脸已毕,女白衬衫带着男白衬衫来到白塔寺里的白塔之下。 其时临近中秋,孩子们都已经开学,白塔寺里冷冷清清,并没什么人流来往,只有一对男女静静的走在塔下回廊。 第二十五章 并蒂莲 回廊两旁是盛开的金菊花。 菊花映衬着白塔,显得格外搭。 女人慢慢坐下,微风吹动她的鬓边发,用手轻轻撩拨在耳后,忽然一笑,她随后又向前一指,“你看啊,那是一朵并蒂菊。” 刘览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女人说得果然不差,“姐,我只听说过并蒂莲,还从未听说过并蒂菊,这倒是有点意思。” “你也听说过并蒂莲的故事么。” “听过。” “给姐讲讲。” 大男孩的嗓音不错,语气轻柔舒缓。 传说,古时候有位王君,他看上了一个貌美女子,便意欲与其欢好,一打听才知道这是个有夫之妇。 王君便将其妇的丈夫唤来,说我愿奉上万金,只求将你妻子买下,可好么。 那丈夫断然拒绝,说即便是将天下所有珍宝都给我,我也绝不可能拿我妻子去交换,您就饶了我们夫妻这一遭罢。 王君不得手,遂郁郁寡欢。 手下有人给他出主意,说让他将夫妻二人都绑来,试试他们真心如何,倘若那妇人对其丈夫不忠,大王便可将他二人拆散;王心喜,从之。 君王唤来美妇人,许诺其金银珠宝,妇人丝毫不动容;又许其王母之份,女人依旧不从;并道,王君您是天上飞的凤凰,而奴家不过是地上乱跑的寒鸭,如何能与您同翔于天呢,求您放过我们夫妻二人罢。 王君又不得手,更为恼怒。 威胁其妇曰,“你若不从寡人,其夫必死。” 妇人不从,其夫果然被杀;妇人心痛欲裂,疑为自己害死丈夫,便要随他而去。 自尽前,她留下遗言,生前不能与丈夫厮守终生,死后愿与他同寝一椁。 王君得知,大怒。 好一对痴男怨女,宁死也不从寡人,寡人偏偏不让你二人死在一起。 于是便将二人的尸首分别埋在一条大河的两岸,让他们隔河相望,永生永世也不得相会。 没过多久,二人的坟头居然冒出了树芽,那树芽越发高大,一个由东往西长,一个由西往东发,竟结为连理枝。 连理枝横跨大河两岸,当空相会,遥遥望去,好似一对恩爱无比的结发夫妻。 王君得知,再怒。 命人将两颗大树连根拔起,砍成碎片,烧成灰烬,倒在河中。 又过不久,河中竟开出一朵并蒂莲花。 故事还未讲完,刘览却不再讲了,他轻步走了过来,“姐,你别哭,我不讲也就是了。” 女人听哭了,还不自觉,赶紧擦去眼泪,“没有,我只是感动于那对夫妻的忠贞之情。” 一男一女就这样溜达在秋天的白塔寺中,秦武阳极为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份时光,这才叫岁月静好; 刘览偏偏对女人又极有耐心,丁点不耐烦的神情也无。 不知不觉间,红日西堕。 “我今天是来与你告别的。”女人站在晚霞里,霞光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轻纱。 “您去哪儿,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么。”大男孩着急的语气令她很满意,她宠溺的走了过来。 接下来就不是人话了。 “等我有了钱,一定会还给您的。” 这句话破坏了两个人逐渐拉进的气氛,“你眼里就只有钱么,陪着我出来也是为了报答我给你花钱是不是。”她面容变得严谨,紧咬着嘴唇。 “姐,你别这样,欠帐还钱,亲爹也是如此。” “噗嗤”一声,她又笑了,“家里的老爷子想我了,我是他唯一的女儿,应该去陪陪他,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不是么。” 女人说着,拿出一个手机,“送给你的,我的电话号码就存在里面,等你有了钱,一并还给我罢。” 刘览郑重用双手接过手机,秦武阳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睛,“你今天跟姐说实话,你有没有嫌弃过我。” “姐,你别胡说,你比谁都干净。” “好,有你这句话,姐到死都等着你。” 说完,她便走了,婀娜而又优雅的,渐渐消失在晚霞尽头。 清秀男孩攥着手机,嘴角不禁露出苦笑。 刚才是他的心里话,他并没有那些可笑的处女情结,也并没有所谓的初恋病,女人以前是否有过男人,他并不在乎。 他唯一不肯沾染女人的原因只有一个。 穷。 不能给身边女人一个安全环境,那还算什么男人。 试问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招惹别人。 一个外地来的穷小子,连落脚的地方都是借住别人的,饥一顿饱一顿,自己都没有安全感,更何况身边的女人呢。 白塔寺出来,回地下室的路上,刘览反思自己出来燕京后的所作所为。 打黑拳这种事毕竟不是正道,第一次出手是因为自己受不了外国佬的那句话,这才登台将他教训一番,自己的本心是不愿上去的。 今晚是最后一次了,打完这次,自己便要走上正道,不再往这浑水里趟。 学问之道无他,求其归心而已; 刘览得遁一门真传,略微思索,便定下神来,心神一定,人立刻就有了主心骨。 少年人三步并做两步走,两步当做一步行,顷刻间来至在地下室,推门就进,“哥哥醒醒,别睡了,该咱们登场了。” 蔫哥正在假寐,听罢此言,腰里边使劲,将自己的两条大腿向空一登,想使个‘鲤鱼打挺’“蹭”的一下窜起来。 却不想身躯太过肥硕,“噗通”一下,又重重的摔在床上,宛若一条‘肥鲤鱼’。 场面多少有些尴尬。。。 老蔫毕竟是老蔫,‘鲤鱼打挺’不行,干脆来个‘乌龙绞柱’,只见他俩腿猛的一阵踢腾,竟翻身半跪过来。 刘览忍不住叫好,“安!好!好一条肥乌龙。” “傻兄弟,哥哥我这身功夫如何。” “俊,比我的俊。” 蔫哥得意的甩甩头发,“今晚咱们早点去,看看对方什么来头,话说他们也不给咱们来个信儿,这又是怎么话说的。”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等两个人来到龙门大厦的时候,整条龙门大街都堵了。 无数豪车拥挤在大街上,奔驰宝马这些压根靠不上前,最次也是保时捷宾利,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不断响起,从来没出现过的场景,让两个人赶上了。 第二十六章 拥挤的贵宾区 蔫哥带着刘览转了几圈也转不进去,皆因为龙门大厦的门口堵着的人太多了些,今晚不知怎么了,为何会来这许多人。 老蔫仗着对这里熟,好不容易才来到后门玻璃处,从兜里掏出一根铁丝,对着玻璃门的锁眼就是一阵捣鼓,恍惚两三个呼吸的功夫,“咔叭”一声,门锁居然让他捅开了。 “别看了,快进来。” 刘览傻乎乎的看着蔫哥,“哥哥,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这种歪的邪的你怎么什么都会。” “别问,问多了都是泪。” ‘花衬衫’领着‘白衬衫’往大厦内部走,还没走进多远,乌泱乌泱的人群已经拥挤不动。 没想到大厦内部也是这么多人,他们占据了大厦的电梯口楼道口大厅口,有人还在大叫着,“谁有票,谁有票,我愿意出三倍的价钱,谁还有票。” 那边有个头戴鸭舌帽的瘦弱小个子回应,“我这里有。” 一听说他这里有票,人群瞬间便将他淹没,阵阵的惨叫传来,不知他遭遇了什么。 恰在此时,一个维持秩序的‘黑西装’发现了蔫哥,他赶忙过来将两个‘衬衫男’迎住,“您可算来了,快跟我来,我带你们进去。” 蔫哥跟着他,“今晚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人。” “唉!”‘黑西装’一声重叹。 “您快别提了,今晚的票卖疯了,原本二百人的场子,愣是又卖出一千多张‘站票’去;这还不算,居然有人伪造假票,咱们的工作人员正努力的检票呢。” “不能罢。”蔫哥边走边点烟,“什么时候黑拳赛这么受欢迎了。” 那‘黑西服’看了跟在后边的清秀男孩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他。”语气又敬又叹。 拐弯抹角,抹角拐弯,三人来至在k先生的二层专属贵宾区,还没走进去,就开始听到里面传来的怒吼。 “我特么让你们停止卖票,停止卖票懂不懂,再卖就撑死啦! “什么!官方都出动了? “我不管,今晚就是天塌下来,也得给我把比赛打完。 “你们全都给我顶上去!” 嗓子已经喊哑了的k先生看着进来的三个人,随即变色龙一般的换成另一副面孔,满面堆欢,笑容可掬。 “哎呀呀,你们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就得急死。” 蔫哥嘿嘿直笑,“您嗓子怎么了,这才一天没见,怎么上这么大火。” k先生苦笑着。 他后悔了,后悔昨天晚上没有坚持自己的立场,自己应该将这个清秀大男孩签下来的。 威逼不成,可以利诱嘛,再不济可以加大筹码,他不相信这世上有人可以抵挡住金钱的诱惑;造成这个局面的唯一原因,就是自己低估了‘那一拳’的号召力。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想来龙门大厦看比赛的有三种人。 第一种是纯粹的猎奇心态,他们也许只是偶尔看到了那个视频,所以想过来看看,看看那个视频里的王霸一拳到底是不是真的。 第二种则是黑拳圈子里的家伙们,他们敏锐的嗅觉,嗅出了龙门大厦今晚蕴含的商业价值,可能是冲着龙门俱乐部名头来的,更多的应该是为了视频里的那位。 第三种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这些人是圈子里的顶层;不,应该说他们走到哪里都是顶层,无论任何领域,他们都可以占据一席之地,都可以说上一句话;他们就是这个社会中,所谓的强者。 这三种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都不差钱。 龙门大厦今晚的门票已经被炒到天文数字,连k先生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早知道这样,自己干嘛不找个宽敞点的场子,看今晚这个架势,光是门票就能赚个盆满钵满。 而引领这一切的,就是站在自己面前文文静静的阳光大男孩,倘若昨晚能将他拿下,自己敢说在全国;不,在全世界也该有自己的一份话语权,然后自己再带着他征战各大赛事,最后一直打到拉斯维加斯,打到‘玛丽皇后号’,乃至那个传说中的地方。 k先生毫不怀疑,他有这个实力。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幻想。 “当当当!” “什么事。” “k先生,您的几位老朋友要见您,他们也要到贵宾区观赛,我要不要将他们带进来。” “不见不见,今晚我谁也不见,让他们踏踏实实买票,跑底下自己看去。” “k先生……。” “又怎么啦。” “其中有几位特殊的朋友,他们的身份极为特别,要不,您还是见上一见。” k先生罕见的再次苦笑摇头,有些人终究是自己惹不起的,他们要来这里观赛,自己也没办法拒绝。 那些人生气的后果,自己承受不了。 刘览看出了他的为难,“k先生,是不是我们兄弟在这里碍事,如果是这样,我们可以下去,下去等也一样。” “不不不。”他赶紧出声安抚,“你们两个才是我今晚最重要的客人,如果你们不嫌弃,我可以让他们进来。” 蔫哥看向自己兄弟,发觉刘览也不在意,“我们兄弟无所谓,这是您的地盘,爱请谁请谁。”末了,他还加上一句,“如果有人给我按摩就更好了。” k先生大喜,“还是二位兄弟度量大有深沉,既然如此,那我可就安排他们进来了。”说着,他快速跑了出去。 ‘白衬衫’始终没有往沙发上坐,他信步走到大落地窗前,还刻意往阴影里站了站,不注意的,根本发现不了这里站着个人。 不多一时,k先生果然领着众人走进来,单看他弯腰的程度,以及语句里那过分的客气,便知道这几位的身份都要比他高。 且高出不是一星半点。 来者有男有女,听得出来,有高跟鞋也有皮鞋,约莫有十来位,把这个三十平米左右的贵宾区挤得满满当当。 刘览并未回头,来的是谁他并不感兴趣;只把双臂抱在胸前,将自己的视线投放在反光落地窗下方的赛场之中。 那才是他今晚该集中注意力的地方。 第二十七章 庄蝴,庄铁鹰! 刘览不去看进来的众人,进来的众人也不去看他,只围绕着k先生交谈。 听得出来,这是一群言谈素养极高的人,恰好k先生也是个八面玲珑的家伙。 这群人刚进来时,对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抽雪茄的蔫哥投去惊奇目光。 所有人都知道,今晚想进龙门大厦有多难,更何况还是k先生的贵宾区;说句实话,今晚没点能量的,连k先生的面都见不到。 饶是如此,众人也差点吃了闭门羹,还是‘那位’面子大,要不是他老人家发了话;想看比赛,真得去下面挤着了。 那么这位‘花衬衫’到底是谁,他为什么可以坐在这里,还是这般的悠闲。 能进这间屋子的,没有一个傻子。 他们才不会平白无故显露自己的恶意,都恨不得变成笑面佛才好,这才是强者的伪装。 蔫哥根本就没站起来迎接,依旧坐着“吧嗒,吧嗒,”嘬雪茄,对着进来的人也是逐个的点头微笑示意。 k先生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客气,“几位,这才叫贵人踏贱地,想我这里何德何能敢接待这么多的尊贵人物,真真是令蔽所蓬荜生辉,快请坐,请坐。” 有人笑问,“k老板,比赛几点开始,中鹰俱乐部的那位什么时候出来,话说他们俱乐部谁出战啊,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不等k先生说话,又有个女人问,“k哥,你们俱乐部的那个‘一拳杀手’,是真的么,他的拳好假,我们家老宋自从看到那个视频,算是彻底被他迷上了。” k先生故作神秘,无意中撇见刘览不看这边,便知道他不想结交这些人,所以也不声张。 落地窗下面,乌泱泱的人头攒动,时间来到晚上八点,‘燕尾服’又登上擂台,说起他那准备好的一套话。 无非是先调动全场的气氛,好让观众快速进入紧张的比赛氛围;今晚的场子却极火热,还不等他开口,已经有观众急不可耐。 整个龙门大厦的进出口通道已经关闭,想亲临现场看比赛,难了。 就在另一间选手休息室里,那个高大的男人同样引起了所有选手的狂欢。 他们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曾经的王者居然会来,且看他的一身打扮,透露出他此行的身份并不是单纯的观众那么简单。 这不禁引人遐想。 如果这位‘曾经的王’不是观众,那么他又该是什么人呢;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答案呼之欲出。 他的对手是谁,谁配做他的对手。 或者说,谁又敢做他的对手。 一双铁拳霸道,从最底层打到‘拉斯维加斯’的庄蝴,绰号庄铁鹰,只因无敌寂寞,这才回到央国退役,创建中鹰俱乐部;谁又敢说现在的他,不是巅峰之期呢。 庄蝴坐在选手椅前,双肘枕膝,十指交叉托住自己的下巴,眼睛无神的盯着一米五外的转播屏幕上。 皆因为他身材太过伟岸,为他准备的选手椅居然像儿童座椅。 屏幕里火热的现场氛围,让他回想起自己那些激情岁月。 往日的辉煌,证明不了什么,没有对手的日子才是一个武者最大的悲哀。 温婉女子就在他身后静静的陪着他,为他默默祈祷着,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 “阿蝴,小蝶打来电话,说姜家有件大事需要用你,极有可能很危险。” 男人的心神放在屏幕上,漫不经心的问她,“什么时候。” “估计就在这几个月,她也不能确定。”女人走到男人身后为他放松后背肌肉,“总之,你做好准备就是了,姜家对咱们有大恩,咱们应该知恩图报。” 他温暖的大手放在自己肩头,按住女人的小手,“你说的对,不过不用担心,即便是有危险,我也能化险为夷。” “铃铃铃,铃铃铃。”比赛铃声响起,屏幕里转播过来的擂台场景,复又将男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此时站在二楼贵宾区的刘览,也饶有兴致的将自己的心神放在拳台上的两位选手身上。 两位选手的身材都不高,皆是矮小精壮,看来是小级别的对抗。 一个身高一米**点四,体重五十三公斤,皮肤黝黑发亮,看来上台之前,往身上抹了不少凡士林。 另一个身高一米五八,体重却是五十八公斤,典型的车轴汉子,肌肉狰狞结实,半点赘肉也无。 打人无好手,骂人无好口;两位选手刚一见面,眼神立刻变得杀气腾腾,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 “当~”比赛开始。 双方选手象征性的碰了一下拳头,随即周旋起来。 身材稍微高些的那个,上来就是一个正蹬,“啪!”踹在车轴汉子胸前,双方各后退一步。 距离感是一个拳手的生命,也是所有武者最关心的事,正蹬技术控制对方距离,不让对方近身,然后用自己的臂展优势直刺对方,且频频得手。 只有我打你的份,你却不能打我。 稍高选手的打法极为聪明。 如果照着这个打法贯彻下去,他将赢得毫不费力。 敢站在这个拳台之上的,怎么可能有怂包软蛋,车轴汉子也不例外。 他见对手总是利用身材优势占自己便宜,当即改变战术,不再与对方打中距离消耗战,而是准备近身搏杀。 自己的臂展短,却胜在有爆发力,只要被自己近身,突进对方的内圈,那就跟他拼拳,与他斗狠,自己才有一丝胜算。 第一个回合结束,双方对各自的处境都有了准确的定位,且对于接下来的战术也更加明确。 第二个回合一开始,车轴汉子便改变了自己的抱架,拳峰护在眼下,步伐开始跃动起来;他就像是一头灵活的野猪,准备随时冲紧对方的禁区,与对方对拼獠牙,生死相见。 对手也不傻,知道他这是急了,他个子矮爆发力强,拳法对拼自己没有一点把握,只要不让他近身,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控制住距离,自己就能赢。 双方聚精会神的执行着自己的战术,这极为消耗体力。 第二十八章 泰拳与拳击 竞技类对抗,绝不是莽夫蠢货的天下。 尤其是这种比赛规则放得极宽的黑拳赛,裁判几乎形同虚设,这不是裁判们不尽忠职守,也不是他们不够专业。 而是因为观众们要看的是拳拳到肉,是腿腿透骨,血腥与暴力才是他们**最大的来源。 两个选手的第二回合也没分出胜负,此时此刻,双方开始了斗智斗勇斗耐心。 谁先失去耐心,谁必死。 随着第三个回合的到来,车轴汉子抓住一个空当,他骗对方抬腿高踹,紧接着自己一个经典的摇闪,腾挪至在敌人的侧面。 毫无疑问。 这是比赛开始以来,他拥有的最好机会,对方的软肋全部暴露在他的面前。 肾上腺素集中在他的后腰,训练超过一万次的下勾拳,正是派上用场的最佳时机。 车轴汉子将拳头攥紧,收在自己的胯骨边,使尽平生气力,灌上腰劲,将自己的拳头往天上一扔,打出一记教科书般的上勾拳。 “嘭!” ‘冲天炮’似的拳峰,重重的‘勾’在敌人的肋骨上,直接将对方这一百多斤,打得双脚离地二十公分。 “咚!”的一声, 重重的摔在地上,那人挣扎着想站起来,“噗通”,身躯复又栽倒在拳台之上。 这一拳太重了,从被打之人的表情可以看出,应该是肋骨受到了重创,倘若不抓紧时间治疗,破裂的肋骨扎破内脏,他将有性命之忧。 裁判扑过去护住他的身形,医疗人员火速冲上拳台,检查他的伤势。 车轴汉子得意至极,他并未上来补拳,只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高举双拳,向全场炫耀着自己的胜利。 全场观众交头接耳,纷纷议论和模仿着他这一拳,嬉笑怒骂之声皆有。 。。。。。。 第二场比赛,是两个身材高大的选手。 西南角上站着一个,他的头上和胳膊根处,缠绕着核桃粗细的沙黄麻绳,这是泰拳手独有的标志。 要说泰拳手最具鲜明的特色。 那就是,永不后退。 黑拳赛中,泰拳手的死伤率绝对是最高的,没有之一,也是所有俱乐部最头疼的存在。 偏偏,他们也是最受观众欢迎的。 那种硬碰硬的较量,拳拳见血的画面,才是观众最期待的场景。 超近距离的肘击,中距离的膝撞,远距离的高鞭、低扫……等等;他们的攻击手段太多,太狠,令人防不胜防。 拳台东北角上同样站着一个硬汉,约莫在四十岁左右,是个中年拳手;他目光不与泰拳手直视,只是微微眯着一双单眼皮,面无表情的祈祷。 具体祈祷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浑身放松,竟没有丝毫紧张之感。 面对着凶狠的泰拳手,依然能够保持镇定自若,不是个傻子,就是个绝对的高手。 “当~”比赛开始。 中年拳手左臂手肘弯曲成一个九十度的直角,自然的垂在自己胸前,护住自己的小腹及肋下,指尖微微攥着,朝向身体的肚脐。 右臂立起,拳头放在自己的腮边。 下巴微微内勾,好似夹着一个鸡蛋,却将自己的额头故意显露给对方。 标准的美式拳击手。 如此违和的一幕,也只有在黑拳赛场上才能看见。 古老拳种与美式暴力的碰撞,彻底点燃了在场观众的情绪。 他们挥舞着手里的纸条,大声为自己支持的拳手呼喊,仿佛要将整个大厦都给掀起来。 二楼贵宾区的隔音效果极好,却也被现场观众的火热气氛渗透进来,众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 就连转播室里的庄铁鹰也露出会心一笑,如此经典的站立对抗,他很感兴趣。 泰拳手双拳高过头顶,“啪!”就是一个低扫,正中对手大腿。 优秀的泰拳手可以在十五秒内连续踢出三十次暴击,即便是热带雨林中那人腰的香蕉树,也禁不住他们如此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今天拳台上的这位,就让场中所有人见识到了泰拳手连续而又可怕的鞭腿。 “啪、啪、啪、……!” 一腿狠过一腿,一腿强似一腿。 每一腿都像是加粗加大的铝合金棒球棍一般,全力抽向对手,恨不得将对手踢残,踢死。 那位经典美式拳击手默默承受着对方的暴虐,他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些戏谑;除去要害部位必须格挡,其余的地方他甚至放弃了躲闪,任由对方击打。 泰拳手偶尔还使用拳法偷袭一下对方的头部,却被对方简单的‘提肩缩颈’技术躲过,高鞭腿又被护在腮边的右臂挡住。 狂风骤雨般的攻击,没有奏效。 中年拳手就像是摇曳在暴风雨中的芭蕉树,任你风狂雨急,我自巍然不动。 就在风雨过后,泰拳手也迎来了反击。 考验他的时候到了。 刚才高密度的攻击,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肌肉的耐氧量有些疲劳,他需要防守休息,给自己的肉体一些恢复时间。 美式拳击手抓住了这个空档,他冲刺步过来,打出一套漂亮的组合拳。 先直后勾再摆,三十年打沙袋的本能,通通用在了泰拳手的身上。 局势瞬间扭转过来。 中年拳击手记不得自己打破过多少沙袋,也记不得自己的汗水浸透过多少拳套,出拳这件事,已经变成了自己的本能,像是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拳打百遍,其义自现; 如果打过一万遍呢,十万遍呢,百万遍呢。 没人能在这种程度的攻击下站立,哪怕是久经赛场的泰拳手也不行。 中年拳手的经验太丰富了,一旦让这种经验十足的老拳手占据上风,必将是对手的灭顶之灾。 敌人的每个反应他都熟稔于心,躲闪的每个动作他都好似比对方还清楚。 他可以根据对方的肢体闪躲,在自己的脑海中为对方瞬间量身定做一套组合拳。 专打对方的空档和弱点。 组合拳之所以称之为拳法的灵魂,意义就在于此。 中年拳手像是一个冷酷的出拳机器,两只喷吐不停的拳头疯狂的击打着眼前的人肉沙袋。 没有练过拳击的人,不会知道在移动中准确击中另一个移动的目标有多难。 第二十九章 势如山海 对于打了三十年拳的老拳手来说,这事依旧具有挑战性。 他瞅准对手的下巴,左拳虚刺前伸,目的是遮挡住对方眼睛,不让他看清自己的出拳角度。 右臂一记带有偷袭意味且势大力沉的‘俄罗斯大摆拳’轰在了敌人面门之上。 “砰!”高大的泰拳手仿佛被重锤砸中,直接被砸倒在擂台之上。 也正是这甩臂砸脸的一拳,结束了第二场的战斗。 不可以说美式拳击就一定胜过泰拳,只能说没有最强的格斗方式,只有最强的个体。 赛后,中年拳手走过来抱住对方,和对方相拥而庆。 全场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他们今天晚上,肯定来值了。 龙门大厦有三场比赛,仅仅是头两场,已经是这般精彩,可想而知接下来的压轴一场有多好看。 今天晚上,大家干嘛来了。 支付了昂贵票价,为的不就是一睹那‘伏狮一拳’的风采么。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纷纷将目光放在出场口,静静的等待着第三场选手登台。 第一场比赛受伤的选手死活不肯去医院,他说他今晚就是死在这里,也要看完最后这一场再去。 医疗队几位队员面面相觑,默认了受伤选手的选择,皆因为他们也不想错过这最后一场……。 温婉女人看着屏幕,“到你了,一定要小心。” “放心,我很快回来。” 庄铁鹰一出转播室门口,几十个人堵在这里等他,那种敬畏至极的眼神,如同在看他们心目中的神。 这些都是各大俱乐部的黑拳手,他们的‘信仰’就是眼前这个高大男人,他今天来到这里,看他的意思,应该还要亲自上场。 “您今晚真的要亲自上么,庄先生。” “和您对战的是那个家伙么。” “庄先生,您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男人一言不发,大步穿过人群,向着出场口走去。 不知谁喊了一句,“铁鹰无敌!” 紧接着带动起其他几十人共同高喊,“铁鹰无敌!铁鹰无敌!铁鹰无敌!” 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充斥在通道里,仿佛是在欢送他们心中的王者。 与此同时,刘览从大落地窗前转过身来,静静的来到蔫哥身边,“哥哥,您要陪我一起下去么。” “傻兄弟,怎么能少了我。”他起身便要带刘览出去。 贵宾区里的众人这才发现刚才阴影里还站着个人,等众人看清他的面貌;“嘶~”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不就是视频里那个家伙么。 这不就是今晚众人的目标么。 他同自己等人看了半晚上的比赛,居然没发现他,也没能跟他说上一句话,真真是岂有此理。 大好的机会啊,该死的老k。 “小哥儿别走,我们家老宋喜欢你,你给留个签名罢。”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人说道。 随着她一张口,众人七嘴八舌的也开始跟刘览要签名。 蔫哥大手一挥,“诸位,不要着急,等我兄弟打完,咱们再签不迟。”说着,拉刘览走出此间。 两个人身后跟着十几位黑西服,簇拥着他们向通道走去。 随着众人越走越靠近出场口,出乎意料的是,场中居然特别安静,安静到不正常。 刚才那么火热的气氛,此刻为何鸦雀无声了呢;蔫哥一马当先,率先来到出场口,他一眼便看见了拳台上的那个男人。 赶紧回头堵住即将出来的刘览,“兄弟,要不还是算了罢,这钱咱们不挣了,快回去。” “您这是怎么了,好像被吓着了一样。” “别出去,也别看,拳台上那个家伙我见过,从来没人能挡得住他一拳,从来没有。” 清秀大男孩笑着,“宁可让人打死,不能让人吓死,十万块钱要是那么好挣,这世上就没人肯踏实工作了;哥哥起开,让小弟我去接他一拳。” 蔫哥一把没拉住,刘览信步走了出来。 “唰唰唰唰!” 四道大功率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 他不像是第一次那般紧张了,这次更加从容。 上千人的目光,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就是这种感觉么。 聚光灯下的荣耀,就是这般温热么。 刘览如是想到。 他总算明白了蔫哥害怕的原因,站在拳台上的那个男人,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强到不可思议。 一米九几接近两米的身高,魁梧至极的骨架,两只如鹰隼般的眼睛,淡淡的看着自己。 高大男人如一只雪山玄鹰,静立似眠。 全场都在看着这个身材高挑消瘦的大男孩踱步而来,他们有种错觉;居然觉得他身后有一座山有一片海,给人一种莫名奇妙的踏实感。 对,就是背靠山海的感觉。 庄蝴在看到刘览的一瞬间,他心中有一万个肯定,那天晚上的视频是真的。 铁鹰见过大世面,这个从容走来,面带微笑的大男孩,绝对是自己的生平劲敌, 如山海一般的气场,自己平生仅见。 聚光灯随着他移动,一步两步…,五步登上拳台。 刘览一手显在前,一手隐在后,不丁不八,长身而立。 遁一门主,每逢大事有静气;这静气不是别的,乃是对自己实力有绝对的自信。 若是没有常年累月的苦练,没有‘遁一玄功’傍身,今日怎么敢有勇气站在这里,岂不是痴人说梦。 上千人的场子,依旧鸦雀无声,掉根针都能听得见,全被拳台上两个人的气势镇住。 在这里。 没有寒暄客套,只有你死我活。 转播室里的温婉女人看着屏幕,自己男人的高大身材并没有给她丝毫安全感,反而那个大男孩的从容淡定,让她越发心慌起来。 她是了解铁鹰的,这个无敌的男人今天可能要遭遇他的滑铁卢,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却又幻想着大男孩不是自己男人的对手,希望他能够输,怎么输都行。 全场都站立起来,没有一个人坐着,他们要站着看。 究竟是‘曾经的王’能够延续辉煌,还是现如今的‘俊秀男孩’可以拉他下马。 “当~”清脆的钟响。 压轴一场,现在开始。 第三十章 刀斧降鹰 整个龙门大厦的时间都静止住,唯有一些沉不住气的女人在紧张的呼吸。 她们意识到自己紊乱的呼吸节奏可能会破坏掉现场气氛,又赶紧憋气;却不想憋不住,只能偷偷将肺里的杂气排出。 随着高大的‘鹰’,向前半步,他气势油然而生,顿起迫人之意。 对面的俊秀男孩比自己矮上整整一头,理论上来说,他的臂展要比自己短上十五到二十厘米,只要自己出拳够快,对方是没有胜算的。 一寸长一寸强,生死之间,一寸尚且能决胜败,更何况三五寸的距离。 距离,是武者的生命。 庄蝴的体型高大伟岸,这会给人造成一种错觉,觉得这个男人的动作会蠢笨且缓慢。 这样想就错了,他不仅不慢,反而有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敏捷之力;能够闯出一个‘铁鹰’的绰号,他怎么可能慢得了。 鹰,慢么。 刘览这个站姿极有讲究,叫作‘山式’。 进可攻,退可守。 攻如惊涛骇浪击岸,守似如山壮岳不动。 除去古老传承的遁一门,还有谁能得知此法门之威,这也是别人觉得他身后有山海的原因。 少年人,自幼修习‘遁一心决’,又得二十一代门主刘蟾精心**,敢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强爷胜祖的相仿。 前几日打伤雄狮赫里扬,男孩并未显露本门绝技,只是凭借一股血勇之气与之对抗,对方尚且不敌;今日里,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搞好了坚固的心理建设,定要拿下这只‘鹰’。 雪山玄鹰捕食,向来以速度取胜。 可是你能想象一个身高一米九几接近两米的巨汉,拥有鹰一样的速度么。 庄铁鹰就有。 他不想再拖延下去浪费时间,只想速战速决;转播室里的女人一定在担心着自己,自己不该让她这样担惊害怕的受折磨,一拳解决掉对方,好让她安心。 现场的氛围,紧张到呼吸都静止住。 所有人屏气凝神,等待着看‘苍鹰捕食’。 俊秀男孩每逢大事有静气;暗自调动气海丹田内的真力,以体内河车搬运周身,行于大椎,灌于四肢百骸,早成降龙伏虎之躯。 忽然,铁鹰动了。 没有花里胡哨,就是那么直来直往的一拳,斗大的拳头,仿佛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相仿。 真正的直拳,就是吐出来的。 ‘吐’的意思,是出拳角度,从自己的嘴唇向外打;好处是既可以封住自己面门要害,又可以寻找对方的面门。 只一拳,便将三十年拳龄的老拳手折服。 此一拳,蕴含了铁鹰数十年的武者心得,是他平生得意之作,已达大巧若拙之境。 再添上他天生巨力,伟岸的身躯加持,鹰拳击出。 宛若‘惊牛烈马’! “嘭!” 上千人,眼珠子都瞪出血来。 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一幕。 你待怎地,原来是那势若奔马的一拳,竟被一只‘小手’轻轻接住,五指向上,包住铁拳。 ‘似牛如马’之力,如同撞在一座高愈万丈的山岳之上,慢说是撼动人家分毫,自身恐怕都难保。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你给山岳一个力,山岳自然要还你一个力,这样公平。 铁鹰刚才使出多大力,此刻自己的这条铁臂之上就在承受着多大的力。 “嘎巴嘎巴…”他好像听到了骨头寸裂之声。 庄蝴自打拳以来,数十年间,从未碰到过如此骇人且匪夷所思之事,似这般无敌的一拳,就这样被人家张开手掌轻松接住了么;他心神崩了,以至于他右拳击出,左拳甚至忘了再击。 少年人接住此拳,他也开始动了。 刘览复又唤起一股丹田气,行于右臂,并将其高高举过头顶,立掌如刀。 他前腿微弓,后腿稍绷,正是发力的最佳姿势,最好时机。 遁一门主左手接住鹰击铁拳,右手高高立起,手掌如大刀似巨斧,蓄势待发。 这招有个名堂。 叫作,‘蹬山跨虎,立马迎风!’ 说时迟,那时快;念动之间,少年人的巨斧已经落下,“砰!”一声闷响。 正劈在‘雪山巨鹰’前胸之上,将他向后打飞出去,“咚”沉重的身躯重重摔在拳台之上。 温婉女人紧忙护住双眼,不敢再看。 全场寂静,无人敢发出任何声响。 刘览缓缓收回自身真力,存纳于自家气海丹田之中,手掌微合,回归本来。 这一击,他并未使出全力,更没有下死手。 他为的是十万块钱,不为要人性命;且二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犯不着痛下杀手。 即便如此,这只‘鹰’没有个一年半载,休想下床。 刘览的体内也不好受,龙虎之火在他体内沸腾,灼烧着他刚才运行过的经脉,这对于他来说是好事,却难受至极。 少年见那巨汉躺着,他心慌了,生怕自己这一击太重,出了人命可了不得。 紧步过来查看,却被裁判拦住,白手套面目惊慌,语气慌乱,“你想干什么,他已经倒下了。” “我给他看看伤势,请相信我。”刘览情真意切,并无恶意。 “走开,你不许靠近他。” 刘览没办法,只好退回去,他匆匆下台,直到蔫哥迎上来。 老蔫眉毛舒展,黄牙显露,语气又惊又喜,“兄弟,你非是凡人,真乃天神也。” 整个拳场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轰”的一声,全场炸裂。 “不许走!拦住他!” “保安在哪里,抓住他!” “他要跑了!!” “……!!!” 俊秀少年见情况不好,观众们太过热情,倘若被他们围上,自己只怕是难以脱身,必须抓紧时间撤。 情急之下,拉住蔫哥的手,“哥哥,你去把咱们的十万块钱领了;我在地下室等你,对了,回去的时候多买点吃的,我饿。” 说完,刘览紧步遁走。 体内经脉火烧火燎,龙虎二火凶猛,必须抓紧回去镇压安抚,不然定要走火入魔。 轻则功力全失,此生再无进益,休想触摸到那‘性命双修’之境。 重则五脏俱焚而亡。 遁一门主被自己玄功活活烧死,不免惹人耻笑。 第三十一章 进货摆摊 刘览盘腿坐在地下室中。 十指相对,虚抱一球,垂于小腹之前,掌心正对丹田。 体内的龙虎之火被他逐步降伏,纷纷归于百骸。 “呼~”不由得长出一口浊气。 似这般靠打人来挣钱的活计,他再也不想经历,真真是最后一次。 遁一门主的职责是锄强扶弱,绝不是干这种有损阴德的勾当,今夜过后,自家定要走堂堂正正之道,挣干净的钱。 “吱吖”门扇大开,“窟嗵”一箱啤酒被扔进来,“兄弟,出来帮忙,我买的东西有点多,帮帮哥哥。” 刘览起身,将吃的喝的几大包‘拽’进来。 茶几本就很干净,一些现成的熟食鸭货被摆上来,“砰、砰”两声,啤酒瓶盖飞得老高。 “干杯!”蔫哥高兴,一瓶啤酒,仰脖而尽。 少年人是个好饭量,不多一时,便将桌子上的肉饭消灭干净。 老蔫也是酒足饭饱,用手拍着茶几一角的十万块钱现金,“兄弟,你说过,这是你最后一次打拳,哥哥全都依你,明天咱们就拿这笔钱干点小买卖,你说呢。” “好是好,只是不知咱们干什么。”刘览在自己的脑海里思索一圈,也琢磨不出自己到底还会什么;当然,除了打拳。 “哎呀,安啦安啦。”老蔫点上一根烟,大手挥舞,“哥哥我走南闯北,靠得就是能文能武,三百六十行,我啥都会;钱是你的,你是老板,有为兄我给你做军师,等着发财罢你就。” 清秀男孩白牙微露,有些不信,“兄长别吹大气,你到底会些什么。”这叫激将法。 老蔫吞云吐雾,整个人笼罩在烟气中,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停了一会儿,说最近燕京的老少爷们,都爱玩文玩手串,菩提核桃之类的把玩器物;而他自己曾经混迹过‘番家园’,所以对这些东西有点了解,可以摆摊卖文玩手串之类的嘛。 刘览年少无知,见识浅薄;既然他有主意,那么自然听他的。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少年早早便洗漱以毕,蔫哥的呼噜声依旧震天响。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老蔫唤醒,要不是拿着出去吃早点做幌子,刘览真怀疑自己能不能将他叫起来。 燕京最惹人爱的,便有早点这一项。 皆因为这座城市五方杂居,什么人都有,且各地风土人情不同;满汉回蒙,各民族的吃食与习惯又不大一样;故而刘览光是早点,他便吃了个琳琅满目。 如今又有钱了,敞开吃呗。 二人细细吃罢了早点,便往三环边上的番家园旧货市场走去。 正所谓,一处不到一处迷,十处不到九不知;刘览可算开了眼界,他今日才知道,光是一个旧货市场,就能比老家的镇子还大。 什么文玩杂项,哪又叫字画玉石,这里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在这里找不到的。 十几排三层阔楼,有钟表专卖,有玉石专卖,还有各种红木明清家具,不一而足。 放眼望过去,光是地摊就一眼望不到头,刘览粗粗算来,直把自己吓一大跳,竟有三千个摊位之多。 四九城的老少爷们喜欢什么,这里就是风向标。 老蔫嘴里说的文玩手串,就是从此地传出去的。 手串分四大种类,不外乎金、石、木、矿,这四种。 金类包括常见的黄金白银彩金,以及一些罕见的金属,只要对人体无害的,你爱戴什么戴什么,戴个狗链子出去也没人管你。 石类更是耳熟能详,翡翠、玛瑙、青金石、绿松石、和田玉、青玉……等等不一。 矿类的比较难辨真假,比如琥珀、蜜蜡这种造假的最多,专蒙外行;当然,象牙材质的则是另一种东西。 木类的又分两种,一种是名贵木头,比如海南黄花梨、紫檀、沉香……;稍微便宜一些的,什么黑檀、紫光檀、红酸枝……;这统称为红木。 还有一种最亲民的,就是菩提子、山核桃、橄榄核、等等等等;单拿出一样来,都能又分出十几种。 其中值得一提的,要说‘橄榄核’。 橄榄核这个东西本身并不名贵,甚至说随处可见,贵就贵在人工这两个字上。 橄榄核质地细腻,可用于雕刻;一些匠人便在其上雕刻人物或者山水;能在成人拇指大小的橄榄核上刻山水,这难度可想而知。 贵就贵在雕工上。 雕工分南工、北工;好玩的是,南宫贵于北工,这其中的门道,不是内行人,你是看不出来的。 南工里最贵的,又要数是名家;比如这件东西出自谁的手,是不是名家雕刻师;一件出自名家的十八罗汉橄榄核手串,动辄上万块。 刘览听着老蔫介绍,都听傻了。 刚才说的这些,只是手串里的九牛一毛,而手串在文玩杂项里,又属于冰山一角,沧海一粟的相仿。 可见我大央国百姓生活之有趣,实在是不足与外人道也。 老蔫干别的不行。 论玩儿,蔫哥是行家。 他从刘览这里要了两千块钱,挨着地摊转悠;最近时兴手串,那他就专进手串,好到外边摆地摊卖去。 什么和田籽料、琥珀蜜蜡、核桃菩提、老蔫通通进了一些。 听说最近有种叫‘千叶菩提’的,特别受人欢迎,蔫哥打眼一看,心里有了底。 刘览不懂这些门道,说最近既然时兴,那为什么不进一些,咱们要紧跟潮流嘛。 蔫哥说傻兄弟你不懂,不管什么菩提不菩提,名字叫的好听;总归不过是些植物的种子或者根茎,都是可以再生的,漫山遍野都是,不值钱。 最蒙人的,就是这种所谓的菩提。 清秀少年郎功夫极棒,见识却浅,老蔫说什么就是什么。 二人足足逛了一整天,两千块钱也花了个一干二净,倒是买了不少东西回去。 蔫哥以前摆过摊,有经验;所以回去的路上,他特意找了一个人流量大的地方,准备明天晚上就出来练练。 用他自己的话说,没有练过摊的经历,不足以称之为人生。 刘览很快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第三十二章 练摊 摆地摊是个技术活。 大家都卖东西,我凭什么买你的。 这就需要靠一张嘴去说,说得人家信了,人家才会掏钱买你的东西。 且文玩手串这东西与其他的不同;不像是水果蔬菜馒头主食,一顿不吃都不行,人家又不是非买不可。 你的东西好不好,懂的自然懂;最关键的,就是不懂的那一群人,说得他们掏钱买,那才叫本事。 这本事,蔫哥就有。 刘览是个老实孩子,信的是儒家经典孔孟之道,奉的是遁一门正道宗旨,心性之高洁远超常人,何曾有过这般市井经历。 老蔫选定的地方,是一处过街天桥。 繁华热闹,常住人口过千万的大燕京,似这般横跨大路,百米见长,十米见宽的过街天桥比比皆是;这里也是人流量最大的区域之一,且人多车少,有车也不过是自行车或者电动车而已,实在是练摊的绝佳之地。 干什么事,都要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 人和有老蔫,地利已选好,就差天时。 什么才是摆地摊的最佳天时呢,答案就是傍晚。 城市打工人,或者是退了休的大爷大妈,往往都有傍晚遛弯的习惯;他们一不缺钱,二有的是时间,也是老蔫服务的主要人群。 一平米见方的黄绒布打底,各式样手串齐整的摆在上面,倒显得这些东西上了档次。 两个小马扎,老蔫端然稳坐在前,目光笃定自信,面带微笑;刘览在后背靠石榄,双肘枕膝,两手托腮,目光茫然,不知所措。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在番家园摆摊,而非要跑到外面,主要基于两个考虑。 其一,那里的摊位费二人承受不起,对于两个初创业的人来说,高昂的摊位费对他们不是很友好。 其二,左右也是练摊,干脆就从最基层做起,也好锻炼锻炼二人的能力, 时间来到傍晚,天桥上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陆续开始有人对地摊上的手串加以询价,显得很感兴趣。 老蔫的英雄本色显露出来,不管是谁问价,他总是一副面带微笑的样子,不卑不亢,稳如泰山。 刘览则是满脸希冀,希望每一个问价的人,都能买上自己一串,好赶快收回自己投进去的两千块钱本钱。 天时地利人和,三才齐聚,干事哪有不成。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第一个和田玉籽料带皮手串很快就卖了出去。 买手串的是个年纪在花甲之年的老大爷,似懂非懂的样子,笨拙生涩的盘玩手法;老蔫一通忽悠,让大爷掏出了五百块钱。 单单这一串,二人便净赚四百。 俊秀少年看鬼一般看着蔫哥,小声说道,“哥哥,咱们这样干不合适罢,这种来钱的路子,我觉得还是有点不踏实。” “傻兄弟,你不懂;这叫有钱难买我愿意,人家喜欢咱们的东西,愿意掏钱给咱们,你怕啥,踏实的罢。” 听罢,刘览心有顾忌,却不再言语。 刚刚卖出去一串,蔫哥便要收摊,他说自己累了,且肚子又饿,先伺候伺候肚腩再说;少年无奈,只得跟随。 老蔫这个人什么都好,平生就是占了五个字,奸、懒、馋、滑、色。 其中最要命的,就是这个‘懒’字,他年过四十已知天命,到如今却一事无成;不能说他不聪明,恐怕‘懒’之一字,是造成他如今境遇的主要原因。 二人收了摊位,来至在一处新疆正宗烤羊肉串的苍蝇小摊;点手呼唤小摊老板,叫了一百个羊肉串,再加一百个牛板筋,并嘱咐人家,多加辣。 凉哇哇的啤酒,带冰茬的那种;配上烟熏火燎的肉香,让人怎能不食欲大开。 旁边有卖包子的,刘览又去买了十来个拳头大的肉包子;肉包子配酒,越喝越有。 最后结账的时候一算,花出去三百六。 那年,羊肉串还是一块钱一串。 回家的路上,蔫哥微微带醉,他一直很兴奋,盘算着等这批货出手,二人便开个饭馆。 又说他自己曾经是‘主泽园’的后厨学徒,淮鲁川粤,他样样拿手。 后来又给刘览讲怎么做菜,什么丝溜片炒闷煮咕嘟炖;什么叫鲁菜的精髓,哪有叫川菜的奥妙,老蔫说得头头是道。 清秀少年,听了个云山雾罩。 次日,天桥老地方。 与昨天一般无二,依旧是蔫哥在前,刘览在后;不一样的是,天桥的对面多了一个妇女卖衣服。 本来二人是这天桥上的‘蝎子粑粑’独一份,如今却又来一个人;所幸双方卖的东西不一样,一个卖手串,一个卖衣服,构不成竞争趋势。 那妇女约莫在三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五几,小巧玲珑,面容愁苦,一捧棕黄色的头发被她用根红皮筋拢在脑后; 瘦小的身子搬运着大包袱,费力又艰难,让人见之便生顾惜之情。 妇女刚刚将自己的摊位支起来,便向着老蔫和刘览走过来。 她先是一笑,“二位大哥你们好,我是刚来的,还望你们多多照顾,谢谢啦。”说完,又给二人鞠躬。 刘览赶紧立起身,还了人家一礼,“大姐您好,我们也是刚来,还要求您指点;哦对了,假如您有需要我们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我们别的没有,力气还是有点的。” 妇女笑笑,扭身回去了。 蔫哥自始至终也未起身,他并未将那女人放在心上,眯着眼睛,只管等待顾客。 今天的收获,依旧不错;有老蔫这个能说会道,且又懂行的,二人的小买卖倒也说得过去。 收摊的时候,刘览过去帮那女人打包袱,蔫哥不耐烦的等着;一直等清秀少年将那妇女送下天桥,蔫哥才将刘览领到一处‘栏州拉面’,二人连汤带水,吃了个肚满肠圆。 三日,老地方。 妇女又来了,刘览看她搬东西太费力,起身便要过去,却被蔫哥拉住。 “兄弟,你去做什么。” “哥哥,帮帮人家罢,你看她多吃力。” “吃饱了撑得你,你管她呢,让她自己弄去,咸吃萝卜淡操心。” “哥,帮帮人家罢;人家一个寡妇不容易,多难啊。” 第三十三章 蔫哥的爱情 “兄弟,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帮帮人家罢。” “不对,下一句。” “人家一个寡妇……多难啊。” “停,你说她是寡妇,你怎么知道的,你能掐会算不成。” “昨晚我送她下天桥,她自己说的。” 蔫哥听到此处,眉毛上扬,肥眼一眯,拍拍刘览的手,语气极为郑重,“傻兄弟,你在这里守摊;我去帮帮人家,人家一个寡妇,多难啊。”说着,他便起身走了过去。 刘览:“……。” 只见蔫哥摆了一个极为骚包的姿势,迈着骚里骚气的步伐向着那妇女走了过去。 清秀男孩耳力极好,心神放过去,便听见蔫哥与人家对话。 “大妹子,快放下,让我来;你看看你,这么小个身子,带这么多东西上来,多累啊。” 那女人对于这个昨天冷淡,今日热情的中年油腻大哥反常行为有些不解。 “这位大哥,你们来得好早呀,我以为我出来的就够早了。” “这不是专门来等你么,昨天一见你,我晚上都没吃下饭。” “为什么呀,您干嘛不吃饭。”女人边摆弄衣服,边询问缘由。 “还能为什么,为了你呗;妹子你的身影不仅占据了我的心,还占据了我的胃,哥哥我什么也吃不下去。” 女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呸,”啐了老蔫一口。 蔫哥不在乎。 “妹子,哥哥就在对面望着你,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义不容辞责无旁贷。” 今天是八月二十四号,从今天开始,老蔫与刘览再出摊,蔫哥的时间倒有一大半去陪着妇女卖衣服。 他每天将手串摊摆好,便嘱咐刘览守着,然后自己跑到对面陪着妇女逗闷子,时不时还替人家吆喝两声,那叫一个卖力。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两口子,夫妻档。 清秀少年天生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子;论起比武争斗,与人捉对厮杀,他玄功护体,一个能打十个,凶如猛虎的相仿。 可若是将他放在市井红尘当中,让他与人接触,通过沟通来获取钱财,这事他真干不来,好似一只绵羊;说白了,就是脸皮薄。 价值一百块钱的手串,蔫哥定价五百,放在蔫哥手里,便能卖出去;让刘览守摊,他一百二就卖。 蒙人的事,他干不了。 反而是对面的衣服摊,生意越发红火起来,宽阔的天桥之上,人群攒动,都被‘夫妻档’吸引过去;与这边冷冷清清的手串摊形成鲜明对比。 刘览也乐得清闲,见蔫哥每天高兴,他自己也高兴;挣钱多少,够花就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半个月。 经过这十五天的发展,天桥上的摊位渐渐多了起来,不再是手串摊和衣服摊。 卖帽子的、卖袜子的、卖糖葫芦的、卖数据线的、贴膜的、算命的、还有卖假表的…… 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摊位一多,人群就更多,人群多,摊位又增;一来二去,这里倒像是个小市场的相仿,逐步繁荣。 刘览守着手串小摊,他童叟无欺薄利多销,白天去进货,晚上来摆摊;赚得倒是不少,每天二三百,总是有的。 蔫哥每天的心思都放在那妇女身上,不仅给人家卖东西,还给人家带吃的,好似焕发了第二春。 少年不去管他,任他在那里献殷勤;一个光棍,一个寡妇,能理解的哈。 常言道,精满自溢,月盈则亏。 这世上的事,不可能让你十全十美, 好日子没过多久,天桥小贸易市场便被人举报了,说这里的摆摊行为阻碍了行人正常的通行,要求所有人禁止在这里进行买卖交易。 前几次贴出告示牌,几乎没人去听,直到身穿制服的城管出现,才将众人驱散。 指着摆摊生存的人,哪里会轻易放弃这个阵地,他们与城管斗智斗勇,打起了游击战。 你来,我就跑;你走,我复来。 一时间,有苦有乐,笑泪参半。 刘览也终于体会到了被城管追着跑的经历,幸好他机灵,手快脚快,从来没被抓着过。 后来管得严了,他们再也没出过摊。 少年的第一次创业经历,正式宣布告终,随刘览摆摊事业一起殉葬的,还有蔫哥的爱情。 今天是九月十五号,也是刘览的生日;过了今天,他就正式成年了,在央国的法律中,他将不再受《未成年人保护法》的保护。 他极开心。 老蔫无精打采,蔫哥将这段感情看得很重;事后路过天桥,他都会停留驻足一会儿,只有身边的少年知道他在怀念什么。 得知今天是刘览的生日,蔫哥偷着去外面买了一个蛋糕,那是一个直径十八厘米的巧克力蛋糕,上面用奶油写了四个字,生日快乐;这也是少年过的第一个生日,以前从来没人陪着他过。 自幼与爷爷相依为命,每天不是练武就是练功,风雨无阻,寒暑不避,真真枯燥乏味。 老蔫情绪低落,却又不想破坏自家小兄弟的生辰,他买了许多酒,打算一醉方休。 刘览懂他的心思,尽量陪着他慢饮。 二人饮罢了多时,老蔫提出来想出去转转,二人遂出地下室,一同来至在附近一个公共公园内。 溜达了半宿,蔫哥酒劲渐渐消去,又开始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处地下通道,通道里有人弹着吉他卖唱,还有人在乞讨;当时已经夜里十二点,行人寥寥无几,只有老蔫与刘览打此处而过。 地下通道长约八十米,宽约五六米,高约三米;昏暗的灯光充斥在这个空旷的场所,吉他声,歌唱声悠悠传来。 唱的是周化见的老歌《风雨无阻》。 也许是其中一句歌词打动了老蔫,也许是他消逝而去的爱情触动了心弦。 蔫哥潸然泪下。 他擦去眼泪,扭回头,“兄弟,身上带钱了么。” 刘览伸手进兜,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估计有一千多。 蔫哥接过钱,走到那卖唱之人的面前停留,向他的吉他包里扔了一张红票子。 第三十四章 五个乞丐 随着钞票落进吉他包,其余几个在地下通道内乞讨的乞丐看到了,他们纷纷围拢过来,期望着这个好心人能对自己也大方一些。 刘览笑吟吟的走过来,看一群乞丐围住蔫哥,并未动声色。 围过来的有五个人。 其中一个年轻的大胖子,身上破破烂烂,脚上是双脏兮兮的耐克运动鞋,不知道多久没刷,已经失去了鞋子本来的面目。 长得倒是十分周正,一双眼睛明亮有神,不像是个靠乞讨过生活的。 大胖子率先开口,“好心人,给我们哥几个点钱罢,我们兄弟已经三天没吃过饭,饿的实在受不了。” 其余四个乞丐连声附和,“是啊是啊,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饱饭了,老板就可怜可怜我们罢。”说着,居然还有人给蔫哥作揖。 老蔫不为所动,怒声呵斥他们走开,不要耽搁自己听歌;没想到这几个乞丐居然不依不饶,还在一味的纠缠。 刘览看不下去,出口求情,让蔫哥给他们每人发一百,出门在外,谁还没个倒霉的时候;该周济一下,也是自己的本份。 “傻兄弟你懂个什么,看看这帮人,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手脚且又健全,他们不好好找个工作为国家和社会做贡献,居然还有脸在这里乞讨,简直给年轻人丢脸。 “而且这帮人平时肯定吃喝玩乐,啥啥都干,不然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一番话,说得少年无言以对。 大胖子口齿伶俐,抓紧说道,“老板您误会我们了,我们并不是您说的那种人;而且我们都是有正经职业的,只不过行业内不算景气,这才流落到当街乞讨要饭的地步。” 老蔫冷面冷心,刘览赶紧又说,“哥哥你看他们都不是坏人,要不就给他们点钱罢。” “是啊是啊,老板就给我们点钱罢。”其余的乞丐连声附和。 蔫哥眉毛一动,玩心大起;左右也是晚上闲着没事,干脆逗逗这帮人。 他一手举着钞票,一手指着地上,“想要钱可以,都给我蹲下,我问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因为什么沦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如果你们说得出来,我便每人一百。” 众乞丐齐声答应,纷纷蹲在地上。 老蔫一指地上蹲着的大胖子,“你先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要饭。” 胖子面露难色,羞于启齿,可抬头看看对方手里的红钞票,他将牙一咬,终于下定决心。 “唉!”未语先叹。 “我本是一名网络写手,专门写玄幻的,只因我没事就爱挖坑,挖完还不去填;这才激怒了读者,他们找到我家,把我痛打一顿,又将我赶出家门,这才流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哇。” 蔫哥一听就急了,“啪”的一声,大巴掌呼在胖子的头顶。 打一下,骂一句。 “啪!我特么让你挖坑!” “啪!我特么让你不填!” “啪!你特么也有今天!” “啪!……” 打完十几巴掌,抽出一张红钞票,“去去去,一边蹲着去,看见你就烦。” 胖子接过钞票,千恩万谢,一边蹲着去了。 老蔫一指旁边那个,“看什么看,你个四眼仔,说的就是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饭啊。” 蹲着的那人推了推自己眼镜,还没开口,语带悲声。 “回老板您的话,我也是一名网络写手,专门写修真的;只因我没事就断更,还总是拿各种理由搪塞读者,今天不是头疼,明天就是屁股痒,更新总是跟不上;众读者找到我家,将我痛扁一顿,赶出了家门,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蔫哥照方抓药,“啪”的一声,大巴掌呼在眼睛男的头顶。 边打边骂。 “啪!我特么让你断更!” “啪!我特么让你头疼!” “啪!你特么活该啊你!” “啪!……” 打完十几巴掌,也是抽出一张红钞票,“去去去,一边蹲着去,看见你就烦。” 眼睛男接过钞票,连连作揖,一边蹲着去了。 蔫哥又指旁边那个瘦高个,“别特么告诉我你也是个网络写手,给我从实招来。” 瘦高个连连苦笑,“回老板您的话,您没有猜错,我也是一名网络写手,专门写历史架空类的;只因我没事就卡文,没事就烂尾,激怒了众读者,他们找到我家,将我一顿暴打,赶出了家门,这便是事情的由来。” 蔫哥恨得咬牙切齿,眉毛立着,眼睛怒瞪,“啪”的一声,大巴掌呼在瘦高个的头顶。 如前两个一样,也是连打带骂。 “啪!我特么让你卡文!” “啪!我特么让你烂尾!” “啪!你特么还敢躲,给我过来。” “啪!……” 抽出一张红钞票,“去去去,一边蹲着去,看见你就不烦别人。” 第四个“噗通”一声,主动给老蔫跪下了,他双手合十,连连求饶,“老板老板,您别打我,我说,我全说。” “啪!”的一个嘴巴,“你倒是怪机灵,以为求饶我就不打你了么,给我痛快说。” “老板,我跟前边那几位一样,也是写小说的,专攻言情这个版块;只因我没事就喜欢水字数,还特别喜欢虐主,这才引起了广大读者的不满,他们找到我家……后来的事,一言难尽。” “啪!我特么让你水字数!” “啪!我特么让你虐主角!” “啪!就特么你机灵!” “啪!” 红钞票甩出,“去去去,一边蹲着去,别在这烦我。” 一共有五个乞丐,还剩下最后一个。 旁边蹲着的四个捂嘴偷笑,都想看看最后这个被打;他们一边拿手里的红钞票扇风,一边等着看笑话。 最后这个长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面目清秀,不算丑也不算俊,倒有些个斯文和善。 老蔫说道,“就剩你自己了,说说罢,你又是怎么回事。” “回老板,在下是个网络写手,什么都会写,最近在写一部都市小说;只因读者不爱我,故而沦落到如今。” “哦哦哦,原来如此,看来你倒是个可怜人。”蔫哥抽出一百块钱,“给你,快去买些吃的罢,怪让人可怜见的。” 第三十五章 瘸腿老蟾 写都市的这位接过钞票,遂抱拳拱手,不禁诚心感谢道,“多谢老板的打赏,您的厚爱,在下铭记于心。” 其余四个不干了,窜起来叫嚷,“老板,这不对呀!您为什么单单打我们几个,却放过他呢,不公平,我们不答应。” 老蔫揉了揉脑袋,想了一会儿,“对呀,我为什么放过你,你给我过来。”他指着那人。 “老板,不要打我;读者不爱我,我已经很可怜,还要受您的欺辱,岂不是苍天待我不公么。” 蔫哥扭头冲那四个,“我欣赏他,他说的有道理,要不别打他了。” “不行,必须要打他;而且他那帮读者太过可恶,我们一致万分的恳求您揍他们。”众乞丐义愤填膺。 不等老蔫上手,面目清秀极为和善的这位又说话了,“老板,钱还给你,我不要了;打我可以,不许欺负我的读者。” 蔫哥听到此处,收回扬起的巴掌,对这个人升起了一丝好感,“哦?你跟我讲讲,对你来说,是你的读者重要,还是钱重要。” “当然是读者重要,读者是我的衣食父母,是我的挚爱亲朋,是我的心头好,是我的白月光,是我的眼前花,是我的怀中玉;不管他们爱不爱我,我永远都爱他们;正所谓,读者虐我千百遍,我待读者如初恋,此情绝矢志不渝,此爱定恒如山海。” 老蔫抱拳拱手,“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现在的笔名,‘瘸腿老蟾’。” “呜呼呀,久仰久仰。” “哎呀呀,客气客气。” 蔫哥拍着老蟾的肩膀,语重心长,“你要好好写,不要像他们一样;别断更,别水文,别烂尾,也别让你的读者失望。” 说罢,便将手里的钱都塞到老蟾手上,“去罢去罢,带着你这帮小兄弟好好吃一顿。” 五个乞丐千恩万谢,欢天喜地而去。 刘览这才走上来,“哥哥,心情好些了么,咱们回去罢。” 二人同出地下通道,这才发现天光居然大亮,又到吃早点之时。 昨夜的胡闹,冲淡了蔫哥的失恋悲情,渐渐从伤痛中走出来。 第一次创业过程,令刘览的人生阅历增长不少,他越发成熟起来;虽不如蔫哥那般老辣,也愈发懂得了这个社会运转的规律。 想人生在世,没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那是万万不能的;尤其是男人,更要有属于自己的一份正经工作,正当收入来源。 倘若自己窝在小山村里一辈子,靠着土里刨食过活,也不会去想这些;既然出来了,见过一些世面,自己应该去给自己寻出一个未来。 蔫哥作为刘览的狗头军师,再次提出了开饭馆的主意。 “兄弟,你那还有多少钱。” “十万多一点,摆摊赚了一些,都在这里了。”少年用报纸将十万现金包裹得严严实实,放在茶几上,向前一推。 “够用了,肯定够用;走走走,咱们说干就干,现在就去找个合适的铺面。” 二人刚出地下室,却被眼前轮椅上的男人惊住。 只见一个宽大坚固的轮椅上坐着个身躯极伟岸的男人,他虽然坐着,却比身旁站着的女人还要高出一些,可见他如果立起来有多高。 老蔫有些紧张,向前一步,拦在刘览的身前,语气略微慌乱,“怎么是你,你是来报仇的么;我告诉你,正所谓,军不言仇;两军疆场或者是竞技擂台,你打了我,我打了你,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没有私下里找后账的。” 轮椅男人的身后站着一排壮汉,虎视眈眈的看着老蔫。 蔫哥身后的刘览端步走了出来,“哥哥不用担心,他们没有恶意的;即便是有,今小弟在此,料也无妨。” “啪,啪,啪。”男人松开扶在轮椅上的手,大方鼓掌,“好一个料也无妨,好一个伏狮降鹰的绝世高手,说出话来,竟如此中听。” 很明显,男人听到了少年的对话。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被刘览一击打伤的庄蝴庄铁鹰,这个昔日的黑拳王者原本不该下床;可他耐不住自己的性子,定要出来寻找将自己打伤之人。 “您恢复的很好,不过我劝您不要乱动,好好休息才是您最应该做的。”从他外强中干的话语间,刘览听出了他的虚弱,好心劝解着。 轮椅上的男人摆摆手,示意女人退开。 温婉女人有些担心的看着他,并未下达指令。 “让他们退后,我和这二位有大事要说。” 女人无奈,只好将一群彪悍手下带离此地。 老蔫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能主动开口,“你想干嘛,我们兄弟就在这里;有什么章程,划出道来罢。” 刘览仿佛没事人一样,几步走到男人身前,与他正面对视。 庄蝴看着眼前清秀俊朗的少年,越发心喜,“自从那晚以后,你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你。” “您有什么事,说罢。” “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俱乐部,我带你出去见识见识更高的天地。” “没兴趣,通过打人挣钱,我再也不会做了。” 庄蝴被他说得一愣,粗粗的眉头皱起,不可思议的问出,“你到底是不是一个武者,武者不应该追求更高的境界么,没有强劲的对手,你怎么进步。” 刘览面色淡然,语气笃定,“我不是什么武者,也没兴趣见识你口中的广阔天地;您还有事么,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兄弟还有大事,就不奉陪了。” 男人想不到自己会被拒绝,他语气带着讽刺,“你知道么,雄鹰不会和兔子抢草吃,老虎不会和绵羊共舞;弱者就是弱者,强者就是强者,不是一个物种,强融不到一起去的。” “您说的这些,我听不懂,更没兴趣听。” “你能听懂也好,听不懂也罢;你只需要知道,你应该和我们在一起,只有‘我们’,才能给你更高的舞台,让你创造更高的成就。” “咳咳咳。”庄蝴的语气有些激动,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激动的情绪牵动了体内的伤势,从而咳嗦起来。 第三十六章 瑞凤 少年伸手搭在庄蝴的大手上,速度之快,令这个昔日的‘鹰’防不胜防。 他并未挣扎,他相信这个清秀男孩不会害自己;似少年这般高手,内心都是极傲的,哪怕坐着的人他们都不会主动攻击,更何况自己一个身上有伤之人。 念动之间,庄蝴就感到一股暖洋洋的气流顺着少年的手传递到自己胳膊上;然后向上而走,直达自己胸口,缓慢而稳定的修复着自己伤势。 这感觉,竟如此舒爽。 男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体内发生的一切,若不是自身传来的舒适之感太过真实,他还以为自己这是在做梦,这特么一点也不科学。 “你你你…你这…”你字说了半天,竟说不出下个字,皆因为这一切太过震撼。 “不要说话,安静一点。”刘览的语气温和,手上的力道未停。 原来是他在用自身真力修复对方的伤势,体内河车搬运起浑厚玄功,一点一点将温和的真力渡送过去。 庄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此时哑口无言。 自己是被这个人打伤的不假,可人家并没有救自己的义务;正如老蔫说的那样,‘军不言仇’,两军疆场或是竞技擂台,你砍死我,我打死你,只因各为其主,心甘情愿理所应当。 现如今人家施展如此高绝手段救治自己,自己可又能说些什么。 难怪自己赢不了人家,就凭这鬼神莫测的手段,慢说是自己,就算是比自己再高的高手,只怕在这位面前也讨不了好去。 又过片刻,刘览收回自己的手,诙谐调皮着,“回去不必吃药,多注意饮食,荤素搭配着来,切记不要挑食;顶多三个月,您又是一条好汉。” 庄蝴:“……。” 不等巨汉再说什么,少年挥了挥手,“哥哥,咱们还有大事,快走罢。” 说着,二人便向前走,身后传来庄铁鹰的呼唤,“刘览、老蔫,我叫庄蝴,你们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去‘丹毕华’找我,中鹰俱乐部,永远欢迎你们。” 二人头也不回。 —————————————————————— 沪申市,堪称央国唯一的国际性大都市。 她的常住人口,同样过千万;若论底蕴,比起燕京还要差上不少,可若论起新潮前卫,燕京对这里是拍马莫及。 黄金遍地的繁华商业圈,在这里比比皆是。 其中的佼佼者,要数‘六家嘴’等一众老牌。 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直插云霄,排排林立;整个沪申市都在这些大楼的脚下。 从‘四海大楼’往下看,外滩、以及可以容纳十万人的体育场尽收眼底;还可揽观那苏淮河与黄圃江双双汇集,一同奔入东海的波澜壮阔。 四海实业,是一个商业巨兽,它的经营领域包括电力、医药、零售、地产、燃气、金融、矿产等等;还有人说他们与北方重工有些业务合作,那可是军方背景,足可见他们的触手之长,几可通天;将四海实业称之为一个商业帝国,绝不过分。 这只吞天巨兽的掌舵人,如今就在四海大楼办公。 刺目的阳光,穿过大楼特质的玻璃,照射在深棕色的宽大办公桌上,变得柔和温暖,不再具有攻击性。 一只修长娟秀年轻紧致的手,在捏着钢笔飞速签字,只能听到“唰唰唰”,钢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 关乎四海实业十几万名员工的未来、福利、后勤,就在这支笔下批准,也在这支笔下诞生。 顺着这只手向上,是一截白生生如莲藕般的手腕。 手腕忽然离开了桌面,端起一杯水,一杯凉白开。 四海实业的掌舵人不喝茶,也不喝咖啡。 茶和咖啡会令人的牙齿变黄变黑,作为一个干净到极点的人,她不允许任何东西腐蚀自己的口腔和牙齿。 纯净无暇的玻璃杯贴在柔软性感又圣洁的嘴唇上,五分之一水位降下去,嘴唇的主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声音温婉且坚定,空灵愈莹润。 “庄蝶,你进来。” “小姐,我在呢。” 随着声音落下,进来一个身穿职业套装的女人,女人脚底踩着尖钉高跟鞋,走起路来声音却极小,单单是这一手,便知她不简单。 高跟鞋向上,是纯黑丝袜,包臀短裙上一件精致的小西服;啧啧啧,这一身的弧度。 叫庄蝶的女人走到坐着的女人旁边。 “文件我签完了,老功臣的福利待遇要好,不要让老人们寒心;今年所有高层的奖金比例不变,全体中层的奖金比例提高一个点;还有,最基层的员工温暖要做好,你去监督他们实行到位。” “是,我马上去办。” 庄蝶从她手中接过一摞文件,她明明与她极熟,却不敢多看她。 自己本身就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等着请自己吃饭的男人,能从四海大厦排队排到黄圃江里去。 在这位面前,自己竟有自惭形愧之感。 自己是美,她则是绝。 绝美,美得不忍令人亵渎;仿佛长时间盯着她看,对她都是一种冒犯;当然,也没人有那个自信,敢和这个绝美绝聪明的女人对视。 绝美女人惊鸿一瞥,居然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贵气,就是那么一件素净的白衬衫,穿在她身上,也凭添几分神采。 可能是因为她身材太过高挑,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所以她的办公桌竟比一般男性的桌子还要宽大。 她的眼睛是一种贵不可言的瑞凤眼,修长冷艳偏偏又傲。 “回来,小悯那件事,你和你哥说了没有,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庄蝶突然苦笑。 “怎么,你哥不愿去么。” “不是,我哥去不了,他受伤了;被人打伤的。” 坐着的女人秀眉一蹙,凤眼微眯,“雪山上的‘铁鹰’,也会被人打伤么。” “小姐,我哥从来不说谎的。” “我知道你哥不说谎,小悯那件事关乎到咱们这次的官方招标;东瀛和高丽那边,也对这件事虎视眈眈。” “您别担心,我哥向我推荐了一个人,他说此人一定可以胜任。” “谁。” “刘览。” 第三十七章 盘店 “吧嗒。”老蔫使劲闷了一口烟。 唏嘘的胡茬一点也不影响这个男人此刻指点江山。 “兄弟,你看看对面的风水,简直就是绝佳的聚财之地;左右两条大路好似一顶八抬大轿的轿子杆,前后两进的大楼和小区,就是轿档和轿围子:占据此地者,可得天独厚,妙不可言,日进斗金,指日可待;似这般风水宝地咱们不要,真真是糟践啊。” 刘览怀抱着十万块钱现金,目光茫然看着对面写着‘出让’两个大字的商铺。 “哥哥,如果对面是您所说的聚宝盆,那为什么他们还要出让,自己干岂不是好么。” “吧嗒。”蔫哥又是狠狠一口,“傻兄弟,这你就不懂了;风水玄学,不是谁都能懂得,这位老板肯定不懂;好好的一个风水宝地,愣是让他开成一个漏财之地;不过你不用怕,哥哥我懂,等咱们接手,我给它好好拾掇拾掇,来个扭转乾坤。” “哥,您到底行不行。”少年的语气将信将疑。 “哎呀,我的傻兄弟,你就瞧好罢。” 刘览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掏出自己的手机,按着对面商铺贴着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对面是个粗鲁还未睡醒的声音,一听有人要将商铺接手,那人瞬间来了精神,说让等半个小时,他马上就到。 这里是燕京三环边上,一百米开外,就是三环主路,交通极为便利;不多一时,果然有辆宝马急匆匆过来。 车上下来个大光头,大光头粗壮的脖子上挂着根大金链子;他上半身是一件极为张扬的狮子头印花t恤,下半身是个大裤衩子,脚底下蹬了双平底布鞋;两只肿泡眼无神,满脸的横肉,一看就是社会人。 ‘大金链子’语气带着欣喜,“是谁给我打的电话,就是你们两个么。” 刘览不善交际,这种事自然由蔫哥出面。 “不错,就是我们给你打的。”老蔫走过来伸手,双方握手示意。 蔫哥的穿着打扮,明显也惊了对方一眼,红配绿的骚气搭配,百里挑一的审美风格,两个人站在一起,竟有一丝和谐。 嗯,是同类的气息。 俗话说,相同气质的两个人,是相互吸引的。 大金链子与蔫哥四只大手握在一起,且四目相对,隐隐有电流产生。 许久,大金链子恋恋不舍的松手,走过来猫腰撅腚将卷帘门打开,“哗啦”一声,露出里面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里面是个九十平米左右的南北通透空间,走进来还能闻到一股霉味,显然是有段时间没人进来,地上的地板砖返潮所致。 蔫哥捂着鼻子,率先开口,“哎呦呦,这里不像是我们想的那么好,要不咱们再去看看别的罢。”这话明着是对刘览说,其实是故意说给大金链子听的。 老蔫是什么人,那是混迹江湖的人精;从光头一下车的神情态度,便能将他的心理猜个大概,这才故意对这里进行褒贬,目的是把价钱压下来。 大金链子一听有些着急,好不容易才有两个接盘的,这要是放过他们,下一波还不定到什么时候来。 这个商铺之所以出让,原因就是不挣钱;自从他接手商铺以后,亏得裤衩子都快穿不起了,再不出手,外边停着的宝马都得抵押出去。 “二位老板你们别着急,价钱咱们可以商量,你们都是行家,我也不骗你们,一口价二十万;来年你们自己跟本主商量去,这样行不行。” 刘览哪有那么多钱,一听要二十万一年,吓得立刻就要张口拒绝,却不想蔫哥接过话茬,“你这里不值二十万,依我看,顶多五万。” 这里是三环边,不管从地理位置上,还是从使用面积上,一年二十万,真不多。 “五万?你开什么玩笑。”大金链子从后槽牙里挤出一句,他立刻翻了脸,“二位老板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罢,我不奉陪了,没空陪你们在这逗闷子。” 老蔫也不在乎,拉着刘览就往外走,出门正好看见那辆宝马,用手点指,“真是辆好车啊,兄弟,等咱们挣了钱,也来它一辆开开。” 一句话落在光头的耳中,这才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外面债台高筑,倘若再不抓住机会,自己恐怕连东山再起的资本都没了。 要知道,商业贷款的利息可是不等人的。 “回来,咱们再商量商量。”他硬着头皮出声。 老蔫暗自一笑,板脸回头,“七万,不能再多了,再多我们立马就走。” “八万,八万现在就签合同。” “成交。” 刘览稀里糊涂的花八万块钱盘下一个店铺,脑袋还是嗡嗡的。 “兄弟,犯什么愣,掏钱签字啊。” 蔫哥的提醒,才将他拽回现实;拿着笔在宝马车前盖的合同上写下刘览两个字,又将八万块钱现金递给对方,台阶上六十平米空间一年的使用权,就归自己了。 看着远去的宝马车,二人快速的跑回店铺里,疯狂的左看右看,兴奋的出着主意。 “兄弟,西北角这里要打个隔断,咱们想开饭馆,这里就是厨房,还要预留出空间。” “哥哥,东南角这里可以做前台,卷帘门换成落地窗,我就是干室内装修的,这活儿我自己可以干。” “太好了,这样又可以省下一笔,咱们地方有了,还差后厨的家当,这得花不少钱。” 刘览一听钱,不禁苦笑起来,“我手里总共还有两万,一万装修买材料,人工费我自己干不用花钱;剩下的一万,够买后厨用具么。” 老蔫皱着眉头,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一万块钱,怎么可能够,估计连个好点的不锈钢灶台都买不起,更别提其他东西。 “这样罢,咱们初创期间,犯不上买新的,我去旧货市场转转,看看有没有二手的后厨用具,先凑合着用,等咱们挣了钱,再换新的。” 刘览听完,也只可如此。 二人遂兵分两路,一人去旧货市场采购后厨用具,一人去装修材料市场选购板材。 事情在向着好的一面发展。 第三十八章 人生乐事 老蔫去的那个地方叫‘顾册旧货市场’,远在燕京郊区,故而他早早便去,省的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不提蔫哥,单说刘览。 他兴奋的半晚都没睡着,晚上做梦都是位于三环边上的南经路路北甲一号。 这个地方,就是他为自己打下的‘江山’;也终于体会到蔫哥嘴里的江山是什么意思,虽然都是租来的。 人生在世,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工作和事业;尤其是对一个男人来说,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一个值得自己付出时间与精力的事业,这不就是最幸福的事么。 想自己今年十八,才刚刚成年,便有了一个清晰的目标,这是何等的幸事。 盘下的南经路铺面虽说不是毛坯房,却也该好好收拾收拾;室内装修这件事,刘览可不是外行。 当初跟着老顶圈儿学过,又跟着装修队干过一段时间,除去技术含量较高的瓦工外;其余的什么水工、电工、油漆工、等等;刘览都能拿的出手。 说干就干。 将秦姐给买的衣服鞋子脱下来放好,换上一身轻松休闲不怕脏的。 清秀少年跑到附近的装修材料市场,先自己购买了一堆工具,锤子斧头老虎钳螺丝刀这都是成套的;最主要的就是电钻、电锤、电镐;还有一些板材再加膨胀螺丝。 也就仗着年轻,也就仗着力气大。 刘览竟一次性将所有的东西都给抗了回来,板材店的老板和路上的行人都看傻了,到底多大的力气才能一次性抗这么多东西。 脑子里有东西还很灵活,干活又有步骤,他一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先从上下水着手,改好上下水,便开始改电改线路,多加插座,不怕费线;自己的买卖,自然是要真材实料。 他好歹也是高中毕业,串联电路和并联电路那套基础知识,运用到现实生活中,倒也得心应手。 干着干着,天已经黑了。 蔫哥手上拎着吃的喝的回来,一进这里,立刻就是大叫,“好兄弟真有你的,本事不小啊你,确实大变样了啊。” 刘览起身拉过他,“哥哥你说说后厨的预留尺寸,我好给你留出来,你是行家听你的。” 老蔫拿出大饼,让他先吃着,自己则拿出盒尺还有铅笔,画了一个大概的范围,又说了说上下水的问题。 顾不上别的,清秀少年边吃边琢磨,已然着了魔;看他这意思,不将这里搞好,绝不出去。 蔫哥见他这般模样,遂劝他明天再说;刘览无奈,只好关了灯锁了门,一同出来。 回地下室的路上,老蔫讲述了今天的所见所闻,旧货市场确实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且还很好;只等铺面里的基本装修搞定,东西就可以进来。 二人又约定好,明天由老蔫去看桌椅板凳,而刘览继续负责装修,兵分两路,各司其职。 少年心灵手巧,力气又大耐力也好,干起活来不惜力;南经路铺面的大致雏形,在他手中已经渐渐成型。 看着自己一钉子一锤子亲手改造起来的铺面,刘览心里这个成就感就别提了;这感觉极好。 人生有这么几种快感。 除去一些肉体上的低级趣味,还有几种特别的快感,值得说上一说。 被需要感,刘览还没体会过;秦武阳勉强能算一个,却并未走进他的心里,还不能算数;至于蔫哥,连半个也算不上。 什么是被需要感呢。 比如你生了一个女儿,吃你的、喝你的、花你的、玩你的,除了叫你一声爸爸,什么也给你带不来,且带来的全是烦恼;而你却心甘情愿的为她付出,为她挣钱,为她受苦受委屈,因为你知道,她需要你;被人需要,就是一种快感。 还有就是成就感,刘览此时正在体会;这事无关大小,哪怕你只是亲手换了一个水龙头,并未麻烦别人,都能给你带来极大的快乐;更何况他亲手改造一间属于他自己的铺面呢。 成就感会增长一个人的自信,独自面对惨淡人生的自信。 一个人的成长,恰恰就来源于这些小自信,刘览缓慢成长。 ——————————————————————— 要查清一个人的身世,以及他从小到大的行为事迹,需要多长时间呢。 答案是两天。 沪申市,黄圃江边一处顶级豪宅内,女人正低头看着一个人的全部资料。 从他出生开始,接生婆是谁,幼儿园怎么入得学,小学又在哪里上的,中学时教他的每一位老师姓名,一直到他高中毕业,厚厚的资料里都有明确记载。 让女人感兴趣的有两件事。 第一件是他三年前的成绩突然呈现下滑趋势,且不是滑坡下滑,而是断崖式下滑;各科成绩惨不忍睹,这不像是全年级第三名好成绩学生能够干得出来的。 他遭遇了什么,是什么让他荒废三年;从他以往的资料里来看,他可不是个傻子;除非,他有更值得他投入精力之事。 什么事情要比一个寒门学子的高中三年更加宝贵呢;要知道,在央国有一句老话,叫作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想要跨越阶级,想往上爬,想成人中龙凤,不学习怎么行。 他却放弃人生最重要的三年,投入到别的事情,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不禁令人感到好奇。 女人仅仅从这些数字里,便几乎猜到真相:她聪明敏感到可怕。 刘览想不到自己的行为会被别人如此轻易看透,所万幸的是,他烧了那本书。 第二件事更加匪夷所思,原因就出在资料里写的四个字上,‘凭空出现’。 二十年前,一个老人‘凭空出现’,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也没人知道他要到哪里去。 只知道他经常背着一个薄薄的破包袱,就落脚在凤凰镇管辖之下。 有村民欺负外乡人,打他骂他也不还手,却引来一个女人的不满。 女人看不过去,叫来自己的男人收留老人,管他吃管他住,老人从此寄住在刘家。 恰好,老人本家也姓刘,名字叫刘蟾。 第三十九章 凭天定 刘家夫妇结婚十年没有孩子,看了无数医生,吃了无数药,依旧没结果;夫妻二人原本已经放弃。 却不想在老人来的第二年生下一子,取名刘览。 村上的人都说,这是刘览妈出好心,上天才赐给她一个男娃,让他们刘家不至于绝后。 还有人说老头刘蟾是个游方郎中,他为了感谢刘家收留之恩,这才开个方子,治好女人。 只有老头自己常说,自己就是为这个孩子而来的;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又过两年,刘览夫妇双双过世,只留下一个幼子与老人为伴。 老人是如何将孩子养大,其中的辛苦,不足以向外人道哉。 总结。 青年刘览,自幼行端礼正,从不做出格之事,待人接物,极有侠气古风。 一十八岁,跟随同村人苟进富外出燕京打工,路上遇见行窃,见义勇为,敢怀赤子之心。 后因缘际会,误打两场黑拳,显露绝技傍身…… 女人看到这里,轻轻将资料夹合上。 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一个银白色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只响一声,那边即接通了。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蝶姐,资料我看了,人品没问题;陪小悯去北方的事,你亲自去和他接触一下;还有,早点回来,我这边离不开你。” “是,小姐。” “嘟、嘟、嘟……” 机场上的庄蝶正准备登机,接到这个电话,随即改换了一趟航班,直抵燕京。 旁边不停有男人向她搭讪,搭讪的手段层出不穷,且巧妙至极。 却没一个能打动这个女人,她冷面冷心的样子不仅没让那群狂蜂浪蝶后退,反而飞蛾扑火的一起拥上来。 机场侯机厅内出现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体态高挑火辣的黑丝职业女,踩着高跟鞋目不斜视向前走,身后一众男人在她身后跟随,亵渎的目光放肆的扫视着她,她却浑不在意,仿佛这些人不存在一般。 众男人实在没见过如此极品,错过这次,下次再想见,又不知猴年马月了。 目送着她登机,众人的心都要碎了,恨不得将自己本来的航班取消,随她一起飞走。 庄蝴得知自己的妹妹要来,岂能不开心; 温婉女人亲自前来接机,一声甜甜的嫂子,让她眉开眼笑。 庄氏兄妹受姜家大恩,妹妹陪着姜家大小姐贴身保护,哥哥则在燕京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这就是姜家的一把刀。 如今,这把刀却钝了。 庄蝶看着自家斜靠在床边的哥哥,不由得心中生气,“哥,你也真是的,干嘛还去参加那些无聊的比赛;这下可倒好,小姐正是用人之际,你偏偏倒下了。” 高大男人不关心这个,他关心的是另一个男人,“怎么样怎么样,他过关了么,小姐怎么评价他。” “小姐说他人品没问题,还说让我去和他接触一下;”说着,庄蝶坐在床边,“我准备开出一个他不能拒绝的价格,让他陪二小姐走这一趟。” 庄蝴狡猾一笑,“傻妹妹,鹰这种东西,不可以让它吃饱,吃饱它就不听话了,你得慢慢来。”男人脸上的狡猾,与他的憨厚体型并不相符。 “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跟我说说这个刘览,我好去对付他。” “我听说他最近在弄什么铺面,而且那个铺面是他租来的;铺面的主人我认识,是个赌鬼,欠了一屁股的债,早就抵押给银行了,你可以……” —————————————————————— 蔫哥先买了个小型煤气灶,搬进南经路铺面;准备炒几个菜,让刘览品尝,也算是他自己熟悉未来业务。 锅塌豆腐、九转大肠、清炒虾仁、葱烧海参,几个经典鲁菜不一会儿就被他颠配出来。 “兄弟,味道怎么样,拿的出手么。” 刘览伸出大拇指,“哥哥,色香味俱全,您不愧得过真传。” “咱们的店名你想好了么。”老蔫系着白围裙,主动问他。 “想好了,就叫‘凭天定’。” “凭天定?此话怎讲。” 清秀少年拉过两张椅子,示意蔫哥坐下,又给他倒上一杯酒,“哥哥,你我二人相遇在车站之上,如果没有你,我此时恐怕连个落脚之地也无,能与你相遇,实在是天意。” 蔫哥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傻兄弟,你这话可错了,当初如果不是你掏钱给我把饺子账结了,只怕我也要沦落到上街乞讨的地步;能与你相遇,才是真天意。” 二人相视一笑,刘览继续说道,“既然是天意,那么咱们的鲁菜小馆就叫‘凭天定’,您看可好么。” “好好好,好一个凭天所定。” 时至夜晚,二人就在未来的‘凭天定’鲁菜小馆内畅想起以后。 九月二十四日。 装修的事情告一段落,老蔫租了个货车,将他从二手市场淘换来的后厨用具运了过来,桌椅板凳什么的,也随之搬来。 刘览见不得油污,用了整整一天功夫,好好对这些二手器具清洁了一番;擦得那不锈钢灶台能照出人影来,他才满意收手。 不仅是后厨,就连前厅,包括透明的大落地窗都被他收拾的干净利落整洁痛快。 九十平米的长方形南北通透铺面,坐北朝南位于三环边上的南经路甲一号;进门右手边是柜台,前厅里摆放着十来张圆桌靠椅,西北角处是后厨和库房;东北角隔断打出来的是内部人员休息区,也是刘览的私人空间。 真正意义上的私人空间。 作为‘凭天定’的老板,他有权利为自己开辟一个私人休息区,虽然只有五平米,仅能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小桌。 刘览已然很满意。 要知道,在这繁华热闹的大燕京,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君不见,多少奋斗一辈子的北漂,在燕京最后连张床都放不下。 最后被这个城市无情抛弃,驱赶,一点都不新鲜。 开饭馆不是那么容易的,如今硬件已经齐备,还差软件;刘览沉心静气,准备明天专门去办开店所需的证件。 第四十章 霸王合同 开饭馆的软件需要五证,分别是食品卫生许可证、营业执照、排污许可证、消防许可证、餐饮服务许可证。 哦对了,这还不包括人员健康证。 刘览看着字条上的必备证件,不禁挠头苦笑,头大如斗;想踏踏实实走正路赚钱,确实难。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难也要办,遵守央国的法律,才是在这个社会立足的基本玩法;能不能办下来不要紧,先去了解一下。 偏偏有人不让他如意。 这天,几个身穿板正制服的官方人员走了进来,一进来没干别的,先出示证件,表明身份。 说这家店的房东欠下了巨额贷款,如今期限已到,银行申请强制执行,希望这里的租户能够及时腾退,配合官家的工作,不然后果自负。 刘览伸手拽出租房合同,递给执法人员。 官方人员看罢,笑吟吟还给他;并告诉他等此房法拍过后所得,还上银行以后,剩下的钱,自然会还给租户。 刘览又问,如果没剩下呢。 众人沉默。 留下个腾退最后期限,执法人员走了。 此地空留失魂落魄一人,不亚如半空云中打个焦雷的相仿,又好似扬子江心断缆崩舟,万丈高楼一脚踩空;庙里的小鬼,宛若木雕泥塑。 这算什么。 这么长时间的准备,好几天的心血,一张通知就要全收回去么。 刘览如行尸走肉般回到自己的小寝室,静静坐在单人床上,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腾退通知,仿佛能从字里行间看出花来。 两军对敌,首重士气;士气一无,再精锐的军队,也只是乌合之众的而已,难成大事。 一张通知打得他士气全无,泄气不已。 整整一天,他并未出门,只在店里一步又一步的踱着,抚摸着自己擦过的地方,不舍自己一锤一钉亲手改造出来的各个房间。 想哭,都哭不出来。 正在此时,蔫哥回来了,进门极欢喜,怀里还抱着神龛。 原来是他请回来一尊关公像,左关平、右周仓,关平横眉托印,周仓牵马擎刀,关二爷正襟危坐撵髯看春秋。 “兄弟,你在哪啊,快出来,看哥哥给你请回谁来了。” 刘览信步走出,并未回应他,只是苦涩一笑。 “这是怎么了,傻兄弟你脸色有点难看啊。” 腾退通知递到老蔫手中,他“噗通”一声,直接坐在椅子上,“这是今天来的么。” “兄弟,没关系,像这种法拍房,咱们租户有优先购买权。只要能将银行的钱还上,给这房子解了押,房子还是咱们的。” 刘览眼睛里刚兴起希望的火苗,又被蔫哥一句话浇灭。 “这房子没多少钱,也就一百多万。”要知道,那年的羊肉串才一块钱一串。 “哥哥,问题是咱们去哪里搞这一百万。” 两个人流泪眼观流泪眼,断肠人对断肠人。 刘览想有自己的一份事业,老蔫又何尝不想。 想自己漂泊半生,人过四十知天命之年,才认识这么个小兄弟;二人本打算踏踏实实走回正道,却不想出师未捷。 前半生之所以一事无成,皆因一个懒字;若是没有刘览,恐怕自己还在地下室里过着骗吃骗喝的日子。 二人愁眉不展,一夜无话。 学问之道无他,求其归心而已;遁一门主夜半运功,摸着自己的良心,发觉自己并没有做错之处,故而舒展了眉头; 是死是活,由它而去,对得起自己的良知,也就是了。 原本以为蔫哥受不了,可听他那此起彼伏震天动地的呼噜声。刘览知道,他老人家没事。 这个没心没肺的。。。 次日清晨,少年人洗漱已毕,门外来了一位靓丽佳人,背着个挎包,手里还拎着一个棕色小皮箱。 她高挑的个子,穿了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黑丝穿在她身上,丁点不显俗气,身材婀娜至极。 清冷疏离的面部曲线,挺直的琼鼻上架着一个黑框眼镜,润润的嘴唇,却抿成一股坚毅。 漆黑如墨的长发拢在脑后,不让一根发丝凌乱,露出修长野性的脖子。 这是个危险,性感,又冷酷的女人。 刘览白牙微露,温柔笑对,“您好,我们这里还没开业,您晚点来罢。” “咔哒、咔哒、咔哒、”女人故意用高跟鞋踩出很响的声音,随意走到桌子边,拉出一张椅子,双腿交叉而坐,“刘先生,我晚点来,怕是见不到你了,你这里还能开得起来么。” 女人话里有话,刘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您这是什么意思,有话请直说。”说着,他也走过来坐下。 好巧不巧,蔫哥也起来了,几步来到这张桌子边,看看女人又看看自家兄弟,一时搞不清状况。 庄蝶开门见山,“刘先生,有件危险的事情,想请您去一趟,不知您乐意不乐意。” 刘览镇定自若,“不愿意。” 女人:“……。” 她一笑可真好看,五只修长手指伸进自己背来的挎包里,抽出一份合同,放在桌子上,推给面前的清秀年轻人。 这是一份短期雇佣合同,开头署名是四海实业,刘览没听说过。 “您给我这个做什么。” “自己往下看。” 刘览好歹是个高中毕业生,一些基本的法律常识还是有的;很明显,这是一份霸王合同。 你比如第三条明文规定,乙方要保证甲方的绝对安全,包括洗衣做饭…… 又比如第六条规定,乙方可以无条件约束甲方做任何事,甲方不得推诿拖延…… 遁一门主不干了,将合同推回去,“你们太小看我,你们若是招保镖,我还可以考虑考虑,保姆这事我干不来。”他脸色严整,目光笃定拒绝。 庄蝶也不废话,将地上的棕色皮箱放在桌子上,“咔叭咔叭”皮箱釦缓缓打开。 蔫哥当时就傻了。 女人重新抽出合同,扬在手里,“刘先生,这是五十万定金,事成之后,另一半现金会如约给你,不考虑考虑么。” “嗷呜!”蔫哥一个恶狗扑食,趴在刘览肩头,“我的傻兄弟,还琢磨什么,你特么倒是答应啊。” 第四十一章 屈辱的盟约 刘览屈辱出声,“哥哥,不是我不想要,只是这合同太过令人羞耻难堪,很难为情。” 蔫哥拍着他的肩膀,“那你还想不想要我们的事业了,你想不想做你的老板,想不想在这个繁华热闹的大燕京落脚生根,机会就在眼前,你还犹豫什么。” 庄蝶语带挑逗,好看的杏眼盯着年轻人,“哪一条让你感到羞耻,你可以说出来,咱们商量着谈嘛。” 她从始至终都掌控着节奏,将他吃得死死的。 “第三条,第三条不答应,其他的上刀山下火海,我绝不皱眉。” 女人并不反驳他,修长冷艳的手指从棕色皮箱里拿出一叠钱,约莫有十万,“第三条可以作废,不过要少十万,合情合理哦。” 蔫哥急了,“嘭!”拍在桌子上,“把钱给我放下,只要给我们钱;慢说是保姆,就是保洁我们都干!” 刘览回头看着自己的好哥哥,“您卖我是真不心疼啊;一百万的工作,不定有多危险呢。” “好兄弟,签了罢;咱们哥俩的好日子就在这一锤子上了。” 年轻人看着周围的环境,看着自己亲手改造出来的店铺,看着离自己越来越遥远的老板梦。 “我能问问,您付给我这么多钱,具体要我做些什么。如果是违法犯罪之事,您就是再添十倍,我也绝不答应。” 庄蝶心中踏实下来,她知道,自己赢了。 从包里拿出一根钢笔,放在面前的合同上推给年轻人,“不违法,就是陪一个人去北方走一趟。” “北方么,多靠北。” “看情况,听她的。” “时间呢,有期限么。” “看情况,听她的;超出合同期限,我会视情况赔偿给你。” 刘览又拿起合同,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看了一遍,这才抬起头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谁告诉你我的位置。” “我叫庄蝶,我哥叫庄蝴。” “你应该早说的。”说着,他拿起笔,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 女人拿过合同,背上挎包起身,“明天我过来接你,你自己准备准备。”言罢,扭搭扭搭出门。 刘览愣愣的回味刚才一幕,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自己稀里糊涂签了个什么东西;看来自己想当老板想疯了,居然一百万就把自己卖掉,人家若是想要自己的命,自己也给么。 蔫哥不去理他,把头埋在箱子里,疯狂吮吸着金钱的气息。 “好香啊,真特么香啊,这就是资本的味道么,我爱死啦。” “行啦行啦,别闻了;这才五十万,也不够啊。” “够啦够啦,五十万加上咱们这些家当,可以抵押给他们;再签上一个协议,阻止银行强制执行;等你回来收了尾款,咱们就能将这里买下来。” 刘览:“……。” 女人走后,给出的信息极为有限。 陪一个人去北方;男人还是女人,多大年纪,有没有什么特殊癖好,到底去干什么,刘览一概不知;且如今已到深秋,既然要去北方,自己这身行头自然是不行的,该去买身适合北方冬天的衣物。 老蔫陪着刘览到银行办理相关手续,‘凭天定’暂时姓刘,只等过段时间将尾款附上。 二人又去附近商场,给刘览置办衣物。 一条纯黑色的软壳冲锋裤,透气又保暖,上身是一件纯黑色的三合一软壳冲锋衣,防水性不如硬壳,却胜在透气。 店员给刘览推荐了一双高筒全地形登山靴,结实耐用又不贵,性价比极高。 三件套买好,有备无患。 蔫哥自然要来上一身,燕京的冬天,也不好过。 时至傍晚,二人就在‘凭天定’落脚。 老蔫让刘览踏实去,自己则在燕京看家,顺便联系定制匾额的事情,为接下来的开张做好准备。 刘览目光炯炯盯着老蔫,“哥哥,小弟从家乡出来,认识的第一个好朋友就是您;常言道,交友遍天下,知心有几人,您与我既为兄弟相称,便有兄弟之情;请您为小弟看好此地,守好咱们的门户,待我回来,咱们共同干一番事业。” 说完,双手举杯,一饮而尽。 他情真意切,推赤心入腹内,并无半点虚言。 蔫哥眼含热泪,“贤弟,哥哥走南闯北阅人无数,似你这般傻…,啊呸!似你这般纯良之人,哥哥也是第一次遇到;你看得起我,叫我一声哥哥,为兄定不负你。” 言罢,也是双手托杯一饮而尽。 —————————————————————— 次日清晨。 一辆红色的jeep牧马人从三环主路下来,径直停在‘凭天定’门口,车上的女人并未下车,她戴着墨镜,将车窗摇下。 “滴~滴~”两声车鸣。 刘览走出门口,挥手示意;复又扭头对身后的老蔫说着,“哥哥,此一去山高路远,我若是能回来,咱们兄弟携手干办大事;倘若我回不来,你便将钱送回我燕赵老家,村长的草料厂被我烧了,必须得赔人家。” “哎呀呸呸呸,我才不管,你自己回来送去,我真不管啊。” 庄蝶忍不住了。 “行了行了,快些上车,搞的像是生离死别,有这个必要么。” 兄弟二人洒泪分别,皆因义气使然。 刘览一上车,先是一股冷香扑鼻,紧接着就是强烈的推背感,发动机“轰轰”作响,不等他反应,女人淡然的声音传来,“系好安全带。” “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等遁一门主反应过来,车子已经上了三环,持续不断的推背感,让这个绝世高手心惊胆战。 “庄姐,您慢点,这样危险。”男人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和一丝哀求。 女人假装听不见,杏眼撇见他害怕的样子,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虐人的快感。 还以为你是个什么样的混世魔王,打伤我哥哥,这个账还没跟你算,好好享受罢。 女司机要想折磨一个从没坐过快车的‘小菜鸟’,那还不如手到擒来。 动力强劲的牧马人忽快忽慢忽左忽右,穿梭在车流之中。 刘览顾不得看路,紧紧抓住拉环,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第四十二章 姜家二女 庄蝶玩上瘾了。 明明半个小时的路程,她硬是多绕了一大圈,少说开出去一个半小时。 就为了看身边男人的洋相,也为给自己哥哥报仇。 要不是那位打来电话催促,黑丝女非得活活玩死他。。。 “嘎吱~”手刹制动的声音。 “咔哒~”刘览推开车门,一看是片荒野,他也顾不得形象,赶紧跑到别处弯腰“呕~饿~呕~” 不是有玄功护体么,有玄功护体也顶不住被人这么玩啊。 庄蝶笑得左摇右摆,恰似花枝摇曳。 身边坐着一个抹油画的女人,她头也没回,自顾自画画,“庄姐,这么个废物,您给我带来干嘛;咱们这次可不是过家家,弄不好可是要出大事。” 黑丝女赶紧止住笑,不等她解释,刘览走了过来,用手指着牧马人的硕大车轱辘,“庄姐,我要是再坐您的车,我就是这么大个儿的王八蛋。” 坐着画画的女人都忍不住了。 站起来笑个不停。 刘览顺着笑声看过去,只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 她齐肩的如墨长发被风微微吹动,露出精致纤细的脖颈,葱白玉指将头发轻拢在耳后,又显出晶莹剔透的耳垂。 后面看,隐隐露出的侧脸,柔和秀婉; 上身是一件赤耳丹宁牛仔夹克,下身是一条黑色的水磨厚布小脚裤,勾勒出臀部浑圆挺翘,两条腿又长又直。 踩着的是一双经典黄皮中筒添柏岚,脚后跟处的磨痕,反应出女主人是个户外爱好者,肯定去过不少地方。 女画师突然回头,正脸看向刘览。 天老爷,这是怎样美丽的一张脸蛋。 不施粉黛还微带英气,眉分八彩,神聚三焦,一双眸子看得你魂魄皆动,俏如三月春桃;悠然一笑间,复又像是天山上的一朵雪莲。 “你好,姜若悯。” 庄蝶捅他一下,“别愣着,说话。” “哦哦哦,您好,我叫刘览。” 女画师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发现了新大陆;遂放下手中画笔,走到旁边停着的丰田酷路泽5700上,拿出一个五十厘米长,四十厘米宽,二十厘米厚的银色箱子。 箱子上有个手铐,她提过来递给刘览,“从现在开始,我丢了可以,箱子不可以丢,能做到么。” 庄蝶将手铐拷在刘览手腕上,“人和箱子都不可以丢,都要安全回来,必须做到。”人是指女画师,箱子是指银箱。 遁一门主第一次经历这个,不免有点慌,“里面是什么东西,很珍贵么。” “不该问的别问,牢牢记住合同里写的,不然扣去你的尾款。” 刘览面色板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燕赵人,从无虚言。”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朗,自己要陪着这个美女带着这个箱子,往央国北部跑一趟;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嗡嗡~轰轰~”又是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一辆,不,是两辆;两辆高大的福特猛禽f150迎面开了过来。 第一辆车上跳下个高大帅气的男人,面容俊朗,坚毅英武,老中青幼,四代通吃的那种;身后跟着一个沉默寡言的大汉。 帅气男人并没有引起刘览的注意,反而是他身后大汉让遁一门主投去自己的目光。 一米八几的个子,宽大的肩膀,粗壮的脖子,脸颊边一丝赘肉也无,面容悍勇果敢,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手背上全是陈年老茧,头上一圈没有头发,这是常年带军帽磨出来的。 目光里好像有铁,紧抿的嘴唇似钢。 分明是个军旅悍将,怎会出现在此处,看他对帅气男人亦趋亦步,好似贴身保镖一般,那么这个帅气英武的男人又该是谁。 车上还有人,还有两个女人。 一直等男人下车走了一段,两个女人才自己下车,其中一个女孩刘览还认识。 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女孩叫安乔。 安乔边下车,边撒娇,“徐元哥,徐元哥你等等我呀,车太高我下不去。” 男人头也不回,径直走向姜若悯,他的眼睛里也只有姜若悯。 “小悯,听说你要去北边,我们一起去罢,左哥不放心我,也跟着来了。”语气谄媚温柔,面色和缓,与对待安乔,截然两个态度。 沉默的大汉也对姜若悯点头示意,嗓音嗡声嗡气,“姜小姐好。” 女画师合上油画,“我说徐大少,学校里胡闹可以,我这次是去大北方深处采风;那里冰天雪地,可不是闹着玩的。” 安乔带着另一个文静的姑娘跑过来,“徐元哥,你等等我呀。”忽然,她的目光落在刘览的身上,“呀,这不是乡巴佬么,你怎么也在这里。”语气骤然一变,有些嫌弃。 对待她的‘徐元哥’和‘乡巴佬’,态度也是截然不同。 高大帅气男终于发现自己喜欢的女人身边居然站着个陌生男人,他阳光灿烂的笑,“小悯,这是谁啊,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说着,开始上下打量刘览。 不等别人开口,安乔直接显摆,“哎呀,徐元哥,你问他作什么;我认识他,他就是个乡巴佬,乡下来的。” 叫徐元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蔑视,极轻微,不易察觉。 姜若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男人眼中蔑视变作了敌意。 “他是我的人,这次随我一同出发。” ‘我的人’三个字,不仅让徐元不痛快,也引起了另一个男人的不满;他刚刚从第二辆车上跳下。 “小悯,你的‘人’在哪里啊,让我见识一下,他也配。” 人未到,声先至。 来人中等身材,微微有些小肚腩,四肢却很纤细,脚步虚浮,双目无神;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身上的衣服却很讲究,全是市面上顶级的‘军鸟’,动辄上万的价格,比刘览身上的冲锋衣不知贵到哪里去了。 此人身后跟着一个‘胖墩儿’,说是胖墩,从他走路绷紧的裤子来看,腿上几乎全是肌肉;此人下盘极稳,少说有二十年的站桩功夫,且他手上骨节粗大,扭曲变形,酷似雕爪,这是鹰爪力练到一定火候的外显。 第四十三章 合理规避危险 遁一门主来燕京这么长时间,见过的高手加在一起,也没今天见到的多。 刘览不傻,从这些人话里话外也能将他们身份猜个大概;自己要陪同的女子,也就是姜若悯,她应该是个大学生;刚才的徐元、安乔、还有现在过来的这位,都是她同学。 一帮学生,哪里有资格让这般高手随身陪同,且对他们役使如爪牙,真真是奇也怪哉。 回头一想,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自己堂堂遁一门主,不也为金钱折腰,来这里受人驱使么。 罢罢罢,管他什么波云诡谲,自己只管好自己的本职即可,其余的,不必放在心上。 想到此处,刘览拎着银箱,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闭目养神,不再去看众人。 徐元听到来人的声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个狗杂碎,什么都要和自己比,车子一样,就连喜欢的女人也要一样;若不是看他林家家世显赫,自己定要让左哥给他个好看。 “林伏,你能不能别老跟着我,这种行为很讨厌,很幼稚,你懂不懂。” “呦呵,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徐大少管天管地,还管我姓林的走哪里不成;真以为这里是你们老爷子的大院啊,哼。” 林伏阴阳怪气完,又冲姜若悯说,边说边撸胳膊挽袖子,“小悯,你的人在哪里啊,让我瞧瞧,气死啦。”看这意思是要打人。 他身后的胖墩将他拉住,微微摇头; 这人随即会意,不再上前,“小悯,听说你要去北边,咱们一起去罢,装备我都买好了。” 姜若悯轻笑,“随你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管天管地,还管的着你们去哪里不成。” 众人随即大笑。 她冲庄蝶点头示意,“庄姐,你回去罢,我姐那边离不开你;这边你不用担心,有他呢。”随后又冲刘览说,“上车,坐副驾驶,我来开。” 姜若悯说着,甩动自己齐肩墨发,取下手腕皮筋,将头发梳成一个马尾;秀美绝艳的女画师,瞬添几分英姿飒爽。 刘览手提银箱,一前一后跟着女子上车,是那辆酷路泽。 “嘭,嘭。”两声车门撞锁。 这帮人到底是哪个大学的学生,也太无法无天,一天天的不上课么,老师也不管管;姜若悯出去跑,他们也要跟着去,家长知道么。 还有那个安乔,她领着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上了徐元的车,看这意思也要跟着去;天哪,安大哥同意么,会不会担心她。 刘览正想着,轰轰的发动机嘶吼声传来,随即便是轮胎磨地的呻吟,再然后就是强烈的推背感。 他左手拷着银箱,右手赶紧系上安全带,死命拉住拉环。 “哎哎哎,慢点慢点,又是一个女疯子。” “你说什么。” “姜小姐,慢些开,这样危险。” 马尾辫女人被他紧张的样子逗得发笑,那两场黑拳赛视频她看了不止一遍,能打出如此霸道拳路的男人,居然会怕开快车,真真是极有意思。 “你也怕危险么。” 她的意思,他误会了。 “姜小姐,我当然怕;不懂得合理规避危险,是一种智商低的表现。” 他的意思,她也误会了。 “你骂我愚蠢是么。” “轰~”油门踩进油箱的声音。 “越说越来劲了怎么,您慢点。” 通往张北的公路上,一辆高大威猛的白色陆巡在破风前行,副驾驶上的男人生无可恋,紧闭双眼暗自憋气,仿佛在承受什么酷刑。 不知是腿上的银箱太重,还是因为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让他感到害怕,总之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一百万,真不好挣。 姜若悯嘴角一直含笑,从身边的男人上车起,她就没忍住。 四海实业未来几年的稀有矿产布局,其核心仪器数据就在男人的手提箱里;几个跨国寡头愿意出天价购买,姜家就是不松口,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交给外国人, 这次去北方采集相关资料,除了自己这个姜家的二小姐,还真没有让自己信服的人。 干脆,自己亲自出马。 偶尔撇一眼身边的男人,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眼睫毛抖动;青涩的面容应该刚刚才成年,这就是拳台上所向披靡的家伙么,他比自己还小两岁罢;他以前经历过什么,又是什么让他练成那般绝技呢。 女人的好奇心起。 “小刘,别装睡。” “姜小姐,请专心开车。” “别叫我小姐,很难听。” “姜姐。” “跟我说说,你都会些什么。” 刘览听到这里,缓缓睁开眼睛,还是不看窗外,低头盯着腿上的银箱,语气镇定许多,“我学历不高,见识浅薄;只是粗通文墨,略懂拳脚而已。” 这句话一出,直把个马尾辫女孩逗得前仰后合,看得刘览心惊肉跳。 她银铃般的笑声响起,牙齿像玉一般洁白无暇,眼睛眯成天边的月牙儿,眉毛弯成两条彩霞,“第一句还以为你是谦虚,第二句就不是人话了;你的意思是你无所不能,文武双全喽。” “您这样理解,我无话可说。” “你手上的箱子里是很重要的仪器,关系重大;每到一个地方,我需要你的配合操作,且不要惊动别人。” 男人沉默,意思很明显。 姜若悯很快会意,“你是说车后跟着的两波人么,正好拿他们做掩护;咱们明着采风旅游,暗里做咱们自己的事。” 刘览点头答应,复又闭目。 高大的男人在驾驶着高大的福特猛禽。 他叫左侯,他自负是个高手。 副驾驶上的徐元在一个劲儿催促,“左哥,你再快些,这样离得小悯太远了,万一她甩下我们,那可怎么办。” “公子放心,甩不下的。”左侯不仅对自己的功夫自负,对自己的车技更是自信。 “那换我来开行不行。” “不行,出了什么意外,我万死难辞。” 车后座上还有两个女孩,一个叽叽喳喳,一个文文静静,不知这两个性格迥异的人怎么会成为朋友。 安乔自从上车以后,小嘴一直没停。 第四十四章 羞怯的男孩 一刻不停的说话声,终于惹怒了副驾驶上的徐元,他语气骤然提升,“别说了,烦不烦,就不能歇会儿么。” 安乔被吓得一激灵,嘴唇嘟起来,语气极为委屈,“徐元哥,你别吼我;你是在生那个乡巴佬的气么,如果是这样,一会儿下车我给你打他。” 刁蛮女孩在自己喜欢的男孩面前有些语无伦次,无理的行为不经过大脑,就这样说出来。 徐元没有回头,语气缓和下来,“你凭什么打人家,你认识他么。” 女孩敏锐的察觉到了他可能对他感兴趣。 身子向前座趴着,显摆道,“我爸认识他,说是一个极为有意思的小伙;依我看,他就是个呆头呆脑的乡巴佬,永远都是。” “他不简单,很不简单。”左侯的声音郑重。 “左哥,此话怎讲。”徐元不解。 “直觉。” 另一辆车上的胖墩儿,几乎同时开口,也是直觉两个字。 林伏坐在副驾驶,手上把玩着一条朝珠,四九城的老少爷们玩什么的都有,喜欢盘朝珠的,真不多见;懂行的一看便知,这串朝珠的主人在当时定然官居一品。 “朱哥,你不让我招惹那人,是看在小悯的面子上么,如果是这样,大可不必;小悯不会为了一个跟班与我翻脸的。” 朱四祥作为鹰爪门当代门主,一双风尘巨眼不是白来的;他在看到那个年轻人的第一眼,浑身汗毛瞬间炸起,好似被一头饿虎盯上。 那种威胁忌惮,平生还是第一次。 “少爷,临出来前,你爸嘱咐我要把你完完整整的带回去;您记住,微笑才是强者最好的伪装,今天的行为,以后不要再做了。” 林伏言语平静,哪里还有鲁莽的样子,“朱哥,时代已经变了,林家需要姜家的钱,联姻是最好的结果;谁敢挡在我面前,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非得二小姐么,您没看徐家那位也是虎视眈眈;听说姜家还有个大小姐,您怎么不去联络联络。” 林大少艰难的咽口吐沫,目光呆滞的摇摇头,“姜家大女么,我可配不上。” 朱四祥眼睛里是前面猛禽的车尾,脑子里却是回荡着这句‘配不上’。 央国北方政界,如日中天的林家,唯一独子独苗,林伏林大少爷;能让他说出自己配不上,且自惭形愧的女人,又该多么优秀呢,她还是人么。 张北公路,青草与白云接连,广阔无垠,天边飘着云朵,随风变幻;被工作和生活束缚压抑了很久的现代人,应该极喜欢这样的景致,刘览却不以为然。 他一门心思回燕京,回去做他的小老板。 陪着这位姜姓女出来,虽不至于乏味讨厌,却不如和蔫哥在一起潇洒快活。 想起蔫哥,刘览笑出了声。 “想起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没什么。” “咱们这次旅途很长,有好玩的事情应该分享,不是么。” “算了罢,您好好开车,不要分心,这样很危险。” “你说不说,不说我可要开快车了啊。” “别别别,我说我说。” 姜若悯的嘴角上扬,得意非凡;对于自己能拿捏住他,她很是受用。 三辆车组成一个车队,从燕京北出发,一直再向北开,此时已经到了野狐岭。 刘览对女人极有耐心,又怕她发疯开车折腾自己,故而一个劲儿的温言软语,并不似前番冷淡。 理论上来说,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不喜欢向别人倾诉自己,姜家二女也不例外。 偏偏遁一门主又是个善于倾听的,坐在一旁静静听她说起以往,时不时捧一下;遇坑垫砖,见河搭桥,倒让她说起自己来。 她说她有个大两岁的姐姐,一直住在沪申市,姐妹两个都忙,好长时间不见,自己很想她。 刘览独生子,体会不到这个,嘴里也得昧着良心附和,“是是是,可以理解,一奶同胞嘛。” “你也有姐姐么。” “额…我…我有蔫哥算么。” “蔫哥是谁。” “蔫哥是个极有意思的人。” 他不想说自己的事,接着问女孩,“你这个时候跑出来,学校里的老师就不管你么,学业怎么办。” 姜若悯秀眉蹙在一起,扭头看他一眼,“你好幼稚啊,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刘览突然脸红,“我没上过大学,不知道你们大学生活是什么样的,所以不了解。” 她再看向他时,竟有些挪不开眼。 只见一个大男孩怀里抱着个银箱,下巴枕在其上,目光里透出对高等学府的憧憬,那是对美好知识的向往;脸色羞臊的通红,白里透红如敷脂粉,明艳动人。 这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女孩,虽然只有二十岁,却早已读过万卷书,行过万里路;不敢说阅人无数,千儿八百男人还是见过的。 那些男人或是英俊,或是雅痞,或是高洁,或是清朗;敢在自己面前展示的,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似这般羞怯的大男孩,还真没见过。 女人羞怯起来是极美的,原来这男儿郎羞怯起来更美。 “别看我,看路。” 马尾辫立刻向前甩头,甩在自己脸上,还犹自不知。 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唯一能肯定的,她的心乱了。 为什么呢。 因为身后的两辆猛禽没跟上来,她居然没发现。 —————————————————————— “吱~”高速行驶的汽车,猛得刹车制动,车胎与路面画出一道黑痕,冒出阵阵青烟。 由于前面突然刹车,导致后面跟随的林伏一头撞在前挡风玻璃上,“咚”的一声,额头起个大包。 这就是不系安全带的后果。。。 车速幸亏不快,没造成什么难以挽救的后果;“卧槽特么的!”林大少急了。 他跳下车,指着前车痛骂,“徐元,你个狗杂碎搞什么名堂,不知道后面有车么,特么的你故意找事罢。” 正骂着,前车下来两个女孩,其中一个身穿白毛衣的哀求着,“徐元哥,我又怎么了嘛,你别赶我下来,我不说话了还不行么,我一定安安静静的。” 第四十五章 夜雨 “嘭!”车门猛的撞上,随即一阵黑烟轰鸣声起,扬长而去。 原地空留两个女孩。 第三辆车里的朱四祥与林伏面面相觑,他随即也回到车上。 “少爷,要不要带上她们两个,这荒天野地里,扔下两个女娃娃,可有点不地道。” “不管不管,干嘛要替姓徐的擦屁股;这俩人爱死不死,活特么该。” “徐大少跟猴子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气,不喜欢人家,干嘛要带人家出来。” “哼。”林伏鼻孔里冷哼一声。 “这种上赶着嫁入豪门的**死不足惜,妄图通过婚姻改变自己的阶级,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真不懂门当户对的道理么;咱们走。” 第三辆车上的二人,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径直而去。 穿白毛衣的正是安乔,她“哇”的一声哭出来,身边的女孩倒是出奇冷静,将蹲着哭泣的安乔拉到路边,不言不语。 这里是张北草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慢说是两个涉世未深的女学生,就是五大三粗的猛汉,遇到这种情况也得懵。 姜若悯发现了自己的异样,强自控制着嗓音,让身边人听起来自然一些。 “天色不早,导航上显示前面有个民宿,叫‘缘定客栈’,咱们今晚就在那里落脚;这附近还有个景点,听说很美,叫‘云海日出’;明天一早你陪我去看,明着是为看日出,顺便测量数据,也让你提前熟悉熟悉各种仪器。” “嗯,好。”刘览是个合格的雇员。 当越野车开进黄杨木栅栏围成的免费停车场时,后面两辆车也跟了上来。 时至傍晚,车前大灯耀眼。 刘览与姜若悯一同下车,向民宿内走去,身后“嘭嘭嘭”几声车门响起,只有四个大男人现身,不见了两个女孩的身影。 林伏的嘲笑声,引起了刘览注意,“那两个倒霉蛋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晚,听说这地方有狼群,哈哈哈哈。” 大汉左侯欲言又止,他也不想自家公子会这般心狠,不过是两个小丫头话多而已;这要是搞出人命,恐怕对徐家不利。 徐元面无表情,显然还在气头上。 傻子也能听出发生了什么事。 刘览看向姜若悯,目光里带着一丝哀求。 马尾辫与他相距一米,恰好看见他的眼睛,瞬间读懂了他眼神中的含义,心里一疼,“怎么,想回去救她们。” “嗯。” “上车,原路返回。” 二人赶紧上车,猛的甩尾掉头。 “哎哎哎!小悯,你们干嘛去啊,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快点回来。” 草原上的黑,与城市里的黑不同。 那种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的未知恐惧,会将一个人吓疯。 今晚半颗星星也无,能见度不足一臂,估计还要下雨。 无遮无挡的草原,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再加上大雨,两个弱不禁风的女孩肯定要出事。 刘览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远光灯尽头,一动也不动; 姜若悯的声音听不出悲喜,“你认识那两个女孩是么。” “不认识,只见过一面,不,是两面。”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逻辑漏洞,“她们不是您的同学么,您应该比我认识。” 马尾辫依旧面无表情,“我的同学多了,怎么可能每个都认识,再说了…她……”只说一个她字,下话没了。 刘览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想说的是那种不爱惜自己脸面的女孩,怎么可能成为她的朋友。 层次不同,阶级也不同。 “谢谢,您是个好人。” “我不为她们。”她的语气有些起伏。 “我知道咱们的合同里没有这个规定,等将她们接上,花得钱从我尾款里扣。” 姜若悯听他这么认真,故作严肃道,“钱的问题好说,浪费的时间呢,那又该怎么算。” 刘览张张嘴,说不上来。 谢天谢地啊,远光灯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白毛衣反光,一个灰衣服在旁跟随。 两个女娃看到有灯光回来,脸上都是兴奋,她们受够了草原上的黑,再也不想尝试这种滋味。 “徐元哥,徐元哥是你么,你回来接我啦。”当看到手提银箱的刘览时,安乔瞬间变了模样,她冲过来,撒着娇捶打他的胸膛。 男人将手提箱背在身后,也不躲,任她撒气。 “你这个该死的乡巴佬,为什么不早点回来,知不知道我很怕黑呀,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么。” 另一个灰衣服女孩倒是很平静,轻轻走过来,说了一声谢谢,由衷的那种。 姜若悯“滴~滴~”两声车鸣,催促三人上车。 三人坐定,越野再次掉头。 安乔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显是哭了不少时间。 刘览不跟她一般见识,抽出车上的纸巾,递给后座上的她,“擦擦。” “哼,别以为我会感谢你。” 车上唯一的男人拿出自己的两瓶水,递给身后的两个女孩,“哭累了罢,喝水。” “哇”的一声,她又哭了,可能是想起了自己刚才的委屈。 “乡巴佬你过来后排,我想打你。” 把刘览都气笑了,笑声感染了姜若悯,随后车上除了白毛衣以外,都笑起来。 “你还笑你还笑,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黑,你知不知道我都听到狼叫了。” 她越是这样说,众人笑得越厉害。 “轰隆隆~”一道紫色闪电划破长空,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呼~”刘览长出一口浊气。 还好赶在大雨之前找到她们,倘若迟了片刻,二女定要被这草原上的夜雨淋个落汤鸡。 安乔口口声声骂着乡巴佬,他还真不生气;遁一门主的心胸要是连个刁蛮小丫头的几句碎语都容她不下,岂不是妄为大丈夫么。 “阿嚏~”马尾辫轻轻一个喷嚏。 刘览赶紧将自己的手铐打开,衣服脱下,披在她的身上,紧张十分,“小姑奶奶你可不能感冒,合同里写了,这样是要扣我钱的。” “咯咯。”姜若悯第一次觉得庄姐办事靠谱,似乎有这么个人在身边也不错。 巡洋舰穿梭在夜雨中,乘风破浪,一路向北。 第四十六章 刘览之难 缘定客栈内开进一辆陆巡,雨势渐小,四人下车进屋。 徐元、左侯,林伏、朱四祥,四人迎接过来。 众人的眼神都在姜若悯身上,委屈难受的安乔被谅在一旁。 这处民宿内是自助餐,刘览快饿死了。 取餐时,马尾辫依旧披着他的衣服,在他前面夹起一块桂花糕,“她那样蔑视你,你待她却如此宽容,岂不是对关心你的人太过残忍么,这不公平;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刘览的眼睛一直离不开食物,随口说着,“您问我何以报德,我自以命报德。”又说,“幼犬落井,哀鸣不已,您救还是不救。” “幼犬落井挣扎,并无自救之力,我当然会救。”她红唇暖心。 “然也,狗命尚且该救,又何况人命呢。” “你这个比喻不恰当。” 他笑笑,继续夹肉,“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您又何必在意她是个什么人呢。” “你好像一个圣母婊。” 遁一门主不明白什么含义,却从她憋笑的表情里猜出大概的意思。 依旧温言软语解释给她听,“咱们不回去接她俩,您今晚如果能睡踏实,算我输。” 姜若悯突然愣住,想了想;他好像说的有点道理。 两个人正吃着,徐元走了过来,“谢谢你。”三个字声音极低,是对刘览说的。 这位徐大少不傻,他自己也明白后果;真把两个姑娘放在路上,出了大意外,徐家也会很难做。 刘览抬头看他一眼,点头笑笑,并不多言。 林伏随之也跟过来,嘴里不干不净阴阳怪气,“某些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人家用你救么,装什么圣母婊,下贱。” 马尾辫抬头,“林大少,你是在说我么。” 刘览假装听不见,不想和他一般见识,继续低头扒拉饭。 “呦呦呦,小悯你误会了,我怎么敢说你,我是在说某些人。”说着,他过来就要拿掉姜若悯身上披着的冲锋衣,这件事让他很不爽。 不等他走进,徐元猛的一推他,将他推到一旁,“哗啦”一声,撞得旁边桌子山响。 “你特么干嘛,姓徐的你疯了。” “滚你的,你才疯了,再敢像条狗一样的乱叫,我拔了你的牙。” 这话一出,惊动朱四祥。 肥胖凶悍的彪躯如同一阵狂风似的,挡在自家少爷身前,一手扶住林伏,一手佯装前探。 与此同时,大汉左侯几乎同时来到徐元身边,面色刚毅,二目如刀。 朱四祥收了笑眯眯的表情,“徐公子,你要拔谁的牙,得要先过老朱我这关。” “老猪,东家们小打小闹,咱们不必插手,你说呢。”大汉轻声开口。 “猴子,你别找不自在。” “轰隆隆。”门外夜雨依旧不停,电闪雷鸣,仿佛大战一触即发。 民宿内,只有一个疯**饭的声音,他头也不抬;剑拔弩张的气氛好似并没有影响他的食欲,筷子与碗碰撞,在此时此刻显得那么悠扬悦耳。 “够了,你们要打出去打,还让不让人安静的吃饭。”姜若悯说话,众人还是要听的。 四个人缓缓后退,各自护着自己的东家向安全距离退去。 一直退到楼梯口,左侯护着徐元上了二楼,朱四祥才扶着林伏也去了另一处卧室。 从始至终,刘览都在持续干饭。 两个女孩到来,才终结了他的食欲,“乡巴佬,你在这里呀。” 安乔说着,端了一份饭,一屁股坐在刘览旁边,不禁让他眉头一皱。 下句话直接让他低头无语。 “乡巴佬,不要以为你回去救我,我就会感谢你,从而被你感动,继而对你动心,然后以身相许;你不要想太多,那是不可能的……我和徐元哥哥只是暂时的矛盾,你没有任何机会趁虚而入的……。” 遁一门主“啪”的一声,单手拍在自己额头,转而双手合十作许愿状,面容诚恳无比,“安姑娘,您千万别感谢我,我这个人很下贱很变态的;还有,这里桌子多的很,您可不可以去另一张桌子上去吃呢。” 安乔刁蛮,天鹅般高傲的小脸扬起,“你以为我想和你在一起么,来找你吃饭,只是为了还你的人情;毕竟天生丽质的我,能陪你个乡巴佬坐在一起,已经是你最大的荣幸。” 她说完,身子依旧未动。 刘览见她不动,遂面向姜若悯极温柔道,“东家,您用好了么;我送您回去歇息,可好么” 身披黑色冲锋衣的她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微微点头。 “不许你走,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看我长得漂亮才回去救我的,你贪图我的美色。” 那个安静的灰衣服女孩拉住她,不让安乔再去骚扰别人。 刘览趁机随姜若悯走了。 刚走到一处拐角,马尾辫绝美女孩再也忍不住,弯腰笑了起来。 “你惹上的麻烦你自己处理,明天她要是再纠缠你,耽搁咱们的大事;小心我扣你尾款。” “是。” 二人来至在一处套间,姜若悯在里屋,刘览在外屋;缘定客栈的装璜还算可以,洗澡间卫生间一应俱全,且十分干净。 “站着干嘛,放下箱子休息罢,明天还要早起。”女孩拿下自己肩头的衣服,放在他外屋的单人床上,扭身进了里屋。 刘览将手铐打开,银箱放在床边,盘腿而坐,打算运功而眠。 “哗啦啦”水声传来。 她在洗澡。 遁一门主的眼睛立刻睁开。 孤男寡女,仅一门之隔,按常理来说,已是不该;若非出门在外,伦理上是绝不允许的;她居然,她居然还敢洗澡。 就这么信任我么。 绝美女孩的润唇,紧致洁白的脖颈,纤细夸张的腰线,丰盈的大腿,修长的跟腱,还有那……。 算了,不练了; 这种情况下练功,很容易走火入魔。 十八岁的少年拽过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堵住自己的耳朵,拒绝任何杂念。 龙虎二火,最易伤人;少年人坚强的意志,在与体内的龙虎之火缠斗。 有位伟大的哲学家曾经说过,十七八岁的小男孩,个个都是**的小公猪,都该给你们劁掉。 足可知刘览今夜之难。。。 第四十七章 江山美人 央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物产丰富,土地广阔。 从祖国的南方到北方,高山、丘陵、水田、平原、湖泊,草原各色样的景致地形应有尽有。 要说哪个省的地形最复杂,当数燕赵无疑。 上述地形几乎都可以在燕赵大地的范围内找到,此话禁得住考证。 张北草原位于燕京以北,景色宜人,实是上班族极佳采青之处。 游人一多,必定会滋生民宿。 就在一家普通的民宿之内,古老传承遁一门主盘腿坐在床上,默默温习着那本破书。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什么意思呢。 并不是说让你天天复习以往学到的知识,闲着没事经常挂在嘴边念叨,甚至不知疲倦的反复琢磨;那样也太过乏味了些,对于学习一道,没什么绝大益处。 子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假如你刚刚学到一个知识,立刻就能用上,且当时就见效果而受益;如此才是学习最大的乐趣所在。 刘览的苦恼就在这里。 他自幼苦修遁一玄功,不可以随便打人,最起码还有个用武之地;强身健体,益寿延年不在话下。 可从那本破书里学来的东西,就有些鸡肋了。 书中记载的法门真言确实玄妙高绝,比如‘定身法’,又比如‘叠步法’,还比如‘纵身法’,等等等等…… 问题就在于,学成以后,对谁去使呢。 天地大衍,我为遁一; 乾坤无极,万法归期。 “定!” 刘览念动真言,随手一指,便可将他人定住;然后呢,人家非得吓疯不可,还以为中邪了。 所以万万不可轻易对他人使用。 学成绝技,却苦于没有施展的对象;世上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情么。 “唉。”刘览一声轻叹。 荒废人生中最重要的三年,不好好专注学业,却换来几个鸡肋的法门,真真是走错了一步。 生而为人,又有多少个黄金三年供自己挥霍呢。 岂不知,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叹青春年华一去不回还。 他正自怨自艾。 一声极为轻微的呻吟传进耳中,是内屋里的姜若悯。 关心则乱,顾不得男女有别,纵身来至门口,推门便进。 门没锁。 刘览并未开灯,光着脚丫轻轻来到她的床边,定二目仔细观瞧;只见一朵雪莲似纯净的女娃儿躲在被子里挣扎。 汗水湿透了她的鬓边墨发,秀丽的眉线紧蹙,微微无意识摇头;极惹人怜。 年轻的遁一门主不由得心中一疼。 当即断定,女娃这是噩梦。 做噩梦就要出汗,此刻又是夜里,凉风一吹,便有失温的危险,失温后极容易感冒。 这可不好,雇主感冒是要扣钱的。 打我行,骂我行,扣我的钱不行。 “醒醒,醒醒。”刘览轻声呼唤。 奈何她凤眼紧闭,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境里,嘴里断断续续的还在说着什么。 “小姑奶奶快醒醒,地震了啊。” 姜若悯被他稍微抬高的声音唤醒,一丝神光出现在她眼中。 面前站定一个大男孩,清秀的面容,正紧张的看着自己。 “小刘么。” “是我。” “你怎么进来了。” “是啊,我怎么进来了。” “对呀,问你呢。” “哦,您的门没锁。” “没锁你就该进来么。” 刘览让姜若悯问懵住,反应好一会儿,“您做噩梦让我听到了,所以我才进来。” 女孩轻声表达歉意,“对不起,打扰你了,我确实有做噩梦的习惯;我这边没事,你去休息罢。” 男孩温言软语,“我这就出去,不过咱俩得换换被子,您这个已经湿透了,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我盖干燥的,那你怎么办,不也会生病么。” 刘览挠挠头,不知该跟她怎么说;横不能说自己玄功护体,寒暑不侵罢。 “我没关系,您没事就好。” “小刘,现在几点。” “凌晨一点半。” “咱们三点出发,带上东西,去看云海日出。” “好。” 二人换过被子,刘览退了出来,继续盘腿打坐,五心朝天。 身后被子上传来的女人香,一阵阵往年轻人的鼻子里钻,钻到他的心坎里,钻进他的心缝里。 还让不让人练功了。 唉。 三点出发,姜若悯两点半起床,悉悉索索的声音,没能瞒过刘览;她应该是在梳妆打扮。 昨夜有雨,凌晨肯定寒冷。 女孩爱美,偏偏穿了一条薄款修身羊毛衫,就这样从里屋走出来;玲珑有致的身材,令人不禁侧目。 “这样不行,回去再加件衣服。” “不要,这样好看。” “姑奶奶,凌晨三点,你给谁看。” “我不管,反正有人看。” 争来争去,最终没能争过刘览,女孩还是在外边加了一件随性的暗绿条纹墨西哥长衫。 异域风情的衣衫,裹着东方女子极媚的娇躯,竟显得别样和谐。 二人驱车来到云海日出,从起床到现在耽搁不少功夫;东方刚刚破晓,一轮红日喷薄欲出,露出半个笑脸。 女孩伸腿下来,葱白玉手指着东边的方向,兴奋道,“小刘你快看呀,这里的日出真美。” 刘览左手提着银箱,白牙相对 东方破晓,红日出于云海,怪不得叫云海日出。 远处的云海衬托着红日娇艳,红日复又倒映云海翻腾,虽说已至深秋,草原上的绿草欣欣,并未枯死;在这凌晨,沾着露水,竟又焕发出勃勃生机。 清晨的风吹动女孩的头发,比美景更美的,一定是美人。 高挑的个子,秀美的容颜,她后面的云海红日作为画面背景,天地之间唯此一女也。 难怪有帝王肯为了美人而弃江山。 江山好,美人更好。 “小刘,快把咱们的仪器拿过来;小刘,快过来呀。” “来了。” 姜若悯娴熟的打开银箱,露出里面精密至极的配件,她边组装,边递给刘览几个小仪器,“你去那边测出空气中的水分,顺便记录下温度,海拔也要记录下来;然后赶紧过来帮我,我这边一个人搞不定。” 刘览也是极聪明的,能把那本破书研究明白,怎么可能是个笨蛋。 二人分工,忙碌起来。 第四十八章 关系有点乱 沪申市,四海大厦。 一身紫色连体裙的庄蝶,静静站在另一个女人的面前接受着盘问。 她语气有些意外,还有些不可置信。 “你说他们昨晚住在一个房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民宿内就那一个房间么。” 庄蝶的眉毛微微挑着,“小姐,根据‘灰斑鸠’发回来的信息判断,这都是二小姐的安排,他不敢不听二小姐的。” 坐着的女人好似在自言自语,“小悯做事有些出格,怎么可以这样呢。”随后提高声音,依旧是那样好听,“告诉‘灰斑鸠’,密切关注二小姐的动向,随时向这里汇报。” “是。”庄蝶说完,还不出去。 “庄姐,还有什么事。” “嗯,王家来人了,目的和上次一样,您要不要见他们一面。” 如圣如洁的女子气笑了,反应和某个人一样,生气过头,就爱笑。 “告诉他们,小悯今年才大二,谈婚论嫁还过早,让他们等两年罢。” “小姐。” “你说,我听着呢。” “我听说王家的人在偷偷接触咱们姜家,一些叔伯婶娘怕是要主动撮合这件事。” 这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量有些大,庄蝶不是个没有深沉的人,她既然说出来,背后肯定有她的道理。 偌大的姜家,嫡系子孙只有两个孙女,并无一个男子;‘老姜头’卧病在床,唯一的儿子也是个扶不上台面的阿斗,能让他感到欣慰的,就是自己的蠢儿子生了两个夺天地造化的女儿。 偏偏姜家的旁系众多,姜老爷子的亲生兄弟就有八个;在那个年代,家里兄弟多一点并不奇怪,甚至非常普遍。 白手起家打下偌大家业的姜阅山姜老爷子最重亲情,一些子侄辈的姜家人前来投靠,他一一安排妥当,并无半点慢待。 说来也怪,姜家其余旁系子侄一辈中聪明能干的不少,却无一人能胜得过姜家大女;这也是姜阅山把四海实业踏实交给她的理由。 到如今,姜家旁系渐渐站稳脚跟,不仅要插手四海实业,还要管起姜家二女的婚姻大事;似这般越礼行为,姜家大女怎能不生气。 她越是笑,庄蝶心里越是没底,陪伴了这位大小姐好几年,如何能不知道她的习惯。 果然,她开口了,语气轻缓并无半点浮动,“下次月例会上通知,谁要是敢私下里接触外人,做些损害姜家的事情;被我查出来,不管是谁,一律从四海除名。” 庄蝶作为贴身秘书,及时补充道,“小姐,他们要是拿着二小姐的婚事说成私事,并无损害姜家的行为,这又当如何。” “小悯现在做的事关乎四海未来几年的布局,任何事也不许打扰到她,怎么能说是私事。” “是,我懂了。” —————————————————————— 云海日出,一对男女。 刘览收起笔记本,重新将箱子拷在自己手腕上,长身玉立。 姜若悯很满意。 不管是男人女人,招人喜欢的品质有很多种,帅气、漂亮、英武、秀丽、善良、温婉、等等……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定是聪明二字。 聪明的人,很性感。 恰好,站在此处的一对儿,都很聪明。 女孩看着男孩,越发觉得他像个探究不完的宝藏,你永远也不知道他还会什么。 从第一次庄蝶拿来他打拳的视频,自己就怀疑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暴力的人,一拳竟能将人家的整条臂膀打炸,太凶残了。 要不是看他长得好,自己绝不会看他第二场。 平时霸气无比的庄蝴哥哥,在他面前竟然也挨不住一招,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后来才知道,就是他要代替庄蝴哥哥陪自己走这一趟,自己的心里不仅没有害怕,竟还有丝丝期待。 是因为他的长相么,应该不是的;什么样的帅哥自己没见过,惊艳世人的尤物,高冷绝伦的公子少爷,优秀到令人去死的青年俊杰,自己见得多了;他还不至于让自己达到这个地步。 见他真人的第一面,自己终于明白。 他身上有股气质,对待女人温柔的气质,那种温暖包裹着你的气质。 与那些故作高冷的男人不同,他不会用那种藐视一切的雄性魅力企图去征服你,让你臣服,让你崇拜;其实,那样真的很可笑。 他像水,像春风; 润物细又无声。 唯一让令人生气的是,他对别的女人也这样,昨晚的安乔就可见一般,哼。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就他和她,很好。 常言道,好景不长。 “滴~”一声讨厌的车喇叭声传来,是辆福特猛禽。 “呀,乡巴佬,你们果然在这里,我和徐元哥找了你们好久;发现你们的车都不见了,好生气呀。” 安乔换了一身红色的带帽衫,青春靓丽活蹦乱跳,极具少女气息,姣好的面容搭配上她高挑的身材,令人见之便心生欢喜。 破坏她少女魅力的,恰恰是刁蛮。 在她身后跟着一个安静的灰衣服女孩,女孩从来都是这样安静,绝不多话。 徐元和左侯走了过来。 “小悯,你要来看日出,提前和我们说一声啊,我们也想出来见识见识,干嘛自己偷着吃独食。” 姜若悯不进反退,向着身后的银箱男孩靠近一步,回手指天,“美景依旧在,想看尽管看,说什么独食不独食。” 姜家二女是个女孩,还是一个聪明敏感的女孩,就在刚刚,她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安乔的眼神总是停留在自己身后男孩的身上,且有越发放肆的意味。 自己故意向后一步,为的就是挡住她的视线,她居然也开始走动,重新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那种猫看见鱼,狗看见肉的小心思能瞒得过谁。 刘览对这一切浑然不觉,左手提银箱,背对云海红日,长身而立风中。 “小悯,接下来咱们去哪里,是留在这里玩几天,还是继续往北呢。” 徐元已经与安乔合好,他不知道的是,对自己崇拜至极的小丫头,目光已经很少停留在自己身上了。 大汉左侯更是对这里微妙的关系一窍不通,却也时不时看向刘览。 第四十九章 镭射波探测仪 林伏与朱四祥也追了上来,同样埋怨姜若悯的自私行为。 女孩不置可否。 一行人再次上路,依旧是出发时的那样,刘览与姜若悯同乘一辆,徐元左侯与两个女孩同乘一辆,林伏与朱四祥同乘一辆。 只是安乔欲言又止,她看向姜若悯的目光有请求的意思,却又没开口,只得上了徐元的车。 车上刘览问姜若悯下一站去哪里,她有些心不在焉,只是说了一句出燕赵,入多伦,便作罢了。 暖风开的很热,姜若悯将自己的长衫脱下,刘览接住叠好放在后座上。 薄款羊毛衫勾勒出来的身材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只得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驾驶位上的女子;佯装假寐。 偏偏有人不让他如意。 “你是要睡觉么,我花钱雇佣你,就是让你来睡觉的么。” 遁一门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把脑袋转过来,好声好气的说着,“您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能做到的都做。” “陪我说说话就行。” “您想听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怎么认识安乔的,她为什么叫你乡巴佬,跟我说说这件事。” “这事重要么。” “重要。” “不说行么。” “不行。” 女孩重新扎起马尾辫,露出清丽秀美的侧脸,高挺的鼻子圆润可爱,满脸的灵气尽覆其上,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女侦探的睿智光芒。 她要化身为姜.福尔摩斯.悯,从身边副驾驶位上的男孩口中听出一些蛛丝马迹。 刘览复又将银箱抱在胸前,下巴枕在把手上,“东家,这件事没写在合同里,我不想说。” 凤眼微眯,杀气骤然提升。 “你不说是罢,那好,我给庄姐打个电话,尾款的事咱们先放一放;什么时候你刘大老板想通了,咱们再提。” “唉。”男孩未语先叹。 “我真的不知道安乔为什么会这么凑巧加入到车队中,她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您为什么要打听她呢。” “我不管,我就要听。”女孩不讲理的一面露出来。 他气急又笑,“好好好,我拿您没办法;您的吩咐我照办。” 刘览便将自己在长途汽车上救下安乔爸爸的经过说了一遍,其中并无隐瞒,只是有些小细节未提。 姜若悯的玉手扶着方向盘,有节奏的点着,嘀嗒的声音回荡在车里,显得她智珠在握。 “真的就是车站上的一面么。” “就那一面。” 遁一门主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专门干大事的女孩,为什么会紧紧抓住一个刁蛮的小丫头审问,这不合理嘛。 再者说来,刚才两个人的氛围好奇怪,不像是一对老板与雇员,倒像是妻子在审问出轨的丈夫,那股压迫感,那股雌威临面,直让他喘不上气来。 “你以后少跟她说话。”停了一会儿,她又加上一句,“这是咱们合同里后来加的一条,我有最终解释权。” 听起来好合法。 男孩聪明的沉默,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她们最后将尾款付给自己,自己踏踏实实做自己的小老板去,比什么都强。 挣钱嘛,不寒碜。 车队一路向北,徐元突发奇想,“左哥,咱们几个应该添置几台对讲机,这一路上互相联络不了,也太难受了些。” 左侯笑笑,“老猪他们昨晚刚和咱们闹翻,您还有兴趣跟他们联络呀。” “不是他们,主要是小悯,和小悯联络不上才难受。” “听您的,下次停车,我去买几台。” 徐元和左侯交谈着,后座上的两个女孩出奇安静,安静的反常。 原本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安乔,好似变了一个人,目光游离,全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安静的女孩,依旧安静。 第三辆车上的林伏就热闹多了,他也很少有自己独自跑出来的机会;要不是跟自己的老爸说给他带个姓姜的儿媳妇回去,老头子肯定不让自己出来。 此番跑出来野,还不痛快玩么。 猛禽车内音响开得声音极大,车里放的是震耳欲聋的重金属‘德国战车’,听得驾驶员朱四祥眉头紧皱。 “我说少爷,您能不能别听这种杂七杂八的东西,敢不敢有点品味。您这样哪里有个世家公子的做派。” 摇头晃脑的林大少停住,又把自己的双脚从车窗下放下,单手将音响开关关上。 “猪哥,听你这意思,你有好听的歌推荐给我是么;来来来,你放你的,我听听你的品味。” 朱四祥酷似雕爪的粗壮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随后便响起悠扬的歌声。 是‘凤凰传奇’的歌。 “苍茫的天涯是我滴爱~连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林伏生无可恋的望向窗外。 “少爷,愣着干嘛,嗨起来!” —————————————————————— 有人曾经说过,人类文明其本质上就是寄生文明;和厕所里的蛆,没有任何区别。 动物腐烂的尸体,以及肮脏的排泄物为蛆提供了有机物营养,让它能够繁衍生存,茁壮的扩大着族群。 蛆和人,大同小异。 人类的工业文明发展以来,经过了蒸汽时代,燃油时代以及电气时代。 每一次工业文明的改革,都离不开煤炭和石油;煤炭被称之为黑色的黄金,而石油更是被誉为工业的血液。 那么请问这些黑色黄金和工业血液前身是什么。 不就是亿万年前某些动物或者植物的尸体或者化石么。 等这些不可再生资源消耗殆尽,人类又该何去何从;风能、太阳能、潮汐能,宇宙中的能量无穷无尽,这些都可以被人类所利用么。 答案有些悲观。 如果自然能量真的那么充足,地球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核发电厂的悲剧发生。 谁才是这个地球的主人,应该去问谁掌控着资源。 换句话说,谁掌控了能源,谁就掌控了未来, 四海实业发现了一种新兴的能源,且造出了一台可以检测到这种能源的微型仪器,叫作‘镭射波探测仪’,这台仪器被装在一只银色的钛合金箱子里,又被遁一门主抱在怀中。 第五十章 可恶的资本 刘览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清楚这件事的,只有廖廖几个人。 就在车队快速驶过一片丘陵之时,丘陵的另一侧安静停着几辆高大越野车。 每辆车的旁边都站着四个身穿统一制式西服的男人,每人脸上都是一副宽厚墨镜,面无表情,肤色黝黑,严肃整齐,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领头的是一男一女,他们在轻声的交谈着什么,细听起来,居然是高丽话。 身穿黑色风衣,头戴墨镜的男人手里托着一个微型电脑,电脑屏幕上展示着三个红色小点,刚刚正与他们擦肩而过。 女人的食指上有一层厚厚老茧,她伸出这只食指,点戳着屏幕。 那层老茧是常年摸枪练出来的,没有成千上万的子弹去喂,绝喂不成这个样子。 子弹的价格不菲,就算把一个成年人的工资全拿出来买子弹,也供养不出一个好枪手。 女人尚且如此,那么这支车队的其他男人呢,想来都是些用枪好手。 十几个用枪高手,数辆高大的越野,再加上准确定位的微型电脑,事情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姜若悯偶尔凤目一撇,看到身旁副驾驶上的男孩有些微微出神,不由得开口询问。 “在想些什么,说说。” 刘览收回心绪,如实相告,“我在想回到燕京以后,抓紧时间把‘凭天定’开起来;蔫哥管后厨,我管前台,白天卖酒饭,晚上数钱财,这日子得多美啊。” “凭天定是什么。” “是我饭馆的名字。” “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世事无常,如梦幻泡影;我不指望能大富大贵,只希望小富既安,所以叫凭天定,凭天去定。” 女孩的眼睛里开始有光,“你还懂佛学么。” 男孩极为谦虚,“只接触过一点点。” 姜若悯找到了一个好话题,接着问他,“和我说说你都看过什么经文,对佛学有什么理解。” “不敢不敢,佛法无边,弟子见识浅陋,女菩萨饶了我罢。” 他嘴上是这样说着,对女孩提出的问题,或打出的机锋无不点破说透,且还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在其中。 二人不聊则已,一聊起佛学,竟好似找到了知己一般。 知己二字,说来最重。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足可见知己二字的分量。 一个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富家女,自幼受过良好教育,肯定接触过佛学心学之类的,这一点也不新鲜。 另一个可是古老传承遁一门主。 想要参透那本破书,儒、道、佛三家的教义精髓不去接触学习,且不能融会贯通,那是想都不要想。 姜若悯越发觉得自己找到宝儿了。 倘若这次出来保护自己的是庄蝴哥哥,他肯定不懂什么佛学啦玄学之类的,更不会和自己聊这许多有意思的事。 什么叫灵魂伴侣,这就叫灵魂伴侣。 你看过的书,他都看过,且比你还懂。 你感兴趣的,他也感兴趣,且真的去实践过。 你说出的某一句冷僻话,他都能理解,并且随之明白你的心意。 这种感觉太妙,妙不可言。 灵魂契合。 两个人聊着聊着,开始聊到六祖慧能与神秀法师。 传闻五祖弘忍要传衣钵于弟子,便要众弟子每人作一首揭句,谁若是作得好,便将衣钵传授于他。 神秀作为首座大弟子,便在墙上写道。 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这几句话的意思很明显,说人生来就是要修行的,肉身作道场,人心为明镜;世间一切烦恼都像是灰尘,会蒙蔽你的心;而我们要多加擦拭,擦拭灰尘的过程,就是成佛之路。 法师神秀的结局大家都知道,被另一首揭句打败了,那人正是六祖慧能。 慧能法师不识字,托人在墙上写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境界又高了一层,说人生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道场,更不需要去修行成佛路;人人都有佛性,只是本性自迷罢了;人一旦觉悟,众生皆可成佛。 五祖弘忍见罢,心中已有考量,便将衣钵传给了不认字的慧能。 刘览与姜若悯聊到这里,女孩开始问男孩,“你觉得慧能与神秀谁的境界高,又或者说你喜欢谁。” 男孩不假思索,“我喜欢神秀法师。” 此话一出,女孩又愣住了。 她本以为他会选六祖慧能,却不想他居然选了神秀。 慧能大师的境界明显更高,他为何要与常人不同。 好奇心促使着她问,“为什么喜欢神秀,说出来,我偏偏喜欢慧能。” 男孩的声音缓慢沉静,“你说你喜欢慧能,无外乎因为他的理念,或者是喜欢六祖慧能的那句‘见性成佛’,对么。” “对呀,这才是佛法嘛。” 刘览幽幽道来。 “弟子以为,六祖慧能确实是个天才,他那种顿悟式的修行却不适合我;我更喜欢‘明镜台’,这样可以天天去擦拭,脚踏实地的,按部就班的,循序渐进的修成正果;神秀法师的修行方式,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不二法门,一味地追求虚无缥缈,于人生并无益处。” 姜若悯不说话了。 她在静静的思索着他的话,细细的品味着每一句,越发觉得见解不凡。 她懂了他的意思。 一抹微笑出现在绝美女孩的嘴角,她调皮着,“以后不许你喜欢神秀,跟着我喜欢慧能。” 刘览坐直自己的身子,眉头一皱,“为什么呀,您怎么能管他人的喜好。” “对,我就管。” “我不听,我坚持喜欢神秀,我要做最真实的自己。” “不听是罢,扣钱。” “您说得对,我喜欢慧能。” 女孩笑得止不住,小手捂着嘴,“哎呀,有钱真好。” 刘览:“……。” “今天姐姐高兴,带你去吃烤全羊怎么样。”马尾辫甩动起来。 遁一门主望着外面一望无际的草原,心中无限感慨。 等自家以后有了钱,再也不昧着良心做自己,自己要做自己真正的英雄。 可恶的金钱,可恶的资本。 第五十一章 怎么睡的 车队脱离公路,顺着一条小路开进去,最终来至在一片湖泊附近。 附近的牧民极为热情,笑吟吟的跑过来,与众人搭讪,并说出自己的名字。 他说他是附近方圆几十里牧场的主人,远处的牛羊都是他的财产;尊贵的客人来了,自然要用最好的来招待你们。 姜若悯履行了她的承诺,与牧场主沟通后,为众人提供了鲜美的鱼汤与烤全羊。 鱼是湖泊里打上来的,羊则是湖泊边上的水草养殖而成。 鲜字怎么写。 自然是鱼加羊,奶白鱼汤搭配上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众人围拢在一起,品尝这极鲜极美之物。 刘览与姜若悯寸步不离,二人仅仅两天的相处,便好似多年老友一般,默契又搭调。 少女安乔的目光一直在搜寻着‘乡巴佬’的身影,一整天不见他,此刻好像看不够,一个劲儿的盯着那对男女。 其余众人的目光也始终没离开二人。 红日西堕,天色渐晚。 周围并无住宿之地,只可在车内将就一晚,所幸都是大型越野车,人睡在车内,并不委屈。 五男三女,怎么睡,这是个问题。 姜若悯说昨晚怎么睡,今天就怎么睡。 众人齐齐不答应。 徐元说你们男女有别,怎么可以在一辆车里呆着,这样很不方便。 他的对头林伏这次却出奇的没有与他唱反调,也是用那种气愤的眼神看着二人。 安乔说这个问题好解决,她也陪着去睡不就行了。 众人:“……。” 所有人都没好办法,最后只能依了安乔所说的话。 两辆猛禽里各睡了两个大男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前面的陆巡。 徐元的语气有些激动,“那个破箱子就那么重要么,小悯怎么可以说那样的话。” “公子你别生气,姜小姐既然那样说,自然有她的道理;再者说来,那个小伙子不过是雇来的保镖而已,以姜小姐的眼光,怎么可能看得上他,是您多虑了。” “我明白,小悯当然看不上他,只是……只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公子快睡罢,安小姐在他们车上,今晚够他们受的。” 听到这里,徐元才好受些。 林伏与朱四祥顾不上许多,还在为音响放什么歌曲而争论,直把个前面的陆巡抛在脑后;倒不是林伏心大,试问,一男三女,能出什么状况。 事情果然如林大少猜测的那般,陆巡内的气氛诡异到极致。 姜若悯躺在驾驶位上,侧着脸看副驾驶位上的刘览,漆黑的夜里,目光好似一头雌狼。 她确实有些不开心。 白天与男孩谈论佛学心经,还未说到深处,本打算等晚上再接着谈,却不想来了两个碍事的。 漫天的星光灿烂,草原声声的虫鸣,再加上灵魂知己的倾诉,试问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人这一辈子,能有几次这样的夜晚。 姜家二女今年已经二十岁,身边的男孩一次又一次的给她惊喜,她从未见过这般如水似春风的男人,从来没有。 最可贵的是,他能和自己说到一起去。 宇宙观,人生观,价值观,观观契合。 越想越生气,所幸是在夜里,后座上的人看不到她的目光。 安乔倒是很满意,从她语气里就能听得出来,“乡巴佬,本小姐陪你在一个车里,你是不是心跳得很厉害。” 刘览默不作声。 少女不依不饶,“乡巴佬说话呀,你不就是等着我送上门来么;再不说话,我可要回到徐元哥车上去了。” 唯一的男孩这才张口,“安姑娘,我就不送您了,您抓紧。” “哼!你醒着呢,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安静的灰衣服女孩拉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打扰别人休息,她这才作罢。 刘览将自己的衣服脱下,盖在驾驶位上的女孩身上,又替她将座椅向下调了调,这才闭目养神。 姜若悯闻着衣服上传来的男孩阳气,凤眼这才合上,雌狼般的威严褪去,又变成了那朵雪莲。 寂静的夜里,除了声声的虫鸣,男孩仿佛还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 声音是从几公里外传来的,断断续续。 他的听力虽好,却也不至于有这么好,皆因为这里是草原,无遮无拦,且又是夜里,但凡有一点声音都能传出很远。 听着听着,声音又消失了,好似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刘览摇头苦笑,估计是自己听错了。 姜若悯又开始做噩梦,小脸吓得煞白,不知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个劲儿的微微挣扎。 男孩担心的大手拉住她的小手,小手柔若无骨又冰凉,凉得他心里一疼。 也许是那双大手的温暖驱散了她的梦魇,她竟停止了挣扎,面容回归恬淡,呼吸也变得悠长起来。 草原上的夜,匆匆过去; 姜若悯已经醒了,但她假装没醒,那只大手拉着自己,自己感觉很踏实,还想再窝在他的衣服里再多眯一会儿。 少女安乔再次破坏了气氛。 “乡巴佬,快去打水,本小姐要刷牙洗脸;快去呀,你装什么睡。” 安静的灰衣服女孩被她吵醒,说了声我去罢,随即就是车门打开的声音。 姜家二女咬着自己的嘴唇,想掐死某个人。 —————————————————— 沪申市。 姜家大女依旧在喝白开水。 “昨晚四个人一起睡的么。” 庄蝶如实回答,“是在一起。” “怎么睡的。” “就那么睡的。” “灰斑鸠也在车上么。” “她当然在,二小姐的安危是她最重要的任务。” “嗯,那就好。” ———————————————————— 多伦草原上停着的三辆车陆续从昨夜的睡梦中醒来,刘览也不例外。 他起身到车外伸展筋骨,随后跑到一处制高点,向着昨晚传来发动机声音的地方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但愿是自己多想了,也许是路过的游客,或者是牧民自家购买的越野。 安乔看到了他孤身一人站在高处,像头雄狼眺望着远方;随即兴奋的向他跑过来,乡巴佬长,乡巴佬短的叫着。 调皮的小母狼围绕着雄狼挑逗,雄狼并不做出任何回应,依旧忧心忡忡。 第五十二章 闭火门 安乔见他不回应自己,故意往徐元的身边凑,想引起他的注意让他吃醋,没想到他熟视无睹。 小天鹅气坏了。 安静的灰衣服女孩在安慰着她,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 车队驶向公路,再次向北而行。 姜若悯没给其他人上车的机会,只等刘览一坐下,陆巡一脚油门跑远了。 其他人赶紧跳上车追。 “您开慢些,这样很危险。”刘览孜孜不倦的教导着她规避危险。 女孩的心情很好,从她甩动马尾辫的弧度就能判断出来。 远处天边的云是那样洁白,地上偏偏也有一片白云飘过来。 等车队离得近了才知道,那是牧人驱赶着羊群,洁白的羊群像云,在与天上的云辉映,构成一副极美的画面。 羊群在骑马牧民的催促下加快通过公路,姜若悯把车子的速度降到极限,最后干脆停了下来,让羊群先过去。 刘览打开车窗,冲着骑马牧民微笑;也许是他人畜无害的笑容太过灿烂,那牧民勒住马匹冲他高声叫道,“长生天保佑你,保佑你们夫妻一路平安。” 男孩笑得更是合不拢嘴,牧民黑红的脸上也是笑容堆垒。 女孩羞红了脸,并不反驳。 约莫有七八分钟,羊群才陆续通过大路,车子重新启动,刘览与骑马牧民挥手告别。 当陆巡的速度达到八十迈时,男孩还在笑,笑得那么洒脱淡然。 “想什么呢,居然还笑。”姜若悯以为他在琢磨‘夫妻’这两个字眼;分明是以己度人。 刘览的眼睛都笑成月牙,“我突然觉得骑马放羊的日子也不错,人生没必要非得一种活法,等我挣够了钱。也来这大草原上落户,天天骑马放羊,不也是一种幸福么。” 女孩追问他,“天天放羊,你就不娶个老婆么。” “娶啊。”他立刻又暗淡下来,“只不过像我这样的人,又有谁会愿意将姑娘嫁给我呢。” 思想起自家目前的处境,他不禁有感而发。 年纪轻轻,一事无成;就连‘凭天定’最终的归属都还不能确定,只能等这次北方之行回去,才能够最终决断。 唉,自己没资格去琢磨那儿女情长。 学问之道无它,求其放心而已;刘览洞明事理,随即将自己放出去的心收了回来。 女孩还等着他说下半句,却不想他突然不提了,这才佯装问道,“你以前有过女朋友么。或者说同别的女孩接触过么。” 男孩假装听不见。 “问你呢,别装糊涂。” “合同里没有这条,我拒绝回答。” “刚加的,现在有了。” “您有钱是不假,可不能太过分,您难道就不知道‘’压迫的尽头是反抗’这句话么。” “你还敢反抗么。” 他们正笑着,“砰!”的一声,二人当时色变,刘览听着好像放炮,“不会是车胎爆了罢。” 姜若悯脸色凝重,她十分笃定,“绝不是,这是枪声,我确定。” 遁一门主的心突然提起来,他回想起昨晚的发动机声,现在又听到枪声,不禁将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 车后的两辆猛禽追上来,左侯与徐元跳下车,林伏与朱四祥也抓紧跑了过来,大汉左侯比女孩的语气更笃定,“这是枪声,咱们身后有人在开枪,我绝不会听错。”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林伏没经历过这阵仗,语气有些慌乱,“会不会是牧民在打猎,咱们用不着大惊小怪罢。” 左侯扑灭他的幻想,“不是猎枪,是制式枪支,牧民怎么可能有。” 徐元面色惨白,强装镇定。 姜若悯****语气依旧平缓,“不管什么情况,咱们抓紧开,开到人群密集处,多少有些掩护。” 众人听罢,各自跳上车行动。 就在几公里外,一个黑红脸蛋的牧民胸口被人打了一枪,翻身栽落马下,马儿受惊而走;可能是他的羊群激怒了越野车队,也可能是某个家伙受不了羊骚味,悍然开枪杀人。 领头的男子气急败坏,用一口高丽话怒骂着蠢货;既然已经暴露,又立刻下令,不顾一切向前追赶。 姜若悯这次真的有些紧张,她目光凝定,长长的眼睫毛眨都不眨,专注盯着前面的路,开快车不要紧,更要避开路上的碎石。 刘览怀抱银箱,也不说话。 其余的两辆猛禽逐渐超过了陆巡,车速明显比她快一个档次。 后视镜里开始出现其他车辆的影子,这条空旷的公路上只有两个车队,后面车队的目的,不言而喻。 马尾辫女孩强自镇定,依旧专注路面。 气氛紧张到极点,耳中只能听到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再也容不下其他。 就在这时,“砰、砰”两声枪响再次传来,是后面的车队在警告,警告前面的车队停下。 两辆猛禽陡然一个加速,脱离陆巡而去,竟双双开远。 只剩下一个白色丰田孤独的甩在身后。 此情此景,就像是饥饿的狼群在拼命追赶羊群,羊群里的羊想活命,只需要比其它羊跑得快一些就好。 后面的车队越追越近,“砰、砰、砰”的枪声打在车身之上,发出闷响。 还有一颗子弹穿过玻璃打进车中,流弹跳跃,所幸无人受伤。 姜若悯被吓得脸色苍白,双手死死地扶着方向盘,这也就是她,换个没经历过阵仗的,能直接吓懵过去。 刘览玄功护身,却也不敢说自己能挡住子弹,那种火药喷发出来的威力,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抗衡;也许只有达到那传说中的‘性命双修’之境,方能正面抵御子弹。 后面车队的人伸出黑洞洞的枪口,不停对着陆巡射击。 万般出在无计奈,他忽然想起自己学过的那本破书中有一法决,唤作‘闭火门’。 此法有让大炮哑火之威,传说第二十代遁一门主曾倚仗此法从东瀛侵略者枪口下救出无数平民。 ‘定身法’还没学会,如何能使出那更为高绝的‘闭火门’。 没办法,只能试一试。 “啪!”刘览双手合十,猛的一拍。 指尖连连跳动,捏成复杂指印。 一段玄奥的咒语真言响彻心头,口中念念有词。 第五十三章 后遗症 天地大衍,我为遁一; 乾坤无极,万法归期。 “闭!” 随他闭字出唇,车后的枪声竟戛然而止,齐齐哑火,再也没有一枪能够放出。 白色陆巡车身之后百米左右便是那些车队,他们举着手中的枪死活也扣不动扳机,一个个气得暴跳,还以为是枪出了毛病。 尤其是那个领头穿黑色风衣的男子,他用高丽话大叫着,“给我换把枪,这把枪有故障。” 等身边的女人递给他另一把枪,依旧还是扣不动,一连换了三把,故障还在。 对于一个打出过成千上万发子弹的老枪手来说,绝对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这种概率太低了。 子弹卡壳不要紧,横不能每把枪都卡壳罢,太诡异了。 “嘎吱”车队猛然停下,后面的车也都陆续停了下来,眼睁睁看着那辆白色陆巡开走。 “把所有的枪都给我拿过来。” 众枪手纷纷将自己手中的枪交出,集中在一起,每个人都说自己刚才手里的枪出现了故障,有扣不动扳机的现象。 黑色风衣枪手随手拿起一把,冲天一打,“砰”的一声枪响,他又换另一把,“砰”的又是一声;每把都试了一遍,故障竟奇迹般地消失了。 刚才到底是怎么了,众人各自将自己遇到的情况说出,得出的结论出奇一致,扳机好像是死的。 黑色风衣男摘下自己的墨镜,遥遥的看着前面的公路发呆。 —————————————————————— 姜若悯何许人也。 那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 自幼便涉猎各种科技成果,牛顿与爱因斯坦,在她三岁时,便有人念他们的自传给她听;外国各种尖端技术她几乎都有过接触,那是正经的理工科技术女。 今天这般诡异的情景,她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诡异到神奇。 在刘览做出那几个动作之后,后面的杀手竟然开不了枪,这种违背物理学概念的情景,她始终不敢相信。 后视镜里的敌人慢慢消失,一定是被这种违反常理的现象吓退了。 她猛得扭头看他,只见大男孩躲躲闪闪,不敢与她直视,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猜测的没错,他肯定有什么特殊的方法能够让别人开不了枪。 陆巡径直开到一处蒙古包遍地的牧民聚集处,这里人烟稠密,各种越野车估计有上百辆停靠在周围,原来是商人与牧民贸易皮草的自由市场。 一路上的风沙遮挡住了车上的枪眼,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嘎吱。”姜若悯一脚刹车踩下去。 紧接着她便揪住旁边的大男孩,凤目灼灼,秀口含香,“刚才你怎么做到的,你手上的动作是什么,你嘴里念叨的又是什么。” 刘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装傻充愣,“您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刚才在祈祷,向上天祈祷咱们能够渡过危难;没想到灵验了。” “骗鬼呢你,当我是三岁孩子么。” 姜若悯笃定自己看到的一切,更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自己分明清晰的听到了一个‘闭’字,这是骗不了人的。 在那一瞬间,男孩的身上仿佛有光。 她顾不得男女有别,直接抓起他的手,威胁着,“把你刚才做过的动作再做一遍,嘴里祈祷的词语再说一遍,大声一点,让我听清。” 刘览懵懵懂懂的将双手合十,嘴里开始胡念,“黑鸡下白蛋,杀我不如杀只雁,雁说,我的脖子长,杀我不如杀头羊,羊说,我有四条腿能往前走,杀我不如杀条狗,狗说……” “停停停,不是这些,我不要听这些。” 她明白这个大男孩在掩饰什么,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定有。 两只好看的细长凤眼盯着男孩,“你是不是害怕我知道了你的秘密给你说出去,所以你不敢告诉我。” 遁一门主正襟危坐,语带浩然,“我没有秘密,大丈夫行于世间,当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您不要随意揣度人。” 好说不行,歹说不行,气得她想把他搂过来咬上一口。 “你只告诉我一个人,我谁也不去说。”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姜若悯见问不出来,索性不再去问,以后有的是机会拿捏他。 就在这时,几个熟悉的人影出现,正是提前逃跑的徐元林伏等人。 他们在看到陆巡车牌号的一刹那,也是长长出了口气。 “小悯小悯,你没事罢,当时是左哥开的车,他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所以提前一步走了,你没事可太好了。”徐元快速的解释着。 林伏同样着急说道,“当时是老猪开着,他受我父亲所托,保护我的安全,不得不先走一步。小悯你不会生我们的气罢。” 姜若悯满脑子都是刘览的所作所为,挥挥手并不在意,“大家做的很对,你们没事就好。” 安乔明显吓得不轻,见姜若悯没事,目光又迅速搜索‘乡巴佬’。 刘览很累,想死的那种累。 天有三宝,日、月、星。 地有三宝,水、火、风。 人有三宝,神、气、精。 他刚才念动真言,伤了自身‘精气神’三宝,此时此刻有些萎靡不振;不仅累,而且还饿,极饿,抓心挠肝的饿。 “乡巴佬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精神不太好,你是不是被吓傻了。”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才看向刘览,见他果然面色惨白,与初见他时的精神饱满有很大区别。 徐元接过话头,“他这是被吓的,也难怪,谁不害怕枪啊。” 姜若悯猜到可能与他那几个动作有关,心里一疼,几步过来,“你怎么样,我扶你进去休息。” 林伏也抢过来,“小悯你松手,让我来扶他罢。” “走开!”马尾辫一声雌音。 “小悯,你吼我干嘛,至于不至于啊。” 刘览知道后遗症可能要来了,有气无力道,“诸位,别吵了,你们要是真心疼我,那就给我找点吃的;我饿的不行。” 众人赶紧去给他找饭。 “要不先将箱子放下,咱们去吃饭休息,你说好么。” “不行,人在箱子在,这是我的承诺。” “是不是很难受。” “还行,顶得住。” 第五十四章 局势变化 姜若悯一边将手抓羊肉切成小块,一边好言安慰,“慢点吃,没人抢你的,不够咱们再去买。” 刘览顾不上说话,大口的羊肉直接往嘴里塞,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进食机器。 妄自念动‘闭火门’的后遗症在慢慢显现,他现在又饿又累,精神力极度匮乏,恨不得吃下一头牛。 左侯与朱四祥始终没有露面,他们也许是愧疚,不敢面对这对男女;也许是受了某人指示,故意不出来。 徐元林伏与其他两个女孩都围坐在这里,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进食。 小山似的食物被他以一种近乎变态的方式吞咽下去,犹自不停。 那可是十斤羊肉啊。 要知道一头成年羊统共才出多少纯肉,他一个人竟能吃下半头。 且看他这意思还意犹未尽,再给来十斤照样能吃下去。 安乔皱着眉头,动着哭腔,“乡巴佬,你别吃了,把你给撑死可怎么办呀。” 姜若悯狠瞪她一眼,继续给他切肉。 随着最后一块羊肉下肚,刘览才感觉自己空虚至极的胃有了些许底气,身体上的空虚有食物补给,精气神三宝必须要慢慢恢复,急不来。 他煞白的脸色在渐渐好转,只是精神依旧不佳。 “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休息,咱们慢些赶路,可好么。”刘览手提银箱,目光迷乱。 徐元赶紧说,“这里是个自由市场,衣食住行应有尽有,房子还不好说,跟我来。” 众人又随他而去。 姜若悯寸步不离,安乔也要跟着进去,却被马尾辫撵了出来,让他们去别的房间休息。 刘览强行笑笑,“您做得很对,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也不要让任何人看我。” 她不知道什么意思,却并不反驳,将他放在床上以后,便将屋门反锁,又将窗帘拉上,屋内登时有些昏暗。 等她再回头时,只见那男孩双膝盘腿而坐,二目微合,打坐于床上。 他指尖连连掐动,捏成一个复杂的印决,十指勾连,浮在胸前。 一定是那种阻止他人开枪的奇异能力伤害了他的根本,这个拳路霸道无比的男人现在极度脆弱,他这是在疗伤;姜若悯如是想到。 母性的本能涌上来,女孩找了一块白毛巾,走过来给他擦拭额头的汗水,面色愁郁担忧。 此时此刻的刘览确实不好受。 那种精神力极度匮乏的折磨,他此生还是第一次经历,太难受了。 难怪自己使用‘定身法’时,每天只能使用两次,而且还不能定大型动物,估计是自己的精神力不够。 夫生于天地之间,诞于一点灵光,随即生智,再生命,后生魂,乃达性命双修之境…… 遁一门总决在他心头念动,精神力竟在奇迹般的恢复,速度虽然有些慢,总算是找到一条解决的办法。 传说,遁一门第二十代门主隐居在某个不起眼的小山村,村中之民要通过一条必经之路去往山外贩卖牲口换取粮食。 当时东瀛侵略者大举进犯央国,并在各大交通要道修建炮楼,炮楼内有东瀛鬼子兵把守。 鬼子兵不把央国人当人,经常拿着枪狙击过路的行人:有人走着走着就被一枪毙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贩卖牲口的村民知道那些畜牲的行径,一时间没人敢出山换粮,全村人只能活活挨饿。 时间一久,有人坚持不住,豁出命去闯鬼子炮楼;无一例外,皆被炮楼里的鬼子兵乱枪打死。 二十代门主看不下去,便对大家做出承诺,他愿带头,带大家过一次鬼子炮楼,众人齐声答应。 那代门主念动‘闭火门’真决,护着数十村民,上百牲口,安然无恙通过鬼子的枪口,炮楼内一枪未发,也并无鬼子兵出来。 自此以后,二十代门主失踪,再也没回那个小山村。 刘览深知人性之恶,匹夫无过怀璧其罪的事情还少么。 今日在姜若悯面前显露真决已是不该,倘若被她说出去,必是自己的一场弥天大祸。 精神力在慢慢恢复过来,心头的担忧却在逐渐加重,主要是担心姜姓女会出卖自己。 随着一个收势放下,刘览睁开二目。 姜若悯一看他这双眼睛,便知他恢复过来,炯炯有神照人的心魄,那个一拳伏狮降鹰的男人又回来了。 “感觉怎么样,可好些了么。” “好多了,现在是几点。” “凌晨三点。” “我打坐了十几个小时么。” “嗯啊。” “您一直陪着我么。” “嗯啊。” 刘览听得心里一疼,纵身从床上跳下,重新铺了铺床单,“您快休息,我没事了。” 女孩听话的躺下,“你不要出去,就在这里陪我。” 他点点头,现在让他出去他也不会出去。 局势已经变了,有个危险无形的大手在笼罩着车队,自己当放一万个小心,保护这个女孩以及自己的安全。 昨天的一切太过凶险,若非是自己,恐怕这女孩已遭毒手,那帮使枪的家伙究竟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百万现金果然不是这么好挣的,看来得豁出命去拼。 解开马尾辫,她盯着男孩,“你是不是想问那些杀手的事。” “不想问,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您现在睡觉,万事有我。”男孩温柔道。 万事有我四个字,让她踏实无比;有他在身边,确实很踏实。 雪莲花缓缓进入梦乡。 —————————————————————— “人没事罢。”女人的声音隐藏着一丝起伏。 “有惊无险,他们闯出来了。” “灰斑鸠是做什么吃的,她不是有枪么,为什么不反击。” “当时她不在那辆车上,徐家的那位怕死,提前跑了。” “废物,就凭这点胆量也配追小悯,自不量力。” “还有林家的,更是怕死;他们看中的只是二小姐身上附带的价值,没一个肯真的付出。” 女人不回应,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小姐,您在想什么。” “终究是番邦小国,阴谋诡计才是他们的主旋律;你亲自与小悯联络,改变计划,现有的路径可能已经被人察觉。” 庄蝶躬身出去,安静闭门。 第五十五章 对讲机 刘览发誓,以后再也不和女人同处一室,尤其是美女。 太耽搁事了。 一具青春洋溢,健康活力的女性肉体横陈在你的面前。 当她侧躺着的身体曲线对你暴露无遗时,哪怕她穿着衣服,你也能明白这事的杀伤力有多大。 柔弱无骨的小手还得拽着你,阵阵的女人香往你鼻子里钻。 雄性本能一阵阵的翻涌,体内龙虎二火煎熬着你的意志。 这还让人怎么练功。 不练了。 刘览今年一十八,正是对异性最好奇的年纪;此时此刻,就像是让一条老猫枕着咸鱼睡觉,不怪他静不下心来。 男人这种东西,必须得玩过、试过、尝过,才能真正长大。 姜若悯悠悠转醒,一睁眼便看到个清秀大男孩傻乎乎的看着自己。 屋里的光有些暗,他那双眸子却异常明亮,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让人想跳进去洗澡。 两道眉毛,浓淡适中,宛若天边连绵起伏的山脉,又像是一对和平鸽的翅膀,那样美好宁静。 她睁着眼,不撒手,只是问,“你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他赶紧将自己大手抽出来,“没什么,您醒了应该会饿,我去给您准备吃的。” 大男孩的逃避,让她禁不住想笑,多少人似狂蜂浪蝶般想跟自己说上一句话,自己何曾给过他们丝毫机会;他可倒好,直接跑了。 “叮铃铃~~”手机在响。 姜若悯拿过手机,显示是庄姐。 刘览已经走出房门,正巧碰上徐元与林伏,他手里拿着几台对讲机,随手递过来一个,“会用么,用不用我教你。” “这个转纽是调频道的,按住这里就可以讲话,不要随便调节频道,懂了没。” 林伏手里也拿着一个,“小悯呢,她吃过饭没有。” 马尾辫重新扎起来,俏生生站在门口,“每辆车加满补给,油、水、食物,准备充足,咱们要跑一阵无人区。” “啊!”林伏惊叫出声。 “小悯,咱们还往下走啊,赶紧回燕京罢;这里太危险,再不回去,指不定出什么意外。” 姜若悯笑得那么随和,“林大少,你和朱老哥自己回去罢,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到了燕京给我发信息。” 她又冲刘览努努嘴,“我饿。” 林伏被她说得一愣,狠狠一跺脚,“好,我就陪你往下走,大不了就是个死,我舍命陪君子。” 徐元没办法,只能跟着一起走。 马尾辫吃着奶豆腐,喝着草原上特有的奶茶,嘴角沾上一抹白。 刘览伸手抽出一张纸巾,替她轻轻擦去,动作轻柔认真且又舒缓。 这个动作刚做完,两个人同时醒悟过来。 四目相对,立刻各奔东西。 男孩察觉到自己这个动作太过暧昧,又太过轻佻,不禁羞红了脸;心中不住的念经,儒家经典就是这么教你的么,孔孟之道就是这么让你行事的么,遁一门主就是这般不持重么。 女孩倒是还好,毕竟大着两岁,顷刻间恢复正常,还转移话题,“你不想知道昨天那帮枪手为何而来么。” 刘览是个极聪明的,他点点头,拍拍自己手里的箱子,“是为了它。” 姜若悯瞪着凤眼看他,“你怎么知道。” 男孩面无表情,一切尽在掌握,“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女孩:“……。” 被枪打坏的车玻璃已经修好,车身上的洞口来不及处理,先这样将就着,等回到燕京,车也该报废了。 “当当当~”安乔在敲车窗。 “怎么了,为什么不上你徐元哥的车。” “乡巴佬,我想跟你坐同一辆。” “不好不好,你还是去那边。” “乡巴佬你是怕我么。” “安姑娘你别闹了行不行。” 姜若悯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想来就来罢,不过不许说话,尽量保持安静,能做到么。” 小天鹅使劲点头,那个陪着她一起来的灰衣服女孩同样登上了车。 刘览一个头两个大。。。 获得充足补给的车队重新出发,原本一路向北的路线,在她接过一通电话后改变了方向,事情已经进行到这里,必须贯彻到底。 半途而废,不是姜家姐妹的风格。 少女安乔终于还是忍不住自己,又开口了。 “乡巴佬,你有没有女朋友。” 车上唯一的男孩假装听不见,闭着眼睛假寐,姜若悯看似在开车,却没阻止安乔,也在等着他回答。 “乡巴佬,就凭你这土里土气的模样,别人肯定看不上你罢,你到现在是不是还没谈过恋爱。” 他依旧闭着眼睛不做声,徜徉在自己的幻想中。 刘览幻想着‘凭天定’开业,每天不用挣很多,能够攒下一点小钱就好,然后和蔫哥把钱一分;等自己攒够了钱,就把外债一还,到那时,心里的石头才算落地。 安乔使劲捅他一下,“该死的乡巴佬,别装傻,问你话呢。” 男孩像个哑巴,死活不开口;还是他的雇主说了句,“人家问你话呢,你不回答,很不礼貌。” “就是就是,乡巴佬很不礼貌。”安乔添油加醋。 姜若悯的话,不禁让刘览苦笑;不许自己跟她说话的是你,让自己跟她说话的还是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男孩的声音终于响起来,“我有没有女朋友,好像和安姑娘你的关系不大,您请安静片刻,好么。” “没什么,我就是可怜你,这才问问你;你要是有,那就算了。” 说了半天,还是没问出来。 “哔滴~哔滴~”对讲机响了。 里面传来一句,“小悯小悯,我是徐元,你能听到么。” 又传来一句,“徐元徐元,我是林伏,我能听到。” “林伏林伏,请你滚开好么,我在同小悯讲话。” “徐元徐元,我就不滚开,我也想同小悯讲话。” “小悯小悯,我是徐元,咱们切换到六点六频道,不要搭理这个混蛋。” 刘览拿起对讲机,默默的调到六点六。 里面果然传来徐元的声音,“小悯小悯,你过来没有,能不能听到。” “我是林伏,我能听到,我能听到。” “你特么烦不烦。” 第五十六 内鬼是谁 姜若悯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你能不能把那个东西关上,不嫌他们烦啊。” 刘览倒是无所谓,“闲着也是闲着,听听徐元哥哥还有林伏哥哥他们讲话,也是好的嘛。” 不等他说完,对讲机里又传来一句,“老猪,你能不能换个组合听。”伴随着他这句话的背景音,是凤凰传奇的‘月亮之上’。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 吓得刘览赶紧关了对讲机。。。 三辆车排成一列,浩浩荡荡驶入无人区。 第二辆车上,徐元问左侯。 “左哥,你觉得那帮枪手会不会是冲着我来的,他们想拿住我,好要挟徐家,以达成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 “公子,我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扔下姜小姐他们不管;别怪猴子我不仗义,您的安危,是我最大的职责。” 徐元拍拍他的肩膀,并未责怪他。 “公子,安小姐最近有些反常,她对您的关注度明显在减弱,是不是那次将她扔在路上,伤了她的心。” “管她呢,不过是个倒贴货;是她要死要活跟来的,与我有什么关系,又想跟着我,又不让我上手,装什么清纯婊子;不来烦我正好,小悯才是我最主要的目的。” 林伏真的有些生无可恋。 朱四哥的功夫确实棒,一双鹰爪独步天下,若非林家对他有大恩,他绝不会屈居于人。 可这位高手的品味太过专一。 逮住一首歌,往死了听。 只一首‘月亮之上’单曲循环,谁受得了。 “老猪,敢不敢换一首。” “少爷,不嗨么。” “这跟嗨不嗨没关系,能不能换一首。” “少爷,多嗨呀。” 林大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光秃山丘,欲哭无泪。 安静的灰衣服女孩始终不说话,她像是个影子一般,总是跟着叽叽喳喳的安乔,好奇怪这两个人能做朋友。 安乔拉着她的手,“这是娟子,她刚刚转来咱们学校,听说我要出来玩,她也要跟着我出来,幸亏有她陪着我。” 少女的介绍,引起了刘览的注意。 燕京大学,也是可以随便转校的么。 他坐在前排,扭回头看这个女孩,这是他第一次专注的看她。 一个宽大的黑框眼镜,遮住了她半张脸,薄而小的嘴唇,透着股子坚毅;鼻子很好看,可惜也被镜框压住,好似在故意伪装什么。 总是穿着一身灰衣服,偶尔说上一句,也是慢条丝理。 “你好,我叫刘览,幸会。” “你好,石娟,安乔的朋友。” “你的口音有点特别,不像是北方语系,倒像是故意在学央国北方人说话。” 石娟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复正常,“刘同学你对方言也有了解么。” “略知一二,南方语系不太熟,我没去过南方。” 石娟听完,放下心来。 “我祖上是南方人,所以可能带有一点南方口音,呵呵。” 刘览追问她,“祖上哪里人,你说出来,如果我恰好也知道呢。” 石娟一愣,她本是信口胡说,却不想这个家伙如此难缠,非要追问自己的口音,该死的; “我祖上是巴蜀人。” 男孩笑了,十分笃定,“不可能的,你绝不是巴蜀人;巴蜀方言归北方语系,我基本都听过,你不是巴蜀口音。” 安乔不乐意了,“你在这查户口呢是罢,人家是哪里人,你管的着么,闲事真多。” 刘览随即扭回头,不再追问。 一个疑问浮现在他心头。 姜若悯此番向北,为的是测量数据,以及实验银箱子里的仪器;自己是被庄蝶雇佣而来保护她的,可以说两个人的目的最明确。 徐元与林伏为的是追姜若悯,不惜千里迢迢苦随;大汉左侯与朱四祥为的是保护徐、林二人,这四人的目的也很明确。 安乔的目的是徐元,从一开始上路,她就在缠着徐元,说起来她的动机很简单,嫁入豪门嘛。 那么这个石娟呢。 她的动机又是什么。 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能够和安乔成为朋友,且又好到一起出来自驾游,这事本身就有点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刘览不用回头,也知道石娟在看自己,若是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那他妄称遁一门主。 她在看自己不奇怪,安乔也在看自己,死死的那种看。 自己的后脑勺长花了么。 “乡巴佬,你在想什么。” “没。” “我这里有吃的,你要吃么。” “不。” “小悯姐姐,你要吃么。” “不用,谢谢。” 姜若悯很奇怪刘览的反应,他不是个话多的人,今天为什么要追问石娟,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自己也有疑惑。 这一趟北方之行,自己真正的目的只有几个人知道,就连徐、林二人,也是自己故意走漏风声,拉他们做掩护的。 为什么会引来杀手,杀手又是怎么确定自己的位置,他们难道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么。 茫茫草原,荒凉大漠,要想准确定位一支只有三辆车的小车队,无异于大海捞针。 除非; 有内鬼。 想到这里,她猛的看向刘览。 男孩恰好也看向她,四目相对。 两个人瞬间读懂对方眼睛里想表达的意思,随即又恢复正常。 和聪明人在一起,就是这点好。 车队里有三辆车,三辆车上有八个人,除了自己与刘览,其他人都有嫌疑,极有可能是这个内鬼在泄露行踪。 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要查清楚此人是谁。 庄蝶出发前和自己说过,刘览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他从小做的每一件事,四海实业都调查过,这是个根红苗正的平民;虽然他也有自己的秘密。 其他人呢。 徐元和林伏应该可以排除,一个军界公子,一个政界新贵,且与自己认识多年;他们几斤几两,自己还是能够摸清的。 左侯和朱四祥,安乔与石娟,尚不确定。 车队从早上出发,眼看快到正午,姜若悯让刘览打开对讲机,示意大家停车吃饭,吃完再赶路。 荒凉寂静的无人区,一群远方的客人踏足这里,为这里带来一丝专属于人类的烟火气。 第五十七章 猪猴相争 “每一点垃圾都要收集好,顺手带走,不要破坏这里的环境,这是祖国神圣的土地。”姜若悯郑重提醒大家。 她想找个机会与刘览商量下对策,奈何安乔总是不离左右,嘴里一个劲儿的叫着乡巴佬,手里还拿着吃的诱惑他。 石娟自然跟着安乔,一时间她无法开口。 碰巧还有两个不省油的灯,此时拿着对讲机又走了过来,看这个意思,都想与自己调一个单独的频道。 徐元受够了林伏的捣乱,言语中多有讥讽,“林大少,听说你在燕京是日夜欢歌,如今跑到这荒郊野外,能忍受得了寂寞么。” 这是在讽刺林伏是个真正的酒色之徒,提醒姜若悯远离他。 林伏自然不甘示弱。 “我是不是日夜欢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徐公子,出来玩还带着两个迷妹,你把小悯当成什么人了。” 枪口指向安乔和石娟,此一计不可渭不毒,直接往徐元肺管子上戳。 还不算完,林伏将对讲机放在地上,掐腰开口,“你把人家带出来也就罢了,还把人家扔在半路上,若不是小悯好心,只怕那两个小姑娘要喂狼呦。”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既骂他是个真正的花心男,又骂他是个负心汉,这才叫釜底抽薪。 姜若悯一句都没听进去,注意力全放在离自己十米远近的刘览身上,任凭他二人在这里互相揭短争吵。 只见安乔像只小母猫,围绕着那只黑色冲锋衣的男猫不停用尾巴撩拨,男猫不愿说话,她便继续纠缠,搞得男猫哭笑不得。 先前还是以言语撩拨,后来竟开始动手动脚,直接将姜若悯引了过来。 “小刘,打闹没关系,别伤了手里箱子,耽搁了咱们正事,小心合同条款。” 她语气轻松自然,并无半点居高临下的意思,听在刘览耳朵里,却如河东狮吼一般。 皆因为从她眼睛里看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那意思分明是不满意到极点。 清秀男孩正色开口,“安姑娘你别闹了,让你徐元哥看见不好,他会误会的,你去找他行不行。” “我不去,我在这里陪着你。” “你陪着我干嘛,我有正事。” “你能有什么正事,不就是给小悯姐姐提箱子么,你就这么缺钱啊。”她努努嘴,仿佛自己也能雇佣得起刘览。 姜若悯双手环在胸前,周围气压变得很低。 安乔继续开口,“小悯姐姐雇你花了多少钱,大不了我也雇你不就行了,多大点事啊。” 石娟静静看着这一切,手里捧着面包,慢慢咀嚼着。 刘览掰开一块白面包,抹上蓝莓果酱,轻轻递给马尾辫,“吃点东西,你开车很累。” 她接过来,目光还是不善;晶莹剔透的玉牙狠狠咬下面包,好似在咬某人。 看得某人不由自主打个激灵。 正在这时,徐元与林伏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最后引来左侯与朱四祥。 左、朱二人原本不愿露面,他们抛弃姜若悯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地道,故而不敢过来搭话;如今害怕自家公子少爷吃亏,不得不过来解围。 一个是军中悍将,一个是鹰爪传人。 各自护住自家公子少爷,目光炯炯,对视在一起。 周围的风仿佛静止住,不敢喘大气。 刘览个子高,手里拿着一大袋面包,也不抹果酱,就那么抱着生啃,视线越过马尾辫头顶,观看十米外的局势。 左侯身材高大,手臂极长,只微微前伸,便好似能够到林伏,这可触怒了朱四祥的逆鳞;他绝不允许有人伤害他的少爷,这是他对林家的承诺。 酷似雕爪的大手“蹭”,直接叼住猴子手腕,微加劲道;这下如果使上全力,核桃粗细的木棍都能被他生生捏断,更何况人手。 左侯的履历有过无数生死搏杀,岂能吃这个亏,只向前跨半步,用力一甩,想将对方的鹰爪甩出去。 却不想未曾将对方甩动,手腕上的劲道还在,如附骨之蛆。 伸手就扣对方眼睛,他手臂极长,有臂展优势,直奔朱四祥面门要害。 你擒住我的脉门,我扣瞎你一双眼睛,大不了同归于尽。 军中悍将一出手,尽是以命换命的搏杀招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朱四祥见他狠辣,不由得心中大怒;慌忙间扭头躲过,抬手来迎,“啪!”二人分别退后一步。 “死猴子,我特么跟你闹着玩,你跟我来真的;早看你不顺眼,今天与你判命,看谁狠。” “来就来,怕你不成。” “砰!”的一声,二人复又斗在一起。 此番争斗与前番不同,方才是小打小闹,看不出二人真实的本领。 如今这一动上手,二人一个好似上山的猛虎,一个宛若下海的蛟龙,举手投足间踢打得尘沙荡漾,土雨翻飞,好不煞人。 徐元与林伏双双躲得老远,不敢待在这二人打斗范围之内。 安乔早吓得躲在刘览身后,刘览却向前一大步,半个身子挡住姜若悯,生怕飞起的石子伤着她,倒是不影响他吃面包。 左侯没有学过功夫,姿势并不好看,可若是以此便小看他,肯定要吃大亏;那种生死间磨练出来的搏杀技,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应付得了。 悍将的步伐不乱,目光炯炯。 朱四祥鹰爪门传人,一双雕爪,下过几十年硬功夫,鹰爪力早练得出神入化,无人可敌;哪怕对方是军中悍勇,将中魁元,也难抵自家鹰爪之力。 他心中有胜算,抢先出手,猛打猛攻,倚仗自家手上功夫强,就是要与对方铁打铁,硬碰硬。 左侯最拿手的,毕竟是枪术;搏杀技对他来说还属次要。 十几个照面过去,渐渐处于下风。 朱四祥一看如此,恨不得下一招便要他的命;管他是什么身份,天塌下来,有林家顶着,自己今日断不可留情。 猴子心中暗暗叫苦,此番没带着枪出来,倘若自己有枪在手,何必要吃这个大亏。 死老猪,你敢与我判命,我便不敢么,今日我豁出去,与你同归于尽,看你我谁是豪杰,谁是怕死的狗熊。 第五十八章 清清场 二人在自家公子少爷面前,谁肯认输;此时谁认输,谁就是给自家丢人,以后谁便抬不起头来。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 习武之人更是如此。 今日哪怕是死,也绝不给对方羞辱自己的机会。 左侯与朱四祥各存死志,真真是打红了眼。 姜若悯担心二人真打出事来,不禁有些着急,被刘览看在眼中,“怎么,怕出事啊。” 她点点头,“嗯啊。” “没事,有我呢,你帮我拿一下。”说着,他将手里的面包递给马尾辫,抹抹嘴,一个纵身来至当场。 徐元与林伏见局势难以收拾,心中也后悔起来,自己的保镖不管谁将谁打伤,都是各自的损失,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二人焦急之时,场中忽然多了个人;二人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过来的。 左、朱二人正要厮杀,也是一愣。 朱四祥早没了笑眯眯,语气阴狠,鼻孔猩厉,“臭小子,这里没你的事,老老实实提你的箱子去,小心伤着你。” 左侯同样暴怒,“滚开,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刘览左手提银箱,笑脸相对,白牙微露。 “二位前辈且慢动手,小子我有一言,请二位静听,待我说完,你们再动手不迟。”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他还是笑个不停,语气舒缓的很,“二位前辈,咱们都是一起出来的,何必要动真火,比武切磋点到为止;依我看,还是算了罢。” “哼!”朱四祥接过话头。 “你这个胎毛未退,乳臭未干的蠢后生,大人的事少掺和,再要多言,连你一起打。” 左侯出口也是不逊,“打狗看主人,你再阻拦我等,猴爷可不管你的主人是谁。” 这两个人一个骂他是蠢后生,一个骂他是狗,不免有些太过刻薄。 刘览面色丝毫不变,言语不可夺其志,羞辱不可动其心,只此一条,便胜过多少男儿。 “二位前辈,你们既然一定要打,请容小子我给你们清清场,省的你们打坏车辆,咱们难以上路。” 众目睽睽之下,不知他要做什么。 只见刘览手提银箱,信步走到一辆福特猛禽越野车车后,微微一笑,伸手将自己的右手扣住车尾的牵引勾,攥在手中。 单腿发力,体内河车较起一股丹田气,“赫哧”,竟将车尾抬起半米,口中说道,“这车太碍事,我将它清开,您二位再动手。” “砰击!”他随手一甩,将猛禽车尾悠荡在一旁,好似来了个大漂移。 不等众人的眼珠子掉下来,复又信步来至在一块半人来高,人腰粗细的花岗岩旁。 飞起一脚,“啪!”半截巨石被他踢断,飞在半空中,离地最少三十来米。 所有人目光全都盯着飞起的巨石,由低向高,由高坠地,“咚”的一声,砸出个大坑,溅起一片灰尘。 少年人面不改色,气不涌出。 抬腿拍拍脚面上的土,语气还是那样温和婉转,“二位前辈,场子都给您清干净了,动手罢。” 说完,走到凤目凝定的姜若悯身边,从她手中拿过面包,大口啃起来。 马尾辫说不出话,安乔和石娟呆若木鸡。 徐元林伏眼珠子差点没瞪出血来。 直把个军中悍将鹰爪传人骇得肝胆俱裂,魂魄皆消。 人家好说歹说劝你们,你们不听;不仅不听,还开口羞辱人家。 说什么人家是狗,又骂人家蠢笨无知。 这下好了,人家要给你们清场。 单臂有千钧膂力,飞脚有断柱之能,如此高手面前,还有什么脸敢提动手二字。 给你们脸,你们不要,非得扔地上。 左侯看看朱四祥,朱四祥看看左侯。 二人继续动手不是,不动手又不是。 继续动手叫自取其辱,少年人分明是绝顶高手,人家不愿显露其能,为的是不给自己难堪;自己不识好歹继续打下去,未免惹人耻笑。 不动手又不行,事情已经僵在这里,不动手岂不是成了笑话。 就在二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少年人已经吃完面包,再次走了过来。 他一手拉住一个人,将二人凑到一起,“二位前辈的功夫真棒,小子今日受教,敢称获益非浅;他日得空,还望二位前辈不要藏拙,指点小子一二,小子感怀不尽。” 说罢,四只大手攥在一处,如同502胶水粘在一起的相仿,由不得二人不听话。 示完威,再给你个台阶下。 再不下,有如刚才顽石。 车队继续出发。 左侯扶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眼神呆滞无神。 徐元愣愣的开口,“左哥,你没事罢。” “没事没事,就是看走了眼,今日险些栽个大跟头。” “那小子简直不是人,我这车是改装过的,比寻常越野要重出不少,他单手能抄起来,这是什么力道。” 左侯苦笑着摇头,“抬起越野车,我和老猪都能做到,但绝没有他这般轻松写意,此人功力远在我二人之上不是一星半点;他今日给我们留着脸呢。” “小悯从哪里找来的高手。” “公子,常言道,与虎同行,焉有善兽;能陪着姜家二女出来的人物,怎么可能是个善茬子。” 朱四祥也没心情听凤凰传奇了。 林伏还沉浸在刚才的一幕当中拔不出来。 “少爷,一开始我说什么来着,那小子是个狠角色罢,果然没让我说错。” “老猪,今天要不是他,你和猴子得两半俱伤。” “猴子没枪,不是我的对手;我和猴子加起来,打不过那小子一条胳膊。” “这么强么。” “我若是没有记错,他踢断石头的那一脚有个名堂,叫作‘高俅蹴鞠’,是二十四路阴节腿里的第三腿,极难练;我只听说过,从未见人用过。” 陆巡开道,猛禽尾随。 三个女孩一个男孩还是同坐一辆。 安乔再喊出乡巴佬三个字,不禁有些唯唯诺诺,“乡巴佬,你怎么练得,看你瘦瘦的,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 刘览默不作声,依旧假寐。 石娟都忍不住开口,“刘同学,你就不怕他们两个合起来打你么。” 第五十九章 河海之鱼 姜若悯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人家问你话呢,别装睡。” 刘览假装惊醒,揉着眼睛,“怎么了怎么了,谁问我。” “同学,你就不怕那两个人合起伙来打你么。” 清秀男孩面色笃定,“不怕。” “为什么不怕。”石娟开始追问他。 “才子遇才子,每有怜才之意;美人遇美人,必无惜美之心。我和二位前辈都是习武之人惺惺相惜,他们不会对我施以毒手的。” 安静的女大学生还在追问,“美人遇美人,必无惜美之心;这句话什么意思。” 刘览不想给她们留个暴力的印象,只好耐着性子解释。 “一群有才华的男人碰到一起,往往会因为对方的才能而倾倒,对方越是高绝,我越有结交之心,如此才不辱没我自己;哪怕是对方不肯与我做朋友,我愿拜他为师,跟他学些能耐,好增长我自己的阅历。 “几个美貌的女人凑在一起,绝没有爱惜对方容颜的心思,对方越美,你越是妒忌;表面上姐姐长,妹妹短,好得不行,其实心里恨不得弄死对方。” 姜若悯听了,狠狠剜他一眼,风情至极。 安乔没反应过来,傻傻的看向石娟。 石娟突然醒悟,“好啊刘同学,你是在影射我们几个么。” 傻天鹅这才听懂什么意思,伸手就要打他,“你这个坏家伙,指桑骂槐。” 刘览认真持重,“请叫我乡巴佬,别的外号我听不习惯。” 车上的人都笑了,马尾辫甩来甩去。 少年人的心思又飞回到了燕京,也不知蔫哥怎么样了,如今已过寒露,他是否在自饮自酌,又是否去饺子馆吃芹菜馅的饺子呢。 石娟的眼睛透着好奇,她一住不住的盯着他的侧脸看,“你在想谁,想得这么出神。” “没想谁。” 车队在整个无人区整整开了三天,所幸众人携带的补给充足,并未出现物资匮乏的现象。 左侯与朱四祥分别过来问候过刘览,他们对那天的劝和之情表示感激;并说自己以后会收敛自己。 姜若悯与刘览测量数据时,顺便谈论了内鬼之事,二人意见出奇一致,但不能确定某个人。 约定好不要打草惊蛇,先静观其变。 刘览给她下了硬性规定,不许离开自己视线范围之内,否则自己没办法保证她的安全。 姜若悯“噗嗤”一笑,说上厕所怎么办。 男孩挠挠头,“上厕所我跟着你,大不了我闭上眼睛,总之非常时期,非常对待。” 数据采集顺利,二人站在无人区的**之上静静观察着日落。 夕阳西下,年轻男女并不懂得感伤。 北风呼啸而过,季节无情人有情,他将衣服脱下,披在她身上。 她感受着他的体温,扭过头看着他,直视他那双眸子,“你为什么待我这样好。” “合同里写的,不好不行。” 这次她没有笑,反而认真追问,“只是合同么,就没别的。” 男孩终究还是不自信,他一身外债,尚且自顾不暇,更不敢有任何承诺。 眼神闪躲,语气带着敷衍。 “当然是合同,还能有什么。” 马尾辫眼睛里的光瞬间暗淡,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回答;心一抽一抽的疼。 她以为两个人灵魂契合心心相印,已经发出了萌芽,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不喜欢自己么,或者说他对自己没有好感。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女孩定了定心神,随他一起回到车队集合地,只是再没了那种灵气。 刘览一路苦笑,自己真的没有办法。 正如那句话,少年人最大的悲哀,就是在无能为力的年纪,碰上了对的她。 河里的鱼有时候可以和海里的鱼一起玩耍,最终还是要分开的;因为压根就不是一个物种,不可能在一起。 秦武阳是这样,姜若悯也是这样。 远了不说,单从消费观念上来讲;秦武阳穿得用得,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想象;从她给自己买衣服就能看出来,她习以为常之事,对自己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承受的。 秦姐尚且如此,姜姐呢。 能花上百万雇佣个保镖的人,家世怎么可能差得了。 再说回来,假如自己和她在一起,她又该如何去向她的家人介绍自己。 年纪轻轻,一事无成,空有一副皮囊而已;她家人又该怎么看待自己。 那个时候,反而让她为难。 生而为人,有时候不可以活得那么自私。 没有结局的书,不如不开始写。 刘览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的某些行为太过暧昧,或者说超出了合同范围,以至于让两个人之间产生了不该有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打定主意要改变目前的现状,不可以对她这么好了,应该疏远她一些。 在自己的视线内,保证她安全的前提下,逐步的,慢慢疏远。 姜若悯不傻,立刻察觉到他的变化。 他不再上来嘘寒问暖,也不过来关注自己的表情是快乐还是悲伤,他把权利收了回去。 没错,关注也是一种权利。 正如合同里写的那样,他忠诚的履行着保镖的职责,除了自己的安全,他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他在刻意疏远自己。 这个混蛋。 夜幕降临,他依旧守在她身边。 如往常一样,梦魇再次找上了她。 刘览没有将自己的手伸过去,他强行克制着自己,自己不该再有出格的行为,那样真成混蛋了。 看着一朵娇嫩的花摇曳煞白,微微颤抖着,少年人的心都要碎了。 宛若被人一寸一寸将心揪碎。 她没有富家小姐的娇气,反而给人一种舒爽豁达;她没有雇主老板的傲气,当自己提出要回去救两个女孩时,她丝毫也未犹豫……,她沉着稳重,她钟灵毓秀…… 这样的好女孩,世上又有多少。 刘览不惧鬼神,不畏虎狼,敢与凶蛮霸横作斗争,却敌不过女孩的娇柔。 他还是将自己的大手伸过去,如水般的眸子静静看着小花安然入睡,指尖拨正她凌乱的发丝,这才长处一口浊气。 先这样将就着,等此次北行结束,回到燕京,她自然再与自己没有任何交集;男孩如是想到。 第六十章 拉扯 无人区的月亮格外圆。 偶尔几声虫鸣,唤起声声悲凉。 刘览心神沉浸在遁一玄功中,调动起体内真气,运行几个周天。 上次耗费精神力使用过‘闭火门’后,他发现自己的精气神三宝又有质的变化,比起以往,更加凝实。 难道说自己解锁过这个法门,还能有给自己带来锤炼精神力的功效么。 如果是这样,那可再好不过,只是后遗症的痛苦不好承受;如幼虫破茧,极难突破。 练起功来,时间过得很快,东方拂晓,日头若隐若现。 刘览偷偷将自己的大手抽回来,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翻身调过头去,不再与女孩面对面。 凌晨五点。 众人纷纷苏醒,开始进餐洗漱。 还未走出无人区,没人敢浪费水源,只是简单刷牙;爱美如姜若悯,也只是用湿纸巾擦擦脸而已。 她脸上再没有一丝笑脸,总是冷漠淡然,机械的与每一个人谈话。 徐元过来献殷勤,她头也不抬,认真吃着自己手里的食物,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林伏发现了异常,偷偷问刘览发生了什么,刘览摇头苦笑,并未回答他。 徐、林二人发现姜若悯有些反常,安乔与石娟也察觉到了刘览的变化。 这个温柔似水的男孩变得像块石头,他不再给人如沐春风之感,而且将所有人拒之门外。 他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叫作随意感。 你在他面前可以随性而为,不管你做什么,他都可以包容你,可以理解你,可以为你着想。 他像是宁静的海,容纳所有人的一切。 就在昨天,他突然变了。 大海变高山,光滑耸立,直插云霄的山。 山就在你面前,你却爬不上去。 安乔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直言开口,“乡巴佬,你到底怎么了啊,我们做了什么让你反感,你说出来。” 石娟还是那样盯着他的侧脸,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出神。 刘览怀抱银箱,闭目假寐。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就跳车,让你后悔不理我。”刁蛮的天鹅少女拿出最后杀手锏。 他终于忍不住,“安乔,请安静些。”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叫得少女愣住。 等了一会儿,少女再次冲姜若悯问起,“小悯姐姐,咱们这是去哪里,无人区这是第四天了罢,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马尾辫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静到只有嘴唇在动,“咱们出草原,入东北平原,最后的目的地是兴安岭,采完风就回去。” 石娟破天荒问出一句,“有具体路线么。” 刘览心中一动,还是没有睁眼。 姜若悯回答,“没有具体路线,顺着导航走。” 她嘴上在回答着两个人的问话,心里却泛起一丝涟漪;别人都不问自己,为何偏偏你们两个人问,还问的这么细致。 偷偷撇那个混蛋一眼,看看他是什么状态。 发现混蛋居然眯缝着眼也在偷看自己,发现自己看他,又赶紧将眼睛完全闭上,以为自己发现不了么。 不是刻意疏远自己么,昨天晚上又是怎么回事,那只温暖的大手一直在护着自己,这个口是心非的混蛋。 女孩再聪明,也想象不出男孩的经历。 她不会懂他目前的窘迫,所以理解不了他的所作所为。 钱,这个字眼,在她看来;就像是空气一般,天生就该有,从来没为这种俗事操心过。 思想契合的两个人,又都互相有好感,难道不应该再靠近一些么,心灵共通的两个人类有多难碰到一起,他难道不知道么。 姜若悯还有一种感觉。 错过这个混蛋,她往后的日子里,可能再也不会碰到与她心心相印的人。 世上好看的皮囊千千万,有趣的灵魂也很多;二者加在一起,便不多见了,偏偏他全有。 最关键的是,与他渡过的每一天,都让人期待,不会有烦躁感。 你不是刻意疏远我么,那么我先疏远你,看咱们谁能沉得住气。 从此刻开始,女孩掌握主动。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爱情的本质就是拉扯。你进一步,我便退一步,你退一步,我复又进一步,若即若离;既在折磨中受苦,又在拉扯中快乐。 刘览的心也乱了。 具体为什么乱,他自己也不知道。 疏远她的感觉好难受,离她近一些,难受的感觉就轻一点,离她远一些,难受的感觉就重一点,好复杂。 有时候心里难受的过分,偷偷看她一眼,又能缓解不少。 为什么看到她时,心里就像吃了蜜糖;不看她时,心里苦得像吃了黄莲。 姜若悯从昨天的失落中走出来,灵气重新笼罩这个女孩,她开始与后排的两个人有说有笑。 停车就餐时,徐元与林伏再过来,女孩甚至还与他们开几句玩笑,比往日更加亲密。 徐公子与林大少还以为自己的女神要垂怜自己,更是加着劲的献殷勤。 眼前的一切原本应该刘览开心才对,自己不就是这个目的么;疏远她,让她回到自己的生活圈子里,她是海里的鱼,她应该回到属于自己的海,扳正事情本来的样子。 心怎么好像在被人拳打脚踢。 手里的石头被自己捏成粉末,自己犹自不知,随风扬了它,复又拿起一块,再次捏碎。 一切都落在姜若悯的眼睛里,心里有个小人在得意的大笑;你这个混蛋,我让你疏远我。 遁一门主涵养极好,深沉极大。 我不生气,我一点也不生气,我忍着,我假装看不见;他心里叨叨念念。 车队重新出发,姜若悯完全变了个人。 后排上的两个女孩不说话,她反而话多起来,问长问短说这说那。 银铃般的笑声,笑得男孩心里痒痒的。 是因为徐元和林伏么,那两个是什么货色,也配与你相提并论。 回头一想,对呀,我自己又算个什么东西;年纪轻轻,一事无成,还不如人家呢。 刘览的克制力极好,将自己的心思全部压在心中,除了有时会忍不住偷看她一眼。 好死不死的,总被她抓住。 然后自己再丢盔弃甲,慌不择路的跑开。 第六十一章 大闹四海 沪申市。 四海实业大厦内,一个肿泡眼的中年女人被昂贵的金丝绸缎旗袍裹着,勒出她腰间一圈圈轮胎似的赘肉,瘪瘪的屁股,撑不起旗袍后面弧度。 看旗袍昂贵的材质,应该是弄堂里高级裁缝师定做的才对。 却不想裁缝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不仅没将她的缺点遮住,反而将她身上最难看的部位突显出来。 这有两个可能。 一种可能是,她身材在短时间内有个巨大的变化,让脂肪放肆的堆积在腰部,从而改变了她自身与旗袍的匹配性。 二则简单很多,这件旗袍压根就不是她的。 中年女人的头上脖子上全是珍珠做成的头饰与项链,望之便觉富贵逼人。 只是她的嗓音酷似公鸭,极为难听,且粗鲁无比,正与前台小姐发生争执。 “小丫头片子我告诉你,我是姜家的儿媳妇,这座大楼乃至整个四海都是我们家的,就连你也是在给我们姜家打工,信不信我开了你。” 前台小姐甜美的笑容从未改变,“这位女士您不要着急,您没有预约,我真的没权限让您进去。” “你不让我进去是罢,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在这里闹,看是你难堪还是我难堪,等你领导来了,我给你个投诉。” 自称是姜家儿媳妇的中年女人手掐着肥腰,两条眉毛拧立着,一双肿泡眼狠狠的斜瞪着女孩,仿佛要吃人。 大楼内的保安负手站在她周围,却没人真的敢上来拉她,众人都不认得她,又怕她真是姜家人,一时由着她在这里放肆。 那妇女来了好长时间,却被前台拒之门外,说什么没有预约不可以上去;自己也尝试着偷偷坐电梯溜上去看看,却发现没有人家的允许,电梯动也不动。 这可气坏了她,自己身为姜家的儿媳妇,连这点权利也没有了么。 几步走到前台大厅,拔出预备在门口的雨伞,开始在这里胡轮起来;坚硬的伞尖划破待客沙发,还不算完; “咔嚓”一声,又敲碎大厅内摆放的一人来高青花瓷大瓶,碎瓷散落一地;这青花瓷摆件虽说是个仿品,却也价值不菲。 她就像一个撒泼的猴子,在这里大闹着天宫,不将玉皇大帝闹出来,誓不罢休。 时值下午两点,大厦内的白领职员金领精英都开始进楼办公,却被这野蛮的妇女吸引住。 中层领导不敢管,高层领导又不屑去管,保卫处的负责人不知去了哪里,没人站出来问她是做什么的。 大厅内人越聚越多,许多楼上的办公人员听说这件事,纷纷下楼来看热闹。 中年妇女见人多起来,更是拿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她手里挥舞着雨伞,语气尖酸刻薄,偏又沙哑难听,“我告诉你们这帮人,都给我好好听仔细,我就是姜家人,这是我的地盘,不让我上去找人,我就将这里闹翻天,然后一个个打死你们这帮小崽子。” 能进四海实业工作的,学历还在其次;主要的是个人素养占很大比重,招聘时考官会比较侧重应聘者的行为礼貌言谈举止。 这就导致了四海大厦是‘六家嘴’有名的文明大厦。 大家都是文质彬彬的通情达理之人,突然来个‘泼妇’,如何能不让众人感到新鲜。 妇女越骂越难听,语气越发张狂,“别看你们一个个人模狗样,吃得都是我们姜家的饭,穿得都是我们姜家的衣,身为我们姜家的奴才,竟敢欺负主子,你们这帮吃里爬外的狗东西。” 众人就这样看着她,有的窃窃私语,有的义愤填膺,却无一人敢与她上前争执。 正在这时,庄蝶从大厦外走进来,大厅内的异常,让她不由得眉头皱起。 找个人一问,才知是那位外房婶娘来了。 庄秘书是这座大厦最有威慑力的人员之一,有时她说一句话,比姜家大女还要管用。 众人一见是她,吓得赶紧往回跑,纷纷堵在楼道电梯口,拥挤不动。 庄蝶语气不高,却能让每个人都听见,“慌什么,慢点走,注意安全。” 所有的中高层领导在自己本部门高高在上,在这个女人面前好似老鼠见了猫一般。 她一来,事情便控制住;众人心里顿时有了主心骨。 高跟鞋有节奏的移动,来至在撒泼妇女面前,艳丽的面容微嗔带笑,“我当是谁,这不是四婶么,您这是怎么了,有事不在家里说,跑到公司来做什么。” 海郁馨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姜家嫡孙女,也是四海实业真正的掌权人;若是见了姜家大女,她还有些办法,大不了撒起泼来,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丫头面子薄,吃不住自己胡来,估计能达到目的。 最怕的,就是见到这位。 庄蝶不是姜家人,却比九成的姜家人更有权势,姜家太爷在她面前也是听话至极,她让吃药肯定吃,她不让抽烟,老头子就不敢抽。 不是孙女,胜似孙女。 最关键的是她面热心硬,谁的面子也不给,除了姜家大女的话,她谁也不听。 整个姜家谁不知道庄丫头的手腕如钢似铁,有她在,就是姜大女的近卫军。 海郁馨一见是她,“噗通”一声,当时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庄丫头,你婶子我不容易啊,我苦哇。”一边哭一边抹眼泪,“婶子不是有意的,那王夫人非要送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妇女这么一哭,任谁见了,也要心生慈悯,可站在她面前的,是庄蝶。 庄蝶在保安心目中,那就是神。 她的话,比军令还管用。 “你们都眼瞎是么,还不快将她老人家抬到沙发上坐下,地上多凉呀。” 四个如狼似虎的保安上来将她把住,簇拥着按到沙发上,奇怪的是她也不敢挣扎,就让几个小伙子上手。 这就是主将的重要性,庄蝶一来,局面登时扭转。 她优雅如名媛般斜腿坐在肿泡眼妇女面前,“四婶儿,大小姐不在公司,有什么委屈您和我说,小庄不敢说给您解决,最起码能给您出出主意,您说呢。” 第六十二章 海郁馨 中年妇女一席话,庄蝶立刻明白原委,也将她来此大闹的目的猜个大概。 前段时间王家来姜家提亲,被姜老太爷拒绝,说今时不同往日,时代变了,应该让孩子们自己做主,大人不该管这事。 王家夫人提亲不成,便又将主意打到其余姜家人的身上,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这个海郁馨。 姜阅山只有一个亲生儿子,名叫姜世文,其余的皆是堂侄堂孙。 姜四婶是姜世文堂哥姜世杰的媳妇,也是姜若悯的堂婶。 她自称姜家人,倒也没有说错,只不过她绝非嫡系,甚至连家族核心也算不上。 上次姜家大女立下规定,谁要是再拿姜若悯的婚事瞎张罗,立刻从四海实业开除。 执行人,就是庄蝶。 海郁馨不信邪,偏偏要顶风作案,也不知道王家夫人跟她说了什么,或者送了她什么东西,她居然还在东奔西走的极力撮合这件事。 到处宣传姜家大女的霸道、不通情理。 说什么姜大女自己不出嫁,也不许自己的妹妹出嫁,简直就是坑害人家少女。 谁知道,青春要是过去,何处你找少年。 更何况来提亲的王家那是何许人也,当年王家老太爷从龙入关,官至封疆大吏;十年动荡以后,又在邓公年代下海,弃军政,从商贾,这才有了如今的王家商业帝国。 论出身,论门户,王家哪里配不上姜家,这才叫珠联璧合,这才叫金玉良缘。 她为了讨好王家,压根不管姜家有什么内部安排,只顾着让姜若悯许配出去,妄图利用舆论迫使姜大女妥协。 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庄蝶知道这件事情后,很轻易便查清了是谁在散布这些信息,于是乎给她来了个釜底抽薪。 海郁馨有个独生子,还有个儿媳妇;夫妻二人都在四海实业旗下的某个小公司里管事。 庄秘书一通电话,夫妻二人双双待业在家,具体犯了什么错,回去问自己亲妈。 小夫妻先是闹到自己亲生父亲姜世杰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说自己找个既轻松又赚钱的工作不容易,为什么会被公司开回来,希望老父亲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姜世杰去找堂哥姜世文,姜世文表示自己还要去澳门赌钱,没空管这些闲事;再者说来,自己也没实权,管不了任何人事调动;干脆让他去找自己家女儿姜大女,或者回家问问自己媳妇到底干了什么。 小夫妻这才跑到海郁馨面前,一问不打紧,竟问出自己亲妈收了王夫人名贵珠宝首饰一套,为的就是让她暗地里撮合下姜家二女姜若悯的婚事;并许诺事成之后还有重金酬谢。 直把一对小夫妻恨得牙根痒。 自己亲妈的目光为何如此短浅,姜家二女的婚事那是多少人盯着的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才好,凭你一个旁系也想染指,未免太过不自量力。 根子找到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海郁馨却说什么也不去承认错误,还说咱们家不缺钱,犯不着去公司打工,只管坐在家里做自己的太平少爷就好。 海郁馨的儿子叫姜若泰,今年已经三十岁,“噗通”一声,给自己的亲妈跪下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妈呀,时代变了,这不是那个坐在家里就能收地租的年代了;您没看到我世英伯伯的几个儿子,人家已经是总公司中层领导了,我再不努力,只怕后半辈子永远都是这个德行。” 他边哭边讲,说四海实业很大,大到足够他爬一辈子,他还有梦,还不想被时代抛弃。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太平少爷,太平少爷一般死的很惨,自己不想去做。 如果自己失去了这个工作,挣不到钱还是次要的,主要的是社会地位。 往常一出去喝酒应酬或者是同学聚会,自己说起自己是四海实业的,骨子里总是透着一股骄傲自信。 要知道‘四海实业’这四个字代表了什么。 多少优秀应届毕业生,打破头也挤不进来。 如今呢,再出去聚会应酬,人家问起自己,自己可又能说些什么。 姜世杰和海郁馨的儿子么。 这二位是谁。 没了四海实业,姜若泰又算个什么东西。 自己不是个孩子啦,自己今年已经三十岁,总不能让自己脱离社会罢。 海郁馨还是不肯去,这种上门求情的事情太难堪,如何是她一个豪门阔太能够接受的。 常言道,求人如吞剑呐。 儿子姜若泰表示,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给你表演表演什么叫活人吞剑。 没办法,豪门阔太太只能来四海大厦给自己的儿子还有儿媳妇求情。 这才有了开头一幕。 原本打算低声下气的海郁馨,直接被四海实业内的制度气疯,她所有的脾气秉性也都暴露出来,撒泼打滚,欺软怕硬。 姜家大女今天确实不在大厦内,只有庄蝶庄秘书在,她也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庄秘书的神情一直是那样优雅自信,听完海郁馨讲述,这才不慌不忙开口。 “四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四海这样大,若是没点规矩,只怕是不好管人,您得理解我们,是也不是。” 中年妇女早被她的气场镇住,往日就听说过庄蝶的凶名,今天一接触,更胜往昔。 哪里还敢说什么大话。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泣,再也没了刚才的泼猴样,“庄丫头,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多管闲事,更不该多嘴,你行行好,放过小泰他们两口子,行么。” 庄蝶立刻止住笑,表情严肃起来,“您这是什么意思,小泰两口子的前程全掌握在您的手里,何必又来问我。”说完,她起身要走。 海郁馨“噗通”从大厅沙发上摔下,跪爬在高跟鞋的面前,“婶子这次回去,立刻将首饰什么的还给王家,并且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她言辞恳切,语带悲声。 庄秘书心软下来,也不好再说什么,“您不必在我面前如此,我承受不起;对于此事,您有一个态度就行,再若让我听到一句针对大小姐的坏话,庄氏兄妹绝不答应。” 第六十三章 计划失败 中年妇女的闹剧平息下去。 庄秘书了解清楚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后,对前台小姑娘发出通报嘉奖,并对海郁馨的言辞作出评价。 关于她对姜家人奴才的言语一笑置之,评价如下:如果说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就是别人口中的奴才,那么我庄蝶就是这栋大楼最大的奴才之一,姜家大女也不例外。 四海实业全体人员遂将上述话奉为经典。 最后,将保卫处负责人撤销,通报批评;理由是没及时出面与闹事者沟通,且没有尽到该部门应有的职责。 四个保安每人受到现金嘉奖;没有理由。 从那以后,庄秘书每次进大厦,都会受到保卫人员庄重敬礼。 庄蝶处理此次事件的手段传到姜家老太爷姜阅山的耳朵里,只幽幽说了句,“庄丫头做秘书屈才喽。”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姜若悯现在越来越过分,尤其是在刘览面前,故意和徐元林伏说话闲谈。 她喜欢看他那偷偷着急的样子。 他掩饰的再好,也瞒不住她,她能感觉得到。 徐元也奇怪她的变化,不止一次的提出邀请,“小悯,一路上都是你开车,累不累呀,要不咱俩坐一辆车,我来开,你说好不好。” 姜若悯故意不回答。 林伏首先不干了,“凭什么呀,小悯还是与我坐同一辆罢。” 刘览干脆看脚面,一直等马尾辫说出那句,“不用,我喜欢自己开。”他才将头抬起来。 一路上,安乔对刘览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开始的“乡巴佬!”到后来的“乡巴佬~”,可谓顺从至极。 有时耐不住她的纠缠,不得不做出回应。 “乡巴佬,这次回到燕京,你要去哪里,咱们还会不会再见面。” 坐在副驾驶上的男孩语气古井无波,“咱们不会再见,您多保重。” “为什么呀,你是要回你们乡下么,我让我爸给你找个工作不就行了,我不想你走。” 他沉默片刻,“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就是别离;安姑娘,你说呢。” 石娟由一个安静女孩,变成现在这个随时随地插嘴的丫头,刘览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乔乔,你别听他的;别离之所以美好,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相聚,他一边说着与你不见,一边又说别离美好,简直就是个渣男。” 男孩笑着露出白牙,无可奈何,“石同学,不要乱用词汇,渣男这个词你怎么能用在这里,会让别人误会的。” “渣不渣你自己心里清楚,用不着叫屈。” 他干脆不作任何回应,自己说什么都不对,这帮女孩,一个比一个难缠。 石娟见他不言语,故意又用戏谑的语气带着三分嘲讽,“怎么,可是被我说中,不敢说话了么。” 刘览被她挤得没办法,又不想多开口,只能苦笑,“行行行,您是天王老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服了还不行么。”说完,闭目养神。 “嘎吱~”汽车被姜若悯一脚刹车踩住。 她随即下了车,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快步走向一个背风处。 刘览说了一句,你们在车上等着,我下去看看;随即追了过去。 走了大约有个二三十米,拐弯处是个背风的土坡,她猛的回头,“你有几个天王老子。” 男孩被她问的愣住,目光茫然,看着她似花儿一样的脸,竟说不出话。 “我问你呢,你有几个天王老子。”说着,她走了过来,凤目威严,樱桃嘴抿起。 “我只有一个天王老子。”他说着退后一步,还加上一句,“就是你。” “噗嗤~”她又笑了,笑得这千里无人区似人间仙境。 “上车,再胡说八道,我把你扔路上。” 马尾辫甩哒甩哒走了,刘览看着她火辣的背影,艰难的咽了口吐沫,随后跟她回车。 石娟和安乔被这两个人搞得一头雾水,不知他们下车到底做什么。 “小悯姐姐,你们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姜若悯一边系好安全带,一边回答她,“没事,我给他找了个天王老子。” 刚拉开车门的刘览正好听到这句,接下来的路上,打死他也不说话了。 徐元与林伏发现他们的小悯又开始冷淡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人实在摸不着头脑。 忽冷忽热,忽近忽远,谁受得了。 又是一个夜晚,刘览坐在驾驶位,习惯性的将手伸过去,突然被一只小手抓住。 吓他一跳,原来她还没睡。 后座上的两个女孩相依偎着,呼吸匀称,显然是睡着了。 刘览偷偷打开一点车窗,让空气流通进来,省得造成车内人员缺氧。 姜若悯拉着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写道,“你的天王老子睡不着。” 他轻轻拍打她的手腕,意思是万事有我,请放心睡罢。 她又写着,“回到燕京之后,咱们还会再见么。” 他笃定的拍拍,丝毫犹豫也无。 她的指尖很欢快,约定好明天凌晨去无人区采集最后一次数据,随后便进入东北平原。 刘览将衣服披给她,也正式宣告疏远计划失败。。。 再往前走一百多里便是人类聚集地,这里的树木渐渐多起来,拢聚成林。 姜若悯与他已经配合的很默契,数据采集之快,如行云流水一般。 她走过来,像是一个女王在审视自己的侍卫,四目相对时,又好似两个灵魂纠缠在一起。 天光还未大亮,云空中依稀有点点星辰,与他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比起来,星辰逊色到不知哪里去了。 刘览不敢看她,甚至不敢与她对视超过三秒,他怕自己会变成禽兽。 马尾辫偏偏要将他的头扳过来,非要二人对视不可。 “你别闹,手好凉,我给你捂捂。” 女孩的手顺着他衣服缝隙里穿过去,伏在他的前胸之上;十八岁的少年,体量已经长成,高大健硕,宽广丰盈。 心跳声强劲有力,一次次撞击着女孩的脸颊,宛若一辆昊天攻城锤,不费吹灰之力的攻开女孩的心房。 “天快亮了,咱们也该回去,让别人看见不好。” 她摇摇头,就是不肯。 第六十四章 塔克族人 今天早上开始,马尾辫女孩眼中的世界变了,荒凉的无人区竟变成了一片粉红,粉红色的世界。 车队越向东北方向走,树林越是茂密,小动物也越发多了起来,发出“叽叽喳喳”的鸟鸣,恰似女孩的心情。 高大的窜天杨矗立在道路两旁,像是一列列忠诚卫士,捍卫宣誓着森林由它们来守护。 白色的驯鹿穿梭在林中,姜若悯惊喜的叫出声,“这应该是塔克族放养的驯鹿,附近一定有他们的营地。” 安乔与石娟好奇听她讲述着这个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她们不禁对姜若悯嘴里的游牧民族感起兴趣来。 驯鹿太美太纯净,萌蠢的样子勾惹起女孩子们的童心,她们互相指点着哪一只最漂亮,哪一只最乖巧;干脆将车停下,制动驻足。 刘览对这种长角生物没什么特别的感想,脑海里就一个念头,它的肉好吃不好吃。 原谅他就是这么简单。 后面的左侯与朱四祥双双驾车赶到,众人跳下车来,凑到陆巡车边。 “小悯,怎么停下来了,发现了什么。” 姜若悯不理徐元,扭头对刘览说,“小刘你把咱们的微单拿出来,我想拍照。” 遁一门主在这段时间里学会了很多,包括操作一些以前从没听过的东西。 微单就是其中一项,这种相机上的机械快门,让男孩深深着迷。 安乔和石娟兴奋的下车,也要凑凑热闹,她们聚到姜若悯身边,等待着男孩给他们记录下精彩瞬间。 林伏过来要抢,“我来我来,我以前得过摄影大赛的冠军,这是我的强项。”说着,便要伸手。 男孩笑眯眯的看他一眼,登时将他吓了回去,悻悻然走到徐元身边,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 不忍见他没面子,刘览只好又开口,“林哥,你若是想要,等我给她们拍完照片,再给你玩好么。” “切!”林伏扭头生气。 不能给姑娘们拍照,要它还有什么意思。 镜头里的女孩们太美,美到刘览舍不得离开眼睛。 石娟安静淡雅,灰色的衣服在她身上偏偏穿出别样的味道,一副黑色宽大的眼睛,将她半张脸遮住,这应该是个极有气质的女孩。 安乔像只小天鹅,高傲又娇蛮,身后有萌蠢的驯鹿做背景,倒也衬托出她的灵动。 最美的还是姜若悯,只是一个简单的马尾辫,便将她所有的俏丽显露无疑,偏偏身材又火辣无比,高挑出众;一双眼睛看向镜头,好似要将镜头后面那人的灵魂勾出来。 每拍一张,姑娘们便要过来看看,从中挑选出大家都满意的一张,其余的,全部删掉。 马尾辫大胆走到驯鹿身旁,这种敏感生物也察觉到女孩并没有恶意,抬头嗅着她衣角。 刘览生怕出危险,毕竟是些畜牲;将微单扔给林伏,便走了过来,驯鹿恐惧这个一身杀气的男孩,慌忙跑开。 姜若悯撒娇着,“你看你把它们都吓跑了,这些小东西害怕你。” “跑开的这只,一定是公驯鹿。” 她扬着俏脸不解,“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看出来啦。” 刘览笃定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嘛。” 马尾辫伸手就要打他,却被林深处的一抹天蓝吸引住。 那是一个身穿天蓝色棉袍的骑鹿少女,少女年岁约莫在十七八,带着一顶狐尾蓝毡帽,瞪着两只大眼睛看向这里,两条油亮亮的大辫子垂在肩头。 “嗨,你好,请不要紧张,我们是过路的游客,这些都是你的驯鹿么。”姜若悯挥着手,向对方示好。 骑鹿少女突然笑起来,用一种众人能听懂的普通话与众人交流起来。 她果然是塔克族人,附近有她阿爸的营地,她们一家三口生活在这片原始森林中,以放养驯鹿为生。 马尾辫有一种天生的能力,她可以让任何一个人在极短的时间内信任她。 这不,骑鹿少女‘迦娜’,便对众人发出邀请,邀请众人到她家做客。 刘览仰面视天,虔诚无比;心念我弥陀佛,天地道君保佑,孔孟二圣快快显灵,一定要请我吃顿驯鹿肉,圆孩子心中一个纯真的梦罢。 银箱子寸步不离,又从车上摸出一把伞兵刀,随手插在靴筒子里,那是路过补给站时,他花三千块钱买的。 刀身上刻的不是中文和英文,锋利无比。 一行人跟随女孩徒步深入林间,姜若悯接过微单,不停的捕捉着镜头,她爱极了这种感觉。 “慢着点,小心树枝。”刘览像照顾自己的女儿。 徐元与林伏勾肩搭背,大声的呼唤着,“小悯,给我们也拍一张,拍得英武一些。” 马尾辫用手指着后边的两个人,“左大哥和朱四哥也站在一起,我给你们来张合影。” “咔嚓。”快门一闪。 众人继续前行。 塔克族人的营地很简陋,他们是游牧民族,驯鹿走到哪里,他们就迁移到哪里,没有必要添置那么多没用的家具。 迦娜将众人指引给自己的老阿爸,那个满脸皱纹的黑脸汉子,一眼就看出了姜若悯的核心地位,上来与她问好。 她双手合十,低头见礼。 大家席地而坐,围坐在森林深处;眼下快要入冬,塔克族人的篝火日夜不息,随时准备着煮肉生火。 刘览的愿望没有落空,一个身材庞大魁梧的老阿妈,端着一大盘驯鹿肉招待远方而来的客人。 众人看看身材纤细的迦娜,又看看身材魁梧的老阿妈,不禁陷入沉思。 黑脸汉子叫蒙克,是驯鹿群的主人,而这位老阿妈,就是他的妻子;蒙克骄傲的指着自己的老婆,“她年轻时与迦娜一样瘦弱,是我亲手将她养得这般健壮,哈哈哈哈。” 老阿妈羞涩的看自己的男人一眼,看来对他很是满意。 众人皆会心一笑。 蒙克抽出刀,开始给众人分肉。 第一口肉由主人分食,剩下的客人自便;刘览抽出自己靴筒子里的军刀,丝毫也不客气,开始进入自家模式。 此刀一出,蒙克的眼睛便死死盯上,再也挪不开。 第六十五章 上门女婿 狼吞虎咽的刘览,慢慢引起大家注意。 没人见过这么能吃的家伙,好像一头饿狼,姜若悯捂着嘴笑,还将自己那份推给他。 蒙克突然用塔克语说了一句,迦娜笑着给众人翻译,“我年轻时,也是这样能吃。” 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 刘览丝毫不在意,他傻笑着分肉,大块送入口中,安抚自己寂寞的胃;驯鹿肉特有的腥膻味,在他看来不值一提。 正在欢声笑语之际,一位骑着棕色老驯鹿的褐袍妇女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笨拙的从鹿身上迈下,缓缓向这边走来。 这是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和蔼的面容,还未走近便笑出了声;她说得是塔克语,刘览一行人听不懂。 老妇人手里托着一条象征天空纯洁的蓝色哈达,径直走向蒙克,向他低头敬献。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蒙克并没有将哈达接过,而是扭头冲向一旁,不去理会这个老妇人。 迦娜和自己的阿妈抱在一起,也不去看妇人;很显然,蒙克的营地,并不欢迎她。 大家对眼前的一切表示不解,却没一个人去问,汉人终究还是非常含蓄的民族。 老妇人手里捧着哈达,依旧保持着尊敬的姿势,众人都能看出她尴尬的心情;外来客人敬奉哈达,主人却不去接,这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就在这时,营地外飞驰而来一头雄壮驯鹿,驯鹿上跳下个矫健身影,是个身材高大的小伙子;他手里还拿着把长刀,快速向着众人冲过来,气势汹汹,二目带火。 刘览不等左、朱二人动手,将自己手中的军刀一甩,“铛”的一声,直接将来人手中刀打掉,双双插进树中,七寸有余。 朱四祥纵身而起,肥胖的身躯宛若一只展翅金雕,又好似鹰拿燕雀的相仿,直接将‘歹徒’按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左侯抄起一根硬木棍,便要过去。 那个手托蓝色哈达的老妇人大声惊叫,她快步向着左侯冲过来,好似一头护犊子的母狮,连说带比划,只是嘴里的塔克语听不懂。 她见左侯无动于衷,又赶紧回到蒙克那里,“噗通”跪在营地主人的面前,哭泣着哀求。 蒙克受不住妇人的跪拜礼,伸手将她扶起,又对朱四祥说道,“尊贵的客人,放开那个孩子罢,他并没有恶意。” 迦娜从自己母亲怀里跑出,扑在拿刀小伙子的身上,看他有没有受伤,为他打去身上尘土,关切之态,溢于言表;这一幕看得众人如堕云雾之中。 老蒙克长叹一声,对众人讲述起最近困扰自己的一桩心腹事。 原来刚才敬献哈达的老妇人是拿刀小伙子的阿妈,她此来是向蒙克提亲的,提亲对象,自然是少女迦娜。 自己迟迟没有同意,只因为自己就迦娜这么一个女儿,还指着她替自己多放两年驯鹿,如果将她许配出去,营地中便会缺少一个劳动力。 自己与她阿妈的年岁在逐渐变老,失去了这个女儿,两个人的未来又该向谁依托,所以自己迟迟不肯松口。 小伙子叫乌吉,对迦娜一往情深,好几次跪在自己面前,甚至拿刀割腕明誓,一定会对迦娜好,自己也没轻易松口。 今天她们母子二人又来提亲,正巧被客人们撞上。。。 安乔听不下去,她起身怒指蒙克,“你这个老东西,我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你在从中作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家两情相悦,你为什么不让人家在一起。” 姜若悯赶紧起身将她拉住,“小乔,不要这样,快坐下。”她拉住女孩,又向蒙克赔礼。 老蒙克苦笑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迦娜与乌吉抱在一起哭泣,两个年轻人显然已经接触过了,之所以不能成双成对,皆因为老蒙克阻挠。 刘览还在若无其事啃骨头。。。 马尾辫走过来坐在他身边,小声嘀咕着,“都什么时候啦,你也能吃得下去。” “咣当!”刘览将手里的驯鹿腿骨重重摔在托盘内,起身走向二十步外,从树上拔出自己的军刀,插在鞘内,别在后腰中。 回身向营地走来,一手拉住迦娜,一手拉住乌吉,来到老蒙克的面前,语气从容淡定,“老人家,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上门女婿’这个词。” 塔克族的黑汉子一脸懵逼。 刘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汉族人特有的‘上门女婿’介绍一遍,还将这种风俗的优势表述清楚,说得众人连连点头。 老蒙克明显被他说动了心,指着他道,“年轻的鹰,如果让你入赘到女方家里,你也心甘情愿么。” 刘览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当然愿意啊我的老人家,‘上门女婿’是神圣的,我求之不得。” 乌吉“噗通”跪在蒙克的面前,“我愿意做您的上门女婿,只要能让我和迦娜在一起,就算将我所有的驯鹿牵来都行。” 蒙克夫妇这才露出欢笑。 刘览从后腰将伞兵刀拔出,双手递到老蒙克的面前,“老人家,多谢您的盛情款待,这是我的一点礼物,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啊,年轻雄壮而又慷慨的鹰,你是老蒙克的福音,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是我们该感谢您,塔克族的老前辈。” 寒暄已毕,塔克族众人一直将大家送到车队的停驻处,双方才挥手告别。 祝福迦娜与乌吉,祝福老蒙克。 车上,姜若悯幽幽问他,“你说你喜欢当上门女婿,这是真心话么。” 刘览:“……。” “当时那个情况,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这种事还是要靠缘分,强求不来的。”他下巴枕着银箱。 女孩不依不饶,“如果给你个机会,你会不会同意。” “没有如果,我从来不相信如果。” “假如那个女孩是你的最爱呢。” 他思索片刻,语气怂蔫,“我可以试试。” 马尾辫甩动,扭头看他一眼,“这是你说的,我记住了。”随即目视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记住什么了。” “别管,总之我记住了。” 第六十六章 借火点烟 后座的安乔也开口了,“我爸爸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要是也能给他找个上门女婿,他肯定会很开心的,你说对不对,乡巴佬。” “对,我安大哥会开心的。” “不是你大哥,是你大叔。” 刘览:“……。” 车队的前方,已经开始出现高架铁塔,那是人类文明的标志,也预示着众人将走出无人区。 一路走来,虽有些危险试图靠近,却也被众人化险为夷,故而大家的警觉性并没想象中的那么高。 就在大家沉浸在即将驶出无人区的喜悦之时,对讲机里甚至传来‘凤凰传奇’的歌声,刘览突然睁开眼睛。 他仿佛又听到了那种越野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 时至傍晚,众人停车就餐。 姜若悯被他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刘览信誓旦旦,“那些枪手没有放弃,他们又追上咱们了,我能确定。” 马尾辫听完有些紧张,想通知大家赶紧走,不能在无人区过夜。 刘览拉住她,“不要着急,跑是没有用的,除非咱们主动出击,解决完他们才行;不然他们会追到天涯海角。” “他们有枪,咱们空着手,怎么对抗,还是先跑到城市里再说。” “城市会束缚住他们的手脚,同样也会束缚我们,对咱们并没什么好处。” “那你想怎么样。”女孩的语气有些焦急。 “不走了,出无人区之前,解决掉这个隐患。” 二人回到众人聚餐的地方,银箱子破天荒的被他从手上解下,拷在副驾驶上,随后趁着夜色隐到黑暗中。 石娟发现了异常,“刘同学呢,他为什么不来吃饭,又去了哪里。”这个灰衣服女孩,极为敏感。 姜若悯的语气听不出起伏,“大家不用管他,这么大个人了,丢不了的。” “就是就是。”徐元林伏随即接口道。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只要是人,他就要休息;杀手同样是人,肯定也不会例外。 夜里的无人区很幽静,正如刘览猜测的那样,数辆高大越野赘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台微型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赫然又出现三个红点,显示距离此地两公里。 正是先前在草原上追杀众人的枪手。 杀手们将车灯熄灭,寒冷的夜里,连个明火也不敢生,只是借着车子的余温取暖,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狼;对猎物狠,对自己更狠。 领头的一辆车里,黑色风衣男将自己的手伸进女人前胸衣领中,慢慢抚摸着。 这是他的习惯,在寒冷地区,他需要靠别人体温来让他的手保持灵活,好让他随时可以拔枪;一只冻僵的手,拿枪是没有感觉的。 至于女人是怎么想的,那无所谓,她的任务就是如此,这是她的命。 男人似乎有些调皮,他见女人的面色冷淡,故意用手摩擦撩拨那两颗樱桃,想看看女人的表情变化,却不想让他失望了。 女人依旧淡然的盯着屏幕,做着一个杀手应该做的事情。 摩擦撩拨改成了捏揉挤按。 两颗小樱桃不停的变换着造型,一会儿变成个椭圆形,一会儿又变成个扁片型;他手法很好,像个高级面点师。 女人开始不淡定,她呼吸略微急促,心里烦闷至极,又不敢反抗,因为这是她的任务。 男人听到她的呼吸,越发得意,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法高超所致;面点师不想玩樱桃的把戏了,他想蒸馒头,这得和面。 满是老茧的大手,粗暴的抓住一块‘白面团’,随即狠命把玩起来;仿佛要将上次任务失败的怨气,通通撒在上边,手法之狠,罄竹难书。 逆来顺受,也是她的习惯。 就在面点师揉面之际,车队里的最后一辆车突然打开,走出个身材高大的家伙,他捂着肚子,应该是去排泄。 过了大约有个五分钟,跑肚拉稀的家伙,便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那辆车里。 这次过了没有一分钟,最后那辆车再次打开,下来一个黑色衣服,他缓缓走向第二辆。 ‘黑色衣服’轻轻敲着倒数第二辆的车窗,也不知他说了什么,那辆车的车门随即打开,竟让他上了车。 又是一分钟过去,黑色衣服又从倒数第二辆的车上下来,好似在串门。 这里一共有四辆车,除了领头的车里只有一男一女,其余的三辆车里分别有四个人,也就是说杀手车队里一共是十四个人。 ‘面点师’不愧是多年老杀手,他察觉到黑色衣服的行为有些异常,迅速将手从女人的衣领中抽出,打开车窗,用高丽话大喊着,“你在做什么,还不快回到你的车上去,想死么。” 黑色衣服仿佛知道他要教训自己,当即从自己的前胸口袋里抽出一根香烟,雪白的烟身在黑夜里很是显眼,比比划划的意思,好像是在借火。 一边比划着,一边敲动倒数第三辆的车窗,车窗缓缓降下,不知黑色衣服给他们看了什么,车门竟然诡异的打开,他“滋溜”钻了进去。 ‘面点师’扭头问身边的女人,“最后那辆车里我记得没有喜欢吸烟的家伙,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我记错了。” 女人的手迅速拔出一把枪,“你没记错,肯定没有吸烟的人,他们都是狙击手退役,绝不可能有吸烟这个习惯的。” 黑色风衣男瞬间出枪,利用后视镜死死盯着身后那辆车。 只见车身微微晃动,好像有人在里面做些爱做的事,抖动几秒便停了下来。 ‘面点师’忍不住开口大叫,“第二辆车的兄弟,都给我下来,让我看清你们的脸。” 没人回应他。 不仅第二辆车里没人回应他,当他拿起特制的对讲机通话时,所有的车辆里都无人回应他,大家好似不在一个频道。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特制的对讲机只有一个频道,他们不回应自己的原因,另有其它。 领头那辆车里的男女杀手浑身汗毛登时炸起来,情况太诡异,他们从业几十年,还没碰到过这种情况。 问题肯定出在那个借火点烟的黑色衣服身上。 第六十七章 逼供 摆在两个人面前的问题很严峻,必须赶紧搞清楚后面几辆车里发生了什么。 常年的杀手生涯,让黑色风衣男快速下了决定,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主动出击。 女人与他是配合多年的老搭档,该有的默契,自然是不必提。 她打开副驾驶的车窗,将枪口瞬间朝向车后,“砰砰砰!”连开三枪;就在这个空当,男人快速打开车门,翻身跳下越野,手撑地狮子打滚,藏到一块岩石后面。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已经让他气喘吁吁,他太紧张了,浑身的肌肉得不到充分的释放。 第二辆车里好像有一头洪水猛兽,随时准备冲出来撕碎他;自己才应该是猎人的,此时此刻,双方身份却颠倒过来。 男杀手有种预感,上次那种扣不动扳机的现象会再次出现。 不是预感,这种见鬼一般的情况,果然再次出现了,任凭自己如何使劲,枪机就是不动;枪身内撞针到底火不过几厘米的距离,就是碰不到一起。 车里的女人枪声也开始哑火,估计她碰到了同样的问题。 “嘭!”车门打开,复又关上的声音。 男杀手缓缓从岩石后面露头,用自己的一只眼睛向后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瘦长的黑色冲锋衣从第二辆车上走下来。 看不清他的面容,脸上好像蒙着一块黑布,双手呈合十状,掐着一个奇怪的法决。 枪在自己手中,已经变成一块废铁,还不如扔了它。 杀手扔枪,从自己的后腰抽出一把二十厘米长的倒刺军刀,耍个刀花,擎刀在手。 他缓缓站了起来,直面黑色衣服。 女杀手也干脆将自己的枪丢弃掉,抽出一根钢棍,从车上跳下。 黑色冲锋衣长身玉立,个子高高,肩膀宽大,显然是个男人。 当他将自己的蒙面黑布扯下时,男女两个杀手猛然一愣,太年轻了,这张脸分明还是个稚嫩的孩子。 那面目清秀的孩子用一口纯正的央国北方方言说着,“你们应该不是央国人,我外语不好,你们是三八线以南,还是三八线以北的;能听懂我说话么。” 两个杀手不言不语,目光中全是冷漠的杀意。 “你们是一起上,还是单挑,我都可以奉陪;拿刀动棍的,有辱我辈习武之人的风采;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打架拿家伙。” 男杀手似乎听懂了,随手将刀扔到一旁,赤手空拳要和这个央国少年较量较量。 “嗨!”他大吼一声,纵身而起,如狮子搏兔一般,向着这个瘦高的年轻人冲过来;拳风凛冽,出手便是搏杀技。 脚下蹬起的土扬起一米多高,可见他蓄力之足,发劲之狠。 身形如豹,凶狠似狼。 女杀手冷眼旁观,丝毫没有上前动手的意思,这是男人间的决斗,她不参与。 黑色冲锋衣的年轻人不躲不闪,就这样呆呆站在原地,静等对方杀到,好似被吓傻了一般。 这两个男女杀手也是愚蠢,他们就不琢磨琢磨,三辆车、十二个人,稀里糊涂被这个年轻人解决掉,他怎么可能是个怂包。 女杀手还没来得及多想,只见自己的老上司老搭档被那个年轻的家伙一拳打在前胸,“咔嚓”一声,飞出丈余;落地犹自不停,滚动了老远才停下。 什么情况。 这不科学。 年轻人缓缓收回自己的拳头,轻轻在拳锋上吹口气,声调有些调皮,“还以为你们是多厉害的高手,原来也不过是些不入流的货色;我从来不打女人,你别逼我动手。” “少废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女人用的是央国话。 “呦呵,原来会说我们央国话,这样就好办了,省的我费事。” 一拳被击飞的男杀手现在也没爬起来,他胸骨被打断,反抗的余力皆无。 女人不信邪,非要亲自动手试试,举棍来劈,棍头夹带风声,“呜呜”作响。 来势汹汹,不可阻挡。 被对面的年轻人伸手一接,轻松将棍夺去,扬手便要给她一个嘴巴,吓得她捂脸一躲。 少年人最终还是没打下去。 “我说了,我从来不打女人,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放你们回去。” 女杀手误解了他的意思,将央国人话里的‘乖乖听话’四个字,着重理解了一番;她明白了,他要和自己干那种事。 她看着他的脸,还有他健硕的身材,不禁羞涩起来,如此俊俏的男人也是这般下流胚么;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想着,她不顾寒冷,便要脱衣服。 “你干嘛,快穿上。”年轻人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来这手。 女杀手面无表情,“你让我乖乖听话,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问你几个问题,只要能回答上来,我便放你离开。” 女人的年纪大约三十岁往上,应该还不到四十,长得不算漂亮,身材却很好;她对自己极有自信,却不想这个年轻人居然看不上自己。 “你想问什么。” 年轻人见她将衣服穿好,这才直视她,“你们是谁,从哪里来,如何得知我们的行踪,我们车队里,是不是有你们的卧底。” 女杀手突然笑起来,“你觉得我会告诉你这些么,真幼稚。” “你不说没关系,我虽然不打女人,却没说不打男人;我再接着问你,你如果不说,我就掰断他一根手指,直到你说为止。”年轻人一指地上的黑色风衣男。 他像提着一条死狗般来到女人面前,拿住昏迷男人的一只大手,毫无征兆“咔叭”一声,直接将对方大拇指掰断,扭曲成奇怪又瘆人的角度。 十指连心,手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将男人从昏迷状态下生生唤醒。 他大口喘着粗气,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面临什么情况,刚才那一拳,将他打失忆了。 女杀手见那个央国年轻人将自己老上司的手掰断,不仅没有心疼,反而有一种别样的快感弥漫在她心头。 刚才就是这只手在欺负自己,他活该,十指全被掰断才好。 第六十八章 一条硬汉 身穿黑色冲锋衣的年轻人一直在关注着她面部表情,发现她居然没有一丁点情绪变化,这可是她的同伙啊,难道她就一点也不心疼么。 还是说自己太慈悲。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就是他的食指。” 男杀手听不懂央国话,也搞不懂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要虐待自己,只能将目光投向女人。 女人的表情复又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一双狭长的单眼皮直勾勾盯着那个年轻人,仿佛在挑衅,又好像在说,“有本事你再掰一根试试。” 男杀手别的不懂,却能感觉到自己的食指被人攥在手中,刚才自己的大拇指就是这样被人掰断的。 他痛苦的跪着,用高丽话急促的询问女人,“阿贤,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虐待我,你懂央国话,快问问他想要什么。” 黑衣年轻人听他滴里嘟噜说了一大堆,也想知道这个男杀手在说什么,故而问女人,“你的同伙在讲什么,如实告诉我。” 女人认真回答,“他说他宁死不屈,有本事你就打死他。” 年轻人从没见过如此豪横的人物,真是个硬骨头的好汉子,既然如此,看你硬还是我硬。 “咔叭”一声,食指又被他扭断。 男杀手惨叫着,不似人声的嚎叫,回荡在这寂静漆黑的无人区,显得是那样瘆人;所幸没有其他人听到,任他叫破喉咙,也没人回应他。 “阿贤,他到底想怎么样,快告诉他,不要让他再折磨我;我没了拇指和食指,以后连枪都拿不起来,你快阻止他。” 年轻人听他叽里咕噜,一双清澈的眼眸看向女人,“怎么,他还是不肯说么。” 女人的话,让年轻人火冒三丈。 “不错,他不仅不说,还在问候你的长辈,太难听,我不想翻译。” “好好好,好一条硬汉,今天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央国人的脾气秉性,我还就不信这个邪。” “咔、咔、咔。”连着掰断三根手指。 男杀手受不了断指之痛,再次昏迷过去。 放下他这只手,复又拿起另一只手来,“我继续问,你继续答,十根手指没了,我开始掰他胳膊;今晚时间还长,咱们慢慢玩。” 女人听着他毫无波动起伏的音调,绝对相信他能做得出来。 老搭档已经受到了惩罚,食指和拇指是一个枪手最重要的两根手指,他后半辈子再也做不成杀手了,不能让他把命丢在这里。 “我们想做什么,你肯定知道,我们也确实有卧底在你们车队,但我搞不清楚是谁,只知道他的代号是‘报信鸟’。” “‘报信鸟’是男是女。” “不清楚,我没有这个权限。” “你们是根据报信鸟提供的线索,才追踪到我们的,是么。” “是。” 从女杀手的口中确定下果然有内鬼在其中,年轻人面色凝重起来。 必须赶紧回去,留姜若悯在车队里太危险,其他人保护不了她。 “带上你们的人走开,再让我发现你敢追上来,要你们的命。” 说完,他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中。 一直等了十来分钟,见他确实走了,女人才回到车上,拿起卫星电话,拨通了那个号码。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马尾辫躺在座椅上假寐,“咔哒”车门打开的声音让她立刻睁开眼睛,看清是刘览,这才长处一口气。 后座上的两个女孩已经睡着,她起身与刘览下车。 “怎么样,你没事罢。” “我没事,事情已经解决;我好饿,有没有吃的,有多少给我拿多少。” 姜若悯一边给他拆食物包装,一边给他递水,“慢点吃,咱们有的是,你是不是又用那种能力了。” “嗯。”话一出口,刘览登时感觉不对,立刻又否认,“什么能力,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每次用,都会变得很饿,瞒得了别人,瞒不住我。”马尾辫有些生气,他居然还在试图隐瞒。 刘览沉默,不肯再往下说。 “我知道你的苦衷,你不想说,我不追问你,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来告诉我。” 男孩假装听不见,一个劲儿的狼吞虎咽,顾左右而言他,“对方有十四个人,听口音是高丽那边的,都被我吓回去了;还有,咱们队伍里确实有内鬼。” 姜若悯听他这样说,赶紧追问,“有没有问出是谁,是男还是女。” 他将嘴里的肉干咽下去,“没问出来,对方的骨头很硬,打死不肯说。” 女孩还在往外拿食物,“盯着银箱子的人,拢共就那几家公司,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的势力,他们太卑鄙了。” “解决掉这帮人,咱们下面的路应该会好走很多,今晚抓紧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马尾辫低着头,语气有些琢磨不透,“接下来就是最后一站,等从兴安岭采集完数据,咱们就要回燕京,你会不会去燕京大学找我。” 刘览嘴里全是吃的,只能点头回应她。 姜若悯立刻笑了,“你刚才出去,都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我很怕你出事。” 他边喝水,边小声的安慰着,“以后再有这种事,千万别为我担心,能让我受伤的人,还没出世。” “内鬼的事情怎么办,咱们不将他抓出来,迟早是个隐患。” “能抓谁,都是你的同学和熟人,抓谁也不合适,咱们假装不知道;只要他别露出马尾,可以放他一马。” 姜若悯知道他这是为自己着想,心里顿时一暖,“小刘,为什么待我这般好;你如果再拿合同说事,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你。” 刘览指指自己的嘴巴,表示食物堵着,说不出来。 他想的很多,车队里八个人,不管‘报信鸟’是谁,一旦将此人揪出来,姜若悯的脸上会很难看,不如糊涂一点。 还有一件事刘览没说,操着高丽语言的杀手,背后的指使者不一定就是高丽人,也可能是央国人买凶夺宝。 这件事很乱,有利益的地方,就有阴谋诡计,谁又能看透人心呢。 镭射探测仪,究竟有多少人想得到你。 第六十九章 大饭量 姜家大女身着素净长裙,迈回廊,过挂落,行过数道三合窗。 此地清静优雅,青砖绿瓦马头墙,像极了央国北方典型四合院的构造。 要知道,这里可是寸土寸金的沪申市。 能在这里拥有一处北方‘小院’,主人的身份,不禁引人遐想。 一个老人蹲在雅致的小院里摆弄他的黄瓜秧,顶花带刺的小黄瓜仿佛就是他的全部。 “爷爷。” 老人笑着回头:“大孙女来啦,你先坐,等我把这些宝贝伺候好就过来。” 深秋季节,竟然还有黄瓜可以逆季节生长,实在违背常理。 老人的身材很高大,等他站起来时才能发现这点,尤其是他的骨架,儿子姜世文很好的继承了他这点。 小院的名字叫‘麦穗乡’,当年老婆子还活着的时候非要老人给她盖一所,就按着北方家乡的模样;要求不用多,能种种菜就行。 等姜阅山将小院盖起,老婆子也离开了人世,到死没有住进来。 从那以后他便搬了进来,再也没出去过,他说他要替老婆子在这麦穗乡住完残生,至死方休。 院子的四周,已经被四海实业全部买了下来,方圆一公里内,不允许有任何吵到小院主人的地方。 姜家大女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老人,他纯白的头发埋在湛青碧绿的黄瓜秧内,声音好似年轻了许多: “二丫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是心盾那帮家伙搞得鬼,我让小苏去和他们交涉。这次不给老头子一个交代,老头子要大开杀戒。” “爷爷,小悯一定要坚持做完,不然她不肯回来。” “呵呵……。”老人抬起头笑,皱纹堆垒。 “这丫头的性子随我,不将一件事情做成,她是不会罢休的。” 仿佛想起了什么,紧接着又问,“这次是谁陪着二丫头去的,不是小庄么。” 姜家大女面色平静,语气舒缓,“不是庄家哥哥,是他推荐的一个新人。” “哦?”老人走出小菜园。 “小庄向你推荐的谁,这只骄傲的鹰,也会有心服口服的人么。” 素净长裙将白毛巾递给自己的爷爷,一边轻轻说着: “他叫刘览,是个年轻人。” 老人听完以后,嘴里小声念叨着,“刘览…刘览…刘…。” “爷爷,哪里不对么。” “没有不对,我只是奇怪一个年轻人怎会有如此胆识,他一个人竟能将对方团灭,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那帮家伙都是刀头上舔血的雇佣兵,个个都是经历过阵仗的精锐。” “您看过他在燕京打得那两场比赛么。” “什么比赛,这个我不清楚。” 姜大女修长葱白玉手拿出一个优盘,身后的制服男托过一个电脑。 屏幕里开始播放‘伏狮降鹰’的画面。 ———————————————————————— 姜若悯的车队,已经驶出无人区。车后座上的两个女孩总是有意无意的与刘览搭话,他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 直到石娟问出一句:“昨天晚上刘同学做什么去了,为何很长时间不见你。” 刘览睁开双眼,眸中闪烁连连,语气听不出丝毫浮动:“昨晚有几只小猫跟着咱们,让我打发了,不用大惊小怪。” “呀!”安乔一声尖叫,随即将手伸向前座,拉住刘览的衣袖:“乡巴佬,小猫在哪里,我最怕猫了,你过来后座陪着我坐,不然我会起鸡皮疙瘩。” “安姑娘你松手,这是车上,快别闹。” 姜若悯一个急刹车,才让她将手松开。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缓缓加速,驶向几公里外的钢筋水泥丛林。 赤山市,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它南连燕赵,西接内蒙草原,东通宁辽,向北则是央国最肥沃的黑土地,也是姜家二女此次北行的必经之路。 对讲机里传来林伏的呼唤:“小悯小悯,咱们在赤山停下罢,好长时间没进城市,我快憋死了,让我去酒吧喝一杯。” 随之也传来徐元故意带有磁性的声音:“小悯,咱们确实该补充些给养,要不还是歇歇罢。” 姜若悯将车缓缓停在路旁,其余两辆猛禽跟着她停下。 现在的位置虽然还不到赤山市的市中心,却也算是cbd繁华地带。众人找了家看上去还算上档次的餐厅,鱼贯而入。 林伏进门便喊:“有酒没有,快给我上好酒,不怕贵。” 刘览手里提着银箱,默默跟在姜若悯身后,经过昨夜一战,他目光更锐,却也藏得更深。 姜家二**雅的拿过菜单,只是略微翻动几下便不再看,随后抬头向服务声说道:“炒这几页。” 服务生没听清楚:“姑娘你说啥!” “我说炒这几页。” “大姑娘啊,俺们这旮瘩菜量大,你点这么老些,真是哧不了呀。” 姜若悯抿嘴一笑,轻声解释道:“我们这里有个饭量极大的,点得少了,我怕他吃不饱。” 刘览:“……。” 安**娟与姜刘同坐一桌,林伏徐元与左朱二位坐在旁边。 对于刘览的大胃口,众人着实又被狠狠震惊一番,这特么哪里是个人,分明是个饭桶。 看着斯斯文文清清秀秀的小男孩,怎么就这么能吃。朱四祥在旁桌看得直犯愣,还用筷子杵左侯:“猴子,你在部队里混,见的能人多。像这么能吃的,你见过几个。” 左侯微张着嘴,深深咽口吐沫,看着一口一口认真吃饭的刘览,嘴里却回答着朱老四:“老猪,我从军二十年,像他这个饭量的,一个也没见过。” 服务员都傻了,这才明白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老妹为什么要点这么多。 此时还不是饭点,整个餐厅里就这八个人,厨子都慕名前来观摩大胃王。 刘览被众人围着看,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放下手里的碗筷:“诸位,我差不多了,咱能不能别看了,怪让人脸红的。” 厨子将手里的大铁勺挥舞起来:“大兄弟,你这么得意吃,那是给咱老铁面子!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去炒。” 刘览连连摆手。 第七十章 棋之道,死生之地 餐厅旁边就是旅馆,众人不愿再走,故而在此歇脚。 徐元与林伏双双出去了,并未带着左朱二人。 姜若悯与刘览依旧定了一间大客房,分里外两间。 客房外间,也就是刘览住的这个地方,棕红色的实木桌子上,摆放着一副牙白雕花象棋。 头发湿漉漉,只裹着浴袍的姜若悯,明显是刚洗完澡。 她走过来,冲着闭目养神的刘览说道:“象棋会不会,陪我杀几盘,敢么。” “唉。”刘大门主未语先叹。 “年轻女孩子啊,你是在自己找死。要知道,本尊可是村里唯一常年不败的高手,敢同我一较生死的,都被我杀得头晕转向,难辨东西……” 他说着,她已经摆好了楚汉阵势。 姜若悯的皮肤像是羊脂美玉,在屋内的灯光照耀下,散发出阵阵的迷人香。 奇怪,明明是绝美的视觉冲击,为何会有香气袭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国色天香么。 她慵懒的窝在沙发里,好看的眸子盯着对面迟迟不来的‘高手’,也不去催促。 刘览的眼皮搭拉着,面色平静淡然,俨然一派绝世高人的风范,压根也没瞧得起对方。 他如此想着:“棋之道,乃生死搏杀之地,一个女人能有多大道行。自家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么,哼。” 拉过一张靠背椅,坐在绝色女子对面,口里的语气又稳又健:“待会儿被我杀得片甲无存之时,可不要哭鼻子。本尊是不会留手的,定要将你残忍虐杀一番。” 听到‘残忍虐杀’四个字,姜若悯轻笑起来,露出来的牙齿像海边那洁白无瑕的贝壳,慢慢回应着他:“刘大国手千万不要留情面,小女子愿在您的手下讨教一二。我若是下不过你,允许投降么。” 刘览的眼睛猛然睁开,脸上杀机四溢,语气陡然提升:“不可以!本人拒绝接受一切形式的投降。棋场如战场,哪怕是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也要同敌方死拼到最后一刻,方不失我辈棋手的气节。” “投子认负也不可以么。” “不可以!没有这个规矩,投子认负如同投子认父,你愿意投降后叫我一声爸爸,我才肯放过你。” 姜若悯白了他一眼,小嘴嘟着:“哪里有这个玩法,明明取胜不了,还不让人家投降,你这不是摆明了欺负玩弄对手么。” “对!我就是这个玩法。我就是喜欢残忍的虐杀,外带蹂躏对手。看着对方苦恼的样子,我感觉很爽!你玩不玩,不玩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刘览胜券在握,万分笃定的道。 姜若悯点指战场:“你先手。” 刘大门主撇着嘴,用蜗牛般的速度缓慢摇头:“我从来不欺负人,因为我段位很高,所以让你先走,还是由你先手罢。”语气里透露出的傲慢,活像个能掌握别人生死的大将。 “啪!”女孩上来就是一个当头炮,这是种具有挑衅意味的行为。 刘览又是冷哼一声:“在本尊面前,你居然敢使当头炮,不知道我外号唤作‘铁门栓’么。” 说着,他跳马护住中兵。 对方同样跳马,三步便开始出车。 刘览一看如此,嘴里的语气有些戏谑:“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会玩的。太好了,虐杀你这样的对手,才能给我带来些许的快感,你给我等着。” 女孩一言不发,任他在这里卖狂。 他每下一步,都要吹嘘自己这招精妙在哪里,牛逼在何处,自吹自擂之情,溢于言表。 闲言少叙,双方也就刚过去二十来个回合。刘览开始变得沉默,眉头也紧锁起来。 不为别的,皆因为刘大门主所执的黑棋,已然丟了大半个江山,只剩下几个残兵,外加单炮独车。河界兵马被红方杀得丢盔卸甲,大局形成围猎之势。 适方才嚣张无比的气焰,此时只能偃旗息鼓。黑方棋子东躲西藏,真真是好不狼狈。 刘览见大势已去,便要投降。 姜若悯秀眉一蹙,出声道:“本人拒绝一切形式的投降。棋场如战场,哪怕是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也要同对方死拼到最后一刻,方不失我辈棋手气节。” 没办法,想起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刘门主只能硬着头皮杀下去。 又是三个回合,姜若悯连炮抽车,将黑方最后的势力清扫干净,只剩两个边兵残存,外加一个孤士可怜的守护着它的老将。 刘览脸色臊得绯红,这叫什么玩意。 满以为可以轻松战胜的对手,没想到人家是个大魔王,杀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打不过人家还打,这叫不要脸。 刚刚自己硬着脸吹出的牛逼有多狠,自己此时就有多窘迫…… 黄花小伙子的窘态没引起对方丝毫的恻隐之心,反而让女将军的虐杀之心升起,打定主意要将他彻底的残忍蹂躏一番。 女孩一手按着浴袍,一手调兵遣将,将黑方最后的两个边兵也给剪去。 刘大门主以手遮面,羞愤道:“我下不过你,投子认负还不行么。” 姜若悯笑得像个女魔头:“投子认父么,你愿意投降后叫我一声爸爸,我才肯放过你。” “士可杀不可辱,我宁愿被你将死,也绝不受此奇耻大辱。” “不肯叫就接着下。” 此时黑方只剩下一个瘸腿士,无奈之下,只能支士降士,并无它路可走。 偏偏姜若悯就不杀他,而是将自己的车马炮按部就班的调运至本来棋位,一字排开。 刘览不知她要做什么,嘟囔道:“这棋就没意思了,明明已经无力回天,还让人家接着陪你下。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对,我就是这个玩法,本女王就喜欢残忍的虐杀蹂躏对手,看着对方苦恼的样子,我感觉很爽。” “你!” “你什么你,要么叫爸爸,要么接着下。” 刘览的眼神幽怨无比,自己吹出去的牛逼,说什么也得自己圆下去。狠狠瞪女孩一眼,只能接着陪她往下走。 他双腿并拢,单手托腮,面容好似深闺怨妇。 姜若悯扬眉吐气,定要慢慢玩死他。 第七十一章 玫瑰花园 本来可以出车,直指刘览的老巢,一举将他拿下,将死他再容易不过。稍微懂点棋理的,也能搞死他。 她偏不,她拱卒。 刘览好气呀。 “您这叫什么玩法,明明可以将死我的,干嘛非要拱过河卒,您多坏啊。”他看出了她的意图。 姜若悯悠哉悠哉,头发微干,琼鼻轻皱:“本王今天就是要用五个小卒虐杀你,治一治你这常年不败的绝世高手。” 升士落士间,五个过河卒已经趟过河面,径直奔刘览的老将杀来。 常言道,过河的卒子顶大车,更何况对方无险可守,无兵可依。 呼~,这就叫一马平川。 自家老将被几个小卒子追得在城里转着圈跑,这份委屈,刘览平生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您有劲没劲啊,这样追来追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天色不早,咱们还是别下了,抓紧时间休息罢。” “不行!我还要接着玩。” 刘览只能苦笑陪着她耍。 就在姜若悯心满意足,且意犹未尽之时,“当当当”房门被人敲响。 刘览赶紧说道:“哎呀,有客来访。不下啦不下啦,这局没下完,咱们胜负未分,姑且算个平手,改日再战罢。” 说着,站起身形去开门。 门外俏生生站着两个女孩,安乔与石娟。 安乔笑得很皮:“乡巴佬,你们在玩什么呀,我们也想参加。” 石娟期望的看着他的眼睛。 身后传来姜若悯的声音:“是乔乔和小娟么,快进来。” 二人雀跃而入。 等刘览再看向姜若悯时,发现她竟然换上了一身端庄的衬衫加长裤,若不是头发的湿痕出卖了她,还以为她一直都是这身打扮。 石娟看到了桌子上的象棋,她径直走过来,伸手拿起棋子摆弄,明显对棋很感兴趣。 “原来你们在下棋呀,我也会一点点,谁和我切磋两盘呢。” 刘大门主刚要拍胸脯应战,忽然想起自己刚才被人虐杀的惨烈,不禁退缩了。 石娟见他先应又怯,只好激将道:“刘同学不敢和我切磋么,央国的男生,再不济也该懂些棋理罢。” 刘览面色十分镇定,语气平静道:“你们刚才没来之前,我们两个并未分出胜负,算是打个平手。石同学你先和姜同学来,你要是能下过她,才有资格同我较量。” “哦?”石娟扭头看向姜若悯,摆手发出请字:“姜同学,看来您的棋道很是高明,不知您愿不愿意赐教啊。” 姜若悯极干脆:“请。” 石娟坐在刘览刚才的座位上,刘览则拉过另一张椅子,在旁观战。 安乔像个叽叽喳喳的小百灵:“我爸爸下象棋很厉害,他教过我一些棋谱。让我来看你们二位谁更高明。” 刘览感叹着:“原来安大哥也是此中高手,待有机会,我定要与他切磋切磋。” “不是你大哥啦,是你大叔。” “都一样,都一样。” 就在二人说话间,楚河汉界已经展开了交锋,双方兵戎相见,运子厮杀起来。 刘览在边上看着,一言不发。 为什么一言不发,因为他看不懂…… 棋力相差甚远的两路人,当然看不懂高手为什么要走此招,他想不到接下来的变化,更理解不了场中布局。 石娟有时扭头看他一眼,发现刘览在一旁闭目养神,心中琢磨道:“刘同学看来是位真正的高手,他并不屑于研究我的棋路,看来高我不是一星半点。” 安乔没心没肺,皱着眉头冲作高人状的刘览说道:“乡巴佬,她们两个的棋力好深,我竟然看不出她们五路以后的章法。你能看出来么,给我讲讲。” 刘览轻喝一声:“不可不可,她二人正在缠斗,我若点破,难免有失公正,还是不要说了。” “没关系,你讲讲嘛,让我也学习学习。” “你学习的机会还多的很,等以后再说罢,现在很不方便。” 他越是这样说,石娟心里越是佩服,真有个高手的风范啊。观棋不语,乃君子也。看破却不点破,颇具古人之风。 姜若悯知道他的底细,风情万种的白他一眼,又继续将心神投入战场之中。 正在众人沉浸在这尺方山河,“当!当!当!”门又被敲响,这次的声音很是急促。 刘览来在门口,刚一开门,左侯急切的声音开始向里呼喊:“姜姑娘在不在,我家公子和林少爷失踪了!电话打不通,老猪满世界找他们呢。” 姜若悯放下棋子,反手将自己的头发拢起:“左哥你不要急,他们刚才说要出去喝一杯,估计在附近酒吧,咱们去找找也就是了。” “找过了,都没有!” 安乔好像没听见,还趴在桌子上看着棋局,石娟担心的看着门口。 姜若悯平静道:“四海实业在赤山有专门的市场调研,我这就让他们将所有的酒吧位置发过来,你稍安勿躁。” “姜姑娘,我就是这个意思!您家族人脉深远,信息最广,帮帮老左罢。” 姜若悯目光看向刘览,刘览瞬间读懂了她的意思,他同样出声安慰道:“左老哥不必着急,徐林二位都不是孩子,也许是他们去的地方信号不好,所以才不接电话。” “但愿如此罢。”这个军中硬汉面色苍白,显然吓得不轻,他后悔自己刚才没有跟着徐元出去。 “叮铃铃”。手机响,是左侯的。 “喂,我是左侯,我在姜姑娘这里,你直接过来,她会帮我们的。” 左侯挂断电话没多久,朱老四从外面走进来,同样对姜若悯恳切无比。 “大家不要着急,朱四哥你说说都去过哪里找他们了,我这里有一份赤山市所有娱乐场所的名单,你排除一下。”姜若悯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朱四祥面前。 不等朱四祥说话,姜若悯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因为屋子里很静,即便没开免提,大家都能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 是个沉稳的男音:“二小姐,找到他们了,被‘坐地炮’抓进玫瑰花园别墅区里,用不用我调人过去。” 姜若悯不疾不徐:“你先将玫瑰花园的位置发过来。” 第七十二章 枪巴巴 赤山市,玫瑰花园别墅区。 白炽灯光透过蓝色的游泳池,复又折射到墙上,照得三层别墅灰墙壁波光嶙峋,宛若海市蜃楼。 数辆轿车停放在院中,一水儿的黑色商务。 别墅门前有两颗龙爪槐,两平米方圆的树冠里,隐约有红光闪烁,那是隐藏起来的摄像头。 赤山的房价当然不如燕京,可这个配置的别墅,在全央国任何一个地方,也不多见。 ‘坐地炮’“吸溜…吸溜”的在别墅客厅内吃着火锅,碳烤铜锅里冒出腾腾热气,笼罩一片,也发出阵阵辣椒的麻香。 硕大的食桌上摆放着各样的涮品,令人奇怪的是,净是些猪牛身上的脏器。 什么猪脑猪肠猪肚,应有尽有。这是巴蜀人的涮锅习惯,央国北方人一般习惯吃羊。 只有两个人坐在食桌边,一个是‘坐地炮’,还有一个女人,坐在他旁边,给他涮肉。 女人很妖艳,男人一看就想脱裤子的那种妖,那种艳。说白了,这是大哥的女人。 她的指甲极长,长到拿不住筷子。故意留如此长的指甲,摆明了是想向别人展示,她是一个脱离了靠体力劳动才能创造生产的女人。 用身体就够了。 所以她只能用漏勺从锅里捞肉给身边的肥胖男人吃,鸳鸯铜锅里的牛油红汤沸腾着,男人边吃,女人边下。 坐地炮的身后,站着十来个面目凶恶的魁梧大汉,这是他在赤山市横行霸道的资本。 别墅客厅的一角,捆着两个年轻人,正是徐元与林伏。 他们的嘴巴被胶带缠住,脸色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憋的还是气的。 身高只有一米五,体重一百八的吃肉男人站起来,圆滚滚的造型,真对得起他这个‘坐地炮’的外号。坐地是形容他矮胖,炮是形容他的脾气火爆。 他端着碗来在两个年轻人的面前,“刺啦”一声,将徐元脸上的胶带撕去,留下一道白印。 “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我们是谁么!赶紧把我们放了,今天的事我假装没发生过。”徐公子的语气里带着些许颤抖。 ‘坐地炮’夹起一块肉放进嘴中:“格老子滴,还敢威胁你老汉儿,你个瞎戳戳。院个里头正在挖坑,一会就活埋你们两个起。老子的婆娘也敢碰,怕是你活到不耐烦喽。” 林伏一听要被活埋,激动的挣扎起来,‘坐地炮’一把将他嘴上的透明胶带扯去:“咋个,你还有话说咩。有屁快放,老子还没吃饱撒。” “大哥…大哥,误会啊都是误会,我们不知道那是嫂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以前个不晓得,现在可晓得喽哈。可惜呦,晚喽。” “大哥不晚,我们有钱,我们愿意赔偿嫂子的精神损失,只要大哥你让我打个电话,多少钱我都能给你送来。” “你个哈麻批!当老子傻咩,老子不缺钱,就是要你死!” “大哥大哥,我还有话说!” “说撒。” “你听说过燕京林家么,我就是…” “啪!”不等林伏说完,‘坐地炮’一巴掌呼在他的脸上,怒骂道:“郎个鬼东西,还尼玛燕京,还尼玛林家,吓唬你老子呦。” 说着,他肥短的五根手指一挥,招呼身后的几个魁梧大汉:“嘴巴堵起,抬到后院活埋,草坪还给我恢复到原样诟。” 徐林二位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一股腥臊之气从二人裆部蔓延开来。 就在众人将要动手之际,二楼突然下来个人,张口报告道:“大哥,外面来了六个人,三男三女,正往这边走。” 话音也就是刚落,门外便窜进来一条大汉,大声呵骂屋中众人:“谁敢动我家公子,都不想活了么。” 紧接着又跑进来一个矮壮汉子,目光锐利,双手如雕爪一般。 徐林二位一见他们,心里登时有了靠山,不由得开口叫嚷:“左大哥!林四哥!” 不等‘坐地炮’招呼众人反应,一个漂亮到极点的女孩带着三个人走进来,不是姜若悯与刘览,又是谁人。 林四祥大喝一声:“狗东西,林少爷是何等尊贵的人物,你们敢如此对他,我要你们的命!” 他身形如同一只肥鹰,纵身便扑向众人。鹰爪门的传人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身手真真是极好的。 抬腿落脚间,轻松将几名身材魁梧的大汉放躺下,打得别墅客厅内的家具摆设叮当乱响,好不热闹。 左侯也是含怒出手,拉过一个自己就近的小弟,扬手扔了出去,好似扔一个断线的风筝相仿,十分轻松写意。“噗通”一声,那小弟重重摔在地上,再也没爬起来。 心念转动之间,左朱二位已然将场中所有人都给放平,只剩下一个肥矮的‘坐地炮’,还有一个愣坐在桌边的女人。 林伏大声叫骂:“朱四哥,抓住那个球胖子,我要活剥他的皮!玩死他的女……”扭头看到姜若悯在场,下句话硬给憋回去了。 朱四祥会意,纵身又要过来。 “咔叭。”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鹰爪门传人,手枪的震慑力,让他生生止住身形,不敢再向前半步。 ‘坐地炮’居然有枪。 场中局势登时扭转过来,被打倒的众小弟纷纷站起,来到朱四祥的身后,一棒球棍便将他打倒在地,随即捆了起来。 左侯见他掏枪,想冲上去夺下,却被机警的坐地炮发现。枪口扭转,再次对准了他,吓得他哪里敢动。 几个魁梧的家伙三下五除二又将左侯制住,连同着朱四祥,一起扔到徐林二位身边。方才叫嚣着要剥皮的林伏,面色登时如死灰一般。 左侯不傻,他能看出那个死胖子手里拿的是真家伙,黑市上最畅销的货色。 “格老子滴,你们好能打呦,功夫再高,怕不怕老子手里面的枪巴巴。一枪出去,穿你龟孙个洞洞。” 刘览漫不经心向前一步,挡住姜若悯。 宽阔的背膀,让她心安不少。 ‘坐地炮’最后将目光放在门口的一男三女身上,他看到姜若悯的一瞬间,眼中淫光乍现。 第七十三章 闭火门再出 改装版的国产五四式手枪对准刘览,‘坐地炮’露着一嘴的大黄牙:“龟孙儿,把你身后面滴女娃儿给老子让克出来,老子还从来没耍过这么漂亮的小妹撒。” 刘览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这位大哥,我后面的女孩,是我的命根,不能给你。” 姜若悯心里一甜,竟笑了出来。 “老子今天就是要你的命,你给也要给,不给也要给,由不得你。” 刘览抱拳拱手,语气极为诚恳:“大哥,我们是路过此地,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您高抬贵手,大人不计小人过。还有,这里是法治社会,您拿枪动仗的,十分不好看。” 清秀男孩长身玉立,不卑不亢。 ‘坐地炮’是个巴蜀人,孤身一人闯荡北国,能有今天这个地位,怎么可能是个软角色。 听到对方这样说,他不免有些慎重。 徐林左朱四位,目前唯一的救星就是刘览,众人都齐齐看向他。 安乔的心思压根就不在她的徐元哥哥身上,一双杏核眼盯着刘览的后脑勺,眨都不眨一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石娟更是如此,她比安乔的目光要收敛许多,只是目光流动间,尽是好奇。 ‘坐地炮’将枪口往下低了低,操着一口巴蜀方言道:“小娃儿,你刚才说你身后的女娃是你滴命,对不对头。” “对头。”刘览单板独字,十分笃定。 “好,那我来问你。你的命是命,那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咩!”说着,他一指地上的徐元与林伏,恶狠狠道:“这两个狗东西欺负我滴婆娘,这笔账,你说该啷个算!” 食桌上的女人看向刘览,面色清冷。 刘览头大如斗,回头看看姜若悯,不禁心生为难。这种招蜂引蝶的事,最招别人忌讳,又想偷吃,又不擦干净嘴巴,真真是大胆至极。 见姜若悯看向地上的两个燕京公子,他们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和姜家二女对视,看来确有此事。 刘览只好赔笑道:“大哥,您说出个章程,是要我们赔礼道歉,还是要些物质补偿,咱们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您看行么。” “不行!”坐地炮的枪口重新抬起来,满面怒容,稀疏的眉毛扬起老高:“老子不缺钱,老子也不要你赔礼道歉,老子就要你的命!” 很明显,这里的命,是指姜若悯。 “唉。”刘览叹了口气。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软话说尽九千六,你还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怨不得别人辣手无情,刘览如是想道。 想到这里,他气场陡然一变,垂手立在三个女孩身前,语气带着冷意:“我的命就在这,你过来取罢。” ‘坐地炮’有心自己过来,又怕失了身份,他只将手一挥,众小弟纷纷上前。 刘览二目一眯,森寒透骨的气场竟让众人不敢前进半步,被他气场摄住,居然还有缓缓后退的。 “你们这些个憨串串!怕他做啥子,给老子拿下,老子有重大奖赏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真有一个汉子抄起棍子便冲上来,举棍作打,棒球棍头浑圆,夹带呜咽风声,瘆人至极。显然他使足了全力! 寻常人若是挨这一棍,非死既残,绝讨不了好去。 好凶狂的家伙,简直就是目无王法。 打这样的蠢物,刘览要是动动身子,他妄称遁一门主。 “啪。”只轻轻扬手,便将那携带雷霆之势的棍头接在手中,手腕子叼住棍头,而后轻轻一拧,“蹭”的一下,又将棒球棍夺过来。 刘览有心还他一棍,又怕自己出手太重,一棍将他打死。微微用力一推来人的肩膀,三分力未用上,饶是如此,也将他推出三丈远。 “哗啦!”那人的身躯撞在厅内摆设上,扑了个满怀。 “打得好!”徐元忍不住出声。 安乔依旧不看他,只看那单手擎棍的少年。 刘览“哐当”将棍子扔下,语气不悲不喜:“这位大哥,今天到此为止罢,人我们带走,日后定有一番赔礼,您看如何。” “想得美!”坐地炮五短身材向前半步,举枪便对刘览射击,他竟要杀人! “啪!”刘览早有防备,双手猛得一拍,口中叨叨念念…‘闭火门’再次使出。 别墅大厅内如此短的距离,他本可以不用闭火门,以自家身法完全可以躲避,没奈何身后是姜若悯,只能以自家肉身硬抗。 坐地炮本名叫刘福,正儿八经的巴蜀汉子,最是不信邪。 今天刘福有点傻眼,他发现自己花大价钱买来的‘喷子’,竟有卡壳的征兆。无论自己怎么去扣动扳机,机身内的撞针就是纹丝不动,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凝滞住了整个枪身。 见它妈妈个鬼串串! 刘览飘步便来至在他面前,似鬼魅一般。 “叫你一声大哥,是给你个面子。我们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又何必苦苦相逼。你要战,那便战。” 大手一伸,直接攥住他整个枪身,五指用力,捏得精钢铸成的枪身零件“咯吱咯吱”作响,骇得刘福双眼发愣,嘴唇发白。 连带着刘福的整个短粗小手也给握在手中,疼痛迅速传递到他大脑之内。 “兄弟、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莫要生气,莫要生气噻!” 刘览气他不过,又想速战速决,不然等自家后遗症饥饿感上来,怕是难以收拾。禁书里的那些东西,以后还是少用为妙。 “啪!”反手一巴掌,将坐地炮抽晕过去,夺过他手里的枪支,扫视当场。 别墅内,鸦雀无声。 众魁梧大汉看刘览的眼神,好似一群羔羊看饿狼。 食桌边上的女人,面容也不复方才的清冷桀骜,一双狐媚眼低垂,不敢与刘览直视。 “给他们解开。”平淡至极的语气,听在众小弟耳朵里,不亚如真神降音。众人无不争先恐后的为左朱徐林四人松绑。 刘览不去管那四个人,径直走向那个极妖极艳的女人,“噗通”坐在她身边。 所有人都看着他,不知他要做什么,这个少年难道要行那霸占人妻之事么。 第七十四章 分道扬镳 只见刘览缓缓拿起一双筷子,径自捞起火锅里的肉来…… 那个妖艳的女人先前还以为他要行那不轨之事,却不想这年轻人只是要过来吃肉而已。 她稍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抛却了方才那份清冷,复又换上一副娇滴滴的可人面容,为刘览下肉。 刘览不管不顾,埋头狠吃。 别墅外冲进来一群黑衣大汉,为首之人约莫有四十来岁,一进门先看到姜若悯,表情瞬间放松。 “二小姐,我们来晚了,您没事就好。” 姜若悯淡然道:“这里的事情你处理妥当,不要扩大事态。” “是!”黑衣人干脆果断。 她又走到刘览身边,温柔道:“再忍忍,咱们回去吃。” 刘览没听出话里的意思,闭火门带来的后遗症开始逐渐显现,迫使他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食桌之上。 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看得姜若悯心软不已,只能由着他狼吞虎咽。 那个妖艳女人故意摆弄自己柔软的腰肢,试图吸引这个‘年轻强者’的注意。假如能靠上这个年轻人,自己后半生想必也有了着落。 刘览一门心思补充能量,顾不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妖艳女人的小心思,却瞒不过身边的姜若悯还有安乔。 安乔扭着小屁股气哼哼的上来,一把拉开女人:“这里不要你管,你去管好你的小土炮就好。”说着,她接过女人手里的长筷,为‘乡巴佬’下肉添菜。 刘览来者不拒,管它是什么心肝脾肺肾,一股脑全下了五脏庙。 等众人从玫瑰花园出来时,时间已到凌晨,寒风凛冽刺骨,只有一个人热得冒气。 刘览是典型的央国北方人,极少吃辣。今天没办法,第一次尝试巴蜀麻辣锅,可把他辣的够呛。 和姜若悯一同回到房间,端起桌子上的水壶“咕咚咕咚”猛灌,“呼~好辣呀,肚子里像是有火烧,真不知巴蜀人是怎么受得了这么刺激的味道。”刘览吐着舌头说道。 “你慢点喝,一会儿和我说说你那个姿势代表什么。” “什么姿势,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你还要骗我么,就是那个让人开不了枪的姿势,我想知道。”姜若悯盯着他的眼睛,万分好奇。 “他的枪可能卡壳了罢。” “你骗鬼呢,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第三次呢,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为什么你一做那个动作,他们的枪便通通哑火,还说跟你没关系。” “姜同学,你要相信科学。” “没见到你之前,我一直相信科学。” 刘览不去看她的眼神,顾左右而言它:“昨晚一夜都没休息,快去睡会罢,我守着你。” “你不说,我不睡。” 这个漂亮至极的女孩此时竟像个同大人讨价还价的调皮孩子。 刘览没办法,只能好言相劝:“您听话,先去睡,等睡醒我再告诉您好么。” 姜若悯看着这个家族为自己聘请来的‘神秘保镖’,不禁又问出一句,“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真的么。” “什么话。” “你说我是你的命。” 刘览清清嗓子,笃定无比:“当然是真的,您的安危是我的使命,合同里明文规定的。” 姜若悯这次并没有着急,缓步走到他面前,反问道:“等合同结束以后,我就不再是你的命了,对么。” 不等刘览回答,敲门声再次传来。 门外是左侯与朱四祥,徐元与林伏并没有来,二人估计是不好意思面对姜若悯。 左朱的意思是不能再陪着姜若悯走下去了,他们四个人要提前回燕京。至于其她两个女孩,还要听她们自己的意思。 安乔是跟着徐元出来的,这次却不打算和他一起回去,反而要陪着姜若悯走到底,态度极为坚决。 石娟听安乔的,也要一路向北,丁点儿提前回燕京的意思也没有。 刘览顿感责任重大,且郁闷无比。常言道,三个女人一台戏,路上还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唉。 从赤山市出发时,两波人分道扬镳。左朱徐林四位向南提前回了燕京,剩下三个女孩和刘览继续向北。 安乔在车上很兴奋,摇着刘览的后座道:“乡巴佬,你是不是很开心呀。” 刘览并未回头,语气极为平淡:“开心什么。” “本小姐愿意陪着你走,难道你还不开心么,心里已经高兴坏了罢。” “唉。”刘览一声叹息,不作谈论。 “你叹气是什么意思。”安乔一定要他说出来。 “刘同学是不愿意让我们跟着么。”石娟的语气有些平静,她盯着他的侧脸。 “不敢,我只是一个为别人提箱子的,车上带谁,我无权决定。” 姜若悯笑着:“前路漫漫,有两位美女相伴,我荣幸至极。” 安乔复又欢喜起来,冲着驾驶位的姜若悯说道:“姜姐姐,你要是不嫌弃我们两个,我们愿意陪你走到天荒地老。” “好,你要是愿意跟着我,我带你去天边看最美的景致。” 刘览闭目养神,不去理会女孩们之间的‘海誓山盟’。 安乔的行为太过反常了,她起先是跟着徐元出来的,如今可倒好,徐大公子已经回了燕京,她却赖在姜若悯的身边不肯离去,这算什么。 还有这个石娟,动机更是不明。她家里人当真就如此放心她跟着出来么,好不通情理的家长。 车上的四人组合太怪异了,不由得刘览不多心。 安乔无意中问了一句:“乡巴佬,那天晚上面对枪口,你怕不怕。” 刘览收回心思,轻吐出一个字:“怕。” “我看你一点也不怕,而且对那把枪信心十足,肯定它会打不响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我装得。” “你好会装呀。” “安姑娘,你应该多关心关心你的徐元哥哥,不要将注意力放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哼,你管我。” 刘览苦恼无比,随着自己一次次的出手,露出来的马脚也越来越不好掩饰。连没心没肺的安乔都看出了端倪,更何况兰心蕙质的姜若悯。 以后定要十分谨慎,呼~。 第七十五章 路边的昏迷者 安乔一双灵兔般的眼眸,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原野,语气出奇娇媚:“乡巴佬,你说人生最美好的事情是什么嘞。” “是别离。”刘览也很正式的回答了她。 石娟抢过话头:“刘同学,你才多大年纪,每天装得如此深沉,你累不累呀。人家问你人生美好,你却说什么别离,故作高深。” 副驾驶上的人笑笑,不言不语。 “怎么,是被我说中了内心,不好意思开口么。”石娟一改往常的内向,竟冲刘览使起了激将法。 姜若悯的细长嫩手稳稳的扶着方向盘,她的眼睛里除了路边的风景,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你们问他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人生哲学,无异于问道于盲,怎么能得真谛呢,不怪他说不出来。” 刘览轻咳一声,坐直了身子。 “人生的哲学,不在于一个人活了多久,而在于他的经历。难道一个少年杀人犯,在监狱里关了一辈子,活到七老八十,连社会都没接触过,你就可以说他懂得人生的真谛了么。 “不是这样的,人生的意义在于深度,而不在于长度。”他接着说道。 姜若悯嫣然一笑:“刘同学,你的意思是你经历很多喽,你给我讲讲,你都经历过什么。” 刘览反问着:“我的经历不重要,您如果想说,可以给我分享下您的经历。” “你对我的经历很感兴趣呀。” “这个……”刘览不知怎么回应她。 姜若悯仿佛赌气一般:“你说人生最美好的事情是别离,我偏偏要说是相聚,人生最美好的,一定是相聚。” 其他两个女孩,纷纷点头。 车上唯一的男孩并不作反驳,他只是自言自语道:“是啊,相聚是极为美好的,可人生在世,哪有聚而不散的道理。分分合合,总是要别离,这一次的分开,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聚,不是么。” “哼,鬼道理,骗鬼去罢。” “不错,典型的渣男理论。” “把不负责任的离开,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你还是头一个。” 刘大门主瞬间败下阵来。 古人诚,不欺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正谈论着人生哲学问题,突然又给自己按上一个“渣男”的标签,这压根就不属于辩论的范畴,这是不讲道理的人身攻击。 最好的回应就是不回应,他缄口不言。 “说话,为什么不说话。”安乔逼问着,如同一个狱卒在拷问犯人。 “嘎吱~”汽车紧急制动的声音。 姜若悯迅速扭头与刘览对视一眼,好看的眼睛里,有些担忧还混杂着紧张:“你也看到了是么。” 刘览快速回应:“看到了,是一双人脚,你想下去确认是么。” 她有些犹豫道:“见死不救,我怕心里有愧。” 他笃定淡然回:“好,我陪你下去。” 正架势与副驾驶上一男一女立刻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向着车后三十米的路边走去。 刘览几步走到姜若悯的前面,手提银箱,体内真力涌动,以防不测。 刚才在车上,他恍惚间看到一个人倒在路边。很明显,姜若悯也看到了,她不打算做个没事人闯过去。 车上剩下的两个女孩双双下车,疑问的喊道:“出什么事了,你们发现了什么。” “别过来,待在原地。”刘览回手叫住她们。 安乔与石娟登时止住身形。 刘览一身玄功护体,自负不畏虎狼,大步来到那双人脚面前,用目观瞧。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躺在路边之上,身材瘦弱无比,且浑身净是脏土。头发长长的,好像常年不理发的流浪汉,嘴唇干裂带血,估计是体内缺水,导致了他昏迷在此。 “先别过来,我喂他些水喝,看他能不能苏醒。” 刘览半跪在地上,接过姜若悯递过来的饮用水,倒在自己手中,移动到昏迷之人上方,顺着手指滴到对方的嘴唇里。 他不敢多喂,长时间缺水的人,骤然碰到大量的水,会没命的。 也许是生命之源的清润,也许是这具肉身的主人不甘心,他竟回光返照般的悠悠苏醒。 睁眼第一句话:“救命~不要打我,我愿意干活,救命~”语气沙哑干裂,声带好似干涸的沙漠。 刘览单手捏指,点在他人中之上,拇指分开他的下巴,又稍微喂他一点水喝。 “你别着急,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人要打你,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和我说清楚,我好救你。” 躺着的那人终于将目光看向半蹲着的男孩,他瞳孔猛然放大,挣扎着说:“不要再往前走,快回头!小心山文……!” 说完,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身体逐渐僵硬起来。 刘览面目平静,单手将他的双眼合上,站起身对姜若悯说道:“对不起,我救不了他,他油尽灯枯,死了。” 马尾辫的眼睛里弥漫出悲伤,看得刘览心中一疼,鬼使神差的将她轻轻环抱住,安慰道:“人哪有不死的呢,这是他的命,咱们将他稍微安置下,继续赶路罢。” “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提醒我们小心山文。” “缺水之人在临死前,会出现幻觉,估计是他的幻想而已,咱们不必在乎。有我在,前路即便是阿鼻地狱,我也给你一拳打出个朗朗乾坤。” 她听到这里,坚定点头。 自燕京出发以来,过张北草原,横跨千里无人区,路上遇到以放养驯鹿为生的塔克族人。 复又转路来到赤山市。 赤山市内y发生一些不愉快,导致与徐林二位分道扬镳。 再往前开,便是最后的目的地,央国最东北的山脉,兴安岭。 常言道,行百里者半九十。越到最后,越是需要努力前行,姜若悯怎么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刘览匆匆将尸体安置了一下,不让他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也算是个入土为安的意思。 重新回到车上,才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对安乔和石娟说了一遍,两个女孩出奇的安静。或许是想起了张北草原的夜,她们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 那个雨夜,若是没有刘览回头去找她们,她们两个的下场,又能比这个人好到哪里去。 第七十六章 山文厂,镍镭源 山文建筑石料厂,就坐落在兴安岭的山脚下,与当地的环境,格格不入。 在央国东北部,日渐没落的重工业已经如傍晚太阳,典型的夕阳产业。 伴随着重工业而生的建筑材料厂一个接一个的倒闭,能在这场历史洪流面前生存下来的建筑公司,大多都有官方背景。 没有官方背景,且又神秘无比的“山文”不仅没被时代所抛弃,反而将自己的业务搞得有声有色,轰轰烈烈。 山前那唯一的一条进山公路,络绎不绝的是山文建筑材料厂的大拖挂货车。货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能顺着山路传出老远。 当地的人,都能为进山文公司而倍感荣耀,挤破头,也要进这里工作。 外面的人只知道山文公司从事沙子、石料的倒卖业务,其余的,一概不清楚。 每到冬天农活不忙的时候,当地的老百姓都要来山文公司打打零工,以补贴家用。前来应聘的人,能从公司大院里,一直排到山前公路。 巨大的‘山文建材有限公司’的匾额下,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黑色皮衣大汉,他手里夹着烟卷,一手扶着棉帽子,嘴里还不停的骂骂咧咧: “一帮死穷鬼,每年都来这么多人,活该累死你们这帮王八蛋,呸,他妈的,冻死老子啦。” 排队的人听到了他的骂声,有几个脾气不好的走过来:“你刚才骂什么呢,我们穷是穷了些,靠自己的力气吃饭,关你什么事。” 黑色皮衣一听,顿时火起:“骂你们几句怎么了,还敢还嘴,不想进厂挣钱了是罢,都他妈活腻歪了么。” 在场的东北人,脾气天生火爆。 “你再骂一句试试,信不信拆了你们山文厂,连我们当地老百姓也敢欺负,反了你了还。” 小打小闹开始慢慢发酵,逐渐演变成两波人的推搡辱骂。 当地人不肯受气,一个劲儿的往上冲。 黑色皮衣眼看事态不好,一声尖利的口哨打出去,立刻有一帮手持木棍片刀的打手从山文厂内跑出来助战。 冲出来的这帮黑衣打手,平常欺负惯了人,下手又黑又狠,很敢招呼。 打架就是这样,一胆二力三功夫。 军队的人为什么战斗力强,一则是有组织,二就是有胆量。 有组织的一方打乌合之众,简直就是屠杀。 黑色皮衣接过一根铁棍,将烟头狠狠的摔在地上,大声骂道:“兄弟们,这群刁民要拆咱们的厂子,还要砸咱们兄弟的饭碗,咱们能答应么。” “不答应!” “都给我往死里招呼,打出事来,自然有人给咱们顶着,不要怕惹事!” 他说着,举起铁棍照着一个老百姓的头上就砸,“嘭!”的一声闷响,直接将这个东北汉子揳躺在地上,伤口像鱼嘴一样外翻着,鲜血顺着额头脸颊往下趟。 老百姓大多是庄稼汉子,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厂前一阵大乱。 “杀人啦,杀人啦!” “快报警,这里杀人啦!” 前来应聘的老百姓一哄而散,如受惊的鸟兽,登时跑了个干净。 看着作鸟兽散的众人,黑色皮衣一阵冷笑,死命朝地上吐了口吐沫:“呸!一群不知死活的狗东西,不给你们点厉害瞧瞧,真以为你们能翻身做主人了还。” 身边有个打手过来吹捧道:“梁哥,您这招真高,不把他们打怕,他们肯定还来,非得冻死咱们兄弟不可。上头也真是的,这么冷的天连续招人,居然让咱们兄弟陪着,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黑色皮衣的凶恶汉子名叫梁二歪,从监狱里出来后就投奔了自已的大哥,落脚在山文建筑材料厂内。 最近厂子里也不知道怎么了,急缺人手,大冬天的又开始招人。 既然招人,那就需要厂子里的人出面维持秩序,梁二歪被自己的大哥派来维持厂前民工的入场秩序。 大东北,兴安岭山脚下,又是冬天。 呼呼的凛冽寒风一吹,吹得梁二歪险些变成梁三歪。 前来应聘的老百姓接连不断,只要有人来,他就必须站在屋外接着,可让他受够了寒风的苦头。 北风如刀,吹昏了他的头脑,这才想出个将老百姓打跑的主意。反正山文厂有权有势,打伤个人还不是白玩一样么。 这样既能将讨厌的穷鬼赶走,厂里的大哥还不会怪罪自己。 到时候自己就说是刁民闹事,非要强拆石料厂,自己护厂心切,下手确实重了些。 如此一来,自己不仅没有罪过,反而护厂有功,弄不好还得受个嘉奖什么的,这也不新鲜。 梁二歪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乱响。 又有一个小打手问道:“头儿,这个倒霉蛋怎么办,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咱们要是不管,非得冻死他不可,闹出人命来,可不好收拾啊。” “哼,怕什么,人命算个球。你才来,懂你姥姥个屁,滚回去烤火,不用管他,冻死这个狗日的才好,这叫杀鸡给猴看。” 这群身穿黑衣的打手陆续回了厂子,扔下一个倒在血泊中的人。 ———————————————————— 姜若悯开车一路向北,哪怕她将车里的暖风开到最大,车上众人还是都穿上了羽绒服,东北的天气太冷了。 ‘镍镭源’被最初探测出来的地方,就是兴安岭,所以姜家二女才会带着镭射波探测仪不远数千里来到北方。 只要将镍镭源的具体地点探测清楚,再将数据传回总公司,四海实业将成为这个时代真正意义上的宠儿。 镍镭源被发现的消息,原本只有四海一家公司知道,不知怎么搞的,居然走漏了风声。 另外几家跨国公司,俱都对此事极感兴趣。为此,他们不止一次的派出人与四海实业高层交涉,只要让他们参与进来,他们愿意作出极大的让步。 却不想全被姜家大女否决回去。 理由是,如此重要的新兴资源,一定要掌握在央国人自己的手里,哪怕其他公司有一丝一毫的外国血统,也不可以。 这是身为一个央国人,最后的底线。 第七十七章 年轻小两口 杨满村今天热闹极了,因为有一辆罕见而高大的白色越野停在村口,车上下来四个明星一般干净漂亮的人物。不,比电视里的那些明星还要齐整。 村里的孩子起初只是远远的围着,并不敢上前来看。直到那个漂亮至极的马尾辫姐姐笑着冲他们招手,孩子们才敢凑上来。 旁边手提银箱子的大哥哥笑得也很温暖,就像是春天的风,让人一见便心生欢喜。 孩子们的眼睛最亮,直觉最准,他们知道,这是两个好人。 安乔和石娟可能不喜欢孩子,也可能是不习惯这里的土气,匆匆又回到车上。 此时一个大胆的羊角辫小丫头过来拉住刘览,她年纪约莫有个七八岁的样子,忽闪着两只大眼:“大哥哥,我们家是开小卖部的,你去我们家买东西罢。” 刘览“噗嗤”笑了,他看向姜若悯,无奈的笑说道:“老板,小业务员让咱们去她家采购,您的意思呢。” 所有的孩子都看向这个神仙一般的姐姐。 “当然可以,咱们现在就去,并且要疯狂采购。”她回答的笃定又干脆。 “哦!哦!哦!”孩子们都热闹起来。 刘览并未上车,他温暖的大手拉着羊角辫向前走,身后跟着一大帮孩子,活像个孩子王。 杨满村村口就是这里唯一的小卖部,也是小羊角辫的家。 姜若悯下车过来,随刘览挑开棉布帘,走进小卖部的大门。 刘览看她下身依旧是牛仔裤,忍不住问道:“怎么穿这么薄,这里可是东北,冻感冒了如何是好。”说着,脱下自己的冲锋衣围给她。 恰在此时,里屋出来个妇女,抬眼望见这一幕,取笑道:“原来是对年轻小两口。”随后又冲小羊角辫说:“小影,别瞎跑,快回去写作业,大冷的天,也不怕冻着。” 小影没有撒开刘览的手,冲着她妈妈“啦啦啦”吐舌头。 小卖部的妇女越看这对玉人儿,越是欢喜。人家怎么长得,为什么就这么好看,女的漂亮也就罢了,偏偏男的也好看。 高挑的个子,不笑不说话,一笑两排大白牙,温暖又耐看。 最可贵的是知道心疼女人,一双明亮的眼睛,总是放在女孩的身上,透着股子在乎劲儿。 “你们需要些什么,我这里地方小,可能没有你们需要的。”小影妈说着。 姜若悯围着刘览的体温,心里一阵的暖,心情越发好起来:“大姐,我们远道而来,需要些补给,您有什么,我们就买什么。” “听出来了,不是我们北地的口音,倒像是南边的人。你们快坐下烤烤火,我给你们倒杯热水。” 东北人的热情,冲散了冬天的冷气。刘览与姜若悯相视一笑,双双来到炉火旁,感受着炭火带来的热量。 两杯热水端上来,姜若悯才发现妇女的年纪并不大,也就是三十上下,只不过未经保养的皮肤,显得她岁数大罢了。 “孩子爸呢,这里怎么就您自己。” “孩子他爹去山文厂打零工了,庄户人光指着那点粮食可不行,他爹又得打猎又得打零工,这才能贴补家用。” 刘览听到“山文”两个字,不禁心中一动。 随后又不动声色的问道:“大姐,这个山文厂是什么来头,您能给我们讲讲么。” 小影妈笑着,搞不清楚这个外地来的年轻人为什么会对山文厂感兴趣。 刘览同样笑着解释:“我们没别的意思,这次来兴安岭就是考察山文厂,看看值不值得投资,所以才有这一问。” 姜若悯很聪明,没有搭话。 小影妈拉过两只马扎,示意两个年轻人坐下,慢慢讲述起来。 这山文厂在当地老百姓的眼睛里,就像是铁饭碗一般的存在,只要进了那里,便有死工资拿,人人都要托关系走门子才能挤进去。 像小影爹这种的零工,一过冬天,人家就不要了,没资格和人家签合同。 小影妈话里话外,都是在夸山文厂,言语里透露出的尊重,让刘览大感意外。 回想起路边的中年死尸,临死前提醒自己要小心“山文”,难道此‘山文’不是彼‘山文’么,还是说自己想多了。 姜若悯聪慧至极,迅速抓住重点,郑重缓慢问道:“这个山文厂是什么人开的,您知道么。” “这个真不知道,不仅我们不知道,连山文厂内部人员都神神秘秘的,不肯说出背后老板。”说着,小影妈一摆手,“管它呢,谁爱是老板谁就是,反正能让老百姓挣钱就行了呗。” 刘览笑回:“您说得是,很中肯。” 小影妈过来拉住刘览,抬头笑冲他:“这么俊的小伙子真少见,还特别有礼貌。张口闭口就是您您您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客气话。” “您过奖了。” “大姐要不是看你有对象,死活要给你说一个我们村的姑娘,绝对的俊品,绝对能配得上你。” 刘览心里一阵的犯嘀咕,早听说过东北大姐的豪情,真想不到还有头一次见面就这么热情的。 小影妈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你的小女朋友可真漂亮,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孩都好看,不是简单的那种好看,是那种贵气的好看。” 刘览一个劲儿的把话题往山文厂引,奈何小影妈总是将话题绕回来,说着说着,又说道两个人的感情问题上。 女人啊,不分地域,不分年纪,总是那么八卦。 姜若悯笑而不语,爱看刘览吃瘪。 “噗啦!”大棉帘子被一个中年男子掀开,带进来一阵冷风,顺便还有一个噩耗。 “小影妈!快去看看罢,你们家男人被打倒在山文厂门口了,再不去怕是要出大事!” 中年男子说完,甩下棉帘子走了。 “啪!”小影妈的水杯碎在地上,心神皆无。 刘览稳稳放下水杯,看向姜若悯。 姜家二女面容平静:“大姐,不要着急,我开车带你过去。” 将小影安置好,由安乔和石娟陪同着,二人执意要去,被刘览阻止。小影妈坐上车,三个人向着山文厂开去。 第七十八章 医药费 小影妈像是丢了魂魄,坐在车上一言不发。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出这种事情,孩子他爹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如果倒下,对这个家来说,将会是灭顶之灾。 事到如今,只能祈求菩萨保佑,孩子他爹应该没事,千万不能有事。 一口闷气憋在心头,憋得小影妈面色阴沉无比,看得刘览也跟着忧愁。 此时此刻任何安慰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有尽快到达山文厂,让小影妈见到孩子她爸,才是最紧要的。 姜若悯手扶方向盘,偶尔看刘览一眼,两个人瞬间便读懂了对方的心。 这个山文厂肯定有问题。 姜家二女越往前开,心里的石头越是沉重,因为她发现山文厂的选址太巧妙了,正好堵在进山口。 如果自已和刘览想进山采集数据,那就必须要经过山文厂的活动范围,甚至要通知他们。 到时候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将暴露在山文厂内部人员的眼中,这对于要求保密的采集行动,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太诡异了,山文厂就像是一头拦路虎,堵在姜若悯的前路,也堵在小影妈的心头。 刘览目听眉语,撇见身边姑娘的眼眸,便知她有心事,定是与山文厂有关。 他语气自然清澈:“不要担心,天塌不下来,就算是塌下来,我也给你顶着。” 姜若悯忽然有了靠山,神情放松,眉头舒展开来。 小影妈突然发现了什么,大叫着:“姑娘!快停车,前面雪地里好像是孩子他爹。” “嘎吱!”巡洋舰立刻抛锚。 三个人冲下车子,小影妈跑得飞快,一把扑在血泊中的人身上,“哇”的一哭,悲声大放。 刘览拉住她:“大姐,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先把人送医院抢救,其他的事都往后排。” 说着,他一把抄起昏迷之人,对姜若悯说道:“把后备箱打开,我抱着他在车后,让大姐坐在前排引路,快去最近的医院。” 兴安岭脚下,哪里有什么医院,离这里最近的只有一个小诊所,还是个赤脚医生开的。 刘览心里明白,自己怀里的汉子失血过多,且周身冻得僵硬无比,急需血包救命。倘若小诊所里没有血包,这个汉子神仙难救。 天杀的恶人,打了人也还罢了。就这么硬生生的让他在雪地里冻着,要不是众人来得早,只怕要将他活活冻死。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看着怀中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的汉子。 刘览杀心顿起。 随即又将杀心放了下来,侠以武犯禁。自己不可贸然出手,再往后看看,逼不得已时,再出手不迟。 微弱的脉搏从小影爸的寸关指传来,刘览松了口气,他应该还有救。 一来是他身子骨硬郎,底子很好,天寒地冻,很快将他的伤口冻住,不至于让他失血太多。 二就是小影爸常年生活在东北,已经适应了当地寒冷的气候。所以零下十几度的寒风下,他依旧保持着最后一丝心脉。 越野车颠簸不已,很快来到小诊所。其时已到傍晚,老年医生正在吃饭,被冲进来的几个人吓一跳。 看了看小影爸的伤势,与刘览判断的一样,急需血包救命。 可离这里最近的血库也有百里之遥,能不能赶到那里还在两说。 刘览一把拉住老人家的手,急声道:“有白蛋白么,您这里肯定有备用的白蛋白,先输上救命,钱的问题好说。” 老医生一拍自己的脑门:“哎呦!我这个老糊涂,我这里还真有,幸亏你提醒了我,快将他放平,我这就取来。” 小影妈不懂刘览在说什么,可看到医生也赞成他这个方案,心里多少有些安稳。 姜若悯一双明亮的凤目看着刘览,对这个嫉恶如仇又颇富急智的男孩,越发欣赏。眼中的神采,明灭不定。 正如那句话,好看的皮囊千千万万,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一个对陌生人都如此善良的小伙子,对自己的爱人能错得了么。 刘览抬眼,正与她对上,二人瞬间错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粉红色的酸臭味道。 人血白蛋白不是浪得虚名,也就半刻钟的光景,小影爸悠悠转醒,眼中开始四处寻觅,当他看到小影妈时,才长处一口气。 “你这个挨千刀的死鬼,总算是醒了。别人都不挨打,为什么偏偏就你挨打,肯定是你又收不住自己的脾气,和别人争吵来着,对不对。” 小影妈见自家男人醒来,不仅没有好言安抚,反而一阵的辱骂,骂得小影爸苦笑不已。 刘览也是长出一口气,随即才出言安慰:“大姐别骂了,病人需要静养。大哥这是外伤,一会儿回家慢慢养着就行,孩子还在家里呢,咱们应该尽快回去。” 小影妈听到这里,才停止了对自家男人的数落,转而开始对自家男人介绍起这对青年男女。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小影爸说上一遍。 这个东北汉子要起身答谢,被刘览一把按住,让他先输完液再说。 姜若悯太懂事,不等老医生开口,直接付了三千块钱诊费,那一支人血白蛋白,在这物资匮乏的山沟沟里,就值这个价钱。 刘览见她主动付了医药费,笑着说:“你真好。” 姜若悯白他一眼:“是我好,还是钱好。” “都好,都好。” 小影爸东北汉子的本性又露了出来:“小兄弟,让你媳妇掏这个钱可不行,等回了家,我让我老婆把钱给你。” 刘览扶着他,语气轻松淡然:“医药费的事您不用管,自然会有人掏。” 小影妈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追问着:“不行不行,你们绝不能掏这个钱,我们实在过意不去。” 四人坐上车,刘览语带幽幽:“医药费自然是要让打人的出,不仅要让他出医药费。顺带着误工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都得让他吐出来。” 小影爸操着东北口音:“小兄弟,你别管这件事了。你斗不过他们的,大哥我也是条血性汉子,这不也被人打成这副德性了么。” 刘览笑笑,不多做解释。 第七十九章 东北大炕 小影见自已的爸爸妈妈回来,才算露出笑脸,只是对爸爸头上缠着的绷带有些疑惑。看得出来,她年纪虽小,却也懂得受伤才需要打纱布的道理。 安乔与石娟冻得直打哆嗦,出来时爱美的两个人,带的厚衣服本就不多,东北呼啸的冬风,可不管你是不是身柔体娇。 小影妈热情的让众人留宿,说自家东屋里有东北大热炕。等一会儿吃完了饭,把热炕给大家伙儿一烧,再冷的天,也冻不坏几位姑娘。 正说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已然飘洒下来,落在地上,竟发出“沙沙沙”的下雪声。 屋里烧着火炉,屋外云天大雪纷飞。 山外狗叫传来,勾惹起阵阵冬风寒。 小影爸对刘览千恩万谢,顾不得自己头上有伤,定要与他喝上几杯,好好答谢自己的恩人。 刘览赶紧拉住他,说等他伤好了再饮不迟,何必要急于一时。 众人匆匆吃过晚饭,小影妈哄睡着了小影,早将东屋火炕烧得极热,又拿出几床新棉被,让四人过去睡。 刘览死活不动。 他不是不困,而是没法睡。 一男三女,这可又是怎么个睡法,太难为情了也。 小影爸有伤在身,不好多过打扰,只能随小影妈来到东屋。 三个女孩长这么大,对东北火炕只是听说过而已,还从来没见过实物,不免有些新奇。 安乔第一个蹦上去,欢喜道:“乡巴佬快上来,这里好热呀。怪不得东北人不怕冻,这么热的火炕,比我们家地暖还好。” 石娟也柔身上去,顺便将大红鸳鸯棉被铺好,一张红润的小脸,煞是满足。 姜若悯坐在炕头,笑吟吟的看着刘览:“你想什么呢,大家在车里的时候都睡在一起,这炕如此大,还怕没你的地方么。” 刘览脸蛋羞臊的通红,扭捏起来好似个大姑娘。 “那不一样,车里毕竟是车里,大家都是坐着睡。这可是炕,也就是床的意思,我不能和你们平躺睡在一起,我今晚坐着就行。” 安乔抢话道:“那怎么行,你坐着睡不好的,还是上来罢,你要是害怕,那你就挨着我,我隔开她们。” 刘览:“……。” “不要不要,你们不用管我,我没事的,快睡你们的罢,等明天早上我叫你们。” 石娟穿着衣服,钻进被窝,冷嘲热讽道:“看把你美的,胡思乱想什么呢,大家出门在外,能有间热屋凑合多好。你倒矜持起来了,真以为我们要占你便宜不成么。” 姜若悯从炕头上下来,借着昏暗的灯光看这个羞臊的大男孩,安慰道:“你可以来我身边坐着,地上太冷了。” 刘览再次拒绝,手提银箱,坐在炕头对面的圈椅上,闭目养神道:“我不怕冷,我也不怕冻,不用管我。” 石娟用手支撑着半边身子,再没了往日的内向沉默,转而嗔怒道:“大家别管他,冻死他才好。就让他冰清玉洁,让他装纯去罢。” 安乔躺下,和石娟挤在一起,一阵阵的香风往刘览鼻孔里钻。 最要命的是身材最好的姜若悯居然将外套脱了,露出了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 刘览赶紧将眼闭上,开始默念心经。 “乡巴佬,你嘴里叨叨念念什么呢。” “没什么,快睡觉,我现在就熄灯。” 姜若悯叫住他:“先别熄灯,你过来给我把发辫拆开,我自己打不开,发丝和发带缠到一起了。” 刘览不动,无奈道:“让安同学和石同学帮您罢,我不方便。” “你有什么不方便。” “不方便就是不方便。” “到底哪里不方便。” “哪里都不方便。” 石娟听不下去:“你不装能死么,心里明明想过来的不行,非得强迫自己不过来,我们还能吃了你不成,真以为你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啊。” 刘览坚持道:“石同学此言差矣,子曰,男儿非礼勿行。咱们男女有别授受不亲,还是保持距离的好,你们不要再说了,快睡。” 姜若悯抿嘴浅笑,也不知道是谁晚上偷偷拉自己的手,这个口是心非的混蛋。 她坐在床上,身上裹着大红鸳鸯被,披散着头发问刘览:“山文厂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咱们进山,一定要从他们厂区路过。” 刘览盘腿坐在椅子上,头不抬眼不睁,缓慢回答:“明天一早我便拍门去找山文厂的负责人,将今天的事情说清楚。 “他们若是与我讲理,踏踏实实的赔偿,那还则罢了。他若是和我动武讲粗,我便和他们当场动手,好让他们知道知道刘某人的手段。”他语气沉稳,并无半分张狂。 姜若悯突然想起路边躺着的死尸,语气不禁有些郑重:“你还记得路边那个人么,他临死之前说让我们小心山文,会不会和山文厂有关。” 刘览心里也在琢磨这个问题,宽慰她道:“你不用担心,明天我进山文厂,将此事一并调查清楚,还死者一个明白。” “我和你一起去。” “去哪里去哪里,我们也要跟着去。你们两个去哪里玩,一定要带着我们两个。”安乔插话道。 “别闹,明天我一个人去,等我将山文厂内的情况摸透,再回来接你们。咱们的万里长征走到这一步,我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石娟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出主意道:“你可是要去一个危险的地方么,为什么不多带几个人,叫上小影爸和他们的当村人,一起去不是更好。” 刘览“咔叭”一声,将灯熄灭,口气好像在教训自己的老婆:“男人的事,女人少掺和,你们只管在家等我,明天傍晚之前,定有捷报传来。” “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上来不上来。” “不行、不成、不能,你们想都不要想。” “你真是个混蛋。”石娟狠狠道。 “混蛋总比禽兽好。” “你在说谁禽兽。” “反正没说你。” “有本事你出去,别在这屋里呆着。” “如果没有姜同学,这个屋子我都不会进来。” 刘览老神在在,打坐运功。 第八十章 是虎狼否? 次日清晨,刘览早早便洗漱完毕,等姑娘们起床时,他已然将小院里的积雪全部清扫干净,热得出一身透汗。 小影妈起得不如刘览早,等她烧火做饭时,才被院子里的景象吓一大跳。 她从来没见过如此勤快的小伙子,关键是他还如此年轻。 谁要是能嫁给这个年轻人,她才是真的有福,唉。 刘览废话极少,嘱咐小影妈和姜若悯几句,便匆匆出门了,直奔山文厂而去。 —————————————————————— 梁二歪的大哥叫高秀聪,对,就叫高秀聪。 高秀聪是江湖上“坑蒙拐骗”的出身,靠着替山文厂蒙骗一帮痴傻劳工,为山文厂干些秘密勾当,这才上位。 山文厂的背景很是神秘,听说此地的选址也很考究,那是东瀛专家专程来兴安岭定下的,有大用处。 地下矿井里的痴傻劳工最近跑的跑,死的死,伤的伤,急需一批新鲜血液的补充。让高秀聪纳闷的是,为何没有一个老百姓前来应聘,往常都是络绎不绝的。 真是见鬼了。 他也是刚刚听说自家小弟梁二歪打人的事,手下小弟护厂有功,必须奖励。 用人之道嘛,无非赏罚二字。替自己冲锋陷阵的小弟不打赏,以后谁还肯替自己卖命。 高秀聪一声令下,表示对自家小弟梁二歪进行全厂通报嘉奖,希望全厂人员都向他学习,能够做到有事不怕事。 公司高层好像在寻找一种神秘的东西,也许是金矿,也许是银矿,高秀聪也不清楚高层内部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让他指挥着人,一个劲儿的四处乱挖。 山文厂表面的业务是贩卖石料,其厂内真正的勾当,就是高秀聪手下一帮痴傻劳工四处乱挖矿井,漫无目的的乱采乱撅。 不知在找些什么。 至于挖出来的废土残渣,为闭人耳目,就会被装上拉货的大车,拉到别的山沟里倒掉。如此一来,神不知鬼不觉。 今天大雪铺满整个山场,高秀聪正要把那帮“痴傻骡子”都给喊出来,让他们扫雪干活。他管那帮神志不清的痴傻矿工叫作“傻骡子”,不听话就打,向来如此。 “啪!”的一声,又细又坚韧的碳纤维鞭子,狠狠抽在一个身形瘦弱的家伙头上,打得那人头上鲜血直喷,翻身倒地捂头打滚,痛苦不已。 “特么的,走快些,又给老子磨洋工是不是,你们这帮狗畜牲,快出来干活。一天天养着你们,浪费老子们多少粮食。” 高秀聪手下的梁二歪对这帮痴傻劳工下手极狠,从来不会留情。 越是在自家大哥面前,他越要展示自己凶狠的一面,向大哥表示,自己真的是有用的一条忠犬。 高秀聪也很满意,对待这帮傻骡子,就得用暴力的方式,用牧羊犬放羊,又省心又省力。 就在山文厂一众打手指挥人员扫雪之际,宽阔敞亮的大门“咚咚咚!”被人敲响。 今天的“货物”还没出来,谁这么早就来拉货,再者说了,也没听到货车的声响。大雪封山,货车进得来嘛。 “出去看看,把门打开,谁在乱敲乱砸。” “是!”梁二歪回应的最为积极。 他一路小跑着跑向厂门口,心里还一个劲儿的琢磨:“敲门之人你最好是有头有脸的,不然定要给你个苦头吃,哼!”他边跑还边撒狠。 “吱吖轰隆~”大铁门门分左右。 厂门前站定一个清秀至极的大男孩。 梁二歪先是一愣,紧接着骂道:“哪里来的小狗崽子,滚滚滚,特么的。”说着,他就要关门。 那清秀少年郎微微一笑,回道:“这位大哥,你稍安勿躁,我有事来访山文厂负责人,还请您通报一声,确实有重要之事。” 梁二歪撇着嘴,鼻孔朝天:“你一个刚放下书包的大学生,能有什么大事,我大哥那是何等人物,又怎么会出来轻易见你。” “还请大哥通报,我真的有大事找他。” “哼!”梁二歪冷哼一声,刚要说些什么,从厂子内部传来一句:“二歪子,到底是谁,怎么这么磨叽。” 梁二歪无奈,只能回头答应自己的大哥:“大哥,来人说是找您的,您见不见。” 高秀聪尖锐着嗓子:“让他进来。” 厂中算上打手和一群痴傻劳工,共有百十号人,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就有二十来个,都是高秀聪的手下。 众人一齐看向从厂门口走进来的清秀大男孩,目光里带着玩味。 高秀聪身穿黑色貂绒夹克,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倒背着手,疑惑的看着来人:“你是谁,找我做什么,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清秀男孩抱拳拱手,颇有古风,语气清爽自然:“敢问是山文厂的负责人么,在下此来专为访他。” “去去去,少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我就是这里的负责人,差不多都能做主,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对!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大哥没功夫陪着你在这里瞎扯淡。”梁二歪紧跟着说道。 清秀男孩不疾不徐,缓缓笑道:“昨天有人在厂门口被你们打伤,我是来替他讨个公道的。诸位若是肯坐下来和我聊聊赔偿之事,我很乐意…” “呸!放你姥姥的狗臭屁!”梁二歪一听就急了,敢情是要为昨天被打之人出头的,好一个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的小混蛋。 自己还琢磨呢,那个被打伤之人去了哪里,原来是被眼前之人救走了,好呀你们,竟敢又送上门来,活的不耐烦了。 昨天打了他,今天就是你,不把你个不知死活的小王八蛋打死,你是不知道你梁爷的手段如何。 梁二歪上来就要打人,却被高秀聪拉住。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黑色貂绒衣笑道:“年轻人,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孤身前来,就不怕爷爷们心狠手辣么。” 清秀男孩面色不变,轻问道:“这位大哥,敢问一句,你是狼么。” 高秀聪被问得一愣,不知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转而笑道:“我不是狼。” “再问大哥,你是虎么。” “我也不是虎。” “你们既非狼,又非虎,那我还怕你们何来。” 第八十一章 又见小嘴巴 一句话说得高秀聪仰天大笑,自己看来小瞧眼前之人了,好一个浑身是胆的初生牛犊。 自己少年出道踏入社会以来,靠着心狠手辣打人,坑蒙拐骗害人,才创下一番事业,什么稀罕事没碰到过,什么古灵精怪的人没见到过。 数十年间走南闯北,敢说见过能人无数。 似今日眼前这般有胆量之人,还是头一次见到,不卑不亢,真有个好人样。 就是不知本事如何。 高秀聪看了看厂区内自己手下的二十个彪形打手,这才稳了稳心神,扬眉嚣张道:“小朋友,你敢孤身一人前来,必然是对你自己极有信心。可你要替别人出头,还是要掂量掂量你自己够不够分量。 “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你再有本事,还能翻得了天么。别把自己陷进泥里拔不出来,到时候你自身难保,才是大事。 “实话告诉你,我不是虎也不是狼,高爷却比虎狼还狠,今天你若是跪下给我磕头叫爷爷,我便让你走出这座大门,你若是一味的胡搅蛮缠,高爷就让你吃点苦头。” 梁二歪早就等的不耐烦,大声喝骂道:“都特么是死人么,人家打上门来了,还不快给我将他乱棍打出去!” 众打手一听,纷纷围拢过来,二目凶恶的瞪着场中的清秀男孩。 男孩并不惊慌,抬手示意笑道:“诸位且慢动手,我还有一句话说。” “说!” 他语气幽幽:“今日之事看来很难善了,你们一味的倚仗武力欺人,还拒不赔偿。我若是再要忍让,难免被他人耻笑。”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男孩理了理身上的黑色冲锋衣,接着抬眼问高秀聪道:“你方才说要让我吃些苦头,不知你要让我吃哪些苦头,可否说来听听。” 不等高秀聪说话,梁二歪抢先放话:“哼!小王八蛋,你还没吃过爷爷的苦头,没见识过爷爷的手段!待会儿爷爷先将你打服,然后往地上泼一地凉水,再让你脱光了身子,站在冰溜子上跳舞,那时候你就知道爷爷们是何许人也了。” 男孩有些诧异,一挑好看的眉毛:“诸位大哥,这么冷的天,脱光了衣服站在冰溜子上跳舞,那还不得冻死啊,这滋味可是不好受。” 众人见他如此,不禁喜得大笑,有一人说道:“我们这里就是这般惩罚不听话之人,看到那些傻骡子没,你问问他们谁没尝过这个滋味。” 那帮痴傻劳工一听“冰溜子跳舞”直吓得浑身颤抖,看来是吃足了寒冷的苦头。 清秀少年疑惑道:“诸位大哥,如果被冻得受不住,开口求饶,你们让不让穿衣服呢。” “不让!得看我们的心情,心情好了饶你一马,心情不好,活活冻死你这个小王八蛋。” 高秀聪以手插腰:“怎么,可是害怕了么。”他随即脸色一变:“你若是怕了,趁早给我滚蛋,少特么在爷爷这里装孙子,真以为你是英雄豪杰么,替人出头,就要有被挨揍的觉悟。” 梁二歪打人在先,本身就理亏着,此时若不将这少年打服,怕是杨满村还要来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也将他打服再说。 他正要抽棍子上前,眼前的清秀男孩又开口了,这回的语气有些不一样:“诸位,你们说的冰溜子跳舞,我还真想看看。在下就在这里站着,你们过来将我打服试试。” 说罢,少年不丁不八,长身而立。 凶横霸道惯了的梁二歪哪里见过这个,心头火早顶了脑门子,恨不得窜过来弄死他。 “嗨!”他暴喝一声,为给自己壮胆,手里抄着一根棍子夹带风声,便冲眼前少年的额头打去,与昨天打人的过程,如出一辙。 众人眼里都露出讥讽的意味,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活该被梁哥打趴下。 所有人刚看到这里,紧接着惊得众人下巴立刻砸了自己脚面,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来,眼前一幕太过惊悚,不由得众人不大吃一惊。 核桃粗细的铁棍子,就那么轻易的被清秀少年接住,捏在手中,轻轻一拧,随手给夺了过去。 “咣当!”铁棍子又被清秀少年远远扔在一边,口中气笑道:“最恨你们这帮打架拿家伙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有种的跟我赤手空拳放对。” 说时迟,那时快。 梁二歪刚才就觉得自己好像打在一块铁上,眼前少年的手掌,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他随手一夺自己手中的棍子,就好像有成千上万个人顺着自己手里往外抢,你想不撒手都不行。 似这般手劲,压根就不是人! 骇得梁二歪扭身便要逃跑,此人不可力敌,只能大伙儿一拥而上揍他。 清秀少年也是气极,哪里容得他跑,还不等梁二歪扭身,扬起手便给了他一个小嘴巴。 “啪!” 一声极脆的响声,活活抽出他老远,摔在地上打了四五个滚才停下,“哇!”的一口血,带出四五颗后槽牙。 幸亏有积雪做缓冲,不然定要将他摔死,饶是这样,梁二歪真的一歪,昏死过去。 别看清秀男孩只是轻轻一个小嘴巴,要知道,船大的黑骡子也禁不住他几个“嘴巴伺候”,更何况是一个“人”。 场中众人又惊又怒,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少年郎,怪不得敢孤身一人前来,手上原来带着功夫。 高秀聪侧身相对,随时准备逃跑,他大喝一声:“兄弟们,一起上,打死他!” 少年不等众人过来,纵身一跃,来至在众打手心环之内,微微一笑道:“诸位大哥,得罪了。” 话毕,他扬起自己的巴掌,脚下踏上‘迷踪步’,身形好似穿花蝴蝶的相仿,游走在众人之间。 众人只能看到一抹残影,紧接着就是,“啪!啪!啪!……”的清脆声响起,一个个全被他的小嘴巴抽飞出去,人人吐出几颗后槽牙。 你的牙齿吐在我这里,我的牙齿吐向你那边去,一时间,众人满地找牙。 念动之间,山文厂躺下二十多人。 宛若猛虎戏群羊。 第八十二章 都给我脱 高秀聪最机灵,一看点子太硬,撒腿就往里屋跑,恨不得肋生双翅。 少年单腿搓起一条铁棍,飞脚踢了出去,“嘭!”正中高秀聪后腿弯处,他后腿挨这一击“窟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岂是一个狼狈了得。 少年“噗嗤”一笑:“再跑一个试试,谁敢跑,我打折他的腿。” 昨夜大雪封山,山外的大货车进不来,山里的众人出不去,诺大的山文厂,只有这百十号人在,无人来救这帮恶棍。 厂内躺了一地的人,站着的还有八十个劳工,他们一见少年发威如天神下凡,唬得众人赶紧蹲下,不敢再看这边。 “大家不要怕,我姓刘,单字名览。此来只为讨个公道,你们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说出来,我为你们做主。” 清秀少年非是旁人,正是山下杨满村来的刘览,他出手将众恶棍制服,这才开口报出自己的姓名。 刘览缓步走向那八十名痴傻劳工,发现他们一个个身形极为瘦弱,平时的伙食想来是吃不饱。 又见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与自己在路边见到的那个脱水中年人是一样的样式,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大家不要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刘览越是如此说,蹲着的劳工越是躲他,好像极为怕他,看来这些人是被人打怕了,不敢接触生人。 且众劳工目光呆滞,神情指指点点,嘴里叨叨念念,分明是一些心智不全之人。他们被诓骗到这里卖苦力,又被这群恶棍欺压,真真是丧尽天良。 跑又跑不了,打又打不过。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唯一一个逃跑之人还生生渴死在山外,恰好被自己撞上。 正在这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劳工站立起来,“噗通”跪在刘览的面前:“小伙子救命啊。我不是个傻子,我是装的,我不装傻,要被他们活活打死。” 刘览紧步过来,盯住他的眼睛:“你不要怕,有我在,今天你们都能回家。” “回家”二字一出,许多人都站起身来,向刘览这边靠拢,甚至有些人“哇哇”大哭起来。 刘览举手高叫:“大家不要乱,你们要想回家,必须得有路费和工钱,他们给你们发工资了没有。” 方才第一个站起来的劳工哭泣委屈道:“我们来这里快一年了,饭都吃不饱,每顿就是一个玉米面馒头和半碗盐水菠菜汤,丁点油水也无,哪里还有什么工资拿。” 刘览听罢点头:“大家不要着急,你们稍等片刻,我去给你们要工钱。” 说完,他从人群中走出,来到不停呻吟的高秀聪的面前,低头道:“这位负责人大哥,将这些人的工钱都拿出来罢。你这是犯法,我不打你,自有法律管你。” 高秀聪腿被打折,疼得额头直冒冷汗。他爱财如命,一听要自己出钱,那是万万不能,干脆撒狠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爱咋咋滴罢。” 刘览也不着急,指了指山文建筑材料厂的一大片空地,说道:“大哥把钱拿出来还则罢了,不然恐怕要让你吃些苦头。”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高秀聪打定主意,死也不肯出钱,休想让自己出一毛。 刘览单手指向积雪空地,吩咐道:“去二十个人把场地的积雪清空,再去二十个人去打凉水,剩下的人将这帮混蛋集中在空地上,我有话说。” 一声令下,众劳工纷纷动了起来。 不多一时,高秀聪与梁二歪及二十来位恶棍打手被扔在空地上,旁边摆着十来个水桶。 有人不停的用铁棍搅动着水桶里的水,因为天气太冷,铁棍只要一停,水立刻就会结冰。 八十个劳工围着二十个东倒西歪的人。 刘览站在一旁,再次吩咐道:“昏迷过去的,都给我用凉水泼醒,务必让大家都清醒过来,一会儿他们还有节目呢,昏迷着算怎么回事。” 梁二歪被凉水一激,浑身打个激灵,从昏迷中悠悠转醒,刚睁眼,直把他吓一跳: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 那一巴掌,直接把他打傻了。 刘览见众恶棍打手苏醒,这才开口:“诸位大哥,刚才你们说冰溜子上可以跳舞,我真的很想看,来来来,给咱们表演表演罢。” 话音一落,诺大的山文厂鸦雀无声,只有呼呼的北风凛冽吹过,还有铁棍搅动水桶的声音,众恶棍则一言不发。 “怎么,诸位大哥这是害羞么。依我看来,你们大可不必。有道是,敬人者,人恒以敬之,害人者,人恒以害之。你们有心思折腾别人,就该有被别人折腾的觉悟。” 刘览语气陡然升起:“都给我脱,脱得一丝不挂,光着眼子在冰上跳舞给我看,谁敢不从,我活剥他的皮。” “泼水!” 众人早等着往地上泼,听到命令,齐齐将手中的凉水泼向众人。 “哗!哗!哗!……” 央国的大东北,零下十几度,再加上呼啸而过的如刀北风。 称得上是滴水成冰,点水成凌。 凉水一下来,立刻结冰,冻得邦邦硬,如同玻璃镜面相仿。 众恶棍一个个扭扭捏捏,死活不肯脱下自己身上的棉衣棉裤,谁不怕冷啊。这个天气脱了衣服冰上跳舞,还不得冻死。 刘览十分不满:“诸位大哥既然不肯脱,那我就请人帮帮你们。”他大手一挥,冲着围观的八十名劳工说道:“大家还不快帮帮他们,你们就不想看节目么。” 劳工里有人被这样折磨过,深知这招有多损,早恨疯了这帮人。此时有人替自己出头,那还不赶紧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更待何时。 众劳工一拥而起,三五个人按住一个就开始扒,剥光一个,又去帮另一个,直到将所有的人都扒光。 扒光他们的衣服还不算,众劳工手里拿着铁棍木棒,围成冰场一圈,随时等着收拾胆敢逃跑之人。 刘览单手掐腰,指着众人道:“跳啊,你们不是喜欢跳嘛,给你们机会,赶紧给我跳。不许停,谁停我打谁。” 冬风拂过,好像特意来看节目的。 第八十三章 冰上舞男 冰天雪地里,一群大老爷们,光着眼子集体疯狂蹦迪。 一旦嗨起来,还不许停,谁敢停,上去就是一棍子。 这罪过,不是人能受的。 终于有人撑不住了,冻得大声求饶起来:“受不了了,我们服了,我们再也不敢欺负人了,放过我们罢。” 梁二歪叫得最凶,他经过一阵灵魂冰冻,脚下身上传来的极致享受,不禁怂包起来。 脚底板的冰像是刀子,一刀一刀剮着他的肉,身子被冷风一吹,冻得直发抖,牙齿不住的“咯吱咯吱”打架。 两腿之间那根丑陋的子孙根被冻得缩回去,小小的,就像一只没毛的小小鸟。 此时此刻,你就是让这帮人停下,他们也不肯停下。脚底板的冰好像胶水,谁敢停下两秒,立刻就被冻住。 到时候血肉也和地面冻在一起,那可不得了,众人不傻,所以疯狂蹦迪。 不知道的,还以为一群疯子在乱嗨。 求饶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嘈杂起来。 刘览大声道:“诸位大哥,刚才我问过你们,如果冻得受不了,求饶可不可以穿衣服,你们说要看心情,所以我得问问大家同意不同意。” 他冲着八十位劳工道:“大家心情好不好,能不能饶了他们。” “不好!我们心情不好!” “对!不能饶了他们!” “让他们接着跳舞!接着嗨!” 梁二歪欲死欲生,方知被人欺负,是这个滋味。 高秀聪一蹦一跳着过来,哆嗦道:“小爷爷,我服了,我有钱,我给大家发工资,我给你赔偿,我再也不欺负人了。” 刘览心中有自己的算计,知道不能将这帮人真给冻死,惩治他们有法律。等他将钱分了,自己再报警抓他。 “行了行了,赶紧穿衣服拿钱,一分钱也不许少拿,要加倍补偿这些人受过的罪。” “是是是,我一定加倍补偿。” 众人的罪过,这才算到头。相信他们一辈子也不愿回忆起“冰溜子蹦迪”这件事。 扔下大院里众人找衣服找牙不提,单说刘览跟着高秀聪进屋清帐。 一桩桩一件件,所有人的工钱都用信封装好,挨个进屋领自己的血汗钱。 刘览看到保险柜里还有许多现金,他强行压住自己内心的贪欲,郑重告诫自己:这些钱不属于自己,都是些不义之财,君子绝不可取。 高秀聪拿着一大叠红钞票,约莫有四五万左右,双手恭敬的递到刘览手上:“小爷爷,这是您的赔偿,您要是还不满意,保险柜里还有,您随便拿。” “够了,我只要自己应得的这份,其他的,我一概不取。” 高秀聪讪讪陪笑。 刘览假装不经意的问他:“这位大哥,方圆百里左右,都没什么大型的建筑工程,你们山文厂将开采出来的石料卖给谁。” 这一问,问到了点子上。 整个大东北,重工业凋零,根本就不需要如此多的建筑材料,山文厂的货车一刻不停的向外拉货,拉到哪里,卖给谁,这是个问题。 高秀聪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说出那些“石料”的去向。 刘览是个极聪明的,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他越是不肯说,这里一定有鬼。 “你的老板是谁。” 高秀聪依旧不肯回答。 刘览有些动容,压沉自己的声音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里行那欺骗劳工的勾当。” 高秀聪被他打怕了,送不走这尊瘟神,自己的腿伤便没空去治,故而低头沉吟起来,明显是在犹豫。 对他自己来说,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也许是被腿伤折磨的不轻,也许是他害怕眼前之人的武力,所以索性说了出来。 “山文厂的老板不是我,我只是这里的一个负责人而已,听上头的吩咐办事,上头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你的上司是谁,叫什么名字。” 高秀聪皱着眉头,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我的上司从来没与我碰过面,他一直都是电话联系我,还一直要我帮他挖东西。” “挖什么东西。” “上头没告诉我具体要挖什么,只是让我不停的到处找,挖出来的采集样品也不停的送往总部。” “什么总部,说出来。” “总部是大名鼎鼎的‘心盾……’” 刘览正问到此处,心头忽得一紧,猛感杀机将至,一个纵身跳到墙后躲藏。 就在他跳跃闪开的一瞬间,坐着的高秀聪头颅“砰!”的一下炸开,犹如万朵桃花开放。 是狙击手! 肯定是狙击手!! 刘览骇得周身汗毛狞立,远处肯定有狙击手在偷窥这里,他从瞄准镜里读懂了高秀聪的唇语,所以开枪击杀了他。 高秀聪到底要说什么,竟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心盾又是什么,这两个字就这么大威力么。 刘览一阵的冷汗直流。 那个暗中窥探的狙击手已经超出了他的闭火门范围,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住他。假如控制不住,以自己现在的境界绝对挡不住狙击枪的子弹,必死无疑。 刘览迅速趴在地上,将自己的身体范围缩小到最小,他相信狙击枪可以穿透混凝土墙壁,这是毋庸置疑的。 自己暴露出的身体范围越小,相应的也就越安全。 他多少懂些子弹弹道原理。 一个小小的山文建筑材料厂的负责人,竟能引来狙击杀手的袭击,这无论如何也说不通。 狙击手的培养,是需要耗费大量资源的,如此精锐的杀手,用来对付一个高秀聪,明显就是大炮打蚊子,小题大做。 可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刘览不信,他想不通自己怎么会遭遇这种事。 如果杀手不是冲着高秀聪来的,那他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罢了,更不值得出动杀手来杀。 坏了! 姜若悯!! 刘览心头闪过那个女孩的身影,总算理清一些头绪。 自己不值得杀手出动,可有人值得他们出动,姜若悯就是其中一位。 她如今怎么样了。 刘览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悔不该替人出头,扔下她一个人身陷险地。 第八十四章 叠步法 倘若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让她有什么意外,自己才是真正的万死难辞。 合同不合同的倒是小事,主要是那个女孩已经在自己的心里占据了一块位置。从燕京见她的第一面起,自己便被她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眸闯进了内心。 刘览啊刘览,你死不死! 枉你自幼习武,数种绝技傍身,空有一身玄功,到头来连自己在乎的女孩都护持不住,你还算个什么男人。 刘览停在此处,心中宛若刀搅。 顾不来那么多了,必须迅速赶回杨满村。她要是没事,那还则罢了。 姜若悯要是有一丁点儿的闪失,自己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找出幕后黑手,一刀一刀活剮了那帮人。 刘览回忆起山文厂内的地形,对自己十分不利,出了这间办公室,外边就是大片的空地,只有钻进林子,借着树木的掩护,自己才能有一线生机。 遁一门主双手猛的一拍“啪!”,指尖连连掐动,口中念起真言: 天地大衍,我为遁一; 乾坤无极,万法归期。 闭! 他一边念动玄书咒语,一边挪动自己的身形,等差不多移动到窗户旁时,纵身一跃,好似猛虎出笼,翻身来至院内一侧。 刘览刚出办公室,立刻跑之字形。他在赌,赌自己的身法快,还是对手的枪法准,一种猎人与猎物的生死时速,展开在他与杀手之间。 对方失误,不过是浪费一颗子弹而已。刘览失误,失去的将会是性命。 他没有把握自己的闭火门能够奏效,顶多会干扰一下对方,最关键的还是身法,只要让自己离开这个空旷的地方,自己便能逃出生天。 可能是刘览的身法太快,不容易被锁定,对方始终没有再开一枪,任由他翻身跳出围墙,钻进深山老林。 刘览疯了一般,加急了脚步往山下杨满村赶,他忘记了藏拙,不由自主将丹田内的真力灌在双腿之上,像飞一样。 林中要是有人,定要被吓得魂飞魄散,这哪里还是个人,分明是个鬼影。他像一支离弦的箭,极速向前。 遁一门玄书中记载着一种名为“叠步法”的真言法决,只要念动真言,便可以:十步叠一步,百步叠一步,千步叠一步,乃至万步叠一步……练至化境时,一步出去,便是万里之遥,浑如大罗天仙。 可惜,刘览连最基础的‘定身法’都没学精,他还远远够不到玄书中的高绝真言。 要想施展高绝之法,他須将门内玄功练至那传说中的‘性命双修’之境。 高大的白色巡洋舰就在眼前,小影家的小卖部伫立在一旁,他心内一沉,为什么这么静,不会出意外了罢。 他像只豹子,敏跃进院中。 翻手挑开棉帘拢,那个婷婷玉立的马尾辫正趴在桌子上教小影写作业,鬓边的发丝,垂在她挺翘的琼鼻上,知性又妩媚。 刘览心中一颗大石落地,阿弥陀佛,无量道君,以及我的子啊,谢天谢地,她没事就好。 顾不得屋中还有其他人在,此时此刻,刘览的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个人,其他的外物都不存在。 走过来一把拉过她的手,紧紧拥在怀中,嘴里还不停的念叨:“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姜若悯知道他回来了,却没想到他会突然抱住自己,屋里还有其他人呢,这个大胆的混蛋。 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开,算了,由他抱着罢。原来被他抱着是这种感觉,好安全,好暖。 沁香软玉在怀,刘览不住的将她往自己身体里揉。大惊之后的大喜,任谁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姜若悯不挣扎,反而顺着他的意,既不开口,也不拒绝。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他胸前,甚至还用头顶摩擦他的下巴,浑然忘了外物。 屋里一共有六个人,除去被他抱在怀里的姜若悯,还有安**娟和小影一家三口,大家都傻傻的看着这对玉人儿。 搞不懂刘览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上演这个言情戏码。 安乔放下手里的杯子,走过来使劲拉刘览的手指,想让他松手。没奈何,刘览的手指头劲儿太大,她想拉也拉不开。 急得她跺脚:“喂!你们两个注意一点环境,这里还有其他人呢,干嘛这么亲热,你们又不是情侣!” 老龙正在沙滩卧,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对呀,还不是情侣呢,刘览大感窘迫,赶忙松手,用目环顾一周,羞臊的脸面通红。 姜若悯像是个没事人,继续回身趴在桌子上,教孩子写字。 小影年纪小,不懂事。直接将刚才的一幕说了出来,她歪着头:“姜姐姐,大哥哥抱着你好不好呀,小影也想让大哥哥抱。” 姜若悯抬起玉手,捏着她的小脸,轻轻摆正:“好好写你的作业,不要苦思乱想。”听着语气正常无比,只是绯红的耳根,出卖了她。 刘览毕竟是个心理素质极好的,也假装没事人一般,转身来到小影爸的面前,淡定道:“大哥,你的医药费我要回来了,还有误工费也在这里,你拿着。” 说罢,他将手里的五万块钱递到对方手中。 小影爸惊得半张着嘴,迟迟说不出话。刘览干脆给他放在床边,小影妈紧张问:“你怎么要出来的,就这么简单么。” 刘览实话实说:“是啊,对方很讲道理。我对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们还请我看节目来着,事后就把赔偿款给我了。” 石娟不信:“他们请你看什么节目了。” 刘览幽幽的道:“蹦迪。” 安乔一句话提醒了他:“你刚才进来说吓死了,究竟什么吓死了,你遇到了什么。” 刘览心头担忧复起,冲姜若悯道:“姜同学,咱们是时候离开了,早完成任务早回燕京,省得夜长梦多。” 姜若悯是个兰心蕙质的姑娘,从他刚才的反应和现在说出的话,大约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她极其信任他,刘览既然如此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小影一听他们要走,如何肯舍,拉着姜若悯不肯松手。 第八十五章 任务完成 何止是小影,就连小影爸和小影妈也是依依不舍,他们舍不得这几个青春洋溢的孩子,期望他们能多住几天。 刘览拿出那句话:“离别是人生最美好的事,只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遇嘛。”并且答应他们自己等人还会回来。 又在小影家住上一晚,次日清晨才从杨满村出发。 车上,刘览将自己在山文厂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当他说出“心盾”二字时,姜若悯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 “你确定听到的是心盾二字么。” “应该没错,怎么了,这两个字,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姜若悯开始变得沉默,她显然陷入了极大的忧闷当中。 刘览目听眉语,见她秀眉紧促,不由得心中一疼,主动伸手要去拉她,却被安乔一声娇喝打断。 “乡巴佬!你太过分了!” 刘览被吓得一跳:“你又怎么了安姑娘,好好的,乱叫个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 “那您就把眼睛转过去,别看我不就好了。” “你在我前面,我不看你看谁。” “既然不想看我,您可以和石同学换换位置,实在不行您就看看窗外,路边的景色多美啊。” “美个屁,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大雪,我怕自己得雪盲症。” 刘览:“……。” “安同学不要无理取闹,咱们很快就可以回去,到时候你想看我也看不到了。” “呸,谁想看你,讨厌你还来不及。” 石娟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若悯将车停在一处进山的空地上,扭头告诉刘览:“山文厂很可能是心盾公司的爪牙,借着建筑石料厂的幌子,来进行不可告人的勾当。高秀聪是他们的下属,怕他出卖心盾公司总部,所以才会引来杀手灭口。” 刘览沉思片刻,指了指进山的路:“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不管怎么说,咱们已经到了这里,必须进山一趟,总不能半途而废。” 安乔和石娟也明白了姜若悯此次北行的意图,除了不知道四海实业新能源的事情,其它的也瞒不住她们两个。 她们知道,刘览和姜若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重要。 赤山市驻车的时候,姜若悯便给大家采购好了雪地靴,为的就是防备这一刻。 刘览蹬上橙色的高筒雪地靴,与姜若悯的靴子好像是情侣款式,又引起安乔一阵的不满。 石娟和安乔执意要和他们两个一起进山,好不容易来祖国的大东北一趟,倘若不进山看看,这辈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来。 刘览心中不愿,说山上有野猪和熊瞎子,专吃细皮嫩肉的小姑娘。那也吓不住安乔,石娟就更别提。 一行四人将车泊好,便顺着山路上山。 女人可以粗心大意,男人不行。 刘览再次检查好装备,腰里别上把从小影家顺来的砍柴刀,当先开路。 大雪封山,几人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几个女孩跟着刘览的大脚印走,省下不少力气。 姜若悯穿着一身厚重的航海服,一步一步跟着刘览向上爬,时不时拿出经纬仪来定位一下。 如果要操作精密的经纬定位仪,那就必须摘下手套,将自己的皮肤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 呼啸而过的北风,冻得她小手通红。 可能是女孩爱美的缘故,保暖性极好的航海服她故意买的有点短,只为了显身材。不仅是她,就连安石二位也是一样。 刘览心疼她,于是拉开自己的冲锋衣胸前拉链,背过风去,对姜若悯说道:“看把手冻的,进来暖暖罢,我火力壮,没事的。” 姜若悯默默记下现在几人站立的经纬度,随后笑着把手伸进他的怀里。 安乔跳过来:“你个死乡巴佬,我也冷,我也冻的不行,我也要暖。” 不等刘览反应,她直接扑过来,伸手就往刘览的怀里扎。一时间,两个女孩四只手,通通按在他的胸腹前。 刘大门主苦笑不已,似这般娇蛮女,真拿她一点办法也无。 姜若悯收回手来,重新给他把拉链拉上,忧心忡忡的说道:“咱们距离源点还有一段距离,现在的天气太过恶劣,苦了你了。” “我不知道什么叫苦,只要能完成任务,我怎么着都行。” 几个人顶着风,踏着雪,一脚深一脚浅的向前赶路。 刘览功夫极棒身手极佳,几次遇险,多亏有他伸手化解,渐渐的,众人开始接近此行北上的最后目的地。 安乔对刘览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变化极大,具体的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 姜若悯和刘览经过一路上的配合,早就默契无间,不知不觉时,便将数据采集完毕,过程进行的极快,十分顺利。 镍镭源最集中的源点就在这几个经纬度之间,甚至有极大的概率垂直埋在这雪山之下。数据采集完成,剩下的,就是交给开采队来继续下面的工作。 姜若悯显得很是兴奋,四海实业这么长时间的投入,总算没有白费。镍镭源真的存在,等自己将数据带回总部,四海将成为引领能源潮流的龙头。 她兴奋的状态,感染了每一个人,安乔都看出了团队中的变化,她像只小百灵:“怎么样,都结束了么。” 刘览笑起来:“都结束了,咱们回家。” 一行人,顺着原路往回赶。所幸没有下雪,来时的路还能够看得清楚。 这次北方之行,应该可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刘览甚至看到了‘凭天定’热热闹闹的开张画面,还有蔫哥猥琐的笑脸。 姜若悯回到燕京后,自己的银行卡账户上将会多出一百万,那是自己人生的起点。 此次出来,每个人都有收获,四个人各自品味着各自的心境,很难与别人分享。 就在众人原路返回到山文厂厂区之际,刘览忽然又察觉到一丝杀机。 这次不是狙击手,而是来自自己的身后! “咔叭”一声,钢弦绷紧的声音。 刘览蓦然回首,只见石娟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制式钢弩,幽幽的对着姜若悯。 第八十六章 灰斑鸠的朋友 刘览的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缝,杀机毕露。 姜若悯也发现了离自己五步距离外的要命钢弩,不禁疑惑道:“石同学,你这是做什么,快把那东西收起来,很危险的。” “不要动,把你手里的移动储存器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走。” 安乔大惊失色,意外道:“娟娟,你这是在干嘛,咱们都是在一起的好同学,干嘛要拿它对着自己人。” 石娟突然笑了,笑得很诡异:“大名鼎鼎的灰斑鸠,果然名不虚传呀。你的演技很好嘛,要不是我亲自出马,恐怕还上不了你的船。” 安乔听她说出“灰斑鸠”三个字,脸上的惊恐意外尽皆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痛和失落:“娟娟,我是真的拿你当朋友,你别这样。” 姜若悯不知她们在说什么,并不回头冲安乔道:“乔乔,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乔哪里还有半分刁蛮,面上全是柔和坚毅:“娟娟,你是怎么发现我身份的。把你手里的弩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石娟笑容不减:“还在接着演么,可惜你骗不过我。从你主动追求徐元时,我便发现了你的身份。 “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大学生,为什么死乞白赖的要跟着几个男人来北方,唯一的目的,你必有所图。除了保护你们家的二小姐,还能有什么事能劳动你的大驾呢。” 安乔苦笑起来,用一种平稳的语气说道:“然后你就开始主动接近我,和我做朋友,目的是同我一起来北方,抢夺属于四海的能源机密,对么。” “乔乔,咱们各为其主,不要怪我骗你。” 姜若悯极为聪明,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两个人的身份关系。 安乔应该是蝶姐派来暗中保护自己的,至于沉默寡言极为内向的石娟,则是一条隐藏在暗中的毒蛇。 刘览慢慢向前一步。 “别动!再动一步,我立刻打死她!”石娟的语气陡然提升。 “好好好,你别紧张,我不动,只要你别伤害她,咱们什么都可以商量,我向你保证。”刘览举手妥协道。 石娟托着钢弩的手极稳,哪怕是在冰天雪地里,她也保持着足够的戒备,这种能力显然是经过残酷训练的。甚至演变成了她的一种本能。 她笑着看向刘览:“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可以让别人开不了枪,我真的好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看来她今天之所以使用钢弩,为的就是克制他的这种特殊能力。 刘览笑得很灿烂:“这个很容易,石同学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来来来,你把手里的家伙放下,我这就告诉你。” 石娟丝毫没有放下弩的意思,认真问道:“昨天我用狙击步枪,你为什么控制不了我,是不是因为距离的原因。还是说你的那种能力,只对近处的火药有作用。” 刘览笑容消失,语气开始沉重:“昨天是你打死了高秀聪,你就是那个隐藏在暗中的狙击手。” 他这才反应过来,早就觉得这个石娟有问题,从她的奇怪口音自己已经发现了端倪。 “你应该不是央国人,对不对。” “不错,我是高丽人。” 她其实很早露出了破绽,嘴上说自己是巴蜀人,却没有一丁点巴蜀人的口音,那个时候自己就应该揭穿她的。 刘览苦笑着:“我是真的蠢,这一路上都没把你当成威胁。试问一个正常的女孩,怎么可能会陪着自己的闺蜜跑这么老远,家长偏偏还不管,事出反常必有妖。 “追杀我们的枪手车队,也是你引来的罢,没有你透露我们的行踪,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我们。” 石娟否认了这一点:“我还没有那么蠢,果子没有成熟就下手去摘,只有笨蛋才会那样做,你们的内鬼另有其人。” 她莞尔一笑,又接着道:“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如今果子已经成熟,是时候下手去摘。快把东西给我,别怪我心狠。” 安乔趁着她说话的空档,闪电般抽出一把袖珍手枪,对着石娟便开始射击。 石娟早就注意着她,见她出手,自己也立刻开始扣动扳机,一支冷幽幽的弩箭,劲射而出! 在这个距离,弩箭的威力,甚至比子弹还要大,动能还要足,中者必死。 “嗖!” 钢箭破空之声! 姜若悯眼前仿佛看到了死神的镰刀。 刘览急了,他的闭火门,确实控制不了这种物理机械产生的动能,只能对明火之类的东西产生作用。 也就是闪念之间。 刘览动了,他一步挡在姜若悯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 “噗!” 弩箭径入他的体内,强大的动能催动着弩箭钢头,死死钉在他肋骨之上。 三个女孩同时高呼:“傻子!乡巴佬!刘览!” 姜若悯面前的死神镰刀被男孩接下,她撒手扔掉移动储存器,双手抱住刘览。 石娟飞身上前,要去抢储存着关键数据的黑盒子,却被安乔抬腿挡住,二人扭打在一起。 “轰隆”一声! 就在此时,姜若悯与刘览脚下的雪地瞬间塌方,将二人掉进深不见底的矿洞之中。 姜若悯发出娇呼,只能听到洞上方隐隐传来安乔的呼喊:“二小姐~~!” 刘览护体玄功护住自己的五脏六腑不受弩箭的侵害,单手又将姜若悯搂在怀中,给她当做盔甲,不受矿洞内的碎石切割伤害。 该死的,这一定是高秀聪那帮人挖出来的矿洞,操作不规范,没有用木方顶住矿道,从而导致了这次塌方。 两个年轻男女抱在一起,如同一个失去控制的木桶,顺着矿坡滚落下来。 碎石与冻土混合着,不停撞击着遁一门主的后背和头颅。后心处有弩箭造成的创伤,周身复又被如此蹂躏。 这也就是刘览,一身玄功护体,倘若换作别位,此番定死无疑。 姜若悯被他保护的很好,除了一些小摩擦外,基本没受什么伤害。 滚动终于停止,两个人一上一下落在矿井底部,刘览在上,姜若悯在下。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 矿洞再次塌方,将二人砸在土石之下。 第八十七章 阴间夫妻 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墨黑。 还有骨头被压得“嘎巴嘎巴”作响之声。 姜若悯蜷缩在一个十分狭小的空间内,周身动弹不得,且活动的范围极为有限。 她害怕极了,轻声开口道:“刘览你在哪里,这里好黑,我看不到你。” 从她上方穹顶处,传来一个很辛苦的声音:“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声音用力至极,好似在承受着什么巨大压力。 姜若悯不傻,她知道两个人被矿道内的土方砸在了下面。数万斤重的土石盖下来,自己竟然没事,居然还能够开口说话。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人在替自己支撑着来自上方的巨大压力。 这个人就是刘览,也只能是刘览。 男孩的骨头“嘎巴嘎巴”,被数万斤重的土石压得作响,姜若悯听着都疼,她哭腔道:“刘览你是不是在为我顶着,你别这样,这样会活活累死你的。” 刘览从嗓子里挤出一句:“我要是松劲儿,你会被压死。” “我不怕死,咱俩死在一块,并不可怕。” “姜同学,别胡说。” 刘览以一种半跪着的姿态,双手撑地,为姜若悯死死顶住上方的矿道土石。 巨大的压力挤压着他,饶是他一身铮铮铁骨,也绝承受不住这般巨力。倘若他还不赶快从这种压强中解脱出来,等待他的,必将是死亡。 从上方陷落之前,刘览的后心中了一箭,已然是身上带伤,滚落坑道的途中,他为了保护怀里的女孩,又是不顾自己的护身姿势,让自己的后颅遭受了很多重创。 现如今可倒好,宛若一座山似的重量压在他脊背之上,重伤之躯,又被如此蹂躏。好像只车轮下的蚂蚁,随时等待着死亡。 刘览自出世以来,最危险的状况,莫过于此。 他周身又累又疼,两条胳膊加上脊椎骨,疼的好像有人在用刀剔自己的筋肉。 遁一门主自幼习武,一身横练的功夫,敢说天下睥睨,却要被生生压死在此处,他的大劫将至。 姜若悯心疼他:“刘览快松手罢,不要为我这样,让咱们两个痛痛快快的死,好么。” 刘览费力的挤出一个笑脸,哪怕她看不见,也要让她听出自己语气里的轻松,他努力的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痛苦: “我没事,我也不想死,我还没娶老婆生孩子,我得给老刘家留个后。” 姜若悯如何能不知道他的心意,他这是在给自己宽心,遂再次哭腔道:“你松手,黄泉路上我给你做老婆,我去阴间给你生孩子。” 刘览真笑了,又疼又乐,痛并快乐着。 “姜同学,就冲你这句话,我今天就是粉身碎骨,也绝不能让你死,哪有看着自己老婆被压死的道理。” 姜若悯撑起自己的手,托住刘览的胸膛,为他分担一些压力,虽说有些微不足道,却让刘览的心暖暖的。 万幸的是,矿道内的土石有缝隙,不至于憋死两个人。 隆冬腊月的东北兴安岭,阴暗潮湿的矿洞内,一对倒霉的男女,就压在如山的土石之下,接受着生死考验。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刘览渐渐的产生了眩晕感觉,那是他体内真力不济的征兆,这样支撑着,太费力了。 还好身体上方的土石凝固了一些,形成了一个天然穹顶的效果,土石并没有砸下来拍死这两个人。 刘览能够空出一支手,狠狠的掐向自己,他强迫自己不能睡,累死也不能睡。自己一睡,很有可能就是一辈子。 绝对的黑暗条件下,人类是感受不到时间的。唯一能察觉到时间变化的,只有自己不停消耗营养的新生代谢。 漫长的时间流逝,刘览的肚子里已经空空如也,又累又疼的身体,这次再加上一个饿。 苦累交加。 将心比心,才是善心。自己尚且如此饿,那身下的姜若悯呢,她岂不是更饿。 刘览已经很长时间听不到她说话了,他害怕她昏死过去,所以开口叫她:“姜同学,快醒醒,你没事罢。” 姜若悯的声音像是蚊子,无意识的回应着他:“刘览,咱们这是要死了么。黄泉路上你拉着我的手,我怕黑。” —————————————————————— 兴安岭山脚处的半空中,几架大型的运输直升机将挖掘机直接空降下来。 安乔嘶吼着,她像一只疯狂的雌豹嘶吼着指挥。 指挥着挖掘机刨开矿洞。 那只骄傲刁蛮的小天鹅小白灵不见了,只有一个精明能干善于伪装的“灰斑鸠”在这里。 假如二小姐和乡巴佬死掉,她会痛苦愧疚一辈子。 安乔一家人,都是四海实业的雇员。她自幼便接受过特训,伪装成刁蛮的样子,不过是为了引起他人的轻视。 徐元那种垃圾,怎么可能入她的法眼。 要不是为了暗中保护二小姐,她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那个极有意思的“乡巴佬”,却悄悄的滋润了她的心。 从第一次在车站见他,便对他印象深刻,那土里土气的行礼包裹,不怪自己给他取个乡巴佬的外号。 张北草原的雨夜,他任凭自己辱骂嘲笑,依旧像春风一样吹拂着自己。 他大度,他宽容,他宠着自己。可如今他就要死了,或者说,他已经死了。 安乔不敢再往下想,她焦急的看着身下的矿洞,又不敢让挖掘机死命挖,万一伤着他们两个,可怎生是好。 挖掘机轰鸣的声音连夜不停的响动,探照灯已经用坏了三个,时间过去五天,依旧找不到他们的影子。 在山沟沟里用挖掘机小心翼翼的找人,不亚如大海捞针。 所有人都通红着双眼,没有一个人敢说放弃,他们承受不了来自沪市的怒火。 姜家的二小姐被压在这里,姜家大女的原话是:“哪怕将整座山翻过来,也要找到小悯的身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庄蝶从国外在往国内赶,这种大事,姜家大女的身边没有她不行。 安乔强迫自己吃下点东西,自己不能先倒下。这里还能有食物吃,被压在土石之下的他们呢,他们吃什么。 第八十八章 绝境逢生 一百二十小时,七千二百分钟,四十三万两千秒。 如此长的时间不进食,足以摧毁地球上的大部分有机生物,尤其是进化成高级动物的“人”。 刘览陷入了绝境。 他自己还能坚持,可姜若悯坚持不下去了,连饿带渴,这个如花朵一般娇嫩的女孩,已经饥渴的开始说胡话。 再这样下去,等不到获救,她就得活活饿死,这是可以预见的。 遁一门主第一次遇到这种有心无力之事,对方若是一个活生生的敌人,那还算好办。 自己大不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和对方讲道理,讲不通,可以打,用拳头和对方谈判。 这种自然环境造就的险地下,让他空有一身惊人的武学,却丁点也发挥不出作用。 “姜同学,姜同学,你醒醒,千万不要睡过去啊。” 刘览的声音依旧唤不醒她,她已然饿昏过去了。 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活活饿死,无疑于将自己的心千刀万剐,也是对自己最残忍的酷刑。 你这个贼老天! 你要她死,我偏不许!! 看咱俩谁狠!!! 刘览把心一横,将手腕子处的大动脉放在自己口中,猛的一咬,鲜血顿时喷溅而出。 他迅速将鲜血吸住,保存在嘴里,然后低下头去,口对着口,喂姜若悯血喝。 一口又一口。 姜若悯昏迷之中哪里知道这是人血,还以为是清凉甘露,拼命吮吸着。 刘览满嘴是血,一笑两排红牙。 他体质极好,血小板充足,刚刚咬开的伤口,此时竟有凝固愈合的趋势。 没办法,他只能再次咬开,钻心的疼痛侵袭着他的大脑,体内鲜血的流逝如同生命的沙漏在慢慢减少。 刘览的舌尖好像舔到了自己的大动脉,他一狠心,将青灰色的血管拽出,直接用牙齿叼住,省得它再缩回去。 大口大口鲜血从女孩的口中送入,为她铺就了一条生命的道路,另一条鲜活顽强的生命,却在渐渐消逝。 刘览的眼前,开始出现眩晕,这是失血过多营养不良的表现。 —————————————————————— 一架私人喷气式塞斯纳680,以八百五十四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巡航,然后缓慢降落在兴安岭最近的机场上。 飞机上下来一个身穿毛呢外套的惊艳女人,她正是从国外赶回来的庄蝶。 当她得知姜若悯遇险的消息,便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工作,不顾代价的赶了过来。 庄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与安乔汇合,看到自己的得力手下“灰斑鸠”如此憔悴,她一肚子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 “怎么样,找到他们了么。” “还没有,矿道太深,实在不好操作。” “不好找也要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就在两个人商议着如何进行下一步时,坑道底部有人发出了惊呼: “找到了!找到他们啦!” 庄蝶和安乔如同两头雌豹向着惊呼声扑过去,迫切之态,溢于言表。 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一个灰头土脸的男孩用自己的身体死死的护着身下的女孩,他的身体僵硬无比,好像失去了生命的特征。 他像一头濒死的母兽,在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自己的幼崽。 人们发现他手腕处有根血管,被他用蛮力抽出来,作为生命之源,放在女孩的嘴里,让她吮吸自己的体内鲜血为生。 是什么样的狠辣与执念,竟能做出这等违背人类生存意志的行为,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死么。 他原本可以活下来的。 可是他却将生存的权利让给了女孩。 十几个人将刘览的身体抬起,他却依旧保持着那个半跪的姿态,身体硬得像铁。 医生早就在旁边等着,一股脑涌上来抢救。 更令他们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男孩身下的女孩居然并没有受什么大伤,除了缺氧性休克,甚至连个大面积擦伤也无。 至于保护着她的男孩,情况就比较糟糕了。 他生命的体征有些微弱,似有似无,好像一根摇曳在风中的柳絮,随时都会飘扬而去,结束他短暂而又年轻的生命。 庄蝶立刻吩咐安乔道:“大小姐让我第一时间将二小姐带回沪市,她要见她。你在这里抢救刘览,务必要让他活着。” “是!” 庄蝶带着姜若悯走了,一众急救医生拉着重伤濒死的刘览回转医院。 放下私人飞机接走姜若悯不提,单说刘览的伤势。 他先是背有箭伤,后又遭受重创,数万斤如山重的土石塌方,压在他的身上,险些压断脊椎骨,这还不算完。 本就是强弩之末的他,又用自己体内鲜血喂养姜若悯,成了压垮他肌体最后的一根稻草。 肤色苍白如纸的他,正被马鞍山医院的急诊医生们头疼着。 说他死了罢,他还活着。说他活着罢,他此时的状态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四肢僵硬,体态冰凉,心跳若有若无,仿佛随时都要停止。 偏偏还不肯停止,依旧有着最后一丝心脉。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病例,患者的生命力太强了。正是这种强,才让他们感到头疼,他们甚至不知道该给他如何用药。 医生们的会诊还没结束,奇迹已经开始悄然发生。 患者刚才虚弱无比的心跳,不知遭遇了什么,竟慢慢跳动起来,跳得学来越稳,越来越平。 浑身被外科医生包裹的像个粽子似的刘览,心跳却在有力的缓慢跳动着,“嘭、嘭、嘭!”一次比一次有力,宛若雄狮的心脏。 急诊外科负责主刀的医生们恨不得现在就解剖掉他,看看他的心脏到底是由什么构成,为什么可以跳动的如此有力,强得像个牲口。 他到底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心跳的,这不可能,也不科学。 甚至于说是神迹。 病例体内的血液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恢复着,他急需营养药。 经验丰富的医生们迅速下了诊断。 先不要介入器械治疗,第一步是把他体内的弩箭取出来,剩下的让病人自己恢复,只给他输送足够的营养液就好。 正在此时,刘览的脑海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八十九章 爱的力量 一段玄奥无比晦涩难懂的经文在他脑海中响起,声声经文朗诵之声,犹如晴空鸣雷。 《遁一心经之明炼已之功——性命篇》。 “性命之源,虽有二字,实则为一也。如守中散气,而归于丹田。锻炼先天一阳,若去游思,除妄想。亦能息息归根,时时入定也。 “子午升降之功,运沐温养之法,实乃炼已法门,并非忘情绝念,但求水火均平,阴阳交汇……” “……。” 刘览“护体心经”自动运转,他自身求生之念极强,二者合二为一,年轻的肉体正慢慢脱离险境,渡劫重生。 病床边守着他的安乔,实在抵挡不住自己的困意,她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沉沉的在刘览手边睡去。 前来换药的小护士吓了一跳,这个患者的营养液输入的速度太快了,极不正常,就好像,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往他体内吸。 护士赶紧去报告医生,医生并没有大惊小怪,只告诉护士多给他配上一些,保证他充足的营养供应。 小护士带着疑惑走了。 —————————————————————— 三天后。 沪申市,一家奢华的私人医院内。 姜若悯猛然惊醒,她刚一睁眼,立刻开始急得大哭起来:“刘览!刘览呢,刘览在哪里,你在哪里。” 庄蝶和姜家大女就守在她的床边,安慰的扶住她肩膀,语气带着无尽的担忧,还有一丝妹妹醒来的欣喜:“小悯,姐姐在这里,姐姐在这里呢。” 姜若悯这才发现自己到了四海实业的私人医院,居然是沪申市。 她抱住自己的姐姐,哭腔道:“姐,刘览呢,刘览活着没有,他绝对不能死,不可以让他死。” 庄蝶从安乔的口中知道了刘览正慢慢恢复的消息,拉住姜若悯的手说道:“二小姐放心罢,他没事,正在马鞍山医院接受治疗,听说他恢复的极快,医生们都百思不得其解。” “蝶姐,为什么不把他接到沪市,沪市有最好的医疗条件,他能恢复的更好。” 说着,她竟然要起床,一边掀开白羽绒被子,一边说道:“不行,我要回去看看他,他为了我受了太多苦,我不能放下他不管。” 庄蝶平静道:“二小姐你冷静点,他只是我雇佣来的一个保镖而已,拿了钱的。他为你去死,那是他应该做的,您不必如此愧疚。” 姜若悯狠狠瞪她一眼:“合同里没写他有义务为我而死,那都是他自愿的,你以后少跟我提合同的事。” 庄蝶沉默了,换上姜家大女来。 “小悯,这次北方一趟,苦了你了,我这就吩咐人去好好照顾他,可是你不能动弹,必须将身子调养好再出门。答应姐姐,好么。” “姐,你去拿电话来,我要和他视频,我现在就要看见他。” 姜家大女无奈,只能由着自家小妹的性子,她这次为姜家丢了半条命,万幸黑盒子没丢,最后关头被灰斑鸠保住了。 视频电话拨通,却没人接,因为东北信号不好,信号塔覆盖率极低,所以两个人视频见面,并不现实。 急得姜若悯又要哭。 庄蝶好一阵哄,依旧不管用,还是要坚持出院去找刘览。 “二小姐,你如果听话,我可以给你讲讲我们发掘你们两个的过程,你不想听么。” 听到这里,姜若悯才老实下来,依靠在床边,静静听着她讲述这几天的整个经过。 当她听到刘览用自己的动脉血管放进自己的嘴里,用他自己的鲜血为自己铺就了一条生命的通道,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个傻子,他就不怕死么。” “二小姐,他当然怕死,可是他更希望你能活着,我想这才是他最大的愿望。您如果不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又怎么对得起他呢。” 姜若悯哭红着双眼,梨花带雨的点头。 庄蝶一看如此,知道说进了她的心里,这才又说出许多道理。还说刘览并没什么大碍,他在灰斑鸠的照顾下,恢复的极快。 正在此时,姜家大女走进来,提着一个精致的汤桶,随手放在床桌上,为自家妹妹盛汤。 这里没有外人,姜若悯回忆道:“当时很黑,我很害怕,是刘览用自己的身子支撑着塌方的土石,石头压得他骨头都在响,他死也不肯松劲儿,我们以为我们真的要死了,我们两个还约定……” “约定什么。”姜家大女问。 “没什么,那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小傻样,快把汤喝掉。”姜家大女递过香汤,又说道:“你的事太过吓人,我没告诉爷爷,他这几天总是问你的消息,我说你马上就会回来。” “姐,你做的很周全,这件事最好不要告诉爷爷,只当没发生过。” 庄蝶说:“只怕瞒不住,老爷子的耳朵很广,指不定谁会透露给他。” “没关系,爷爷就算知道,我这不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么。” 姜家大女疑惑道:“你说那个叫刘览的,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明显不科学。” 庄蝶的语气依旧平静:“从我了解他开始,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不科学。” 姜若悯喝着汤,幸福道:“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下话却没说出来,她心里默念着,“这是因为爱,爱情的力量。” 庄蝶心中一万个侥幸,自家哥哥给自己推荐的这个人,没有选错。 三朵金花,各怀心思。 —————————————————————— 就在沪市的另一个街区,同样的摩天大厦内,一个阴鸷的男子痛骂着电话那头: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还说是什么金牌杀手。什么狗屁金牌,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你们怎么不去死,还我的钱来!” 电话里的声音很平静:“王先生,事情并不像您说得那样容易,对方虽然看起来只是几个年轻男女。却个个身怀绝技,甚至还有令人匪夷所思的能力。这些情报,您可没有提前告诉我们。 “所以,任务失败,您也有责任。” “放侬姥姥的屁!” “砰!哔…哔…哔”,电话挂断的声音。 第九十章 王家三子 刘览醒了,肚子很饿,很想疯**饭的那种。 低头一看,自己浑身都被白纱布包裹着,活像是一只蚕蛹。 他体内玄功一动,微微用力,直接将周身的白纱布白石膏寸寸抖落,宛若化茧成蝶。 一具光洁修长健美的男性躯体裸露出来,周身竟连个伤痕也无,仿佛被塌方土石蹂躏过的那个男孩已经消失不见。 后背的箭伤创口已经完全愈合,被纯钢箭头伤害的肋骨也已修复完毕,肌体圆满之态,更胜往昔。 有人来啦! 刘览迅速钻进被子。 “吱吖~”病房房门被打开,进来的正是安乔。 她一进来便发现了屋子里的不同寻常,惊喜道:“乡巴佬,你醒了么。太好了,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 刘览躺在病床上,平静的回答:“五天,我昏迷了五天。” 安乔并不惊讶于他的清醒认知,这个男孩身上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她早已习惯了。 “你难道不想知道二小……姜若悯的状态么,为什么不问问她。” 男孩一笑,白牙相对道:“她肯定没事,我有这个把握。” 安乔手里提着一个纸袋,提高至与刘览视线同平的位置,扬眉说道:“乡巴佬,你饿不饿,我带了吃的。” 刘览“咕咚”咽下一口吐沫,缓缓说道:“我和安大哥同辈相交,所以你应该叫我刘叔叔,别总用乡巴佬来称呼我。 “还有,我的饭量你知道,这点根本不够,能不能给你刘叔我多去买点,越多越好,我快饿死了。” 安乔“啪”的一声将纸袋甩在他怀里,气笑道:“死乡巴佬,臭乡巴佬,撑死你才好!等着,我去给你买吃的。”说着,她扭着小屁股就走。 “回来。” “还有什么事。” “顺便给我带身新衣服,还有我的手机和充电器,一并拿过来,我有用。” “知道啦。” 不多一时,安乔便回来了。刘览早等得不耐烦,却盯着安乔不肯动。 “你不是说很饿么,快起来吃饭呀。” “我里面光着呢,你能不能先出去,等我穿上衣服你再进来。” “事真多,谁稀罕看你。” 刘览见她出去,火速跳起,将安乔买来的一身白色运动套装穿上。 等安乔再进来时,发现他正与别人通电话。 电话那头是庄蝶。 “庄姐,钱给我打过去没有。” “刘览,你不应该先问问你的雇主安危么。第一句就是问钱,你可真无情。” “姜同学肯定没事,咱们还是说说合同的事,我比较关心这个。” “钱已到账,一分不少。” “好的,再见。” “你!……哔、哔、哔……” 合同圆满,钱已到账,刘览心魔皆去,接下来就是疯**饭的欢乐时光。 他一边大口咀嚼着超大份牛肉汉堡,一边对安乔嘟囔道:“吃完我就动身,立刻回燕京,一分钟都等不了。” 安乔诧异道:“你疯了,你现在不能出院,还有一系列的检查没做,你怎么能确定你身体好了呢。” 刘览笃定道:“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比你怕死。我说没事,就一定没事。” “不行,你不能动身,二小姐还没有给我指示,你怎么能走。” 刘览也不理她,他心意已决,恨不得现在就飞回燕京。 多说无益,话多不如干饭。 —————————————————————— 沪申王家,共有三子。 长子王西东,央国特派授大校驻外武官,仅仅三十五岁的年纪,就能够爬到这一步。只有圈内人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不出大的意外,他未来最次也得是个封疆大吏。 这才叫正经的青年才俊。 待他三四年国外镀金回来,顺理成章进入国防部,几个跳跃,进入核心也说不定,一路平步青云,前途不可限量。 次子王吉龙,沪申市证券交易所指点风云的人物,数家上市公司的幕后投资人,能源界真正的大佬。 名副其实的年轻有为。 性情阴狠奸诈,为达目的不则手段。一个男人能在三十岁出头达到他这个成就,手上不沾点血,心上不蒙点灰,怎么可能。 三子王赖,身高一米九五,相貌英俊出挑,是沪申大学炙手可热的天之骄子。也是校篮球队的‘带刀后卫’,绝对的主力。 绝对的白马王子。 虎豹之子,虽未成纹,已有食牛之气。鸿鹄之蔻,羽翼未满,而怀四海之心。 王家夫人上门给姜若悯提亲的,就是这位常怀“四海之心”的王家三子,王赖。 海郁馨大闹四海实业,为的也正是他。 王赖一身英武之气,两个哥哥都是那般优秀,他怎么可能差得了。 沪申市一处叫“麦穗乡”的四合院内,王家三子恭敬的垂手立在白发老人姜阅山的面前。 态度谦卑至极,惹人喜欢。 “爷爷,小悯的事情,您就答应我罢,我保证一辈子待她好,您从小看着我长大,还不了解我么。” 姜阅山哈哈大笑着:“你这个臭小子,自幼在我跟前长起来,王家三个小狗崽子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这么说,您同意了么。” 姜阅山皱纹堆垒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傻小子,年代不一样了,二丫头的性子野,老头子我可管不住她,你要是真想和她好,还得自己努力争取,求我没用啊。” “爷爷,您别拿这话搪塞我。您就是嫌弃我二哥,嫌弃他和心盾那帮人不清不楚。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不一样。” 王赖英俊十足的脸上带出一丝决绝,他继续认真道:“只要您同意我和小悯的婚事,让我脱离王家,来姜家做上门女婿都行,这事我可以做主。” 姜阅山诧异的看着他,刚要说些什么,屋外传来姜若悯的声音:“爷爷,小黄瓜怎么都凋谢了,您种的黄瓜呢,我还说要吃嘞。” 娇美甜糯的声音,把屋里的一老一少都喜坏了,尤其是姜阅山,起身从酸枝罗汉塌上站起,紧身便往外走。 对自己这个二丫头的宠爱,可见一斑。 第九十一章 男孩的心 高大老者宠溺的看着院子中低头找黄瓜的少女,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止不住的笑意涌出来。 我家有彩凤,何愁招不来飞龙。 同样高大的青年随后跟出来,颇有礼貌道:“若悯你好,许久不见,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丝毫不提刚才说亲之事。 姜若悯听到这个声音,从黄瓜秧间走出,气质宛若洛神相仿,语气很是客气:“王赖,你也来看爷爷么。我最近很好。” 两个从小在一起长大的青年男女,随着年龄的增长,各自有了属于自己的世界,再也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 “二丫头,这个狗崽子不来看我也就罢了,你怎么也不来看我,我的二孙女儿大喽,翅膀也硬了,不需要老东西喽。” “爷爷,您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学业重么,等我毕了业,天天来这里陪着您。”她哄道。 此时此刻,王赖就该告辞。人家爷孙俩儿许久不见,必定要叙叙天伦之情,奈何他并未说离开之事,反而大有融为一体的倾向。 姜若悯无奈,有个王赖在这里,只能和爷爷报个平安,便要提出回北方。具体是回燕京,还是回东北,不言而喻。 王赖看似无意中插话道:“如今大学都放了寒假,若悯你不多陪陪爷爷,回燕京做什么。难道说鼎鼎大名的燕京大学,学业就这么紧张么。” 姜若悯笑着回道:“我回北方有重要的事,原本昨天就应该走的,今天是来向爷爷报平安。” 姜阅山也有些不解,孙女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所以并未问出来。 “若悯,我陪着你一块去北方,好么。” 高大英武的王家三子,微露鸿鹄之心。 姜若悯轻笑道:“我回北方有事,你跟着去做什么,还是不用劳烦你的大驾,咱们有空再聚。” 说完,她竟有要离开的意思。 王赖紧接着说道:“爷爷,若悯一个女孩子家,做什么都有风险。有我陪着她,多少是个依靠,您说呢。” 姜阅山苍老却不显混浊的眼眸深邃无比,笑呵呵道:“狗崽子说的有理,你陪着二丫头去,早去早回。” “爷爷。” “好了好了,让小王陪着你去一趟。爷爷我也放心,乖,听话。” 姜若悯无奈,只能依着他。 她心里牵挂的,只有那个人。听说他醒了,可他为什么还不给自己打电话,他饭量很大,安乔知道这件事么,她能照顾好他么。 沪申市机场,湾流私飞拔地而起,冲上云霄,直奔北方而来。 王赖在姜家的私人飞机上很不客气,显然将自己当成了主人,他笑看着绝美女孩道:“若悯,爷爷答应我们的亲事了,只不过条件是要我做上门女婿。” 姜若悯翻看着一本书,头也不抬回道:“这种骗人的把戏,你从小就玩,不觉得幼稚么。” “若悯,我哪里让你看不上,你为什么对我这样,还记得咱们小时候么,青梅竹马……” “我把你当哥哥,以后不要再提男女之情,不然我会恶心。” —————————————————————— 刘览拒绝一切医生的探视,将自己反锁在单人病房内,并放下狠话:“谁再来打扰自己,别怪自己不客气。” 他盘腿运行几次心经,身体已经痊愈,甚至更胜往昔。 将自己所有的重要物品都收拾好,包括秦姐送给自己的手机,还有央国公民身份证,没有这个东西,火车票都买不上。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谁。” “我,安乔,乡巴佬快开门。” “你刘叔休息了,以后都不要来了,咱们有缘燕京见。” “什么意思,你要走么。” “乔乔,多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替我向安大哥带好。”他的语气宠溺中带着诀别。 “死乡巴佬你给我开门,二小姐马上就到,她的飞机已经降临,开车正往这里赶,说话便至。” 刘览心中一喜,随即收回。 姜若悯要来了么,她来了又能怎样,两个人见了面还能如何。 此次北方之行,会给人一种错觉,两个人般配无比的错觉。 其实不然,不同的圈子,终究还是不同的。河海之鱼,天生就不是一个物种。 雨夜寻人的默契,学识辩论的交汇,灵魂三观的契合。这种种一切,都挡不住饥、寒、穷三个字。 刘览啊刘览,你连自己最起码的温饱都保证不了,又谈何去考虑其它。 诺大的燕京城,上无片瓦遮风雨,下无寸土可立身。就连鲁菜馆凭天定能不能开起来,都还是个未知数。 难道要让自己心爱的姑娘去睡大街么。 刘览扪心自问,做人不可以太自私。 人生就是这样,聚了又散,散了又聚。相聚时的热闹会迷惑人心,等到离别时,又会落寞不已。既然注定要离别,那还不如不聚。 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很好。 “乡巴佬,你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 “安乔,你在这里做什么,刘览呢,他怎么样。”姜若悯正好赶到。 安乔扭头看着自家二小姐,她身后还带着一个高大英俊的青年,正笑吟吟的盯着自己,随后自我介绍道:“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是若悯的未婚夫。” 姜若悯回头狠撇他一眼,只追问刘览。 安乔指了指房门道:“他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出来,还说要走。” “你没说我要来么。” “说了,他后来再没说话。” 姜若悯亲自走到房间门口,“当当当…”先是温柔的敲了几下门,这才开口道:“刘览,你把门打开,我是姜若悯呀,咱俩的约定你还记得么。” 房内没有任何回应,寂静异常。 “刘览,你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情么,我现在来了,你开开门。”她有点心慌,又动着哭腔说道:“刘览,你别这样,你是在生我的气么,还是怪我来晚了……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姜若悯低声抽泣起来。 身后高大健硕的王赖走上前:“小悯你闪开。”说着,他猛的抬起一脚,“咣当”将房门踹开,几个人走过短廊,举目观瞧。 第九十二章 腊月十五 清净雅致的单人干部病房,哪里还有刘览的影子,分明空空如也。 姜若悯只觉天旋地转,好似丢了半条命一般。他为什么不在这里,他去了何处,他是在故意躲着自己么。 这个狠心的家伙,就不能多等自己一天么。深井矿道下你破脉哺血的勇气呢,你的绝死之心呢,逃生以后,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么。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就这么一走了之,又算什么。 她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浑身发抖。 安乔赶紧扶住姜若悯,安慰道:“二小姐你别这样,他可能是怕医生不让他出院,所以从窗户里跑掉了,这也恰恰说明,他已经痊愈了,不是么。” 姜若悯抬头道:“那他去了哪里,他有没有告诉你。” “他说有缘燕京再见,除了燕京,他还能去哪呢。” “现在出发,去机场截他。”姜若悯要亲自开车。 —————————————————————— 刘大门主站在马鞍山火车站旁,唏嘘不已。 这还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坐火车。以前只听说过火车稳,这次要亲自体验一下。 在医院的时候,他听到了姜家二女的声音,自然也听到了姜若悯是带着未婚夫来的,那是个强劲有力的心跳,应该还很年轻。 姜若悯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把自己的未婚夫带来,就是让自己亲眼看看。 至于她的目的嘛,不过是在委婉的拒绝自己,让自己不要多想,她已经是个有主儿的人了。 顺便提醒下自己,最好能忘记矿道里的约定,让双方不要太尴尬。 也对,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故事,只存在于小说剧本里,不会出现在现实中,自己本来也没多想。 合同就是合同,工作就是工作。工作和感情,怎么能掺和到一起呢。 人嘛,贵在有自知之明。 心,却为什么这么疼呢。 一揪一揪的疼。 刘览长处一口浊气,心中默念三遍玄经。 过去的,就让她过去罢。衷心的祝福她,一定要幸福,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 一身加绒运动套装的消瘦男孩,从售票员手里接过火车票,向前一指,目光炯炯,心中高叫:“刘览,向着燕京出发!向着凭天定出发!蔫哥,我又回来啦!” —————————————————————— 姜若悯像是个女疯子,她疯了似的在机场寻找那道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他。 她慌了,凤目里再也没了灵气。 机场的负责人知道四海实业的二小姐要来,慌忙从办公室跑出来接待。 “你就是这座机场的负责人么。” “是的,有什么能帮您做的,您尽管开口,我义不容辞。” “立刻将今天所有的航班安排计划和售卖出去的飞机票顾客清单给我,我要看。” “这个……”机场负责人显得有些为难,毕竟是商业机密隐私,不好让他人知道。 王赖和安乔还在跟着她,此时替她开口道:“少废话,快按小姐说的做,不然让你一架也飞不起来,你信不信。” 姜若悯兰心蕙质,又主动说道:“我可以不看,但是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人,筛查出他今天有没有来过这里。” 负责人长处一口气:“您稍等,我马上安排人为您去做这件事,很快就好。” 王赖有些不解,疑惑道:“若悯,究竟是什么人啊,值得你这样大费周章,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叫刘览的朋友。” 姜若悯理都不理他,焦急的等待着。 安乔再次宽慰道:“小姐你别急,不管有没有他的踪迹,他总要回燕京的,咱们去燕京找他不就行了。” 姜若悯的眼睛里有了光:“燕京那么大,无异于大海捞针,咱们去哪里找他。” “庄氏哥哥是我的顶头上司,他在燕京待得时间最长,触手最深,可以找他呀。” 听至此处,她才稍微好受些。 —————————————————————— 央国农历腊月十五,还有八天就是北方小年。燕京三环边上南经路甲一号,凭天定匾额下,坐在摇椅上悠哉悠哉晃悠着一个人。 正是老蔫。 自从刘览走后,蔫哥每天就发愁一件事情,下顿该吃什么。 不是他没钱,而是真——闲得蛋疼。除了琢磨琢磨吃点什么喝点什么,也没什么其他的可以想。 红浪漫确实好玩,可自己一个人去就没意思了,要是傻兄弟刘览还在,那才能玩得痛快。 可以带着他一起去,好多好玩的小游戏还没教他,一旦学会之后,保证他流连忘返。 小姐姐们的好,他还不懂。 唉,我的傻兄弟呦,你怎么还不回来。 刚想到这里,老蔫突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隐约瞧见一个消瘦的身影向这边走过来。 看身形,好像是傻兄弟刘览。 他猛的从摇摇椅上站起来,慌忙跑出玻璃门,大声嘶吼道:“哎呀呀,莫非是我那贤弟回来了么,贤弟!” 刘览满含热泪:“兄长,愚弟回来了。” “贤弟!” “兄长!” “贤弟!” “兄长!” 四只大手紧紧握在一起,流泪眼观流泪眼,动情人对动情人。 老蔫不禁滔滔泪向腮边横,激动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次回来,咱们再也不出去了,踏踏实实挣咱们的钱,哥哥带着你混。” “兄长,给我做点饭罢,一路上快饿死了。今天定要与哥哥你一醉方休。” 二人携手揽腕进屋,齐诉衷肠。 两个大男人,至于这样么。 至于,皆因义气使然。 刘览将自己卡里的一百多万说出,二人约定好明天就去银行解押,从明天开始,这个九十平米的商铺,改姓刘了。 老蔫炒菜摆酒,二人举杯同饮,那叫一个痛快。 “傻兄弟,哥哥一个人在这里都快寂寞死了,就等着你回来呢。答应哥哥,一会儿咱们喝完,去红浪漫耍一圈,哥哥想去。” 刘览有心拒绝,可见他兴致极高,不忍心说出不字,只可答应下来。 第九十三章 再遇秦武阳 老蔫很高兴,看得出来他极喜欢刘览这个傻兄弟。 这次刘览一走数月,他已经习惯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骤然分开,再次相聚,如何能不欢喜。 酒入愁肠,一杯就倒,酒入欢肠,千杯不醉,说得就是此刻。 两个人连连的痛饮,竟丝毫不露醉态,全是兴奋所致。 老蔫举起一杯道:“兄弟,这杯哥哥敬你。你是条真汉子真豪杰,哥哥走南闯北,从来没见过你这号人物。能和你交朋友,真特娘的痛快。” 刘览赶紧还杯,自己的杯口低于蔫哥的杯口,谦卑道:“哥哥这是哪里话,小弟能和你称兄道弟,才是真痛快。与哥哥你竟有一见如故,三生有幸之感,实在是小弟的福缘。” 老蔫一饮而尽,“啪”将酒杯蹲在桌子上,站起身形,拉住刘览的手腕,随即说道:“走,你的福缘带你出去潇洒,带你飞,带你狂浪到天黑。” 刘览一愣,不解道:“哥哥要带我去何处。” “红浪漫。” 刘览:“……。” “额,这个……好罢,哥哥头前带路,小弟后面跟随。咱们说死啊,去了以后,您玩您的就行,我只唱歌喝酒。” “哎呀!走罢走罢,去了再说。” 刘览伸手拽了一件绿色军大衣披上,半推半就,与他一同出了‘凭天定’,两个人趁着酒劲,撒着酒懵,直奔红浪漫而去。 来至在霓虹灯前,刘览站住不走,再次确认道:“哥哥,不能坏我的规矩,倘若坏了我的道理,咱们以后再也不来了。” 蔫哥嘿嘿一笑,拉着他就往里走。 正在此时,路灯下突然有人娇喝一声,直吓得刘览浑身发毛,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小王八蛋,你又来了,没改是罢。” 其时正当擦黑,随着这声娇喝,燕京城内所有的路灯亮起,恰好照亮一座不夜城。 暖阳色的路灯灯光下,站着一个身穿鹅黄色羽绒服的高挑女子。 金色的**浪头发,披散在女人的肩头,一张素净不着粉黛的俏脸好看至极。高挑的个子亭亭玉立,哪怕穿着臃肿的羽绒服,也能衬托出她的细腰盈胯。 修长尖锐的牛皮黑色小高跟蹬在女人脚下,一双大长腿看得人眼晕。 刘览羞臊得满面绯红,冤家来了。 欠着人家好几万块钱,不仅不还人家,还跟着蔫哥来这里胡混。好死不死,又被她撞上,这下好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女人柳腰摆动,大长腿几步走过来,伸手便掐住刘览的手腕,嘟嘴道:“姐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你去了哪里。知不知道我每天都要去地下室找你,想不到你早就搬家了,搬家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刘览千言万语堵在心头,一时说不出来,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秦武阳,鬼使神差的说出一句话:“姐,你瘦了。” 秦武阳伸手摸他的脸,一双如水的眸子娇艳欲滴。 蔫哥见是熟人,主动说道:“我先进去开房,你们两个快点进来,外边这么冷,傻不傻啊你们。” 说完,“滋溜”进去了。 刘览的温柔无限:“姐,你的手好凉。” “姐的心更凉。”她好像带着哭腔。 他解开军大衣,双手似鹰展翅,露出自己的胸膛,“姐,我给你暖暖。” 女人高挑的身材,竟与刘览平视,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埋在他的脖颈之间。 刘览顺势将大衣各上,静静而立。脸被她的头发挑逗得痒痒的,鼻子里全是女人香。这香来的猛烈,抵消了冬风的寒冷。 等了好一会儿,蔫哥再次跑出来,骂道:“行啦行啦,有完没完啊你们两个,快进来罢,一对傻鸳鸯。” 秦武阳挎着他的臂弯,双双步入欢乐场。 依旧是红姐,她看到秦武阳时,先是会心一笑,随后与蔫哥坐在一起。除了时不时看向这边,其余的便是与蔫哥碰杯喝酒。 刘览与秦武阳坐在一个角落,紧紧挨在一起,女人不讲道理的一面,终于还是露了出来。 秦武阳一双凤媚眼炯炯,盯着他的眼睛,没了刚才的温柔,语气冷酷道:“你以为抱抱我就完了么,跟我交代你这两个月干什么去了,都做了什么,每一天都得说清楚。” 刘览笑得白牙闪烁,劝道:“姐,你稍安勿躁,今天时间还长,我慢慢给你讲,这段时间我出去挣钱了,老欠着你的,总不是个事。” “我说让你还了么。” “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嘛。” “去哪里挣钱了,怎么挣的,挣了多少。” 刘览大大方方道:“这是商业机密,不方便告诉您。” 秦武阳大长腿一甩,直接骑坐在他腿上,居高临下,伸手便打。 “我让你商业机密!打死你这个负心汉,打死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刘览宠溺的抱住她的腰,天呐,真细。 “别打别打,我交代还不行么。” “快说。” 他这才说出黑拳赛和鲁菜馆子凭天定的由来,事无巨细,一一讲清。 刘览和秦武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没发现包厢内寂静无比。 蔫哥和红姐呆呆的看着两个人,眼睛里全是羡慕和向往。 秦武阳这才发觉自己的姿势太过暧昧,于是不着声色的假装去拿酒,轻轻从男孩的身上下来。 刘览赶紧用衣服护住裆。 咳,护住撑起似天穹一般的裆。 他赶紧默念心经,这个女人太会要人的命,再多坐一会儿,自己得死。 蔫哥不知不觉和红姐抱在一起,两个人脸贴着脸,目光游离,分明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 也许是他们的青春罢,肯定是他们的青春。 刘览接过一瓶啤酒,尴尬的说不出话来,也不敢和秦武阳对视。 她发现了他的窘迫,坐在一旁道:“接着刚才的话说,后来怎么样了。今晚不把事情说清楚,我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刘览扭头不看她,仰头喝了一口酒,耍赖道:“我忘了要说什么,不如我陪您唱首歌罢。” “你是三陪么。” “只要您高兴,我都行。” 第九十四章 王家三子与刘家独子 刘览低沉悠扬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是一首章国容的粤语歌——《风继续吹》。 “~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心里极渴望,渴望留下伴着你,过去多少~快乐记忆,何妨与你一起去追……” 秦武阳没听过这首歌,却也被他的嗓音吸引进去,好似走进一处夜晚的海滩,正要与自己的爱人分离。 其中的艰难苦涩,只有个中人知晓。 蔫哥与红姐继续抱着,徜徉在刘览的歌声中,久久不能自拔。 一曲唱罢,话筒轻轻放下,蔫哥和红姐双双走过来,红姐笑道:“真是小瞧你了,原来你才是此间老手啊。” 刘览诧异的看着她,询问道:“您何出此言,我不懂。” 红姐拿起一瓶啤酒,和他碰了下,说道:“一看你就是学过的,和伴奏配合的真好,情绪也到位,听得出感情来。能唱成这个样子,你少说也是来过千八百次。” “呵呵。”刘览笑起来,“您猜错了,我这是第二次来,以前真没来过。可能是我有点唱歌的天赋罢。” 红姐抿着嘴笑,微表情里透露出她的意思,装,接着装。 随后又看向秦武阳,眼睛里的打趣,意味深长。 秦武阳相信他,并且要和刘览回凭天定,说要去看看他的“事业”。 刘览的意思是天色已晚,不如等明天,明天再去不迟。一会儿从这里出去,便要送她回家。 秦武阳说什么也不肯,今天执意要去。 蔫哥不愿动弹,他让两个人先回去,自己想玩会儿再走,嗯,再多陪陪红姐。 刘览穿上军大衣,两个人依偎着向外走。期间刘览询问了秦武阳父亲的病,得知好转,这才又说起别的。 凭天定距离红浪漫不远,直线过去也就几公里而已,二人说话就到。 她依偎着他,不是情侣,却做着只有情侣才能做的事,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 冷冷的北风下,男女之间却暖的像火。 顺着三环辅路走,一直便到南经路甲一号,刘览抬头看见“凭天定”的匾额,刚要说话,却发现匾额下站着四个人。 灯光下,两男两女。 两个男人身材高大,俱都是魁梧至极的身材,衬托的中间两个女人娇小可爱。 刘览认识三个,貌似认识四个。 姜若悯惊喜的看着刘览,刚想冲他委屈的撒撒娇,质问他为什么不辞而别。转眼却看到他身边的漂亮妩媚女人,宛若一把刀扎在她心上。 她怀揣着侥幸心理,试问道:“刘览,这位姐姐是谁呀。” 她一万个恳求上帝,这是他亲姐姐。 刘览看了看她身后高大俊朗青年,突然笑了,语气暖道:“姜同学,你怎么来了。还把安乔和庄蝴哥也给带来,你们说来也不早些,我和我女朋友刚吃完饭。” “女朋友”三个字,就是三把大斧,直接把姜若悯柔嫩的心剁成四瓣。 她脸上带着尴尬至极的笑,冻在原地。 刘览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转瞬即逝,随后陌生客气道:“今天不凑巧,凭天定还没开张,不能请你们吃饭了,改天罢,改天咱们再聚。” 说着,他来到庄蝴庄铁鹰面前,抱拳拱手:“庄大哥,身上的伤好些了么。咱们不打不相识,等改天有空,我摆上一桌,向你赔礼道歉。” 庄蝴回礼。 “安乔,干嘛这样看着我,你刘叔脸上有花么。” 秦武阳何等聪明,跟在刘览身边并不说话,单看他和每一个人打招呼。 当刘览看向那个高大俊朗的青年时,微微点头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王赖却不打算放过他,立刻向前一步,伸出自己的右手,礼貌至极:“你好,王家三子,王赖。” 刘览一愣,还没听说过别人这样介绍自己,看来他很在乎自己的家世,也跟着他学道:“您好,刘家独子,刘览。” 同样是伸出自己的右手,和对方握在一起。 两只大手握在一处,对方的手上瞬间传来一股巨力,他在狠狠发力。 刘览这才抬眼皮正眼看王赖,只见王赖的笑容不减,面容和善至极,手上的劲道却越来越大,如一把五指铁钳,死死攥着刘览的手掌。 王赖是校篮球队出身,单手能抓篮球的主儿,手劲儿可想而知。令他自己感到意外的是,任凭他如何发力,对方就是不动如山,甚至一丝表情变化也无。 刘览不知他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自己和他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何必这样欺负人。 这也就是自己,倘若换了别人,还不得被他倚仗手上的大力给攥得大叫么。仗势欺人,此人好阴险的性子。 有心回敬他一手,又想起这是姜若悯的未婚夫,他不禁心软下来,自己若是捏伤了他,姜若悯应该会心疼的罢。 算了,饶他一次,只当给姜若悯一个面子。 秦武阳看不出这里的较量,旁边的庄铁鹰却看出了端倪,他赶紧上来解围道:“二位,今天既然不凑巧,咱们改天再来,告辞。” 说着,他一把分开二人,拉着王赖来到姜若悯身边。 刘览站在凭天定匾额之下,台阶之上,满面赔笑道:“实在对不住几位,今天就到这里,咱们改天再聚。” 逐客令下到这个份儿上,姜若悯再不走,她自己都觉得没趣。 满心欢喜的来见他,却冷冷清清的被他撅回去,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他这么狠心的对自己。 王赖的眼神闪烁不定,上下打量着刘览,能让若悯这么重视的家伙,果然不是个怂包。 本想让他出丑,灭灭他在若悯心中的地位,却不想被庄蝴破坏。 看来庄蝴与他是好朋友,这回饶他一次,等庄铁鹰不在场时,自己再给他个难堪。 安乔狠狠的瞪着刘览,这个该死的乡巴佬,怎么就这么招女人喜欢。随即一想,便释然了。 也对,自己张口骂他乡巴佬,闭口骂他乡巴佬,他不仅不恼,反而待自己极其温柔包容。这样对女孩有耐心烦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招女孩喜欢。 原来自己能够看上并喜欢的东西,别人也能够看上。这是件亘古不变的真理。 第九十五章 祝福他们 姜若悯黯然的走了,临走时,刘览没有看她的眼睛,他不敢看。 秦武阳聪明至极,猜到了刘览消失这两个月的缘故,应该是和刚才那个女孩有关。 那个女孩好漂亮,一身的灵气贵气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出来,刘览是怎么认识她的。 她先不问,她准备等着他自己说。 秦武阳参观着刘览亲手打造出来的饭馆,不禁频频点头,夸奖道:“做的很好,有那么点意思了,收拾的真干净,就是不知道厨师的手艺怎么样。” 刘览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回道:“蔫哥的手艺我试了,得过鲁菜真传,不是问题。” “就你们两个人么。” “目前是这样,饭店还没开张,后期人手不够的话,我们再招人呗,一切都视情况而定。” 秦武阳向前走着,来到刘览的五平米小屋,惊喜道:“这里就是你休息的地方么,好小哦,怎么只有一张单人床。” 刘览苦笑道:“没办法,面积只有这么大,还是先紧着饭店的安排来,我个人的问题都是小事。” 秦武阳脱掉自己的羽绒服,露出要人命的曲线,自然优雅的坐在他的单人床上,左右感受了一下,调笑道:“感觉还行,地方虽然有点小,但是给人一种安全感。” 刘览没脱军大衣,站着说道:“姐,参观的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我送您回去罢。” “你着什么急,刚才那个女孩是谁,你还没交代清楚,这么着急撵我走哇。”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她侧躺着,细腰盈胯,尽显无疑。 刘览扭头不去看,嘴里缓缓道:“刚才那个女孩叫姜若悯,白羽绒服那个叫安乔,我和她爸认识。” “和你握手的那个呢。” “您说的是王家三子么。” 秦武阳突然笑了,“对,就是他。” 刘览想了想,认真说道:“他就是姜若悯的未婚夫,挺高挺帅的是罢。” 秦武阳笃定道:“比你高,比你帅。” 刘览笑得露出两排白牙,点头欣慰道:“那就好,只有像这样优秀的青年,才能配得上姜若悯,不是么。” “我怎么觉得姜若悯看你的眼神,才像是看她自己的未婚夫呢。” “您别闹了,我哪里配。” 秦武阳脸色突然一正,问道:“我们两个比起来,谁更漂亮。” 一道送死题,眨眼便至。 刘览真诚的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带着万分平静:“你们两个不分伯仲,都很美。” 她立刻快速问道:“你和她什么关系。”丝毫不给刘览反应的时间。 “雇主关系,也可以说是朋友。” “你没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您呢。” 说着,刘览一拍自己的脑门,说道:“您看我这个狗脑子,差点忘了。姐,我这次出去挣了钱,现在就转给你,把卡号给我。” 秦武阳语气幽幽:“女朋友的钱,不用还。” “您又不是我女朋友,怎么能……” 说到这里,他愣住了。刘览发现自己落进了秦武阳的圈套,中计了。 既然没关系,为什么要在姜若悯的面前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摆明了是想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刘览随即又“噗嗤”一笑,自己干嘛要和秦武阳解释,两个人又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即便是大方承认姜若悯,又能如何。 秦武阳的脸色有些冷。 “刘览,你真是个混蛋。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刚才的笑是什么意思么,你压根就不在乎我,枉我时时惦记着你,是我犯贱我活该,这总行了罢。” 她一双如水般的眼眸登时布满泪水。 刘览的心都要碎了,最见不得这个。 秦武阳接着说道:“你纯洁,你干净,那你为什么要招惹我。狗咬我你为什么去救,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姐,你别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嘛。” “你从来不接我的电话,不就是躲着我么。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就是嫌我脏,嫌我不是个好女人,是个主动送上门的**,所以你打心眼里看不起我。” “您说什么呢,我绝没这个心思。” 秦武阳越说越委屈,干脆抓起衣服站起身来,抽泣道:“刘览,你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主动找你,以后永远也不会了。” 说完,扭身走了出去,正碰上进门的蔫哥。老蔫和她打招呼,她理都不理,径直向外走。 蔫哥找到刘览,疑惑道:“回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变脸了。我和她打招呼都不理我,你怎么惹人家了。” 刘览摇头苦笑,说不出来。 “傻兄弟呦,这么有钱又美得冒泡的女人你都不珍惜,真不知你怎么想的。”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说点儿正事罢。” “什么正事。” “还能有什么正事,饭店开张的事情呗。咱们得专心奔事业啊,我的哥哥。” 老蔫拉过一张椅子,和刘览促膝长谈,讲起饭店开张的注意事项,还有后续的一些细节。 二人商量到后半夜,蔫哥才打地铺睡下。 刘览双手交叉,枕在后脑,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姜若悯走了,自己祝福她。秦武阳也走了,自己也应该祝福她。她们都应该有一个很好的归宿,享受自己的人生。 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 刘览收回本心,盘腿打坐,默念遁一心经。 眼下年关已到,正是饭店开张的好时候,凭天定就是要在跨年之际面世,好好规划一番。 “当当当!”蔫哥又来敲门。 “兄弟,我琢磨了琢磨,咱们饭店该配辆车,你那里还有多少钱,咱们买个代步车罢。” 刘览没有下床,“哥哥,车的事我不懂,你看着挑罢。只要咱们能买得起,都行。” “合资车、国产车、二手车,有要求没有。” “额…”刘览听得头大。 “最好是国产的,实在不行合资的也可以,这事我真的不在行,您拿主意就行,快去睡罢。” “好嘞,有兄弟你这句话就行,明天我就去看车。” 刘览再次苦笑,没有蔫哥还真不行,自己社会经历太少,阅历实在浅薄。 第九十六章 凭天定开业 腊月十六,清晨。 “叮铃铃,叮铃铃。”刘览被床桌边的手机铃声吵醒。 随手接通电话,手机里传来庄蝶冷酷的声音,隔着数千里,刘览都觉得后背发凉。 庄蝶一字一句道:“你怎么惹着二小姐了,她的状态有些不对,我现在把她的手机号发给你,你最好向她解释清楚。” 刘览一头雾水,礼貌道:“庄姐,我这边很忙。姜同学的事我不清楚,您如果没事,咱们以后还是少联系,我得专心奔事业。” 说完,挂了。 目前来说,任何事情也要为凭天定让路,凡是耽搁凭天定开张挣钱的理由,都要从日程表上消失,这是刘览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男人嘛,事业最重要。儿女情长什么的,都要靠边站。 贤妻良母,成家立业。这八个字得反过来读:业立、家成、母良、妻贤。 没有“业立”两个字,其他的都是瞎扯淡。 老蔫也早早便收拾停当,做好了早饭,喊刘览来吃。 昨天晚上大家都喝了酒,清晨来碗稀汤挂水的阳春葱油面,最是爽利。 蔫哥挑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口热气说道:“兄弟,咱们赶在年前开张,大年三十和初一初二初三初四破五关门歇业,初六重新开业,你觉着呢。” 刘览吃面专心,头也不抬说道:“哥哥你有经验,都听你的,就这么定了。” 二人吃罢了早饭,开始分头行动。 刘览先去银行办理手续解押,把凭天定商铺的不动产权确定下来,然后再跑其他的。 蔫哥则是去定制菜品图样,顺便也去4s店看车。 事情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两个人整整跑了一天,晚上重新汇合在凭天定,不免又是一顿酒。 桌前,蔫哥将自己定好的菜单给刘览看,刘览接过大致一观,眉头便开始皱起,不解道:“哥哥,怎么就这几样菜,您不是得过鲁菜真传么,莫非只会这几样么。” 老蔫笑着给他解释道:“傻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开饭店最忌讳的就是食客要什么咱们有什么,应该是咱们有什么,他们吃什么才对。” 刘览更为不解,端起酒杯和蔫哥碰了一下,苦笑道:“哥哥此话怎讲,我不懂这些,您给我指点下。” 蔫哥饮了杯中酒,不慌不忙道:“开饭店和其他零售行业一样,最忌讳的就是存货太多。比如拿咱们开饭店来说,你制定的菜品多,那你准备的蔬菜鱼肉等各种食材就必然要多。 “食材一多,时间一长,必然要有损耗,损耗就是成本。 “倘若是青菜豆腐一类的还好,如果是海参龙虾之类的昂贵食材呢。那损耗咱们可承担不起,必须现买现做。” “食客们才不管你那么多,他们不会根据你的食材点菜的。所以咱们自己得为自己考虑。” 刘览恍然大悟,接着问道:“那食客要是想吃其他的特色菜呢,我应该怎么回答。” “简单,让他们提前预订,我提前去市场采购。总之,食材腐烂的风险,咱们绝不承担。”蔫哥笃定道。 刘览低头不语,细琢磨起来,蔫哥说的有道理,确实应该这么干。 二人就具体分工一事,又展开讨论。 人,最怕的就是没事做。相反,最幸福的事,其实是有事做。 一旦专心投入到某一件事情当中去,时间就会变得很快,不知不觉,日头东升西落,眨眼就是三天。 凭天定,正式开张。 没有张灯结红花篮剪彩,也没有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它就这么静静的开了。 刘览一身雪白服侍生制服,站在透明洁净的大落地玻璃前,笑容可掬。 他身边挂有一副对联, 上联写:人唤人,声声不应。 下联写:物唤人,不请自来。 横批三个大字:凭天定。 腊月十八这天开始,刘览的身份,正式从无业游民,变成了个体户刘老板。 饭馆的第一位客人,是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妇,他们是附近小区的住户,每天从这里走,竟然没发现这里不声不响开了家馆子。 抬头看匾额,凭天定三个字叫的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左右一副对联倒是写的有些人情味,这才知道是个饭庄。 刘览今年一十八,正是好岁数,长得也俊,笑得也甜。一身干净雪白的制服衬得他长身玉立,看着就那么舒服。 用“秀色可餐”四个字来形容他,丝毫不觉过分。 老夫妇就是被他这一笑,给招进来的。 菜单一下,蔫哥在后厨忙碌起来。他身手利落,功夫不减当年,三下五除二,便将几个拿手小菜拾掇出来。 刘览上菜完毕,便又去门口站着,不多言不多语,自然随和。 凭天定位于南三环辅路边上,这里的客流量本来就大,再加上蔫哥的“风水改造”,此地焕然一新。 甲一号上一任的主人,就是吃了不懂风水的亏,这才让刘览捡了漏,如今此地再不复往日的落寞,逐渐繁荣起来。 红日西堕,饭馆行业却不能休息,正是一天中营业的好时候。 刘览顾不得吃饭,便又来门口站着。 虽说是开业第一天,客人的上座率却是极高,年轻人也不少,可把刘览忙得够呛。 刘览忙,蔫哥更忙。 两个人真没想到开业第一天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有违行业的规律。 饭店这种行业,靠得是名声积累,以及老回头客们的照顾,毕竟散客们又能有多少呢。 两个人原本打算好了一个客人都没有的心理准备,却不曾想会有如此爆满的一幕。 当刘览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其时正当夜里十二点。 他兴奋的来到柜台前开始总结,顺便算算今天的流水。 饭店开业第一天就出现爆满的缘故,肯定不是菜品的因素,也不是凭天定的名头响亮,那又会是什么呢。 莫非真是蔫哥的“风水学”起作用了么,刘览百思不得其解。 干脆去问问蔫哥,他到底对甲一号这里做了什么。 正碰上蔫哥举着一瓶啤酒出来,疲惫道:“兄弟,有什么事明天说,哥哥要累死了。”他说着,仰头干了一瓶,“呼~舒坦!” 第九十七章 三不归 第二天,刘览早忘了此事,蔫哥也没主动提起,两个人又投入到紧张的营业当中。 一忙五六天过去,到北方小年这天,燕京人讲究聚会聚会,三五个亲朋好友得找个馆子去吃。 这下两个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使出分身法才好,累得蔫哥直叫苦。 “傻兄弟,必须给我招个配菜的,我这又切墩又颠勺的,实在忙不过来,听见没有。” “哥哥,招一个怕是不够,我这边忙的也够呛,等等罢,来年我再想主意招俩人。” 每天半夜,都是刘览最幸福的时刻,凭天定这才开张几天,每天的流水竟然达到了惊人的三四千块。不得不说,这里确实是个聚宝盆。 刘览粗粗算了下,减去水气电和食材的成本,他每天可以有上千块的收入。房租不算在内,这铺面是自己的,挣得钱基本可以纯剩。 蔫哥说死也不入股,刘览执意给他,他急眼道:“房子是你的,钱也是你的,我就是一个炒菜的厨子,凭什么占你的股份。你这摆明了是骂我呀。” 刘览听罢,不再坚持,给他定下每月八千块钱工资。 凭天定开张仅仅几天,名声居然有响亮起来的征兆,回头客多了起来。 这里头的原因有三。 一则是刘览待客亲热,宾至如归。他穿得干净,长的又好,很招人待见。多少回头客,都是冲这个俊后生来的,尤其是一些长妇少女…… 第二就是凭天定给的菜量大味道好,刘览没有房租的压力,所以他嘱咐蔫哥,一定要真材实料。哪怕自己少赚一点,也要让食客吃到实惠。 做买卖嘛,图得就是个良心,不然都对不起门口的那副对联。 第三得说蔫哥手艺确实不错,鲁菜的口味也对燕京本地人的脾气,宽汁儿大佐料,猛火快出油,堪称北菜一绝。 种种因素集中起来,造就了凭天定如今的火爆局面。 就是这年前几天的功夫,刘览手里开始有了笔闲钱,再加上庄蝶合同里剩下的那些,统共有二十来万。 再有三天,就是央国人最重视的春节,也是儒家文化圈里,堪称最重要的节日。 央国人喜爱八月十五中秋节和春节,原因无他,皆因为这是与家人团聚的日子,还有什么比和家人团聚这件事,更重要的呢。 蔫哥再次把买车的事提上日程,说自己的工资不要,也一定买个车玩玩儿。 刘览拿出八万块现金,拍在桌子上。蔫哥下午就开回来一辆二手老奥迪。 那是一辆跑了二十万公里的纯黑色a6厢式奥迪,蔫哥眼里的兴奋,隔着车窗都能看见。 刘老板身穿雪白服侍生制服,皱着眉头看门外那辆老爷车,只等蔫哥过来解释。 老蔫开门跳下车,牛哄哄道:“兄弟,看看这是啥!正经老奥迪!” 刘览苦笑着,不忍责备道:“不是说让您买国产的新车么,干嘛开它回来,新车怎么说也比旧车好呀。” “傻兄弟,你懂个屁!这叫情怀,情怀你懂不!下午关门歇业,我带着你去和原户主过户,你的车,必须写你的名字。你大小也是个老板了,没奥迪怎么行。” 开车去车管所的路上,老蔫严肃的问了一个问题,他脸上没有笑容,沉稳道:“兄弟,我三年没回家了,今年过年,你陪哥哥回趟老家,行不。” 刘览半分犹豫也无,笃定道:“当然可以。” 蔫哥的表情瞬间放松下来,继续说道:“你知道什么叫三不归么。” 刘览没听说过,谦逊道:“没听过,您给我讲讲。” 老蔫的车技很稳,语气也很稳。他伸出一根手指,缓缓说起: “抛家舍业出门在外的人儿,通通称为‘三不归’,似你我兄弟这般,当然也算。离开老家出来打工奔营生,就算是踏上了不归路。” 刘览从来没听过这个说法,却并不言语,继续等着蔫哥往下说。 老蔫没有收回那根手指,娓娓道来。 “第一不归,叫作‘不敢归’。出来打工挣钱,一年到头,连毛都没挣上一根,有什么脸回老家。 “回老家看望双亲,你给不给父母买礼物。妻子在家辛苦盼望一年,你给不给她生活费。儿女眼巴巴的看着你叫爸爸,你给不给孩子压岁钱。 “那一句,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喽。没钱的汉子,怎么敢回家。” 刘览笑不出来,认真往下听。 “这二不归,就是‘不能归’。出门在外不比在家,常言道,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天南地北山险水深马高蹬短,谁敢说自己就能平安一辈子。 “见没见过被人贩子拐骗到黑煤窑干苦力的,等你干不动了,就把你往山沟沟里一扔,谁都不知道你死在哪里。 “父母在家哭死,也不知自己的亲生娇儿被人活埋。还以为你个没良心的不想回家。他们哪里知道,自己的儿子想回都回不去了。 “做了他乡的孤魂野鬼,想回家,却不能,这滋味可不好受啊我的兄弟。” 刘览抿唇凝目,依旧无言。 “至于这第三不归嘛,就是‘不想归’。出门奔波的人,总有能混得出人头地的,在这繁华热闹的大都市买了房又买了车。 “享受着最好的公共资源,夏天有冷气,冬天有集体供暖,一流的医疗、教育等等。谁还会想回自己那个穷乡僻壤,回去干嘛,啃土么。 “即便是偶尔回家一次,还没在老家待几天,恨不得又赶紧回来。” 刘览赶紧打住,认真道:“我可不一样,我无论如何也是要回去的。人嘛,总是要落叶归根,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你是你,你还年轻,心很大,不像哥哥我,已经老喽。” 刘览继续说道:“我从老家出来,就是为了挣钱,如今手里有些积蓄,也该回家还账了。” 蔫哥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惊喜道:“好兄弟,二十九晚上,先陪你回燕赵,大年三十去我家过,怎么样。” 刘览点头,不置可否。 第九十八章 下不去了 二人办理了过户手续,将老奥迪登记在刘览名下,这才回凭天定。 短短几天时间,刘览又是买房,又是买车,已然成了半个人生赢家。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刘览可不是这么肤浅的人,他想回家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还账,顺便看看那帮老乡亲们。 腊月二十七,刘览与蔫哥约定好再次去商场采购,别的不说,最起码得每人来上一身新行头。迎新春嘛,新年就得有个新气象。 秦武阳上次带他们两个去的地方,他们是绝不会去的,打死也不会。 三环边上有个平价的大牌男装店,价位合理,普通老百姓穿上也不掉价,两个人干脆进了这里。 刘览拿了一件纯棉白衬衫,中间是亚麻修身黑马夹,外套一件加厚的羊毛黑西服,最后来了件单排呢绒黑风衣。 这身配置,足以应付央国北方的冬天。 下身加厚羊毛直筒黑西裤,搭配上一双茶芯皮的切尔西短靴,整个人显得古典又雅致。 天生的衣服架子,没办法。 至于蔫哥的品味就不多作评价了,他老人家总是那么奇葩。 一身夸张的青果塔式深紫晚礼服套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当新郎…… 大肚子在前边凸着,***在后边撅着,看得刘览苦笑不已。 “哥哥,求求你了,能不能换一身啊。这身有点太夸张了。” 老蔫一拍自己的***,蛮横道:“兄弟,别管它夸张不夸张。总之你一眼看过来,是不是觉得我特有钱。” 刘览“噗嗤”一声笑了,劝道:“包子有肉不在褶上,穿得像有钱人不行,您得真有钱啊。” “我不管,我就喜欢这个。” 刘览无奈笑道:“好好好,您喜欢就好,有钱难买爷愿意,兄弟我给您掏钱去。” “是哥哥的好兄弟,对了,你再去挑两双真皮手套,我要紫色的,和我这身礼服要搭配起来。” 刘览付了账,又去附近银行取了五万块现金,对驾驶位上的蔫哥说道:“您陪我去千园小区一趟,我办点事。” 老蔫的心情极好,故作姿态道:“好的老板,您的专职司机,立刻启航,请系好您的安全带,咱们马上出发。” 逗得刘览直笑。 蔫哥知道他要还钱,并没有跟着他上来,而是在小区门口的路边停车等他。 刘览坐电梯来到一单元502门口,心中颇多感触,迟迟下不定决心敲门。 自己从燕赵出来,接触到的第一个女人,就是秦武阳,她待自己极好,可以说无条件的好,好到自己都觉得愧疚。 也不知她在不在家,等这次还了她的钱,两个人的纠葛,应该会少一些。 “当当当。”刘览的动作很轻柔。 屋里没有任何回音,刘览的心沉到谷底,“咚咚咚!”这次他加重了手法。 终于听到一点微弱的声音,刘览的心再次升起来,在家就好,在家就可以还钱了。 “吱吖”,房门打开,刘览用目观瞧。 窗帘四闭,不见阳光的客厅内,只见一个身穿长款睡衣的憔悴女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金色的长发乱成一团,没了往日的柔顺光泽,一双如水的眸子通红,红得像樱桃,肿的像荔枝。 嘴唇发白,面色发暗,活像是一匹离开了母亲的小母马,独自流浪在草原上,令人见之伤情。 刘览的脑袋“嗡”一下就炸了。 原本准备好的说辞是:“姐,我来还您钱。”然后不管对方说什么,自己扔下钱就走。 如今看到秦武阳这般模样,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举起手来,“啪!”的一声,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嘴巴。 几步来到‘小母马’的面前,伸手将她搂进怀中,什么话都不说,就这么紧紧搂着。 时间过了九分半钟,秦武阳终于忍不住说话。 她的嗓子已经全哑了,沙哑到说不出话来,刘览隐约能听懂点,她说:“小王八蛋,你终于肯舍得来了么,姐哭死在家,你估计都不知道。”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刘览听她说出这话,铁一般的好男儿也心疼的“吧嗒吧嗒”直掉泪,哽咽道:“武阳,我错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别这样对自己。” 刘览一边说着,一边哭,心疼坏了。 “我能信你的话么。” 刘览赶紧捂住她的嘴,心切道:“别说话,别累坏了嗓子,我都懂,都懂你的意思。” 随后一把将秦武阳抱起,平稳放在沙发上,又从旁边抽出湿纸巾。湿纸巾有点凉,他用自己的体温捂热了,轻轻的给她擦眼睛。 秦武阳闭着眼睛,乖巧的任他擦拭。 “叮铃铃。”刘览的手机响,是老蔫打来的。 蔫哥的声音有些急:“我说兄弟,怎么还不下来,这都半个小时了。你到底是还钱还是干别的坏事啊。” 刘览轻声回他:“哥哥,下不去了,我得陪着她。” 蔫哥骂道:“我特么就知道你下不来,我先回去备菜,你早点回来,店里我一个人可忙活不过来。” “嗯嗯,好,您回去罢。” 秦武阳哑到彻底说不出话来,她用自己的口型对刘览说道:“不许你走。”表情像个孩子。 刘览擦去自己脸上的泪,认真说道:“我不走,我就在这陪着你。” 她拉过他的手,依偎在一起。 刘览从小记事以来,压根没尝过眼泪的滋味。爷爷刘蟾不管打自己多狠,自己也是咬着牙硬挺,男人怎么能哭呢。 练功苦不苦,挨打疼不疼,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 原来眼泪的味道不好吃,又咸又涩。 刘览忽然想起了姜若悯,随后又赶紧将她从自己的脑海中赶出去。 她有人照顾,应该不需要自己,自己用不着咸吃萝卜淡操心。 秦武阳睁眼看了看表,用口型说道:“你先回去忙工作,等你有空时再来,姐现在很丑,不想被你看见。” 刘览用食指轻轻刮了她鼻子一下,温柔宠溺道:“蔫哥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我得去帮他。他手艺越发纯熟了。你想吃什么,我让他做了晚上给你带过来。” 小母马口型很明显:“我想吃你。” 第九十九章 小人物 刘览一身黑色呢绒风衣,单手插裤兜,低头向回走路。 左手插进羊毛黑西裤兜里,右手不停摩擦着下巴,苦笑不已。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都过不去的难关,更何况自己呢。自己不是英雄,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饭馆老板,碰见个绝色的女子,难免沦为俘虏,唉。 万幸的是,自己在这诺大的燕京,也不算没有了片瓦遮身。凭天定逐渐走向正规,收入也慢慢稳定下来。 等自己攒够了钱,便要在燕京买下一处住宅,总是住在店里,不像话。 求田问舍,封妻荫子,乃小志耳。 刘览扪心自问,自己就是个小人物,除了每天琢磨着挣钱养家,还能有什么大志向。 治国、平天下、气吞万里如虎。意难平、灭扶桑、扫樱除梅,兔霸五洲四海。 这些用得着自己么。。。 算了,还是专心致志开饭馆挣钱来的惬意,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我辈须自勉既可。 人生有三种智慧:小智、中智、大智。 小智慧不过就是敛财,能够安身立命养家肥己,挣下一份殷实的家业,足可称小智。 中智慧便为自律,能戒烟能戒酒,能戒一切不良嗜好,能善待已身。修身养性,延年益寿,贯彻始终。 合理的克制自己的欲望,也是中智。 大智慧可就难了。敢横刀立马,敢为天下先,敢秉持自己的理念挺身而出,拯救天下黎民百姓,敢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 一句话,大智慧就是信仰。我信仰在,不惧鬼神,敢战天斗地! 刘览站在甲一号前,长身而立。我是个小人物,我只需要小智慧就行了。其他的,让圣人去做。 腊月二十七,晚八点。 凭天定的客人依旧络绎不绝,恰在此时,走进来一个身穿大红长款风衣的女人。 她金色的长发恢复了往日的光泽,戴着一副绒浅色的大墨镜,嘴唇是一抹艳,妩媚又摄人。 细腰盈胯身高腿长,走在一米七八的刘览面前,竟能与他平视。优雅而自信的站在他眼前,似水仙般优雅,又如芍药般娇俏。 刘览登时笑了,低头弯腰,像个小太监般将自己的手心朝下,横肘放在她面前,迎接自己的主子,故作谄媚道:“娘娘,小的这边正忙业务呢,您怎么有空来视察。” 秦武阳依旧用口型说话:“大胆,你要自称奴才。” 刘览的眼睛笑成一条缝,迎合道:“是是是,奴才就奴才,这里人多嘈杂,要不您先回奴才的寝宫歇会儿。” 恢复了骄傲的小母马,并未搭理他,自己走到一个角落,优雅的坐下,后背挺得极直,教养十足。 她就这样静静的坐着,透过墨镜,直直的看刘览。 店中人来人往,谁也引起不了她的注意,她的全世界里只有一个人,只有那一个忙碌的身影。 刘览从后厨烤了个红枣,又从前台钱柜里倒出些茉莉花茶,用自己专用的白瓷杯子,给秦武阳沏上,并亲自用手背试试温度,这才端上来。 她满意的摆摆手,示意去忙他的。 这一幕,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店里的女顾客占大多数,还都是些回头客。她们来的目的,一为吃饭,二就是为看刘览。 刘览身材高挑,面色俊秀,一身雪白得体的制服,又俏又飒。 这样的小伙子放在面前,看着就赏心悦目,妇女们都能多吃两碗饭。 去哪里吃饭都是吃,凭什么来你凭天定。不就是为了和你这个俊服务生点菜的时候,多说上两句话么。 同样都是女顾客,为什么你待刚才那个女人如此殷勤。 我们不服。 一个大胆的红发女顾客不满的用筷子敲击着茶杯,“叮叮当当”的响声,立刻引起了刘老板的注意,他赶紧过来。 “姐姐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么。” 红发女挑眉道:“为什么给她倒水,却不给我倒。她一个菜都没点,来了就干坐着,你还待她如此。” 旁边一个女人小声说:“就是的,大晚上的还戴个墨镜,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来吃饭的。肯定是为了‘白莲花’。” 刘览不知道的是,常来凭天定的女顾客里,早给他起了外号。 凭天定的‘白莲花’,又俊又雅,艳名远播。 “咳咳。”刘老板咳嗦一声,弯腰轻轻说道:“几位千万不要再说了,她是我老板,待她不敢不殷勤,我怕她扣我工资啊。” 众大姐这才恍然大悟,露出理解的表情,那个红发女又傲娇说道:“你别怕,她即便是开除你,姐也能给你找个好工作。姐是开美容院的,怎么样,想不想跟着姐干,姐给你开双倍工资。” 刘览心内苦笑,挖墙脚挖到老板头上来了,这叫什么事。 他面色温和,平稳道:“您多来照顾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好。后面来的人多,您有什么事再叫我,我立刻过来,好么。” 众大姐这才将他放过。 忙忙碌碌,收账送宾,又至夜里十二点。 店里只剩下秦武阳一个人,她冲刚才红发女坐着的位置努努嘴,刘览登时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 “红发大姐问我,为什么给你献殷勤,却不管她们。我说你是我老板,怕你扣工资,这才打发过去。” 蔫哥又拿着瓶啤酒过来,见是秦武阳,不禁打趣道:“呦呦呦,怎么又来了,不是不来了么,舍不得我这傻兄弟呀。” 秦武阳不理他,起身进了刘览的休息室。 老蔫坐在尚未收拾的餐桌旁,手举着啤酒,小声问刘览:“什么时候再去红浪漫耍耍,好几天没去,想红姐了。” 刘览冲里屋努努嘴,意思是秦武阳在,自己脱不开身,甩给蔫哥五百块钱,让他自己去。 蔫哥把钱推回去,喝酒道:“你不去没意思,算了,吃你的软饭去罢,哥哥要休息了。” 刘览极勤快,七手八脚将残桌剩席收拾好,洗好的餐具都放进消毒柜,洗手洗脸,换了身衣服,这才回自己屋。 秦武阳摘去墨镜,露出依旧泛红的双眼,楚楚可怜的看着刘览。 刘老板的心又碎了。 第一百章 回家 狭小仅五平方米的温暖小屋内,被刘览收拾得干净利落至极,充满了他身上特有的阳刚气息。 秦武阳闻着这股味道,好似暖阳下被晒得蓬松的棉被。 让人懒洋洋的。 刘览坐在单人椅上,和她默契对视,语气温柔道:“这么冷怎么还出来,不是说我一会儿去找你么。” 秦武阳刚想说话,刘览紧接着说道:“你不用说话,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想过来陪着我干活,对不对。” 她笑着点头。 刘览心疼她哭坏了的嗓子,仅从她的一颦一笑,来猜测她的内心,然后给她翻译出来。 两个人聊天,一个人开口。另一个人,只管用眼神表达就行。 刘览说:“今年过年,我打算回燕赵老家一趟,顺便去蔫哥家里转转,初五之前回京,初六开业。” 说完看了秦武阳一眼,从她嘟起的嘴唇分析出她的心理,又说道:“你怕家里人给我安排相亲是么。” 秦武阳点头。 “放心罢,我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孤身一人,谁会闲着没事给我介绍女朋友,人家才不会多管闲事呢。” 刘览说完,看秦武阳的表情就知道,她不爱听这话。 只好说道:“就算是有人多管闲事,我也不去,我一定会断然拒绝,并守身如玉。” 这回她笑了,总算说进她心坎里。 秦武阳静静和刘览对视,超过十秒。 令人奇怪的是,她分明没有任何表情,刘览偏偏能读懂她的意思。 刘览试着说道:“你是想说过年你要去陪着你爸妈,离京这段时间,每天让我最少给你打一个电话,一天也不许落下,对不。” 她眨眨眼睛。 “好,我答应你。” 秦武阳太爱这种感觉了。 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传递一个眼神,他就能懂。 等几十年过后,自己老了,瘫在病床上,有这么个知冷知热的小老伴儿陪着,就算自己说不出话来,他也能懂自己的意思。 这才是圆满的人生啊。 忽然,她又落寞起来。柳叶眉蹙在一处,如水的眼眸忧愁无比,艳丽的红嘴唇也不再骄傲,轻轻低下了头,精致的巴掌小脸埋在披散下来的金发之中。 刘览看不到她的表情,从单人椅上下来,半蹲在她面前,从下往上看,仰头笑道:“武阳,你这个表情有点复杂,让我来猜猜。” 随着他起身,秦武阳也看向他,听他能说出什么来。 刘览笃定道:“你是想说,你晚上没吃饭,想让我给你下碗面对不对。” 秦武阳知道他故意打岔,气得搂着脖子打他,打得刘览直笑。 蔫哥在外面大叫道:“你们有完没完啊,这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人家明天还要上班呐,人家的精力没你们足,一对不要脸的。” 刘览和秦武阳对视一眼,都笑了。 两个人为了不打扰蔫哥,这才安静下来,只静静坐着看对方,用眼神交流。 秦武阳困了,就躺在刘览床上睡觉。刘览盘腿打坐在床尾,以河车搬运体内真力,行至数个周天。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蔫哥早早起来做饭,刘览来到后厨房,倒上一杯温开水,准备给她端过去。 老蔫一把拉住刘览,冲他挤眉弄眼。 刘览皱眉苦笑道:“别瞎想,没您想的那些乱七八糟。” 蔫哥一万个不信,却不争辩。只意味深长道:“快去喊我弟妹吃饭,咱们今天事多,得早做准备。” —————————————————————— 年关将至,央国人尚红,到处都是红灯笼红对联红喜字,红出一片天地。 秦武阳走了,临走时用眼神告诉刘览,每天少于一个电话,你就死定了。 刘览拿起桌子上原本应该还给秦武阳的五万现金,一叠一叠放进黑皮包里,夹在腋下。 又抄起柜台上的梳子,对着落地窗的倒映梳头发,理了理西服上的褶皱,擦了擦皮靴上的落尘。 蔫哥站在店外老奥迪旁边,迫不及待道:“你是个大姑娘么,出个门就这么难。人家都是归心似箭,你可倒好,回老家都不着急。” “来啦来啦,回我家,您比我还急。” 刘览手搭风衣,侧进副驾驶。 出发! ———————————————————— 央国人是矛盾的,央国话也矛盾。 一词是归心似箭,代表了回家的迫切心情,就像离弦的箭一样,恨不得马上就到家。 另一词又叫近乡情怯,怯这个字用的很妙,怯就是害怕。 回自己家,你害怕什么呢。 可央国人就是这样,感情细腻到回自己家都要忐忑和紧张,迫切又害怕。 不是害怕别的,而是害怕改变。害怕自己熟悉的人或者事有所改变。害怕父母老去,害怕妻子埋怨,害怕孩子陌生。 刘览还好,他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并没有太多牵挂。 奥迪下了高速,直奔凤凰镇。 恰好路过第一中学,刘览的情感瞬间止不住了,在他脸上洋溢出来,他惊喜道:“哥哥,快看呀,那就是我的高中。” 蔫哥瞅了一眼,笑道:“哎呀知道啦知道啦,看你得意那劲儿,破破烂烂的,有什么好。你家在哪里,咱们先去你家。” 什么是母校呢。就是我一天可以骂她一百遍,你却不能说她一个不好。 刘览不满道:“这可是凤凰镇最好的学校,师资力量雄厚,也是升学率最高的中学,没有之一。” 老蔫用一句话就打败了他。 “那你怎么没有升学呢。” 刘览:“……额…” “算了,我家在北边,直接往北开。” 凤凰镇属于华北平原,当地的经济不算很差。一辆奥迪,并不能引起村民的注意,尤其是过了气的老奥迪。 刘览让蔫哥停在没人处,自己偷偷下车,绕过一条街,才回自己家。 老蔫不解,问他:“你干嘛让我把车停在另一条街,我直接开过来不好么。” 刘览道:“别,让乡亲们看见不好,显得我太过招摇,不懂得谦逊之礼。” 蔫哥翻了个白眼,跟着他进屋,嘟囔道:“礼礼礼,哪有那么多讲究,哼。” 第一百零一章 张磊的妈妈 刘览打开门锁,愣愣的站在院子里,看着满地的荒草,莫名生出一种客人的感觉。 这里明明是自己的家,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客人呢,我才是这里的主人啊。 “小览!是你么!”一声粗犷的嗓音传来。 刘览回头露笑:“伯伯,是我,刚到家,您这是干什么去。” 那个胖大的身形道:“我看见西洼那条街上停了一辆京牌奥迪,寻思着这是外地打工的孩子回来了,却没想到是你。” 刘览赶紧出门,拉住来人的手道:“几个月前烧了您的草料场,怪过意不去的。我正要去找您,说说赔偿的事。” 来人恰是村长,这就叫无巧不成书。 村长拍了拍刘览的肩膀,意外道:“行啊你臭小子,发达了啊,连奥迪都开上了。走,去我家坐坐。” 本就是年关,村长家的客人络绎不绝,人来送往极为热闹。 刘览的到来,惹得众人一阵热议。 “呦!这不是刘览回来了么,穿得真好真干净啊,这是发财了不是。” “肯定是发财了,你瞅人家夹着的包,鼓鼓囊囊的,一定都是钱罢。” “那不一定哦,有的人为了装大款,硬是往里塞报纸,也是有的。昨天村西口的二愣子家就闹出这笑话了,差点没把人笑死。 “听说他儿子回来开的大奔都是花钱租的,就为了过年回家这几天相亲晃媳妇呢。这下可好,鸡飞蛋打了罢。” “要我说也是,你有钱就是有钱,没钱就是没钱,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我们刘览可不是这种孩子,你们不信问问他。” 两个妇女,一个是娜娜的妈,一个是张磊的妈。 刘览也不搭言,也不多话,除了一个劲儿的笑,就是催促村长说草料场赔偿的事。 张磊的妈在旁边故意显摆说道:“我们家张磊考进了燕京大学,和你们娜娜在一个系。这孩子们学习好也不是什么好事,哪像人家刘览这样有出息,年纪轻轻的,就能出去挣钱了。” “可不是咋滴,我们家娜娜学习也特好,心气也高,非燕京大学不可。” 娜娜妈说着,抽出一张燕京大学的招生海报,扬着手说道:“这是我闺女带回来的,她说燕京大学录取率极低,她能考上,也是费了好大劲的。” 两个妇女你说我聊,一唱一合,将自己的儿女捧得高高的。至于某些高中辍学人的心理,她们才不会在乎。 那张海报,吸引了刘览的注意,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海报上笑魇如花的女孩。一时间,竟看痴了。 海报上不是别人,正是姜若悯,她英姿飒爽的马尾辫随风飘起,一双瑞凤眼灵气四溢,亭亭玉立的身姿背后就是燕京大学的校门。 娜娜妈一直注意着周围人的反应,见刘览露出这副模样,她故意说道:“小览你不要看了,你虽然没机会上大学,可你能早点挣钱啊,都羡慕死我们了。” 刘览笑得更加灿烂,平静道:“娜娜和张磊既然考进了燕京大学,接下来的四年肯定要去燕京。我在燕京南三环甲一号,他们有事可以找我。” 张磊妈紧接着说道:“你有事可以去找他们,他们毕竟是燕京大学的学生,接触的人档次高,比你一个打工的有能量。” 刘览点头示意,深表赞同。随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包里掏出五万块钱,放在村长的桌子上,当着伯伯的眼前,点清楚以后,躬身告辞。 草料场的钱一还,他心中大石尽去,这才叫无债一身轻。 忽然想起了姜若悯,不禁摇头苦笑。好不容易忘记她,却又在这里看到,莫不是某种天意么。 老蔫在外等他抽烟,见他出来,遂凑上来道:“兄弟,钱还完了,陪哥哥下齐鲁,怎么样。” “哥,走着!” —————————————————————— 燕齐高速上,老奥迪车内。 老蔫动情的问刘览:“兄弟,哥哥待你咋样。” 刘览真诚道:“哥哥待我极好,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哥哥问你点事。” “嗯嗯,您说。” “你是哥哥的什么。” “我是哥哥的弟弟。” “不对,你不是我弟。” 刘览坐直了身子,扭头看老蔫,不理解他的意思。 蔫哥幽幽道:“你是我的司机兼小弟,明白么。” 刘览一头雾水,苦恼挠头。 蔫哥接着问道:“这辆车是谁的。” “是我的。” “不对,是你哥我的,你只是给我开车的小司机。” 刘览苦笑着:“哥哥您到底是什么意思,直说罢,我没理解啊。” 蔫哥不理他,又问:“燕京城南三环边上的凭天定是谁开的。” 刘览试着回答道:“是…是…是郑国魂郑老板开的,对不。” 蔫哥笑道:“呦西,孺子可教也。等到了聊武老家,不管谁问你,你就这么说。” 刘览:“……。” “懂了,可我不会开车啊。” “那你也得这么说,明白没。” 刘览让蔫哥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老蔫缓缓道:“兄弟,为难你一次,你成全成全哥哥我。哥哥不像你,哥哥我是个大俗人,我想衣锦还乡,我想要个好名声。” 刘览能理解他,随手又从包里掏出两万块钱,放到他兜里,歉意道:“哥哥,这两万你装身上,不够咱们再取,我身上没现金了。” 老蔫也不客气,骂刘览道:“回了燕京,赶紧去学个驾照,下回给我装司机就省事了。” 刘览:“……。” 奥迪一路畅通,从燕入齐。 燕赵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齐鲁多出忠臣孝子义夫节妇。 一句话,齐鲁出好汉。 刘览从没出过远门,除了一趟北方之行,路过的还大多都是无人区。这次来齐鲁,他要考察考察当地的风土人情,多见见世面。 一处不到一处迷,十处不到九不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 刘览此行,既要行齐鲁大地的路,也要看齐鲁大地养育出的人,顺便会一会齐鲁之地的好汉子们。 第一百零二章 蔫哥的家 老蔫不像刘览,没有那么多近乡情怯的乱七八糟细腻想法,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装逼。 只见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掰过后视镜,用后视镜当镜子,整理自己的发型,看着看着,好像有点不太满意。 “噗!”死命往自己的手中吐了一口吐沫,然后抹在自己的头顶上,充当发油。又用手使劲捋顺,整了个油头粉面,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刘览都看傻了,忍不住报怨道:“哥哥,您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让人家看到,您这像什么话呀。” 蔫哥瞅他一眼,严肃道:“马上到家,你现在立刻入戏。” 刘览登时坐正自己身子,刻意让自己的目光凶狠起来,活像个称职的小司机。 老蔫露着大黄牙笑道:“很好!很有精神!” 聊武是个地级市,传说中《水浒传》里武式兄弟相遇的地方。 武大郎上街去卖炊饼,正碰见自己的打虎英雄二武松,兄弟二人这才相遇在聊武。遂将自家兄弟领回家,见自己如花似玉的妻子潘金莲…… 只要是个央国人,就没有不懂这个故事的,更何况是当地人。 所以在当地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两个人不是亲兄弟的话,不可以喊对方大哥。因为这样听起来像是骂人。 “武大”和“大哥”在这个地方,是禁忌。 老蔫家,住在聊武市郊区一个旧聚集区内,开车饶城而走,不一会儿便至。 聚集区是由数十栋沙黄色的六层楼构成,因为不是政府修建的正式小区,所以这里没有物业和安保,外来人可以随进随出。 更别提什么垃圾管理和绿化,全靠区民自觉性。 大年三十早上这天,一辆京牌奥迪以一种嚣张无比的姿态,闯进了聚集区。 “嘎吱~”汽车制动的声音。 蔫哥探着手,从后座上拿过一条新买的中华烟,拆开包装,放进自己上衣兜里两盒。随后拉开车门,与刘览一同下车。 大年三十,正是走亲访友热闹无比的时节,聚集区内的大小超市,纷纷将各种礼品摆放出来,以供上门串亲的人方便挑选。 也可能是人多的缘故,就在老蔫刚刚下车之际,便有人认出了他。 “国魂?国魂!是你么。”一个同样油头粉面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叫道。 老蔫猛地回头,随即笑将起来,一口齐鲁方言从他嘴里说出:“不似我,又似谁,你在这里干什么捏。”他边说着,便掏出中华烟,递给对方。 那人一看是中华,立刻将自己手里的白将军扔掉,接过来道:“好伙计,你都吃上华子啦。”随后他上下打量着蔫哥,撇嘴笑道:“老伙计你这是发了呀。” 又看了看蔫哥身后的奥迪车,立刻笑眯眯的拉开车门,坐上去试了试。 “国魂锅,这似你里昂。” 老蔫叼着烟,眯着眼,不经意道:“不似你锅滴,还能似谁滴。今晚你锅我在家摆席,都过来哈酒,叫上咱那帮好伙计,都来哈。” 那人笑着,连连点头。 蔫哥家住在一楼,家里父母双亲都在,他妻子和他已然离异,俩人还有一个十岁的女儿。女儿岁数小,况且蔫哥又没有固定收入,所以女儿跟了他妻子。 两口子离婚七八年,妻子也没再改嫁,又因为娘家没有房子,所以一直和蔫哥的父母住在一起。 老蔫来到自家门前,这才露出心虚的表情,看得刘览好笑又好气:“哥哥,开门啊,我提着这么多东西,很累。” 刘览得知他父母妻儿都在,所以买了很多礼品,老人孩子吃的喝的,一应俱全。 蔫哥心虚的敲门,“当当当!”,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谁呀,门没锁,拧门进来。” 打开门以后,刘览随着他往里走,扑面而来一股茴香饺子馅的香味。大年三十,正是家家户户包饺子的时节。 屋里有四个人,两个老人和一个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擀皮,两个老人包,还有一个十岁大的小姑娘在一旁玩儿面团。 正在擀饺子皮的这位抬头看见老蔫,一时愣在当场,好似个雕塑相仿,动弹不得。 两个老人一见是蔫哥,手里的饺子皮登时掉落在地上,随后破口骂道:“你个天杀的,还知道回来,给我滚出去。” 小姑娘一见是自己爸爸,不仅不过来亲热,反而躲到自己妈妈的背后,从妇女的臂弯缝隙里偷偷观察老蔫。 刘览深知交其父爱其子,交其子敬其父的道理,当即放下手中的礼品,走过来见礼。 屋中几人见刘览模样生得清秀俊俏,穿着打扮得体,神情中自然带有一股亲近和善,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 三个人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刘览笑容满面道:“老人家,给您拜年啦,有什么火气,您老收着些,我替您打他都行,就是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蔫哥的父亲坐着冲自己儿子道:“这个小伙子似谁,怎么跟你一块回来啦捏。” 老蔫冷着脸道:“我滴专职司机。” “放屁!你个狗东西骗谁,你是个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抹!这小伙子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给你个王八蛋当司机,你给人家当司机还差不多。” 说着,老人家站起来,走到刘览面前,拉住他的手,亲切道:“小伙子,委屈你啦,陪着这个狗东西回来,快请坐快请坐。” 刘览苦笑一声,看向蔫哥,眼中的意味深长。一个人的气质是天生带来的,装不可能装的像。 别的不说,单从两个人的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得出来,谁更像司机,谁更像老板。 老蔫被自己的父亲拆穿把戏,也不知道脸红,若无其事的走到一旁坐下,一派大男子气概。 刘览模样俊,他冲小姑娘一笑,小姑娘羞的躲起来,不敢看他。 趁着小姑娘躲在妈妈怀里,刘览走过来将小姑娘抱起,温柔道:“叫叔叔,叔叔最喜欢长得漂亮的小女孩,你为什么长的这么好看呢。” 这么一说,小丫头更是羞的叫妈妈,大家都笑将起来。 第一百零三章 姑舅姥爷 蔫哥的妻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将个饺子皮擀成了包子皮,还犹自不知。看来三年没有回家的蔫哥,初一露面,对她的冲击很大。 刘览有心让他们两口子说说话,于是脱去风衣西服,又洗了洗自己的手道:“嫂子,我来替你擀皮,你歇会儿罢。” 妇女很腼腆,把擀面杖让给他,起身走开了。 正在此时,蔫哥家又进来一帮妇女,大姑娘小媳妇都有,应该是街里街坊的邻居,进门张口道:“听说国魂锅发财回来了,还带着个小伙子。” 四五个女人围拢过来,洗手完毕,接替二老包饺子。 明着是包饺子,暗里总是有一眼没一眼的偷偷看擀皮的小青年。 刘览身材高挑,本就挺拔昂扬,再加上白衬衫黑马夹,更显得出尘脱俗。一双手灵巧的擀着饺子皮,不输给任何女人。 长得又俊,又会做饭干活包饺子。名副其实的下得了厨房,上得了床…呸,上得了厅堂。 这种好青年,哪里去找。 他本就清秀的脸,如今被几个陌生的女人围上,脸面臊的通红。 一个泼辣大胆的圆脸美女正撇见他这一幕,手捏饺子皮道:“你们快白看银家啦,都把银家看害臊了,再给银家吓跑喽。” 四五个女人抿着嘴笑,刘览不言不语,假装听不懂她们的方言。 又有一个女人问:“小伙儿今年多大啦,处对象没有,和我们国魂什么关系。” 刘览只是点头微笑,并不搭茬。 “叮铃铃。”手机响,是刘览的。 他趁着这个功夫,起身掏出手机,走出这个范围,一看是秦武阳打来的。 刘览接通道:“我刚想说给你打电话,你就给我打过来了。怎么样,嗓子好些没,少说一点话……。” 他打电话时的语气温柔无比,一听就知道和对方的关系不一般。落在几个女人的眼睛里,不免有些失落。 刘览挂断电话,并没有再往原位上坐,而是拿起自己衣服穿上,对一旁坐着的蔫哥道:“哥哥,我出去转转。”说完,便笑着出去了。 几个女人又开始说起郑国魂的婚事,你一言我一语的,撮合着他们两口子复婚。 蔫哥被众人说的心烦,骂道:“你们懂个屁,别再说了。”随后也赌气出来。 老蔫找到刘览,笑着说道:“让兄弟你笑话了,哥哥家里确实有点乱。” 刘览拍拍他的肩膀,并没有劝他复婚的意思,只是淡淡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个人的事情,个人知晓。您和嫂子的事,外人没法插嘴,您自己掂量着办就行。” “要不哥哥愿意和你交朋友呢,兄弟你是个明白人。走,咱们回家吃饺子去。” —————————————————————— 聚集区内,郑国魂回来的消息彻底传开了,带回来个俊秀青年的事情也不胫而走。 有人说两个人在外地发了财,这是回来接媳妇的,也有人说郑国魂在燕京干大买卖,早就另娶了一个,不要家里这个了。 不管他们说什么,蔫哥都很开心。 初二这天晚上,蔫哥喝得很多,拉着刘览出家门,溜溜哒哒来到大街上,也不管外人的眼光,大声的唱起歌来。 活像个酒疯子。 闹腾了半宿,才又拉着刘览回家。 夜里,蔫哥对刘览吐露心声。 “兄弟,看见这帮人的反应了么。” “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 蔫哥点起一根烟,“吧嗒”抽了一口,眼睛里没有丝毫的醉意,淡淡的看着刘览,吐出口废烟道。 “以前我落魄没钱的时候,也是喜欢喝酒,喝多了就跑到大街上去唱歌。人们便开始骂我,说我不务正业,说我不孝顺,说我不知道顾家,整天就知道穷乐呵。 “不仅跑到我爹娘面前告状,还撺掇我媳妇跟我离婚,说跟着我这样的男人没出息,永远也没个出头之日,那个傻娘们真跟我离婚了。 “现如今呢,你再看这帮人。 “看见我有钱了,就开始哥长哥短。还好心好意来劝我们夫妻复婚,说孩子没我不行,我得懂得感恩。 “就连今天晚上我在大街上故意大吵大闹的出丑,也再没一个人出来管我。傻兄弟,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刘览摇头。 老蔫接着说道:“一个整天不务正业的醉汉,偶尔做了一点好事,挣了点钱,高兴的喝倒在大街上。周围的人肯定都骂,这狗东西不定是从哪里偷的钱,你看喝成这个鬼样子,早晚喝死他才好。 “同样的,一个有钱人出去鬼混喝多了,晕倒在大街上。周围的人肯定会这样说:人家是大老板,喝成这个样子,一定是为了陪客户签单,这才舍命喝成这样,看看人家,真顾家呀。” 刘览被他逗得直笑,轻声道:“这也太真实了,您怎么知道的。” 蔫哥没说话,一个劲儿的苦笑。 还有很多话,老蔫没说出来,他没说自己以前还有过什么经历,也没说他为什么会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技能,这个中年汉子的眼睛里很浑浊。 浑浊里隐隐约约还带着点深邃。 刘览忽然觉得自己看不透他了。 —————————————————————— 大年初三中午,蔫哥家来了位高人,是个上了年纪的算命先生。 看相貌,约莫在八十开外,满布的白胡须,根根透肉,条条见风。身上穿着蓝布老式中山装,脚上踩着双黑色千层底布鞋,看上去倒有些个道行的样子。 据老蔫自己说,自家这位以算命为生的姑舅姥爷是个真正的神棍,不管他说什么,都让刘览千万不要信他。 刘览自家虽然是遁一门主,可也是接受过央国正经义务教育的,算命看风水的把戏,自己从来不信。 老蔫也会看风水,且自认为高于自己的姑舅姥爷,所以从来看不上他那一套,估计这就叫同行是冤家。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小丫头郑秀已经和他极为熟悉,很喜欢和这个温暖的大哥哥打交道,每天都要和他聊上一会儿。 第一百零四章 紫微玉相 刘览与丫头郑秀坐着说话,姑舅姥爷从门外走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刘览,然后一双苍老的眼睛里放出精光。 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得刘览直发毛。 任谁被一个满面胡须仙风道骨的老人这样看,也会浑身不自在。 刘览见他是位老人,便站起身来微笑道:“老人家,您有什么事么。” 姑舅姥爷双眼猛的一眯,随即手撵胡须道:“了不得,实在了不得。”说完,便不再搭理刘览,径直坐在主位上,一派主人的样子,很不客气。 蔫哥拉住刘览,让他重新坐下,在他耳边轻声道:“他这叫故弄玄虚,你可千万别好奇,你好奇心一问,就算上了他的套。” 刘览笑回道:“多谢哥哥提醒,我不好奇。” “哼”,姑舅姥爷鼻孔中冷哼一声,不屑道:“无知的鼠辈,你懂个什么,拿着你那点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活该你倒霉。” 老蔫同样冷笑道:“您坑蒙拐骗别人我不管,可这是我兄弟,是咱们自家人,您收起您那套嘴脸罢。” 姑舅姥爷重新将目光放在刘览身上,突然开口道:“小子,你相信算命这件事么。” 刘览听到这话,心中犹豫了一下,因为他不想伤这位老人的心。蔫哥说姑舅姥爷一辈子以算命为生,自己倘若说不信,岂不是否定了他的一生么。 这才开口道:“央国上下五千年,算命一道既然能够存在,必定是有它的道理,小子我信。” “放屁!”姑舅姥爷气的吹胡子瞪眼,骂道:“臭小子,不好好相信科学,信什么狗屁算命。你们这帮人的书,都白读了是么。” 刘览:“……。” 蔫哥也被老人的话语骂愣住,平时“下套子”、“埋勾子”,坑蒙拐骗别人的姑舅姥爷怎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太阳打西边出来,也没有老人这番话惊人。 刘览与蔫哥对视一眼,双方都十分不解。 一辈子给别人抽签断字,到头来自己否定自己,哪有这样的道理。 只听得姑舅姥爷又说道:“命运二字,玄之又玄。人的一生历程,基本上都是随机不规则运动,属于二级混沌系统,是不可以被预测的,天底下怎么可能有‘算命’之事。” 蔫哥苦笑着挠头,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自己的姑舅姥爷,狐疑道:“舅姥爷,您最近换招了么,埋勾子那套不好骗了?改走科普的道路了啦?” “滚滚滚。”老人气得站起身来,走到刘览的面前,又问:“你相信相术学么。” 刘览身为遁一门主,玄学八卦摸骨看相也都接触过一些,随即又笃定道:“我信。” “哼,幼稚。”老人的语气恨铁不成钢。 姑舅姥爷的神情大大刺激了刘览的心,他自幼熟读各种经典,涉猎极多,难道那些古代先贤还不如你一个算命的老神棍么。 刘览此时也有些好胜心起,争辩道:“相术之道,肯定是有道理的。比如大耳垂之人有福,目光清澈之人条理清楚等等。乃至近代大儒曾国藩都对相术一道有过深刻研究,您怎么能说幼稚呢。” 姑舅姥爷哈哈大笑,手托胡须,看着这个相貌清秀的年轻人,调笑道: “大耳垂之人多半有脂肪肝和心脑血管疾病,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古代人吃不饱饭,有个大耳垂,自然是因为吃的比别人好,所以就导致了脂肪堆积。且又因为大耳垂多是殷实人家才能吃出来的,故此在相书上被归类为所谓的‘福相’,懂了么。 “还有,曾国藩不过是一介腐儒而已,他研究的那点东西,都是空谈玄理误人子弟,结硬寨打呆仗的笨蛋罢了。你以后少看他的书,多接触接触西方的遗传学,那才是真理。” 刘览急了,他真急了,陡然提高声音道:“易经呢,您总不能连易经也推翻罢。老人家,你未免太过狂妄了些。” 姑舅姥爷仙气飘飘道:“易经断命,说破大天去,也不过是门统计学。且算出来的命理与人真实的命运相差甚远,年轻人看看可以,不要深究,不过是故弄玄虚的而已。” 刘览有心给他来个‘定身法’,当场给他定住,看他还能说些什么。 刚有此冲动,随即释然。 “呼~”遁一门主长出一口浊气,险些中了老人的计,他既然能挑动自己的情绪,自己离上当之时也就不远了。 学问之道无它,求其放心而已。 刘览心神稳定下来,缓缓笑道:“老人家好渊博的学识,小子受教了。您所说的那些学问,小子日后一定一一拜读。” 说完,他站起身来,冲老人鞠躬。 姑舅姥爷扭头冲老蔫道:“看见没有,这小子比你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他心理防线坚固的像个老油条。” 蔫哥彻底被自己的姑舅姥爷弄糊涂了,疑惑道:“我的姑舅姥爷唉,您就别卖关子了。刚才一进门,您说他了不得,到底是什么意思,您这一顿棍,把我打懵了。” 刘览面容平静,宛若一汪古井,丝毫无波。 姑舅姥爷捋了捋胡子,看刘览一眼,又看蔫哥一眼,苦笑道:“我一辈子骗人,倚仗着自己看过几本破书,便敢出来混世讨饭,实在是惭愧。” 老蔫心急道:“您那点儿破事,我们都知道,不用再说了,赶紧说我兄弟哪里了不得。” 老人家目光呆滞,好像在回忆什么,时间过去片刻,他才幽幽说道: “想当年师父传艺之时,曾对我言讲,这世间共有十四种贵不可言的命格,乃世间少有,可以说独一无二。 “皆因为这十四种命格贵不可言,所以不能着落于笔墨之上,只能口口相传在我们这些‘卦金’门人心中。” 蔫哥拉着姑舅姥爷的手,晃悠道:“这跟我兄弟有什么关系,您快急死我了。” 老人呆呆的看着刘览,眼睛里好像有海,口中喃呢道:“我若是没有看错,这个年轻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十四种命格之一。 “紫微玉相。” 第一百零五章 落地的棺材 刘览依旧面无表情。 蔫哥忍不住问道:“什么叫紫微玉相,怎么讲,又作怎么解。” 姑舅姥爷严肃无比,愣愣的不开口。 老蔫微微一笑,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一叠红钞票,约莫有一千块钱,伸手递给老人,理解道:“您的规矩我懂,不让您白说。您先拿着,说的好,我这里还有。” 刘览都忍不住笑了,明明提醒自己不要上当,蔫哥自己反而主动给老人钱,真不知他到底怎么想的。 也许,是借着这个机会孝敬老人罢。 姑舅姥爷缓缓说道:“你这兄弟的命格太离奇,虽说贵不可言,可总觉得缺了什么。十四个天生主贵的命格中,与他相爱相杀的太多,他要切记远离那几个雌杀星,不然他一生都会颠沛流离,永无宁日。” 蔫哥道:“哪几个雌星。” 老人突然又疑惑道:“不对不对,他的命格没这么简单,明明是紫微玉相,怎么好像雾里看花,又好像跳脱出三界五行。怪!太怪了!” “舅姥爷!您说点人话行不行!” 老人一把拉住刘览的手,认真道:“你这辈子,劫难太多,尤其是桃花劫,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比一个凶险。以后再遇着女人,一定要躲远点,切记啊切记。” 刘览笑得合不拢嘴,这老人真有意思,刚才还说让自己不要迷信,转眼又开始胡说八道。 老人说完便往外走,拦都拦不住。 蔫哥赶紧穿鞋追出去,大叫道:“我兄弟命里该不该发财啊,舅姥爷!他该不该发财!您回来……!” 刘览不去管那个古怪又自相矛盾的老头,掏出电话,给秦武阳打了过去……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是初四,两个人到了回京的日子。 老蔫临走时,刘览让他给往家里扔下三万块钱,说这是孩子和老人的一点营养费。 孩子妈拦着不让走,说必须要老蔫给她一个交代,这么多年过去,他不能这样不清不楚的耽搁着。 言下之意,是让蔫哥说明白,两个人到底还复婚不复婚。 并且告诉蔫哥,假如他不说出个一二三,她便要起身出嫁,不再替蔫哥照顾爸妈。 老蔫的原话是:“该滚滚你的,我爹娘不用你伺候。孩子你想带走就带走,不想带走就给我留下,没你也饿不死。” 说完,他跳上车,一脚油门轰走了。 郑秀今年十岁,已然懂事,听到爸爸这样绝情,她“哇”的一声哭出来。 刘览在后视镜里看到孩子哭了,心里猛的一紧,刚想劝劝蔫哥,见他面色冷酷似冰,又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人家的家务事,自己不便插嘴。蔫哥已经是个成年人,他有权决定自己的生活。 奥迪车一路向西,直奔大道而去。 老蔫叼着一根烟,嘴里开始骂道:“当初抛弃我,她怎么不想想孩子。赖在我家不走,房租还没跟她要呢,说什么替我照顾爸妈,哼,去她的春秋大梦罢。” 刘览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 是蔫哥自己说道:“兄弟你别劝我,劝我也不好使,这事覆水难收,我死也不吃回头草。” 两个人坐在车上,副驾驶上的人一言不发,任由老蔫发泄着,他只是静静的听。 此时此刻,蔫哥需要的,就是一个单纯的聆听者而已,他不需要指引者。 男人三十而立,四十知天命。 他都已经知道自己的命了,别人劝他是没用的。 汽车刚出聊武,蔫哥已经平静下来,开始念叨起回京以后的事情,并安排凭天定开张的过程。 刘览这才与他搭话。 二人一边开车,一边聊。走着走着,前面是一段土路,被一大群人围上,任凭蔫哥怎么按喇叭,人群也没有要闪开的意思。 蔫哥登时急了,驻车道:“我下去看看,哪里来的一帮不懂事的混蛋,还让不让人过了。” 刘览也紧跟着下车,劝解道:“哥哥别着急,好好跟人家说,咱们时间充足,不用太急着往回赶。” 说着,老蔫和刘览已经来到人群外围。 这里是一段二百米方圆的三岔路口,路口的正中间,停着一口棺材。棺材高大厚重,上面蒙着白绫。 大约有个三四百号人将棺材团团围住,既没有人喧哗,也没有人吵闹,他们就这样平静冷漠的围着。 老蔫是本地人,知道本地有用人抬棺的规矩。家里老人没了,出殡时,就需要亲戚朋友或者乡里乡亲的给帮忙将棺材抬到地里土葬。 抬棺材是个极辛苦的活。 做棺材的木头,大多都是好实木,二十公分厚的六大块实木板拼凑起来,少说也有上千斤重。 再加上尸体的份量,没有二三十个棒小伙子轮流着抬,说什么也不可能走到地里。最关键的是,棺材还不能落地。 棺材一落地,主家脸上不好看,这是骂人使绊子,给主家脸上抹黑,会结成死仇的。 抬棺材是个出傻力气的活,却不能不出。 比如我家死了人,你偷奸耍滑,你不来给我抬,我就记住你了。 我不信你们家不死人,等你们家死人的时候,我也不去,大家互相看笑话,看谁难堪。 平时谁家混的人缘好,谁家亲戚朋友多,一到出殡的时候,就能显现出来。 棺材一出来,所有的小伙子都往上冲,齐心合力给主家把事办完。棺材不落地,一口气进地入土为安,这才算是主家的脸上有面子。 谁家在平时老爱得罪人,从来不给乡亲们出力办事,总是偷鸡摸狗偷奸耍滑,一定有他丢人现眼的时候。 他就祈祷着自己家千万别死人,一旦死了人,所有人都不往他家凑。让棺材臭在他家里,全村人都等着看笑话。 这还算是好的,最损的就是给你把棺材抬出来,扔在半路上,大家一起散开,给你来个不上不下,就看你怎么办。 赶上刮风下雨的时候,棺材被水一泡,那可算闹出了大笑话。 最起码二三十年里,这事儿都能成为村里人的茶余饭后谈资。 第一百零六章 俄国夫妇 老蔫看出来了,三岔路口上的棺材,就是被人抬出来扔在路边的。 只是不知道谁是主家,谁又这么倒霉,摊上这挡子事。 有热闹可看喽。 刘览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本地的规矩,他也不多话,只是静静站在人群中,观察着事态的变化。 三百多号人,冷漠的站着,人群圈里,有个身穿宽大白孝衣的寸头小伙子在给众人转着圈的磕头。 “嘭、嘭、嘭!”的磕头声,甚至能传出十几米开外,磕得他一脸污泥。 没有人心疼他,任他磕死在这里,众人也无动于衷。 蔫哥实在是好奇,他忍不住用本地口音向周围人打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棺材的主家是谁,这个拼命给众人磕头的小伙子又是谁。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上下打量了蔫哥一眼,又听出他是个本地人,这才对他说出了事情的始末缘由。 三年前,有一对俄国夫妇带着个儿子,一家三口落脚在这里,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来,也没人知道他们的名字和姓氏。 他们既不和当地的村民来往,也不学习当地的风俗习惯,只在当地派出所备了案,一切官家应该具备的外籍手续,他们都有。 有人猜测他们是北方的俄族,也有人说他们是从俄国逃到央国的政治犯。具体是什么身份,外人不得而知。 夫妇二人,都是正经的高加索人种。 男的高大威猛,体态雄健。只是酷爱酗酒,每天喝得醉醺醺,嘴边滴哩嘟噜的说着俄语,乱和别人交谈。 却没一个人肯搭理他。 这个俄国汉子经常在村中闹事,不是欺负这个,就是打骂那个。也许是没人和他交流,听不懂他说的话,所以经常惹怒他。 村民们又没有报警的概念,两三年来,只能默默忍受着他。 他倚仗着自己的身材优势,村中极少有男人能单独打得过他。 能打得过他的,不屑于出手。动手欺负一个醉汉,央国人心中不耻。打不过他的,经常和他发生冲突,一来二去,在本地全是仇人。 俄国汉子的女人长得倒是极美,温文尔雅,貌美肤白,极具贵族气质。让人不禁怀疑这么优秀的女人,为什么会跟了一个只知道喝酒的醉汉。 女人也经常被家暴,只是从来不会对外人去说,这里不是她的故乡,她又能对谁去说呢。 夫妇二人还有一个儿子,整天的蒙着脸在村里乱转,像是一个好奇宝宝,对什么都很感兴趣,只是他从来不和别人说话,外人也就不再和他搭言。 村里人甚至没见过他的真实长相。 就是这么怪异的一家,竟然在央国齐鲁西部的一个小村落存活了下来,不得不说央国人的宽厚与善良。 今年入冬,天气骤然变冷,家家户户都烧起了煤炉子,俄国这一家三口,自然也不例外。 就在三天前,也许是俄国汉子喝多了酒,也许是那个极美的俄国女人忘了通风,一家三口在第二天早晨醒来时,都已经凉透了。 除了他们的儿子,夫妇二人都中了煤气,一命呜呼,死在了异国他乡。 原本就无依无靠的俄国小伙子,这下彻底遭了殃,父母一死,他又说不利索央国话,只能磕磕绊绊出门哀求村里人为他的父母办理丧事。 俄国汉子在生前因为酗酒,得罪了不少人。一些和他有过节的坏种便联合起来,商量好要作弄人家。 从小伙子这里要了钱,给俄国夫妇买了口大棺材,还给他们两口子入了殓。夫妻俩躺在一个棺材里,又给他们指定了一个下葬的地方,于是便开始往外抬。 抬到半路上时,坏种们齐齐松手,将棺材放在了三岔路口。为的是闹闹笑话,让村里人看看这外国霸道洋鬼子的下场,就为了报一报被他生前欺负的仇。 村民们与他也没有死仇,只是为了出口气而已,等众人出了胸中一口恶气,再将他入土为安,不可能就让他这样曝尸荒野。 这可吓坏了小伙子,他不知道好好的棺材为什么要被人放在地上,他以前也曾经见过央国人的葬礼,多少懂一些规矩。 他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对他的父母不好。 可他自己又抬不动诺大的棺材,就算他试着用学过的杠杆原理,也挪动不起棺材丝毫。还徒惹得周围人一阵耻笑,逼得他只能向周围人磕头。 央求着众人,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他的父母已经死了,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众人哪里肯理他,只是一味的看热闹。 急得他哭出了声。 “嘭、嘭、嘭!”的磕头之声,清晰的回荡在人群中间,众人依旧无动于衷。 一些和他父亲有仇之人甚至露出了笑容,那个该死的俄国佬没想到他还有今天罢。父债子偿,你死了,让你儿子替你受苦。 央国人死了以后,有长子长孙打幡摔罐子的习俗。 出殡时,众人抬着棺材跟着打幡的孝子在后面走,孝子则要一步一回头,给身后的棺材磕头。 哪里有脏水坑,就要跪在哪里。何处有碎石,偏要跪在何处,就为了让外人看。 这头是给死人磕的么,当然不是。 一步一磕头是给抬棺材的人看的,意思是让大家都瞅瞅,我给大家磕头了,大家千万要出把子力气,不要让棺材掉在地上。 俄国小伙子别的没学会,给抬棺之人磕头,他倒学了个半懂不懂。 傻乎乎的还在那磕。 当他磕到刘览这个方向时,额头上早已磕出了血。血水顺着他满是泪泥的脸上滑落,狼狈至极。 蓝色的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此时都被泪水血水迷住,可怜不已。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磕出了血,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些不舒服,他只好用一身白色孝衣擦擦眼睛,竟擦出一袖子血红。 雪白的孝衣上满是鲜血,吓得他惊慌失措,犹如鹿骇。 可他瞬间便冷静了下来,此时此刻不是他矫情的时候,继续给众人磕头,让他们帮自己父母入土为安,才是头等大事。 他不管额头伤口,复又冲着众人跪下自己的膝盖。 一只大手,轻轻拦住了他。 第一百零七章 霸王扛鼎 刘览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看不下去了,遂动了恻隐之心。 常言道,将心比心,才是善心。刘览换位思考,能够理解村民们的愤怒,大家要出出气,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如今笑话已经看完,人毕竟死了,应该有人站出来收场,帮帮这个可怜无辜的小伙子。 他这才挤出人群,来到小伙子面前,阻止他再给众人磕头。 那个俄国小伙子一愣,不知他要做什么,只是傻傻的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蓝眼睛看着这个清秀的同龄人。 刘览冲他一笑,露出两排整齐如玉的白牙,和善又温柔。 当地人见一个穿着考究的俊秀小伙子站出来,同样充满疑惑。后又对他指指点点,场面逐渐嘈杂起来。 遁一门主安抚好小伙子以后,对众人抱拳拱手道: “诸位,在下心有一言,还请您各位压声静听。 “常言道,杀人不过头点地,道理不说不分明。这小伙子的父亲纵然有错,如今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大家的气也该出了。 “再者说来,得饶人处且饶人,他的儿子与他无关,咱们大家还是不要再为难这个小伙子,饶他去罢。 “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刘览说罢,抱拳拱手,面目十分诚恳。 那个俄国小伙子一双大眼睛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央国小青年,总算猜到了他的意思,应该是在为自己出头。 他额头磕得全是血,头脑昏昏沉沉的,如今有个人站出来为自己遮风挡雨,他不禁踏实许多,只是不知央国小青年要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正在全场鸦雀无声之际,有个人走了出来,冲着刘览骂道:“你特么算个什么狗东西,也敢来管我们村的闲事。三个鼻子眼多出一口气,吃饱了撑的闲的你!” 这个人一站出来,场面登时炸了锅,近百号人纷纷指着刘览骂,甚至还有的人撸胳膊挽袖子,进来要撕打他。 俄国小青年吓坏了,他不知道这个央国年轻人说了什么,竟然引起了众怒。看这个意思,大家居然要群起而攻之。 蔫哥跑到刘览身后,为刘览壮声势,不过也吓得不轻,从他颤抖的双腿就能看出来。 俗话说,法不责众。面对近百号人的围攻,众人就是将自己三人活活打死,也顶多算是误伤,估计连判刑都不会,这才叫死的冤。 刘览回头看了一眼,重新让身后二人稳住,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恰似古井无波。 接着大声道: “诸位,你们的情绪我能理解,都是与棺材中人有过仇怨的。这样罢,我既然出头了,那我就将所有事揽过来,你们有什么事都冲我说,可好么。” 刚才那人骂道:“你个不知死活的蠢后生,趁早给我滚远点,不然我要你好看。滚滚滚,别在这里装大尾巴狼!” 刘览依旧不气,稳稳道:“有什么章程,诸位划出道来,小子我接着,诸位看行么。” “你接?你接的住么!大言不惭,我们这里百十号人,每人给你一拳,你也敢接么。”那汉子恨道。 “轰隆隆!”场中又是一片哗然。 众人无不激愤,好像真要每人过来打刘览一拳,直将这个敢替人出头的混账小子打死。 刘览“噗嗤”笑了,笃定道:“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今天在场的,都有权利白打我一拳。咱们说好,一拳过后,你们与棺材中人的恩怨一笔勾销,让他们夫妇入土为安。” 蔫哥没来得及阻止刘览,听他大话说出,不禁吓得不轻,这么多人,每个人给他一拳,还不得把他活活打成肉酱么。 俄国小伙子多少懂点央国话,也听懂了刘览的意思,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刘览的后背,好像在看自己家乡北冰洋沿岸,那雄伟的乌拉尔山脉。 那样的令人踏实。 刘览张开双臂,大声道:“想出气的朋友尽管上来,小子我就站在这里不动。过来打我就是,保证不还手。” 众人骂的厉害,谁也不上来打他,只是用冷漠的目光盯着他。 刘览放下手臂,又拱手抱拳道:“既然没人肯打我,那就说明诸位心疼小子了,小子多谢诸位。” 最先开口的那人道:“臭小子别高兴的太早,我们不打你,是看在你身为咱们央国的后生。”说着,他用手一指刘览身后的俄国小伙子道:“不代表我们就得替他累死累活的抬棺。” 刘览苦笑一声,劝道:“这位大哥,您能说出这话,已经是对我天大的恩情了。我不知您与棺中之人有过什么过节,如今他死了,您也大人有大量,让开一条路罢。” 那人估计是领头的,他挥手让开一条道路,无情道:“路给你让开了,坟地就在不远处,有本事你就自己把棺材抬过去,不然就得让他给我们磕头。” 俄国小伙子走上来,轻轻拉住刘览,微微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再管这事,自己大不了再磕头也就是了。 场中三百人,鸦雀无声,都等着听刘览能说出什么话来。 蔫哥急得面色通红,眼睛时不时撇向奥迪车,意思是紧要关头,赶紧跑路,不要吃眼前这个大亏。 刘览手指着坟地的方向,冲那个俄国小伙子温柔道:“你在前边打幡,我抬着棺材在后边跟随。他们不管你,我管你。” 俄国小伙子听懵了,听不懂这个俊秀的央国小青年想干什么。 几百个人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今天这一幕。 只见那个替别人强出头的傻后生,缓步来至在硕大的实心松木棺材旁。高大的棺材,衬托的他身形消瘦,不似羸弱。 实心松木,再加上两个身材高大的俄国人在其中,重量少说也得有一吨半。 刘览面色淡然,体内河车被他暗运起来,气海丹田内的真力灌输在大椎之上,行于四肢百骸。 两臂较起千钧力! 他探身弯腰,一手扶住棺材顶,一手扣住棺材底,不声不响好似千斤顶的相仿,竟将棺材生生举了起来。 他这招有个名堂, 唤作:“霸王扛鼎”! 第一百零八章 带我走(求银票) 所有人都傻眼了,亲眼见到这一幕的人下巴恨不得砸到自己的脚面,舌头伸出老长,现往回揉都揉不进去。 场中数百人,直骇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 此子非是凡人,真天神下凡也! 这实心松木棺,少说也有一吨半,再加上两个人高马大的俄国夫妇,那就更别提了。 没有二三十个年轻力壮的棒小伙子轮流着抬,打死也休想抬动一步。 一吨半什么概念,一辆家用小轿车估计都没有这么重。 他…他…他,他就这么……! 刚才众人为什么要给他让路,等的就是看他的笑话,没有本地人帮衬着,看他怎么抬棺。 这下好了,人家不用别人,自己一个人就把棺材生生举了起来,看他这意思,竟还有余力。 刘览将棺材放在自己肩头,单手扶住,稳住平衡,面不改色气不涌出的冲俄国小伙子道:“往前走,别回头。” 俄国小伙子宛若行尸走肉,傻傻听着他的话,一步一步向着坟地走去。 刘览每走一步,脚下就留下一个深深的坑印,那是接近两吨重的压强,集中在一个小面积上的后果。 棺材从三岔路口移动,所有人围成一个圈,跟着他移动。 刘览走一百米,人圈走一百米。 刘览行五百米,人圈跟五百米。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他一步一步将棺材抗进墓地,并轻轻放进事先挖好的土坑内。 刘览放下棺材,“呼~”先是长处一口气,并不去看抿嘴盯着自己的俄国小青年,而是走到众人的面前。 大声道:“老少爷们儿们,搭把手罢!咱们齐心合力把棺材埋掉,让他们入土为安。异国他乡,别让这对夫妻鬼寒心呐!” 人圈中鸦雀无声,随后响起一句: “好汉村的后生们何在!” 众后生齐声应答:“有!” “入土为安喽!” 百十号人,轰隆隆往前一挤,顷刻间便将棺材埋好,做了个央国北方式土葬坟包。 刘览双手掐腰,笑得宽怀解意。 他和蔫哥见事情处理完毕,便打算悄悄溜走,等二人溜到奥迪车旁边时,这才发现那个瘦高的俄国小伙子追了上来。 刘览挥手让他回去,大声道:“回去罢我的朋友,我们两个叫雷锋!” 俄国青年不说话,死命的追两个人,可能是他跪得时间太长,两条大长腿跑步的姿势竟有些怪异,看得刘览苦笑不已。 他让蔫哥停下车,打开车窗道:“别跑啦别跑啦,我们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干嘛这么穷追不舍,快回去罢。” 俄国小伙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等跑到奥迪旁边时,伸手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上来。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刘览,许久才尖声说出一句:“带我走。” 刘览“噗嗤”气笑了,自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倒给自己惹出篓子来了。好家伙,主人家不仅不感谢自己,反而还要讹上自己,这叫怎么话说的。 “朋友,咱们做人得知恩图报,你即便不想报答我,也别坑害我。你听话,快下去,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我们不是本地人。” 俄国小伙子的声音依旧尖利,他用不太利索的央国话可怜巴巴道:“带我走,我活。不带我走,我饿死。” 说完,还不下车,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刘览。 蔫哥在一边说道:“估计这小子是看你是个好人,穿着打扮又像个有钱人,所以要跟你出去挣钱打工。他父母都死了,又无亲无故的,把他扔在这里,跟饿死他,没什么区别。” 刘览心下为难,并不开口。 蔫哥又道:“咱们店里还缺个跑堂的伙计,没事让他给我配配菜,给你打扫打扫卫生,也是好的嘛。” 俄国小伙子好像听懂了,急切道:“我会我会,我什么都会,我可以的,我可以。” 刘览皱眉道:“今年多大了。” “二十。” “有身份证没有。” “只有央国暂住证。” “能吃苦么。” “能。” “带你走可以,睡库房打地铺,工资一个月一千五,吃和我们一样,我们吃什么你吃什么。同意就跟我走,不同意就下车。” 俄国小伙子死命的点头,表示万分同意。他十分夸张的表情,可能牵动了额头上的伤口,所以赶紧止住点头。 刘览见他满面血泥,除了两只大蓝眼睛,还有洁白如玉的牙齿,竟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 唉,刘门主的恻隐之心又犯了。 刘览从副驾驶来到后座上,拿出车上自带的小药箱,抽出几张消毒湿巾,让俄国小青年不要动,开始给他清理伤口。 他动作是那样的轻柔,慢慢的清除伤口处的血泥和污秽,让人感觉一点也不疼。 刘览一边清理伤口,一边道:“不要动,马上就好,听话哈,现在给你消毒,不会感染的。” 俄国小伙子的眼睛一直盯着刘览的下巴,盯着他偶尔蠕动的喉结,盯着他结实健美的脖子,盯着他坚毅认真的嘴唇…… 刘览将他额头上的伤口清理干净,贴上创可贴,又害怕他脸上还有别的伤口,所以就用湿纸巾擦拭他的整张脸。 一边擦,他还一边琢磨。俄国人的脸蛋好小,你看看,多省纸巾啊。 擦着擦着,他感觉不对劲了。 “啊!哥哥,停车!”刘览紧张的大叫,吓得蔫哥赶紧停住。 “兄弟,怎么了!” 刘览躲在汽车后座一侧,大声叫道:“坏了哥哥,这不是个俄国小伙子,是个俄国小姑娘!” 蔫哥顺势回头。 只见一个蓝眼珠高鼻梁,小脸精致五官立体至极的‘寸头小伙子’可怜楚楚的看着刘览。 她的肤色极白,眼睛好似两颗蓝宝石,镶嵌在高加索人特有的深眼窝里。 刘览这才发现她宽大的白孝衣下,隐约露出令人喷血的曲线,难怪她刚才跑步的姿势像女人,她本来就是个女人嘛。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我们绝不能带女人回燕京,这叫什么事啊。” 俄国姑娘的表情立马苦恼起来,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好像要哭出来,看得你心碎。 第一百零九章 喀秋莎(求银票) 刘览不敢和她对视,跑回到前面副驾驶上道:“姑奶奶你下去罢,我要知道你是个丫头,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上来的。” 后座上的女人动着哭腔道:“带我走。” 场面一时愣在这里,双方都不肯让步。刘览坚持不走,非要将女人放下车。女人偏偏不下车,一定要跟刘览走。 她叽里咕噜说了一段俄语,大意是:“你是我心中的乌拉尔山,为我遮挡了风雪。这次如果放过了你,我怕此生再没机会遇到。” 刘览皱着眉头苦笑道:“哥哥,她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一说就是一大串。” “我特么哪儿知道,我又没学过俄文。”蔫哥叼着烟,不看刘览,随后又说道:“你问问她叫什么名字,不行就把她带上。洗菜切菜打扫卫生总干得了罢。” 刘览回头,对上她那双蓝宝石似的双眼,试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盯着他的眼睛:“我叫喀秋莎。” “村里的人,知道你跟来么。” “都知道,我告诉他们了,要跟你一起走。” “唉。”刘览长叹一口气,目视前方,犹豫不定。 蔫哥等的不耐烦了,“吧嗒”一口烟道:“怎么着,到底要不要她,给个痛快话,磨磨唧唧的不像个男人。” 刘览头也不回道:“喀秋莎,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下车还来得及。跟着我走,千万别后悔。” “咔哒。”后座上安全带卡扣锁死的声音。 喀秋莎的语气里带着俄国人特有的坚决,她目光凝定道:“出发。” —————————————————————— 燕京,庄蝴的中鹰俱乐部。 瘦脱相的姜若悯面色苍白,却端庄的坐在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男人面前,身后高大魁梧的庄蝴,越发衬托得她瘦弱。 姜若悯首先开口道:“你找上我做什么,镍镭源虽然已经找到,开采队后续的工作却还没展开,你不觉得你们有点心急了么。” 中山装男人和善微笑道:“姜二小姐,您误会了,我们并没有要插手镍镭源的意思。这次来找您,是为了另一件事。” 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孩并没有露出任何吃惊的表情,哪怕对面的男人来自那个神秘部门机构。 “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是值得你们感兴趣的,我明白你们做的工作很重要,但是和我一介商人之女八竿子打不着。” 对面的男人温和微笑道:“不知道姜二小姐有没有五分钟的时间,可以看一段视频呢。” 姜若悯没有理由拒绝,她微微点头。 “啪。”随着男人打个响指,从他身后走出一个身穿西装的冷酷汉子,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微型电脑。 电脑里播放出的画面,瞬间吸引了这个女孩的注意。 只见一个身穿红色机甲的人形怪物,快速穿梭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它身后的武装直升机紧紧跟随,即便是用红外摄像仪锁定了它,依旧难以跟上‘人形怪物’的步伐。 它太快了。 正在此时,直升机上的机炮响起。密集如雨点般的子弹呼啸而出,疯狂打在那个红色机甲怪物的身上。 令人吃惊的是,怪物身上的机甲,竟然将子弹生生弹开,机炮子弹头携带的动能,甚至不能让它后退半步。 数以千万燃烧着的精钢弹头,汇集成一股火红的钢铁洪流,冲击着红色的机甲怪物。 怪物死死的站在原地,接受着上百万颗子弹的沐浴和洗礼。 它竟毫发无伤! 不仅如此,鲜红色的机甲怪物一跃而来,挥舞着铁拳向悬浮在半空中的武装直升机打去。 “嘭!”画面在一片火花中消失。 姜若悯被震惊的心神随即收回,她不信道:“这不可能是真的,这是电影特效,蓝星上的工业文明,还没有能够制造出这种机甲的基础材料。” 中山装男人拍了拍身边的西装冷酷男,认真道:“画面里操控红色机甲的人,就是他。” 姜若悯和身后的庄蝴同时看向冷酷男,他们依旧不信。 这种离奇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姜若悯对自己接受到的知识体系自信无比,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个。 她试图质问他:“最近央国的重大新闻并没有说世界各地有战争。能够出动武装直升机的,够得上是一场小规模低烈度的战争了,央国新闻不可能不报。” 男人面无表情道:“姜小姐,这个世界每分每秒都在发生着你意想不到的事情。你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姜若悯依旧说服不了自己,她再次试图用唯物主义的角度去反驳他。 “这个视频里的疑点太多了,比如红色机甲的传动结构就不合理,目前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材料能够承受这种变态的扭矩。 “还有,你刚才说他就是机甲怪物,那他和机甲的联系是怎么建立的,怎么可能没有延时,我不相信。” 男人淡然道:“全世界各个国家都在发展机械外骨骼,我们也不例外。时至今日,刚才你看的红魔二号,就是我们最新的成果。它全身都是由钛钢合金制成,而钛钢合金已经是五年前的科技了,现在估计已经落后。” 姜若悯的世界观崩塌了,她的眼睛里依旧是难以置信。 男人再次道:“樱国人突破了机甲的传动结构,梅国人突破了机甲的智能核心算法,东瀛人突破了脑电肌电联动模式,各国皆有所长和自己擅长的领悟。 “而我们,掌握着基础材料的秘密。” 姜若悯摇头道:“不要再骗我了,世界现存的任何动力源,都不可能满足你视频里的那个怪物如此挥霍,电力么,想都不要想。” “聪明!所以我们找到了你。” “找到我有什么用。” “镍镭源可以满足红魔机甲!这是一定的。” “说来说去,还是镍镭源。” 男人站起身来,陈恳无比道:“姜同学,加入我们罢。未来世界一定是属于我们的,央国将重新屹立在世界之巅。” 第一百一十章 央特委(求银票) 他说着,递给姜若悯一个身份证大小的黑色证件套,上面写着十三个烫金小字。 “央国特别军事行动顾问委员会。” 姜若悯并没有接,她疑惑道:“为什么是我,我有什么值得你们关注的。” 中山装男人自信一笑,笃定道:“我确定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能够穿越央国北部无人区,带回镍镭源的关键数据。这种胆魄,几个人能有。” 姜若悯好像不愿提起这件事,她苍白的脸色更白,不知想起了什么。 “能够从鬼门关回来,并不是我的功劳,而是……。” 姜若悯还没说完,男人打断她道:“我知道你们两个人的故事,这次的邀请者里,自然有他。” “你们邀请的人很多么。” “不多,我们只需要央国最优秀的年轻人。” 说完,他便起身向外走去,边道:“姜同学,央特委,欢迎你的到来。” 刚才那个冷酷的西装男看向庄蝴,声音更为冰冷,不带有一丝起伏道:“你和那个家伙的比赛我看过,我很想和他较量一下。” 庄蝴笑眯眯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他的一根手指头你也打不过。” 西装冷酷男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他转过半边身子,亮出自己腰间的机甲标志,自信道:“我当然打不过那个死变态,我的意思是我加上红魔。” 庄蝴:“……。” —————————————————————— “嘎吱~”奥迪车停驻在南经路甲一号。 刘览扭头对后座上的女人道:“喀秋莎,下车罢,咱们到家了。” 脱去了一身宽大白孝衣的喀秋莎,身材好似个时装模特。 她在好汉村一直将自己伪装成男孩,为的就是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如今恢复了女儿身的本来面目。 即便是男性十足的寸头,也遮盖不住她性感夺人的迷人气质,她完美继承了母亲的所有优点。 喀秋莎看着眼前的凭天定,用俄语说道:“我亲爱的乌拉尔,这里就是你的餐厅么,好有情调,你一定是个极有意思的男人。” 刘览皱眉道:“喀秋莎,你以后能不能尽量说央国话,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亲爱的刘,我喜欢这里。” “停,以后叫我刘,或者小刘,没有亲爱的,以后不许带这个口语,听懂没有。” 喀秋莎不理他,一直对着凭天定的匾额发笑。 刘览误以为她听不懂自己说的话,看来应该给她突击一下央国话知识了,不然到时候客人点菜她都听不懂。 蔫哥紧张的投入到饭点开张的准备工作当中,他要去采购食材,搭配自己所需的调料。 凭天定只剩下刘览和喀秋莎,他要给她进行一次点菜培训。 “来,跟着我念,这叫,葱烧海参。” “哦,粗傻还伸。” “不对不对,是葱烧海参。” “粗傻害身。” “姑奶奶,是葱烧海参呐!” “姑奶奶,是粗傻孩身呀!” “没有姑奶奶,这句不用学……。” “……。” 刘览痛苦的拍着自己的脑门,十分无语。 喀秋莎眨着自己的一双大眼睛,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自己明明念的很好嘛。 她起身过来,坐在刘览的床上,想去拉刘览的手。 刘览皱眉道:“坐回你自己的位置去,先把这个菜单背下来再说。” 喀秋莎认真道:“刘,我离你远了,会听不清楚,学不会的。” 她无辜的样子,让刘览一阵心软。 “来,再背给我听,不许错,再错的话,我就扣你工资。” “刘,你是一个黑心的剥削者。” “哎哎哎!这句怎么说的这么溜儿啊。” 喀秋莎看着眼前的央国俊秀青年,忽然深情的说出一句:“刘,我教你一句俄语,好么。” 刘览对自己的语言天赋极为自信,他满不在乎道:“说罢说罢,我一遍就会。” 喀秋莎的脸色极为认真,缓缓说道:“亚里不鲁几阿。”这在俄语中的意思是,我爱你。 刘览没学过俄语不懂这个,有样学样道:“亚里不鲁几阿。” 喀秋莎笑回他:“亚都额舍巴里不鲁。”意思是,我也爱你。 刘大门主吃了没文化的亏,可见掌握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啊。 他疑惑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喀秋莎严肃道:“这是早上好的意思,你每天早上起床,都要对我说一遍。” 刘老板看着自己的这位外国员工,心说自己应该给她一点人文关怀,所以笃定道:“放心罢,我们央国人最讲礼节,我会记得每天和你说的。” 喀秋莎笑得宛如一朵朝阳而开的向日葵。 刘览指着菜单上的下一个名字念道:“接着学,这叫,黄河大鲤鱼。” “晃你大叫驴。” “什么大叫驴,大鲤鱼!” “哦哦哦,大叫驴!” 刘览瞬间破功,气笑了。 喀秋莎跟着他笑。 正当此时,“叮铃铃……”刘览的手机响起来,是秦武阳打来的。 他接通电话,温柔道:“武阳,我到燕京了,你现在在哪里。” 秦武阳的嗓子明显好了许多,撒娇道:“回来了不告诉我,你想挨揍么。” “我这边初六开业,趁着今天有功夫,我去找你,等过几天忙了,怕是没机会。” “我等你。” 刘览温柔的声音,让喀秋莎的眉头皱起,她试问道:“刘,刚才是个女人么。” “不错,是个女人。” 他不等喀秋莎再说出别的,假装凶狠的吩咐道:“我现在出去有事,你在店里打扫卫生,等我回来要检查,假如我发现你打扫的不干净,一定会扣你工资。” 喀秋莎站起来,也假装害怕他的威胁,扭哒扭哒出去了。 刘览苦笑一声,看来语言的沟通问题不大。只要央国话氛围建立起来,喀秋莎彻底学会央国口语,只是时间的问题。 她的来历刘览猜不出来,不过根据她洁白无比的牙齿和一举一动的行为教养,她的家境应该不错。 那她又为何跟着父母来到央国呢,岂不知出门在外而且又是异国他乡的难处么。 刘览压住心中的疑惑,并未多问。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可怜的西装男(要票票) 千园小区,刘览一身干净的白衬衫,腰里系着一个花围裙,站在厨房中,陪着秦武阳包饺子。 她说她想吃饺子。 刘览正在擀皮,秦武阳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然后将脸放在他的肩膀上,就这么静静的待着。 “别闹,我手上都是面,一会儿该弄脏你的衣服了。” 刘览一边说着,一边升起男性特有的反应,这让他难受至极。阵阵的香气往自己鼻子里钻,身后的高挑尤物浑若无骨,软的像糖。 她没有松手,依旧这么抱着,复又撒娇道:“你回家这几天,有没有人给你相亲,从实招来。” “真没有,我们当天就下齐鲁了,直接去了蔫哥家。” “没骗我。” “我要是骗你,就让我……” “就让你怎么样。” “就让我黄沙盖脸,尸骨不全。” 秦武阳从后面捂住他的嘴,连声娇喝道:“呸呸呸,我不许你胡说。好好的,干嘛要发誓。” 她的手极柔,手背上的女人香,再度刺激着刘览,他心中好似有一团火在烧,烧得他神魂难熬。 刘览咽了一口吐沫,干渴道:“还包不包饺子了,想吃的是你,捣乱的还是你。” 女人放过了他,从他身后“啪!”的一声,拍了一下刘览的屁股,调皮道:“小刘子快包,本宫早就饿了。” 刘览故意尖声女气道:“娘娘您先坐着歇会儿,奴才这就给您下锅。” 秦武阳笑道:“本宫不要醋啊,就这么白嘴吃。” “哎,好嘞。” 吩咐完,她扭着身子,走到客厅去了。 刘览赶紧将胀得生疼的‘小刘览’扶好,刚才它以一个奇怪扭曲的姿势变身了,被内裤勒的死疼。 小刘览天赋异禀,生得极硬极长,险些挑破内裤。 不多一时,秦武阳又端着两杯红酒走过来,给刘览放在餐桌上一杯,笑道:“小刘子一会儿陪本宫喝上一杯,本宫今天高兴,专门赏赐你的,还不快谢恩呐。” 刘览扭身,作势行礼,脸上故作受宠若惊道:“奴才谢主子的赏。” 她笑得前仰后合。 一个身材高挑,身穿薄款柔丝垂感睡衣的尤物坐在餐桌边,金色的长发慵懒无比,红红的嘴唇喝过红酒以后,更显得娇艳欲滴。 秦武阳的眼睛里满是刘览,拔不出来的那种。 时间要是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一个温馨的家里,有我有他,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此刻更值得期待呢。 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时,她目光盯着刘览的眼睛道:“你怎么不喝,害怕有毒么。” 刘览端起酒杯就要尝酒,却被秦武阳按住酒杯,她风情万种道:“酒能乱性,你就不怕一会儿我吃了你。” “呵呵。”刘览苦笑,心说还不一定谁吃了谁,自己若是真的化身为狼,一定把你这只小羊吃的渣都不剩。 秦武阳挑衅道:“看你笑得那坏样,小东西你到底行不行,不会是个没种的怂包罢。” 刘览闭上自己的眼睛,心中默念三遍清静咒。 妈的!不管用!!越念邪火越大!!! 她眯着一双狭长好看的眼眸,就这么看着他,一点儿也不怕死。 正当此时,秦武阳的电话响起,她不情愿的接了电话。 电话里是个老人的声音,听得她面色严肃起来。 一分钟后,秦武阳站起身来,喝了杯中酒,又跑去漱口,重新跑到厨房道:“姐今天陪不了你了,这就得出门,等改天我去找你。” 说着,她温柔的亲了刘览的额头一口,转身就要走。 刘览见她走地匆忙,连忙喊道:“没什么大事罢,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是我们家老爷子的事,我妈打来的。” “别开车啊,你喝酒了。” “不开,我打车。” 说着,秦武阳已经出了门,只剩下刘览一个人,还有桌子上那碗饺子。 —————————————————————— 当刘览回到凭天定门口时,蔫哥居然还没回来,可见他要准备的东西有多少,也不知他自己一个人行不行。 他突然察觉到一股敌意,从自己身后传来。 刘览猛的回头,见是一个西装男。中等的个子,黑黑的面孔,紧抿着嘴角,冷酷至极。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冷酷西装男莫名其妙的开口。 刘览一头雾水,食指指着自己道:“这位先生,您是在跟我说话么。” 冷酷西装男走过来,正对刘览说道:“我叫吴成,咱们马上就会成为同事,我提前来通知你一声。” 刘览皱眉,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心说自己没贴招工启示啊,他又怎么会跟自己成为同事的。 这才不好意思道:“您是要来我这店里打工么,您的条件我非常满意。就是我们这里工资不高,管吃管住一个月两千,您能接受么。” 说完,刘览期待的看着吴成。 吴成冷酷的嘴角幽幽憋出一句:“你神经病啊你,谁特么要来你这里洗碗。” 刘览更懵了。 “哦哦哦,我明白了,您是来应聘厨子的。非常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已经有位大厨了,您如果有意应聘配菜岗位的话,我也能接受。” 吴成要是穿着机甲,此时一定要用铁拳锤爆刘览的狗头,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从自己的西装上衣里抽出一张证件,在刘览的面前晃了一眼,说道:“咱们组长去南方接几位同学,不久也会成为咱们的同事,让我提前来跟你说一声,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刘览看明白了,这才是个神经病,随即从自己兜里掏出手机,冲着吴成温柔道:“你不要乱动,我给你家人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来,告诉我你家人的手机号。” 吴成的嘴角抽搐着,压制了半天的火气,这才扭身走了。 刘览看着他的背影,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出手把他留下,这么个年轻力壮的神经病,要是让他流落到社会上,终究是个祸害。 唉,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由他去罢,只希望别祸害别人就行。 可怜的西装男呦。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入不入会(想要票票) 刘览刚进凭天定,顿时感觉焕然一新。自己虽是个爱干净的,毕竟不如女人心细。 这饭店的桌椅板凳茶包软座,经过喀秋莎一番整理,不由得让刘览满意不少。也对,哪里有白花的钱。 看来这个雇来的打杂女,应该是物超所值。 他心神一动,听到喀秋莎好像是在给自己打扫小屋,“悉悉索索”的声音,自己不会听错。 等他走到自己小屋门口,打开门时,眼前出现让他血脉贲张的一幕。 只见一个身材极其爆炸的女人,正跪在地上擦地。她圆润倒鸡心型的挺翘臀部正好冲着刚进门的刘览,由于下身是一条深灰色的修身牛仔裤,恰好将她的身材显露无疑。 更要命的是她的蚂蚁腰,那夸张的比例和柔软度,简直就是一头天生的母兽。 再往上看,暗棕色的短发寸头虽说是个男式发型,却能看出这是个颅型稍微纤细的女人。 反差美,瞬间爆炸。 刘览随即将门关上,整理好‘小刘览’的位置,咽了一口吐沫,长处一口浊热之气。这才低沉道: “喀秋莎,你以后不要进我的房间,你的职责是整个饭店。还有,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往地上趴,店里有墩布。” 门里传来惊喜的声音:“乌拉尔,你回来了么!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喀秋莎拉开门,一双大蓝宝石,娇俏的盯着刘览。突然,她脸色严肃下来,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随即走到刘览的身边,细细抽动自己高挺的鼻子,疑问道:“乌拉尔,你身上有其她女人的味道,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刘览不理她,径直走进门,端正的坐在单人床边,开始训斥喀秋莎,他语气故作高深道:“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本老板的行踪,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菜单背下来没有,来念给我听。” 喀秋莎冷着个脸,不情不愿的开始给刘览念菜单,她不停的嗅着刘览身上的味道,心思全在这上面。 她认为自己是乌拉尔山上的女神,如今自己的地盘却被另一个邪恶的女神占领,她不甘心,她要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战斗罢!喀秋莎! 蔫哥终于回来了,刘览出门帮他搬菜运进库房,二人忙了个热火朝天。 等一切收拾停当,刘览又给蔫哥打开一瓶啤酒,让他解渴,笑说道:“哥哥,今天来了个神经病,您没看见,可有意思了。” 老蔫鬼心眼多,他疑心道:“傻兄弟,江湖险恶,有些瞧风水断阴阳的高手,偏偏装疯卖傻的给你来搞破坏,咱们还得小心着些才是。” 刘览打心眼里不信风水学那套,却也不愿反驳蔫哥,故而回道:“哥哥说的是,是我阅历太浅了。” 今天是破五,按着央国人的风俗,初五应该放鞭炮。蔫哥买回来一些小挂鞭,嘴里叼着烟就要出去点。 “噼里啪啦”的响声,吓得喀秋莎变颜变色,直往刘览的身后躲。———————————————————————— 大年初六,凭天定再次开张。回头客依旧火爆,虽说不如年前那样上座率高,却也能说的过去。 喀秋莎的异域风情,引起了许多顾客的注意,她甜美的长相和男性十足的发型,更是成为了许多人指指点点的谈资。 刘览并未将这一切放在心上,他如往常一样,自然随和,笑对客来。 时至晚上,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刘览便让喀秋莎收拾餐桌碗蝶,他独自走到柜台算账。 “噼里啪啦”的计算机按键声响起,活像个旧社会里,精打细算的大掌柜在拨弄算盘珠。 恰在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 他中等身材,梳着一个三七分,双眉浓密,眼睛炯炯有神。紧抿着的嘴角,哪怕是他在笑,你也能感觉到,这是个坚毅的硬汉。 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 刘览笑对着他,柔声道:“先生您好,您来晚了,我们的厨师傅休息了,要不您明天再来罢。” 中山装男子以一种看宝贝似的目光看着刘览,笑个不停。这笑容里,竟然带有老怀宽慰的意思。 刘览开的是店,卖的是饭,不管对方什么样,他总要和善些。 “先生,您干嘛这样看着我。” “刘览,你比我想象的要年轻,要清秀,很适合加入我们。” 刘览推开自己面前的计算机,站起身来,脸色阴沉下去。对于这个中年男人能够叫出自己的名字,他微感意外。 自从来到燕京,自己接触的人很有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记忆里,绝对没有这个人,那他又是怎么得知自己名字的呢。 刘览沉稳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中山装一愣,笑问他:“哦?好聪明的孩子,来,你说说我是什么身份。”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官方的人。” 中山装听的有点意思,继续说道:“猜的不错,接着说下去。” 刘览心头一紧,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也对,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大义凛然道:“我这里五证齐全,身份证健康证应有尽有,你休想勒索我。”说着,他还指了指自己身后墙上的营业执照,“偷税漏税的事情我绝对不干,你还是换别家转转罢。” 中山装:“……。”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古怪道:“今天吴成告诉我,你是个神经病,我还不信。我堂堂央国优秀的大好青年,怎么可能是个头脑有问题的家伙,如今见了你,我信了。” 刘览更是疑惑不已,今天白天就有个穿着西装,自称是吴成的家伙来找过自己,说什么要和自己成为同事。还说什么组长去南方接同学了,莫非就是此人么。 想到这里,刘览赶紧道:“你就是那个神经病的家长么,他自己跑出来,你们也不管管,心太大了。” 中山装不知他在乱七八糟的讲些什么,随后从自己上衣兜里掏出一张黑色证件,递到刘览的面前。 “刘同学,欢迎你入会,我是你的组长,辰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学外语 (想要票票呀) 刘览接过黑色证件一看:央国特殊军事行动顾问委员会。 他“噗嗤”笑了,善良道:“这位大叔,都什么年代了,您还玩儿这套。过时啦,您这种忽悠人的方法不好使了。” 辰宇极有意思的看着他,语气平静道:“刘览,今年一十八周岁,燕赵凤尾郡人,自幼跟随爷爷习武。不知何种原因,高三辍学,来到燕京打工,无意中结识社会闲散人员郑国魂,从而进入黑拳赛场…… “还需要我往下说么。” 刘览依旧不信,转身坐下道:“忽悠,接着忽悠。现在是信息爆炸时代,查出一个人的来历,并不算难事。” 辰宇接着道:“你来燕京,一共打过两拳。第一拳降伏雄狮赫里扬,那一夜半个燕京城都为你而沸腾,第二拳击败庄蝴庄铁鹰,闯下个刘一拳的名头。 “就在风口浪尖之际,你却抽身而走。原来是受雇于四海实业集团,保护他们的二小姐姜若悯去了北方一趟,寻找镍镭源……” 刘览眼睛一眯,杀机崩露。 这个叫辰宇的人能够说出自己的姓名和来历,自己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居然能说出姜若悯和镍镭源,此人留他不得! 门外又走进一个人,正是吴成。他进门便道:“刘览,不要不识抬举。组长亲自来邀请你,是给你天大的面子。” 刘览翘起二郎腿,打趣道:“呦呵,组团忽悠我来啦。” “哼!”吴成冷哼一声,冲辰宇道:“辰组,这小子脑袋有问题,除了一身武力还算看得过去,其余的都是垃圾,干嘛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辰宇又拿出一张名片,上面只写了个地址,连人名都没有。他递给刘览道:“刘同学,我看好你,明天是初七,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过期不候。” 说完,他带着吴成走了。 刘览把名片往垃圾桶一扔,回自己小屋打坐运功去了。 就算他们那个什么国字打头的单位是真的又能如何,自己放着个体户老板不做,跑去加入什么乱七八糟委员会,又累又不讨好,除非是自己脑子进水了。 如今的刘览,已经今非昔比。与几个月前闯下大祸,急需还钱的少年明显不一样了。 “当当当。” “是喀秋莎么。” “乌拉尔,是我。” “干什么,有事明天再说。” “我想和你学央国话。” “额,进来……” 喀秋莎抿嘴笑着,眉目如画。刘览眼睛立刻闭上,不再看她。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还特么要学外语,造孽呀! “乌拉尔,你为什么不看我。” “想学什么赶紧说,学完赶紧睡觉。” “正当梨花开满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漫的轻纱,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 大年初七,凌晨六点。 喀秋莎从自己的库房小床上起来,蹦蹦跳跳来到刘览的门前,活像只灵巧的长腿小鹿,“当当当”敲门。 “喀秋莎,又有什么事。” “乌拉尔,你还没和我说早上好。” “亚里不鲁几阿。” “亚都额舍吧里不鲁,我的乌拉尔。” 她欢快的起床,悠荡在自己的小窝边。 —————————————————————— 秦武阳来了,来找刘览。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高挑不输自己,身材不相伯仲的异国风情女。 两个人同时开口:“你是谁。” 秦武阳是真的疑惑,她从来没听刘览跟自己说过这件事,凭天定里怎么会有女人,还是个漂亮的外国女人。 喀秋莎则是心里有数,这应该就是在乌拉尔身上留下味道的女人,不会错的,就是她。 她好漂亮,既有东方女人柔和的大方美,又有西方女人的优雅张扬美,她好危险。 苦命的喀秋莎,你的乌拉尔要守不住了。 刘览推门出现,看到两个女人对视着,他不免解释道:“武阳,我忘了和你说,这是我半路捡到的喀秋莎。”随后又冲喀秋莎说道:“快叫武阳姐。” 两双眼睛对视在一起,一双像蓝宝石,一双像黑宝石。 秦武阳从刘览的口中了解道来龙去脉以后,心里也开始同情起这个俄女,心软道:“这么可怜的孩子,不能住在你的库房。” 刘览大惊失色,拒绝道:“可不能和我住在一起啊,男女有别,这怎么能行。” “呸!想的美,我的意思是让她搬去和我一起住,顺便和我有个伴儿。”她好看的眸子白他一眼。 刘览将喀秋莎喊过来,又将两人刚才的决定对她说了一遍。 没想到喀秋莎拒绝了,她哪里也不去,她要守着她的乌拉尔。 秦武阳软中带硬,一定要将她带走。并且表示,自己最近没有工作,索性就来刘览的凭天定做个老板娘。 白天和喀秋莎一起来上班,晚上和喀秋莎一起回家睡觉。此安排是通知,不是商议。 刘览这个老板都无权拒绝,更别提身在异国他乡,只能任人宰割的喀秋莎。 秦武阳眯着一双好看的狭长凤目,对自己的决定极为满意。 看着无精打采的喀秋莎,刘览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叮嘱秦武阳道:“武阳姐,喀秋莎是个外国人,她们的早上礼节很重要,我来教你怎么说早上好。 “来,跟着我念:亚里不鲁几阿。” 秦武阳试着复读:“亚里不鲁几阿。” “对对对,就是这么说。您记着每天早上和她说啊,她毕竟是个外国人,咱们身为东道主,总得给人家一些人文关怀不是。” 才子遇才子,每有爱才之意。 美人遇美人,绝无惜美之心。 喀秋莎看着这个漂亮至极的央国女人,心中止不住的沮丧。 初七这天,眨眼便过去。刘大门主乐得将凭天定财政大权交给秦武阳,有她帮着看账,自己便可以多出些功夫去后厨帮着蔫哥切菜。 自家的拳脚功夫没放下,这么多年一直勤练着呢,只是这刀法许久未曾动用。何不趁着帮蔫哥切菜的时机,往回捡捡呢。 这个念头一出来,刘览更是不管不顾了,亲自宣布自己这个前堂跑腿的老板,正式隐居后厨,从今天开始,自己要苦练刀法。 第一百一十四章 众生之神 辰宇站在双层透明隔音玻璃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分针正好过了夜里十二点。下一分钟,就是大年初八。 他在这里等啊等,等啊等,等了整整一天。 傻小子真不来呀。 门外传来吴成的声音:“组长,您都一天没出屋了,好歹吃点东西啊。” “不吃。” 吴成是个冷酷的性子,并不会安慰人,更不会替人解心宽,他直接问道:“为什么不吃。” “我生气。” 吴成:“……。” ‘我生气’这三个字,险些让吴成笑出声来。皆因为这三个字从辰组口中说出,太过令人意想不到了。 这个将生死看淡,一心报国的铁血汉子,经历过多少次生死考验,平时稳重无比的他,也有被人气着的时候么。 央特委不归省级部门管辖,由官方最高层直接指挥。特别军事行动顾问委员会分四个部门,每个部门又下辖八个组。 辰宇便是侦查部二组组长,红魔机甲的操控员吴成,就是他目前唯一的组员。哦不对,未来还有几位成员要加入进来。 能够进入这个部门工作,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哪怕是进入这座大楼打扫卫生,他的祖上八代都得是清白无比的正经央国人。 侦查部二组唯一的机甲驾驶员吴成,就是辰宇从航天军事部直接要过来的。吴成的身体素质,那是可以坐着宇宙飞船当宇航员的存在。 足可见一款机甲对于驾驶员身体素质的要求,有多么苛刻。 吴成曾经说过:“当我钻进机甲,我就是众生之神!” 军事界还有过这样一种说法:一名战斗机飞行员的价值,相当于他同等体重的黄金。一名宇航员的价值,相当于他同等体重的钻石。 而一名优秀的宇航员,未必能够担任战斗机甲驾驶员,可想而知吴成的身份有多宝贵。 履历牛上天的吴成,在央特委内部,不过是个最普通的组员。 那么能够成为吴成的顶头上司,并且指挥着吴成去完成各种高难度任务的辰宇,又该是个怎样变态的人物。 就是这个辰宇辰大组长,如今被一个傻小子气的一天都没吃饭。。。 “组长,我干脆穿上红魔,去把那小子掏出来,反了他了还。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来硬的谁不会,我用得着你么,信不信我随便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他混不下去。强迫而来的兵,主观动能性不会强。这种战友,你敢和他并肩作战么。就算是你敢,我也不会要。” 正在门外的吴成一筹莫展之际,有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老吴,我能进来么。” 辰宇听出来了,是研发部的叶心。 “哎呦呦,叶主任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在单位做什么,您有什么事么。”辰宇对于这个不同部门的女人很是客气。 叶心接过吴成手中的不锈钢饭盒,踩着高跟鞋从门外走进来。 “我回单位拿东西,发现你屋里的灯还亮着。再烦心的任务,也得吃饭啊。过来吃饭,这是命令。” 辰宇苦笑一声,只好走过来坐下。 叶心的身材婀娜,相貌柔美。在三十来岁出头这个年纪,能够坐到央特委研发部主任的位置上,她一定不是个花瓶。 肯定是履历能够吓死人的那种。 这世上就是有这样不公平的事情,人家不仅相貌万里挑一,连智商也碾压别人一大截,叶心就属于这种。 辰宇皱着眉头吃饭,这个温文尔雅的中年人明显有心事。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让传说中的辰无敌犯愁呢。 叶心好奇心起,轻声问道:“方便透露下是什么任务么,如果不方便,就当我没说。” 辰宇又是苦笑:“哪有什么任务,只是个傻小子罢了。我看他资质极好,有心带他加入我们,没想到这小子放我鸽子。” “哦,原来是人家没看上你们啊。”叶心又往辰宇的心上插了一刀。 “您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叶心又问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你这样牵肠挂肚,我记得吴成被你要过来的时候,你也只是打了一个电话而已。” 辰宇咽下嘴里的饭,缓慢说道:“单凭身体素质,能够硬抗d级机甲,一拳之力,不下千斤。被数丈矿土活埋,生生挨过十天,挖出来后,三天恢复的生龙活虎。” “不可能,这世界上不可能有这种人,你是看网络小说看多了罢。” 辰宇不反驳她,只是说道:“您现在随便找一个央国普通人,他们会相信我们的存在么,他会相信机甲么,他们肯定不会。 “人,只愿意相信存在于自己认知之内的事情。” 叶心的好奇心更盛,挑眉道:“有他的履历么,拿给我看看,我帮你出出主意。” 辰宇没有避讳她,直接将刘览的履历交到她面前。 当叶心看到姜若悯和刘览的矿难经过时,不禁发问道:“这个女孩为什么可以让他舍命,他救她的代价太大了,是什么力量让他做出这种事。 “姜若悯么,这个名字好熟悉。” 辰宇回答道:“姜若悯也在这次的邀请行列之内,她是燕京大学能源系的高材生,研究镍镭源的先锋人物,本来就是要调到你们研发部的。” “怪不得,如果她能够加入我们,那这个刘览岂不是水到渠成么。” 辰宇被说的一愣,赶紧问道:“叶主任是什么意思,我没明白。” 叶心微微一笑,智珠在握。 “哎呦,我的叶大主任啊,您就别卖关子了,我们二组只有我和吴成,急需新鲜血液补充,您快说罢。” 叶心见他如此着急,这才说道:“你让姜若悯提前报到,我立刻同意她进组,并马上给她安排任务。” 辰宇还是不明白:“姜同学进组,和那个傻小子加入我们有什么关系。” 叶心笃定道:“我给她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她去找刘览,说服他加入我们。” 辰宇有点怀疑:“这能行么,我看那小子有点油盐不进。” “放心罢,他为了她连命都肯舍,还在乎别的么。” 两个老狐狸,相视一笑。 第一百一十五章 超度往生咒 天地大衍,我为遁一; 乾坤无极,万法归期。 定! 看着眼前被自己用‘定身法’定住的大红公鸡,刘门主满意的笑了。 “嗖”的又是一道光华闪过!他手起刀落,小苹果大的鸡头滚落在地,只留个鸡身傻傻愣在原处。 “呜呼呀,好刀啊好刀。”刘览身穿雪白蓝条纹的厨师服,不禁感叹道。 想我堂堂遁一门主,无上秘法绝技在身,如今却被我用来杀鸡。遁一门的列祖列宗在上,不是弟子我以屠龙之术屠鸡,实在是没有弟子的用武之地啊。 如今我央国蒸蒸日上,朗朗乾坤,根本用不着我辈弟子出头,弟子只好杀鸡来磨练自己的本领,绝无玩耍之心。 “傻兄弟,鸡杀好了没,磨叽什么呢,人家客人都催了!” “哦哦哦,来啦来啦。” 刘览答应着,又看到眼前被自己杀死的鸡,不禁惭愧道:“鸡兄啊鸡兄,杀你不是我之本心。是他们要吃你,不是我要杀你,我给你念一遍超度往生咒,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 说着,他嘟囔道: “小鸡小鸡你不要怪, “你是人间的一道菜。 “今年早早去, “明年早早来。 “来世人生呐。” 刘大门主,在凭天定后厨,开始了自己杀生并负责超度的伟大事业。 一把菜刀在他手中使的是惊天地泣鬼神,斩得众瓜果蔬菜、鸡鸭鱼肉叫苦不迭。 秦武阳正式入驻凭天定。 她不是老板娘,却干着老板娘才能干的事。 喀秋莎和她做搭档,两个人配合的竟逐渐默契起来,一个送菜打杂,一个收钱算账,忙忙碌碌,好不热闹。 时至半夜,凭天定四人凑在一起会餐,吃的是铜锅涮肉。 鸳鸯锅里的热汤沸腾,蒸汽缭绕。 喀秋莎喜欢吃豆腐,却夹不起来。作为一个用惯了刀叉的外国人,筷子这种十分考验纯熟度的餐具,可真难住了她。 她又不能举着西餐里的刀叉去锅里瞎搅和,所以只能看着热汤里的豆腐,望锅兴叹。 喀秋莎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撅嘴道:“乌拉尔,我要吃豆腐,你给我。” 刘览浑不在意,笑说道:“好好好,我给你夹,你吃的时候小心一些,这东西烫。” 他刚把筷子伸进锅里,还没来得及夹住,“啪”的一声!筷子便被秦武阳打在一旁,说道:“我来给她夹,你吃你自己的,多管闲事。” 刘览赶紧收住笑容,不敢言语。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蔫哥在一旁看得清楚,心里明白这是二女争一夫的戏码,自己可得好好看戏,不能点破。 喀秋莎被秦武阳压得死死的,委屈的蓝眼睛一个劲儿的瞅她的乌拉尔,希望他能给自己再次遮风挡雨。 刘览只看她的眼神,便理解了她的意思,立刻回了她一个眼神。 这个眼神的意思是——对不起我的喀秋莎,我帮不了你…… 他刚一扭头,又看到秦武阳的眼神。 刘览立刻读懂了,这个眼神的含义很复杂,情绪很多。 意思是——你少和她眉来眼去的,以为我看不见么,向你求救也没用,这个表面清纯可怜,暗里腹黑狡诈的俄国婊子,休想从我这里占便宜。还有,我来凭天定为的就是看住她,省得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刘览又看向蔫哥,发现蔫哥也在向自己传递眼神。 蔫哥的意思是——“兄弟,我想去红浪漫玩玩儿。” 刘览立刻回电——“哥哥,两只老虎在侧,我走不开呀。” 蔫哥再次回电——“了解,苦了你了兄弟。咱们可以等她们走了再偷偷溜出门嘛,这次你带够钱,哥哥带你去玩好玩的。” 刘览满意的眨眨眼睛,表示同意。 四个人吃火锅,一言不发,却能沟通的畅通无碍,堪称奇景。 秦武阳不经意的撇刘览一眼,意思是——“小王八蛋,家里有的东西,随时都能满足你。你要是敢出去鬼混,小心我让你活的不痛快。” 刘览立刻惊恐的看向蔫哥,眼神委屈道——“今晚的计划取消,敌人打入我们内部了。” 老蔫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看来今晚只能自己去找红姐了,傻兄弟是靠不住的。 —————————————————————— 央国农历正月初十,阳历20**年2月10号,还有四天就是情人节。 姜若悯从央特委总部出来,脸上的表情苦涩不已。 这个身高一米七的健康女孩,现在的体重连九十斤都不到。 某人要是看到她这副美人憔悴样,非得心疼死不可。想当初被万斤土石压住,十天不吃不喝,他都没让她瘦成这个样子。 姜若悯到底是怎么了,这话还要从年前说起。 从鬼门关回来的刘览,对她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仅不像以前对她好,反而还刻意的疏远她,伤得姜若悯心痛如碎。 难道他忘了草原上的夜么,他忘了星空下的对话么,他忘了两个人在鬼门关前互相的承诺么。 姜若悯本来就有失眠做噩梦的习惯,自从和刘览在一起,她便神奇的没了。如今刘览一走,她又变本加厉的被梦魇缠上。 晚上睡不好,白天吃不下。庄蝶见她如此,便给刘览打电话。 没想到刘览并没有把庄蝶的嘱咐放在心上,以为问题没这么严重。 英姿飒爽灵气四溢的姜若悯,生生的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她的苦难还没结束,似乎才刚刚开始。 辰宇组长要求她提前到央特委报到,并且将她划归在研发部叶心叶主任的门下。 叶主任给她下达的第一个攻坚任务,险些没让姜若悯哭出来。 那个狠心负心绝心的混蛋被央特委看上了,她的任务就是说服他,让他加入进来为国争光。 难道组织上就没调查过自己和他尴尬的关系么,或者说是组织就是故意这样安排的。 可回想起叶主任那冷酷严肃的表情,她又不像是个有那么多坏心眼的人。 姜若悯将手插进翻毛皮飞行夹克兜里,凄苦的望着南三环的方向,内心踌躇不定。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入会要求 刘览来到燕京之后,先是进建筑队,后又通过蔫哥的途径,在黑拳赛场打了两拳。 他不知道的是,这两拳将会改变他一生的轨迹。 一只在南梅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后引发梅国德克萨斯州的龙卷风。 这就叫蝴蝶效应。 乃至于刘览后来陪着姜若悯的北方之行,也是因为庄蝴向自己的妹妹庄蝶推荐了他。 姜若悯确实让刘览心动了,可他不能和她在一起,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她已经有未婚夫了嘛,用不着自己在她面前献殷勤。刘览的心目中,这应该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正在凭天定后厨耍刀的刘览,接到了来自庄铁鹰的电话,他说:“小刘兄弟,我在龙门大厦的浪漫满屋咖啡馆等你,很急,你一个人来。” 电话挂断以后,刘览苦笑不已。没想到五大三粗的庄大哥居然好这调调儿,两个大老爷们喝什么咖啡呀。 还特么浪漫满屋,就很离谱。 离谱也得去,庄铁鹰是自己结识的一个好大哥。如果没有他,自己也没机会挣那一百多万,更别提如今的凭天定。 刘览出门前告诉了秦武阳一声,便披上风衣潇洒走了。 龙门大厦是k先生的地盘,k先生和刘览也是朋友,他还算是轻车熟路。 “小哥你好,请问浪漫满屋咖啡馆在哪里,我在外面怎么没有看到招牌啊。” “您是姓刘么。” “对,我姓刘,单字名览。” “刘先生,我在这里等您很久了,请随我来。” 刘览不禁露出笑脸,电影里的一幕又出现了。庄大哥好大的派头,不就是喝个咖啡么,还至于派小弟在这里专门接自己。 小弟头前带路,刘览后面跟随。乘电梯,过走廊,来至在一大片装璜精致的咖啡厅内。 浪漫满屋的大落地窗外就是燕京繁华热闹的商业圈,川流不息的人群,西装革履的精英,从这里看下去,可以一窥众生。 刘览还没见到庄蝴本人,便开始笑道:“庄大哥,什么事找我,还这么……”他突然止住了话音,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女孩。 女孩丰肌饱满的脸不见了,只剩下瘦软越发俏小的面容。她的眼睛里没有了那种灵气,宛若一汪死水。 高高的个子,衣服像是单纯的挂在琵琶骨上,显得她极度虚弱。 刘览的火气“蹭”就上来了。 他几步闯过来,低沉怒极道:“是谁把你变成这个样子,我去活撕了他。” 话一出口,刘览便后悔了。 人家有未婚夫,用得着自己出头么。 她是生是死,关自己什么事。 时间僵在这里,姜若悯看着他的脸,被他发怒的样子逗笑了。是在心里笑,脸上没有带出来。 他还是在乎自己的,不然他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此时此刻,刘览的心就像被无数个子弹蚁啃食着,那种剔骨噬心之痛,折磨得他直想杀人。 姜若悯折磨的是自己的身,却疼坏了刘览的心。 庄蝴不在,只有姜若悯一个人。 刘览疼的眼泪憋在眼圈里,愣往回咽。他假装平静道:“姜同学,你怎么在这里,庄大哥不在么。” 姜若悯的心里笑开了花,看着他如此难受的样子,她越发满意。随即回道:“刘同学,庄大哥不找你,是我找你。” 刘览强忍着抱住她的冲动,语气平静道:“您找我也行,有事快些说罢,我工作很忙。” 姜若悯开门见山道:“央特委的辰组找过你了罢,为什么不加入他们。” 刘览发誓,发重誓,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对她好了。 嗯嗯,最后一次。 “是的,他们找过我了,不过我不想去,我想挣自由的钱。” “你应该去,那里才是你施展拳脚的地方。” “我只对挣钱感兴趣。” 姜若悯俏生生的问道:“咱们就这样站着说话么,合同结束以后,连坐到一起也不行么。” 刘览苦笑着,随便坐下。姜若悯和他并排坐在一起,刘览赶紧躲开,说道:“咱们坐远些,男女有别。” 姜若悯想问问他,那草原上的许多夜里,究竟是谁每天晚上守着她睡觉来着。连人家的手都敢拉,还说什么男女有别。 “我和你有事说,你过来。” 刘览这才向她这边挪动了下,两个人依旧保持着二十公分的距离。 “央特委是个很特别的地方,里面有你喜欢的东西,你应该会很感兴趣。” “我只喜欢钱,除了钱,什么也不喜欢。” 姜若悯掏出手机,开始给刘览播放红魔机甲的视频。 劲爆逼真的战争场面果然吸引了他的注意,看完以后随口说道:“姜同学,你要是就为了让我看一段梅国大片,我真的没有时间陪你。” 姜若悯知道他会这样说,认真道:“里面的红色机甲是央国制造的,驾驶员叫吴成。你们应该见过面了,不是么。” 刘览眉头一皱:“是那个神经病么。” 姜若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又说道:“这样酷炫的机甲,你难道就不想见识见识,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这个呀。” 刘览摇头道:“视频的真假,我不去追究,你说它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央特委再牛再厉害,我真的不去,除非……” “除非什么。”姜若悯急切问道。 刘览挥手点了四五份甜点,指着桌子上的甜品道:“你现在把这些吃下去,我立刻答应你去央特委看看。” 姜若悯欣喜道:“这么说,你同意了么,愿意和我一起去央特委。” “不行,我只是答应你去看看,并没有说加入他们。要我加入他们,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刘览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要你变成原来的样子,我不喜欢看你这么瘦。什么时候你的体重超过一百斤,我什么时候去央特委报到。” 姜若悯像个孩子似的撒娇点头,她大口的吃着甜品,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一直甜到她心里。 刘览说完就走了,他怕他自己控制不住,这个女孩太会惹人怜了。自己如果再待下去,自己会忍不住抱她。 第一百一十七章 和平旅馆胡来 “什么,他真的同意了么。姜同学,你是怎么办到的,我看那小子轴的很呐。”辰宇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发光的女孩,自己和吴成两个人都没做到的事情,她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个女孩好像又变了,辰宇第一次见她时,她的眼睛里没有灵气。怎么只跟刘览见了一面,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仅精神焕发,眼睛里的灵气还四溢起来,怪,真是怪。 “也没什么,他只是让我吃到一百斤,然后就答应入会。哦——对了,我和他约好,明天会带他来总部看看,至少让他熟悉一下新环境嘛。” 叶心在一旁老神在在,偶尔偷撇辰宇一眼,眼睛里满是得意之色。 姜若悯不明白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侦查部和研发部什么时候开始串通任务了,这里面分明是有鬼。 叶心怕这个兰心蕙质的女孩看出来,故意严肃道:“小姜同志,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出色,组织上对你进行重点口头奖励,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实验室观测你的数据去。” “哦。”马尾辫一甩一甩的走了。 辰宇见姜若悯出去,笑骂道:“那个傻小子还真被你说中了,他果然听她的。” 叶心平静道:“拿捏个小屁孩,还不是手到擒来么。就冲他肯为她去死,她让他加入个央特委算什么。” 说完,又看向辰宇,语气酸酸道:“看看人家年轻人,多浪漫,不忍见自己心爱的人受委屈,哪怕自己不愿做的事情,人家也肯付出。不像某些人,一点情趣也不懂,就知道个打打杀杀。” 辰宇如何听不出来她这是说自己呢,顾左右而言他道:“明天其他几位成员也要一起报到,你让姜若悯来找我一趟,我给所有新成员做个入会培训。” 叶心冲他翻个白眼,身子不动,嘴上也没答应。 “哎呀,我的叶大主任,我求求你。支持支持我的工作行不行,咱们这里多长时间没来新人了,我总得给大家讲讲规矩罢。” “姜若悯是我实验室的顶梁柱,她走不开,你要是想省事,干脆别搞那个什么鬼培训了。” 辰宇顿时明白了,她这是要拿捏自己,随即苦笑着:“今晚我有两张话剧票,吴成训练太紧,可是又没别人陪着我去,叶主任您有时间么,要不咱们两个去罢。” “不去。”她脸色阴沉下来。 “为什么不去啊。”辰宇不知自己怎么得罪她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没人去的话剧票才想起我,我就那么不值钱么。” 辰宇见她如此,涨红了脸嘟囔道:“好罢好罢,这是我提前买好的,就是为了邀请您陪着我去,我怕您不答应,所以没开口。” 叶心听完,这才满意的随手抽出一张,转身走了,边走边说:“明天姜若悯放假,随时都有时间。” 辰宇看着她得意的背影,摇头苦笑。 —————————————————————— 刘览在凭天定四人聚餐时,向大家宣布自己又找了一份工作的事情。 蔫哥倒没什么,喀秋莎着急的问道:“乌拉尔,你要去哪里上班,就在咱们自己家的餐厅不好么。” 秦武阳接口道:“你要是缺钱,我这里有,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刘览笑说:“我还年轻,没娶媳妇呢,多挣点钱,给自己攒点老婆本。” “那要是有不需要你挣钱的老婆,你要不要她。”秦武阳意有所指。 刘览越发笑的开心:“这种老婆当然好,可她越好,我越想挣钱给她花,你说怪不怪。” 喀秋莎在一旁也笑起来,仿佛想到什么开心的事。 凭天定后厨缺少一人,老蔫暂时一个人兼着,等以后机会合适了,再招一个人进来。 正在四个人分配角色之际,门外又进来个光头矮胖大汉,他探头道:“门口的奥迪是谁的车,碍着我事了,草!” 蔫哥拍筷子,站起来道:“奥迪是我的,给你挪车没关系,你特么骂谁呢。再骂一句试试,我特么抽你。” 矮胖大汉一脸认真,平静道:“我没骂你,这是我的口头习惯,改不了了,草!” 秦武阳和喀秋莎没有说话,刘览气笑了,劝门口的大汉道:“您的口头语太粗鲁了,就不能换一个么。” “我也不想这样啊,改不了啊,草!” 蔫哥这才明白,原来不是骂自己,而是他说话有毛病。 门口的光头大汉嘴里笑着:“诸位,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旁边的‘和平旅馆’就是我开的,有事多照应着我点,草!” 刘览赶紧站起来,拱手抱拳道:“小弟刘览,凭天定的厨子,敢问您贵姓高名。” 大汉道:“我叫胡来,草!” “您试着控制一下,别说最后那个字,很不好听。” “控制不住啊,草!” “算了算了,我现在就让蔫哥给您挪车。” “多谢多谢,草!” 老蔫拿车钥匙给胡来挪车去了,把刘览和秦武阳还有喀秋莎给逗的,实在是憋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 第二天早晨,刘览起床来看,果然发现自家凭天定匾额的旁边,多了一家和平旅馆。 胡来正好出来,冲刘览打招呼:“早上好啊刘大厨,草!” 刘览想笑又不敢笑,强憋着答应道:“胡大哥早上好,您起来的好早啊。” “哎呀,做买卖嘛,人不勤快点怎么行,都是为了生活嘛,草!” 刘览不想和他聊天,随即说道:“胡大哥回见,我出去一趟。” “好的好的,咱们回见,草!” 刘览一直走到没人的地方,才摇头苦笑起来。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哪里来的胡来胡老板,这口头语也太逗了。 姜若悯在车里等着他,见他拉车门上来,不解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现在还笑个不停。” 刘览脸色立刻严肃下来,沉声道:“体重多少,报上来,低于九十六斤,我立刻下车。” 姜若悯委屈无比,她嘟着嘴道:“人家回家吃了好多东西,早都超过九十六斤了啦。” 刘门主这才正襟危坐:“那还差不多,走罢。” 一百一十八章 自我介绍 刘览与姜若悯驱车来到一处“军事管理区”的指示牌前,前面有横杆拦路。 丰田越野车上最新安装的内部人员识别器产生了作用,识别出这是“内部车辆”,横杆随即抬起,放进来车。 央特委的总部,就在于此。 等刘览跟随着姜若悯进入到大厅内部时,才发现自己在外面看到的建筑,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巨大的地下室,已经将整个大楼的内部水平面以下彻底挖空,然后再用海量的钢筋水泥将这里浇灌起来。 新风口,送风口,循环换氧风口,保证了大楼内部的新鲜空气畅通。 这里一切华丽的装饰也无,丝毫色彩也没有。有的只是实用,有的只是精炼。 身边穿西服的人员居多,似辰宇那般身着中山装的男人较少。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好像看不到姜若悯和刘览的到来,依旧自顾自忙自己的。 也对,能够进来这里的人,已经筛选过他的祖宗十八代了,可以放心。 姜若悯甩动着马尾辫,冲刘览介绍道:“侦查部在后面,我带你进去,咱们今天要参加辰组的入会培训。” 刘览不声不响,继续观察着这里的环境,一切都让他感到好奇。里面与外边,好似两个世界。 等两个人来到另一处空旷的大厅时,辰宇和吴成已经早早到来了。 在他们两个面前,还站着六个年轻人。 这六个人四男二女,与刘览和姜若悯的岁数相当,应该就是吴成口中所说的——辰组去南方接来的几位同学。 辰宇看到姜若悯身后的刘览,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的动容,眼神依旧平淡。 吴成大声道:“姜若悯、刘览、归队!” 随着他一声大喝,众人的神经顿时紧张起来,注意力也随着他的声音,被吸引过去。 吴成接着说道:“同学们,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想必自己心中都有了一些猜测。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个什么狗屁天之骄子,顶着个什么狗屁头衔,又或者取得过什么微不足道的狗屁成绩。 “到了这里,都得给我重新学习,重新开始。懂么!” 众人齐齐应是。 辰宇依旧沉默,还是由吴成冷酷开口:“每个人介绍一下自己,声音大些,废话少说。” 最左边的一个高个子瘦弱男道:“央国科技大学,大四在读生,禅悦。初来此地,还请诸位多多……” “住口,下一位。” “央国科技大学技术研究所,硕士研究生,姓李,名叫李昊明。”这个男同学比较聪明,说到这里,他便不说了。 下一位是个身材挺拔的女孩子,紧接着说道:“央总后勤军事学院,徐长卿。”她声音干脆果决,隐隐带着一丝军人做派。 “吴越交通大学,刘安旭。” “荆楚理工大学,赵星辰。” “央航科,未央。” 终于到了姜若悯,只听她娇声道:“燕京大学在读生,姜若悯。” 只剩最后一个,众人齐齐听他怎么介绍。 刘览都听傻了,这是一帮什么损人呐。人家让你们介绍自己,你干嘛介绍你的学校呢,显得你们牛逼是么。 就跟谁没上过大学似的,哼,生气。 轮到自己了,可又该怎么介绍呢。凤凰镇第一中学么,拿不出手啊。 凭天定鲁菜菜馆,后厨配菜的一个厨子么,更张不开嘴啦。你一个切菜的厨子,你来干嘛,这里需要的是精英,不是做饭的。 跟着王家三子学么,报出自己“刘家独子”的名头,这也不唬人嘛,听起来还没有“刘一拳”来的响亮。 哎呦,这可怎么办呀。 辰宇、吴成、姜若悯,这三个人好像知道他的难处。 辰大组长是灭刘览锐气的大权在握感,他要让他知道,这些央国未来的精英,来到这里是什么待遇。而你刘览,又是什么待遇。 姜若悯则是着急,她一双瑞凤眼偷偷看刘览,恨不得替他说这个自我介绍。 至于吴成,那就是彻底的爽了。让你这个鼻孔朝天的家伙看不上央特委,这回知道害臊了罢,哼。 众精英同学则是一头雾水,这最后一位同学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迟迟不肯介绍自己。常言道,与虎同行焉有善兽,能和自己等人站在一起的,一定是个顶尖牛逼的人物。 万分火急关头,刘览颇有急智,他庄重笃定道:“燕赵青年刘览,一十八周岁,性别男,爱央国胜过爱自己,我为自己代言。” 众人一听,先是一愣,随即都脸红起来。原来自我介绍是这样做的,自己等人说了一大堆名头,有什么用。 听听人家的自我介绍,一句“爱央国胜过爱自己。”立刻就升华了。话说回来,这位刘同学到底是哪个学校的。 辰宇开口道:“诸位同学,欢迎来到央特委,我是你们的组长,辰宇。” 他面色平淡,语气悠然,缓缓说道: “同学们,央特委这个名字,你们听起来可能平平无奇。以前在你们的生活中,也从来没听说过这个机构,所以有些陌生。不过不用着急,请相信我,你们一定不会后悔加入这里。 “你们都是我从全国各地筛选出来的精英,无论是身世、学历、资质、还是一些特殊技能,都是茫茫人海中,最顶尖的那一层。 “有人提议,让我测试你们,测试你们的心理素质和对央国的忠诚。试试你们有没有资格加入进来,这个提议被我反驳了。 “反驳的原因很简单,人性是极为复杂的,这个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善与恶,忠与奸。有的只是利益的倾向,选择的好坏罢了。 “没有任何一种办法可以利用某一件事来证明一个人的好坏,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同学们,我只要你们相信一件事情。那就是——央国不会辜负你们,希望诸君,也能不负央国。” “不负央国——!”吴成冷酷的面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热。丝毫不用怀疑,他随时随地可以为央国去死。 “不负央国!不负央国!不负央国!……。” 众人齐声呼唤。 央国的未来,在这里悄然酝酿着。 一百一十九章 出事了 当姜若悯从实验室出来时,发现刘览还在等自己。并且刘览的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饭盒,他递过来说道:“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吃光,明天将饭盒还给我。” 冷漠的说完,潇洒的转身走了。 姜若悯扬起的嘴角,出卖了她的内心。随后欢天喜地跑进实验室,迫不及待的打开。 只见饭盒里是精致的四样小菜,毛氏红烧肉、干煸虾球、豆豉鲮鱼小油麦外加一份红酒焗腰果。 荤素搭配,用心精巧。对自己的宠爱之心,从这些小细节就能看得出来。 有研发部的学姐围拢过来,纷纷要看是什么东西,居然会这么香。 “哎呀,姜学妹你从哪里点的外卖,咱们这里是军事管理区,不让外人进来的。” “去去去,少不懂了,人家这是爱心便当。” “没错,我刚才亲眼看到一个帅哥递给小师妹的。那帅哥干净清秀,一看就是惹人喜欢的那种。” “气死啦,我怎么没有这种小奶狗师弟追求啊,气死啦气死啦。” “你们说说,那个小帅哥是咱们央特委的内部人员么。他是哪个部门的,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 “那是小师妹的人,你们不要痴心妄想啦!” —————————————————————— 刘览走回凭天定,几十里的路程对他来说,不过等闲而已,只当是锻炼了。 刚走到南经路甲一号,正碰上蔫哥在门外抽烟,秦武阳和喀秋莎在店里各自忙着各自的。 “哥哥,我回来了。” “傻兄弟,你可算回来了,今天出了大事,警察把咱们这里都给围了,弄得生意都没法做。” 刘览心中一沉,以为是凭天定出了故障,一步便至店内。看见秦武阳和喀秋莎一个在算账,一个在打扫卫生,二女都没事,这才把心放回原位。 喀秋莎惊喜道:“乌拉尔,你回来啦。今天工作怎么样,累不累。” 声音提醒了秦武阳,她也抬起头来,冲刘览笑笑。 刘览“呼”的长处一口浊气,柔声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谢天谢地,没事就好。” 秦武阳生气道:“别听老蔫胡说八道,不是咱们凭天定,是隔壁和平旅馆出了问题。警察下午将这条街封锁住,老板胡来被抓走了。” 刘览心中疑惑不已,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居然进了局子。 蔫哥走进来笑道:“胡来胡大老板,今天下午跟住店的旅客打起来了。他身手还真利落,一打二,愣是把别人打成了轻伤。 “人家报警了,说要告得他倾家荡产,不然这事没完,警察下午来,就是抓他的。” 刘览听得一脑门子官司,皱着眉头不说话。 老蔫接着说道:“别疑惑,就他那说话方式,不挨打才怪。一句一个草!一句一个草!谁特么受得了。碰见两个脾气不好的,这下吃亏了罢。” 刘览听完,不禁摇头苦笑。接口道:“远亲不如近邻,咱们凭天定与和平旅馆既然是邻居,那就该搭把手,拉他一把。” “怎么拉,你要去捞他出来么。” 刘览笃定道:“四个人举手表决,有两个人同意我去捞他,那我立刻就去。”说着,他举起了自己的手。 蔫哥不动,明显对胡来没好感。 喀秋莎和自己的乌拉尔一条心,他什么意思,自己就是什么意思,所以也举起了手。 秦武阳更是干脆,她轻巧的打开抽屉,取出一叠红钞,严肃道:“这是最近几天的流水,你先拿着去。不够给我打电话,我再给你转账。” 三比一,选票结果以压倒性优势胜出,刘览接过钱便出门了。 蔫哥紧跟着跑出来,嚷道:“我和你一起去,是三环分局。你没我带路,找不到地方。” 当刘览来到三环分局时,民警同志让两个人登记了下身份信息,并询问两个人与嫌疑人是什么关系。 一切程序走完,这才见到胡来胡大老板的面。 他听说有人来保释自己,心下里还疑惑到底是谁,自己在燕京无亲无故,手下只有一群保洁员工,他们不可能来捞自己。 见到刘览与老蔫时,胡来才恍然大悟。 “嘿!刘兄弟,原来是你们呐,我刚才还琢磨是谁呢,草!” 民警急了,怒斥道:“还不老实,你态度再如此嚣张,信不信把你再多拘留几天。” 刘览赶紧拦住胡来:“胡大哥,你先别说话,一切交给我,等你出去后,咱们再说。” 胡来扭头不去看众人。 民警同志一边办理手续,一边发着牢骚道:“这个家伙太可恶了,态度一惯的恶劣。接受咱们民警审讯时,一口一个脏话,让我们的记录员怎么写。” 刘览这边好言安抚,好话说尽九千六,又交了保释金,这才将胡大老板领出来。 胡来自然是千恩万谢,今晚说什么也要请刘览和老蔫聚聚。刘览为给他接风洗尘,便将他领回了凭天定。 喀秋莎和秦武阳提前回家了,两个女人最近“睡”出了感情,回家琢磨化妆术的问题。 店里只有三个大老爷们,外加一箱红星二锅头。 胡来看着刘览,不禁热泪盈眶,他深情道:“燕赵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我以前还不信,如今却是信了,草!” 刘览习惯了他,也不怪罪,只是不好意思摆手回道:“咱们出门在外,都是漂泊不定的人儿,谁还没个难处,互相照应一把,是我辈该做的本份。” 老蔫从后厨端出一碟花生米,一盘葱花炒鸡蛋,外加一些熟肉,简简单单三个下酒菜。 胡来端起酒杯,与刘览老蔫碰到一起,三人推杯换盏。 他说他是三秦人士,只因家中有些积蓄,故而升起了开个旅馆的心思,选来选去,正好选中南经路这里。 不得不说,他与凭天定有些缘分。 和平旅馆遭此一难,必定元气大伤。刘览让胡来放心,并宽慰道:“只要胡大哥你不亲自坐台,踏踏实实当个甩手掌柜,和平旅馆定能重新繁荣起来。” 胡来一饮而尽,回道:“好兄弟,哥哥听你的,草!” 第一百二十章 机甲的主人 刘览带着爱心早餐出现在马尾辫的面前,她没有丝毫普通女孩的故作矜持。 明明心爱的男孩给精心准备了早餐,却还要推三阻四,假装说自己不吃,平白说出些伤人的话。 姜若悯直接拿过饭盒,说道:“昨天的饭,我很喜欢,这样吃下去,只怕早晚会变成个大胖女。” 刘览面无表情的说道:“放心吃你的罢,我早就根据你的体重,为你计算出了你每天应该所需的卡路里。只要你按着我的食谱来,绝不会出现身材走样的后果,这叫科学饮食。” 姜若悯这回真的笑了:“还不知道你懂这个,你怎么会想到这些的。” “没什么,快回去罢,咱们晚上见。” 刘览为了她,偷偷买了许多关于膳食方面的书,系统的学习了一下“怎么吃饭的问题”。他为了她,真是操碎了心。 姜若悯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公主。 遁一门的刘门主,信步走到央特委侦查部,这个古老传承的唯一继承人,即将与当今世界最先进的科技见面。 古老的秘术,顶级的科学,它们之间会磨擦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 六个精英早就来到了这里,只有刘览一个人姗姗来迟,所幸他并未迟到。 秦武阳给刘览买了一身黑色带帽衫,他将帽子带在头上,手揣在兜里,显得很是神秘。 其余六个人似乎很快融合在一个氛围内,只有刘览的气质,与众人格格不入。 六个人的小团体中,有两个女孩子,一个叫徐长卿,一个叫卫央,两个人都很有特点。 徐长卿身材高挑,不输姜若悯,只是面容长的普通了些,属于那种八五分美女。 可她英姿飒爽的气质,让刘览感觉很是熟悉。他想了半天,发现庄蝶的气质与徐长卿很相似,出奇的相似。 卫央的综合素质则是太强了,她哪样都算不上顶尖,可哪样都能拿得出手。相貌八分,身材八分,智商九分,出身、家世、来历、个个都是中等偏上。 这一切的因素集中在这个女孩身上,让她如一颗朴实无华的明珠,镶嵌在央国特别军事行动顾问委员会的侦查部内。 其余四个男生,俱是人中龙骏。 唯有刘览,似乎和整个央特委都融合不到一起去。他属于那种神秘古老的气质,带着央国数千年的底蕴,静坐在这里。 偏偏辰宇看中的,就是他这一条。 禅悦见刘览不过来和众人聊天,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所以主动开口搭讪,冲他道:“刘同学,过来呀,自己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刘览摆摆手,示意你们聊你们的,自己想一个人待会儿。他并不是不合群,只是在琢磨事情,琢磨着给姜若悯带点什么饭。。。 吴成走进来,冰冷大声道:“二组集合,都跟我来。” 禅悦很兴奋,出口道:“刚来就有任务了么,需要我们做什么,好奇死啦。” 吴成向后撇他一眼,凶狠道:“你话可真多,闭上你的嘴。” 众人随即沉默。 跟随着吴成好像在往地下走,众人可以肯定,电梯一直在下降,快速的一直下降。 电梯下降到一个恐怖的深度,才缓缓停了下来,如果不是吴成冷静的站在电梯口,众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地心深处。 冷冰冰的吴成压得众人不敢说话,等电梯门打开时,他才信步走出。 众人紧跟其后,前面是一座金属大门,厚重至极,“吱扭扭——”大门开放。 映入众人眼睑的,是一尊尊破烂的机甲,约莫有个几十具。它们被精致的玻璃罩保护在银色高台的上方,供进来的人瞻仰。 玻璃罩被擦得一尘不染,很明显这里经常有人进来做打扫。 “唰!”这座诺大的“机甲坟墓”被耀眼的白炽灯光照得如同白昼。 辰宇从内部走出来,他拍手道:“同学们,欢迎来到‘勇士的殿堂’”,在你们面前的,是央国和平发展八十年的底蕴。也是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着你们的勇士。” 侦查部二组,九个人,两个老人七个新人。 两个“老人”不说话,静静的吸收着这些“退役勇士”带给他们的力量。机甲的主人都已经牺牲了,可他们的灵魂永在,永远激励着央国的后来人。 七个新人,包括刘览,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一个个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幕。 刘览曾经在姜若悯的手机视频里见过这些钢铁铠甲,可那毕竟是在视频里。 如今就这样活生生摆放在自己面前,对他这个从小学习儒家文化的小萌新来说,冲击不可谓不大。 刘览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应该是最强的,他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几个人。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颠覆了这群天之骄子的认知,也彻底打破了他们固有的知识体系。 谁脑子里现有的知识越多,谁就会越怀疑眼前事物的真实性。 禅悦再次忍不住开口,他捂着自己的脑袋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科技可以生产出这些东西,不可能的。” 吴成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冷冰冰道:“青朝的人,会想到你能用手机打电话么。” 众人还是不敢相信。 辰宇走到一具黑色破烂不堪机甲的面前,指着它说道:“这是我们央国生产的第一代机甲,它问世的当天,打破了基础材料对于我们科技研发的限制,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代兵甲。” 他的语气忽然又严肃起来: “第一代机甲的主人,穿着它在撒哈拉沙漠里执行任务,由于我们错误的估计了当地的温度变化,所以导致我们的机甲驾驶员全身重度烫伤。 “他并没有及时通过无线电向组织报告,而是强忍着疼痛,去完成了属于自己的任务。等他回到基地时,他全身已经没有了一块完整的皮肤。被这具机甲,生生的剥下了全身的皮。 “这个机甲的主人,叫李向阳,三江人,牺牲时仅三十三岁,女儿刚刚四岁。那天他如果没有及时完成任务,我们央国的利益将会蒙受巨大损失。 “在国家利益面前,他选择用死来捍卫。” 第一百二十一箱 三到五年 辰宇说完,又走向另一台破烂机甲。 “这是我们总结了经验教训的第二代机甲,也是第一代机甲的完全品。它当时的主人只有二十二岁,也是我们央国陆军总司令的儿子,正值青春年少。 “他穿着这件‘黑战神’代表我国去参加联合国举办的五年一届‘世界机甲大赛’,一路过关斩将,杀到决赛。 “就在‘斩将夺旗’这一关,他被对方数十台机甲围攻,以一己之力重创敌方十余台机甲,打出了我们央国人的气势。 “最后时节,他能量耗尽。可比赛还没有结束,这个年仅二十二岁的青年,冒着必死的风险,吐着血,将对方的国旗摘下。 “那一战回来,他力竭肺炸而亡。 “面对央国的荣誉,他选择以死捍卫。” 辰宇看着玻璃罩内的机甲,机甲上还有一个俊朗的青年照片,笑容灿烂无比。 “这件浑身污泥的机甲,是我们从央国南海海底打捞上来的。机甲的主人牺牲在祖国的南海,就在离他家乡不远的地方。 “南海危机时,机甲的主人负责去阻击梅国人,他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维护央国的领土领海权益。 “已经有两个儿子的徐尧,义无反顾的与不断挑衅的敌人同归于尽,陨落在祖国蔚蓝色的大海深处。 “当我们将他打捞上来时,发现他的右手死死的护着左胸心脏,那是镶嵌着央国五星红旗的地方。” “这一件机甲,只剩下半个身子……” “这一件,……” “这……” 辰宇一一介绍下去,机甲的代号,机甲主人的名字,还有他们的生平事迹…… 刘览听到后面,眼睛已经模糊不堪了。原来泱泱大国可以和平发展的背后,真的有人在负重前行,甚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 姜若悯看着刘览红红的眼睛,有些心疼道:“怎么了这是,谁让你受委屈了,我找他去。” “没有,只是觉得这里变了,变得很不错。我开始喜欢上这里,我要加入。” 姜若悯觉得事情不简单,追问道:“辰组和你说什么了,居然让你心甘情愿的同意。” 刘览没有说出‘勇士的殿堂’,而是平静说道:“辰组让我们学习,有组织有系统的学习。他打算利用三到五年的时间,让我们学会驾驶机甲。” 姜若悯听出了刘览语气里的哽咽,她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男孩的委屈,瞬间激发了她体内的母性,她忍不住将他抱住,放在自己的胸前。 刘览轻声道:“有人来了,快松开。” 两个人瞬间正襟危坐,开始谈论起工作。 “姜老师,镍镭源的储存和转换工作,你们研究的怎么样了。” “很不错,实验的进展极为顺利。” “姜老师,我们的机甲未来,就掌握在你们手中,拜托啦。” “刘老师,我们会全力以赴的。” 等路过的人走过去,两个人相视一笑,都为刚才的行为脸红。 一个有未婚夫,一个有女朋友,两个人却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说话不好听,这叫奸情。 —————————————————————— 刘览一步一步向回走着,脑海中不停闪烁着那些充满力量美感的机械凶兽。 “小王八蛋,你想什么呢,叫你你都不答应。” 刘览回头一看,竟是秦武阳。 “姐,你怎么在这。” “等你呗,这么晚都不回来,你到底做什么工作呢啊。不行就别干了,姐养着你。” 瞬间把刘览逗笑了,他语气柔和道:“您这不是让我吃软饭么。” “怎么,姐的软饭你不想吃啊。” “不想。” 秦武阳的脸色瞬间骤变,阴沉无比。 刘览缓缓说道:“我想挣很多钱,养着你,让你吃我的软饭。” “噗嗤”她破涕为笑,又道:“你养得起么,姐这么会花钱。” 刘览的目光炯炯,在燕京的夜里,如两颗明珠,他语气严肃道:“我没有开玩笑,我愿意养你一辈子。” “好,姐记住你这句话了。” 两个人正要亲密一番,刘览的电话却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是k先生打来的,他语气急促道:“刘兄弟,东瀛最近来了个高手,点名要挑战你,你在哪里呀,快来教训他。” 刘览心不在焉道:“我最近要学习,没空再去您那里打打杀杀,您另找他人罢。” “刘兄弟,那个家伙真的很嚣张,已经打赢咱们本土很多选手了。和他交手的人,个个非死即残,除了你,没人是他的对手……。” 刘览立刻挂断了电话,拉着秦武阳的手,走进凭天定。 老蔫没有在后厨,他就在前厅等着刘览,目光急切,一看就是有事。 “哥哥,怎么了。” “k先生给你打电话了没有,他说龙门大厦最近来了个顶尖高手,想让你出战。” 刘览拉过一张椅子,让秦武阳坐下,他走到蔫哥的面前,说道:“哥哥,我最近找到了值得我花费精力去做的事情。 “至于黑拳赛场,我真的不想去了。那些都是小打小闹,不值得我出手。” 老蔫苦笑一声:“也对,咱们兄弟现在也不缺钱,干嘛上台去玩命。哥哥听你的,你既然不想出手,哥哥不勉强你。” 秦武阳不想掺和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只是偷偷拉着刘览的手道:“小王八蛋,今晚我把喀秋莎哄回去,然后来这里陪你,好不好。” 她的眼睛里有蜜糖一样的水,看得刘览口干舌燥。 这个身材如母马一般的女人,又火上浇油小声道:“我今天穿了黑——丝袜,开裆的那种,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大刘览还包括小刘览,“嗡”一下就炸了。 喀秋莎却神出鬼没的来到两个人的身旁,冲着秦武阳说出一段俄文:“……。” 大意是:你这个坏心肠的女人,妄想勾引乌拉尔的骚货,有喀秋莎在,绝不会让你得逞。 “喀秋莎,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武阳姐今天好漂亮,像是我们俄国神话里的女神。”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奇女子 七个队员,身穿统一灰色修身连体制服,双手背后,齐齐叉腿站在辰宇的面前,像一杆杆挺拔的标枪。他依旧是那身黑色中山装,仿佛就这一套衣服。 “同学们,机甲的根本,终究还是人。人的因素,始终左右着机甲战争的胜负。所以我会对你们的知识和体能,进行一个综合性的训练。” 辰宇在说到体能的时候,深深看了刘览一眼,复又接着说道: “央国机甲驾驶员的一大优势,便是‘体术’二字,咱们许多队员,都对央国体术有过深入的研究。这让他们在与外国机甲对战中,占据了不少上风。 “而且,我们也鼓励队员们主动学习一些央国的传统体术,并且可以将学到的体术,融合到机甲厮杀术中去。央国的机甲人,体术高手卧虎藏龙。” 二组的新成员里,有人开始露出轻蔑的表情。 央国的传统武术,就是骗子的代名词,什么气功灌体,什么闪电五连鞭,一鞭两鞭三鞭……弄得大家哭笑不得,贻笑大方。 如此笑话一般的东西,竟然从自家严肃无比的辰大组长嘴里说出,众人不免有些耻笑。 尤其是那几个男同学,更是使劲憋着笑,憋的很辛苦。 辰宇何许人也,怎能发现不了这个,他平静道:“在咱们的新同学中,就有一个传统体术高手,他的实战我是见过的,举手投足间,降龙伏虎不在话下,堪称一绝。” 众同学纷纷交头接耳,猜测此人是谁。 辰宇笑道:“我原本从军队里给你们请到了一位极厉害的体术教练,直到后来我发现了这位同学,于是就将那个教练辞回去了。 “我认为,这位同学,足以担任你们的体术辅导,有他传授,大家定能脱胎换骨。” 刘览也左看右看,寻找着这位辰组口中的体术高手。想我堂堂央国十数亿民众,民间各流派藏龙卧虎,在自己的身边居然还有高手。 自己一定要结识结识此人,最好能和他切磋切磋,互相印证印证武学。 常言道,遇高人不能交臂而失之,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回。 自己的功夫什么时候才能再涨呢,只有和高手切磋对敌,才能有这个机会嘛。 刘览迫切的左右寻找,他先是将目光放在了禅悦的身上,随后又暗自摇头。此人年岁轻轻,目光清澈,却绝不是武道之人,自己可以断定。 下一个是赵星辰,他虽然体态挺拔肌肉结实,那也只是他平时爱好体育锻炼罢了。与武学二字,沾不上边,不会是他。 还有刘安旭,这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大男孩,手指嫩的像个大姑娘,如果说他是武学高手,刘览那才是走眼了。 刘大门主一身玄功护体,淫侵遁一门武学十数年,一双眼睛看别的不好使。如果说看同行,他可从来没走眼的时候。 剩下的就是李昊明,他也不应该啊。习武之人的二目异于常人,不敢说炯炯有神,最起码也得神光内敛,带有虎狼之气。 李昊明目光轻柔,没有丝毫取胜坚毅之心,更无一丝武者之风。 这分明是个刚放下书包的大学生,他也不会是武学高手,刘览笃定想到。 莫非,是这位绝世高手,练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么。不显山不露水,连自己这双风尘巨眼也能瞒过去么。 刘览顿时吓得冷汗直流。 呜呼呀,我的子啊。是弟子我大意了,是弟子错了。 俗话说得好,艺到知羞处,方知艺不高。 刘览羞愧的无地自容。 年轻的遁一门主,自负一身天下无敌的玄功,不敢说睥睨众生,总不至于连个同辈之人是绝世高手都看不出来罢。 可人家就是如此高深,就是让你看不出来,你说吓人不吓人。 那么这位与自己同辈的高人,他得修炼到什么境界,才能让自己看不出来呢,真是吓死人啦。 刘览低头不语,又是羞愧自己的无能,又是埋怨自己平时不够用功。 “唉。”他在心中轻叹一声。 辰宇轻声道:“这位同学,我希望你自己站出来,勇敢的挑起‘体术教练’这个重任。不要吝啬自己的技艺,要为国争光。” 说完,他将目光看向刘览。 刘览不敢抬头,他自己把自己吓住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位绝世高手还没出来,自己有什么资格说话呢。 还是等高人站出来以后,自己再同他提起切磋二字罢。 刘览不敢动,其他人也不动。 辰宇却等得不耐烦了,大声催促道:“这位同学,不要做儿女之态。你既然有惊人之艺,就该大大方方的展示出来,何必藏头露尾,不敢显露自己的身形呢。” 众人还是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纷纷静立。 “唉!”辰宇长叹一声,苦笑说道:“看来是我看走眼了,我以为你是个央国好青年,是个有情义有担当的好苗子,没想到,你生性懦弱,终究还是挑不起大梁,不配我培养你。” 一番话说得众人五味杂陈,形态各异。 刘览都快气死了,他心中暗自想道:“这个绝世高手也太矜持了些,组长既然叫你,你出去不就行了么。干嘛如此扭捏,看把我们组长给气的,脸都紫了。” 辰宇攥紧了拳头,他心中默想道:“三秒,我只给你三秒,三秒过后,老子的耐心可就没了。 “你这个臭小子再不站出来,我就过去踢你的屁股。非让我一脚把你踹出来,你才肯出头是么。” “一、 “二、 “三!我踢死你我。” 正在这时,一个英姿飒爽的女音传来,正是央总后勤军事学院的——徐长卿,她声音自信道:“组长,我可以担任这个教练。” 刘览见到这一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走眼也就罢了,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孩子。。。 辰宇也傻眼了,她怎么站出来了。 这个女孩的简历,他能倒着背下来。虽说这是位女子青年散打全国锦标赛的冠军、柔道黑带、巴西柔术黑带、综合格斗高手合于一体的奇女子。 可她怎么比得上那个臭小子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恐怖如斯 徐长卿实在听不下去了,辰教官刚才说的那些话,句句都像是刀子一样,扎在自己的心上。 辰教官找到自己时,便夸奖过自己的比赛经历和实战经验。他说他需要的,就是自己这样的人才。 自己并不是要吝啬自己的技艺,也不是自己故意要藏头露尾,而是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罢。 这里有好多同学,自己如果毫不客气的站出来承认自己,这也太让人难为情了。 徐长卿不是害怕表现自己,这个挺拔的女孩确实有自己的真才实干。 辰宇最后说的那段话,其实是说给刘览听的。即是他的心里话,也是一个激将法,想着通过几句诛心之言,将刘览给逼出来。 没想到,刘览没诛到,反而将徐长卿这个丫头给刺激到了。 辰宇一看是她,又不能拒绝。同学们能有自己的积极性,这是一件好事嘛。倘若自己这会儿驳回了徐长卿,她会怎么想。 岂不是打击了这个女孩的主观动能性嘛,以后谁还敢出头。 事情怎么会发现到这个地步,辰宇一个头两个大。 徐长卿心里一个劲儿的害怕,是不是辰教官嫌弃自己站出来的时机晚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搭理自己呢。 众同学脸上的惊讶表情,好像让他们每个人一次性吃了五个鸡蛋,个个都张着大嘴。想不到一个女同学,居然就是辰教官口中的绝世高手。 她当真有那种举手投足间,降龙伏虎之能么。哎呀呀,这可真是没看出来,果然霸道。 刘览的冷汗直流,羞愧难当。呜呼呀,老东西在世时,便经常告诫自己,他说:“混小子你可要多用功,勤有功戏无益。 “要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道理。你现在的修为境界虽然已到‘望山之境’,可你一日不达‘性命双修’,便始终都是个肉体凡胎,难以窥见更高的武学之途。” 刘览细细想来,越发惊恐不已。 这徐长卿徐同学,莫不是达到了那传说中的性命双修之境罢。如果不是如此,她怎能瞒过自己这双眼睛。 是是是来,明白了。 她老人家一定是将自己浑身的真气都给屏蔽了,然后阻挡了自己眼神的窥探。 妈呀,真的是恐怖如斯。 刘览一顿胡思乱想,独自忧伤。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都发生在众人念头转换之间。 辰宇瞪了刘览一眼,见他低头垂目,便开始对众人说道:“徐同学果然没让我失望,她的履历实在惊人,堪称巾帼不让须眉,大家以后要多多向她请教,必定受益匪浅。 “我宣布,徐长卿正式成为我侦查部二组的体术教练,让我们大家——鼓掌欢迎。” 众人齐声鼓掌,掌声经久不绝。 刘览长出一口浊气,今日之事,给自己提了一个醒。那就是——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 你以为你自己牛,你以为你自己横,怎么样,今天受到教训了罢。 倚仗着自己学过几天粗浅的功夫,看过几篇薄短的文章,自出世以来,还从来没丢过人。 今天差点就要丢人,好险呐。 咦? 辰组看自己的眼神怎么不对,埋怨中带着一丝气恼,且有十分的凌厉,还杀气十足。 明白了明白了,辰组他老人家这是在提醒我: 不要觉得你小子牛,这里还有更牛的人物,你以后多向人家请教,不会有你的亏吃。 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 刘览瞬间觉得自己成长了许多,心神也随即稳定下来。 —————————————————————— 姜若悯在刘览的滋润下,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丰肌饱满,宛若洛神。 她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中,除了爱情的力量以外,大家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原来爱情真的可以滋养人生。 刘览看着眼前这个灵气四溢,温婉秀美的女孩,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姜若悯笑着问他道:“怎么样,今天学什么了,有没有让你上机甲。” 刘览摇头回道:“还早着呢,辰组说我们最少要学习一年理论知识,才让我们碰实物。现阶段只是锻炼体能,和充实自己的头脑。” 姜若悯好言安慰着他,让他不要着急。 刘览反问道:“你那边怎么样,镍镭源的储存有进展么。” “没什么大的进展,我们现在最先进的机甲红魔二号,每八个小时就要更换一次能源板,这还不算超负荷运行的时间。 “机甲一旦战斗起来,那种可怕的消耗,非得镍镭源来供能不可。” 刘览看着她绝美的脸蛋,皱起眉头的样子都是那样的好看。 姜若悯发觉了他的眼睛里有光,便直直的与他对视起来,丝毫不避讳。那种灵魂交织的感觉,再次来临。 随后,她缓缓闭上自己的眼睛。 意思不言而喻。 刘览狼吻前伸,他控制不住自己,对面的女孩,好像下凡的天使,让人不由自主的靠近。 “呀!”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师姐,惊叫出声来。 吓得两个小青年赶紧分开,好像做错事的孩子。 学姐怒了,愤恨道:“你们两个倒是继续啊,我只是情不自禁叫出声来而已,你们别管我,快继续,我还想看。” 刘览摇头苦笑道:“若悯,我先走,等有空再同你谈论。” 姜若悯羞红了脸,点点头,目送他离去。随后凤眼一眯,雌威大盛,冲自家师姐冷酷道:“坏本姑娘的好事,我要大义灭亲。” 那师姐惊叫着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喊:“大家快出来看呀,小师妹偷香不成恼羞成怒啦,还要杀人灭口啊!” 把身后追赶的姜若悯给羞的,越发俏美起来。 叶心和辰宇在央特委中央大楼内,透过防弹隔音玻璃,看着刚才的一幕。 辰宇恨铁不成钢道:“这傻小子的脑袋瓜子确实有问题,我今天都说的那么明显了,他还听不出来,唉。” 叶心的心思明显不在这里,只是喃呢着:“年轻真好啊,你看他们,多活泼。把咱们整个单位的氛围都搞活了。” 辰宇:“……。”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东条攻山玉 燕京,龙门大厦,地下黑拳场。 庄蝴高大的身躯,站在二楼贵宾区的单向玻璃前,双手插胸,视线投放在场中央的擂台之上。 他浑身的肌肉紧绷着,如果有人在他身边,肯定会发觉到来自他内心的紧张。 只因为那个擂台上的男人太强了。 不是一般的强。 这个身穿白色古典和服的东瀛男子好像会妖术,他似乎有迷惑人心的异能,只要是和他对敌的选手,通通都会被他那种奇异的能力打败。 “嘭!”的一声,又是一名央国好手被他击飞出去,生死不知。 “该死的!”庄蝴扭头冲k先生沉怒道:“替我安排比赛,我亲自试试水。倒要看看这个家伙有什么古怪,哼。” k先生的眉头紧皱着,语气里带着沉重:“你不要冲动,这个家伙好像和我们这些本国选手不同。他的手刀很犀利,一般人根本扛不住,而且主要厉害在那种古怪的能力上。” “是谁带他来的。” “黑豹俱乐部的老魏。” “老魏什么时候认识东瀛人了。” “谁知道呢,这家伙贼眉鼠眼的,听说欠了不少高利贷,估计是穷疯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么个高手。” —————————————————————— ‘东条攻山玉’脚下穿着木屐,“哒、哒、哒”,缓缓从龙门大厦内走出,立刻有一辆央国京牌奔驰车停在他的面前。 车内探出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正是黑豹散打俱乐部的老板,魏不保。 魏老板冲这位身穿白色和服的东瀛人谄媚道:“东条先生,快上来,我带您去吃饭。您让我大赚了一笔,咱们得庆祝一下。” “魏桑,你去前座,我讨厌别人和我坐在一起。”东条攻山玉的央国话,出奇的好,可以说字正腔圆,可见他下过一番功夫。 平时他在东瀛,便自诩为‘央国通’。 “好好好,我去前边坐,不打扰您的雅兴,嘿嘿嘿…”魏老板也不着急,只要是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金主。慢说是让自己去前边坐,就是让自己叫他爹都行。 看魏老板对待东条攻山玉的态度,比对待他自己的亲爹还好,那叫一个谄媚,那叫一个周到。 东条攻山玉傲慢道:“魏桑,我这次来你们央国,为的就是视频里的家伙。我已经打败了四五个对手,他为什么还不出现。” 魏老板扭头冲后座上的东瀛人夸张道:“他怕您了呗,估计那小子听说了您的名头,吓得不敢出来了,这也是有的。” 东条攻山玉的手里摩挲着一块玉牌,玉牌上镌刻着一行小字,写的是:一生俯首拜阳明。 作为“杀婴取道流”的大师兄,他无时无刻不在严格要求着自己。 为了修炼‘忍术’,成就那传说中的‘上忍’,他愿意付出自己一生的精力,那是他身为古老传承继承人的骄傲。 就在前不久,他无意中得到了一段视频,视频里是一个央国的地下黑拳场。 黑拳场没什么奇怪的,世界各国都有黑拳赛。令东条攻山玉诧异的是,视频中那个强的不似人类的家伙。 那个一拳之力,可以降龙伏虎的家伙。 高手在看到高手的一刻,触动了东条攻山玉的心弦。他在那一刻便决定,前来央国挑战这位霸道的拳手。 而且,也是为了圆自己的一个梦。 东条攻山玉是个典型的东瀛人,他对于**十年前的那场世界大战总是耿耿于怀。实际最终的结果虽然是东瀛人输了,天皇陛下被迫宣布无条件投降。 可那是因为梅国的参战。 他和自己的师兄弟们,没事就喜欢用沙盘模拟推演,他们总结出一个事实。 那次大战,假如没有梅国人的参与,贫穷弱小的央国,不过是大合民族的盘中餐而已,早晚都要做大合民族的后花园。 在东条攻山玉的心里,诺大的央国,包括央国人,天生就要低东瀛人一等。 哪怕央国人多势众,也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而已,怎么能与团结坚毅勇敢的大合民族相提并论,那是对东瀛人的侮辱。 他每次参拜‘靖国神社’时,都要暗自发誓:央国人,你们等着,大合民族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 魏老板叫着这位傲慢的东瀛人,笑声道:“东条先生,想什么呢,如此出神,快琢磨琢磨吃什么,反正是我请客。” 东条攻山玉面目表情道:“你们央国人就知道吃,每次大难临头,甚至都要先做个饱死鬼,真不知你们是怎么想的。” “唉。”魏老板不在乎道:“该吃吃,该喝喝,有事别往心里搁。日出东山落西海,愁也一天,喜也一天,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呢。 “您说对么,我的东条先生。” “哈哈哈哈,魏桑,你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请尽快为我安排与那个高手的决战,等我打败了他,再好好踏一踏央国的大好河山。” “您着什么急呀,时间还长,我带着您慢慢领略央国的风土人情,您就仔细体会罢,哈哈哈。” 东条攻山玉的眼睛里,倒映出央国首都内环的座座高楼大厦。眼神里有贪婪,还有迫切。 “魏桑,你要带我去吃什么。” “我们央国应有尽有,你想吃什么,我就带你吃什么。” 东条攻山玉讥笑道:“我想吃‘三吱’。” 魏不保猛的回头:“您说您想吃什么,我没听清楚。” “三吱。”东瀛人再次重复一遍。 魏老板笑了,撇嘴道:“您要是跟别人说,估计他们还真不知道。可您跟我说,我偏偏能满足您,不就是三吱么,走,我带您去吃。” 司机在自家魏老板的指挥下,立刻掉头,驶向一处偏僻的矮楼。 “我说东条先生,您可别现在嘴上横,待会儿东西上来,您反而不敢吃了。我知道您是个武道高手,三吱这东西,还真不是什么人都敢尝试的。” 东条攻山玉骄傲道:“我们大合民族,是最擅长生食的国家,你不必有这个忧虑。” 魏老板干巴瘦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笑。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三吱 身穿黑色西服的魏不保,带着身穿白色和服的东条攻山玉走进一家‘私人餐厅’。 这家私人餐厅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简单到令人发指。 敢来这家餐厅吃饭的人,都是有一些‘特殊癖好’的家伙。 而‘三吱’这道菜,正是这家餐厅的特色,也是他们的主打菜之一。 什么是‘三吱’呢。 其实就是一盘活着的‘小老鼠崽子’,必须得是刚刚出生,还没睁开眼睛的那种。 一个个萌蠢的蠕动着,活像一颗颗粉嫩嫩的花生米。 小老鼠崽子刚出生时,也就有带壳的花生米那么大,又蠢又萌。 为什么叫要它三吱呢。 一盘活老鼠崽端上来,摆到你的面前,你伸出筷子一夹,小崽子会发出“吱”的一声尖叫,这是第一吱。 紧接着,将老鼠崽子放进提前准备好的油醋汁里。油醋汁的冰凉,会刺激小老鼠娇嫩的皮肤,迫使它又发出一声“吱”的尖叫,这是第二吱。 最后把浑身沾满蘸料的小活肉球一口放进嘴里,坚硬的牙齿挤压着小崽子的肉身,疼痛会使它再次发出“吱”的一声尖叫。当然了,这也是它平生最后一次叫唤。 如此,便是“三吱”。 似这般‘美食’,寻常人哪里敢受用。来自东瀛国的东条攻山玉却点名要吃这个,可见这是个酷爱猎奇的家伙。 魏老板看着桌子上端来的‘三吱’,挥手笑道:“我的东条先生,您的美味佳肴来了,您倒是快吃啊。” 他等着看他的笑话。 东条攻山玉面无表情,他优雅的拿起筷子,轻轻夹住一个蠕动着的小肉球,粉嫩小崽子果然发出一声“吱”。 “嗯。”筷子的主人满意的发出一声鼻哼,这代表着食材是新鲜的,是具有活力的。 他以柔和的速度,将小活崽子放进墨黑色的油醋汁内,冰凉的汁水刺激地小肉球又发出“吱”的一声。 这次东条先生没有将小崽子夹出来,而是就静静看着它在汁水中挣扎。 魏老板一看他停下来,打趣道:“怎么,您可是不敢吃了么,停下来做什么。您要是不敢吃就算了,没什么的,不算丢人。” 东条攻山玉深情道:“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我面前的地狱里挣扎。而这地狱,是我带给它的。我不是不敢吃它,我是在等。” “等什么。”魏老板疑惑道。 “我在等它喝饱汁水,你看啊,它在一口一口的喝着,还以为是它母亲的乳汁,呵呵。” 身穿和服的男人,笑得有些阴冷。 刚刚出生的小老鼠崽子,被迫离开妈妈温暖的巢穴,沁入到散发着死亡味道的油醋汁水内。 它弱小的身躯,不足以让它的鼻子露出水面,只能被迫的一口一口往肚子里灌。 可能是因为眼睛睁不开的缘故,它极度缺乏安全感,断断续续的微弱奶叫声,似乎不停的呼唤着自己的妈妈。 筷子的主人,终于等得差不多了。 他用很小的力道,轻轻将喝饱了汁水的小肉球夹起来,生怕自己的筷子伤着它。 筷子怎么可以伤到这个小宝贝呢,筷子没有资格。 他要把最后对它的处决,交给牙齿来做。 肉球入口,东条攻山玉没有急着用牙齿挤压它,而是用自己的口腔皮肤慢慢感受着小崽子的口感。 他用口中之舌,来回拨弄着它。 小崽子活跃起来,它突然从冰冷的世界,重新回到一个温热的空间,这种周围环境的变化,如何能不让它欣喜。 这里好温暖,好有安全感,好像是妈妈的子宫。 它不知道的是,这里和妈妈的子宫不同,妈妈的子宫里,并没有牙。 魏老板坐在旁边,耳朵里就听见“噗”的一声闷响,慎得他打个激灵。 东条攻山玉脸上的表情极度享受,缓缓的闭上眼睛,用自己的味蕾,仔细享受着这种特殊的口感。 魏老板看着这个魔鬼一般的男人,不由得怀疑自己怎么会和他走在一起,这是个真正冷血的家伙。 东条攻山玉睁开眼睛,冲魏老板笑道:“魏桑,你怎么不吃,请快些开动罢,真的是人间美味一绝。” 魏老板吓得连连摆手,惊恐道:“享受不了,享受不起,您还是自己来罢。这玩意我看着就恶心,更别提吃了。” 东瀛人也不勉强他,只是一个一个的享受着自己的,他越发满足。 —————————————————————— “刘同学,你这样是不行的。腿再踢高一点,你踢的这样低,是打不到人的。”徐长卿认真的教着刘览踢腿。 这个身材火辣挺拔至极的女孩,已经适应了自己体术教练的身份,她闲着没事,就要来操练二组的新成员们。 刘览万分疑惑,他小声冲徐长卿道:“徐教练,教我点真东西罢,这些我不感兴趣。” 徐长卿急了,一双柳叶眉蹙着,娇怒道:“刘同学,请你不要好高骛远。你要知道,姿势是一切运动的基础。 “这些姿势虽然很枯燥,但都是最基本的基本功,你连基本功都没有,怎么能见识到更高的境界呢。” “徐教练,道理我都懂,可是我……” “闭嘴,不许说话。其他同学可以解散休息,刘同学要加练半个小时,这是对你质疑教练权威性的惩罚。” 一群人登时放下自己的高鞭腿,纷纷笑着围上来,要看刘览的憋屈样子。 刘览苦笑着坚持,他一条腿站着,一条腿高高踢在空中,静止不动。 这个姿势可不好受,他却一点也不累。 他只是心累而已。 这徐教练虽然是个绝世高手,可没必要将自己当成初学的雏儿罢。 有心告诉她老人家,自己已经过了“看山是山”之境,早就到了“望山”。 看徐教练的意思是打算从头给自己下卦,唉,真是一个负责任的好教练啊。 二组的成员们幸灾乐祸着,卫央道:“徐教练快看,他的腿放下来了,你快过来管管他。” 刘览立刻绷紧,憋着苦笑,辛苦至极。 徐长卿决定了,要对这个顽皮的徒弟,下下私功。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看山三境 宽阔无人的训练室内,只有徐长卿和刘览还在这里耗着。其他的同学,都被徐教练放走了。 其时已经到了下午五点钟,人家总得下班罢。 教练偏偏不让刘览走。 美其名曰,要给他下下私功。 刘览心里高兴,绝世高手终于要露出她神功无敌的一面了。自己倒要看看,这个奇女子,究竟奇在何处,她又是怎样达到那性命双修之境的。 “徐教练,我可以把腿放下来了么。” “放下来罢,先活动活动,换另一条腿。” “啊,还来啊,您不是要给我下私功么。” “对呀,私功就是高鞭腿,就这一招,你得且学呢。别愣着,举高点。” 刘览又是苦笑不已,敢情私功就是这个啊,还以为是什么玄奥无比的武学秘籍呢,唉。 徐长卿双手掐腰,冷俊的面容里隐藏着一丝得意,她挺起胸脯道:“你笑个什么,不服么,不服咱俩练练。” 刘门主大惊失色,吓死自己也不敢跟如此高手对抗啊,她老人家整整比自己高出一个大境界,自己想击败她,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徐大高手,我怎么敢跟您动手。我服还不行么,我认真练功,不问了。”刘览嘟嘴委屈道。 “知道害怕就行,以后我让你怎么练,你就怎么练,听懂没有。” “懂了,你是高手,你说了算。” 徐长卿好像在央特委找到了乐子,这可比回宿舍与卫央争零食好玩多了。 刘览的身材瘦长高挑,两条长腿本就健硕无比,人又长得清秀。再加上他身怀玄功,自来的带有一股出尘之气。 说他人见人爱,丝毫也不夸张。 徐长卿正满意的**着,突然刘览又张口道:“徐教练,要不咱们今天先这样罢,我下班约了人,她还等着我呢。” “你约了谁,谁能比练功重要。” “我约了研发部的姜若悯同学,今天要和她谈论关于机甲的问题,您看要不……” “你一个侦查部的,老和研发部的人瞎搅和什么,老老实实练你的功,不要三心二意。” 刘览的心气顿时有些不顺,练功固然重要,姜若悯更重要,自己不能放她鸽子。 他刚准备放下腿说走,门外传来几声温柔的敲门声。 进来个身材极好,相貌极美的俏丽女孩,正是姜若悯。 徐长卿见是姜若悯,语气忽然变得客气,她笑说道:“姜同学怎么有空来我们侦查部,你们的实验室不是离不开人么。” 姜若悯甜美道:“徐姐姐,我是来找刘览的,听说他在这里被你军训,所以我过来看看。” 刘览冲她苦笑,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姜若悯温柔道:“没关系,你练你的,我左右也是没事,就在这里陪着你练。等徐姐姐说好了,咱们再走。” “不必了,今天就到这里,你和姜妹妹走罢,改天再练。” “是。”刘览放下腿,和姜若悯走出训练室。 路上,姜若悯问刘览道:“你不是很厉害么,怎么还要受徐姐姐的训。” 刘览紧张道:“哎呦,我的姑奶奶,可不敢瞎说,她比我要厉害多了,这可是个真正的高手。” 姜若悯不信道:“何以见得。” 刘门主认真表述道:“这习武之人,入门有三等境界,只有突破了这三个境界,才能往更高的武学之路上走。” 两个人并肩而行,走到一处长椅,刘览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铺在椅子上,让她坐了下来。 姜若悯从来不习武,她好奇宝宝似的问刘览,你给我讲讲这几个小境界,我想听。 刘览看着她笑,点头说好。 随后娓娓道来: 习武之人的第一个大境界,叫作——看山境。 看山境又分为三层,第一层叫作——看山是山。 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呢,顾名思义。师父教给你一个招式,你有样学样,按部就班的跟着师父学,千万别瞎练。 拳打百遍,其义自现。不怕苦不怕累,日积月累的勤打勤练,给自己扎下个深厚的基本功,有百利而无一害。 等将这些师父传授的固定套路和基本招式全部烂熟于心,脑子里只剩下一些师父教的东西后,这就叫做看山是山。 此境界为武者初学之境,达到以后,可以强身健体,益寿延年。 可要想打人,这还不够,还要往下个境界走。 第二层,叫作——看山不是山。 师父传授的套路,终究还是死的。出门与人争斗,二人捉对厮杀,对手毫不留情。 你必须要对自己所学的东西活学活用,利用已有的招式,或者自己创造招式,去打败敌人,去战胜敌人。 这个时候你会发现,师父教的那些东西,好像有对的,也有错的。 你开始反思,自己以前学的那些,到底有用没用。 此境界就叫作看山不是山。 直到有一天,你被一个高手击败,败得很惨很狼狈。最关键的是,你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奇妙的招式,他只是最简单最基本的那些套路而已,可你就是打不过人家。 这个时候你才明白,原来师父教的那些东西,人家也会。只不过人家比你更用功,练得时间更长而已。 你顿悟了,你开始摒弃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研究苦练的那些基本功。 恭喜你,晋入第三层——看山又是山。 世间武学之路何止千万条,各流派武道错综复杂,可终究脱离不了一个真理。 由简入繁,再化繁为简,以至最后的返璞归真,大道至纯之境…… 这就叫做看山又是山。 刘览讲述的风趣幽默,通俗易懂。姜若悯听得津津有味,她眨眼好奇问道:“那你是什么境界呢。” 刘大门主自傲道:“我是个练武奇才,悟性奇高无比。看山三境早已突破,如今停留在望山三境。” 姜若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女孩蹙着秀眉又问道:“你都这样厉害啦,那徐姐姐岂不是更厉害么。” 刘览好像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他深吸一口气道:“我听辰组长的意思,徐教练的境界恐怕远在我之上,非是我所能敌也。” “呼~” 第一百二十七章 柳生新阴旦 “刘览!你过来,我要和你单练!” 徐长卿话音刚落,一条大长美腿已然下劈过来。 刘览扭身躲过,躲在其余几个同学后面,疑问道:“徐教练,您今天怎么一上班就打我,我没得罪您罢。” “今天的课程是实战,就你和我,我要给你增加一些实战经验。” 徐长卿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怒意,在这大早上,看得众人莫名其妙。 而且还只针对刘览,她身材高挑,火辣至极,一身紧身连体服,硬是要和刘览近身搏斗一番。 刘览莫名其妙,不愿与她动手。遂纵身躲在门后,恰好辰大组长走进来,一条大长腿,险些劈中辰宇。 “徐同学,你这是做什么。”辰宇轻巧躲开,笑问道。 徐长卿一见是辰宇,这才收了攻势,冷俊道:“刘同学实战经验太差,我多教教他,希望他能有所长进。” 辰宇:“……。” 说别人实战经验差,辰宇相信。要是说刘览没有实战经验,打死他都不信。 龙门大厦的地下黑拳擂台上,两拳打出名堂。这种实战高手,辰宇敢说平生仅见。 徐同学最近有点反常啊。 刘览从门后闪出,礼貌道:“辰组长早上好,徐教练的课我以后不想上了,她老打我。” 辰宇压根不搭理这茬,直接说道:“我正要找你呢,你过来看点东西。” 刘览不知他是什么意思,遂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您是说让我自己去么,还是大家一起去。” “你自己过来就行。”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刘览和自己组长,只有徐长卿的眼睛里是无缘无故的恨。 跟着辰宇穿过一条狭长的通道,他边走边说,并未回头道:“央特委一直在关注着地下黑拳赛,你就是我们发掘出来的人才之一。” 刘览听得一愣,随即笑说道:“我不是什么人才,顶多算会点拳脚的体术爱好者罢了。” “唰!”辰宇推开一扇门,门里站着的全是人,准确的说,大部分都是男人。 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刘览的身上,有羡慕,有嫉妒,有幽怨。 走过来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他使劲挤出一个笑脸,冲刘览说道:“小鬼你好,我是第一组组长江战,很早就在视频里见过你。 “你感觉在老辰的二组待得开心不开心,不开心的话,可以来我们一组,我们一组都是人好心善的好哥哥好姐姐,你考虑一下。” 还不等刘览反应,又走过来一个满脸亲切的黑皮肤大姐,她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却很好听,也是冲着刘览笑道:“传说中的刘一拳么,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八组负责人,龙霞。” 其余几个人纷纷围拢过来,像是看稀世珍宝一样的看着刘览。 “咳咳。”辰宇咳嗦两声,不耐烦道:“行啦行啦,当着我的面挖墙脚,你们这帮人过分了啊。” 刘览一直都是懵逼状态,这些人怎么好像都认识自己。 辰宇操作着电脑投影仪,片刻以后才抬起头来,对刘览说着:“侦查部八个组长都在这里了,找你来,是想让你看个视频。” 刘览面色严正,缓缓点头。 “啪”。整个大厅的灯都灭了,一面大白墙上是投影仪射出的画面。 刘览立刻认出来了,画面里是龙门大厦的地下黑拳场。他震惊归震惊,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好像从来没有去过那里。 辰宇见到这一幕,不禁暗自赞赏。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果然有大将之风,自己没看错他。 擂台上是一个身穿白色和服的男人,短发寸头,视频拍摄的很清晰,甚至能看到男人脸颊边上的毛绒胡子。 他身材不高,体型不壮,约莫有一米七左右,七十公斤重。 这个身体条件,放在央国普通人群里,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可他现在所站的位置是擂台,是分分钟可以要人命的斗场。以这个身体条件,敢站上高手如云的黑拳擂台,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刘览并不着急,接着往下看。 只见围绳外又上走来一个身材魁梧高大强壮的猛人,比那个和服选手足足高出一头,身材粗出一圈。 一组的组长江战开口道:“这是我的组员,曾经手刃过北梅灰狼,实战经验丰富至极。他没有任务时,便酷爱游走在各大黑拳赛场,只为增强自己的实力。 “这段视频是他最后一场比赛,他至今还在医院里躺着。” 又有一个声音问道:“那个东瀛人什么来头,查出来没有。” 辰宇道:“资料显示,东瀛人名叫‘东条攻山玉’,是个自幼习武的大板人。所学流派为杀婴取道流,在他八岁时,曾拜当代的忍术大师柳生新阴旦为师,曾经立下大愿,此生必成上忍。” 刘览静静听着,并不多话。 所有人都看向他,分明想听听他的意见。 刘览笑笑,示意大家接着看比赛。 一组的那位猛人,好似个蛮熊一般,直接冲着东条攻山玉狠扑过去。从他的攻势里看得出来,他应该极为痛恨和服男。 或者说,他恨所有的东瀛人。那种子一辈父一辈的仇恨,是刻在央国人骨子里的。 化成灰,也解不开。 熊抱来袭!一旦被抱住,东条攻山玉必死无疑。 这个身材中等的东瀛男人,矮身一个旋转,脚步灵活至极,瞬间从猛熊的腋下穿过,来至在他身后。 刘览看到这里,心下一沉,猛人兄必输无疑。刚才虽然听到了比赛结果,刘览的心里却还是期盼着猛人能赢。 可就冲这两个人的速度差距,他们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 果不其然,东条攻山玉一招得势,他横推出去一条手臂,与肩齐平,手掌化作手刀的样子,凶悍之气毕露。 猛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一个熊抱扑空,他便知那人躲在自己身后。 粗壮的大腿使劲向后猛地一撩,阴中带狠!这叫‘老虎倒摆尾’,又叫‘反背撩阴腿’。 这种断子绝孙的招式,非是生死搏杀,绝不可乱用,实在是有损阴德。 对上东瀛人,便不过分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知羞耻 东条攻山玉好像提前知道他要用这招对付自己,脸上丝毫表情也无,只是越发阴沉。 那条横推出去的手臂,宛若一把大刀,被他以擎天之势立起,正对着撩阴腿劈砍下来。 威势触目惊心! “咔!”的一声脆响,虎尾被拦腰斩断,再也不能撩阴。 猛人兄没有惨叫,而是一个虎扑前跳,单腿弹起,将自己沉重的身子,弹出擂台之外。 “噗通!”重重摔在地上。 “你这个该死的央国废物,凭你也配和我作对么!让那个该死的懦夫出来罢!他才是我要打败的对手!” “啪。”画面消失,所有的灯重新打开,光亮再次充满整个大厅。 刘览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包括辰宇组长。 看自己做什么,莫非自己的脸上有花么。 辰宇盯着刘览的位置,语气陈述道:“侦查部决定搞一次‘实战观摩’,邀请所有八组成员,共同观看这次的黑拳赛。 “目的很简单,旨在提高我们队员的实战对抗经验,为我们以后的机甲搏杀术,积累更多的教学素材。” 他随后又道:“刘览同学,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刘览立正回道:“报告组长,我站着看。” “咳咳…”众人都急剧咳嗦起来。 辰宇气急道:“你刚才也听到了,东条攻山玉要挑战我央国高手,对付这样一个小喽啰,难道还需要我亲自动手么。” 他的潜台词是:东条攻山玉由你出马,我们大家直播看你打,视频录下来以后,作为侦查部机甲学员的体术教材。 刘览哪里懂这个,根本不接话茬。他恭维自家辰组长道:“报告组长,这个东瀛人很厉害,我看除了组长您,别人谁也打不过他。” 末了,他还加上一句:“您务必要加油啊!” 辰宇绕过操作台,强忍住一脚踢死他的冲动,走到刘览的面前,严肃道:“刘同学,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来做,我在后面指挥。” 众组长目光炯炯,盯着刘览。 刘览:“……。” 他随即眉头皱起,严肃问道:“报告组长,请问这是命令么,如果是命令,我坚决执行。如果不是命令,我真的不想再登台了。” 辰宇的面容柔和下来,轻声回道:“这不是命令,只是一个教官想让他的学生们学些东西,将来好在战场上少流血。 “也许,他们平时多一些经验,往后就会少一些伤亡。” 辰宇的出发点是好的,面对国际上越来越错综复杂的形式,每一个央国人包括央特委所有成员,都要时刻准备着。 央国庞大的经济体量,日渐与国际接轨的结构趋势,如果没有持剑经商保护自己的能力,最后肯定会死的很惨。 君不见,甲午海战与鸦片战争么。 刘览听罢,明白了自家组长的用心,随即点头道:“我愿意去,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组织上尽量满足你。”辰宇答应道。 “我去的话可以,能不能让我自己去。”刘览的说法出乎八个组长的意料。 “小鬼的条件我答应了,只要你能把这个东瀛鬼子**,回来我就把你调到一组。”一组组长江战笃定道。 辰宇看着刘览,语气温和:“好好打,自己去就自己去,打不过就跑,不丢人。” 刘览“噗嗤”笑了,羞涩腼腆道:“东条先生确实很厉害,在武学方面,有他自己的理解和一定的造诣。 “不过他那两下子我看了,目前还跳不出我的手掌心。我不去则以,只要我一露面,他肯定倒霉。” 身材瘦长高挑的央国小青年说出这段话时,语气平缓柔和,却透着一股霸气。手刀有劈山之势的东条攻山玉,在他眼中,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别吹牛,不可以小看任何对手。” “是。” —————————————————————— 姜若悯的心里有一种愧疚感,这愧疚感来自于羞耻心。明明知道刘览有女朋友,自己还要勾引他,分明就是不知羞耻。 这个女孩,把主动寻找刘览的行为,认定是勾引,是不知羞耻。 刘览有也同样的感觉。 姜若悯已经有未婚夫了,自己还要对她好,还要呵护她。这不是挖别人墙角,又是什么。 可自己就是控制不住,平时想到的那些狠话,在她面前就是说不出来,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和她走近,和她在一起。 就好像成了一种本能。 现在,这对“不知羞耻”的男女又坐在长椅之上,说着悄悄话。 “姜老师,我最近可能要出门一趟。” “刘老师要去哪里,远不远。”女孩的语气有些起伏。 “不远,就在燕京。” “是执行任务么,如果是任务,那我就不问了。” “我要去龙门大厦的地下黑拳赛场,和一位来自东瀛的朋友亲切交流一番,场面或许会引起你的不适,所以没敢告诉你。” 姜若悯拉住他的手,美眸看着刘览的眼睛,试问担心道:“危险不危险,对方是什么人。” 刘览语气平和道:“你不用担心,目前的情况都在我掌握之中。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耽搁第二天给你带早饭。” 姜若悯嫣然一笑,如三月春花。 “姜老师。” “怎么了。” “你真好看。” 时节正值初春,绿意盎然,万物复苏。 两个年轻且澎湃着荷尔蒙的男女,互相被对方身上的气味吸引。 他们与自然界的动物不同,他们是人类,他们有理性有心智有灵魂。 气死佛祖的是,这对男女的灵魂还贼契合,无比融洽的那种。 “叮铃铃。”刘览的手机又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他掏出手机说道:“如果不是重要人物,我就掐死他。” “喂,我是辰宇,龙门大厦那边已经安排好,你准备一下。” “我随时可以动身。” 姜若悯撒娇道:“我想去看。” 刘览思索了片刻,说道:“侦查部有视频直播,我和辰组说一声,你可以直播观看。如果不喜欢我和对方交流的画面,你就走出来。” 女孩点点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中山装舰艇靴 央国阳历20**年3月5号。二十四节气里的惊蛰,也正是此日。 庄蝴坐在黑皮沙发上,居然比站着的k先生还要高出半个头,可见这位庄铁鹰的身材,魁梧成什么样子了。 他惊喜道:“刘兄弟答应过来了么,太好了。恐怕也只有他才能对付得了那个家伙,东条鬼子太强了。” k先生叼着雪茄,沉稳说着:“老魏刚才找我了,说他要为今天晚上的比赛,追加赌注。我给他算了算,以他目前的身家,也不过千万而已,他竟然全压了东条攻山玉赢。” “你没劝劝他么,让他冷静些。刘一拳的实力,我尚且都看不透,更何况他呢。” k先生吐出一口浓烟道:“老魏是个精明的家伙,这种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固执,太过于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还告诉我,让我不要太迷信刘一拳。东条攻山玉那个家伙,确实有真东西,不是一般拳手可以比较的。” 庄蝴道:“刘一拳才是最强的,我始终坚信这一点。不要以为我输在他手里,才会这样说,他确实是我见过最不可思议的选手。” k先生笑笑,又问道:“那你打算押谁赢,今晚的盘口很大,许多俱乐部都疯了,都在等着这场巅峰对决。” “我赌上全部身家,全放在刘一拳身上,他此战必胜。” “你就这么有信心么。” “他如果输了,我心甘情愿。” 庄蝴暗自想道,没有面对过刘览的人,不知道他那种势如山海般的强,更不会懂他为什么要叫刘一拳。 当初那一拳,他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正在这时,黑豹俱乐部的老板魏不保走进来,抬头看到庄蝴也在这里,随即调笑道:“哎呦呦,庄老大也在这里呀,是来打听内幕消息的么。” 他说着,自顾自拿起雪茄钳,修整手中的古巴雪茄,又说道:“庄老大不来一根么。” 庄蝴摇摇头,示意自己不会。 “庄老大,你是黑拳手出身,更是这里的行家,你怎么看今晚的比赛。”魏不保假装问道。 “东条攻山玉很强,他的手刀没人可以接住,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刘一拳更强,我劝你不要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样风险太大,会出事的。” “哈哈哈哈。”魏不保发出爽朗的笑声,接着道:“庄老大啊庄老大,我看你是被刘一拳打怕了。你以为你不是他的对手,他就真的天下无敌了么。” “东条鬼子的强,不是你们可以想象到的,跟你们说了也不懂。告辞,咱们今天晚上见。” ———————————————————————— 沪申市,四合小院,又叫麦穗乡。 一个双手搭在身前,面容恭敬无比的男子,正对着四海实业的创始人姜老头说话。 “今天小庄给我发来消息,说陪着二小姐去北方的那个年轻人,今晚又要出场了。他说如果我感兴趣的话,可以直播观看他的比赛。” “哦?”姜阅山摘下老花镜,笑道:“小苏,你不要老是站着,来,坐在我旁边,和我说说怎么回事。” 叫小苏的中年男人,屁股半挨在罗汉塌前,对着老人,仔细说起今晚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 庄蝶扭搭扭搭着柳腰,手里端着一杯白开水,移步走进那个房间。 也只有她,才能进来的如此随意。 姜家大女如圣如洁,连冷美人庄蝶都爱看她的一举一动,这个女人,她就不是个凡人。说她是神仙,也不为过。 “谢谢蝶姐。” 空灵明秀的女音,听得人那样舒服。 庄蝶欲言又止,这引起了对面女人的注意,她温婉道:“蝶姐有事么,还是小悯那边出了问题。” “没有,二小姐自从进了央特委,状态好了许多,最近我们两个通话,她比以前更漂亮了,真不知她是怎么保养的。” “那就好,她能从北方之难中走出来,化茧成蝶,是她一生的财富。” 庄蝶随即道:“我哥告诉我,那个该死的家伙今晚要下场,还说让我学习着点,如此高手的气势,值得我观摩模仿。” 听到“该死的家伙”这五个字时,姜家大女放下自己手中的笔,摆正两条大长腿,坐直光洁秀美的脊背,目光沉静道:“你说他要打比赛是么。” “是。” “好,那我要看。” —————————————————————— 刘览独自一个人站在试衣镜前,双手缓慢的系着中山装的扣子,这是他向自己组长辰宇借来的。 今晚的比赛,一定要穿这身中山装。 一定要。 中山装与西装不同,它保守的样式和严谨的剪裁,能够最大程度的表现出央国人那种独有的气质。 刘览下身是直筒长裤,完美的垂感,极大的衬托出他的两条长腿。 脚上是一双87式央国海军舰艇靴,也是辰大组长给他的。 黑色牛皮短靴的质感,藏蓝色中山装的稳健,与这个央国小青年的气质完美融合。 刘览一边整理着领口的白衬衣,一边拿出手机给秦武阳打电话。 “武阳,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 电话里传来女人按计算机的声音。 “你去哪里吃,几点回来。” “说不好,我今晚要去见一个朋友。时间的长短,目前还不明确。他要是配合的话,我估计很快就能完事儿。” “好罢,喀秋莎这几天老是念叨她的乌拉尔,我都听烦了。” “让她好好干,月底我给她加奖金。” “我呢,你给我什么。” “凭天定都给你。” “我不要凭天定,我要凭天定的老板。” 刘览“噗嗤”笑了,辰宇的脚步声传来。 “不说了,我们组长来了,等我回去咱们再说。” 辰宇看着他挂断电话,这才笑说道:“真精神啊,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 “报告组长,您现在也不老。” “喜欢这双靴子和这身衣服么。” “喜欢。” “送你了。” 第一百三十章 杀你,成我上忍之心 时至傍晚六点,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两个小时。 东条攻山玉的面前,摆放着一小碗金灿灿的蒸小米饭。 这是他们忍者的规矩,行动前,要吃一碗干净的小米蒸饭垫底。 他穿着宽大的武士服,脚下是一双名为‘足袋’的轻便短筒布面胶鞋。 这种胶鞋会让他更加轻便,也更加灵活。 作为‘杀婴取道流’的大师兄,今晚的比赛,将会以直播的形式,传输回东瀛。 届时,自己的老师,柳生新阴旦先生,将会全程关注比赛。 这就注定了一件事情。 东条攻山玉,只能赢,不能输。 他在心中默默的告诉自己,央国虽大,却并不可怕。央国人虽众,却并无英雄。 今夜,注定是杀婴取道流的辉煌绽放。 —————————————————————— 龙门大厦又又又堵车了,上一次,还是刘一拳出场的时候。 而今晚,依旧是这个票房号召力极强的男人,他再度归来。 一个十几平见方的小小擂台,无数人都在通过各种方式关注着。 聚光灯下的瘸腿燕尾服,举着话筒出现。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天堂。” “哦、吼、呼……”尖叫声,欢呼声,连成一片,甚至盖过了场地的音响。 “大家安静一点,你们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我甚至比你们还要激动,激动着他的到来。” ‘燕尾服’话音一转,音调陡然升高,近乎吟唱道:“今晚的比赛,注定载入史册,而你我,将成为历史的见证者。 “接下来,就是热血时刻!” “唰!”聚光灯打在一个身穿武士服的男人身上,他平头短发,面容平静阴冷,正是今晚的主角之一,东条攻山玉。 他用一种奇特的步伐,缓慢的从出场口走向擂台处,姿势四平八稳,丝毫紧张也无。 他知道,他代表着东瀛,他不能慌。 随着聚光灯照在东条攻山玉的身上,场中爆满的观众全都凝神屏气。 “他有着毒蛇一般的气场。”庄蝴扭头对着身边的刘览说道。 “庄大哥看的不错,他确实很厉害。”刘览语气淡定,笑容可掬。 “该你上场了。” 刘览转身向外走,自言自语道:“蔫哥哥炒菜太忙,不然也让他来,唉。” —————————————————————— 刘览这一出场,全世界都安静下来。 央特委的转播大厅内,徐长卿和几位二组的成员,纷纷使劲儿掐自己的脸,甚至怀疑自己这是在做梦。 突然接到通知,侦查部八组成员全部集合,只要是在基地内的成员,统统来观摩一场体术实战。 众人挠破头,也想不到居然会是他。怎么可能是刘览,他到底行不行。 姜若悯跟在叶心后面,温柔的看着投影仪下的男人。 当聚光灯打在他身上时,姜若悯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天生就该出众。 他,就是为这种场合而生的。 沪申市的小四合院内,白发苍苍的老人突然笑了,对身边的男人说道:“好俊的后生,爷爷我越看越爱看。” 小苏点头道:“模样够用,就是不知道本事如何。” “往后观察观察……” 庄蝶气笑道:“这个骚包,穿成这个样子,一会儿动起手来,看他怎么施展。”她把自己曾经开车折腾刘览的事情,告诉了自家大小姐。 她从来没见过姜家大女笑成那个样子。 如圣如洁的姜老大端然稳坐,一双狭长的凤目里,倒映出那个中山装青年。 这就是肯为了小妹去死的男人么。 刘览只知道央特委众人在看着自己,并不知道还有许多人也在关注这场比赛,关注的角色之多,超出他的想象。 他皮靴锃亮,脚步开阔,上身不动不摇,迎着聚光灯,穿群度众而来。 刘览好似一把剑,一把正义之剑。 邪魔外道横行日, 我辈弟子负剑时。 他五步登上擂台,与前两次,如出一辙。 刘览还未开口,对面的东条攻山玉率先说道:“我等你很久了,一拳先生。” ‘燕尾服’悄然下场,将画面让给二位。 刘门主面色和蔼,拱手抱拳道:“阁下就是东条攻山玉先生么,我姓刘,单字名览。能与您有机会在这里交流切磋,是我的荣幸。” 东条攻山玉双手并未从身后拿出,桀骜说道:“杀你证道,可成我上忍之心。废话不必多说,你我一决高下。” 刘览不丁不八,长身而立。 “东条先生,请罢。” 东条的双手缓缓探出,脚下暗自攒劲,鞋子与擂台摩擦,发出瘆人的“吱扭”声。可见此人聚力之足,杀心之盛。 周围的空气逐渐开始炙热凝固,烫的人肺部都有些灼烧感,这是武道高手的杀气所致。 全世界的眼神,都凝聚在这一瞬间。 整个擂台之上,好似一张随时都要崩断的弓弦,越发紧张起来。 “呵!”东条攻山玉一声爆喝而起,飞身向刘览杀来。 武士服夹带的风声“呼呼”作响,他如同一条毒蛇,凶狠的冲向自己的猎物。 央国众人心头一紧,这人好凌厉的身法,只看他如此犀利,便知此人绝难对付。 刘览不慌不忙,面不改色。轻抬手“啪”的一声,拨开对手踢来的飞脚,除上身晃动以外,脚下并未挪动一步。 东条攻山玉一击不成,瞬间变色! 高手对决,讲究用尽全力。生死皆在一瞬间,谁也不会惜力留情。 狮子搏兔,尚不留余力,更何况对方是绝顶高手。 让他吃惊的地方,也正在于此。刚才那十成十力道的一脚,真有开石裂碑之力。他居然…居然…居然随手就拨开了…… 这不可能,也不科学! 二人一触既分,外人看上去,好像刘览落了下风。只有懂行的才知道,刘览还未真正发力。 庄铁鹰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刘一拳终究还是刘一拳。 刘览看着对面的武士服,笑问道:“东条先生,你我不必留情,请尽管全力出手。还是说,你只有这种程度的攻击。” “混蛋!有种接下我这一击!!” 他再次怒喝,随后将自己的武士服裹挟起来,缠在腰间,又面目狰狞的看向刘览。 “你试试我杀婴取道流的绝学!!!” 第一百三十一章 凤凰单展翅 “东条先生要使出那一招了么,看来他失去耐心了,哈哈。”魏老板站在二层贵宾区的玻璃罩前,变态般的兴奋道。 庄蝴和k先生理都不理他,依旧将目光放在下面的擂台之上。 只见东条攻山玉亮出自己的一条大胳膊,他斜指冲天,五指并拢,擎天之势再起。随后横眉立目,大有杀刘览而后快之心。 刘览方才接他一击,心中已经饶他一次。二人无冤无仇,他竟对自己起了杀心。可见此人心术不正,蛇蝎当道应惩恶,切不可有慈悲之心。 “杀婴斩!”随着东条攻山玉怒吼出声,他如斧一般的手刀竖劈下来,真有个开山之势。 常言道,教拳不教步,教步打师父。可见脚下的步伐对于一个武者的重要性。 武士服的步伐很快,瞬间便冲到刘览面前,好似鬼魅一般。 他快,刘览比他更快。还不等他手刀落下,刘览脚下一动,瞬间离开原地。 流星赶月! 东条攻山玉只觉面前一花,便找不到刘览的位置。他气势十足的一击,竟然没了落力之处。 众人皆是惊呼! 太精妙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只见刘览脚下一转,便来到对手身后,对方好似浑然不觉。 刘览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全然凭借的是脚下的步伐和身法的配合而已。 “卧槽…卧槽…卧槽啊!!” 央特委转播大厅内,各位组长一片“卧槽”之声……,浑然没了平日里的稳重,皆被刘览一招所惊。 “咳咳。”辰宇咳嗦一声,提醒道:“行了行了,这里有女同志,你们主意点言辞。” 在场的几位组长,都是懂行的人,知道刘览刚才那一招的精妙之处,实在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江战高叫道:“这小子回来以后,必须让他把这招儿给我留下,我一定得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太特么不可思议了,这就是他的精妙体术么。” “央国的体术博大精深,我却从来没见过这种身法。刘览他跑不了,必须来我八组授课。”龙霞的面色凝重,眼睛发亮,她知道这一招如果运用到机甲上,那会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天生立于不败之地! 在场观战的徐长卿脸都白了,她好像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 前几天,辰组长说的体术高手,不会就是他罢。 除了他,还能有谁。 一想起自己还要对刘览进行特训,给人家下私功。徐长卿不禁羞臊的脸都红起来,这个该死的家伙,他怎么不早说,恨死他啦! 她偷偷看姜若悯的表情,发现她也在看自己,随即躲开眼神,又看向投影。 东条攻山玉骇得面容失色,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出现这种问题。不用问,那人一定在自己身后。 这是什么步法! “回轮斩!” 他来不及多想头也不回,甩手便扔出一枚飞镖。飞镖是一个六角星的模样,蓝光闪闪,镖上显然有毒。 “飒!” 刘览二指一捏,接镖在手,退后一步。见到镖上有毒,随即气笑道:“弹丸小国之民,终究是弹丸小国之丑态,难成大气候。 “你我比武较量,空手对敌才是。为何要用剧毒暗器,如此卑鄙的手段,实在为人所不耻,你今天不留下一条胳膊,我绝不容你。” 东条攻山玉眯着眼睛,厉声凶狠道:“兵不厌诈,能杀敌的便是好战术,管它什么卑鄙不卑鄙,你这个下等的央国人,哪里懂我大合民族的精神。” 刘览并不急着出手,今日,他要破东条忍者之心,让他此生再难寸进。 “哐啷。”只见刘览随手将毒镖扔在一旁,缓缓道:“世界民族林立,并无高下之分,你一口一个下等人,难道说你们东瀛人就天生高贵么。” 所有人都在跟随着刘览的思维走,不知他此时停下不打,究竟是何用意,只静静听他说。 东条攻山玉道:“你们央国人虽多,却是智商低下的种族,哪里比得上天生血统高贵的大合民族。 “你难道不记得数十年前的世界大战么。如果没有梅国人帮你们,你们早就是我东瀛民族的奴隶了。 “我再试问你,无论从经济,军事,还是科技,你们哪里比得上我们大合民族优秀。哼,空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疆土,却发展的比我们差。 “你说你们是不是下贱的民族!” 刘览听罢,并未动容,只是慢慢摇头回道:“我原以为你只是卑鄙无耻而已,没想到你还是个无知之辈。” 东条攻山玉站直自己的身子,目光阴冷的看着刘览,听他能说出何话。 刘览语气平静道:“你们大合民族,提前一步被西方列强发现,让人家用坚船利炮轰开国门,百般无奈之下,这才进行明治维新变法,从而步入工业化国家。 “而那时的央国,不过是个生产力落后的农业国。我们的四万万同胞,以自己血肉之躯,硬是与你们的钢铁大炮对敌,生生打赢了那场战争。 “到了你们嘴里,我们却成了低等民族。你这个无知的鼠辈,妄图用领先一步的信息优势,转换成民族的血统优势,简直就是愚蠢。 “如果你们都是这般愚蠢的想法,那才是我央国之幸。 “还有,你试看今日之央国,是如何重新回到世界之巅。到那时,必将与尔等清算新仇旧帐。” 东条攻山玉被他说的面红耳赤,他心里清楚,这个央国人说的对,可他不想承认,甚至不敢往后想。 面对日渐强大起来的央国,整个东瀛上下,都是一片忌惮之心。 “混蛋!看我杀神一刀斩!!” 刘览低沉道:“今日我不取你性命,只要留下你的双臂即可。放你活着回去告诉你们东瀛之人,我们迟早有一天,会亲自登岛拜访。” 他伸出一条手臂,也如大刀一般,平静道:“你刚才先动手两次,这次换我来。我央国也有手刀斩,东条先生尝尝我刀如何。” 刘览说罢,身形如鹰而起。他一手举天如刀,一手前探抓人,宛若凤凰展翅。 这换作:‘凤凰单展翅’! 东条攻山玉举双臂来迎,被刘览一把抓住,手刀随即落下。 他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手刀一绝,我便用手刀治你。 “咔嚓”一声! 刘览一击便将他左臂切下,挥手甩在一旁,复又抓向他右臂。 第一百三十二章 无解的男人 刘览的身形快似闪电,他以望山三境的武者巅峰实力,擒杀一个只停留在看山三境的家伙,简直就是探囊取物,反掌观纹的一般。 东条攻山玉的手臂,甚至连痛觉都没来的及传递给大脑,便又被刘览擒住他右臂。 “不要斩我!我认……!”他眼见事态不好,刚想求饶认输,认字出口,输字还未出唇。“咔嚓!”一条苦练多年的右臂,又被刘览以手刀斩下。 全场“嗡”的一下,直接炸了。 方才这东瀛鬼子,一口一个下等人,早就惹怒了场中所有人士,众人恨不得生食其血肉。 如今被刘览两刀重创,众人岂能不欢呼雀跃,随即大声嘶吼起来,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刘一拳!刘一拳!刘一拳!” “刘一拳我爱你,我要给你生孩子!” “卧槽!这就是我未来的偶像!” “……卧槽!!” “……!!!” 所有人都在激动的胡言乱语,表达着对刘览的喜爱激动之情。 黑豹俱乐部的老板魏不保,“噗通”一下子,直接瘫坐在地上,嘴唇不停发抖,面色苍白不堪。 他几乎将全部身家都压在了东条攻山玉的身上,他对他信任无比。 东条攻山玉胜的前几场比赛,给了魏不保太多的信心,太多的坚定不移。 他的手刀不应该是无敌的么,他的忍者毒镖自己是见过的,指哪打哪!从来不会失手,这次为什么连人家的一根汗毛都没伤到呢…… 这输的…这…输的也太容易了…… 魏不保好似痴傻了一般,不停的喃喃自语。 老k舒心的吐出一口烟圈,笑道:“魏老板,装疯卖傻是没用的,该还钱还是要还钱,你说呢。” 庄蝴的大嘴唇咧着道:“你们看,我就说嘛,刘一拳是无解的!” 沪申市,麦穗乡。 姜老头历经世事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特别的情感,他盘腿坐在罗汉塌上,手里不停的转动着檀香念珠。 叫小苏的中年男人笑道:“老爷子,您在想什么,这孩子赢了,我看您怎么不高兴啊。” “我不高兴,我凭什么高兴。”老人家的语气有些倔强,还带有些莫名其妙的怒意。 小苏疑惑问道:“为什么呀,如此优秀的年轻人真不多见,您看他有勇有谋,尤其是和对手辩论的那几句话,这可不是个单纯的武夫能说出来的呀。” 姜阅山越听越气,最后干脆说道:“他再优秀又有什么用,他又不是我孙子。”语气里的喜爱之情,已经控制不住了。 小苏“噗嗤”笑了,这才明白,老爷子为的是这个。 庄蝶皱着眉头道:“这家伙真挺狠的,没看出来他还有这手儿。”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身旁的姜老大。 姜家大女“啪”的合上笔记本,圣音道:“不看啦,睡觉。” 庄蝶:“……。” 央特委的转播大厅内,徐长卿已经麻木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刘览,想想就觉得自己好蠢。 江战冲辰宇大声道:“这小子绝不能呆在你们二组,真特么糟践了!应该贡献出来大家用!” “对!贡献出来,大家用才对!”龙霞的声音更加笃定。 众组长纷纷附和。 辰宇有些后悔让刘览出头,这下可捅了马蜂窝。 姜若悯的身影不见了,她向叶心请假,说要出去一趟。 —————————————————————— 燕京市的夜,还是那样热闹。 刘览拒绝了k先生和庄蝴的邀请,他想一个人静静。 其实今晚的比赛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挑战性,甚至于说赢的很轻松。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自己已经从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站到了风口浪尖上。今夜过后,可能会有很多人认识自己。 也许是福,也许是祸,谁又知道呢。 刘览一身黑色中山装,漫步在都市间。 “嘎吱~”一辆白色卡宴,停在刘览的身边,车窗落下,车内是个绝美的女孩。 马尾辫女孩调笑道:“帅哥要去哪里呀,用不用我载你一程。” 刘览一见她就笑,她懂自己的心。 “小姐姐你走罢,我自己回家就行,我怕你是个坏人,不敢上你的车。” 姜若悯伏在方向盘上,眼睛里有光。 “上车,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刘览听到这里,才拉开车门,笑道:“你怎么找到我的,咱们这是去哪儿。” “燕京大学附近有个新开的餐厅,大家都喜欢去那里,我带你去尝尝,怎么样。” “可以,我正好去同行那里偷偷师。” 凭天定老板和姜家二女驶向北四环。 ———————————————————————— ‘畅享食光’开业并不久,却受到了许多年轻人的喜爱。也可能是它开在燕京大学旁边的缘故,所以许多青年大学生都来这里吃饭。 大学生和大学生可不一样。 本质上来说,大学生依旧还是个没有收入来源的学生群体,哪怕在学生的两个字前面,加上一个大字。 在央国,一个普通家庭,要供养一个大学生上学,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大学生的生活费,高低不一。多得每个月上万,少得下千,这都不算新鲜。 那么一些青年男女聚在一起,就必定要消费,大家的钱都是有数的,谁也不可能乱花。去外面一起吃饭,谁掏钱呢。 aa制呗。 哦,还有一种叫aab制。就是人家一群人aa,你腆着个b脸去吃。 娜娜和张磊,以优异的成绩,从燕赵考入燕京大学。通知书下来的那天,张磊妈通知了全村。 两个人来到燕京大学后不久,同寝室的室友要来畅享食光聚餐,张磊叫上娜娜,一群人商量好,大家aa制。 有句老话,叫:儿花爷钱不心疼,借来的骡子马有劲儿。 儿子花老子的钱,从来不知道心疼,因为他不懂得挣钱的难处。借来的骡子和牛马,拉不动的时候就打,所以它才有劲儿。 现代精致的包间里,十几个年轻人,指着菜单乱点一通,明显超过了预算。桌子上的菜品,少说也得五千往上。 娜娜本就不多的生活费,看着室友们如此浪费,她不禁有些难以下咽。 张磊也看出了局势变化,却苦于囊中羞涩,不敢多言。 第一百三十三章 很幼稚很傻 一群象牙塔内的娇嫩花朵们,在畅享食光的包间内,激扬文字,指点江山。 四五个男同学,说古论今言南道北,工农商学兵,三百六十行,就没有他们不懂的学问。 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这帮荷尔蒙过剩的青年,更是要显摆显摆自己的学识。最好再来个不懂事的愣头青,借着教训他一番的机会,衬托出自己的高大宏伟。 娜娜是一群人里最漂亮的女孩,所有的男孩,都在围着她转,话题也在随着她走。 这引起了现场其他女孩的不满意,有一个脸上长满痘痘的姑娘说道:“听说姜若悯好多天都没回学校了,她是不是被什么大款包养了。” 立刻有另外一个女孩接话道:“不可能,听说姜学姐家里能量很大,不是咱们能够想象到的,她如果被包养,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可不嘛,你们没看到徐元和林伏对她那尊敬样儿么,普通家庭的女孩,怎么可能有这个待遇。”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男孩说道:“你们说姜若悯漂亮,还是李丹凤漂亮。” 这两个名字一出来,现场的话题,顿时炸开了锅。 你说这个贵气,我说那个惊艳,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一个胖嘟嘟的男孩站起来,推了推自己鼻子上的眼镜,说道:“你们不要吵了,狗屁都不懂,还在这里胡说八道,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你懂,你懂你说说呀。” “对,你懂你说。” 胖子清了清嗓子,又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水杯。 旁边赶紧有人给他倒上,他端起来,轻抿了一口,这才说道: “姜若悯学姐大家都知道,咱们燕京大学两朵校花之一嘛,人家家里肯定是非富即贵,这个不用去想。她身上的那种贵气和灵气,就不是小家小户能熏陶出来的。 “至于李丹凤,那就是个传说中的人物了,听说比姜学姐家里还要神秘。而且我有幸见过她一面,还是在刚入学的那天。” 旁边的眼睛男赶紧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她长的漂亮么。” 胖子的眼神迷离,陷入回忆道:“惊艳,那是一种至绝的惊艳,宛若九天玄女下凡尘一般,直接击中了我的灵魂,我那天已经被她的颜值杀死了。” 旁边有女孩不屑道:“少吹牛啦,这世间怎么可能有那种女孩,我反正不信。姜若悯的漂亮,才是我们公认的。” 又有一个女孩居心叵测道:“姜若悯是漂亮不假,可她不是我们的朋友,和我们也不是一类人。我们就算是上赶着认识她,她也不会搭理我们的,我还是觉得娜娜最漂亮。” 好一个心机女,明着要捧杀娜娜。 娜娜赶紧说道:“哪里哪里,姜学姐神仙一般的人物,我怎么敢和人家比。” 众人又是开始说起娜娜。 —————————————————————— 刘览从车上下来,路边和停车场已经没了车位,姜若悯苦笑道:“你先进去点菜,我去找个地方停车,燕京哪里都好,就是太挤了些。” 纵使刘大门主有通天彻地之能,也解决不了燕京的堵车停车难问题,唉。 畅享食光内,走进来一个中山装青年。 青年非是旁人,正是刘览。 他进门左转,想找个洗手间洗手,打东条攻山玉的时候,手上虽没沾血,却总有些晦气。 刘览路过一处包间,忽然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好像是自己的老同学。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静静听着,当听到张磊说话时,终于可以确定下来。 人生有四大喜: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刘览自从来燕京闯荡,只回过一次老家,他骨子还是那个燕赵娃娃,改是改不了的。 “咚咚咚。”有礼貌的敲门声。 包间内的人拉开房门,刘览笑脸而入,他欣喜道:“娜娜,张磊,原来真的是你们啊,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嘻嘻。” 娜娜的表情有点诧异,转而平静下来,她站起身来,不知道该不该让刘览坐下。 这是同学聚会,不是老乡聚会,很不方便。 张磊则是一脸嫌弃,他从小就不待见刘览,不知道为什么,好似没来由。 看见老同学打招呼,张磊连屁股都没挪动一下,只静静的看着刘览。 旁边有女同学惊喜道:“这位帅哥是谁呀,给我们介绍介绍也好呀,快来坐。” 刘览面容俊秀,挺拔干练的中山装,长身玉立屋中,瞬间将所有男孩都比了下去。 又有女孩说道:“这位同学,你过来坐啊,都是熟人,别不好意思。” 张磊开口道:“这不是我们的大学同学,他高中的时候就已经辍学了,现在在燕京打工,听说是在个什么饭馆。” 众人一听,欢迎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娜娜接着说道:“刘览,你不好好在你工作的地方,跑到这里做什么,看你这身穿着,难道你换工作了么。” 刘览笑道:“最近又找了一份兼职,衣服是领导送给我的,怎么样,是不是很精神啊。” 张磊呲笑道:“活像个餐厅的服务生,穿着这身衣服,端茶递水,很合适很有精神。” 众人哄堂大笑。 刘览也跟着笑,随后温柔道:“同学们,你们这是内部聚会,我在这里不合适,今天就不和你们多聊了,咱们改天再聚。” 娜娜还想说什么,张磊赶紧道:“走罢走罢,估计是送餐忙,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肯定很辛苦罢。” 刘览苦笑道:“可不是嘛,我们这行特别辛苦,没办法,挣得就是个辛苦钱。” “后悔不后悔没好好学习。”张磊笑道。 “能不后悔么,我肠子都悔青了。上大学是我毕生的愿望,你们这些天之骄子,都快羡慕死我了。” 刘览一段真心话说出,众人听得极爽。 张磊坐着说道:“我和我们学生会主席的关系很好,我让他给你写封介绍信,你去我们大学当保安罢,怎么也比端茶端菜来的容易。 “还有,以后不要再租豪车回老家显摆了。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行为,很幼稚很傻。”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有一个朋友 刘览听罢,也不解释,只是苦笑着点头。 张磊继续说道:“你别嫌我说话难听,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不信你问问娜娜,我有没有这样苦口婆心的劝过别人。” 娜娜皱眉道:“刘览你快走罢,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聚。”这个女孩听出了张磊的嘲讽,和刘览的尴尬。 刘览柔声道:“谢谢张磊的好意,等我混不下去的时候,我再去求你。这样罢,你们先吃着,我先走,好不好。” 这时候,那个胖同学站起来,说道:“兄弟,麻烦你出去给我买包烟,反正你也是跑腿的,剩下的钱,就当是你的跑腿费了。” 刘览接过二十块钱,点头道:“好的,还请小哥稍等片刻,我这就给你买去。”说完,他起身出去了。 等他一走,众人无不露出鄙夷的表情,恨自己刚才走眼了。这么一个清秀的男生,居然是张磊口中的那种人。 这才叫名副其实的金玉其内败絮其外。 “张磊,这是谁啊。” “唉,别提了,我们一个老同学,不学无术,又不好好学习,没考上大学。这不,来燕京打工了么。” “你刚才说的租豪车回老家,是怎么回事啊。” “死要面子活受罪嘛,这种人哪里都有,不新鲜的。” “你给讲讲,讲讲嘛,我们想听。” 娜娜听不下去了,说道:“好啦好啦,张磊不要说了,他这也是自卑所致。咱们赶快结账,我回去还有功课要做呢。” 服务员上来:“大家好,您这顿饭消费五千八百四十六元,给您抹去一个零头,只要五千四,您看谁来结一下账。” 众人立刻傻了,着急道:“什么饭这么贵,我们也没点什么啊,怎么就花了五千多,你们这里不会记花账罢。把点菜记录拿过来,我们看看。” 服务员笑眯眯,将众人的点菜明细递过去,看着众人一样一样的比对。 价格公道,菜品丝毫不差。 众人有些傻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怎么办。 服务员见过太多的这种穷学生,一时也不愿逼迫他们,只说了一声:“您几位商量商量,我去前台等您。”说完,便出去了。 等服务员一出去,众人纷纷开始埋怨起来,你埋怨我点的太贵,我埋怨你点的太多。 甚至有个胖女生站起来道:“四眼仔,你点了一份水晶肘子,还有一份松鼠桂鱼,外加一份广式佛跳墙……你应该出钱最多。” 不等眼镜男反驳,女孩又说道:“胖子你点的最少,但是你吃的最多,我都给你记着呢,你一共下了三多百次筷子,是我们所有人里下筷子频率最高的,你才应该多出钱。 “还有,我点了一份财源滚滚,我吃的最少,你们点的菜我都没动,我只需要付我这份就可以了。” 胖子“啪”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面色羞怒道:“你个死胖子,谁知道你有没有动筷子,我可不像你这样小家子气。” 哼! “你不小家子气,有种出去把账结了,那才是你男人的本事。” 你! “你什么你,没这个本事,就不要反驳,我告诉你们,你们每个人吃了多少东西,点了些什么,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张磊起身劝道:“你们两个小点声,咱们好歹也是大学生,不能为了这一顿饭钱吵起来。” 娜娜也紧跟着帮腔。 有个女孩道:“你又有理了,胖子不去结账,张磊你去,或者娜娜去。谁去都行,反正我不去,因为我吃的最少。” 众人都是没有经济来源的大学生,生活费都得靠父母供给,每个月最多的,也不过两三千块钱而已。 五千块钱,那是娜娜两个月的生活费。 她看不惯这些人的嘴脸,有心冲动一把,干脆把账结了。可冷静下来一想,自己剩下的两个月该怎么办,喝西北风么。 张磊的家境不错,那也不可能花五千块钱吃顿饭,他还承受不起这个代价。 娜娜是个好面子的女孩,急得快要哭出来,这事要是传出去,几个人还在学校怎么待。 众人一时僵持在原地。 正在此时,刘览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盒二十块钱的小熊猫,诧异道:“大家怎么都站起来了,快坐下呀。” 说着,他又将烟递给胖子道:“小胖哥,给你的烟,这附近没有超市,我走了好久。” 胖哥正在气头上,接过烟,点着一根。 刘览温和笑道:“我刚才出去的时候,把账给你们结了。还有,我看你们的菜量不多,又给你们添了本地几个特色菜,马上就来。” 中山装青年此话一出,众人皆将目光投向他,张磊不信道:“刘览,你少装大款,我们用不着你来掏钱,假惺惺个什么。” 娜娜则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刘览,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刘览扶着小胖子的肩膀,让他先坐下,随后平缓道:“大家初次见面,我没什么好的见面礼。这二位是我的老同学,我请大家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还有,小刘我大钱没有,五六千块钱还是能拿的出来,大家放心就是,以后还要麻烦大家,多关照关照我这二位老同学。” 成熟,大方,温柔,善良,最主要的,还是帅气。 所有人都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张磊,眼睛里的质疑恨不得直接喷在他脸上。 这就是你嘴里不学无术的那个人么。 这个和风细雨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的大哥哥,就是被你这般描述的么。 众人再看刘览时,不禁一改模样。 “叮铃铃。”刘览的手机响起来,是姜若悯打来的,她语气甜美道:“刘览,车停好了,你在哪里。” 刘览笑说着:“我在512包间,这里有我两位老同学,算起来还是你的学弟学妹,你过来罢,我给你介绍一下。” “好的,我马上过去。” 刘览放下手机笑道:“我有个朋友,也在你们燕京大学,估计你们不认识,我给你们介绍下。” 他刚说完,门外进来个高挑女孩,马尾辫的仙灵之气,顿时弥漫整个房间。 她亲昵的搂住刘览的胳膊,笑道:“你要给我介绍谁呀。” 第一百三十五章 男人的胸怀 包间里的众人,这回彻底的傻了。 燕京大学里有两朵花,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一个叫姜若悯,一个叫李丹凤。 姜若悯的美,是那种贵气里透着灵气,五官精致到不似凡人的那类。 学校招生栏里,贴的就是她的照片,她也是整个学校的阳光大使。 平时敢靠近她的,都得是徐元林伏这种人物。自卑点的,或者有自知之明的,谁敢接近她。 就是这个被人传的神乎其神,仙气飘飘的姜若悯,此时就搂着一个男人的胳膊,站在众人面前。 刘览一指对面,说道:“张磊和娜娜,都是我的老同学,可惜我学习笨,不然咱们就能成校友了。” 姜若悯将目光看向二人,笑道:“学弟学妹好,很高兴认识你们,刘览从来没说过他还有同学考进燕京。这回既然知道了,你们有事可以去找学姐呦。” 张磊说不出话,涨红着个脸,支支吾吾。他哪里接触过这等人物,连和姜若悯对视的勇气都不敢,只能低头躲闪目光。 娜娜苦笑道:“学姐好。” 刘览见情况差不多了,随即对姜若悯说道:“人家同学聚会,咱们有点碍事,去别的包间罢,让他们再多聊会儿。” “嗯,听你的。”姜若悯又乖又甜。 两个人一出去,包间里又炸了锅。 几个女孩拉住娜娜:“你有他的联系方式么,给我们一个。这种超级优质男,这辈子也碰不见几个。” 小胖子拿着手里的烟苦笑:“行啦行啦,人家身边有咱们姜学姐陪着,你觉得你够资格和人家对话么。”这哥哥到底是什么人物,太和善了也。 张磊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 刘览今晚给众人结账,完全是看在老同学的情义上。他乡遇故知,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高兴。 他也知道张磊不喜欢自己,甚至还知道他在背后说自己坏话。 不过谁又在乎呢,苍蝇挑衅狮子,狮子是不会大动干戈的。 这就叫:千钧之弩,不为悉鼠发机;万石之钟,不以蜓撞起音。 刘览要是和张磊一般见识,那他妄称遁一门主。 男人的胸怀,要像海。 —————————————————————— 姜若悯看着刘览吃饭,一个劲儿的笑。 刘览放进嘴里一块肉,点评道:“这里的菜做的还不错,但是比不上蔫哥的,蔫哥的手艺比这里的厨子手艺好。” “我认为,只要陪着吃饭的人对,吃什么都是香甜的。”马尾辫认真道。 刘览点点头,笑着赞同。 姜若悯很想说一句,我愿意陪着你吃一辈子饭,不,包括下辈子。 “叮铃铃。”刘览的电话又响起来。。。 他冲姜若悯笑笑,可随着他接听电话,他的面色逐渐阴沉下来。 姜若悯发现了这个问题,等他一挂电话,便赶紧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刘览沉重道:“辰组打来的,吴成出事了,他在西垂高原出任务,被印夺人围了。” “叮铃铃。”姜若悯的电话也响起来,是叶心打来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立刻起身回程。 —————————————————————— 当二人赶到总部时,辰宇已经在等他,见刘览回来,直接说道:“紧急任务,现在就出发,装备都在飞机上,你和徐长卿搭档,具体细节,我待会儿发给你。” 刘览丝毫不考虑,立正高声答是。 叶心递给刘览一个方正镀银白色小盒子,说道:“这里是红魔二代的能源板,你只要将它交给吴成,他自己就能回来。” 姜若悯跟在叶心身后,平静的看着刘览。 刘览能读懂她眼睛里的含义,回她一个眼神,让她放心。 直升机螺旋桨,刮出强劲的风。刘览登机时,徐长卿一身英姿飒爽的迷彩作战服早就已经穿上了,只等他来。 他趁着直升机爬升的功夫儿,拿出手机给秦武阳说了一声,表示自己回不去了。随后,便紧紧抓住直升机的把手,动也不敢动。 徐长卿已经过了羞涩的那股劲儿,此时见刘览如此紧张,她大声道:“怎么啦,你害怕直升机啊。” 刘览同样大声回道:“我害怕高,害怕快,害怕老鼠,害怕蛇。” 徐长卿:“……。” “你害怕这么多东西,怎么进的央特委。” “没什么,我只是粗通文墨,略懂武功而已。” 徐长卿翻他个白眼。。。 直升机已经平稳下来,刘览的紧张情绪也得到了缓解,他换上一身迷彩作战服,蹬上一双特制作战靴,重新坐回原位。 徐长卿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有两把手枪、微冲、军刀,求生包,应有尽有。 刘览抽出一把二十公分长的央国制造军刀,塞在自己的后腰,对徐长卿道:“我不会用枪,你带着罢。” 二人又随即开始打开电脑,分析起辰宇发过来的任务。 任务代号:【马到成功】 【央国特别军事行动顾问委员会侦查部二组成员——吴成。因执行一项绝密任务时,被敌方的扫描器发现踪影。 他身穿央国制造‘红魔二代’机甲,与敌人僵持在印夺东部的大山里。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他关闭了发射卫星信号的特殊装置。 敌人找不到他,自己人也找不到他的坐标。 吴成此时最需要的,就是——能源板。 只要将能源板交给他,红魔二代自己就可以回来。】 【任务执行人:刘览、徐长卿。】 【徐长卿代号——镰刀。】 【刘览代号——土鳖。】 刘览看着两个人的代号,忍俊不禁。 又苦笑着说道:“咱们两个能不能换换代号,土鳖这个名词,实在不适合我。” 徐长卿也笑说道:“代号都由组织安排,咱们不能轻易更换。这样好不好,我给你的代号加上两个字,保证你喜欢。” “什么字。” “土鳖王子。” “不喜欢不喜欢,土鳖王子不还是土鳖么。总之,我不喜欢当土鳖。” “土鳖王子同志,请你坚决执行任务,这是我们两个的使命。”徐长卿憋笑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密令 央国西北部边陲,有陆军后勤供应基地,出身央总后勤军事学院的徐长卿,对这些精密运转的机器一点也不陌生。 这也正是辰宇让她和刘览搭档的原因。 徐长卿的素质极高,这里说的素质,是指综合素质。 她聪明果敢,对军事训练精通,能够熟练掌握各种军事器械。 如果论起综合素质,她要比刘览高出一大截去。 刘览则只有一点比较突出,那就是武道。 哦,对了,他还有《遁一心决》护身。 军事素养极强的徐长卿,再搭配上体术素质极强的刘览,堪称天作之合。 今天,陆军后勤供应基地的总负责人接到一通电话,说有两个央总派来要执行神秘任务的同志。 命令:满足二人一切需求,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可以听从“镰刀同志”的指挥。 再重复一次——这是命令。 命令保密等级:【绝*密】。 一架由央国自主研发的武直30中型直升机,稳健的落在供应基地内。 机身侧门上,跳下来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女,她穿着一身沙漠色数码迷彩作战服,脚下是一双狼棕色高筒作战靴。 靴子衬托的她两条腿又长又直,极为健美好看。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与少女同样打扮的青年,他也是一身沙漠色数码迷彩作战服,脚下蹬了一双特质的狼棕色翻毛皮高筒作战靴。 直升机螺旋桨吹出的狂风,将作战服吹得紧贴在高瘦青年身上,显现出他精干强壮的肉体身躯。 与少女的坚毅不同,青年明显对这里的环境感到陌生。 后勤供应基地的负责人赶紧跑过来,立正敬礼道:“本基地负责人——张伟,向您报道。” 这个年仅三十岁的负责人,有着央国军人特有的精明强干。 徐长卿没有军衔,却有央特委赋予她的特权,所以她回礼道:“张伟同志不用客气,我叫徐长卿,本次任务代号镰刀,从现在开始,你叫我镰刀就可以。” “是!镰刀同志!” 与刘徐两个人不同的是,张伟穿着一身军绿作训服,他将刚才绷紧的身体放松,又问刘览道:“这位同志的代号是什么,我该怎么称呼你。” “咳咳。”刘览手里提着武器箱,轻轻咳嗦两声,这才开口道:“张伟同志,代号就那么重要么,不说行不行。” 张伟面色沉稳道:“同志,这很重要。请你务必将代号告诉我,不然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沟通。你要知道,任务才是第一位的。” 刘览闭上眼睛,不情愿的吐出两个字:“土鳖。” “什么,我没听清楚。” “土鳖!” “噗呲——”沉稳严肃的张伟,直接被这个代号逗笑了,不是他不认真严谨,而是这个代号太过少见。 他受过专业训练,无论多好笑的事情,他也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徐长卿也憋不住了,死命控制着自己的腹肌。 刘览脸色严肃道:“任务才是第一位的,咱们先执行任务罢。” 三个人这才走进军绿色的高大建筑内。 张伟并不清楚这两个央总派来的同志要执行什么具体任务,他只负责保障他们两个的后勤供应。 单兵作战模块化,是央国早在十年前就完成的军事改革,这自然是不必说。 红外夜视仪、单兵头盔记录器、卫星定位芯片、以及户外的帐篷和口粮,这些都是必备的单兵装备。 如果你问一位野战作战十年的老兵,究竟是冲锋枪对他重要,还是一把锋利的军刀对他来的爽利。 他一定会告诉你:“老子只要一双好鞋垫。” 可见,单兵作战装备并不是科技含量有多发达,而是人性化,集约化。 刘览与徐长卿还没有驾驶机甲的资格,那海量的机甲知识,他们目前还不能掌握。所以只能依靠这种比较“原始”的战术装备,去大山深处,支援红魔。 徐长卿的左手臂上镶嵌有一块微型单兵作战电脑,她可以时刻搜索全球卫星地图,那是央国的“北斗系统”为她提供的。 刘览浑身上下干净无比,除了头盔上的战场记录器和后腰的一把军刀,他再也没了别的装备。 不对,还有,还有一个狼棕色的大背包,那是他和徐长卿的口粮。 张伟很专业,在极短的时间内,便为两个人搭配好一切。随后,他退了出去。 徐长卿对刘览说道:“红魔最后消失的位置是(n27‘,e78‘),这已经超出了央国的国境线,咱们两个要在异国他乡作战,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 刘览淡然道:“不负央国。” 吴成最后消失的时刻,关闭了机甲自身的卫星定位器,他应该是顾忌敌人的信号探测。此时的吴成是死是活还尚未可知,可能他猫在某个山洞里,等待着自己人的救援。 也许他已经被敌人活捉了。 其实刘览还有一个特殊的密令,这是辰宇最后在他登机前告诉他的,口授: 如果吴成被敌人活捉,那你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毁掉红魔二代,不可以让外国人掌握我们的核心机甲秘密。 刘览心知肚明,机甲代表着一个国家最顶级的科技,那其中蕴含着的科技属性,不是自己能够想像到的。 多少个材料学家、物理学家,多少个专业领域的能人志士互相配合,又有多少代人虔诚如信徒般坚持不懈的对机甲进行攻关。 这才能造就今天的红魔。 假如缺乏能量的央国机甲被敌人缴获,那对央国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世界各国都对本国机甲严防死守,生怕被他国窃取一丁点的机密,为的就是防止他国剽窃自己。 机甲,就是一个国家国力的体现。 刘览虽然是古老传承遁一门主,而且身怀遁一秘法。他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这点毋庸置疑,也不互相矛盾。 这回,他向天祈祷道。 天佑央国,绝不能让敌人称心如意。 时至午夜,两个矫健的身影,纵身越过国境线,向着海拔更低的地方,潜身前进。 月光发出淡淡的光晕,还伴随有些许虫鸣。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机甲的等级 印夺阿拉格以东的无穷大山内,想要找到一个约莫有两米左右高,体型与人类差不多大小的超导体机甲,无异于大海捞针。 吴成关闭卫星信号的行为,不仅隔绝了敌人的探测,也给自己人寻找到他,制造了不少的难度。 他是个有经验的机甲师,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这也从侧面反应了,他当时的处境一定很危险。 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央国的顶级机甲红魔滞留在他国境内,答案呼之欲出。 一定也是——机甲! 曾经有一位顶级的机甲大师说过:“如果你发现了一台凶猛的机甲闯进了本国国境线,那么请不要慌张,你只需要派本国的机甲师去阻挡他就可以了。” 众所周知,当今世界不管是论机甲数量还是机甲质量,梅国人都是首屈一指的。 其次便是央国。 印夺人和梅国人眉来眼去,他本国没有生产和制造机甲的能力,于是乎经常购买梅国人使用剩下的老旧机甲。 会不会是那些老旧型号的机甲在和红魔作战,除了它们,谁又能留下吴成这个c级机甲师呢。 刘览在央特委的这段时间,学习了不少关于机甲的知识。 他知道,机甲分为:a、b、c、d,四个等级。 最低等级的d级机甲,可以抬起两吨重的物体,一拳打出,能轻松摧毁坦克。 曾经有过d级机甲师驾驶着d级机甲单挑整个装甲师团的记录,这也正是各国拼命发展机甲的原因。 也许有一天,机甲会暴露在世人的眼前,惊爆所有人的眼球。 但不是现在。 央国人的聪明才智,让红魔二代脱变重生,已经达到了c级的标准,从而屹立在世界机甲之林。 东瀛、樱国、?国、俄国,这些老牌传统机甲制造强国的最强机甲,也不过是c级。 这些一流强国之上,还有一个超级强国,它就是梅国。 只有梅国的机甲,才能堪称b级。至于那传说中的a级机甲,至今还停留在纸面上。说白了罢,传说拥有无尽能量的a级机甲,还只是一个概念而已。 而限制这一切的,都是能量源。 只要央国将镍镭源开发出来,解决掉机甲能源短板这一个难题。 那么央国的机甲,很有可能实现弯道超车,制造出那传说中的a级机甲。 届时,央国才算真正的崛起! 徐长卿将自己的身子匍匐在地上,用很轻微的声音说道:“土鳖,咱们先去目标消失的经纬度坐标那里查勘。 “他一定会留下些蛛丝马迹,等咱们到了指定区域,再收集线索。” 刘览不满道:“镰刀同志,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能不能别喊代号了,我觉得你有点刻意。” “阿依土鳖王子。” “算了算了,随你罢,喜欢叫就叫。” 两个人之所以选择徒步潜行,正是因为距离吴成消失的地方不远。那个坐标经纬度,距离央国国境线,只有八十公里。 这个距离对人类徒步来说不算近,可对于刘览和徐长卿那种体质变态的人来说,八十公里的距离就不算什么了。 而且深入别国腹地,不管是直升机强行进出,还是地面车辆直接进入,都不合适。这容易造成国际矛盾,也会给他国留下口实。 只有派出两名精锐人员前去支援营救,才是最好的计划。 刘览掏出一包野战口粮,打开递给徐长卿道:“吃点东西罢,包装袋想着给我,千万别留下痕迹。” 天色微微将明,东方日头似出似不出,徐长卿借着这点光亮,终于看清了四周的环境。她苦笑道:“土鳖,你看这里的地形像什么。” 刘览环顾一周道:“这里的地形好像是西游记里的火焰山,荒凉,寂寞。” 四周的山地地形,再一次给二人的急行军制造了难度。要知道,平地走路和山地行军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在地图上直线距离八十公里,反映到现实中的山地中,很有可能要将原来的距离翻倍。 刘览抱着狼棕色背包,苦笑道:“咱们错误的估计了距离,所携带的口粮不多,接下来得省吃俭用了。” 徐长卿倒是无所谓,她拍拍靴子上的沙土,说道:“反正也是他国境内,咱们没吃的,就去偷去抢,总之不能饿肚子。” “你这样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说你土鳖,你还真是土鳖。两国交战,哪里有什么道义可讲,只要能赢,我愿意使出一切手段。” 刘览是个好孩子,自幼学的是遁一心决,行的是孔孟之道,如此强盗一般的违心行径,他还真干不出来。 “镰刀,他国的平民也是平民,如果没有必要,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 “看情况罢,你这个土鳖。” 徐长卿关闭了和基地的无线电通话系统,在原则上,一路保持静默。 刘览是她唯一可靠的伙伴,她有话只能和他说。 “土鳖,我问你,你和姜若悯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看你们互相称呼对方为老师,你们应该不是情侣罢。” “镰刀,和任务无关的话题,请不要说起,保持静默。” “你这个死阿依土鳖,打东条攻山玉的那一招叫什么名字,很有些玄机。” “哪一招?” “躲开他手刀的那一招啊。” “哦。”刘览淡然道:“那一招的步伐叫流星赶月,你想学啊,我可以教你。” 徐长卿又说道:“当时央特委的大厅里,人群都炸了,八个组的组长争着要抢你。” “抢我做什么。” “抢你做他们的体术教练。” “得了罢,名扬四海的体术教练就在我眼前,我怎么敢班门弄斧呦。” 徐长卿突然想起这件事,羞臊的脸皮通红起来,她愤恨道:“你当时是不是知道辰组长在暗指你。” 刘览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哦对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看山三境。” 刘览问罢,徐长卿疑惑的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清楚。 “那望山三境呢,你听说过么。” “土鳖,你到底想说什么,什么看山望山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想进去游泳 刘览有目听眉宇之能,见徐长卿的脸色不像是骗人,这才知道误会闹大了。 自己还以为她是个绝顶高手,没想到连武学最基础的理论她都没听过,看来是自己吓自己了。 “土鳖,什么叫望山三境呢。”徐长卿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刘览刚想开口,二人正要越过一片碎石坡。高筒军靴的好处此时体现出来了,过这种特殊地形,倘若是普通的鞋子,肯定会划破脚踝,或者一不小心崴脚。 而军靴则不同,高筒军靴会牢牢的保护你的脚踝,给足部提供一个足够的支撑力,这才是军靴真正的好处。 “这望山三境么……”刘览刚要解释,突然停住了口音,立刻拉住徐长卿,警惕道:“不要动,前面有人。” 此时二人正处在一片碎石坡东面,碎石坡约莫有二百来米长,刘览小声道:“我不会听错的,肯定有人在前面。” 徐长卿也不说话,她抽出背后的微冲,做了一个标准的跪坐射击军姿,随后又向刘览打个手势。 她干净利落的军事素养,体现的淋漓尽致。可别小看这几个动作,没有常年累月的练习,绝不会做的这样纯熟。 刘览会意,蹑手蹑脚向前,他将自己的脚步摆成横向移动的方式,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脚步发出的声音。 此时旭日东升,刘览又是处在东面斜坡,所以他不敢探头。他害怕阳光会放大他的头颅阴影,这样山坡对面的人就会发现自己。 刘览刻意找了个石头缝隙,这样即可以掩护自己,又可以偷窥对面,实在是一举两得。 他通过石缝一望,顿时喜上心头。 只见许多荷枪实弹的印夺军人整齐的站成一条直线,远远看去,一眼望不到头。 他们的头上都用红布包裹着,手上的枪支也是印夺军人的制式武器,肯定是印夺人,没错了。 这些红头军长长的站成一条直线,面向西方,背对朝阳,好似一排整齐安静的围栏。 刘览轻轻退回来,趴在徐长卿的身边,小声道:“好消息,对面是印夺军人。” 他将自己看到的情况,向这个女孩讲述了一遍。 徐长卿小声气道:“你吓糊涂了么,对面有敌人拦路,算什么狗屁好消息,你这个傻土鳖。” 刘览轻轻笑了,继续小声道:“你知道古代的皇帝是怎样狩猎的么。” 徐长卿摇摇头,表示自己没研究过这个。 刘览见前方有敌军拦路,反正也是过不去,索性给身边的战友讲起故事来,他说: “央国清朝的帝王有打猎的习惯,也**围秋围。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将一群猎物放逐到一个固定的地方,然后将这个固定的地方围起来。 “这个地方,就叫作围场。 “猎物在围场内跑不出去,自然早晚被人射杀,哪怕躲得了一时,它也躲不过一世。” 徐长卿疑惑的皱起眉头,还是不了解刘览想说什么。 刘览笑看着她,解释道:“此时此刻,我敢断定,吴成一定还藏在某个地方,他在等着我们支援,他肯定没被敌人找到。” 此话一出,徐长卿顿时醒悟,她睁大眼睛道:“你的意思是说,吴成是围场内的猎物,而这些印夺军人,就是围场。” “不错。”刘览点头道:“假如他被活捉,那这些‘围场’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肯定会撤掉。而现在他们却严阵以待,说明他们还没抓到‘猎物’。” 徐长卿严肃道:“那也不能算是好消息,吴成陷入包围圈,他被生擒是早晚的事,我们现在进不去,岂不是干瞪眼么。” 她说着,也趴下来,和刘览挨的极近。二人脸对着脸,几乎只有二十公分的距离。 刘览的眉眼,长的极好看,眉毛黑长直,像是一对雄鹰的翅膀,又好似远方天际线那连绵不断的山脉。 眼睛里的黑瞳仁清澈无比,自幼习武,带给他的好处太多。如同一汪清泉的眼眸,直接将徐长卿看呆了。 她盯着他的眼眸,莫名其妙的说出一句:“我想进去游泳。” 刘览眯眼疑惑道:“镰刀,你在说什么,游什么泳,这里哪有水啊。” 徐长卿顿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情不知禁的胡说八道,随即又平稳下来,低头说道:“没什么,我想到别的事。” 她随后又是更大的窘迫,自己刚才明明在和他商量怎么营救吴成,怎么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这该死的男色! 刘览自顾自道:“不要着急,现在他们人太多,就算是一只飞鸟也渡不过去。不如再等等,等机会一来,咱们再进包围圈不迟。” “什么机会。”徐长卿追问道。 刘览看向山坡边的小路,笃定道:“印夺军人也是人,是人就需要休息,就需要补给,我不信他们不吃饭。 “咱们现在蹲在那条小路一旁,等着他们的补给车一来,顺势混进去。” 徐长卿点点头,表示同意。 两个身形矫健的年轻人双双行动起来,这也就是徐长卿,她虽然是个女孩,脚步却十分敏捷,跟在刘览身后,丝毫没有凝滞。 印夺东部的山脉,在冬季都是黄秃秃一片,所以他们穿着沙漠色数码迷彩作战服,还真是穿对了。 两个人蹲在路边,不注意的,还以为是两块鼓起的石头。 刘览闭目养气,老神在在道:“白天的补给车就放他过去,只等晚上那趟。” 徐长卿看着他的侧脸,缓缓点头。手里的微冲被她搂在怀里,好像在搂着她自己的情人。 “土鳖。” “有事说。” “你和姜若悯怎么认识的。” “她是老板,我的雇员,就这样认识的。” “我觉得她喜欢你。” “唉。”刘览睁开眼睛,叹气道:“镰刀同志,咱们这是执行任务,能不能不要八卦。操心一下吴成同志行么,他现在水深火热啊。” 徐长卿飞个白眼,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不着急。 等待的时光,是最折磨人的。饶是刘览的性子,也不禁心烦起来。 他们已经放过两波车了,只等晚上那趟过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猖狂的小刘览 叽里咕噜的印夺话—— “这次出动了十个旅,也不知道到底要抓什么,在咱们自己的国境内,还至于这样么。” “闭嘴罢你,好好开你的车,上司的命令,军人就该无条件执行,哪里来的这么多牢骚话。” “队长,我还听说了,整个阿拉格东部地区全都停电了,好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太诡异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年轻队长,嘴里夹着一根烟,他也在疑惑这件事。 作为帝国军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他脑袋里的学识,支持着他怀疑一切。 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太过诡异,正如自己手下的小兵说的那样。 整个阿拉格的东部,所有的电力储备,好像被什么吞电巨兽吞没了一样。 印夺经常停电是不假,可如此大规模短时间的让电消失,这还是头一次。 而且这次军方出动了大量的兵力,只是让自己等人围住这个连绵不断的山区地形,上峰到底是什么意图。 所有人都是真枪实弹,又不像是演习。 种种疑惑,萦绕在每一个印夺军人的心头,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在执行什么任务,只知道要牢牢围住这片区域。 军车颠簸着,开的很慢,在漆黑的夜里,更是如此。 “站住,口令。” “甘地万岁。” “进来罢。” 军车摇晃着,驶进包围圈。 —————————————————————— “土鳖,向着你的十二点钟方向前进,目标消失前,最后的坐标就在那里。” “镰刀,请跟好我的步伐,不要掉队。” 刘览矮着身子,轻步前进,他身后跟着徐长卿,以同样的姿势潜行。 山地行军,本就极难极耗费体力,更何况是夜里。 这也就是刘览和徐长卿,两个人都是身体素质极佳的选手,不然真的吃不消。 远处的高山上,猛然打过来一个探照灯。 大功率的强烈灯光让刘览瞬间反应,他来不及说话,回头扑在徐长卿身上,小声急促道:“别说话,有敌人的搜索灯光。” 徐长卿也被刘览吓了一跳,他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急促的语音和远处而来的灯光让她也紧张起来。 刘览在上,徐长卿在下,两个人重叠在一起,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身体散发出的红外辐射。至于印夺军方有没有人体红外探测仪,不用想,肯定有。 还好央特委给他们下发的作战服是特制品,可以有效的隔绝人体红外辐射,但那也不是绝对的。 一个人的面积,总比两个人的面积小,二人重叠在一起,才是最佳的躲避方案。 且二人一旦被发现,那就是炮火洗地的伺候。刘览和徐长卿没穿着机甲,抵御不了那种程度的攻击。 小心驶得万年船,刘览就这样压着徐长卿,一动也不敢动。 他将自己的头盔和脸死死的趴在她的肩头,手臂摆放成干枯树枝的模样,尽量将自己伪装成枯树。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将他所有的体重,都交给了身下的徐长卿来承担。 没办法,保命要紧。 刘览屏气凝神,不敢乱动。 他是没动,大刘览不动,小刘览可要动了。这玩意儿大脑是指挥不了的,全凭着本能所致。 要怪就怪身下的软肉垫太软了,又大又圆又软,最要命的是还特别翘。 两块软香白肉,中间一条洞天福地,小刘览立马横枪,想杀进去探探。 “土鳖,别用你的军刀戳我。”徐长卿辛苦的挤出一句,听得出来,她有点羞怒。 小刘览极长极硬极狠,她越是这样说,它越是倔强的想往里钻。 内裤也拦不住我,这是它说的。 刘览苦恼不已,小声说道:“你千万别动,我的‘军刀’有点生气,别伤着你。” 徐长卿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军刀不是插在后腰么,怎么怼到前面来了,莫不是…… 她这才反应过来,羞得她脸色通红,在漆黑的夜里,所幸看不出来。 “该死的土鳖,它怎么还往里钻,快让它出去。” 刘览歉意道:“我也不想这样,可它不听我的呀。” 徐长卿使劲的控制着自己的臀部肌肉,抵挡着小刘览的突刺,可她哪里是对手,只能被对方一寸寸打的步步后退。 刘览也辛苦道:“你别夹啊,这样它更火大。” 探照灯好像在这片区域发现了什么,迟迟不肯离去,一个劲儿的左照右照,吓得刘览也不敢变换姿势。 小刘览猖狂无比,宛若一条鳗鱼王,要行使它天生带来的能力。 徐长卿好像死了一般。 时间过去足足十分钟,大功率的探照灯才转移向别处。 刘览赶紧翻身下来,“呼~”的长处一口浊气。 他扭头一看,徐长卿一动不动,吓得他赶紧摇晃道:“镰刀同学,你没事罢,难道被我压死了么。” 徐长卿翻身而起,一下子扑到刘览身上,小声气急骂道:“等这次任务回去,我第一件事就是阉了你。” 刘览抱歉道:“好好好,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徐长卿这才翻身下来,重新整理自己的衣服,尤其是被小刘览顶进去的地方。 刘览暗骂自己一声,又舍不得教训小刘览,只能自己苦恼。 经次一役,刘览多长了个心眼,尽量离得徐长卿远一点,不能再招惹她了。 两个人收拾好行装,再次踏上前进的山路,离得坐标点越近,探照灯越是密集,形成了一个光柱网 明亮的大功率光柱,照的这片山区的上空如同白昼相仿。 刘览隐约闻到一股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好像是木头,又好像是塑料,这味道有些刺鼻。 他与徐长卿躲过多次灯光的扫射,一步一步的向前爬,越往前越是缓慢。 越过前面一道山岗,就是吴成最后消失的地方,刘览要翻过去,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山岗的那头,红光冲天,烟雾缭绕,不时还有人员的嘈杂声,听起来乱哄哄的。 徐长卿有自知之明,她知道刘览的身手极好,所以打个手势,让刘览先去探探情况。 第一百四十章 李如铁 刘览蹑手蹑脚的爬上巨石,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暗处,从黑暗处往明亮处看,悄无声息。 眼前出现的一幕,让刘览的瞳孔瞬间锁紧。 山岗的下方,是一片火海,刚才的红光和烟雾,就是下方那些燃烧着的树木和一些破烂装甲车所发出来的。 所有的树木都被摧毁,木屑散落一地,上千米平方内的巨石全部碎成土块,好像被人用一柄巨大的锤头锤过一般。 直升飞机的残骸,坦克装甲车的车顶被什么诡异的力量掀飞老远。 轰隆隆的浓烟,只冲云霄,宛若云墨,在天空作画。 刘览可以笃定,这里曾经发生过战斗,激烈的战斗! 联想到吴成穿着机甲消失的坐标位置,刘览可以断定,这一切都是机甲师造成的。 难怪吴成的能源板不够支撑他回到央国,似这般高强烈度的打斗,要消耗的机甲能量可想而知。 他一定是在这里,被敌人阻拦住,从而迫使他操作的机甲核心超负荷运转…… 突然,刘览又有了新的发现。 就在火光若隐若现处,出现了几个“人形怪物”。 它们约莫有两米左右高,强壮的不像样子,且造型扭硬;浑身上下都是冷厉银锻出来的金属光泽,胸口关节处,偶尔会有一丝蓝色的电流闪过,充满了科技感。 火光照射出的红光,轻轻打在这些“人形怪物”的金属表皮上,发出淡淡的反射光晕。 机甲!!! 刘览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别国机甲,他立刻认了出来,这是梅国产的d级机甲,外号“行刑者”。 这种过时的东西,并没有被扔进垃圾堆,而是被梅国便宜卖给了印夺人。这些钢铁怪兽,会被人类利用完最后一丝价值。 机甲没有国界,机甲只要能量。 刘览对着身后潜伏的徐长卿招手,示意她也上来开开眼界,这个女孩一眼就认出了机甲的来历。她与刘览对视一眼,俱都看出了对方眼睛里的忌惮。 两个人接触机甲的时间不长,而且都是从理论知识上着手,从来没体验过实物。第一次与机甲接触,居然是敌方的,而且还是在异国他乡。 以刘览目前的实力,单独对上一个d级机甲师,他尚且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更何况是几个一起上。 一个穿上了机甲的普通人,他就是神! 刘览在徐长卿的耳边轻轻说道:“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徐长卿灵动的眼眸白他一眼,随后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逗我,想说什么就快说,别卖关子。” “呵。”刘览忍俊不禁道:“好消息是我可以断定,吴成还活着,并且没有被找到,他应该是在某个地方藏了起来。”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敌人很有可能比我们先一步找到他,一个缺乏能源板的机甲师,就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 “那咱们该怎么办。” 刘览苦笑着摇头,徐长卿突然又说道:“我可以联系总部,让他们用北斗系统帮咱们找。” “没用的,你以为吴成会那样傻么。如果他藏的不好,恐怕早就被人找出来了。” “那也比咱们两个漫无目的的乱找强。” 刘览点头道:“听你的,你负责联系总部,我下去看看。” “你去看什么。” “看看吴成有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线索。” “别去,敌方机甲上有人体红外探测仪,你会被发现的。” “没关系,到处都是火光,远红外肯定都失灵了。” “土鳖,你回来,这是命令!” 刘览无奈,只能回头,他老老实实的趴在山岗之上,听候镰刀同志的调遣。 敌人的机甲还没走远,依旧在这附近搜寻着,徐长卿不让他去,是怕他出什么意外。 随后她柔声道:“你别怪我生气,我怕你出事。还有,咱们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万事都要小心谨慎。” 刘览苦笑不已,女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保守。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下去看看现场,怎么可能找到吴成。 他摸出一块能源板,放在自己的作战服左臂上兜里。能源板约莫有十厘米长,五厘米宽,好似一块德芙巧克力。 徐长卿见他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的命令口气伤到了他,随后趴过来道:“你要是真想去,等下面的机甲师走后,再去不迟嘛。” 刘览点点头,继续潜伏。 与此同时,徐长卿也和总部央特委基地联系上了,侦查部的二组组长辰宇时刻关注着他们的消息。 此时前线有消息传来,他怎么能不着急。 从镰刀发回来的消息得知,他们两个已经到达了指定位置,但是找不到吴成的踪迹,希望总部能用北斗卫星系统帮忙找一下。 辰宇立刻联系了信息部,信息部的主任说自己无权动用北斗的动态监视系统权限,需要委员长亲自指挥才行。 雷厉风行的辰宇立刻联系自己的上级,请求组织上的帮助。 就在半个小时后,一队沉稳霸气的红旗车开进央特委总部大院。 车上下来几个刀削斧刻一般冷酷的中山装男子,这些人身材精瘦,动作极为敏捷,年纪都在二十七八,眼神锐利,自来的带有一股阳刚之气。 有个人上来开车门,手搭凉棚,接出一个头发纯白的老人。 老人个头不高,估计连一米七也不到。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中山装,镜头一转,看向老人的脸。 只见一道狠厉狰狞的伤疤从他的左额角一直划到右嘴唇,生生将他板正的国字脸,分为两个三角区域。 你若是不经意和他对视一眼,会发现这个老人的眼睛里有铁,坚毅至极。 他的名字里正好带个铁字,央国军界大佬,鹰派的领军人物,大将李如铁。 老人身兼数职,央国北方重镇的几个集团军首长,都是老人的门生故吏。 他同时也是央国特别军事行动顾问委员会的会长,如此重要的部门,没有一位重量级的泰山坐镇,是压不住的。 李如铁得知了吴成身陷他国的消息,他亲自来到现场指挥,身边的警卫连紧紧跟随。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三个节点 李委员长命令:侦查部、信息部,研发部……八个部门的所有负责人全部集合。在那三个孩子回国之前,所有人必须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直到他们回来。 有着辰无敌称号的辰宇,在这个老人的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只能站在一旁,寒蝉若禁。 李如铁的语调严肃冷漠,他质问辰宇道:“亏你是我手下带出来的,这种低级工作失误也会有。关键时刻连个备用方案都拿不出来,我还要你做什么。” 老人脸上的伤疤,瘆人至极,随着他一边训话,伤疤还一边抖动,凶厉的样子,正应了他的外号“阎王李”。 辰宇根本不解释,立正敬礼道:“老首长教训的是,是我错了。等我手下的三个人回来后,我自己领罚。” 李会长摆摆手,示意将大厅里的画面切换成北斗系统。外太空中,由央国人自主研发的北斗导航系列卫星,按着指令,开始在外太空的轨道上缓慢工作起来。 画面信号从卫星传递到央特委总部大厅内,老人的脸色依旧冷漠,他沉声道:“信息部的所有人,都给我找,一寸一寸的看,要抢在敌人之前找到吴成。” 天眼系统确实精密,可要想在一个大范围内寻找一个没有发射信号的小目标,依旧是很困难的。 屏幕上出现了印夺军人的脸,画面精细到好似就在眼前。甚至能够看到他们脸上的胡茬子。这是军用级别的天眼系统,比民用的清晰度要高出几个档次。 徐长卿报出了自己和刘览的坐标,卫星瞬间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一刹那间,徐刘二人小组,通过卫星信号,与央特委总部形成连线。 李会长拿过话筒,缓慢坚定说道:“镰刀,我是李如铁,我部现在正搜寻吴成的位置,你们不要着急行动,先潜伏下来。” “镰刀明白,我们等候总部的指示。” 李会长看着屏幕上的红色火光,双手按在操作台前,静静沉默下来。 大厅内的空气沉重无比,好像两万里的海底。 刘览并不知道有人在用天眼卫星看着自己,他静静的趴伏在地上,等候着总部传来指示。 他心乱如麻,因为他知道,吴成除了被敌人活捉,他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启动红魔机甲的自毁程序,以他的性子,他干的出来。 要培养一个机甲师,所需要耗费的资源是不可想象的,更何况吴成这种作战经验丰富的家伙,每失去一个机甲师,对本国家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祈祷罢,祈祷着央国一方抢先找到吴成,然后自己再快速将能源板送过去。 这片山地区域已经被印夺军方围得死死的,吴成肯定跑不出去,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区别就在于谁能先找到他。 谁能首先报出吴成的坐标,谁就抢占了先机。 一套机甲,央国最顶级的机甲,是值得印夺军方疯狂的。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甚至会俘虏一个机甲师。 活着的机甲师。 至于刚才那些操控着‘行刑者’的机甲师们,都是梅国人。梅国军方并没有将培养机甲师的方法告诉印夺军方,这是他们的底线。 梅国军方会用一种叫做捆绑销售的方式,将机甲和机甲师同时租赁给印夺人。 意思就是,你既然买了我的机甲,那我再给你配几个机甲师。你只需要养着他们,给他们发工资。有作战任务的时候,他们会帮你们出马。 至于机甲平时的一些保养维护,梅国会提供一条龙服务,只不过价钱贵些。 说白了,价钱何止是贵,简直就是天价。可你又不能不掏,你不掏这个钱,机甲就开动不起来。你必须花费本国的资源,为人家养兵。 到头来,你不仅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机甲作战经验,还得为我提供天价的机甲保养费。 这种流氓一般的抢钱方式,也只有无耻的盎撒人能够做的出来。 只要能将那具红色的机甲俘虏,印夺人就会改变目前这种局面。 他们可以根据俘虏的机甲,来仿制央国的机甲,情况如果向乐观的方向发展,他们甚至可以从俘虏的嘴里,拷问出训练机甲师的方法。 未来世界,必定是机甲的天下,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也正是印夺军方出动十个旅的理由。 他们在不惜一切代价。 央国方面,更不可能放弃吴成,这和机甲本身的价值没有关系。央国承诺过,绝对不辜负任何一个为央国而战的勇士。 我们不会抛弃队友,我们没有这个习惯! 刘览在自己的内心默念着,不负央国。 此时此时的吴成,心里应该怎么想的呢,他知不知道自己来支援他,他应该知道。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又到天明,刘徐二人小组的口粮已经没了,再耗下去,食物又成了主要问题。 刘览将最后一包野战口粮递给徐长卿,自己嘴里嚼着草根,像头反刍的老牛。 旭日再次东升,光明笼罩了蓝星。 印央双方的比赛,却是越发紧张起来,这种能够改变国运的事件,没有人会傻到打瞌睡,都恨不得投入自己全部的精力。 刘览一天一夜没睡,他还好些,他有遁一心决护身,只需稍微运功,便能够顶替睡眠。 徐长卿通红着眼睛,丁点不敢放松,她时时刻刻听着耳塞里传来的动静。只要一有吴成的消息,她便立刻反应。 央特委总部大厅内也是紧张了一夜,没有人敢闲言乱语的交谈,都在死死的盯着屏幕,期待下一秒,吴成能够出现在画面里。 只有那个稳坐着的老军神阎王李知道,吴成此次任务的重要性。 三个节点:央特委总部基地、徐刘二人小组、以及吴成。 只要这三个节点能够联络起来,事情就会有好转的一面。 所有人都在煎熬的等待着。 就在众人分神之际,信息部突然有个女孩站起来说道:“这个坐标点有些奇怪,好像有很强的能量波动,我建议切换画面。” “同意,立刻切换。”信息部的主住急忙回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央国也不负你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被大屏幕上的画面吸引过来,坐着的人站起来,站着的人走过来,揪心至极。 四个,不对,是五个。五个冷艳到极致的机甲,在混战着! 四个银灰色的机甲师,操控着d级机甲行刑者,在围攻一台火红色的重装机甲。 火红是央国人的标志,正是吴成! 也许是他缺乏能量的原因,也许是他太过疲惫,火红色机甲的动作,总有些迟缓,一点也没有c级机甲还有的表现。 要知道,c级机甲对上比自己低一等级的d级机甲,那可是碾压极的存在。哪怕一对四,只要他能量充足,也决然不虚。 所有人的心里都冒出一股怒火,龙游浅滩遭鱼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说的正是此情此景。 央国的顶级机甲,正因为没有了能量源,此时正被几个低于自己等级的下等机甲狂揍。看得众人攥紧拳头,眼珠子都瞪出血来。 李如铁一双虎目,烈烈有威,他冲着话筒严肃的报出一个坐标,说道:“镰刀出动。” “镰刀收到。” 刘览一个鲤鱼打挺,“啪!”的翻身站起,随后开始警戒四周。 徐长卿的语气陡然急促,她清晰吐字道:“吴成被敌人找到了,就在你我六点钟方向的二十公里外,他正在被敌人围攻。” “收到。”刘览“到”字出口,身形已然没了踪影,他双腿如飞,肌肉紧绷,恨不得肋生双翅。作战靴摩擦地面,爆起阵阵狼烟。 徐长卿都看傻了,这是个什么怪物。 …… 画面切回到吴成那里,他此时已经处于半眩晕状态,身体表面覆盖着的合金钢超导体材料红魔机甲,为他承受了大部分的攻击。 行刑者的铁拳,是由‘心盾’公司研发的‘最新液压体系’,这种技术会让机甲的攻击力瞬间提升一倍不止,所以行刑者才会经久不衰。 红魔在这种程度的攻击下,依旧坚持了如此长的时间,可见央国的基础材料研究,已经达到了多么变态的地步。 “砰!砰!砰!……” 一击又一击,四台行刑者在疯狂的乱锤红魔,照这个程序下去,红魔早晚会被锤成一块废铁。 吴成的牙齿里全是甜腥的血丝,他的内脏被震的出血,如果再不接受治疗,恐怕他此生将要告别机甲了。 他艰难的维持着自己最后一点理智,即使被敌人打得东倒西歪,他也要战出央国人的气势,宁死不屈! 总部大厅内,所有的人都哭了,都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投降罢吴成,投降也不可耻,别再抵抗下去了…… 吴成知道自己今天回不去了,红魔的能量板显示,机甲能量还剩下报警后的百分之二。 他用出百分之一的能量,挥手打开所有的行刑者,使自己与红魔机甲保持一个站立的姿势。 随后,他将自己的左臂,指向央国的方向,歇斯底里的嘶吼出一句:“不负央国!” 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干什么,他这是要启动自毁程序,他要用最后一丝能量自爆机甲。 “吴成!”所有人都不忍心看这一幕。 其中一台行刑者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飞身上来阻止吴成,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抓活的。 形势万分危机,千钧一发。 “嘭!” 一块西瓜大的黄色岩石,从远处爆飞而来,正中那台准备袭击红魔的行刑者头颅盔甲。巨大的冲击力,打得它扭向一旁。 刘览开始进场。 他纵身跳下峻峭的石壁,大步向着五台机甲的方向走过来,口中沉稳道: “兄弟,你不负央国,央国也不负你。我代表央国,接你回去。” 所有人通过卫星画面,看着这怪异的一幕。他怎么过来的,他会飞么,他又凭什么敢说出这句话。 下一刻,刘览就告诉众人,他为什么敢说接吴成回家。 狼棕色的作战靴死命一蹬地面,“唰”,刘览飞身而起,狂风吹在他身上,宛若一只凌空飞燕。 十三米的距离,他眨眼便至,较起一股丹田气,运作金刚不坏功。钢铁硬度的膝盖,凶狠的顶在一台距离自己最近的机甲头上。 “哐!”直接将一台行刑者机甲顶飞出去,他动用了整个身体的冲劲动能,威力可想而知。 这一幕,惊爆所有人的眼球,包括敌人的。 从长矛被猿人创造出来的那天起,史前生物的噩梦就来临了。从机关枪诞生的那天起,步兵的噩梦就来临了。从机甲诞生的那天起,人类武者的噩梦就来临了。 钢铁机甲对人类的肉身来说,就是另一种形式的降维打击,丝毫没有夸张。 你再硬,你干得过铁么。 今天,有人就要给他们上一课。 刘览出现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没把他当回事。几个行刑者机甲师,看刘览就好像看一个笑话。 这个单枪匹马孤胆前来送死的蠢货,明显是来送人头的,愚蠢的央国人,愚蠢的黄皮猴子。 直到刘览一膝撞飞半吨重的机甲,他们这才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愣在原地。 时间仿佛凝固住,刘览可没闲着,他一击奏功,回身沉肩坠肘,“砰”,重重打在身后的一台机甲小腹处。 小腹被人重击,这台行刑者机甲师才反应过来,他举起高高的铁拳,企图一拳捶死这个胆敢挑衅自己的猴子。 刘览也是被吓了一跳,自己的全力肘击,打石石碎,撞墙墙开。打在这台机甲的身上,却好似寻常一击。 机甲之坚,果然名不虚传。 刘览孤身一人,站在一群两米多高的机甲巨人面前,好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在挑衅大人的威严。 “咚!”地面被锤出一道裂缝,险而又险的一招铁拳,被刘览躲过。 前鹏!刘览一个大腿伸出,用出自己磨练多年的马步功夫,随后便是——鹏起!鹏原! 他一击撞在行刑者的裆部,又打退一台。说时迟,那时快,几台行刑者一起围拢过来,要生撕了这条可恶的猴子。 刘览心知肚明,这几台机甲自己可打不过。一个不小心,就会露出破绽,从而被对手抓住。 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百四十三章 姜秦莎 刘览情急之下,晃身闪出包围圈,他快速的从上臂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 甩手扔给吴成,口中大叫道:“别光看着,帮忙啊。” 红魔接板在手,胸前“叭”的打开一个小方仓,“叮”的一声,弹出个废能量板。“咔”新的能量板插入,磅礴饱满的能量,瞬间充满全身。 【机甲充能完毕,能量状态满格】 【机甲周身损坏度百分之八十】 【机甲可以继续战斗】 【机甲是否继续启动自毁程序】 【…………】 吴成的耳边,响起机甲智能被唤醒的声音,无比的悦耳。 “哒哒哒,哒哒哒。”冲锋枪响起的声音。 徐长卿追上来了。 她手里端着冲锋枪,不断的向后开枪,已经与身后追来的敌人接上火了。 刘览大吼一声:“兄弟,你一打四行不行,我去帮帮镰刀!” 红魔嗡声嗡气,依旧能够听出是吴成的声音,他说道:“走你的,我来收拾这几个杂碎。” 刘览快速跑向徐长卿,子弹从他的头上呼啸而过,听得他头皮发麻。 敌人的枪声越来越密集,成建制的军队发射出的火力,压制的徐长卿抬不起头,更无法掩护刘览。 子弹头打在山石上,溅起阵阵土雨。 刘览纵然是钢铁之躯,也绝对顶不住如此密集的子弹攻击。 这种近乎狂风骤雨般的倾泻子弹,除了军队,没人能有这种大手笔。 又要使出那一招么。 “啪”!他双手猛的一拍。 天地大衍,我为遁一; 乾坤无极,万法归期。 “闭”! 此招一出,天地瞬间安静,万枪哑火。 徐长卿正在疑惑间,刘览又是大吼一声:“镰刀快撤,我掩护你。” 她英姿飒爽的回头,见红魔机甲一拳打爆了对方的胸膛,飞溅出点点猩红。 “土鳖,咱们去边境线,只要越过山丘,他们的车辆就会被我们甩下!” 刘览半跪在地上,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变,见徐长卿飞身跳过去,他才紧随其后。 追逐战开始了,一群印夺大兵,在他们身后死死的咬着。由于是山区,那些红头兵干脆放弃了车辆,直接步行追赶。 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能跑的哺乳动物,没有之一。 长距离奔跑,人类可以跑死最好的骏马。 刘览和徐长卿本就是身体素质极佳的精锐,即便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也休想追到这两个人。 他们正如自己猜想的那样,追兵被远远的甩在了脑后。 至于吴成,根本不用担心他。能量充足的红魔,就是半神一般的存在。 刘览和徐长卿在前面山区飞快的穿梭,就好像两只快速逃命的兔子。忽然,刘览发现自己背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他猛然回头,直骇得肝胆欲裂。 是短程红外制导子母弹! 由于导弹是贴地飞行,所以刘览才能发现它,居然用肉眼就发现了它。 刘览心内一沉,这回算是死了。自己绝对不可能在这种导弹的攻击中活下来,更别提前面跑着的徐长卿,这是饱和攻击。 他的脑子也就是一瞬间反应,背后的阴影压迫感越来越强。 导弹好像一只俯冲的雄鹰,带着尖厉的破空之声,冲向地面上死命奔跑的两个兔子。 子母导弹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在临触发爆炸前,分出上百个小炸弹,造成地毯式,成片式的杀伤伤害。 这种导弹,才是成建制步兵最大的噩梦,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可以在这种程度的打击下生存,刘览也不行。 传说被这种导弹耕耘过的地方,方圆几百米之内,连地下几米深的老鼠,都不可能有活口。 他苦笑一声,自己听蔫哥说过‘三不归’,想不到啊想不到,自己居然也要踏上这三不归之路。最可气的,还是死在了异国他乡。 刘览一把扑在徐长卿身上,用自己的身躯死死的护住她,体内遁一心决不坏之功运转到极限,希望通过这样,能为她挡住来自背后的伤害。 “镰刀别动,回去告诉姜、秦、莎,我爱她们。”刘览说完,眼睛一闭,开始等死。 “轰”! 子母弹头落下的几百平方米内,大地寸寸分裂开来,好像干渴千年的沙土地一般。周围的岩石炸开,分成无数个小碎块。 小碎石块被炸弹的冲击波裹着,再次形成二次伤害,飞沙走石杀人于无形。 周围所有的树木,尽皆被炸弹的冲击波摧毁,烟尘漫天,火光崩日,飞鸟难渡。 央总部内,所有人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们知道,没有人可以在这种导弹下存活,除非是机甲。 那是多么优秀的两个年轻人,他们是央国的未来,也是央国的希望。如今,就牺牲在他们的面前,牺牲在异国他乡。 悲伤的情绪还没蔓延开来,一抹鲜艳的央国红,开始出现在屏幕上,看上去是个人形机甲的形状。 众人等炸弹震起的烟尘散去之后,发现一台红魔二代机甲,牢牢的为底下的两个人撑起一个保护罩,不是吴成,又是谁人。 那个刀疤脸的老人,立刻笑了。这笑容有些狰狞,却感染了所有的人。 当他们看到机甲下安全爬出来两个灰头土脸的年轻人时,他们顿时疯了。 纵情欢呼着:“胜利啦!胜利啦!我们赢了!咱们赢了!” “……!!……” —————————————————————— 央国西北边陲,陆军后勤供应基地内。 刘览往嘴里死命的塞着肉包子,狼吞虎咽的吃相,引起了浑身带伤的吴成鄙视。 “土鳖,你八辈子没吃过饭是么。” 刘览使用过‘闭火门’后,会有一种强烈的饥饿感,他顾不上回应吴成的鄙视,只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包子。 吴成鄙视完刘览,又看向旁边的徐长卿,只见她一脸疑惑的看着刘览,问道:“土鳖,你不是和姜若悯特别要好么,姜秦莎又是谁。” 刘览登时噎住,喝点水往下顺顺,苦笑一声,说不出话来。 徐长卿不依不饶,她非要搞明白这个名字的含义,能让刘览临死前说出这句话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一百四十四章 蓝谷 刘览和徐长卿以及伤员吴成,刚刚坐飞机回到央总基地。一进院子,他便被一群神秘的黑衣人围上了。 自己熟悉的人一个也没看见,刘览反而要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徐长卿与吴成不知道他们要带刘览去干什么,当即也想跟来,却被黑衣人拦住。 这群神秘人穿着的衣服既不是西装,也不是中山装,而是一种圆领黑衣。 一路上的紧张颠簸,让刘览有些疲惫,他慢悠悠的跟着黑衣人向前走,不问他们要去哪里,更不多话。 七扭八拐,来到一间密室,刘览觉得这个地方应该还没出央总部基地。只是这个地方有些隐蔽,他并没有来过。 “吱扭”一声,黑铁门打开,刘览侧身进来。屋内的景象,着实让他有些疑惑。 这间屋子大约有二十平米左右,摆设却极为简单,一张棱角分明的课桌,三张椅子,外加一盏台灯。 刘览的脑海里,顿时联想起一个词——审讯室。 没错,这里的环境摆设,分明就是一个审讯室,还是最简单的那种。 这时候,课桌旁坐着一个长头发的中年人,站起来笑着看向刘览。 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身黑色圆领上衣,目光炯炯有神,看人的时候,好像能直达人心。 “是刘览罢,快请坐。”金丝眼镜男一指对面那张孤零零的椅子,点头笑道。 刘览不知这是什么情况,只好走过来坐下,几个带他进来的黑衣人纷纷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屋内只剩下三个人,刘览、金丝眼镜男、还有一个斯斯文文的青年。 斯文青年也坐在课桌旁,面前是一叠纸,手里拿着一支钢笔,看来他的身份是口供记录员。 金丝眼镜男与斯文青年并排坐在一起,双双面对着孤零零的刘览。 刘览的心里越发疑惑起来,这不就是审讯么。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竟让他们这样对待自己。 金丝眼镜男开口道:“刘览你好,我叫蓝谷,蓝色的蓝,深谷的谷。” 刘览疲惫的笑笑,回道:“蓝先生您好,不知您把我叫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您有话可以直说,我现在有点累,想休息。” 蓝谷依旧是那副笑容,他缓缓开口道:“刘览,你在印夺的表现,我们都看到了。大家对你的身手之敏捷,还有头脑之清楚,都十分非常佩服。” 刘览连忙摆手,回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不必夸奖。” “但是……”蓝谷话里有话。 “但是什么,蓝先生请讲。” “但是我们对你那种特殊的能力,更加感兴趣,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讲呢。”蓝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诡异的光。 刘览瞬间清醒过来,丝毫疲惫也无,随后冷静道:“我听不懂蓝先生您在说什么,什么叫特殊的能力。” 蓝谷好像知道他要这样说,于是“啪”的一声,也做了一个和刘览施展闭火门时同样的姿势,说道:“就是这个动作,这代表什么意思。” 刘览的脸上冷俊无比,再次回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那个动作并没有什么特殊涵义。”说完,他闭目养神。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辰宇的吼声,他怒急道:“你们太心急了!你们不能这样对他,他是战斗英雄,他为我们挽回了多少损失,你们难道没看见么!” 蓝谷听到骂声,起身走出门外,冲辰宇说道:“辰组长,我们没有恶意,只不过想让您的人配合我们说一些问题而已。” “说个屁,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么,非得卡着人家刚回来的这个节骨眼,你们到底还是不是人。” “辰组长,请你息怒,此人事关重大,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小心和谨慎,那是用来对付敌人的。拿着这一套来对待自己人,你们这叫混蛋!” 蓝谷挥挥手,想让手下的黑衣人阻拦住辰宇,却又听到辰宇说:“你们来之前,老首长知道这件事情么。” “辰组长放心,我们已经和老首长打过招呼了,他只交代了不要强迫他。”这里的他,指的自然就是刘览。 当听到蓝谷这样说起,辰宇的口气一下子变了,他无奈道:“我现在就去找老首长,我不信他会这样,你要是敢对我的人用强,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蓝谷重新走进屋中,坐下笑对刘览。 刘览大概听明白了经过,也能猜出对面蓝姓之人的真正意图,肯定是为了“闭火门”的事件而来,当时自己不应该暴露的。 可不使出来又不行,总不能活活被印夺人用枪打成马蜂窝罢。 “刘览,咱们继续。” “蓝先生,您还有别的事么,如果没有,我想回去休息。” 蓝谷“噗嗤”一声笑了,他手里转着一根笔,说道:“我真的很好奇,你那样的能力是如何练出来的,或者是说天生就有。 “你身上有一股强大的自信,莫名其妙的自信。想必你的这种自信,就是那种能力带给你的罢。” 刘览闭目养神,不言不语。 蓝谷也不生气,他将后背靠在椅子上,继续说道:“刘览同志,你把这件事想简单了。今天你不说出那种特殊能力的来源,恐怕你走不出这个门。” 刘览悠然睁眼,“噗嗤”也笑了,随即说道:“蓝先生,您在审讯我之前,应该调查过我的背景,更应该知道我无父无母无牵无挂。” “年轻人,你想说什么。” 遁一门主幽幽道:“我能不能走出这个门,全凭我自己想不想出这个门。我要是想出去,就凭您手下这几个喽啰,恐怕还不够看。” 蓝谷微微摇头,说道:“有大人物放话了,说让我们不要勉强你,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们是不会动手的。” 他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刘览即便动手他们也不怕。之所以不对刘览动粗,全是因为有人要保刘览。 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 “请问您还有别的事么,如果没有,我可能真的要走了。” “站住。”蓝谷的脸色第一次阴沉下来,他盯着刘览的眼睛道:“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么。” 第一百四十五章 离开 刘览的语气却越发温和,他插腰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吃硬的,你越是给我来硬的,我偏不遂你的愿。” “你什么意思,看来你不打算交代。” “交代?交什么代,向谁交代。” 蓝谷猛的起身,吓了他身边的斯文青年一跳,语气低沉道:“你还想不想在央总委混了,不老实交代你的问题,我就让你滚蛋。” 刘览都气笑了,让我来的是你们,让我走的还是你们,唉…… 《遁一心决》是绝对不可能说出来的,永远也不会。这并不是刘览自私,也不代表刘览保守,而是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可能面世。 刘览之所以自己敢用,是因为他完全可以驾驭得了这种密法给自己带来的诱惑力。他太清楚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了,一个没有自制力的人得到了“它”,很容易变成魔鬼。 除了遁一心决外,他所有的功夫,包括所有的拳脚经验都可以分享出来,唯独那本破书里的秘法不行。 刘览是上一代老门主刘蟾老爷子亲手**出来的,自幼便对他管教极严。择徒不严必定害人害己,如此肤浅的道理,刘览不可能不懂。 蓝谷的行为,对他自己本身的工作来说,是很称职的。可是对于刘览来说,就有些过分了。 一个在外境与别国机甲搏杀,又差点死在外面的“自己人”,回来后被要求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让他好好休息,而是迫切的审讯。 刘览的心里有点苦。 呵呵,也许自己根本就不适合留在这里,让那一句“不负央国”,存在于自己的内心罢。 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 刘览一通百通,他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的良知,遂大步向外走去。 “站住,交出你的证件。”蓝谷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刘览头也不回道:“证件我会交,只不过不是交给你,你还没这个资格。”说罢,他继续向外走。 “嘭!”铁门被人撞开,是辰宇闯了进来,他进来的第一眼便是看向刘览,眼睛里的意味,让刘览顿时明白了许多。 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不用说太多话,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刘览笑着从自己的上衣兜里掏出自己的央总委证件,双手呈在辰宇的面前,语气颤抖中带着决绝道: “辰大哥,我感谢您的抬举,没有您,我也进不来这里;不过我有点累了,可能适应不了咱们这份工作的辛苦。 “您……”刘览说完一个您字,下话不往下说了。 辰宇的面色惨白,平静的表面下,蕴含着无尽的怒火,他接过刘览手中的个人证件,语气同样颤抖道: “嗯…休息休息罢,休息休息也好,你确实有点累了……” 刘览全身一松,礼貌道:“辰大哥,那我走了啊,咱们回见。”语气中的礼貌与客气,透着股子生份。 重任卸下肩头,刘览一身轻松,他大步流星走出此门,不看周围人一眼。 有个黑衣人想拦他,被他轻轻一个晃肩,登时打出去老远,“噗通”一声,直接坐在地上。 几个人瞬间将他围住。 “让他走,咱们这里不缺高手,没了他,天也塌不下来。”蓝谷的语气有些轻蔑。 刘览穿出人群,向前走去。 辰宇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自己好不容易挑出来的苗子,就这样被掐死了么。 “啪”,黑色的证件被按在课桌上,辰宇笃定道:“他的证件由你拿着,我相信有一天,你自己会重新交给他。” “不会的,我保证。”证件被蓝谷用两只手指夹起,语气不屑又玩味。 “走着瞧。”辰宇也离开此地。 ———————————————————————— 刘览走着走着,抬头是徐长卿和吴成等人,他们的身后站着叶心与姜若悯。 单从他们的眼睛里,刘览就能看出,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正好,不用自己解释了。 姜若悯甩动着马尾辫跑过来,一把抱住刘览,说道:“我送你回去。” “姜老师,你别这样,这里人太多了,注意点影响。还有,现在是工作时间,请你守在你的岗位上,我自己回去就行。” 叶心接话道:“她今天放假。”这个聪明至极的女人,眼中同样满是怒火。 刘览的心中有些愧疚,冲吴徐二人道:“我不值得大家这样做,你们快回去罢,我自己走还好些,咱们回见。” 说完,他又温柔对姜若悯道:“你听话,别让我难做,好好工作,等你明天下班,咱们再聚。” “你不能骗我。” “不骗你。” “叮铃铃。”刘览的手机响起,是秦武阳打来的,她的声音特别着急。 “刘览,你在哪里!” “我在燕京,怎么了。” “你快回来,喀秋莎被几个外国人抓走了,这会儿已经上了三环。” 刘览心中一紧,假装镇定道:“好,你不要着急,我马上回去。” 他低头吻了一口姜若悯的额头,纵身跳出总部基地,宛若一头捷豹。 —————————————————————— 威武的切诺基,已经是停产多少年的型号,它快速穿梭在央国的高速公路上,一直向北开。 车上三男一女,都是身材高大威猛,典型的高加索人特征。 坐在副驾驶上的俄国男人使用俄语,向后回头恭敬道:“小姐,不要怪我们粗鲁,您的外公坚持不住了。他要等您回去,见您最后一面,乌特罗家族的荣耀,需要您来继承。” 后座上的女人,自然是喀秋莎。 她此时的目光冷冷,哪里有在刘览面前温顺甜美的样子。此时的她,真就好像是俄国神话里的女神。 喀秋莎同样用俄语回道:“不要再说了,事情我已经知道,他身为俄国寡头,这是他应有的宿命,只是苦了我的母亲。” 她在心里同样默哀道:还有我的乌拉尔,你不能再为我遮挡风雪了。 喀秋莎的思绪回到三年前,三年前的那个风雪之夜,乌特罗家族剧变,父亲带着母亲和自己逃出俄国,为的就是不受外公的牵连。 第一百四十六章 聚散分离 父亲倍受打击,整日以酒疗伤,母亲则望北长叹,终日担心自己的外公。 自己按着央国人的礼节安葬了他们,还碰到了属于自己的乌拉尔。 喀秋莎蓝宝石般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温柔。她冷冽的声音响起来,对车上的三个男人说道:“等我回国把事情处理妥当,我还要回来。” 几个男人听罢,默不作声。 正当车上的司机,准备下高速进机场之时,一个身穿沙漠色数码迷彩作战服的男人,站在了车的前方。 他的面容冷俊,目光好似一头饿虎。 高加索人的脾气,如同伏特加一般雄烈,这个该死的央国人,居然敢拦住自己,他不要命了么。 “滚开,你这个混蛋。”司机开窗骂道。 刘览再次确定了秦武阳所说的车牌号,他可以断定,喀秋莎就在车上。 “我不管你们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我只说一遍。”刘览向前一步,平静道:“要么把我的人给我留下,要么我送你们去见阎王,自己选。”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却蕴含着杀意。 “砰。”车门撞紧的声音。 喀秋莎快速的跳下车来,像只乳燕般投入刘览的怀抱,两个人紧紧相拥。 刘览立刻笑了,缓慢的拍打着她的后背,温柔道:“没事了,有我在。” 喀秋莎扎进他的怀里,贪婪而用力的死命往他身体里挤,好似要与他融为一体。 “我的乌拉尔,我想你。” “我也想你。” “乌拉尔。” “我听着呢。” “我想听你再说一遍早上好。” “亚里不鲁几阿。” “亚都额舍巴里不鲁。” 喀秋莎深情的望着他,对他说道:“乌拉尔,你知道这句话真正的涵义么。” 刘览笑的特别宠溺,肯定道:“在俄语里,是我爱你的意思。” 喀秋莎再次和他抱紧,像是哄小孩一般语气,哄着刘览道:“我外公快不行了,我必须要回国一趟,等我把家族的事情处理好,我还回来找你,好么。” 刘览用自己的下巴摩擦着她的头顶。 “去罢,去消完属于你自己的业。” 航空客机冲上云霄,刘览负手而立,看着天边飞走的喀秋莎,他摇头苦笑一声,暗暗叮嘱自己道: 刘览啊刘览,你的生活也该回归正轨了。 —————————————————————— 当刘览回到凭天定时,已然是傍晚时分,店里的客人陆续多了起来。 秦武阳解下围裙,走过来拉住他的手,急切问道:“怎么样了,喀秋莎没事罢,我说最近怎么总有外国人进来吃饭,原来是为了她。” 刘览拍拍她的手,让她放心。说喀秋莎只是被自己家族中的人接走,去继承她外公的遗产了,并不是被强迫的。 秦武阳欲言又止,被刘览看了出来,他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说,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我可能也要走了,家里的事情太多,老爷子又开始闹了。”她说这句话时,眼圈红红的,分明是舍不得。 刘览拉她到自己的小屋,轻轻的和她抱在一起,享受着最后的温馨。 “前面客人太多,你还是去工作罢,等着姐回来,行不。”秦武阳也哄他道。 刘览苦笑一声,要来都来,要走都走,她们赶的时机还真合适啊。 正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情就是分离,因为可以更好的相聚嘛。 秦武阳离开后,刘览接过围裙,又当起了凭天定的老板兼职服务员。 时至半夜,老蔫与刘览聚坐在一起,两个人对坐而饮。 “兄弟,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哥哥都可想你了。”蔫哥的语气不像有假,估计更多的是想去红浪漫。 刘览独自饮了一杯,笑说道:“我最近出差刚回来,没想到店里就少了两个人,怕是要辛苦辛苦哥哥您了。” “你什么工作,怎么还得老出差。” “以后不会出差了,我让人家给辞退了。” 老蔫“啪”的一拍桌子,怒道:“那是他们有眼无珠,不去就不去了罢。踏踏实实开咱们的饭店,你做你的老板,哥哥我给你保驾护航。” 刘览点头,再次举杯对饮。 就在两个人喝酒之际,从门外又进来一个矮胖光头大汉,大汉一进门,便惊喜道:“刘兄弟,你回来啦,草!” 刘览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如此清新脱俗的口头语,也只有胡大老板有。 “胡大哥,你来的正好,快来和我们喝酒。”刘览说着,添上一双筷子。 胡来也不客气,往旁边座位一坐,直接端起酒杯,双手端杯与刘览碰上,苦闷道:“兄弟,哥哥我的和平旅馆开不下去了,草!” 刘览不解其意,让他细细讲来。 胡来这才将自己开旅馆的经过说出,听得蔫哥大笑不已。 原来是这胡大老板的口头语习惯,把他自己害惨了,自幼留下的毛病,长大了才知道吃亏。 旅馆本来就是个和气生财的买卖,他总是不经意的骂人,顾客怎么可能愿意来。 燕京的房租成本,在整个央国国内,都是首屈一指的。一来二去,和平旅馆没客源没收入,自然要关门大吉了。 胡来郁闷不已,今夜他苦闷的出来转悠,发现凭天定的灯还亮着,所以走进来看看,却不想刘览真的在这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个大男人围坐在一起,互相向对方分享着自己的愁苦喜乐。 胡来看着刘览的眼睛,突然道:“兄弟,哥哥我干脆把和平旅馆转让给你罢,我本人也不回老家,就在你店里打工,你看行不。” 刘览惊喜道:“那当然好,我这里正缺一个配菜的二厨,哥哥你要是不介意,就和蔫哥做个搭档,你们两个管后厨,我自己管前厅。” “好兄弟,跟着你这样的仗义老板混,哥哥我都觉得痛快,草!” 蔫哥接话道:“行啦行啦,好长时间没去找红姐了,你们两个陪我去,怎么样。” 刘览点点头,不置可否。 “老蔫兄弟,红浪漫是哪里,草?” “一个有很多小姐姐的ktv。” “那还等什么,走哇,草!” 第一百四十七章 凌秀芬 这个世界上的每分每秒总有人得意,也总有人失意,得意的人风光无限,失意的人却卑贱的像只过街老鼠。 曾经在燕京黑拳赛圈子里呼风唤雨的大佬,如今被几个追债的堵在死胡同里打,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会信。 黑豹俱乐部的老板,魏不保正在遭遇这个情况。 胡同外是繁华热闹的不夜城。 胡同内却是金钱的真实与世态炎凉。 “魏老板,你跑什么。兄弟们跟了你这么长时间,该有的工资您不能不给罢。我们都是需要养家糊口的,今天您不掏钱,别怪兄弟们不客气。”一个瘦高的纹身男,露出自己的花臂说道。 假如有人熟悉黑豹俱乐部的人员架构,肯定能一眼认出来,胡同里的这几位,曾经都是魏老板手下的金牌打手。 魏不保用手臂保护着自己的胸口,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安全感,他赔笑道:“赵兄弟,不是我不想给你们,而是我实在拿不出来呀。” 旁边有人急促道:“你放屁,你在西城养了一个情妇,你给她留了一百万安置费,对不对。” 胡同内的人都恶狠狠的看向他。 魏不保苦笑起来,那句话说的没错。熟悉自己的人,才是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人。自己给情妇留安置费的事情,只有孙律师知道。 自己曾经叮嘱过他,没想到他转眼就把自己卖了,唉。 花臂赵拍了拍魏不保的肩头,诡异的笑道:“魏老板,您还真是个多情的种子,宁可苦了兄弟们,也不能委屈自己的女人。” “赵哥,干嘛和他这么多废话,干脆让他带我们去找他的情妇,要了钱,再玩他的女人,让兄弟们也尝尝鲜。” “对!抢他的钱,玩他的女人!” “就这样办罢赵哥,兄弟们都同意。” 花臂赵猛的回头,他一双三角眼里发出寒光,吓得几个人都不敢说话了。看来他在这群人里,还是很有威信的。 他缓慢道:“咱们不是罪犯,咱们是追债的。只要钱就可以了,干嘛要糟蹋人家的女人,你们这帮精虫上脑的混蛋。” 随后他又转向魏不保,诚恳说道:“老板,你信我,我们盗亦有道,绝不会干出格的事情,你把钱给我,我绝不纠缠你。” 魏不保求饶道:“赵兄弟,你的性子我清楚。可我那个傻女人爱耍钱,早就把那一百万输光了。不仅如此,现在还跑到外面去给人家做陪唱女。” 有人不信道:“放你姥姥的狗臭屁,那个女人是傻子,还是你把我们当傻子了,有种你带我们去看看。” 花臂赵的脸色阴沉下来,凶狠道:“老板,好话说尽九千六,你还要骗我是么。那个女人在哪里陪唱,你带我去看看,我便信你。” 魏不保没办法,只能说出自己女人上夜场所在的位置。 ———————————————————————— 凌秀芬,第一天来红浪漫上班。 她矮小的个子,估计只有一米五几左右,模样倒是很好看,身材比例也不错,前凸后翘该有的地方都有,算得上是七分美女。 拜金这两个字眼很不好听,可这世上之人,又有谁不拜金呢。 用凌秀芬自己的话说:装什么王八犊子,老娘就没见过不爱钱的人。 她从十七八岁开始,便自认为看透了世事沧桑。想要在这个社会上混得好,你就得走捷径,不然是没有出路的。 男人可以靠才华,女人呢,女人就得靠身材,靠脸蛋呗。 悟透了这个道理的凌秀芬,终于有机会巴结上一个大佬,她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 大佬的年纪虽然大些,已经四十多岁了,可架不住大佬有钱啊。大佬的长相虽然差点,有些贼眉鼠眼的,可那都没关系,谁让大佬有钱呢。 找到了靠山的凌秀芬,渐渐爱上了购买奢侈品。那种名贵物品给自己带来的荣耀感,别人看自己名牌时的惊讶眼神,都让她内心充满了极大的满足。 虚荣心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只不过有些人更旺盛一些罢了。 渐渐的,奢侈品已经不能够满足她的胃口,她开始迷上了网络赌博。 钱来钱去的刺激,比什么都来的过瘾。 这玩意儿,真真就是个无底洞。前期确实赢了一些钱,可还没来得及提现,她又开始投入到下一轮的刺激当中。 输一万的时候,她想着捞回来。输十万的时候,她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输一百万的时候,她才开始想翻本了。。。 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翻本是需要本钱的,大佬已经破产了,破产前给自己留了一百万安置费,凌秀芬用这笔钱再次充进账户。 她认为,这是她最后一搏!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赌一赌,摩托换路虎。这都是说不准的嘛! 凌秀芬不出意外的又全都输了进去,她这回彻底走投无路。 昔日的大佬已经垮台,自身尚且难保,更何况是顾自己。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二人还不是夫妻。 凌秀芬看着镜子里的花容月貌,不禁惆怅起来。 这几年,来钱太过容易,只要自己撒撒娇就有钱花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那自己又会做些什么呢,什么才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呢。 职场女强人么,自己对工作的事一窍不通,哪个公司敢要自己。 还是说要让自己放下身段,去从事体力劳动么,那也太跌份了。自己金枝玉叶,怎么能去干那种下贱的工作呢。再说了,自己有没有那个力气,还在两说。 思来想去,凌秀芬竟然找不到自己的一技之长。看来给别人当金丝雀的日子,已经把自己养废了。 身为一个弱女子,自己未来的路,又该去向何方呢。 凌秀芬在镜子前扭动了扭动自己的腰身,从来没有生育过的肚子,依旧是那般紧致纤细。 也许,自己应该物色下一个猎物了。 她重新打扮一番,信步走进红浪漫。 能来这里唱歌的人,应该都是闲又有钱的主儿,谁才是为自己来买单的金主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 凌秀芬的机会 红浪漫的红姐,手下有几十个漂亮小姐姐,凌秀芬好巧不巧的正分配到她手下,听红姐的安排坐台。 来往皆是名利客,放眼全是负心人。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在这种灯红酒绿的场合,能有几个真心对待女人的呢。 这种来钱极快的职业,让凌秀芬瞬间爱上了。既不用卖力,也不用费脑,陪着客人喝喝酒唱唱歌跳跳舞,基本上就把钱挣了。 情况好的话,还可以互相串台,同样的时间里,能挣两份钱。这才叫旱涝保丰收嘛,她如此想到。 当然了,这个职业也有一点不好。 那就是得违心说话。 有时候客人明明长得很丑,很油腻。自己也得昧着良心说帅,姑娘们早就总结出来了,这样说的话,客人们掏小费的几率极大。 时至凌晨一点钟,一些上班族早早进入了梦乡,他们要为第二天的工作攒足精力。 而夜场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红浪漫的门外,走进来三个男人。 左边这位身材魁梧肥胖,稍微有些秃顶,大圆脸,一双眼睛贼光乱闪,冲着姑娘们的身姿乱扫,时不时还舔舔嘴唇。 哦,天呐,典型的中年油腻男。 右边这个更过分了,矮胖的身躯,还是个大光头,面相看着就凶恶无比。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上穿着一件休闲夹克,看起来像是个有钱的老板。 中间这个可了不得。 别看他年纪小,可单看身边二人对待他的恭敬程度,便知这个模样俊秀的年轻人,才是他们的主儿。 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膀,身上穿了一件茶芯皮短款夹克,衬托得他肩宽腰细。里面的白衬衫极为整洁,一看就是个爱干净的好青年。 下身是一条李维斯的水洗牛仔裤,脚下是一双白板鞋。 凌秀芬一眼就看上了。 以她多年混迹奢侈品场的经验,她可以断定,中间这个低调俊秀的年轻人,一定是个有实力的。 不冲别的,单是他身上这件皮衣,没有上万块,休想拿下来。 最关键的还是青年人的气质,太沉静了。身处这种热闹的名利场中,他目不斜视,恬静淡然,一看就是经历过大场面的。 奢侈品可以造假,一个人的气场,造不了假。 “死鬼,你都几天没来啦。老娘不给你打电话,你就想不起我是么。”红姐笑着拧掐油腻中年的后腰肥肉。 “别闹,今天我带兄弟来了,给我们找个大包,要最好看的姑娘,兄弟们不差钱。” “咯咯咯咯……”一串女人的浪笑之声。 凌秀芬知道,机会是要靠自己把握来的,等着天上掉馅饼,那是不可能的。女人嘛,什么都要靠自己争取。 她抢先走进大包房,殷勤的给那个俊秀青年脱下衣服,露出他宽阔健硕的身材,随后赶紧给他把衣服叠好,抱在怀里。 “哎呀,不用不用,小姐姐你把衣服放在这里就行,不用抱着。”青年一笑起来,露出两排大白牙,声音也好听柔和。 年轻,俊秀,还有钱,真是个极品啊。 “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您是我们的客人,我们就应该这样做。”凌秀芬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好像要把青年给含进去。 她使劲的展露腰身,希望这个男人能够选中自己。 今晚他不选自己,自己便不将他的衣服放下。 红姐也看出了事情的端倪,她却不好意思开口,手下的姑娘服务态度,积极性如此高涨,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么。 只是如此生扑的态度太过明显,丝毫不给其她姑娘留机会,真是个见缝就钻的小骚蹄子呀。 凌秀芬卖力的表现,并没有引起青年人的注意,他只是淡定的坐在点歌台,缓慢搜索着自己喜欢的歌。 油腻的中年人站起来,凑过来笑道:“兄弟,姑娘们都进来了,你先挑。你挑完,再让老胡挑。” “快点啊刘老板,你不挑我可先挑了啊,草!” 极具辨识度的口头语,让在场的人,都哄堂大笑。一时间,香风阵阵,花枝乱颤。 青年人的语气依旧淡然:“你们挑就行,我只喝酒唱歌挺好,不需要有人陪着,我不习惯。” 凌秀芬急了,她不允许他这样。 “老板,您看我行么。” 青年扭头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个小姐姐,遂说道:“小姐姐,您出去罢,去别的台看看,我真的不需要。谢谢你给我叠衣服,去罢去罢。” 装,接着装,你不需要,你来这里干嘛。真以为自己是朵纯洁无瑕的白莲花么,哼,虚伪。 不就有几个臭钱么,不然老娘也不至于这样伺候你,你这个不识好歹的混蛋。 …… 一连串的心理活动,在凌秀芬的心中响起,她最终还是向自己妥协了。 “老板,我家里实在困难,不然我也不能大半夜的还不回家。我家里有个上大学的妹妹,就指着我出来挣钱,供她读书呢。我还有个重病在床的母亲,她……” “停停停。”青年被她逗笑了,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抽出一张红钞道:“这张给您母亲买点营养品罢,把衣服给我放下,快出去。” 凌秀芬想掐死他。 你以为老娘是想要你这一百块钱么,老娘要的是你整个人,特么的,油盐不进啊这个家伙。 “芬姐,你行不行啊,不行就让老板选我们,我们还没展示自己呢。” “对呀,就是,快让老板看看我们。” 凌秀芬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再不拿出杀手锏,今晚的大好机会,即将从自己的手边溜走。以后再想碰到这种极品,可就难了。 “吧嗒”,泪珠滴在地板上的声音。 青年自幼习武,何等耳力。他扭头一看,刚才的姑娘居然哭了。莫非她家中确实困难么,不然怎么这么着急挣钱。 唉,一时间勾动了他的恻隐之心。 “你坐下罢,离我远点,不用给我倒酒,我自己来。” 凌秀芬如蒙大赦,众佳丽羞愤难忍。 “红姐,你看她!刚来就这样抢客人,您也不管管。”众人一个劲儿的告状。 油腻中年男搂着红姐,不耐烦道:“我兄弟好不容易挑上一个,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览众山小 诺大的包间内,只剩下六个人。光头大汉怀里的姑娘说话了,她轻声劝道:“大哥,别摸了,咱们唱会儿歌罢。” “我五音不全,不爱唱歌,草!” “您不唱就不唱,干嘛要骂人呢。” “你还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你习惯了就好,草!” 对面抱着红姐的油腻中年人忍不住了,他嬉笑道:“行啦行啦,喝你的酒罢,少说点话,真够费劲的。” “要你管,草!” 凌秀芬不去管身后软包沙发上斗嘴的四个人,她一门心思放在旁边的青年身上。 “老板,看你这么年青,年龄应该还不大罢。从事什么工作的,又是哪里人啊。”凌秀芬开始了摸底工作。 青年回头笑笑,说道:“我在餐厅当服务员,给人端茶倒水。今年十九岁,燕赵人。” 凌秀芬“噗嗤”一下,立刻笑了,她捂嘴道:“老板真会开玩笑,您可不像是餐厅里的服务员,您别骗我,我看得出来。” 青年转正自己的身子,距离凌秀芬有四十公分,疑惑道:“你从哪里看出我不像餐厅服务员,我刚从饭馆里出来,这还能有假。” 凌秀芬一指那件版型笔挺的皮衣夹克,说道:“您这件衣服是马皮的,这个牌子我也听说过。没有一两万,绝不可能达到这个品质,您见过哪一个餐厅服务员能穿得起一两万的衣服。” “哦,原来是这样。”青年端起一杯干邑白兰地,用嘴抿了一口,笑道:“这件衣服是我一个好姐姐送的,我也不知道多少钱,只当是瞎穿。” 凌秀芬的心里咯噔一下。 几个关键词,闪烁在她的脑海。奢侈品、好姐姐、送的……莫非,这个俊秀的青年是个被人包养的小鸭子么。 不急,我再问问。假如他有钱,我便死命贴他。假如他没钱,看他长相不错的份上,和他来个鸳鸯戏水也还凑合。 嗯,就是这个主意。 “老板,你叫什么名字呀。” 青年放下酒杯,目光清澈道:“我叫刘览,刘邦的刘,一览众山小的览。” 凌秀芬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好像有海。 她忍不住往前凑凑,刘览向后一闪,继续点歌去了。 凌秀芬刚要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后背上,刘览立刻沉声道:“不要碰我,踏踏实实坐好,你再动手动脚,立刻出去。”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她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是该举着,还是该放下。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给你按摩按摩,紧张工作了一天,放松放松,不好么。”凌秀芬强忍着委屈道。 刘览苦笑道:“大姐,我不累,我也不需要别人伺候我,您踏踏实实的坐着就行,一会儿我哥哥们玩儿痛快了。该给您多少小费,一分也不少您的。” “你别叫我大姐,我叫凌秀芬。” “嗯,凌姐你好。” “你觉得我长得如何。” 刘览目不斜视,敷衍道:“长得很漂亮。” 凌秀芬快要崩溃了,这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怎么就如此的铁石心肠。 要知道自己可是精心打扮才出来的,连香水都是精挑细选的暧昧型,寻常男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自己。 这诺大的红浪漫,漂亮的姑娘不多说,上百位总是有的。凌秀芬自认凭借着自己的姿色,排进前十名还是绰绰有余的。 平时自己勾勾小手指头,便有无数狂蜂浪蝶扑上来,这回怎么失算了呢。 他到底是装作对自己不感兴趣,还是说真的看不上自己。 凌秀芬这次还真的失算了。 她要是知道遁一门主平时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估计就不会这样想了。 秦武阳,那种要人命的妖精都没能拿下刘览,更何况她一个凌秀芬。 姜若悯,万里挑一的大家闺秀,四海实业的二小姐,燕京大学的高材生。刘览也只是碰碰她,而且还是浅尝即止的那种。 喀秋莎,有着魔鬼一般的身材,古灵精怪的性子,再加上天使一般的容貌。刘览说放手就放手,安心让她去消她自己的业。 这几等世间绝色女子,在刘览的面前来回穿梭,他怎么可能看得上别人。 也许蓝谷说的对,在他的内心深处,他确实极傲。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遁一门主刘览的心境,在逐渐发生着变化,越发通透。 凌秀芬的傲气也被激发出来,她不相信这世上有她搞不定的男人,绝不相信。 正当她要准备发起下一轮攻势时,包间内的异变突生。 “哐当!” 大隔音门被人一脚踹开,从门子发出的呻吟声来看,外面的人极为暴力。 蔫哥不是个好脾气,他放开红姐,张口就骂道:“特么的,你们是谁,不知道老子们在耍么,给我滚出去。” 胡来也抽出自己的手,举起一个空酒瓶挥舞起来,醉醺醺道:“哪里来的王八蛋,敢在你爷爷们面前耍横,草!” 几个女人都被吓了一跳,唯有刘览不动声色,假装没听见,只是坐在原地,静观其变。 门外猛然被推进来一个人,踉踉跄跄的栽倒在地板上。此人身材瘦小,贼眉鼠眼,不是原黑豹俱乐部的老板魏不保,又是谁人。 凌秀芬一看是他,不禁惊讶道:“你怎么来了,我正工作呢,你快出去。” “嫂子,兄弟们来看您啦。” 随着一句玩味的话音,门外走进来一个花臂纹身壮汉,他并没有看到刘览,只是将目光放在凌秀芬的身上。 花臂男又笑道:“我的好嫂子,大哥说您来做陪唱女,兄弟们还不信,还以为大哥骗我们呢,如今亲眼看到,我这才信呦。” 说着,他便伸手去摸凌秀芬的脸蛋。 老蔫抄起一个酒瓶,脱手便向花臂赵的头上扔去,大骂道:“该死的狗东西,我兄弟的女人你也敢碰,老子**你!” “啪!” 花臂赵闪身躲过头上飞来的酒瓶,抬起一脚,正踹在老蔫的胸口,“咚咚咚”蔫哥连退几步,“噗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老蔫的胸口处留下了一个四十四码的大鞋脚印,红姐立刻护住了他。 第一百五十章 东山再起 身为黑豹俱乐部的金牌打手,花臂赵的身手很是了得。似老蔫这般能耐,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花臂赵刚要欺身再打,突然发觉身侧一震,“咕咚”!猛的一声巨响。他将近一百八十斤的身躯,被人一脚踹在墙上,紧紧贴住墙面,然后缓慢滑落,如同一块牛皮糖。 “哒”,头颅着地的声音,花臂赵顿时晕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所有人。直到魏不保看清场中站着的“白衬衫”,他才发现居然是那个家伙! 这不是…这不是…他!他…居然……! 魏不保看看凌秀芬,又看看刘览,心下明白了二人的关系。眼前一幕,好悬没把他高兴的笑出花来。 自己纵横黑拳赛场多年,到头来输在这个家伙的身上,落得个亿万身家一旦空的下场。魏不保魏老板的名头,徒惹他人耻笑。 有句老话叫: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当魏不保看到自己昔日的情人被刘览霸占时,他感觉自己的春天要来了。 刘一拳啊刘一拳,原来你好这口儿。好好好,有弱点就好。不怕你好色,就怕你不好色。 魏不保计上心头,顿时有了计较。他翻身一个轱辘猫儿站起,悄无声息站在刘览的身后,与凌秀芬并肩而立。 门外的几个小弟都认识刘览,他们身在黑豹俱乐部多年,龙门大厦的地下黑拳赛场,他们熟悉的像是自己家一样。 刘一拳的名头,响亮至极。 胡来醉醺醺的挪过来,手里拿着一瓶刚刚打开的红酒,“咕咚咕咚”就往花臂赵的脸上倒,酒精的清凉,立刻将他激醒。 “啪!”胡来见他醒了,随手一个大嘴巴,抽在他的脸上,凶狠道:“你特么不是狠么,来,再狠一个我看看,草!” 花臂赵刚要翻脸,三角眼里的余光顿时瞅见了“白衬衫”,这不是刘览刘一拳么! 刚才自己怎么晕过去的,自己这是在哪里,准备干什么。花臂赵被人打傻了,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刘先生,我不知道是您在这里,不然吓死兄弟我也不敢闯进来呀。”他终究还是个机灵人,翻身跪地求饶道。 “兄弟我今天鲁莽了,您别见怪,我这里给您赔礼道歉了啊。” 好家伙,这可是刘一拳。雄狮赫里扬怎么样,铁鹰庄蝴怎么样,杀神一刀斩的东条攻山玉又怎么样,自己比得上这几位么。 跟这位动手,吓死自己也不敢。 姑娘们吓坏了,刚才还嚣张无比的花臂男,此时老实的像个见了猫的耗子。姑娘们好似的看着刘览,不知这位是什么身份。 刘览回身坐下,语气幽幽道:“谁是你兄弟,少和我套近乎。我来问你,今天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花臂赵立刻起身道:“我这就走…这就走,不打扰您和我嫂子的亲……啊…呸,不打扰您的雅兴。”说着,他看了旁边的凌秀芬一眼。 刘览面色阴沉,说道:“我没问你这个,我问你踹我哥哥一脚,该怎么算。” 花臂赵嬉笑一声,说了句:“我明白,我明白,保证让您满意。” 说完,他走到蔫哥的面前,“噗通”给老蔫跪下,抡圆了“啪”!的一声,抽在自己脸上,赔笑说道:“这位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把我放了罢。” 蔫哥也是个社会人,拍了拍自己胸前的土,不在意道:“一万块钱,明天送到三环南经路甲一号凭天定,今晚这一脚,我让你知道知道有多贵。” 花臂赵的笑容不变,赶忙说道:“好说好说,就按您吩咐的办。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一万块钱,兄弟我保证给您送过去。” “滚滚滚,别在这里碍我的眼。”老蔫不耐烦的摆手道。 花臂赵带着手下几个人,急忙溜出此间,一边往后退,还一边赔着苦笑。 退出去以后,房门关紧的一刹那,他脸色骤变,变得阴沉凶狠,耐人寻味。 一行人匆匆走出红浪漫,手下有个小弟问道:“赵哥,咱们本来就没钱,去哪给他弄这一万块。” 花臂赵瞪了他一眼,嘴里却说道:“时候还长,咱们走着瞧。” ………… “你怎么不走,等着我们管饭么,草!” 魏不保知道这是说自己呢,赶快赔笑说道:“几位大哥,我这不是碰见熟人了么,刘大哥,您不认识我了么,我是小魏啊。” 一个四十多岁,闯荡江湖半辈子的中年人,谄媚的喊另一个年轻人叫哥哥,这副场景,怎么看怎么可笑。 落在凌秀芬的眼睛里,她可不这么想。 自己果然没看走眼,昔日的大佬都对这个年轻人如此谄媚,他怎么可能只是个简单的服务员。想到此处,她越发得意。 魏不保将凌秀芬一把推过来,说道:“刘大哥,您玩您的,兄弟我在旁边伺候着,您看行么。” 凌秀芬一把没站稳,扑在刘览的怀里。这个活畜牲,把自己的女人推给别人去玩,你还要在旁边伺候,你特么也算是个人么。 刘览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之人,笑说道:“魏老板,不至于这样,您坐下说话。” 魏不保小心翼翼的半个屁股坐在软包沙发上,端起一杯酒,双手开始敬刘览。 刘览也举起杯来,和他碰在一起,询问道:“魏老板,您这是怎么了,为何落到如今这步田地,我记得黑豹的情况很好啊。” 魏不保心说,我特么为什么这样,你不清楚么。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生意人嘛,赔了也就赔了,大不了东山再起,也就是了。” “好心态,来,咱们干一杯。”刘览又举起杯,敬他一下。 凌秀芬被推到刘览怀里,她软软的趴在他身上,感受着雄性魅力。没错了,自己要找的人,就是他。 魏老板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只要能让他东山再起。别说是一个女人,就是自己亲妈,只要刘览能看上,他也毫不犹豫送出来。 蔫哥也认识魏不保,此时搂着红姐走过来道:“想当年,这不是叱咤风云的魏大老板么,怎么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了呢,你的黑豹呢,你的威风派头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天下第一 老蔫的奚落,让魏不保的心中,更加难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他没有,他是个成熟的男人。成熟的定义是什么呢,意味着别人受不了的委屈,自己可以受;别人吃不了的苦,自己能吃下去。 想不想成功,想就得忍着。 “嘿嘿嘿”,魏不保扭捏笑道:“您就别取笑我了,我会跳舞,要不我给几位大哥跳个舞罢。” 刘览摆手道:“不必了,天色不早,我们也该回去,明天还要上班。”说着,他拿起自己的衣服,站起身来。 众人一见他起身,便纷纷跟随。 刘览潇洒的拿出一叠钱,抽出三四张,双手递到每个女人的手里,认真道:“辛苦啦,今晚玩得开心,有空咱们再会。” 老蔫胡来双双跟在刘览身后,走出此间。 —————————————————————— “活畜牲,你还是个人么。” “我怎么了又,至于这样骂我。” 凌秀芬站在路灯下,嘴里叼着一根烟,冷漠的看着魏不保。 “我是不是你的女人,把自己的女人往别的男人身上推,亏你也能做得出来,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狗东西。” 魏不保有心大骂她几句,却又强忍了回去,只是赔笑道:“好啦好啦,别生气啦。你知道刚才那个年轻人是谁么。” “我管他是谁,不过是名利场中的一个过客罢了,难道他是天王老子不成。”女人说着,嘴里吐出一口烟,身姿妩媚动人。 魏不保认真说道:“雄霸拳坛的赫里扬一拳放倒,拉斯维加斯的庄铁鹰被他折断翅膀,杀婴取道流的东条攻山玉,在这位面前,连放屁的功夫也坚持不住。 “你没看见刚才他踹小赵那一脚么,这还留着情呢,我真怕他一脚把他踢死。” “停停停,这些都是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凌秀芬听出了玄机,却假装不懂。 魏不保耐心解释道:“我以前经常组织赛事,从来没见过这种选手。如果让我给他一个评价,我愿称之为——天下第一。” 凌秀芬扭头便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感兴趣,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要再来骚扰我。” 臭婊子,有钱的时候我是你亲爸爸,没钱的时候,我特么连条狗都不如。古人诚不欺我,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真如是也。 自己以前风光的时候,她敢这样对自己么,看来身为一个人,尤其是男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钱。 魏不保几步追上来,赔笑道:“好啦好啦,你还想不想回到以前的日子,香奈儿、迪奥、爱马仕、lv、各种名牌可劲儿造。” 凌秀芬这才停下脚步。 “这就对了嘛,人呐,跟谁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魏不保以手遮耳,小声在凌秀芬的耳边说着什么。 “啪!”她听完以后,单手甩他一挎包,骂道:“你个死老魏,居然让我陪他去睡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臭婊子,装,接着装。你刚才趴在他身上那骚样子,以为我看不出来么,活像个倒贴货。 魏不保好心劝解道:“他那么年轻,长得也好,配你绰绰有余,你不吃亏。” 凌秀芬“噗嗤”一笑,似真似假的调笑道:“我给你戴绿帽子,你也心甘情愿么。” “我不在乎,只要你能巴结住他,咱们两口子的好日子算是来了。” “我不懂,你为什么觉得他能让你东山再起呢。” 魏不保双手插胸,目光看向远方,语气幽幽道:“你确实不懂,只要他能再上一次擂台,并且让我给他运作,保证他和我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凌秀芬挑眉道:“那我呢,我能拿多少。” 魏不保赶紧说道:“咱俩对半分,哎呦咱们两口子你还说这些做什么。我的都是你的,这还不行么。” “谁跟你是两口子,我还嫌丢人呢。” “好宝贝,别生气啦,我这不也全是为了你么,你看看你现在的处境,心疼死我了。” 一个心怀鬼胎,一个口腹蜜剑,还真是绝配。 魏不保的目的很简单,让凌秀芬巴结住刘览,自己好搭上他这条线。然后再凭借着自己多年举办赛事的经验,赚他个天昏地暗。 至于绿帽子不绿帽子,那都是些小事,人嘛,心得大些。 凌秀芬比他还简单。 谁有钱,我就跟谁。别说和他睡觉,只要他给自己挣钱花,他想干嘛就干嘛,拿自己不当人都没关系。 金钱,才是这个世界上的硬道理。 魏不保雄心一片,仿佛自己的巅峰近在眼前,他开始畅想起未来。 “喂,我说,那个家伙有点冷淡,我怎么才能勾引上他呢。” “看你的本事了,你不是最拿手这个么。” “他住哪里我都不知道,怎么去找他。” “傻宝贝,你没听见么,三环南经路甲一号凭天定。” “…………” —————————————————————— 刘览答应过姜若悯,今天要来找她,自己不能爽约。 店里有蔫哥和胡来照应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嗯,应该不会。 马尾辫俏生生站在刘览面前,扑上来和他抱在一起,说道:“你别怨恨辰组,他也是没办法。叶主任和我说,姓蓝的很神秘,老首长都惹不起他。” 刘览宠溺的笑说道:“我不在乎那些,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的心思已经不在那里了,我以后要挣钱养家。” 姜若悯抬起头来,好看的眉眼盯着他,嘟嘴道:“你要养谁。” “我养你,给你挣好多好多的钱。” “可是我现在就很有钱。” “那是你的钱,我要自己挣钱养你。” “刘览。” “我听着呢。” “你以后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傻丫头,我从来就没离开过。” 姜若悯和他抱在一起,感觉全世界都是自己的。 刘览的心里又苦笑起来,和平饭店接手,与凭天定合营,需要五十多万。自己账面上只有二十来万,剩下的三十万,该去哪里找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刘览的野望 当刘览回到凭天定时,几个壮汉正围着胡来怒目而视,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道:“你特么再骂一句,我来你们这里吃个饭,是挨骂来的么。” “我真没骂你,你别没事找事,草!” “哎呦!你特么还来劲了是么,我抽你你信不。” “我不信,你抽我一个试试,草!” “你过来,看我打不打你。” “老蔫,抄家伙出来帮忙,闹事的来了,打他们臭丫挺的,草!” 刘览此时刚刚进门,正好看到蔫哥系着围裙,右手菜刀,左手大马勺,气势汹汹拧眉怒目而来,骂道:“谁,谁敢闹事!” 遁一门主一个纵身便来到当场,立刻张开双臂,将老蔫和胡来双双往后厨推去,嘴里还一直冲客人赔笑。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管教不严,老几位别往心里去,我替他们给你们赔个不是。这样罢,今天这顿饭算是我请,几位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刘览将二人推到后厨,赶紧出来给人家赔礼道歉,一个劲儿的说自己不是。 吃饭的客人也并非是坏人,只不过脾气暴躁了些,此时见这个年轻人面色和善,给自己不住的赔礼,心中的气,也就消了大半。 “好家伙,上来就骂我们。一句一个草!跟特么谁学的。” 刘览仰头闭目,苦笑不已。 自己以后打死也不能让胡来哥哥再客串服务生了,这事不怨他,怨自己。 时至正午,刘览一身白色制服,礼貌端正的站在门口,迎来送往,好不周到。 蔫哥骂骂咧咧的出来,皱着眉头看外边,嘟囔道:“昨晚那几个混蛋不是说要来送钱么,怎么还不来,特么的,我就知道这帮人没一个好货。” 胡来端着一盘生韭菜,一边择韭菜,一边分析道:“你指望那几个王八蛋说话算话,还不如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草!” 他话音刚落,凌秀芬从门外走进来。 只见她穿着一套性感时装,上身是件俏皮的鹅黄色收腰夹克,下身是超短裙,衬托得她腰肢纤细,臀部浑圆挺翘。 也许是为了和自己的夹克颜色呼应,超短裙下是一双肉色丝袜,紧致抓弹。 “哒哒哒”的踩着红底高跟鞋,又性感又有种特别的女人味。 头发特意烫成了波浪型,浓淡适宜的美妆,是她最拿手的绝活。 七分美女,经过她这么一打扮,直往九分上逼。 刘览愣是没认出她来,只是礼貌笑道:“美女您好,您几位呀,我这里有菜单,我还可以给您介绍下我们的特色菜。” 凌秀芬捂嘴一笑,说道:“人家都说男人无情,提起裤子就不认账。昨晚我陪你那么久,现在就忘了么。” 刘览:“……。” “额,原来是您啊。”刘览这才想起来,昨晚在红浪漫,给自己叠衣服的,就是这个女人。 凌秀芬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小青年,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幕。 昨晚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的气场与众不同。那种平静的外表下,蕴含着一丝霸气的沉着冷静,或者说是绝对自信,给人的感觉印象深刻。 后来经过老魏嘴里一说,这家伙更是了不得。被老魏吹捧得天上有地下无,还说什么天下第一,简直令人无语。 今天再见他,他又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餐厅服务员。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为什么总是变来变去的,好神秘的感觉。 刘览拿着手,在她眼前晃晃,说道:“您是要吃饭么,我们这里是正经鲁菜,真心推荐您尝尝。” 凌秀芬扭着a4腰,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挑起自己的眉毛道:“我猜你忘了我叫什么名字,对不对。” 刘览:“额……” 说实话,他真的忘了。刘览脑子里的事情太多,接盘和平旅馆等乱七八糟的后续麻烦,彻底占用了他的内心,怎么可能记住一个女人的名字。 “我再告诉你一遍,我姓凌,我叫凌秀芬。” “哦哦哦,您好,我叫刘览。” “知道,刘邦的刘,一览众山小的览嘛。” “呵呵。”刘览苦笑一声,赶紧殷勤道:“您点菜罢,我们这里的葱烧海参做的不错,您可以尝尝。” 凌秀芬看出来了,这个家伙极为难缠。他与寻常男人不同,那些精虫上脑的家伙,自己勾勾小手指头便能上钩。 他不一样,自己不能着急,得慢慢来。 想到此处,她伸出满是精致美甲的手指,嗲声嗲气的开始点菜:“我要这个,还要这个,少放一点油,我怕胖……。” “好嘞,您稍等。” 刘览认真听讲,传达给后厨老蔫,随后又给凌秀芬沏上一杯水。 等将女人安排妥当以后,刘览便又站在门口,准备迎接下一位客人。 从凌秀芬的角度看过去,他高挑的个子,宽宽的肩膀,洁白的着装,牛仔裤下那挺翘的小屁股,还有细细的公狗腰…… 一定非常有劲儿…… 看着看着,她察觉道自己居然有点湿了。 双腿间黏糊糊的触觉传来,让这个女人不禁有些脸红。只看人家的背影,便如此不堪,他要是亲手折腾自己,自己还不得死了么。 该死的老魏,该死的男色。 躲在远处偷偷观察的魏不保“阿嚏”打个没来由的喷嚏,骂道:“奶奶的,谁特么骂我。” 胡来从后厨走出,冲门口的刘览说道:“老板,房主又给我打电话了,说我有没有找好下家,草!” 刘览眉头皱起,回道:“胡哥,您告诉房主,我可以先支付一笔定金,剩下的钱,我还要再筹集筹集。” “好的,我这就给他打电话,你不用着急,我有优先转让权,草!” 蔫哥也探头出来说道:“兄弟,不行就找找你那位好姐姐,她有钱,等咱们挣了,再还给她不就行了。” 刘览为难道:“别了罢,武阳那里正为她父亲的事心烦,我不想打扰她。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总会有门子的。” 凭天定的规模,已经不能满足刘览的胃口了,他要扩张,他要建立一个食宿一体化的高档酒店。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爱吃的过油渣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 “第一天去,能有个屁的收获。” 魏不保惊讶的看着凌秀芬,疑惑道:“你这么个美人投怀送抱,他都不动心么。” 凌秀芬翻个白眼,冷冷道:“刘览不是你想的那种男人,不会做出精虫上脑的事情。咱们得慢慢来,慢慢吸引他。” 魏不保有些心急的搓搓手,眯眼咋舌道:“你最好快点,这么个优质资源必须抓在咱们自己手中。让别人抢了去,后悔莫及啊你。” “你以为我不想么,我刚才去他店里,他连正眼都不瞅我一下,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男人。”凌秀芬的语气恨的咬牙切齿。 魏不保见她无功而返,不免有些泄气,可又见凌秀芬如此妩媚动人,淫心不禁一动。 “宝贝,那个家伙不知美人的好处,我可知道。走罢,咱们去你那里歇歇,我都好长时间没碰过你了。” 一边说着,魏不保便将手伸向女人的蛇腰。 “啪”!被凌秀芬一巴掌打开。 看着眼前这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再想想刚才店里的那个,她顿觉有点恶心。 “滚开,老娘身子不舒服,伺候不了你,滚蛋。” 魏老板有些错愕,随后便是苦笑。 也对,自己如今这副落魄之态,谁又能看上自己呢。臭婊子,老子当初有钱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对我的。 等着罢,等老子翻身以后,老子玩死你这个臭婊子。 凌秀芬将包一甩,搭在自己肩头,扭搭扭搭就要走。刚走了没几步,她又扭回头来,说道:“我听说他好像要合并什么和平旅馆,资金上还差点意思,就这么多了,我走了。” 魏不保眯缝着自己的眼睛,仔细琢磨呢凌秀芬话里的意思。既然刘览缺钱,那现在不正是找他打拳最好的时候么。 可自己贸然前去,他会相信自己么。他要是和自己翻脸怎么办,特么的,真是头疼。 思来想去,魏不保还是觉得这事应该让那个臭婊子出马,女人毕竟好说话。 —————————————————————— 时至下午三点,凭天定饭馆的客流量渐渐稀少下来,刘览解下围裙,拿着一块干净的抹布,收拾着店里的卫生。 一道倩影,出现在凭天定门口。 刘览不经意间回头,立刻惊喜道:“娜娜,你怎么来了,张磊呢,他为什么没来。” “他…他…他功课忙,所以没来。”身材窈窕的女孩,明显在说谎。 刘览听出来了,也不揭穿她,只殷勤道:“你快过来坐下,饿不饿,我给你拿点好吃的去。”说着,走到后厨去了。 娜娜对刘览的态度很满意,他还是当初那个对自己极好的刘览,没有变。 自从那天在畅享食光分别以后,娜娜便开始了食不下咽的日子。 刘览的出场方式,太过令人惊讶,甚至于说匪夷所思。他不就是当初那个高中都没毕业的辍学生么。 短短几个月的光景,他居然认识了姜若悯。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故事。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怎么可能走到一起的。 那天晚上,姜若悯看刘览的眼神,绝对不是普通的男女朋友关系。那种看稀世珍宝的迷恋感,娜娜见过。 刘览没变,可他又变了。 变得成熟大方,变得稳重老成。难怪姜若悯喜欢他,这样的男生,哪个女生会不喜欢呢。 心里为什么一阵阵的纠结别扭,想起当初那个眼睛里只有自己的刘览,如今却被别的女生搂着,娜娜的心都要碎了。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 刘览应该是自己的,他就应该属于自己,自己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己和他在一起,才是事情应该有的样子。 这几天的日子,娜娜并不好过。她实在受不了了,所以才出来找刘览,她要当着他的面,和他把事情说清楚。 娜娜不知道的是,刘览能有今天,全是拜她所赐。 想当初,刘览在家研究那本黄书,呸!破烂不堪的黄色封面老书。恰好被娜娜看见,刘览赶紧藏了起来。 也正是她这个行为,导致了刘览升起了毁书之心。火化后的残火星,又将村长家的草料场烧毁。刘览被逼无奈,为了还债,这才走出燕赵,来到燕京打工。 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确实古怪离奇。刘览的命运在一点点被改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从。 黑拳赛场的热血沸腾。 镍镭能源的神妙莫测。 机甲战士的无敌之姿。 种种种种,都是刘览未曾见过,甚至未曾听说过的东西。 遁一门主出世,娜娜要居首功。 刘览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盘走出来,笑说道:“娜娜,我记得你最爱吃‘过油渣’,正好我后厨里有,你快尝尝。” 娜娜的心里像吃了蜜,亏他还记得自己喜欢吃什么。也对,这就是青梅竹马的好处,自己什么习惯,他都懂。 阳光透过纱窗,照在刘览的脸上,他笑得露出白牙,眉眼越发灿烂。干净卫生的环境,白衬衫的体贴心细,都让娜娜满意无比。 下一句话,直接把她的心劈成两半。 刘览笑着说道:“你和张磊什么时候结婚啊,你们两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真的是很合适啊。等你们大学毕业以后结婚,我可要喝杯喜酒哦。” 娜娜的脸色顿时沉下来,她面无表情,低头看着桌子,好似木雕泥塑一般。 这句话,把她的魂儿都给打没了。 刘览见她脸色不好看,随即又说道:“怪我怪我,怪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娜娜,我知道张磊不喜欢我,你们结婚不会让我去的。 “你不用为难,我肯定不去,我只给你们随礼,不喝喜酒还不行么。” 几句话像刀子一样,扎她的五脏六腑。 娜娜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极度可笑。 满心欢喜的来找他,原以为他会和自己回到那个青涩懵懂的年代。 却没想到,他从来没把自己放进过心里,他到底把自己当什么。 第一百五十四章 疯女人 “娜娜,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不说话,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刘览还是那样的殷勤,只不过看在娜娜的眼睛里,却变了味道。 她出声质问道:“刘览,你把我当什么。” “我把你当妹妹呀,哦对了,要是论起咱们小时候的关系,你还是我的发小嘞。” 娜娜听他说出答案,真是一块石头堵在自己胸口,闷得自己喘不上气来。 她从学校出来时,准备好的那套说辞,一句也没用上。 “你…你…你……” 刘览宠溺的看着她,温柔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在我面前不用拘谨,随意就行。” “你和姜学姐两个人…”娜娜还是没忍住,她一定要问出来,这是她的心魔。 “呵呵。”刘览想起姜若悯,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他轻快道:“姜若悯是我的好朋友,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能和她交心。” “你们不是情侣么。” 刘览听罢,挠挠头。 “还不算是罢,我们两个的情况都有点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娜娜这回懂了,原来两个人还没定下来,她总算回过神来。 “刘览,这个周末,我想去爬山,你陪我一起,行么。” “让张磊陪你罢,我工作忙,走不开。” 娜娜看着他拒绝极快的样子,才明白这是个多么愚蠢的家伙。自己喊你出来爬山,肯定不是单纯的爬山那样简单啊。 刘览是真的没空,他忙着合并和平旅馆的事务,哪里有心思去看什么山。 “你能不能别提张磊了,我约你爬山,你提他做什么。” “哦哦哦,好罢。我不提他了,你怎么过来的,一会儿我让人开车送你。” “我才刚来,你就要送我走么。不用你,我自己打车。” 刘览吓得不敢说话了,自己说一句错一句,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娜娜突然站起身来,冷漠道:“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你踏踏实实忙你的工作罢。刘览,咱们再见。” 刘览赶忙跟着她出来,为她拦下一辆车,掏出二百块钱,递给司机道:“把她送到燕京大学校区,谢谢师傅。” 黄蓝相间的出租车,一脚油门上了三环,刘览苦笑的挠头,真是个怪脾气的女孩。 —————————————————————— “看清了么。” “看清了,他把她送出来,还给她掏了出租车的费用。如果不是这小子的女朋友,兄弟我倒立喝粥。”一个重达二百斤的胖子笃定道。 “赵哥,干罢。抓住他的女朋友,跟他要钱,给你报昨晚那一脚之仇。” “对啊赵哥,咱们现在穷得只剩下喝粥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赵哥…你…!” “……” “行啦行啦,别说了,特么的。虎子彪子顺子…” “在!” “出发!” —————————————————————— 刘览坐在凭天定的柜台前,怎么算也算不明白。资金的缺口太大了些,差不多要三十多万,自己去哪里搞呢。 他正愣神的功夫,一阵香风扑面而来,是个女人站在他的面前。 “你说,我叫什么名字。” 刘览“噗嗤”笑了,站起来说道:“您叫凌秀芬,是我们的老回头客。哈哈,欢迎欢迎,想吃点什么随便点,我这就来。” 女人今天穿的更是露骨,恨不得把性感两个字,写在自己脸上。 让她失望的是,青年的脸色依旧没有波动,眼神还是那样清澈,甚至不如上次来的那样有停留感。 凌秀芬备受打击。 她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处施展。这种感觉很糟糕,却越发让她坚信,自己看上的男人,果然不凡。 刘览的心思确实不在这里,那三十万资金的缺口,成了他心里的一块病,不解决这个问题,他寝食难安。 凌秀芬指着里面的小屋道:“那个地方是做什么的,你怎么从那里出来。” 刘览笑回道:“那是我的私人休息室,平时我累了,就在里面休息会儿。” “是么,我想进去看看。” “您请便。” 婀娜的小腰,扭搭扭搭,好像二级风吹过河堤边的柳树枝条。任人搓弄,任人摘取。 “你不打算给我介绍介绍这里么。” “哦哦哦,好的。”刘览听到此处,才走过来给她介绍店里的环境。包括库房、后厨、休息区。 凌秀芬此来,是要给刘览解决问题的。 “我上次来的时候,听说你要兼并什么和平旅馆,有这回事么。” 刘览一听这个,顿时来了精神,他两步靠近女人,离得她近了些,说道:“确实有这么回事,只是资金上周转不开,我这账面上的资金不足,难以做成此事。” 凌秀芬坐在他的单人床上,与其说坐着,不如说侧躺着。 “我这里有个挣钱的路子,不知道你肯不肯。” 刘览心中一动,并未着急开口,他冷静道:“什么路子,您说。我虽然缺钱,可犯法的事情我不做,违心的事情我不做。”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不简单,自己上次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她居然记住了。这次来找自己,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凌秀芬笑了,翻刘览个白眼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犯法的事当然不会让你做。你舍得去死,我还舍不得呢。” 刘览也冲她笑笑,并不开口。 “不过……” “不过什么,有话您请直说,我什么都可以听。”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把这个挣钱的路子告诉你。” 刘览点点头。 凌秀芬脸色潮红道:“你过来,我跟你说点事儿。” “……” 刘览听完,站着不动,面色冷漠道:“您说的路子我不感兴趣。您走罢,今天的饭钱算我的。” 一句话激怒了女人,她陡然提高音量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让你陪老娘睡觉,那是看得起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刘览走出此间,不去理会这个疯女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绑匪 凌秀芬的附加条件,大大出乎刘览的意料,他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看着她气哄哄离去的背影,刘览摇头苦笑。自己真是想钱想疯了,她一个女流之辈,能有什么挣钱的路子。 再者说来,即便是有,她自己为什么不去做,反而跑来告诉自己。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女人信不得。 凭天定肯定要扩张,和平旅馆一定要合并,问题的区别只是早晚而已。 老蔫看刘览愁眉不展,走上来说道:“兄弟,你有一身好本领,干嘛放着不使。要不我给k先生打个电话,让他给你安排几场拳赛,啥都有了。” 刘览摆手道:“哥哥,我不是说了么,那种来钱的路子,我再也不想做了。以后不要提起这事,包括龙门大厦。” 老蔫见劝不动他,索性也就不再多话,拎着大马勺回后厨去了。 —————————————————————— “叮铃铃。”刘览的手机响起来。 他见是娜娜打来的,犹豫了片刻,便接听起来道:“娜娜,有事你说。” 对面用了变声器,听起来不男不女,说出的话更是让刘览摸不着头脑。 “你的女朋友在我这里,立刻拿十万块钱来换,不然我们就撕票。” 刘览听懵了,问道:“朋友,你打错电话了罢,我根本没有女朋友。” “少特么装蒜,我最后说一遍,立刻拿十万块钱过来,不然我立刻宰了她。” “哔……哔………”电话挂断了。 刘览立马打过去,说道:“朋友,你让我带着钱去哪里啊,你总得给我留个地址罢……” “咳咳~”对面的劫匪可能太过紧张,居然忘了告诉刘览具体地址,他思考了十几秒,谨慎道:“六间房仓库等你,只许你一个人来,敢报警,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哔……哔………” 刘览面沉似水,剑眉拧立。 对面人的语气不像是恶作剧,况且娜娜是个有深沉的女孩子,她不会随便和自己开这种玩笑。 事情只能有一个解释,她被人绑架了,并且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刘览心中更是疑惑,想自己来燕京闯荡,从来不与人结怨,究竟是谁和自己有这么大的仇呢。 做人做事,都得有个动机。对方的动机是什么,单纯为了钱么,还是说自己真的得罪过谁。 刘览百思不得其解。 对方让自己去‘六间房仓库’,他倒是挺会选地方,那个地方人烟稀少,最容易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堪称灯下黑。 刘览从凭天定账面上划出十万块钱,又到附近银行取出现金。打个车,直奔六间房仓库。 司机师傅和刘览搭话,刘览也不言语,他心中焦虑,愤恨皆有。 娜娜倘若有什么闪失,自己要让这帮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能出胸中一口恶气。 刘览心知肚明,对方虽然用了变声器,但是从对方说话的语气和习惯来判断,绝对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脾气暴躁的男人。 娜娜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落在这种人的手中,后果自己不敢想。 六间房仓库是燕京市最大的饮料储存基地,这里鱼龙混杂,即便是本地人,也不敢乱走乱看。 刘览手里提着一个黑色挎包,掏出手机,打给娜娜的那个手机号码,询问道:“六间房我已经到了,钱具体怎么给你,你说个方式。” 对方的语气带着玩味,说道:“向里走,第四个广告牌下小铁门,推门进来,兄弟们陪你玩玩儿。” “好的,我马上来。”刘览挂断电话,立刻判断出,这一定是仇敌。 假如对方单纯是为了钱,肯定不会和自己照面,只有傻子才会让苦主接触到自己。对方居然要和自己玩玩儿,显然是认识自己的。 刘览的好奇心起,倒要看看对方是什么人,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第四个广告牌下,果然有个蓝色的小铁门,刘览怕门后有埋伏,四下里找了个木棍,轻轻捅开房门。 一股仓库特有的潮霉之气,扑面而来。 “别看了,没有埋伏,进来罢。” 刘览听罢,在门外说道:“朋友,你不要冲动,你可知道你绑架的是谁么。她是燕京大学的学生,你知道伤害她的后果么。” 门内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凶狠道:“你特么进来不进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花了她。” 刘览纵身而入,以手遮面,护住自己的面门,借着房间内昏暗的灯光,终于看清了四周的环境。 “原来是你,朋友,不至于的罢。” 刘览见到花臂赵的一瞬间,立刻想起了红浪漫包间内发生过的事情,当时自己给过他一脚,直接把他踹晕过去。 花臂赵左手勒着娜娜的脖子,右手拿个十公分长短的折叠刀,比在女孩的脖颈上,威胁道: “刘一拳,你以为给我一脚,这事就算完了么,今天老子要十倍奉还!” 刘览抬起手道:“好好好,咱们两个有恩怨,你想怎么解决都行。能不能放她走,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犯不着掺和咱们之间的事。” 花臂赵的三角眼眯着,语气笃定道:“你特么以为我傻么,你的身手我见过,兄弟们实在怕你,不然也不能出此下策。 “你既然敢来,我敬你是条汉子,今天不让你带点伤出去,你真以为我花臂赵的名头是白来的。” 刘览举手道:“明白了,兄弟你不就是想出口气么,直说就行。”他随后一晃手里的黑色挎包,说道:“这十万块钱是我给兄弟你的医药费。 “还有,你要是想打我,尽管打,我绝不还手,只要你放开这个女孩,咱们万事都可商量。” 花臂赵得意的看着刘览,他用刀背在娜娜的脸上缓慢的比划着,调笑道:“小美人,你还真是个祸害,这么漂亮的脸蛋,我要是来上几刀,你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呦。” “兄弟,你别太过分,我知道打你不对,可当时你先动手打我哥哥,这事你又怎么说。” 娜娜的嘴被堵着,双手绑在身后,一双大眼睛恐惧至极的看着刘览求救。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说怪不怪 “放特么的屁,兄弟们上,给我揍他!” 花臂赵一声令下,众人却没一个敢上前。大家都是混黑拳赛场这个圈子的,都见过刘览的身手。 他那种快如鬼魅的身法,拳头上携带的恐怖气场,压得四五个人愣是不敢过来。 “都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他女朋友在我手里,他不敢还手的。”花臂赵催促道。 众人见刘览站着确实不动,这才有个愣头青小弟,走过来给了刘览胸膛一拳,刘览不动不摇也不还手。 他只是将身子一蹲,双肘护住面门,说道:“兄弟们别客气,该打就打。咱们事先说好,千万别打脸,小弟我还指着这张脸混饭吃。” “别愣着,给我往死里揍他!” 众人一见刘览如此老实,顿时威风起来,几个人冲着地上蹲着的刘览拳打脚踢,“砰!砰!砰!”打得他身体闷声作响。 看得娜娜眼睛从腮边滑落,杏眼急得瞪出血来。 刘览较起一口丹田真气,运起金刚不坏之功,双肘护住自己的要害面门,任由众人出气。 他此功一出,慢说是拳打脚踢,就算是拿铁棍子重重锤他,也奈何刘览不得。 打了足足有五六分钟,众人累的气喘吁吁,实在是打不动了。 花臂赵看的心痒难耐,也想过来亲自踹刘览两脚,好报一报前夜之仇。 他松开手中的女孩,从旁边抄起一根核桃粗细的铁棍,向着刘览走过来。 花臂赵距离刘览有十步,当他放开女孩,走到五步时,刘览突然暴起! 他大臂四周一甩,好似车轮相仿,身躯来回一撞,不亚如惊牛烈马。扫地众人东倒西歪站立不住,尤其是花臂赵,更是骇得面容失色。 花臂赵一见刘览站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的‘护身符’丢了,他刚要转身去挟制女孩,刘览已然发动脚步。 急得花臂赵回身甩手一刀,就要扎向地上躺着的娜娜,他也不管那么多,真是吓疯了。 刘览见他狗急跳墙,真若是让他甩手一刀伤了娜娜,自己岂不是有天大的罪过。 万分危机时刻,刘览心中开始念动咒语: 天地大衍,我为遁一; 乾坤无极,万法归期。 “定!” 随着遁一门主‘定身法’出唇,只见正要甩刀的花臂赵突然凝滞了一下,好像有人在他的身体里安置了暂停键。 就是暂停的这一下下,刘览的身法已然到了,他伸手揪住花臂赵拿刀的手腕,五指微微发力,直接夺刀在手。 “狗东西,你还敢用刀。”刘览恨得他咬牙切齿,又见他左手还拿着一根铁棍,不禁骂道:“该死的杂碎,你好狠的心,打我出出气也就罢了,居然还用铁棍。” “哎呦呦,刘哥松手刘哥饶命,我不敢啦,我和您开玩笑呢,您别打我。”手腕脉门被擒住,花臂赵直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双铁钳死死掐住一样,疼的撕心裂肺,不得不求饶。 刘览也是恨他,“啪!”反手一巴掌,将他身体抽出几米。巨大的力量作用在他脸颊之上,后果就是四五颗门牙从他的嘴里飞出老远。 “噗噗噗”,甩出的牙齿如同子弹一般,镶嵌在墙内,可见这一巴掌有多狠。 众人一见如此,吓得撒腿就要跑。 “当!”刘览甩手一刀,折叠刀正挆在铁门之上,火星四溅处,刀尖深入铁门三寸,刀尾乱颤。 “谁敢跑,我要他的命。”刘览一声怒呵,众人遂吓得回来,蹲在地上不敢动弹。 顾不得收拾众人,刘览一步来到娜娜身边,给她松绑松嘴。 “傻丫头,你不是在学校么,怎么会被他们抓到这里来。” 娜娜登时扑到刘览怀里,嘤嘤抽泣起来,她哭道:“我正在上课,同学告诉我,说校门外有个叫刘览的来找我,我还以为是你,急忙就跑出来了。” 刘览搂着她,心疼坏了,哄她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我这不是来了么。”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这帮坏种,借着刘览的名义,把娜娜骗出来的。 娜娜也缓过神来,四处摸着刘览的身子,哭脸道:“刚才他们打你,你怎么不还手啊。你身体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刘览让她放心,说自己没事,转头怒视众人道:“你们这帮狗东西,杀你们脏我的手,都给我去墙边倒立。” 众人面面相觑,只能苦着脸照做。 刘览好好检查了一下娜娜,温柔道:“他们有没有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情,你实话告诉我,我收拾他们。” 娜娜趴在他的胸口,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刘览这才放心。 “你自己能走么,我带你离开这里。” 娜娜还不说话,使劲摇头,像颗牛皮糖黏在刘览的身上。 刘览心中苦笑一声,实在没办法,只好用公主抱将她抱起。 不去管昏迷着的花臂赵,刘览只对着众人说道:“看在你们没有伤害娜娜的份上,我也不打你们,罚你们在这里倒立十分钟,不许掉下来,谁掉下来,我掰断你们的牙。” 有个二百斤的胖子说道:“您直接把我的牙掰掉罢,倒立这事我真的做不了啊。” 刘览飞起一脚,正踢在他脸上,“噗噗噗”又是一排门牙飞出,嵌在墙上。 众人一见如此,吓得七手八脚乱往墙上贴。 刘览怀里抱着个女孩,静静的看着众人‘贴饼子’,默默给众人查着数。不管谁掉下来,他过去就是一脚。 众人的心里这个后悔就别提了,惹谁不好,惹这么个狠人。 刘览问娜娜:“出气没。” 女孩点点头。 又问她:“我带你走,好不好。” 女孩再点点头。 从六间房仓库出来,刘览抱着她一直往回走,路上一辆出租车也没有。 娜娜小声的问刘览:“你累不累,你如果累了,我就下来。” 刘览回道:“我不累,下回再有人找你,你必须多留个心眼,听见了没。” 娜娜委屈道:“听见了。”说完,又趴在刘览的身上。 她闻着刘览身上的阳刚气息,心里莫名其妙的感谢起那帮坏蛋来。 你说怪不怪。 第一百五十七章 通灵宝马 “刘览,你还记得小时候么。我经常从我家偷花生给你吃,你总骗我说那是糖果,让我一把又一把的拿给你。” “哪有,那时候你们家种着花生,我还帮着你爸去地里捡落花生,你忘了么。” “是,你确实是去了,不过你那是帮我爸么,你那是偷!” “额,……”刘览多少有点脸红。 遁一门主刚刚用完“定身法”,后遗症马上就来。仅仅在几个月前,他还只能定住一条哈巴狗,今日里情急之下使出,倒生出意想不到的结果。 如果不是自家定身法奏效,娜娜这个小美人,只怕要遭毒手了,好险呐。 刘览站在一家西点屋前,小声又温柔的冲怀里的女孩道:“下来罢,我给你买点好吃的,行不。” 娜娜往他怀里一扎,死死搂着,就是不肯说话。 刘览苦笑一声,随即冲店员说道:“你这里有多少面包,都给我拿来,我包圆了。” 大马路边,刘览狼吞虎咽的吃着,娜娜在一旁给他递水。看着他的吃相,真就是八辈子没吃过饭的样子。 “定身法”确实好用,可这后遗症来的太过猛烈,甚至比“闭火门”带来的饥饿感更强,刘览能亲身感觉到。 这还仅仅是遁一入门的秘术,更高阶的“叠步法”、“读心术”、……等等等等。那时节的精神力消耗,又该有多大呢。 刘览想想就觉得头大。 “娜娜,一会儿我吃完就送你回学校。” “不要,我要跟你回去。” “我还要工作,凭天定太忙了。” 娜娜听完,嘟着小嘴,很不开心。 刘览笑说道:“我给你讲个小笑话,如果能把你逗笑,那你就回学校。假如逗不笑你,我带你回凭天定,好么。” 娜娜点点头,表示同意。 刘览娓娓道来: 说,从前有两个国家打仗。用的都是骑兵来决战,其中有一个倒霉的骑兵,被敌国的军队俘虏了,还将他献给了当时的国王。 国王接见了这位敌国俘虏,骄傲道:“勇敢的骑士啊,我很欣赏你的勇敢。但是,按着我们的规矩,三天后就要把你处死。这三天里,你每天可以提一个愿望,我都尽量满足你。” 骑兵听完,谢过国王,遂说道:“我第一个愿望,就是想和我的马说上几句话。” 国王虽然感到不解,但还是满足了他,于是就让手下的人,将骑兵的马牵来。 骑兵一见自己的马,立刻趴在马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只见那马匹“吸溜溜”一声暴叫,“呱嗒呱嗒……”,跑出了宫殿,暴土扬尘而去。 傍晚时分,马儿归来。令人惊奇的是,马背上坐着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相貌姣好,美艳动人。 当晚,骑士便与美女双双入眠。 国王和文武百官听闻此事,皆是啧啧称奇。说真是一匹好马呀,知道自己的主人快要死了,居然还知道带个美女回来,让自己主人在临死前欢愉一场,简直就是一匹通灵宝马。 第二日,国王接见了骑士,先是对他的马夸奖了一通,后又让他提第二个愿望。 骑士说道:“我想和我的马说上几句话。” 国王允许,长话短说。骑士依旧如昨日那般,趴在马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还是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匹高头骏马“吸溜溜”一声暴叫,扬尘而去。 傍晚时分,马儿又带回来一位美女,这位美女长得比昨天那个还好,不出意外的,当晚美女便与骑士双双入眠。 国王得知此事,不免极为羡慕,如此一匹通灵宝马,真真是世上少有。 第三日,国王接见骑士,说道:“勇敢的骑士啊,今天是你的最后一天啦,你有什么愿望,现在说出来罢。” 骑士照旧道:“我想和我的马说上几句话。” 国王应允,马儿牵来,骑士嘀咕完,骏马奔驰而去。 傍晚,马背上坐着一个天仙似的美人儿回来,堪称世间绝色。 国王和文武百官见此一幕,无比羡慕嫉妒,恨不得将此马据为己有,纷纷上来围住骑士。 骑士此时,却很不开心。 只见他走到马儿身旁,用手使劲一拽马匹的耳朵,高声怒吼道: “我特么再说一遍! “我让你带一个旅来!! “不是让你带一个女人来!!!” ……………… 娜娜本来不想笑,她一直琢磨着骑士到底对马儿说了些什么,好奇心促使她进入了故事,听到最后骑士的怒吼,她可憋不住了。 直笑了个前仰后合。 刘览面无表情的喝了口水,淡定道:“约定好了,逗笑你,就送你回学校,走罢。” 娜娜不情不愿,表示自己不想回去,还想和刘览多呆一会儿。 刘览见她穿着朴素,于是又带她去商场逛了一圈,买了两身适合女大学生穿的衣服。 “回去罢,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听话点,好不好。” “那你什么时候再找我。” 刘览认真道:“只要我一有空,立刻去找你。” 娜娜这才肯回学校。 刘览迈着悠闲的步子,慢慢往回走。自己手里的二十万块钱,只够交和平旅馆转让费的定金。后续还有装修费,改造费,又是一大笔钱。 唉,天老爷,你要愁死我不成么。 当刘览走进自家凭天定时,发现有个熟人在等着他,正是黑豹俱乐部的落魄老板,魏不保。 他一身黑色运动套装,也不知多久没换了,显得极为狼狈。 一见刘览回来,他便张口笑道:“刘老板,我投奔您来了,赏口饭吃罢。” 刘览赶紧笑回道:“魏老板别开玩笑,我这里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堂堂一个大老板,怎么能窝在我这小店里呢。” 魏不保苦笑道:“什么大老板,不过是晚上七八点钟的太阳罢了,早该下山喽。” 话说魏不保此来,确实有投奔之意。自从黑豹俱乐部倒台后,他便居无定所四处游荡。吃也没处吃,喝也没处喝,还总被人追债。 昔日的情人凌秀芬不肯接纳他,自己倒落得个寒号鸟的下场,可称凄凉二字。 第一百五十八章 心盾——通天巨兽 刘览还没说话,老蔫听到话音,拎着大马勺从后厨走出来,笑说道:“兄弟,一定要把小魏留下,我后边还缺个洗碗工。白天让他端汤递菜,晚上让他刷锅洗碗,再合适不过了。” 昔日的大佬,落魄成今天这个样子。不得不说命运二字,还真是难以捉摸。 魏不保魏大老板风光的时候,他肯定正眼都不瞅老蔫一眼,因为两个人的身份就不对等。 如今呢,老蔫嘴里的“小魏”,才是真的耐人寻味。 魏不保谄媚笑道:“蔫哥说的对,您别看我瘦,可我浑身是肌肉,不信您摸摸。” 刘览气笑了,说道:“我这里工资低,管吃管住,每个月一千五,魏先生能接受么。” “能接受能接受,太好了,只要有个管吃管住的地方就行。”魏不保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他要和刘览搞好关系,钱不钱的,真不重要。 常言道,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魏不保这个品质,极为可贵。 蔫哥兴奋极了,得意骂道:“小魏子啊小魏子,你小子也有今天。这下好了,落在蔫哥哥我的手里,往后有你的好果子吃。” 老蔫确实是打心眼里高兴,他这种心态有个名字,叫仇富心理。 想当初你对我爱搭不理,今天你给我洗碗擦地,哼,还有比这更爽的么。 刘览还没开口,魏不保搓着手又主动问道:“刘老板,我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现在,就现在,现在就可以上班。”老蔫抢话道:“小魏子,换上围裙,去后边刷碗。有点特么的眼力件儿,别让我生气。” “好嘞,我这就去。” 刘览和老蔫对视一眼,摇头苦笑。魏老板能有今天这个遭遇,也算是他功德圆满了。 至此,凭天定大换血完成。 主厨一名,郑国魂,也叫老蔫。天生神秘,不知以前到底从事什么工作,现在负责凭天定的后厨及食材采购工作,更是刘览最贴心的助手。 配菜打杂一名,胡来。原是和平旅馆的老板,因为口头语的关系,导致自己经营不善,如今落脚凭天定,极为崇拜刘览。 服务员兼职洗碗工一名,魏不保。想当初燕京黑拳赛圈子里赫赫有名的人物,亲手创立的黑豹俱乐部培养出不少拳坛好手。如今落魄下来,也来到凭天定为生。 老板兼职服务生一名,刘览。遁一门主的传人、三拳打出一片天地的家伙、能和世界军事级机甲正面对抗的怪物,紫微玉相命格加身、无数红颜知己的春梦…… 凭天定的气象为之一变,越发正规起来。 —————————————————————— 央国特别军事行动顾问委员会,总部基地内。 叶心询问着姜若悯,说道:“镍镭源的外包储存装置,被四海实业竞标走了。你们这次有什么打算,能不能尽快启动这个项目,就算是为了央国,咱们也必须要争分夺秒。” 姜若悯认真道:“老师,家族的事我从来不过问。我只知道四海总部好像遇到了一些困难,应该是和某种特殊材料有关。” 叶心担忧道:“全世界都在比赛,谁能解决机甲能源问题,谁就能掌控下一个时代。心盾那边听说有了**性的突破,我很担心咱们赶不上进度。” “好的,我立刻给四海总部联系,姐姐应该会重视我的意见。” 姜若悯从事的研究,一旦能够成功。央国的机甲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像吴成身陷印夺那样的事件。 心盾公司,不属于某一个国家,或者说,他们代表了所有强国的集合体。 其中梅国在心盾的股份最大,其次是樱国、东瀛、?国,甚至里面还有俄国和高丽的股份。 心盾,本身就是一个帝国。 如果说制造一枚原子弹的难度为1,那么制造航空发动机的难度就为10,接连着制造纳米芯片的难度就为50。 而心盾公司正在做的事情,就是100。 他们就是蓝星科技的天花板,也是这个星球上最顶级的公司,没有之一。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势力可以同心盾对抗,哪怕是一个泱泱大国也不行。 明知自己的孙女遭到暗杀,四海实业的姜阅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这就是他痛恨心盾的地方。 心盾太强大了,超出任何人的想象。 央国特别军事行动委员会,研发部的叶心和姜若悯,将带领着一群央国最优秀的女孩子们,要和这个通天巨兽比赛。 她们的胜算,可想而知。 可她们不能输,她们没有退路。她们的血液里天生就有火力不足恐惧症,她们过够了钢少气多的日子。 这回,她们要反击。她们一定要占领科技的高地。为央国,也是为她们自己。 —————————————————————— 沪申市,四海实业总部。 姜家大女看着面前的文件,她深知镍镭源意味着什么,更知道四海实业这次的任务之重。 贴心小棉袄庄蝶就站在她面前,说道:“二小姐说的有道理,不仅她着急,我们比她更着急。可实验室里的数据不会骗人,咱们没有“绝对相等物质”,往下所有的工作都得停下来。” “有没有解决办法,我不想听困难,我只想听办法。”姜家大女面沉似水。 庄蝶苦笑道:“吴博士说,大西洋的海沟深处可能有这种物质,某些岛屿上应该也有。” 姜大女眉头一蹙,说道:“你的意思是,咱们还得坐着船,飘洋过海,去大西洋的某个小岛上,采集这种东西,对么。” 庄蝶沉默的态度,证明了这是唯一的途径。 她忽然说道:“大西洋那边的情况很复杂,各国的势力都在那边驻扎,听说打得热火朝天。” “那也要去,‘绝对相等物质’是缺少不了的,这次你亲自带队。到大西洋走一趟,开咱们自己的船去。” 庄蝶听到这里,脑海中突然想起个人,随即将自己的想法对面前这个圣洁女说出。 姜家大女当即同意。 第一百五十九章 门主出海 央国阳历4月4号,阴历二月二十三,清明节。 天气还未完全转热,淅沥沥的小雨,正如人们的心情,仿佛是在寄托央国人的哀伤。 时至半夜,蔫哥提出要喝一点酒。 四个人坐在凭天定餐厅,简单几个小菜,开始喝起酒。 在坐的有,老蔫、胡来、魏不保以及刘览。 四个大男人坐在一起,能说出什么好话来,无非是讲些荤段子。 老蔫讲一个,胡来讲一个,你方唱罢我登场,等两个人讲完,魏不保又要讲。 刘览不跟着掺和,他只在旁边静静听着,时不时和大家一起发笑,一时间凭天定内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什么喜庆节日呢。 只听魏不保说道:“小弟我走南闯北,小钱我挣过,大钱我也挣过。女人玩儿的更是不计其数,你们别看我个子小,我那根东西却是很大,一般的女人,受不了我的大根。” 说完,他便得意的端起酒杯。 老蔫咒骂道:“别特么吹牛逼了行不,还一般的女人受不了。多大的锅,也能放下你这个破笊缕。” 一句话把胡来逗笑了,他说道:“就是的啊,在我面前还吹牛逼,谁不知道谁呀,草!” 刘览苦笑着喝酒,假装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兄弟,你讲一个罢。你平时很爱看书,讲的肯定很好。”蔫哥撺掇着刘览讲一个。 刘览笑说道:“哥哥们讲罢,我不会讲故事,我会听故事。” 从在坐四人互相对刘览的称呼中,便可以断定,蔫哥始终和刘览是最亲近的,也是一伙儿人中最有权力的。 像刚才这种玩笑,胡来和魏不保两个人就不敢和刘览瞎开。 说起来,刘览也没训过他们,可他们对于刘览多少有点畏惧,说不出来的畏惧。 魏不保和蔫哥之间不和,老蔫总是欺负他,他又不敢和老蔫正面对抗,只敢暗地里使绊子。 今天,魏不保找到刘览,说起蔫哥采购食材的事。 魏不保偷偷告诉刘览,老蔫只是一个厨子,他不应该掌握采购这么个肥差,除了老板,别人没这个权利。 刘览不动声色的拍拍魏不保的肩膀,嘱咐他不用操心这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最基本的道理,自己还是懂得。 魏不保还要再说什么,刘览让他干活去了。 这个位高权重的昔日大佬,还真是有些腹黑。 蔫哥待自己极好,自己怎么能怀疑他呢,真真是岂有此理。 胡来的事情倒是很少,他是个中间派,既不和老蔫在一起瞎勾搭,也不和魏不保同流合污,最让刘览省心。 千万不能小看手下这三个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刘览能稳稳压住他们,绝不是靠的武力,靠的是宽厚仁德四个字。 “叮铃铃”,正在四人喝酒之际,刘览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低头一看,居然是庄蝶打来的。 “喂,蝶姐么,我是刘览。” “干嘛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急事么。” “什么,坐船去大西洋?我不去,我不会水,而且我这个人平生最怕水,您还是找别人罢。” “您能不能别张口闭口就是钱钱钱的,钱有那么重要么,没钱就不做人了是么,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话说,您能支付给我多少……” “哦,什么时候出发。” “好的,我准备一下,随时可以走。” 刘览挂断电话,冲胡来说道:“剩下的资金有着落了,等我回来,买下隔壁应该也不成问题。” 蔫哥听出来玄机,问道:“是上次那个女人么,她又要让你去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陪同着科考队,一起下海而已,就当是做水手了呗。”刘览轻描淡写道。 魏不保一听刘览要出远门,顿时急了,他心里还有别的计划,故而开口劝道:“老板,你什么时候回来,咱们这里离不开你啊。” “滚滚滚,哪里都有你,你算个屁。闪开我这,我有话跟我兄弟说。”蔫哥一把推开魏不保,端着酒杯来到刘览面前。 “兄弟,非去不可么。水面上和陆地上可不一样,你的身手再好,斗得过鲨鱼么。” 刘览苦笑一声,说道:“没办法,富贵险中求,眼看着旁边的和平旅馆在嘴边,我是真的想接手过来。” 魏不保紧忙插话道:“来钱的路子有很多,我这里有一百多种。别去当什么水手了,那份儿罪可不好受。” 刘览看看众人道:“我已经答应人家了,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怎么能反悔呢。诸位放心,我肯定能安全回来。” 众人见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劝。 次日清晨,姜若悯早早便等在凭天定门口,刘览笑着拉她进来。 “你是不是知道那件事了。” 姜若悯回他道:“庄蝶姐给你打电话之前,我就知道了。你这次跟随科考队出海,全权负责他们的安全。” 刘览笑着说道:“我狗屁不懂,一点航海知识也没有,真不知道蝶姐怎么会想起我。” “她有她自己的考虑,听说你们这次去的地方有点乱。她带上你,估计是准备着应付一些极端情况罢。” 刘览点点头,心中有了一些准备。 姜若悯的话,明显还没说完。刘览看出她还有别的意思,这才开口道:“怎么,还有什么想说的,我听着呢。” 马尾辫女孩扎进他的怀里,撒娇道:“我想给你立下个规矩。” 刘览苦笑着,实在是拿她没办法,这个丫头太会可人疼了,只好宠溺说道:“立罢立罢,我都听你的。” 姜若悯仰起好看至极的脸蛋,嘟嘴道:“这次我不能陪着你们去,所以才给你立下规矩。你在船上不许离庄蝶太近,听到没有。” 刘览笑着点头道:“我是人家的手下,人家给我钱,我自然要听人家的。” 姜若悯使劲往他怀里拱,她太清楚这个男人了。天生爱招女人的体质,假如不给他提个醒,怕他又会对庄蝶好。 刘览猜不透女孩的心思,只是先答应下来,等到了船上,再做分说不迟。 第一百六十章 沪申开创者号 ‘沪申开创者号’,是四海实业下辖航海帝国,商船队内的一艘中型舰艇,它红白相间的的船身,以及船首那大大的四海实业标志,都在向港口内的人宣示着自己的主人是谁。 开创者号船身长120米,宽43米,最大装载量高达3000吨。船上配备有军用级别破浪工作艇以及舰载直升机。 私人公司想要拥有这样一艘庞然大物,所需要投入的资源,那是不可想象的。 单单是各种船舶人员证件,就足以劝退大多数野心勃勃之辈。 外行人如果还不懂,感觉不出这艘船有多牛,那么当你看到这艘船上,那二十万多万字的海上应急方案时,才会明白要让这样一艘船出海,堪称一项浩瀚的工程。 综上所述的一切种种,在四海实业掌舵人的姜大女笔下,仅仅是签一个名字而已。 庄蝶身侧放着一个铝合金手提箱,随后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海面,几只海鸥从镜面中飞过,勾走了她些许的注意力。 清冷疏离的面孔,性感至极的身材,野性修长的脖子,还有那润润的嘴唇。 真不知未来的她,会便宜哪个男人。 雌豹一般野性的女人身后,还有个身材修长的人。 对,就是单纯的人。因为从他的穿着打扮上来看,压根也分辨不出他是男是女。 你说他是男的罢,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告诉你,这分明就是个女人。可你再仔细观察他一下,便会发现,他居然有喉结。 他的身材修长骨骼纤细,却偏偏喜欢穿着紧身衣,描眉画眼擦脂抹粉,把自己打扮的不伦不类。 再说的过分一点,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穿的甚至比庄蝶这个女人还要女人。 紫色的丝袜,搭配上女式乐福鞋,怎么看怎么怪异。 此人一开口,也是嗲声嗲气,故作女人姿态,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不耐烦道:“小蝶子,你说救了姜老二的那个家伙,也要和咱们一起出海,是么。” 可能庄蝶习惯了他这副娘娘腔,丝毫不避讳道:“不错,就是打伤我哥的那个王八蛋。” “哼”,娘娘腔先是冷哼一声,随后又捏出兰花指说道:“我才不相信这世上有这种男人,居然肯将自己的大动脉抽出来救咱们女人。” 庄蝶也不反驳,只是淡淡说道:“他很特别,和一般的男人不同,你没和他打过交道,当然不会明白他身上那股劲儿。” “什么劲儿。” 庄蝶扭头看向娘娘腔,笑说道:“只要是他在意的人,肯为你去死的那股劲儿。” ………… “报告庄领队,船只加油完毕,请您指示下一步行动。”二人正在谈话之际,旁边对讲机里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 庄蝶回道:“再仔细检查一遍,带足海上必需品,不要有任何遗漏。” “小蝶子,他怎么也跟来了。”说话间,娘娘腔一指码头上走来的三十岁出头之人。 庄蝶不理娘娘腔,直接冲来人说道:“王家二少爷,王吉龙,想不到您也是这次考察队的一员啊。” 王吉龙带着一顶鸭舌帽,笑回道:“全沪申市的人都知道我会证券投资股票交易,却没人记得我是个航海家,哈哈。” “大小姐同意您上船了是么。” 王吉龙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张审批单,上面居然有姜家大女的亲笔签名。看来这个王家二子不知付出了什么,竟让自己也搭上了这艘船。 “出海前的工作准备的如何了,咱们的人员什么时候登船。”王吉龙问道。 庄蝶并不心急,她收起望远镜,冲着港口的方向说道:“还有位关键人物没到,等他一来,咱们就出发。” “谁,谁是关键人物。” “小吉子就别问了,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的。” “蔡宝宝,你怎么也在这里,别告诉我你也要和我们出海。” 名叫蔡宝宝的男人,嗲声嗲气道:“我就是要出海,坐的又不是你们家的船,你管的着我么,多嘴精!” 王吉龙被人这样骂,却连个反驳也没有,不禁让人好奇这个蔡宝宝的身份。 此次出海行动,船上鱼龙混杂。单单是王吉龙的目的就有点让人难以揣摩,更何况还有个人妖蔡宝宝。 传说,沪申市的名媛界内,有个唯一的男人,就是这个蔡宝宝。他虽然生下来是个男儿身,却自幼嫌弃那帮臭男人。 不仅整天和女孩们厮混,渐渐的,越发将自己打扮的像个女人。 偏偏这个蔡宝宝的背后能量极大,沪申市也没人敢惹他,就允许了这么一个奇葩之人的存在。 他是姜家大女的座上宾,也是庄蝶的知心好友,更是女性们的代言人。 蔡宝宝也听说了姜老二的事情,他极度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在那种极端环境下,依旧把她保护的很好。 掏出化妆镜,发现自己的眼睫毛有点歪,吓得他赶紧给自己补补妆。润红的口红抹上,他性感妩媚的抿抿嘴唇,随后满意的笑笑。 “小蝶子,你看我的妆,没乱罢。” “没乱,只是你这衣服有点单薄,到了海上,可扛不住海风呀。” “爱美不穿棉,冻死也不嫌。” 王吉龙在一旁听的发笑,忍不住出声。 这下可惹毛了蔡宝宝,他掐腰嗔骂道:“你个该死的小吉子,鬼笑个什么,老娘说句话,也碍你的事么。” “不敢不敢,我惹不起你,我躲得起。”王吉龙提着自己的拉杆箱,对庄蝶说道:“我去休息区歇会儿,出发的时候咱们一起登船。” “好的,你去罢。” “叮铃铃”,是庄蝶的手机响起来。 她修长手指接通电话,手机里传来一个温柔的男音:“蝶姐,我到港口了,你在哪里。” 庄蝶说道:“我就在龙门吊左拐向前二百米,你走过来就能看到我。” 蔡宝宝知道,是那个男人到了,他心跳突然紧张的加速跳动起来,好像被人打了一针肾上腺素。 只见远方,一个身材修长高挑,周身黑色风衣的青年男子,穿风度云而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世界好复杂 青年男子明明穿了一身黑,可是他一出现在画面里,全世界都变得清澈明快起来。 他信步走到庄蝶的面前,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说道:“蝶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呀。” 庄蝶嗔骂道:“有钱的时候,我是你姐。没钱的时候就挂我电话,你多牛啊。” 青年面不改色,心里这个苦呦。女人还真是个记仇的生物,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还记着呢。 随后他看到了庄蝶身后这位,于是点头招呼道:“这位……您……” 刘览的第一反应是想叫姐,紧接着他发现这是位哥,再然后又发现还是姐,后来又想叫哥。 几番翻转,遁一门主彻底懵了,这位到底是个什么生物。 蔡宝宝嗔怪道:“小东西你看什么,我姓蔡,名叫宝宝。叫我宝宝或者蔡姐都行,听见了没。” 刘览赶紧说道:“哦哦哦,原来是蔡姐,幸会幸会,我姓刘,单字名览。” “原来是小览子,姐记住你了。” 刘览心里这个骂娘,你才是小览子,你们全家都是小览子。。。 他苦笑道:“蔡姐,您知道‘小览子’这三个字,在东北话里,代表什么涵义么。” 蔡宝宝点点头,捂嘴笑道:“我当然知道什么是意思,我就是想这样叫你,不行么。” 刘览扭头不与他争执,随手提起庄蝶身边的铝合金箱子,询问道:“我没有一点航海知识,您怎么会想起带我一起出海呢。” 庄蝶点头道:“你自然有你的用处,后面需要你的地方还有很多,先上船罢,所有人都在等你。” 此时,王吉龙走过来与刘览打招呼,他笑道:“你好,很高兴能与你同乘一艘船,还请多多关照。” 刘览心中一动,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感觉他好像认识自己,难道说他以前见过自己么,好奇怪。 王吉龙正了正自己的鸭舌帽,郑重道:“王家二子,王吉龙。目前在沪申工作,平时签签合同,搞搞投资。” 刘览顿时满面黑线。。。 这样奇葩的自我介绍方式,好像以前听过。后面的自我介绍更是逼格满满。签签合同、搞搞投资,听起来很普通。 仔细琢磨琢磨,这些都不是普通人可以做的。 淡淡的语气里,说出装逼的话语,才是最骚的。 刘览也郑重道:“刘家独子,刘览。目前在燕京工作,平时端端茶,递递水。” “噗嗤”一声,蔡宝宝实在忍不住了,他嗔骂道:“你们两个根本不在一个频道,别强行融合了,快上船罢。” 庄蝶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刘览离得自己很远,好像刻意和自己保持着一段距离。 “刘览,你给我提着箱子,为什么离我那么远呢,快过来,离我近一些。” “额……”遁一门主有点慌,出来时姜若悯有过交代,不许让自己离庄蝶那么近,这下好了,被人指出来了。 他又不能明说,只好苦笑着走过来。 “你有点不对劲,怎么感觉你好像不愿搭理我似的。”庄蝶是个聪明人,她冷俊的面容,看向刘览。 刘览解释道:“我刚才在想事情,一时没有注意,您别多想。” 庄蝶随即不再理他,众人开始登船。 刘览平生第一次坐船,他其实极其怕水,一辈子也没下过游泳池,更不要说这万里蔚蓝的大海。 这次要不是极度缺钱,打死他也不会跟着船队出来。 科考队的装备由机械设备往船上转运,倒也用不着人工,刘览随着庄蝶继续往船舱里走。 沪申开创者号是艘大型商用运输船,船上的空间极大,船员所用的空间极多,倒也不显得拥挤。 “刘览,你和我的舱室紧挨着,有事我叫你方便。”庄蝶扭着腰,活像一只野豹子。 “蝶姐,我想住另一间,这间有点大,我不喜欢。” “好,我陪你过去。” 刘览低头苦笑,自己并不是不喜欢这间,而是不想和这个母豹子住一起。 庄蝶的身材匀称健美,修长的脖子上一点赘肉也无,清冷疏离的面部线条,天生就能引起男性的征服欲,刘览也不例外。 “咱们这次的主要任务,二小姐应该都和你说了罢。” “说了,大致的情况我也有所了解,不过具体专业的知识我不懂,我只负责处理一些特殊事件。” 刘览口中的特殊事件,就代表了一些非正常,有可能发生人员伤亡的暴力事件。这也正是庄蝶请他来的原因,毕竟有备无患。 “你在燕京遭遇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这件事不怪你。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么。” 刘览明白,她指的是央特委。 “蝶姐,你也知道那个部门的存在么。” “很多人都知道,很多事情也在逐步让世人接受,比如机甲,比如镍镭源。” 刘览点点头,笑道:“不说那些过去的事了,我现在也是在用自己的力量曲线帮助央国,不是么。” 庄蝶点头笑道:“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笃定你是个好青年。” 蔡宝宝这时走过来,冲庄蝶跺脚撒娇道:“小蝶子,我想和你挨着住,我不想搭理那帮臭男人,好不好嘛。” 刘览顿时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一个身高足足有一米七五的男人,化着厚厚的浓妆,穿着一条紫色丝袜的超短裙,跺着脚在你面前嗲声嗲气的撒娇,谁能受得了。 这种世间少有的极品奇葩,怎么会让自己遇到。 “小览子,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感觉你很痛苦的样子。” 刘览赶紧回复:“没没没,我可能是晕船了。” “放屁,船还没开,晕什么船。” 庄蝶明白,一般人受不了自家姐妹这个样子,哪怕是霸道一拳的刘览也不行。 蔡宝宝的杀伤力太大了。 刘览记得自己那本破书里有一种特殊的秘法,专门可以听到女人的内心,也叫读心术。 蔡宝宝究竟算是男人还是女人呢,自己如果练会了读心术,对他这类型的人,能不能起到作用。 妈呀,这个世界好复杂。 第一百六十二章 水手和母羊 沪申开创者号,扬帆起航,乘风破浪。 刘览发觉在这种大船上,并没有让自己头晕目眩的感觉,甚至于和在陆地上是一个状态。若非自己透过船弦观测到海平面处的参照物,自己还以为船体静止不动呢。 如此庞大的一只钢铁巨兽在海上航行,会给卑微弱小的人类一种错觉,那就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可以征服大自然。 刘览不会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大自然会告诉他,谁才是爸爸。 常言道,曲不离口,拳不离手。 在某一个领域里耕耘,想要获得一些成就,除了常年累月的练习之外,别无他途。 不管做什么事情也好,秘诀就一个:练、练、练。 把最基本的东西练到极致,就是最强的,天下万道,无不如此。 央国有位老画家,姓齐,双名白石。老先生一生最擅长画虾。他晚年作画之时,廖廖几笔便能将活虾的神韵勾勒出来。 就是这简单的几笔,其中蕴含了他一生的心血,绝非常人想象的那般容易。 刘览明白,自己的武道之途照样如此,拳打百遍不是说说而已。 这间只有十平米的舱室之内,刘览拳打卧牛之地,周身发力,运气自然。 随着他每一拳击出,拳峰与空气摩擦,竟能发出“啪、啪、啪”的音爆鞭响之声,好似有人在燃放爆竹。 刘蟾老头若是还活着,定会欣慰的点上一袋烟,满足的看着自己孙子进入这望山之境第一层。 一套‘溜腿架’还未打完,正要打出一招跨虎登山岗,舱门却被人敲响。 “当当当,刘览在不在,开门。” 刘览拳劲松出,亮个收式,意守丹田周身放松,“呼”的吐出一口白气。 “是蝶姐么,您有什么急事。” 门外的庄蝶气急道:“这叫什么话,没有急事就不能找你了么。” 刘览并未开门,继续隔着门淡定道:“天色不早,您早些休息罢,咱们男女有别,还是不要见面了。” “你不开门是罢,尾款你还想不想要了。” 刘览听罢此话,一个飞身来到门口,“蹭”的开门,露出一张灿烂无比的笑脸,说道:“蝶姐快进来,我随时都有时间。” “你个**,不拿钱说事,还治不了你了是罢。”说着,庄蝶走进房中。 刘览赶紧殷勤伺候,温柔道:“我可不是个爱钱的人,您别老是拿钱要挟我,我不在乎。” “那我走。” “别别别,有事儿您尽管吩咐。” 庄蝶坐在刘览的床边,眉毛挑起,笑着说道:“这次我让你跟着出海,其实还有别的目的,只不过这是我私人的想法而已。” 刘览听罢,脸色顿时严肃起来,说道:“蝶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不会和你做那种事情的,你要是真忍不住,可以去找别人。” “我锤死你!”庄蝶纵娇躯而起,当真要用粉拳砸刘览。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不是那种人,我就是么,你个骚包货!” 刘览闪身躲过,低声质问道:“您不是要让我陪您做那种事么,不然我还能做什么。” 庄蝶羞红着脸,气笑道:“我是让你教我打拳,这海路漫漫,估计要好几个月才能回来。我正好跟着你学学拳法,你以为呢。” 遁一门主这才长处一口浊气,自己的贞操总算是保住了,这个母豹子要是真的想和自己好,自己能不能把持的住,还真是不好说。 刘览放松自己的身体,柔声道:“原来是这样,我的拳法很难练,练得时候要吃大苦头,不知道您行不行。” 庄蝶翻个白眼,让刘览不要小看自己。 “当当当!”舱门又被敲响。 “谁呀。” “小蝶子和小览子,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躲在一个屋子里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蔡宝宝用捉奸的口吻说道。 刘览开门放他进来,一阵诡异的香味,扑面而来,看来这位喷了不少香水。 庄蝶没好气瞪他一眼,说道:“你别胡说八道,我进来是找刘览请教问题的,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蔡宝宝用那种怀疑的目光看着庄蝶,手里捏着兰花指,意思不言而喻。 “你爱信不信,总之我找他真的有事。” “你怎么不找我,我懂的东西也不少啊。” 庄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只能扭过头去,不看他。 蔡宝宝这下可算得意了,他摇头晃脑道:“我就知道,这男人和女人啊,他就不能在同一艘船上,迟早会‘日’久生情的。” 庄刘二人都不理他,任他在这里胡说八道,却不想他越说越过份。 “你们两个听没听说过,有些水手在出海前,都会买一群母羊放在船上。” 刘览不懂就问:“出海干嘛要带羊呢,多带点蔬菜水果不好么。” 庄蝶一个没拦住,蔡宝宝大声道:“还能干什么呢,让那帮男水手连吃带玩儿呗。” “够了,不要再说了。”庄蝶的脸也红起来,这刘览的面前,怎么能说这些呢。 “呦呦呦,小览子,你脸红个什么。看你这么年轻,尝过女人的滋味没,不会还是个雏儿罢。” 刘览受不了蔡宝宝身上的浓烈香水味道,只好婉转的对庄蝶说道:“要不今天就算了罢,我有点晕船,想早点休息。” “休息个屁,大家一起斗地主,算你一个。” 刘览赶紧摆手拒绝,苦笑道:“别别别,您去找别人罢,船上这么多人,不差我这一个。” 蔡宝宝反问道:“你让我找谁去,他们都是一帮没情趣的知识分子,我不愿搭理他们。” “您可以去找王家二子,那位我看着有点情趣,您去找他。” “你再提他我跟你急,就凭他也配和我玩。” 正在这时,庄蝶后腰上携带着的对讲机开始说话了,“庄队长,您在哪里,快到大会议室来罢,这里都快打起来了。” 刘览与庄蝶对视一眼,跟随着她向船舶大会议室而来。 大会议室是那帮科考队员的专属地盘,一群知识份子,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星海中的男人 当刘览和庄蝶赶到中心船舱时,正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费力拉扯着两个戴眼镜的年轻人。 老人左手这位年轻人身材瘦高,一米八左右,三七分头,脸上长满了青春痘。此时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显然处于怒极状态。 老人右手里拽着的这位青年,身材中等,相貌敦厚老实,一只大蒜头鼻子上架着个黑框眼镜,平头短发,此时也是满面通红。 周围人都在一旁看热闹,并无一人敢上来拉架,只有老人固执的拖拽着两个年轻人,不让他们挣脱。 庄蝶走上来,人群自动分开一个过道,她娇喝道:“造反么,还不快停下。”随后又关心的问白发老人道:“吴博士,您没事罢。” 刘览不认识众人,却懂得央国礼仪,最起码的尊老爱幼,还是要遵守的。 他见两个年轻人还要挣扎,这才走上来,一手一个将二人掐住,控制到一旁。 局势顿时稳定下来。 吴博士急的上气不接下气,哆嗦道:“你们两个是要气死我么,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带你们出来。课题还没研究明白,满脑子的儿女情长……” 被刘览掐住的高个子道:“是张佩雨横刀夺爱,吕冰是喜欢我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却还要追求她,这分明就是挑衅我。” “他胡说,吕冰从来没承认过喜欢谁,她是自由的,我有权利追求任何一个自由的女孩。有本事咱们两个出去决斗,谁赢了,吕冰就归谁,孔方林你敢么。” 在边上站着的刘览,哭笑不得。他不禁好奇心大起,引起这场“叛乱”的女孩吕冰,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两个高级知识份子,打成这个样子。 刘览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文静女孩,静静的站在会议室的角落,她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仿佛孔张二人的闹剧,丁点也影响不到她。或者说,这二人的行为,好像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刘览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词——舔狗,还是两只一起舔的那种。。。 事情到这里,脉络已经逐渐清晰了。 科考队的领军人物是吴博士,他带着自己的众弟子一起登上了沪申开创者号。目标是前往遥远的大西洋,寻找那传说中的【绝对相等物质】。 此一去,披星戴月趟风冒雨,此一去万里海波前途迷离。 数十人的科考队成员,上百人组成的后勤供应部门,为的就是能够保障这支队伍顺利完成任务。 这亿万里蔚蓝海疆,还不定要遇到多少艰难险阻。 这可倒好,还没出央国海面,自己人便要打起来了。理由简单的可笑,为了一个女人。 刘览笑说道:“庄领队,我带这两个年轻人出去吹吹海风,让他们冷静一下,您扶吴博士去休息,年轻人嘛,火力大很正常。” 说完,刘览一手一个,掐着走出舱门,来到右船舷的一片空甲板上。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孔方林刚才当着自己女神的面,不愿求饶。现在来到没人的地方,终于肯放下面子,叫起苦来。 刘览并没发力,他轻轻松开二人,双手插胸,笑吟吟道:“好了好了,都是一个老师门下,同门之谊还是要顾惜的嘛。” “是他先提出的决斗,我只能接着。”张佩雨愤愤不平道。 刘览收起笑脸,严肃道:“我是你们的安全负责人,不管你们谁想在船上搞事,都要先经过我这关。 “我把丑话放在前面,下了这艘船我不管,谁要是敢在船上闹事……” 说道这里,他语气陡然暗沉:“谁要再敢闹事,我把他蛋黄子挤出来。” 方才二人被刘览一掐,便知这位的手劲之大,力量之强,超出二人的想象。 又一琢磨,四海实业能够聘请出的安全负责人,怎么可能是没有两把刷子的家伙,遂低头不语。 刚才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两个人,所以才当众出丑。现在二人被凉爽的海风一灌,冷静下来不少,又被刘览如此强力镇压,二人只得听从。 遁一门主深知打个巴掌,还得给个甜枣吃的道理。 又温柔劝道:“好啦好啦,前路还很长,想要得到姑娘的心,不一定非要靠暴力嘛,最重要的是耐心。都快回去休息罢,听话听话。” 十九岁的青年,像个大哥哥一样劝慰着两个二十七八的成年人,这画面怎么看,都怎么诡异。 一场小规模的闹剧,终于慢慢平息下来。刘览方知此行之难,绝非自己想像的那般容易。 这群科考队员,都是四海实业的宝贝,伤了任何一个都是巨大损失。自己受四海实业的雇佣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吃干饭的。 原来这知识份子,也不全是省油的灯,真让人头疼。 徐徐的海风,吹动刘览的额前刘海,露出他如远山般的眉眼。海平面的尽头,是灿烂多彩的星光,慢慢抚平他心中的忧烦。 此行有如此美景相伴,倒也不算寂寞。 庄蝶从舱内出来,正看到刘览的背影。倒映在星海里的男人,可真耐看。 “吴博士怎么样了。” “啊。” “啊什么啊,我问您吴博士。” 庄蝶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在身后,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刘览已经转身看向自己。 “吴博士没事,服用了安眠药,睡着了。” 刘览立刻担心说道:“安眠药有副作用,吴博士年纪大了,不可服用过量,他服用了多少。” 庄蝶笑道:“放心罢,我又不傻,这回科考队出海,吴博士是核心人物,我怎么可能让他出事。” “唉。”刘览长叹一声。 “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庄蝶有些不解。 刘览缓缓说道:“这个安全负责人不好干啊,要预防的突**况可太多了。” 庄蝶附和着说道:“咱们两个都负起责任来,好好完成这项任务。” “对对对,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蔡宝宝的声音突然传来。 刘览当即道:“我有点晕船,先回去休息了,你们两个聊吧。” “小览子,不斗会儿地主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 学武 刘览假装听不见,快步向回走,畏惧蔡宝宝之态,如同畏惧虎狼相仿。不,他比虎狼要更加凶猛。 这个该死的妖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刘览三观尽碎,浑身的不自在。 当天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庄蝶又来找刘览,说的还是昨天的学拳之事。 当初庄铁鹰对自己的亲妹妹说过,似刘览这般武道高手,数百年也难得一遇,假如有机会能在他面前学上一招半式,那绝对是受益匪浅。 庄蝶也是个爱武之人,如今正好有机会向刘览请教,她怎么可能错过呢。 “吱~吖”船舱门分一旁,刘览让庄蝶走进自己的房中。 刘览知道庄蝶的来意,其实他昨天答应过庄蝶以后,便后悔了。 不是后悔别的,而是男人教女人练武,确实有些不太方便。 原因有二: 一、习武之道,首重讲解拳经。人体上有一些比较隐晦的穴道通通都要了解一番,比如环跳、会阴、等等这些比较隐私的部位,那是不可能避免的。 师父教徒弟、爷爷教孙子、老子教儿子,基本上都可以畅所欲言,想说什么说什么,如果弟子领会不到精妙之处。 做师父的便要伸手去摸、去按、去指点这些穴位,如此方能将拳经精义融会贯通。 说白了罢,就是得亲自上手。。。 刘览的师父是自己爷爷,他这是童子功,再让刘览教个小孩子容易。让他去教一个风华正茂的大姑娘,刘览能为难死。 这也是央国一些武道流派传男不传女的根由所在,因为不方便嘛。 二、习武之道,更重挨打。一个动作做错,肯定是要挨打,不挨打是记不住的,师父打你的原因是让你改正,下次不许这样做了。 动作做对了,照样也要挨打。意思是告诉你,记住这个疼痛的感觉,下次还接着这样做。 在挨打的过程中,徒弟的神经会始终保持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注意力稍有不集中,师父上去就是一巴掌,一点都不新鲜。 不如此,练不成超出常人的拳脚。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绝不是说说而已,那是常年累月的刻苦磨练。 新遁一门主恨老遁一门主的地方,也正在这里。从小挨老东西的毒打,都能当饭吃了,一天三顿那是常事。 庄蝶呢,她做错了动作又该怎么办。刘览上去打她屁股一下么,这成何体统。 “你想什么呢,开始呀。”庄蝶见刘览用手摩擦着自己的下巴,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所以提醒道。 刘览负手而立,缓慢说道:“我不是一个吝啬保守之人,我的拳脚任何人都可以学,只是……” “只是什么。” “算了,没什么。庄队长想学什么,尽管说来,我虽然不敢说尽知天下武学,却也对各门各派略知一二。” 庄蝶懂武,也明白刘览话里的意思。他既然敢说对天下武学略知一二,就说明他对自己极为自信。 央国人说话就是这习惯,明着是谦虚,实则是高傲。 央国文化中,一为阳代表天,二为阴代表地。略知一二的意思,就是天地阴阳万物他全知道,这牛皮吹破天了。 可是这话从刘览的嘴里说出来,庄蝶深信不疑。 自己的哥哥自己清楚,庄铁鹰那是何等嚣张霸道的人物。连自己的哥哥都对刘览推崇备至,可见他是有真才实学的。 “我想学你打东条攻山玉的那招。” 刘览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和东条先生打过,当时你在燕京么。” “真烦你这种人,把人家的两条胳膊都给切下来了,还管人家尊称叫先生,多损啊你。” 刘览:“……。” “打过归打过,下了台,还是要有敬语的,这是咱们的优良传统。” 庄蝶无语,催促他赶紧进入正题。 刘览认真道:“那一招叫作流星赶月,利用步伐的优势快速脱离对方的视线,进入到对方的视线盲区,从而对敌人进行打击。 “我再做一遍,你跟着我学。” 说罢,刘览整个人的气场一变,犹如一头猛虎,身形往下一矮,恰似猛虎捕猎前的出击动作。 他左脚前鹏,身体顺势而动,脚下踏七星北斗,暗合于九宫八卦,正如流星赶月,一瞬间便消失在庄蝶的面前。 等庄蝶反应过来时,刘览复又旋转回原地,身形之快,宛若鬼魅。 庄蝶大喜过望,失态的拉过刘览的手臂,惊喜道:“对对对,我就要学这个。” 刘览也不扭捏,径直说道:“先做第一个动作,前鹏。” 庄蝶立刻进入状态,跟着刘览做出前鹏的动作。她不亏是个有功底的,第一次学,便有模有样。 刘览见她的腰力未合,便走上来扶住她的腰,说道:“这里最关键,腰力不合则上身不利,切记切记。” 庄蝶学的认真,用自己的手按住刘览的手,仔细道:“是这里么,我下次注意。” 刘览站在庄蝶身后,用自己的手按在她的后腰上,她则用自己的手贴住刘览的手,这姿势让外人看见,没事都得说出事来。 蔡宝宝瞬间杀出,用兰花指指着二人,气得哆嗦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果然不出我所料,终究还是搞到一起了。” 刘览轻身退开,走到一旁坐下,既不解释,也不说话。 庄蝶生气道:“走开走开,刘览正教我学东西,我们是纯洁的师徒关系,你别跟着瞎添乱。” 蔡宝宝掐着自己“小蛮腰”说道:“还纯洁的师徒关系,鬼才相信你们嘞。有句老话听过没有,要想学的会,先跟师父睡。说,你是不是和他睡了。” 刘览强忍住打人的冲动。 铁青着脸道:“我问心无愧,你再要胡说八道,就请你出去。” 蔡宝宝几步走到刘览的面前,小声提醒道:“小览子,姜老二和我十分要好,她这辈子只在我面前提过一个男人,那就是你。 “你要是敢对不起她,信不信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麻辣泼妇。” 刘览一听姜若悯的名字,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再没了半点火气。 第一百六十五章 深海恐惧症 想不到这个奇葩居然和姜丫头是好朋友,刘览没脾气道:“蔡姐,我真不是那种男人。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行事当光明磊落,怎么能够趁人之危呢。” “哼”,蔡宝宝冷哼一声:“没有最好,不就是学武么,干嘛偷偷摸摸的,下次再学,一定要叫上我,老娘也想跟你学学。” 刘览苦笑一声,连忙道:“姜若悯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您想学当然可以,我随时恭候您的到来。” 蔡宝宝笑道:“想不到姜丫头在你这里的面子还真大,我一提她的名字,居然压天的云彩满散。” 刘览爱屋及乌,心里喜欢姜若悯,顺带着她的朋友也要给几分面子。 庄蝶在一旁不理会二人的谈论,她一门心思沉浸到“流星赶月”当中去了,此步伐之精妙,远超她的想象。 蔡宝宝用兰花手指戳戳刘览的胸口,撒娇道:“我问你,你要是教我学武,会不会教我真东西。” 刘览严肃道:“我教的都是真东西,从来不玩儿虚的。” 蔡宝宝贴近刘览道:“你要是让我陪你睡觉,也不是不行。学真东西嘛,总要付出代价的。就算你潜规则我,我也能接受。” “我不能接受!”刘览急了,他真急了。 “蔡姐,以后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我身体不好,容易猝死过去。” 刘览看着眼前这个奇葩,脑海里浮现出他搔首弄姿风骚入骨,且勾引自己的样子,浑身就是一阵恶寒。 “这前鹏怎么不对呀,刘览你过来帮我看看。”庄蝶的声音传来。 ………… —————————————————————— 沪申开创者号上的伙食极好,荤素搭配菜品极多。 这艘船上的所有人员都没有任何特权,除非是特殊的值班岗位,否则都要自己来餐厅打饭吃。 进餐有严格的规定,吃多少打多少,绝对不许浪费。食物在大海上,是十分珍贵的资源。 刘览独自一人来吃饭,他刻意避开庄蝶和蔡宝宝,这样可以有点属于自己的私人时间, 他刚在一个角落里坐下,还没开动起来,突然又发现离自己不远处,又坐下另一个人。 是那个叫吕冰的漂亮女孩。 她长长黑直的披肩发,被她用一根纯白色的发带轻拢在脑后,露出自己白皙精致的脖颈,完美无瑕的侧脸,眉眼通透的过份。 上身穿了一件修身的高领针织黑毛衣,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裤,身材窈窕,气质典雅。 果然有让两个男人为她打架的资本。 张佩雨为了她,要和孔方林决斗,看来不是很莽撞的举动。假如能得到这个女孩的芳心,挨顿打也是值得的嘛。 刘览才不管那三个人是什么关系,他的身份是安全负责人,只管好自己的份内工作也就是了。 吕冰却没打算放过他,端着自己的饭盒,坐在刘览的对面。 “你好,我叫吕冰,双口吕,点水冰。” 刘览一愣,随即笑回道:“您好,我叫刘览,刘邦的刘,一览众山小的览。” 说完,他便低头专心吃饭,一眼也不去看对面的漂亮女孩。 反倒是吕冰,频频抬头看对面认真吃饭的刘览,她又说道:“那天你和他们两个说了些什么,让他们现在也没找过我。” 吕冰是土生土长的沪申市人,她立志也要找个沪申市人嫁。孔方林和张佩雨都不符合她的条件,两个人在四海实业挣的再多,也不会入她的法眼。 可她享受两个雄性动物为自己厮杀的画面,那种感觉很美妙,这是丑女孩体会不到的快感,也是她的自我优越感来源之一。 刘览知道她说的孔张二人,咽下嘴里的饭道:“没说什么,只是说了追女孩不能蛮干,让他们回去自己反思了。” 吕冰的眼眸里有一种出奇的冷静,她旁若无人道:“两个幼稚的家伙,连决斗这种愚蠢的事都能干得出来,反思又有什么用。” 刘览想反驳她,却又不想搭理她,干脆笑笑不说话。 他越是这样,吕冰越是好奇。 “刘先生,我感觉你很年轻,你也是四海实业的么,以前在公司怎么没见过你。” 刘览不愿与她闲谈,故而摆摆手,示意她打扰到自己吃饭了。态度之客套,已经到了冷漠的地步,让人不禁抓狂。 吕冰知道自己长的很好看,这是她自己的资本,她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 眼前男人的冷漠,这还是她平生第一次遇到。 不等她反应过来,刘览快速几口吃完,对她客气道:“您慢用,再见。” 吕冰冷静至极的眼眸里,甚至闪过一丝错愕。他…他就这么走了么。 多少男人争着抢着要和自己坐在一起吃饭,只为亲近亲近自己,他还算是个男人么,或者说他眼瞎。 刘览吃完饭,信步溜达在大船甲板上,他只敢往远方眺望蔚蓝色的大海,并不敢低头向下看。 因为刘览有深海恐惧症,他只要一看到深渊幽海,浑身就会产生不适的感觉,这是天生带来的,改不了。 “我发现你很害怕大海。”吕冰的声音从刘览的身后传来。 “不错,我不仅害怕大海,我还害怕很多东西。”刘览头也不回道。 “比如呢,还有什么。” “我害怕老鼠,害怕蛇,害怕一切带有鳞片的生物。” 吕冰“噗嗤”笑了,说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害怕这些东西,不应该是女人害怕么。” 刘览并没有避讳,他扭头看着身边的女人,缓慢说道:“害怕它们不是我的选择,是我体内的基因在作怪。” 吕冰没听过这个观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刘览看着远方的大海道:“人类的祖先生活在大自然中,深海代表了危险,老鼠代表了瘟疫,毒蛇代表了威胁。 “这种种来自大自然死亡的紧迫感,一直就停留在人类的基因中,我害怕这些,难道不正常么。” 吕冰好奇问道:“那我见过的男人,他们怎么都不怕。” 刘览无奈道:“他们也怕,只是在你面前装不害怕而已。”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安全负责人 吕冰忍不住“噗嗤”笑了,她刚想问一句,你在我面前怎么不装啊。刘览已经扭身走了,走的洒脱又自然。 “喂,你就那么着急啊。” 刘览头也不回,更不说话,只是摆摆手,算是临走前的挥手告别。 —————————————————————— 央国阳历4月9号,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气温18摄氏度,正是谈恋爱的好天气。 刘览躺在纯白色的长椅之上,目光望向天空,耳朵边的手机里,传来姜若悯的声音。 “船上的感觉怎么样,想我没有,我想和你一起去看大海,可惜实验室离不开人。” 刘览的语气温柔无比,和风细雨道:“工作最重要,咱们这样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嘛。” 姜若悯又说道:“你听过拇指姑娘的故事么。” “当然听过,怎么了。” “我想变身成拇指姑娘,随时被你放在兜里。当你寂寞时,我就变成大人陪着你,当你忙碌时,我就变成拇指姑娘等着你。” 刘览笑成一朵花,说道:“你别哄我开心,我还想变成两个我嘞,一个在燕京陪着你,一个出海工作。” 姜若悯的声音越发温婉,甜得几乎发腻,她小声说道:“刘览,你看远方的海。” 刘览听话的扭头看海:“怎么啦,海有什么特别的么。” “海有多广,我就有多想你。” 遁一门主的心都要化了,他说道:“我特想现在就回燕京,然后和你永远也不分开。” “…………” “呦呦呦!肉麻死啦!” 一阵怪异的香风扑面而来,蔡宝宝调戏般的尖笑声也随之出现。 “又是拇指姑娘,又是影分身的。你们两个干脆变成神仙罢,这样就能厮守终身了。哈哈哈!” 刘览起身坐正,说道:“先挂了,蔡姐来找我。” 姜若悯那边笑着挂断电话。 蔡宝宝“噗通”坐在长椅上,“小览子,你好会哄女人呀,来来来,我也不是外人,你也哄哄我,让我高兴高兴。” 刘览艰难的咽口吐沫,脸色严肃道:“蔡姐,你有什么正事么,如果没有的话,我想去船上巡视一圈。” “庄蝶找你,说那招指东打西她学的差不多了,想让你过去看看。” “我没空,让她自己琢磨罢。” “用不用我陪着你去巡逻,咱们两个边走边说,省的你寂寞。” “不必不必,我不寂寞。”刘览闪身消失,用的正是流星赶月。 好家伙!蔡宝宝陪着自己巡逻,还不得要自己半条命啊。 刘览假借巡逻名义,避开蔡大姐,偷偷跑到船舶另一侧,找到个相同的长椅。仰身躺下来,准备给姜若悯再次打过去。 他刚刚躺好,耳边又想起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你这样做是不道德的,长椅是公共设施,你让其他人怎么坐。” 刘览赶紧起身,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有人。我这就走,这就走。” 吕冰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越发觉得他是个没长眼珠子的混蛋。这么个美女在他面前,他居然也看不到么。 “站住!”吕冰见他对自己无视,很是生气。 刘览被人叫住,他扭头见是吕冰,随即扬着手机招呼道:“原来是你呀,你坐罢,我到别处去。” “你的职责是什么。”吕冰冷静道。 刘览放下手机,收回笑脸,认真道:“我是这艘船的安全负责人,请问吕冰女士有什么要帮忙的么。” 吕冰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心说你原来也有认真在乎的一面。 “我现在很不安全,很想跳海,你管不管。” 刘览吓了一跳,忙将手机踹进兜里,赶忙道:“吕姑娘,咱们可不敢胡说,好端端的,你跳什么海呀。是不是张佩雨和孔方林又骚扰你了,我收拾他们去。” 说着,他便要走。 吕冰信步走到船边,手扶着围栏。 刘览登时不动了,他心里咯噔一下,这姑娘不会真的想不开罢。 “我不走,我不走,咱们有什么事情好商量,别拿这事来玩笑。来,你过来,咱们两个聊会儿天,好不好呀。” 吕冰面向大海,笑的得意俏媚,你这个不长眼睛的蠢木头,原来吃这套。 女孩连她自己都没发觉,随着刘览对自己态度的变化,自己的情绪居然有了波动。会随着他的无视而生气,又随着他的重视而高兴。 没错,她在努力博取他的关注。 刘览第一次开始关注她,对她温柔起来。 吕冰收起笑脸,又装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语气没有丝毫起伏道:“你愿意和我聊天么,不着急干别的去么。” “我愿意和您谈谈,对我来说,和您谈话,就是我目前最重要的事。” 刘览见她不过来,又继续温柔说道:“你知道人被淹死以后,会变得很丑么。像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被海水泡成个大胖子,那得多难看呀。” 吕冰冷冷的看着刘览,示意他再多说一些。 刘览原本不应该在乎她的死活,可在这艘船上不行,他的工作就是这个,他有这个职责。 “吕姑娘,海风这样凉,你过来坐下,我陪着你聊聊人生,谈谈理想。再不济,你给我讲讲工作中遇到的困难和乐趣也是好的嘛。” 吕冰假装犹豫几步,才走过来坐下,还一直看着刘览,大有你现在敢走,我立刻往下跳的意思。 刘览苦笑一声,半个屁股坐在长椅上,侧身对着吕冰,主动找起了话题。 “吕姑娘,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绝不是个普通女孩。你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气质,令人忍不住亲近。” 几只飞翔累了的海鸥落在船舷一侧,“嘎嘎”作响。吕冰突然笑了,不知在笑海鸥,还是在笑别的什么。 “你说你第一次见我,就觉得我与众不同,是么。” 刘览真诚的点头,目光笃定自然。 “好,那我问你,我那天穿了什么衣服,你还能记得么。” 刘览冷汗直流,自己怎么可能记得她。当时匆匆一撇,不过是看了一眼而已,她问这个做什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 牧羊犬 刘览反应快速,语气带着笑意说道:“那天被你的气质迷住,所以没注意你穿什么衣服,这也说得过去哈。” 吕冰依旧冷淡道:“你连我穿什么衣服都不记得,还说被我迷住,你是在骗鬼么。” 刘览顾左右而言他,转移换题道:“吕老师,你知道你们研究的课题有多重要么。换句话说,对我们央国来讲,有多重要。” “我当然知道,不然我们也不会万里迢迢奔赴异域海疆。” “你知道就好,剩下的我想我也不必多说了。” 吕冰见他要走,又说道:“你好像知道一些大秘密,是关于我们课题的最终归宿。” 刘览不可能向她说出机甲,更不可能向她说出央特委的存在。 这些东西目前还不能面世,各国都很默契的在掩盖一些事情。等到这东西真的被世人所知,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风浪。 未来各国战争,将不会再有炮火。甚至只需要出动几十台机甲,就可以控制一个国家的命脉,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机甲里的人类,就是半神,或者是神。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刘览笑道:“该你知道的,你早晚会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你最好不要知道。” “哼”,吕冰冷哼一声,声音得意道:“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么,【绝对相等物质】有着非常稳定的分子结构,这是非常规动力传输系统的最佳材料。 “再结合上镍镭源,我们四海实业将会制造出世界上最稳定最澎湃的动力来源系统,这是**性的,也是开创性的。” 刘览听到这里,眉头紧蹙道:“这些话我只当没听见,以后也不要对任何人讲,现在还不是公布这一切的时候,不然……” “不然什么。”吕冰有些倔强。 “不然谁也救不了你,包括我。” 吕冰似乎从刘览严肃的表情里认识到了自己的某些失误,自己确实不应该说出这些猜测。 可她不傻,能够参与到镍镭源的开发与实验当中,她怎么可能是个蠢女人。 恰在此时,王家二子王吉龙从远处走来,他一见是刘览和吕冰,立刻客气道:“你们好呀,刚才在谈论什么,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刘览信口胡诌道:“吕姑娘年轻漂亮,我被她的气质迷住了,想与她多亲近亲近,呵呵。” 王吉龙又笑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们一个花容月貌,一个正值青春年少,无可厚非无可厚非,哈哈。” 刘览和吕冰对视一眼,双双与王吉龙挥手告别,他们总觉得这个人的身上有一股阴鸷之气。 等刘吕二人一走远,王吉龙的脸色瞬间冷冽下来,变脸速度之快,犹如闪电。 刀条子脸上的阴狠之色尽显无遗,他心中怒骂一声,好高的警觉性,看来自己这趟还真是来对了。 四海实业肯定在开发有关于镍镭源的课题,只是苦无没有自己的间谍打入他们内部,该死的科考队,该死的吴老头。 这一切,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王吉龙在前段时间得知了镍镭源的存在,也从另一个渠道获得了姜若悯要孤身北上寻找镍镭源的消息。 作为央国能源界首屈一指的投资家,王吉龙不可能放过这个发大财的机会。 他就像一个嗅到了血腥的秃鹫,随时准备着俯冲下来,分食一杯羹。 正在他准备单独行动的时候,一个叫作“心盾”的公司找上了他,说要和他谈合作。 王吉龙叱咤沪申市多年,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心盾公司的鬼话,他要独自与四海实业接触,不想搭理这个所谓的什么心盾。 接下来的事情,出乎王吉龙的意料。心盾公司向王吉龙展现出了自己庞大的实力。甚至在央国东北部大山深处,都有心盾公司的触手影子。 山文建筑材料厂,就是心盾公司多年前的布局,一直等到今天,也没探测出镍镭源的位置所在,只因缺少了央国自主研发的那个‘镭射波探测仪’。 当时,一切矛盾的焦点,都集中在了‘银箱子’上。 王吉龙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他自认为派出一队精锐枪手,便能轻松从姜若悯的手中将银箱抢出,却不想遇到了最大的变故。 那就是刘览。 刘门主身怀遁一秘法,以独门绝学‘闭火门’生生从群狼之中杀出,甚至还团灭了整个枪队杀手,只留下一个女性活口。 心盾公司最后的杀手锏——石娟,在最后关头出手抢夺镍镭源数据成果,险些葬送掉姜家二女。 若不是刘览以性命相救,只怕四海实业的二小姐,和央国镍镭源的前途,双双都会被掐死在幼苗阶段。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王吉龙在背后操刀,他是心盾公司在央国的总负责人,也是山文厂负责人高秀聪口中的‘顶头上司’。 当时刘览逼问高秀聪的顶头上司是谁,却被石娟用狙击枪杀人灭口。假如刘览知道了王吉龙的名字,今天肯定要将他控制起来。 王吉龙从那以后,便认识了刘览,他对刘览的好奇程度,超过了任何人。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居然能团灭一支枪手队伍。这还不算,哪怕是被万斤土石掩埋半个月,被挖出来以后,还能活蹦乱跳的到处瞎溜达,这特么到底是不是个人。 王家二子的深沉极大,他不动声色的追随科考队前来,为的便是探查出科考队最后的目的。 没想到这个刘览又来了。 他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牧羊犬”,保护着科考队里的这群“绵羊”。 该死的姜家女,从哪里找来这么个难缠的人物。 王吉龙心下思忖着,庄蝶这个小丫头不足为虑,蔡宝宝这个死人妖更是头脑简单。最关键的就是这个刘览,他不死,自己不会成事。 也罢,待自己仔细琢磨一番,想个十全十美的办法,除去这个碍事的家伙。 镍镭源,一定要归王家所有。 哪怕和心盾公司分享,也在所不惜。至于央国的利益嘛,哼!资本家是没有国界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联欢会 央国阳历4月11号,沪申开创者号已经出海一星期了。数百人聚集在一艘船上,如此密集的空间内,时常感觉到烦闷,这是正常的。 有过文工团团员经历的蔡宝宝提出来,要在今天晚上,在船上组织一场联欢会。 每个部门,每个小组,都要派出一名文艺骨干,然后选派出一个节目。或者是唱歌,或者是跳舞,又或者说小品相声,等等一切文体类节目。 蔡宝宝虽然是个娘娘腔,别看他娘里娘气的,干起这种组织工作来,倒是得心应手,十分的在行。 整条大船上各个部门都有他的身影,蔡宝宝拿着一个笔记本,挨个记录每个部门报上来的节目,今晚的联欢会,这可是重头戏。 蔡宝宝追着庄蝶跑,一边叫道:“小蝶子你别跑,我知道你会跳舞,上次在姜家喝多了,你的爵士舞给我印象深刻。” 庄蝶撒娇道:“我的好姐姐,你就饶了我罢,我每天忙的头都快掉了,真的不想跳啊。” “不行,我已经给你报上了,今晚你上台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蔡宝宝“唰唰”两笔,将庄蝶的名字安排进节目单中。 好死不死,抬头正撞见刘览。 “蔡姐好,今天这么早呀,吃饭没有。”刘览还不知道情况。 “小览子你平时都会些什么,或者说有什么特长。” 刘览苦笑道:“我什么也不会,没什么特长,您问我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会唱歌不。” “额……”刘览一愣,随即回道:“会唱一点点,唱的不是很好。” “都会唱什么,流行、通俗、美声……”蔡宝宝越说越离谱。 吓得刘览赶紧说道:“流行的罢,别的我都不懂。” “喜欢哪个歌星,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歌。” 刘览想了一会儿,说道:“李宗盛的《飘洋过海来看你》,我很喜欢。” 蔡宝宝听完,低着头在笔记本上写道:歌曲表演,《飘洋过海来看你》,表演者——刘览。 刘览探过头来问他:“蔡姐,这是要做什么呀,干嘛要写这个。” “今晚开联欢会,不然船上的封闭环境非得把大家憋疯不可。没事搞点文娱活动,有助于调节船员们的精神状态。” 刘览:“……。” 庄蝶一见刘览来了,欣喜的走过来拉住他:“你教我的那几招我都会了,要不你再帮我看看。” “好,去您屋里罢。” 蔡宝宝不理会二人,专心筹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庄蝶没接触刘览以前,算得上是个女中豪杰,即便不如徐长卿那般在擂台上打出成绩,却也够得上搏击高手二字。 直到她认识刘览以后,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浅薄。 尤其是刘览给她讲述武道三境,以及看山三层。彻底为庄蝶打开了一个新世界,不禁让她心驰神往。 庄蝶一双大眼睛盯着刘览,说道:“你现在处于望山之境第几层,有什么心得体会没有,能不能给我讲讲。” 刘览干别的不行,说起练武打拳之事,他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庄蝶既然想听,那就给她讲讲。 传说习武之人练拳练到一定境界,可以实现“八步打灯”。 什么意思呢,就是在原地放上一根蜡烛,然后向前走八步,八步过后猛然回身一拳,拳风“噗”的一声,击灭蜡烛,可算得上八步打灯之拳。 庄蝶兴奋道:“你可以么,你的拳风能不能实现八步打灯。” 刘览老神在在,自信道:“我是望山之境第一层,如此小儿科的把戏,当然不在话下。” 庄蝶又快速问道:“还有比八步打灯更厉害的么。” “有”,刘览举起自己的手,向着窗外的海平面一指,说道:“性命双修之境,有一招叫‘百步穿风’,一拳击出,百步之外的人,中者必死。” 庄蝶不信道:“我想看你‘百步穿风’,你打给我看。” 刘览苦笑一声,说道:“我才是望山之境第一层,打不出那种传说中的拳法来。你要是想看,也得等我修到那传说中的性命双修之境啊。” “唉”,庄蝶无缘无故叹口气,说道:“那时我已经人老珠黄,你练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刘览不解问道:“我练我的,和您的年龄有什么关系。” 其实庄蝶刚才想的不是这个问题,只是情不自禁说出来,所以有些羞涩。 她心里具体想的是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个四海实业的二号实权人物,立刻便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回来,随后正常无比。 “刘览,你说我哥处于什么境界,算不算得上是高手。” “庄大哥当然算是高手,他应该处于看山境巅峰。可惜,他遇上了我,不然他可以横着走的。” “我哥跟我说过,你应该去更大的舞台,那里才是你一展身手的地方。” 刘览悻悻然,苦笑道:“庄大哥也找过我,可我真的不想去。我辈习武之人,当行堂堂正正之事,不能违背自己内心的良知。” 庄蝶不理解他的想法,又追问道:“打黑拳也不犯罪,怎么就违背你的良知了呢。” 刘览赶紧阻止了话题,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交谈下去。 遁一门主的行为准则里,当然没说不允许靠打拳维生。可在刘览的心目中,自己就是不应该靠打人活着。 自己练了一身的好拳脚,为了心中欲望贪念,便要去滥用乱用,这才是违心之举。 一切违背自己内心,或者是违背自己良知的事情,到最后,都会戗害自己的生活。 刘览对这条,深信不疑。 蔡宝宝从门外走进来,说道:“王吉龙这个混蛋要和我对唱,老娘同意了。你们等着看罢,看老娘怎么玩死他。” 庄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恨王吉龙,连带着自己也有点讨厌他。 刘览对王吉龙的观感不是很好,自己只是从直觉上不喜欢他而已,还没到讨厌的地步。 直觉这种事是很准的,如果你第一次见面不喜欢一个人,大概率这个人和你不是一路人。 第一百六十九章 纽扣与眉毛 夜晚来临的很快,中央大会议室的固定桌椅,已经被蔡宝宝带着后勤人员们搬空了。留出一大片空地,还有前方的舞台。 联欢会的主持人自然就落在蔡宝宝的头上,他手持话筒,侃侃而谈。 “女士们,先生们,我宣布,今晚的联欢会,正式开始!” “哗啦哗啦哗啦!”激烈的掌声告诉人们,大家确实被枯燥乏味的航海生活烦透了。船员们需要这么一场别开生面的联欢会,哪怕形式极为简单。 音响和灯光,都是船上的后勤人员组织。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要找出几个懂行的后台人物,其实并不难。 节目单,就在蔡宝宝的手中,他今晚盛装出席,一身亮闪闪的紫色长大拖地晚礼裙。胸前两个大馒头鼓鼓囊囊的,不知塞的是什么。 本就高高的个子,还踩着一双十公分的尖底高跟鞋。单从他身后看,你绝对不会发现这是个男人。 当然,侧面也发现不了。 蔡宝宝好像很享受这种舞台的感觉,他天生就是个表演者,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诸位,我相信咱们一百年前,就已经认识了,不然怎么能有缘分,同时出现在一条船上呢。” “哗哗哗!”又是经久不绝的响声。 吴博士的科考队员,占据了舞台的正前方,原来这帮知识份子,也很喜欢热闹。 吕冰还是那副冷美人的面孔,小俏脸一板,让人看过去便有生人勿近之感。只是有四只眼睛,一直在她身上久久徘徊,正是孔方林和张佩雨。 两个人痴迷的望着她,像是在朝贡自己圣洁的女神。 船上的一些后勤人员,则占据了大多数,他们也是最热情的群体。 黑暗中,有个带着鸭舌帽的家伙,笑吟吟的看着舞台上的蔡宝宝,目光之复杂,难以言表,此人便是王吉龙。 今晚的节目单上,也有王吉龙的名字。是和主持人合唱的一首——《知心爱人》。 庄蝶则和刘览呆在一起,哭笑不得的看着舞台上落落大方的表演者。 吕冰的眼神总是偶尔会向观众群里搜索着什么,当她找不到自己想看到的人时,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谋士的意见能够被君主采纳,并且能够受到重用。对于谋士来说,这可以是为君主去死的恩德。 女人精致的妆容,不就是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可以看到,并且欣赏自己么。只要那个人看自己一眼,那所有的心血就都没有白费。 恍惚间,吕冰好像发现了某个身影,她的心立刻宁静下来。嗯嗯,他只要在,就好。 蔡宝宝接着说道:“闲言少叙,今晚的第一个节目,由我们的性感辣妹——庄蝶小姐,来为我们献上——爵士独舞《摇摆的鲨鱼》!” “吼~!哦~!”庄蝶还未上台,尖叫声便响起来,看来她的人气很足。这个身材高挑火辣的美女,在这艘船上,可以说男女通吃。 爵士舞最早是由黑奴带入梅国的,后来渐渐发展为平民舞蹈,这个活泼躁动的舞种,深受各界人士的喜爱。 刚才还羞涩不已的庄蝶,只一上台,气场登时大变。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自信妩媚,勾惹人的心魄,身姿随着音乐一扭,活像只骄傲的雄孔雀。 刘览见她看向自己这边,随即也举起自己的双手,挥舞起来,为她加油打气。 活泼的音乐声响起,庄蝶火辣的身姿,随着音乐声有节奏的一扭腰一送胯,女性的那种激情与婀娜,显露无疑。 这个性感要命的雌豹子,屈膝翘臀,用电动小马达向所有人尽情释放着魅力。此时此刻,性感对她来说,绝对不是罪恶,而是最好的赞美。 即便是刘览这种坐怀不乱的牲口,都有点受不了她如此挑逗的舞姿,更何况船上这群憋疯了水手。 女人们的心理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正所有的男人都被庄蝶抓住了,是他们的心,都被抓在她手里。 全场上百号人,多数是男性,他们的呼吸都被掌控在同一个节奏,这就是性感辣妹的魔力。 美妙的时光总是极为短暂,一曲火辣的开场舞,立刻将全场的氛围点燃。不少男人的鼻血都流了出来,可见庄蝶的杀伤力。 爵士舞结束,众人齐齐高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不许下台!” 刘览在黑暗中,笑得露出两排白牙,见一身香汗的庄蝶走过来,他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女豹子披上,温柔道:“千万别感冒。” 庄蝶闻着风衣上的阳刚气味,乖巧嘟嘴着点头。原来这个女人不仅会性感,她还有俏皮可爱的一面。 姜若悯临行前的嘱咐,被刘览彻底忘在脑后,本性毕露。 这种对待女人温柔至极关怀备至的性子,他一辈子也改不了,天生的。 “刘览,你的领口有点紧。”说着,庄蝶便伸出手来,将刘览的白衬衫领口扭开解开一个。 遁一门主也是个极为仔细的人,他发现庄蝶刚才跳舞的时候,胡乱摆动的头发,将她原本整齐的眉毛打散了。 于是轻声说道:“蝶姐,你的眉毛有点散。” 说着,便也伸出自己的大手,轻放在庄蝶清冷疏离的巴掌小脸上。他用自己的大拇指温柔抚摸着雌豹子的眉毛,无名指和小指却触碰到了庄蝶的耳垂。 庄蝶瞬间来电!这是她的敏感区! 还不等刘览做完这个动作,舞台上的蔡宝宝发出一声怒吼:“小览子你给我死上来!” 众人哄堂大笑。 刘览赶紧抽回自己的手,往舞台上走去,原地留下个温柔羞涩的母豹子。 蔡宝宝笑道:“接下来,让我们欣赏一首独唱歌曲——《飘洋过海来看你》,表演者——刘览同学。” 许多年后,这条船上的所有人,都忘不了四海实业的刘董事长,身穿着一件白衬衫,信步走上舞台的那一幕。 此时此刻,更没人能够想的到。这个小小的安全负责人,未来能够爬上那一步。 命运在悄悄降临。 第一百七十章 飘洋过海来看你 刘览这一上来,所有人顿时欢喜。长得帅,男女都爱,这是铁律。 这艘船上的大部分工作人员,基本都是职业水手,常年累月的在海上漂泊,挣来辛苦钱,才能够养家糊口。 《飘洋过海来看你》这首歌,正应了船上大部分人的心境。 原本是讲述一段男女之情的歌曲,在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固定情感的限制。它可以是亲情,是友情…… 刘览上身是一件雪色笔挺的白衬衫,干净又阳光;下身是一条垂感极好的直筒西裤,显得他两条腿又直又长;脚上是秦武阳给他买的那双孟克双排扣皮靴,利落中带着潇洒。 一张清秀的脸,算不上绝顶帅气,但也能拿的出手。最好看的,还是他的眉眼。 两道弯弯的眉毛,好像远方地平线处连绵起伏的山脉,一双眼睛如同夜空中的星辰一样明亮。 看着他上台,众人都不由自住的露出姨母笑。 从台上看台下,原来是这样的一种感觉,这和刘览以前打擂台的感觉不一样,这种感觉更像是在和观众直接交流。 如果把黑拳赛场的感觉比做是炙热的赤道,那么今晚的舞台对刘览来说,就是温暖如春的北温带。 舞台下,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其中有几双,刘览能分辨出来。 热情似火的,那是庄蝶,她披着自己的风衣,在给自己加油打气。 幽怨如蜜的,那是吕冰,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 深邃如幽海般的,那是王吉龙,他的眼神,让自己很不舒服。 至于其他人,刘览并没有太过在意。 悠扬的和弦声响起,刘览开始进入前奏。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漂洋过海的来看你~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刘览的嗓音清澈优雅,磁性中带着感情,慢慢将所有人代入进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人或者事,谁也不会例外。 你有没有过这种经历,见某一个你在乎的人之前,你会精心的打扮自己,甚至连发型上的一点小缺陷,你都想修复好。 你想把最好的自己,呈现给那个人看。 “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 你准备好的那些话,那些说辞,在见到她的第一眼,通通全忘了。那时的你,只想给她一个拥抱,除了深情相拥,再没什么能够拉进两个人的距离。 “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的不能自己~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一生和你相依~” 相聚之后又是分离,正应了刘览的那句话:人世间最美好的事,一定是离别,因为可以期待下一次的相遇。 刘览的眼前,浮现出几个女人的身影,来回的在他眼前虚空显现,如花如露亦如光影。 一曲唱罢,许多人都哭了出来,并不是刘览的魔力太大。而是他们的内心深处,一定有个在乎的她或他。 这就叫作共鸣。 蔡宝宝走上台来,罕见的微笑说道:“刘览同学唱的真好,大家居然忘记了鼓掌。” “哗哗哗!”的掌声才响起来,许久不停。 刘览鞠躬下台,吕冰随着他的身影,视线一直跟着他走,想要去找他说说话,却发现还有两个节目就要轮到自己了。 庄蝶走过来拉住刘览的手,认真问道:“刚才你想起了谁,你肯定想起了某一个人。” 刘览笑笑不说话,上台前的暧昧氛围,在此刻烟消云散。 “陪我出去走走,好么。”庄蝶邀请刘览一起去甲板吹吹海风。 刘览点头同意,跟随她一起走出此间。 “气象观测员找过我了,他们分析最近会有一场暴风雨来袭,届时的风力会达到八至九级,这对咱们来说,是一场不小的考验。” 庄蝶郑重的声音,让刘览有些意外,他试问道:“咱们这样的大船,也会害怕风浪么。” “不知道,总之,咱们要做好一切准备。” 刘览的心,开始“噗通、噗通”加速跳动起来,他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水。 遁一门主一旦落水,十成功力,用不出三成。对,就是这么怂。 “蝶姐,我不会水,我一旦落水,你千万想着救我。”刘览的语气有点紧张,平生有数的紧张。 庄蝶翻他个白眼:“……。”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交谈,说的话题全部都是工作。 与此同时,今晚的联欢会也已经进入到最**的部分,接下来就是今晚的压轴好戏。 由本场的主持人蔡宝宝女士,和神秘的航海家王吉龙先生,合唱的一首——《知心爱人》。 庄蝶和刘览已经回到场中,他们怎么可能错过蔡姐的表演,打死都不能。 王吉龙的身材并不高大,约莫有一米七左右,他站在蔡宝宝的身边,足足矮了半个头。 而蔡宝宝搞怪似的将话筒举得高高,引诱王吉龙去抢,奈何他跳着脚都够不到,所以有些难堪。 这还不算完,蔡宝宝在舞台上,伸手抢过王吉龙头上的鸭舌帽,挥手扔出台区,引起全场观众一阵的哄堂大笑。 他就像个小丑似的,玩弄着王吉龙,丝毫不给他留面子。 这不叫《知心爱人》,这叫《知心仇人》。。。 蔡宝宝的戏耍,看得刘览和庄蝶苦笑不已,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哪里来的这般仇恨,竟如此对待王吉龙。 刘览匆匆一撇台上王吉龙羞愤的大红脸,却又看见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冲自己走过来,正是吕冰。 她先是冲庄蝶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刘览同学,你看我刚才表演的好不好。” 刘览方才和庄蝶出去吹风了,并没看到吕冰的表演,可又怕这个女人瞎想,故而违心道:“看了,表演的很好。” 吕冰登时欢喜起来,他说好就好。 正在这时,孔方林和张佩雨也走过来,二人冲刘览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只是二人的一双眼睛时刻看着吕冰,注意力也全在她身上。 庄蝶是个局外人,她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孔方二人看吕冰,吕冰看刘览。 这里似乎出了一些状况。 第一百七十一章 小偷 沪申开创者号的航海计划,是穿越浩瀚的太平洋,直接抵达梅国西海岸,然后穿越巴拿马运河,横渡整个梅国,从而进入大西洋。 备用计划是绕过东瀛四岛,走北太平洋航线,目的地依然是巴拿马运河。 整个航程下来,乐观估计的话,也要三个月左右才能往返。这还不算科考队找【绝对相等物质】的时间。 假如再将路上耽搁的时间都算上,只怕要往后延长一个月之久。 刘览不懂航海知识,他只负责船上人员的安全,其他的一律不多过问。 庄蝶又来找他,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刘览,咱们两个得谈谈。”她的语气郑重其事,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 刘览笑说道:“有什么问题您直说罢,我听着呢。” “你什么时候认识吕冰的,我昨天看她跟你好像很熟的样子。” “我们两个不熟,只是点头之交而已,您怎么想起问这个。” “问问怎么了,她是我们公司的人,我有权利知道她的动向。” 刘览苦笑一声,说道:“蝶姐,咱们这是要去做大事,一些儿女情长的小事,您能不能往后放放。 “什么时候安全完成任务,再追究这些琐碎小事不迟嘛。” 庄蝶看着无所谓的刘览,心里不禁暗自琢磨,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么,或者说他和吕冰真的不熟。 “二小姐那边你打算怎么交代。”庄蝶莫名其妙的问出一句,问完连她自己都后悔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 刘览不习惯听“二小姐”这个称呼,虽然他知道庄蝶说的就是姜若悯。 “我们两个还没到你说的那一步,唉。”刘览苦笑着,心里的不自信,还是那样浓烈。 每次庄蝶出现的地方,一定会有蔡宝宝,他进门便大声喊道:“你们快去看看罢,科考队女生宿舍丢东西了,大家抓住了一个小偷,正准备惩罚她呢。” 刘览猛然睁眼,抬起头来道:“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蔡宝宝领着庄刘两个人,一同赶往科考队的住宿区而去。 他一边走,一边说,刘览费了好大劲,才从蔡宝宝的嘴里得知了失窃事件的始末缘由。 事情大概经过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整艘船上的人都去参加联欢会了,科考队里最小的女队员因为感冒,所以没去成。 整个女生宿舍里,就她一个人在。 感冒的小队员也是吴博士的学生,名字叫顾亚男,生得娇小可爱,性格内向柔弱。 她家境不是太好,又是新来的学生,身上肯定没有什么积蓄,所以当有人发现自己丢东西时,便直接将怀疑目标放在了她的身上。 作案时机,作案动机,通通都有了,众人都断定是她偷的。 丢东西的人是吕冰,今天早上她发现妈妈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不见了,那是一条卡地亚的项链,价值十几万块。 科考队的人一听是吕冰丢了东西,其中两个人顿时不干了。孔方林和张佩雨上来就把顾亚男控制住了,直把个小姑娘吓得够呛。 顾亚男原本的感冒还没好,小脸本就煞白,如今被这两个人一吓,更是差点昏过去。 她真的没偷吕冰的项链,可任凭她怎么解释,众人就是不肯相信。 孔方林恶狠狠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我们大家都看错了你,知道你是乡下来的,大家都救济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张佩雨此时的立场和孔方林站在了一起,他也怒极道:“一个人穷没有关系,可是我们穷有穷志气,绝对不能做违法的事。” “亚男,你把项链藏在哪里了,立马交出来,今天这事算是给你记个处分。你要是不交,负隅顽抗到底,回去我就把你开除。” 吴博士这番话一出,顾亚男直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窟窿里。冰冷的感觉,好像要把自己灵魂冻住。 自己从沪申交大考出来,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千辛万苦又经过层层面试笔试,才进入四海实业,加入吴博士的团队。 父母为了供养自己上学,几乎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他们两个的身体都不太好,为了自己能够学业有成,甚至连药也舍不得吃。 爸爸的自行车修了又修,就是不肯换辆新的。他的腿脚本来就不好,再骑上一辆破车,对他的身体肯定没有好处。 可他每次和自己视频时,都说家里很好,不要让自己担心,让自己好好学习。 妈妈的头发越来越少,如今只有薄薄的一层拢在头顶上。这是营养不良所致,可见她平时的饮食,肯定不健康。 顾亚男偷偷发誓,自己一定要努力工作,回报父母对于自己生育养育之恩。让他们二老,能够过上好日子。 这次出海的补贴极多,顾亚男本来是没有资格上船的,她仅仅只是一个实习生而已,出国考察这种事情,还轮不到她。 可她需要这笔钱。于是她向吴老师申请了好几次,光是保证书就写了三份。 顾亚男格外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机会,她的身躯虽然娇小,可她有一颗变强的心。 今天出现的这桩偷窃事件,会把她以前所有的努力都给毁掉,不仅在四海实业混不下去,就连沪申市都会混不下去的。 有一种叫作污点的不好名声,会影响她的一辈子。 顾亚男想到这里,绝望的哭了出来,她知道自己怎么解释也没用。认命般的闭上眼睛,仿佛死了过去。 众人一见她如此,更加确定是她偷的了。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嘛。 孔方林押住顾亚男的一条小细胳膊,皱眉说道:“你到底交不交出来,你这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偷!” 张佩雨为了在吕冰面前表现自己,也准备上手惩罚顾亚男。 “住手!”刘览一个纵身跳进来,挥手打开二人,低沉道:“事情还没搞清楚,你们这是干什么。” 遁一门主护住顾亚男,轻轻将她扶起,放在旁边的床上,又冲众人说道:“你们这群同门师兄弟,有证据证明是她偷的么。” 第一百七十二章 偷窃事件 “她家里那么穷,不是她又是谁。别人谁会有这个作案动机,哼!”一个身材不高,体型微胖的女人说道。 “昨晚就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肯定是她。作案动机有了,作案时间也能对上。”旁边还有人附和她。 “对,肯定是她。除非有人替她证明,她能够提供不在场的证据,她有么。” 顾亚男面白如纸,躲在刘览的身后,瑟瑟发抖不敢出来。贫穷让这个女孩失去了说话的底气,也失去了她做人的尊严。 被众人污蔑的她,只能吃掉这个哑巴亏。 刘览气笑了,说道:“但是你们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就是她偷的,对么。” “翻她的行李箱!反正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赃物肯定跑不了!”有人反驳道。 吕冰一听这个,赶紧说道:“要不算了罢,她一个小女孩家家的,被我们一群人看行李隐私,那得多为难啊。” “不行!今天这件事,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咱们团队里出了贼,这还怎么得了。” 众人一致要求翻找她的行李。 顾亚男快吓死了,她虽然没偷项链。可她平时总是收集一些别人用剩下的生活用品,比如化妆品还有没用完的牙膏之类。 假如被大家发现自己穷的连这个都买不起,那他们该如何看待自己,自己怕不是真的要混不下去了。 要知道,贫穷是种耻辱。 孔方林说着,便要去拽她的行李箱。 刘览一把将他推开,说道:“翻看别人的东西,要先征求主人的同意,怎么能如此鲁莽。” 众人见刘览出头护着顾亚男,一时都不敢上前。 吕冰在刘览面前不想留下个尖酸刻薄的印象,所以连连的劝阻众人。 “你真是个好姑娘,她都偷你东西了,你还为她求情,像你这样的人,还真是少见啊。” “我们吕冰就是这样的性子,不然我们大家为什么这么喜欢她呢,这回知道了罢。” “…………” 众人七嘴八舌的附和,舆论一边倒的倾向于吕冰,只有刘览一个人站在顾亚男身前。 吴博士对庄蝶开口说道:“庄领队,今天这事必须有个交代,我不能允许我的团队里有坏人存在,哪怕是一粒沙子也不行。” 庄蝶听罢,为难的看着刘览。她的意思很明显,还是要翻看顾亚男的箱子。 刘览回头看向身后的顾亚男,她一双眼睛已经失散了,明显是吓得够呛,连反抗之心都没了。 手指紧紧的攥着,双手死死的环抱在胸前,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刘览低声问道:“姑娘,你同意大家看你的箱子么。” 顾亚男看向刘览,点点头又摇摇头。 刘览说道:“我懂了,你不用担心,今天有我在这里,东西不管是不是你偷的,我都保证你的安全。” 随后他又向众人说道:“你们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不过要翻看她的行李箱,只能找两个有权威性的人来鉴定,大家一起看肯定不行。” 众人听罢,面面相觑。也觉得刘览说的有道理,便纷纷同意下来。 蔡宝宝张着手臂,往外驱赶众人道:“男的都给我出去,女的庄蝶和吕冰留下,其她的也出去,还不快走!” 刘览并没动,身为安全负责人,有义务在这里守着现场。 他扭过头去,陪着顾亚男聊天,任凭庄蝶和吕冰在那边检查。 刘览身为遁一门主,自然有目听眉语之能。从眼前这个小丫头的眼神里,就能看出她绝不是那种蝇营狗苟之人。 她既然没偷,吕冰又不可能说谎,那么项链究竟去哪里了呢。 刘览心中灵机一动,遂向吕冰问道:“你的项链不在脖子上挂着,为什么要放在宿舍。” 吕冰回答道:“昨天晚上我要表演跳舞节目,害怕将项链甩掉,所以才摘下来放在宿舍的。” “那时候是几点钟。” “下午五点半。” 刘览“啪”的打个响指,说道:“我明白了,大家都不要再找了。现在赶紧去调监控,查一查昨天下午五点半,都有谁来过女生宿舍。” 庄蝶疑惑道:“你怀疑是别人偷了,对么。” “还不能确定,但是不能将视线一直放在顾亚男的身上,从昨天下午五点半开始,所有来过这间屋子的人,都有嫌疑,都应该被翻找一遍。” 庄蝶快速走出房门,冲蔡宝宝说道:“蔡姐,你去监控室,将昨天下午五点以后的所有过道视频都给保护起来,我们一会儿过去看。” 就在庄蝶说出这段话时。 刘览站在门后,眼睛如同鹰隼一般,死死的盯着每个人的面部变化。 突然,有个微胖女人的眼珠一转,面部表情露出一丝慌乱。刚才正是她指责顾亚男最凶,也是她最急着给顾亚男定罪的。 刘览心里有数,回身来到顾亚男面前,温柔道:“我知道不是你拿的,今天一定要还你的公道,请相信我。” 小女孩用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着他,委屈的点点头。 “昨天你感冒没有出这个屋子,都有谁来过这里,你说一下,我全记下来。”刘览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上衣兜里,拿出纸和笔。 顾亚男见他温柔和善,自己也渐渐缓过神来,随即说到:“南姐来看过我一趟,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几点钟。” “我忘了,好像是六点左右。” “还有谁。” “还有欣姐,也来看过我。” “几点钟。” “记不得了。” “好,接着往下说,还有谁。” “…………” 刘览记录好一串名单,冲旁边的吕冰说道:“这些人都有嫌疑,一个也不能放过,一会儿我们去查监控,挨个查她们的行李或者行踪轨迹。” 吕冰听完,便走了出去,将刘览的决定告诉了众人。大家一听这样办也好,千万别冤枉了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做了亏心事,事发吓掉魂。 吕冰刚刚说完,便有个女人悄悄从人群里溜走了。大家都在听吕冰讲话,倒也没注意少了一个。 刘览对庄蝶道:“你守着小丫头,我很快回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打草惊蛇 “你做什么去。” 刘览没有回应,从后窗一跃而出。 —————————————————————— 李耀南就是顾亚男口中说的“南姐”,她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虽然在四海实业打拼了这么久,却还没有买过属于自己的奢侈品。 每天在网上看那些动辄成千上万的包包和珠宝,早就让她心痒难耐。没有女人能够抵挡奢侈品的诱惑力,她也不例外。 李耀南偶尔在吕冰的脖子上见过一条卡地亚的名牌项链,她极为羡慕,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够拥有这样一条精致的装饰品。 机会来了,昨天晚上大家一起开联欢晚会,吕冰将项链摘下来,放在了女生宿舍里。李耀南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现象,所以接着去看望生病的顾亚男为由,而偷走了项链。 事情总要有个结局,东西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必须要有一个替罪羊。 老实内向的顾亚男,就成了最好的替罪者,只要大家一口咬定她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不怕不给她定罪。 至于自己,所有人都可以给自己证明有不在场的证据。 今天早上,事情一直在向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李耀南发现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吕冰的两个铁杆舔狗就会帮自己处理掉她。 这可真是省了大事,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幸福来的如此之快。 就在李耀南准备最后一击时,刘览这个该死的家伙从天而降,他居然会袒护一个小偷。他就不怕引起众怒么,该死的混蛋。 刘览的出现,让李耀南心中一沉。她急于给顾亚男将罪名定下,却苦于没有一个得力的帮手。 孔方林和张佩雨这两个废物,在刘览的面前吓得不敢声张,好似壁鼠见了狸猫。 接下来发生的事,才真正让李耀南心惊胆战。 他们居然要去查监控! 查监控不要紧,最主要的是调查每个人的行李箱和行迹路线,这下可坏了。 船上能藏东西的地方本就不多,自己将偷来的项链放在了过道消防箱内,为了避免嫌疑,自己甚至特意绕了好大一圈。 一旦他们从监控里看到这些,事情必定败露出来。到那时,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众人的指责。 李耀南心里明白,只要做了,肯定瞒不住的。那个叫刘览的家伙一定能查出来,她能感觉的到。 这件事绝对不能败露,哪怕将项链扔进大海,来个死无对证,也绝不能被人抓住。 想到这里,李耀南沉不住气了,她偷偷从人群里溜出来,准备将项链扔掉,或者藏在一个更隐蔽的地方。 刘览的一招打草惊蛇,果然将“蛇”赶了出来,没想到还是条“肥蛇”。 此次项链失窃事件,原本极难调查。船上的人员如此众多,即便是去调监控,又能证明什么。 真正的小偷如果能沉住气,死活不露出马脚,刘览拿她还真没招儿。 怪就怪在小偷做贼心虚,她沉不住气。 也是顾亚男运气好,碰上了如此愚蠢的笨贼。 李耀南偷偷来到自己藏项链的消防箱,开门取物的一瞬间,她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 当她转身时,正与身后的男人对视上。直将她吓了个肝胆俱裂,魂飞魄散。 “啊!” “别叫了,你要是想让大家知道项链是你偷的,那你尽管叫。”刘览的语气平静而冷漠。 李耀南赶紧止住尖叫声,她面目扭曲,语气哀求道:“刘老师,您别说出去,这条项链价值十几万,我把它送给您,您别说出去好么。” 说着,她便将一条白金镶钻的精致链条递了过来。 刘览伸手接过项链,放进自己的上衣兜内,说道:“这件事我可以不说出去,但是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 李耀南已经处于绝望的边缘,此时听到刘览这样说,她怎能不赶紧答应。 “第一,今天回去以后,你立刻写一封道歉信,交给顾亚男,征求她的原谅。只要她不说,我绝不会将此事说出。” 刘览盯着她的眼睛,缓缓说出自己的第一个要求。 “这个……”李耀南不明白刘览的意思,她感觉有些难以为情。 “怎么,觉得为难么。你陷害人家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些。” “好罢,我会写道歉信。” 刘览点点头,接着说道:“第二个要求,就是请你守好你自己的岗位,认真做好属于你自己的工作。在我们回国之前,尽你一切努力,完成属于你自己的任务。” 李耀南哭了,她明白刘览的意思。 “你走罢,这件事我替你隐瞒下来,今天晚上六点之前,我希望顾亚男能原谅你,不然你知道后果。” 李耀南捂着脸跑了。 刘览站在原地,不禁摇头苦笑。 他为了大局考虑,不能将这个女人送出去。 能上这条船的,都是四海实业里的骨干人员,也是精炼以后的精华所在。科考队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少一个都是负担。 抓住一个小偷李耀南容易,耽搁了科考队的任务,那才是大事。 刘览原路返回女生宿舍,当他拿出那条璀璨的项链时,众人都在目瞪口呆,不知他从哪里寻来。 吕冰惊喜的接过项链,说道:“这就是我那条,刘览你从哪里给我找回来的。” 刘览笑了笑,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让她以后小心点,千万别再掉了。 最后,刘览向大家说明,此事跟顾亚男没有任何关系,大家都误会她了,希望大家能给她道歉。 他凌厉的目光扫过孔方林和张佩雨,意思不言而喻。 两个男人躲避着刘览的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顾亚男怯生生道:“算了算了,只要冰姐姐的项链找回来就好,我无所谓的。” 刘览冲着吴博士说道:“老人家,难道你不准备说些什么。” 花白头发的老人,缓步来到顾亚男的面前,诚恳道:“小顾,让你受委屈了,这次回去,老师会补偿你。” 顾亚男赶紧起来扶住自己的老师,连忙说自己没事。 第一百七十四章 怕死和好色 事后,顾亚男感激的看着刘览,心里有一万句话,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今天如果没有刘览,自己的下场恐怕绝难善了,这个四海实业的安全负责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可以找到项链呢。 不管怎么样,都是他救了自己。自己应该对他有所表示,可又该如何表示呢。 刘览明白她的心意,示意她不必如此。 其他人见顾亚男如此大度,不禁羞愧自己的愚蠢无知,一个个拉着顾亚男的手嘘寒问暖,与刚才的咄咄相逼,大相径庭。 一场盗窃事件,总算告一段落,众人也有怀疑刘览是如何找到项链的,却聪明的闭口不提。 尤其是吕冰,见是刘览拿回了项链,她也不再追究,只静静的看着他。 直到傍晚六点时分,顾亚男再次找到刘览,说自己原谅了李耀南。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刘览是如何处理此事的。 李耀南做的确实不对,可又不能将她抓起来。现在是在船上,即便是惩罚她,又能怎么样呢,还不如让她戴罪立功。 这样既保全了自己的前途,又让自己不受委屈,还兼顾了大局。 顾亚男心中对他的感激之情,更盛。 庄蝶缠着刘览,非要他说出项链是从哪里找来的,不然就不让他睡觉。 刘览苦笑不已,依旧闭口不提。 晚上八点钟,吴博士来找刘览。刚一开门,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便开始对刘览鞠躬。 刘览赶紧将他扶住,慌忙笑说道:“老先生,您不必这样,我可受不起您这一拜。” 吴博士道:“小伙子,我研究科学已经研究傻了。最起码的人情世故都不懂,还不如你一个年轻人,今天你可给我好好上了一课。” 刘览明白这老教授的意思,他应该看出了端倪。不过两个人都很默契,为了船上的大局着想,两个人谁也没提。 —————————————————————— 央国阳历4月15号,气象员观测到一股强烈的暴风雨即将来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沪申开创者号,将会与它遭遇。 **级海风掀起的海浪,足足有数十米高,即便是开创者这样的中型高大商船,一个浪头拍打过来,也足以将甲板上的一切卷走。 从现在开始,全船处于戒备状态,所有人都不许出舱门,更不许到甲板上去。 刘览盘腿打坐在床上,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他发现自己屋子中的水杯随着船体的摇晃,居然有滑落撞碎的风险。 遁一门主赶紧将所有可移动的易碎器皿收纳起来,立刻又找个地方抓紧站稳。 船舱外的天空,好似如墨一般漆黑。 “咔嚓!”一道紫色的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就是天崩地裂的雷声传来。 一道又一道的闪电,交织成漫天电网,笼罩了整个云空。 电闪雷鸣! 刘览赶紧收回目光,不忍再看船舱外的景象。他这才知道,大自然发怒,是何等的威严。 上千万吨的巨轮,在大自然的面前,渺小的如一叶扁舟。 船体摇晃的越发厉害,刘览的心也越来越紧张。 他什么都不怕,这辈子就是怕水。船体一旦被海浪撕出口子,整条船上的人势必会遭殃。 其他人还好,自己呢,自己不会水啊,到时候只能活活淹死。 刘览肯定怕死,更怕这种死无葬身之地的倒霉死法。 该死的天老爷,赶紧让这风雨停下罢。我回到陆地以后,肯定给您老人家多烧几柱香,多上几份供,信誓弟子绝不食言。 也许是老天爷只能管央国那片区域,刘览祈祷完以后,狂暴的海风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吓得他赶紧又嘟囔道:“上帝啊,耶稣耶和华,亲爱的圣母玛利亚。您几位老人家行行好,弟子这里给你们上供了。” 刘览神神叨叨的祈祷一圈,东西方漫天神佛愣是没一个搭理他,依旧让开创者号挣扎在这暴风之中。 船体的巨大龙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声,听得刘览心惊胆战。 最后气得他干脆大骂起来,指天怒骂! “咚咚咚!”房门被人重重敲响,是庄蝶不放心刘览,找他来了。 刘览一见是庄蝶,可算找到了主心骨,不由得一把抱住这头母豹子,语气哀求道:“姐,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可得想着救我。” 庄蝶第二次见刘览这样,上次还是飙车那回把他吓得不轻。如今又露出这副怂样,看来是真把他吓坏了。 雌豹的母性立刻被唤醒,她伸手搂住刘览,将他抱在怀中,樱桃小嘴里不住的安慰道:“没事啦没事啦,你蝶姐在这里,不怕不怕。” 刘览这一生,怕高、怕快、怕水、怕老鼠、怕蛇、怕…… 他是个人,他不是神。 摇晃在暴风大浪中的船体,就好像一只巨大的摇篮。而此时的刘览,再也没了霸道一拳的风范,活像个脆弱的婴儿,扎在庄蝶的怀里。 庄蝶温柔的拍打着刘览的后背,此时此刻她心中竟没有一丝恐惧。 刘览越想越是难受,他看过泰坦尼克号,知道被水淹死的恐惧。那种临死前的绝望,足以将一个人折磨疯。 四海实业高价聘请来的安全负责人,却被海风大浪吓成这个样子,还得让人家领队来亲自安慰,可见刘览的运势不算差。 庄蝶搂着刘览,身体随着船体一起晃悠,越晃幅度越大,最后干脆到达一个夸张的程度。 刘览紧紧的抱着母豹子的腰身,不让她逃跑,仿佛这是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对青年男女,紧紧搂在一起,还一个劲儿的晃悠。 小刘览再次抬头了。 他不是怕死么,怎么还抬头。 怕死和好色是两回事,刘览确实怕死,可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嗯,好色的男人。 被庄蝶这么个又软又媚的大姑娘搂着,搁谁谁不抬头。 庄蝶好像察觉到什么异常,不禁发问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想着那些事。” 刘览低着头,死活不语。 太特么丢人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死凤凰巡天港 暴风雨一直持续不断,沪申开创者号的观测员发来消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找到最近的港口停下躲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庄蝶作为领队,从谏如流的采纳了这个建议,船只开始进港。 刘览在看到陆地的那一刻,心才彻底放松下来。 踩在陆地上的遁一门主,才是真正的霸道一拳。 —————————————————————— 巡天港是北太平洋航线上为数不多的大型港口之一,在此时,她便是所有船只真正意义上的——避风港湾。 蔡宝宝最近和王吉龙走的很近,经过上次的联欢晚会事件,两个人的矛盾,似乎缓和了不少,竟有成朋友的意思。 这天,蔡宝宝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冲着屋里的庄蝶和刘览喊叫道:“你们快来看啊!快来看那是什么!” 庄蝶和刘览随着他的呼喊,来到了甲板之上。恰好,王吉龙也在这里,他依旧是一顶灰色的鸭舌帽。 当刘览的目光看向港口远处,那停泊着的纯白色“如山巨兽”时,王吉龙解说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看啊,那就是“女皇玛丽号”! 咱们这艘“小家伙”,在她面前,就是弟弟而已。你们知道她有多大么,我来告诉你们。 她足足有1400米长,上百米宽,光是船楼便有几十层,纸面数据高64米。她的排水量高达百万吨,在整个世界上,都是数一数二的。 玛丽号上有100多家酒店,还包括游泳池、游乐场、歌剧院、赌场、各种你想象不到的娱乐活动设施,这里应有尽有。 她上面的工作人员,就有2000人。三万间客房,可以容纳数万人一起登船娱乐。 这,就是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城市! 随着王吉龙的解说停顿,众人的心,都被深深震撼到了。 隔着几千米远,都能感受到那艘如山巨兽的富丽堂皇与极尽奢华。普通人想上这艘船,纯属白日做梦,光是登船票,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那是有钱人的天堂,是冒险者的乐园。 王吉龙的解说还没停止,他又无意识说道:“听说这艘船上,有着世界最顶级的黑拳大赛组织——“不死凤凰”!他们才是这艘船上真正的霸主。” 蔡宝宝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他双手比心在胸前,期盼道:“小蝶子,咱们登陆,去女皇号上看看罢。我想去看看那艘船上究竟有什么魔力,好不好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女皇玛丽号上那些衣着光鲜的靓丽身影。 庄蝶为难道:“这艘船和咱们一样,应该也是为了躲避海风,说不准什么时候起航。还是不要去了,咱们的正事要紧。” 蔡宝宝明显不高兴,哼了一声,扭搭扭搭走了,嘴里还嘟囔着:“坏小蝶子,不喜欢你啦,哼!……” 王吉龙赶紧追了上去。 刘览对那艘如山巨兽不感兴趣,他信步返回船舱,运功练武去了。 庄蝶跟随着刘览,亦步亦趋。 —————————————————————— 一个嘴唇肥厚强劲的黑人,压在一个皮肤白皙瘦弱的白种人身上,“吭哧、吭哧……”做着最原始的运动。 令人惊奇的是,黑人身下压着的,居然是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一个打扮的像女人的男人。 他粗暴的动作,令身下的人苦不堪言,却又不敢反抗。因为这个黑人壮汉在女皇玛丽号上,有着无与伦比的特权。 “女皇玛丽号”是“不死凤凰”花重金打造的顶级赛事平台,这里名为国际游轮,实则是游荡在公海上的一片法外之地。 不死凤凰内部,有个十大高手榜单。只有那些常年不败的家伙们,才能有资格争夺榜单上的位置。 女皇玛丽号上的特权,就是专门为这些人提供的。他们可以在这艘船上为所欲为,哪怕是过份至极,他们也可以被容忍。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好处。 生而为人,菜,是原罪。 身为一个黑拳赛选手,你整天吃素念佛,爱护妻子,不找小三,极度自律,尊重老人,喜欢孩子,等等一切优点。 只要你输了比赛,你就是个狗屁! 身为一个黑拳赛选手,你整天流连夜店,吃喝嫖赌,专搞女人,不爱训练,打骂路人,全是绯闻,等等一切缺点。 只要你能赢得比赛,你就是皇帝! “菲多”比谁都要明白这个道理,自己的黑人血统给自己带来了许多的歧视与不公。可他从来没怨恨过,他甚至为此而感到骄傲。 作为不死凤凰榜单上的第九高手,菲多有权利在这里胡混,没人可以管得了自己。 “哦…!”一声怒吼,菲多喷射出了自己的生命本源。 他拍拍身下男人的屁股,示意对方用嘴帮他清理干净。 女皇玛丽号上的昂贵金丝床单,成了这位身材高大拳手的清洁布。 “这该死的大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我的宝贝甜心,你喜欢我刚才的猛兽样子么。”菲多穿着白浴巾,手里拿着红酒。 那个戴着假发的男人,唯唯诺诺的笑着,不敢说出任何违逆的话来。 在这个房间里,黑人菲多,就是无可争议的国王。而自己,是被买来献给国王的“侍女”。 “主人,您明天晚上还有一场直播比赛,我是不是退出去,不然会打扰到您的休息。” “不必,贝尔那个杂种,还没资格让我重视到这种程度,我舍不得你,我的小甜心。” 假发男人脸上媚笑着,心里却是在骂娘,这个粗鲁的蠢东西,自己真是受够他了。 “怎么,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么。”菲多的大肥厚嘴唇子哆嗦着。 “那是不可能的,我永远挚爱您,我的主人。” 一句话,说得菲多咧着嘴笑,他又说道:“去船上四处转转罢,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拿着我的特权卡去,船上所有的东西,你随便买。” 假发男人接过黑色的卡片,正准备要走,却又被菲多叫住。 他暧昧说道:“我的宝贝甜心,你快点回来,我的贤者模式马上就会过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欧仁亲王 就在女皇玛丽号的最顶层豪华包间内,一个身穿樱式哥特风格礼服的老人,透过防弹玻璃,目光深邃的看着停泊在下方的‘沪申开创者号’。 他喃喃自语道:“好久不见了,我亲爱的王。” 老人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他皮肤白皙的不像样子,白里还透着红。他蓝色的眼珠里,居然是灰色的瞳仁,典型的昂撒人种。 身上这件哥特式礼服,源自于中世纪的樱国骑士风,这种由骑士贵族发展流传下来的老式传统礼服,能极大的彰显出男人之美。 宽阔挺拔的肩领,逐渐收腰的设计,无一不体现出樱国绅士的风采。 只有沉淀数百年,且历史悠久的樱国贵族,才会有穿这种衣服的习惯,这比西装的档次更高。 与此同时,沪申开创者号上的王吉龙,也在用欣喜的目光望着这边。 他抬了抬自己的鸭舌帽,嘴角勾起,同样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我的‘欧仁亲王’。” “你一个劲儿的嘟囔什么呢,这王那王的。我就问你一句,你带不带我上去。”蔡宝宝站在王吉龙的旁边,指着高大的女皇玛丽号,叽叽喳喳道。 王吉龙正准备去会见自己的老朋友和老上司,却不想死人妖臭婊子也想跟着。太好了,带着他一起去。 听说那边有个叫菲多的黑家伙,特别喜欢蔡宝宝这调调儿。正好带着他去,让菲多给他治治便秘,报一报联欢会那天的戏耍之仇。 王吉龙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不死凤凰的幕后财阀团体很是庞大。根据他自己知道的,就有不少顶天的人物在幕后操作。 比如对面船上的欧仁亲王,不仅仅是不死凤凰的股东,他也是心盾公司的幕后财团之一。 王家二子是心盾公司在央国的总负责人,他有义务向欧仁亲王汇报情况。 蔡宝宝不耐烦道:“到底怎么样,你给句痛快话,这要是在国内,老娘还用得着你么,看你这个磨磨唧唧的样子。” 王吉龙也不生气,他只是笑说道:“明天晚上再去罢,我带你去看看热闹。到了女皇玛丽号上,不去看他们的火爆黑拳赛,那才是空去一场。” “太好了!我这就去准备准备。”蔡宝宝兴奋的跑开了,很明显,他对于王吉龙口中的黑拳赛,极为感兴趣。 —————————————————————— 央国阳历4月17号,北太平洋巡天港口的傍晚。 两个人影从沪申开创者号上下来,乘车去往那座‘漂浮在海上的城市’。 蔡宝宝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男人,呸!女人。 能和姜家大女二女以及庄蝶做朋友的家伙,他的背景如果简单的话,怎么可能聚得到一块儿去。 与虎同行,焉有善兽。用蔡宝宝自己的话说:老娘可是沪申名媛圈第一女汉子! 今晚女皇玛丽号上的奢华,真的震住了蔡宝宝。 船上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种,精致亮丽的光华摆设,礼貌得体的服务生,以及穿着考究的儒雅绅士们。 统统都在向你传递一个信息,这里是上流社会,国际上流社会。 “欢迎您的光临,尊敬的女士先生。” 端着高脚杯的服务生,向蔡宝宝鞠躬示意,态度很是热情。 也对,能上这艘船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那些社会的底层人物,每天粗重的工作任务就会将他们压垮,可能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存在有这样一个世界。 社会的中层人物有钱,却没有时间。哪怕他们挤出一些时间出来旅游,那也不可能登上这艘船。 只有那些高层人士,才有资格有门路来到这里。有钱又有闲,缺一不可。 蔡宝宝兴奋极了,他甩开王吉龙,独自一人在船上瞎逛着。 这也正和了王家二子的心意,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当王吉龙来到这间顶层豪华包间时,他收到了来自那位老人热情的拥抱。 “亲爱的王,很长时间不见。你依旧是这样年轻,难道说你们央国真的有长生不老之药么。” “欧仁亲王,您的风采也是依旧,让我羡慕不已。” “…………” 两个人一番客套,那是国际惯例。 随后才进入主题。 欧仁亲王的目光沉静下来,蓝色的眼珠盯着眼前的央国人,他用一口标准的伦敦腔说道: “央国的镍镭源必须属于国际社会,没有第二种可能。因为这种新兴的能源将会改变世界格局,后果对所有人都很不利。王,你能听明白么。” 王吉龙凝重的点点头,答应道:“我当然知道镍镭源的重要性,可是我需要时间。你知道的,我在央国只是一个私人性质的老板,并没有很大的能量。” “如果你需要帮手,我可以给你找一些。不过不能太多,央国政府很聪明,他们会察觉的。” 王吉龙欣喜的答应下来,又问了一些关于心盾未来的计划。 欧仁亲王好奇问道: “你们这次要去哪里,大西洋又有什么东西,竟然是你们这样迫切需要的。” “我还没调查出来,不过我有种预感。他们这次集体出行,很有可能与镍镭源有关。我在时刻关注着,请您放心。” 两个人交谈许久,“叮铃铃”是王吉龙的手机响。 里面传来蔡宝宝的声音:“小吉子,你说的黑拳赛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王吉龙刚刚挂断电话,便收到了欧仁亲王的邀请。 这位年过七十的樱国老绅士说道:“亲爱的王,今晚有一场热闹,我想你陪我一起去看看,是菲多那个臭小子,哈哈。” “太好了,我还带来了一个人。” “谁,是你的朋友么。” “不,不是我的朋友,是我送给菲多的礼物。” 欧仁亲王疑惑的将眼睛眯起来,猜不到这个央国人嘴里的礼物到底是什么。 两个身材魁梧至极的西装男走进来,礼貌又恭敬的来接老人。 王吉龙见过这两个保镖,听别人说,这是樱国皇家空勤团退役的老兵。如果亲王能派他们去央国帮自己,那才是天大的美事。 第一百七十七章 金童对野牛 蔡宝宝以前没接触过黑拳赛,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献给了女皇玛丽号。 王吉龙笑着领他走进一处极为宽大空旷的大厅内,这里人声嘈杂,已然人满为患了。 所幸都是一些自诩为绅士的家伙,目前都还能保持着一丝端庄。 这里与龙门大厦不同,此处要比龙门大厦的地下黑拳场更加庞大,也更加恢宏。 如果把龙门大厦的黑拳场比作小学校园,那么这里就是大学校区,孰强孰弱,高下立判。 全场约莫有几千名观众,都是些西装革履或者身着盛装的女士先生们。 如果有心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在坐的观众内,竟有许多国际明星。 各个国籍的影星明星都有,其中不乏一些重量级的大佬。 也只有这些重量级的艳星名流,才有闲情雅致来这里寻找刺激。 穿梭在人群中的侍童,为在场的每一个人递上一杯香槟酒。此处的档次,立马高大上了起来。 在这个庞大的黑拳赛场四周,吊挂摆放着十几台高清摄像头,镜头的方向全部冲向中央擂台之上。 照得那红蓝色的大擂台,没有丁点死角。 这就是“不死凤凰”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此处的拳赛,会通过卫星直播的方式,向全世界的黑拳爱好者们转播。单单是这些直播渠道收费,不死凤凰便能赚得盆满钵满。 一场激烈的拳赛下来,动辄几十亿美金收入囊中,可以说轻而易举。 欧仁亲王如此放纵自己的拳手,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每一个都是自己摇钱树,尤其是不死凤凰十大高手榜上的人物。 哪怕你用这些拳手同等体重的黄金来与欧仁做交换,他也肯定会骂你是疯了。 传说欧仁亲王的财富,可以填满樱吉利海峡。将樱伦三岛与欧洲大陆之间,搭建出一条金钱大道。 如此富可敌国的财力,竟然只能算是不死凤凰的股东之一,可见这个黑拳组织后面的其他股东都是些什么人物。 “野牛菲多”,是欧仁亲王极为器重的选手,没有之一。 他特别喜欢菲多那张扬的性子,菲多每次上台,都会以摧毁式的攻击毁灭对手,那种血脉喷张的暴力美学,经常让这个樱国老绅士称赞不已。 野牛菲多的称号,当之无愧。 而今晚要挑战菲多的,便是“金童贝尔”,这是个三十战三十胜,无一败绩的家伙。 从他的外号里,你就能听出来,这是个多么难缠的人物。 金童两个字,代表了他年轻强壮,在擂台上很少被人正面击中脸部。 往往一场高强度的比赛下来,对手被他打得鼻青脸肿。而他自己的脸上干干净净,所以才有了这个外号。 能够在黑拳赛场博得个外号的选手,从来没一个怂的,比如“庄铁鹰”、“刘一拳”。 不死凤凰会在全世界的范围内筛选拳手,不管是谁,只要能够保持三十战不败的战绩,便有资格挑战高手榜上的十大顶级拳手。 金童贝尔选来选去,选中了野牛菲多,他认为自己的打法克制这个看起来愚蠢无比,且又动作缓慢的家伙。 所以他才来到这里,与菲多殊死一战,争夺那十大榜单的名次。贝尔也想体验一下拥有特权,到底是什么滋味。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十五分钟,金童贝尔早早便来到休息室等候上场。而野牛菲多,却还在自己的房间辛苦的耕耘。 此时此刻的他,确实像头公牛。 每一个伟大的拳手,都应该是自律的,这其中包括合理的饮食、不间断的训练、压制自己的**、等等等等…… 偏偏菲多就是个例外,他不仅不会控制自己的欲望,反而要在比赛前,将自己的欲望彻底释放出去。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压根就没将贝尔放在眼里。金童的每一场比赛他都看过,那种刷战绩刷上来的家伙,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菲多有这个自信。 身下的白种男人发出惨叫声,却更加激发出了“野牛”的兽性,他疯狂的冲刺着,撞击着,一下狠过一下。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我这就过来,不要再催促了,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菲多最讨厌自己玩耍的时候被打扰,他的脾气很不好。 “哦~!我心爱的甜心宝贝,等你的主人一会儿,我会很快回来。” 身高一米八八,体重一百五十公斤的“野牛”,从男人的身上下来,套上一个齐膝短裤,便出去了。 菲多刚一出房门,旁边便有人给他披上斗篷,这是拳手专用的,非常专业。 野牛菲多在十大高手排行榜上,名列第九。是极有价值的拳手,他的比赛非常具有观赏性,所以他的知名度很高。 知名度越高的选手出场,收视率也就越高。相应的,卫星直播渠道收费,也就越足。 刚刚放纵过自己的菲多,丝毫没有腿软的感觉,他不仅不疲惫,反而精神焕发,越发勇猛起来。 今晚的比赛,噱头很足。 挑战者金童贝尔,对战守擂者野牛菲多,这将是一场火爆全场的对决。 全世界无数黑拳爱好者,都在通过卫星转播的方式,收看着女皇玛丽号上带来的表演。 黑拳赛之所以吸引人,正是它毫无比赛规则的限制,那种血腥与美感,刺激得整个人都要爆炸掉。 不管你是站立式打击的高手,还是习惯了地面缠斗技术的柔术黑带,亦或者是摔抱出身的专业运动员。 也不管你是何种技术,何种流派,只要你能赢就好。 黑拳赛场,胜者为王,强者为尊。 梅式拳击、央国散打、八西柔术、俄国桑搏,泰式站立,黑拳赛场上五花八门,有本事你尽管使出来。 拳场中,来回穿梭着的侍童悄悄退了下去,身材火辣的举牌女郎走上来,跟着一众美女上来的,还有一个身穿庄严西装的家伙。 他就是今晚的主持人,也是不死凤凰的老牌搭档。 “女士们,先生们,愿今夜的月亮伴着你们入眠。但是在那之前,请你们尽情感受今晚的疯狂!” 第一百七十八章 激烈的对抗 “接下来,让我们隆重的请出,今晚的挑战者,他就是——金!童!贝尔~!!” “轰”的一下!全场的观众纷纷扭头,看向出场口。 现场所有的摄像机,全部对准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金童贝尔一米九三的个子,两米零五的臂展。这样的身体条件,对于任何一个拳手来说,都是至高无上的天赋。 没有上擂台打过实战的人,不会明白面对这样一个对手,究竟意味着什么。短手打长手,那是种被压制到死的绝望。 他的身材就像是一个长臂猿,粗壮又结实,却丝毫不显得臃肿。 往贝尔的脸上看,哦,总算明白了他为什么叫“金童”二字。 修长压眼的眉毛,西方人特有的高挺眉弓,深邃的蓝色眼珠,还有他俊冷的脸颊,柔软却天生自来卷的金发,真是个俊美的男子。 身材高大,脸型俊美。只一出场,便俘虏了现场观众的心。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将胜利的期望,放在金童贝尔的身上。 今晚,他如果能赢就好了。 就在金童贝尔刚刚登上拳台,主持人中气十足的话音又响起来: “那么,让我们请出今晚真正的主角!也是我们‘不死凤凰’的天榜高手,排行第九的野牛!上帝的宠儿——菲多!!!” 菲多这一出场,老亲王欧仁都站了起来。 自己最喜欢的“孩子”即将上台,由不得他心情激动不已。 菲多的身姿,还有他走路时的姿势,活像个北梅野牛,横行霸道在黄石公园里。 他的身体天赋其实并不算很好,甚至对于一个职业黑拳手来说很差。 一米八八的个子是够用了,可是他的臂展太短,只有一米八五。这实在不是个很好的条件,甚至于说很糟糕。 贝尔为什么要挑选菲多来挑战,一是因为菲多的自身的天榜排行低,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菲多的短胳膊。 金童贝尔有十足的信心,可以依靠臂展的优势击败菲多。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 很多人以为黑拳手个个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其实不然。 根据科学研究表明,肌肉的含量和脑细胞的多少,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一个人聪明与否,不能通过他的体型来判断。 菲多就是如此,所有人都小看他了。 能够从芸芸众生里,拼杀出来的不死凤凰天榜十大高手,怎么可能是个愚蠢的家伙。 野牛菲多蛮横的登上拳台,他高举着自己的双手,肥厚的大嘴唇子里一个劲儿的说着什么。 现场的观众可能听不清楚,拳台上的主持人裁判还有金童贝尔却听得明明白白。 他用垃圾话喷道:“这个该死的‘金发婊子’居然想挑战我,真的是活腻歪了。不知道菲多最喜欢你这调调儿么,待会儿我把你打趴下,骑在你的身上玩耍。 “你以为你的想法能够瞒过菲多么,真是个幼稚又愚蠢的家伙。今晚我肯定让你付出代价,你难以承受的代价。” 金童贝尔也毫不客气,反喷道:“笨拙的野牛,今晚我就要将你拉下神位,你的资质,不配霸占天榜,你没有这个资格。” 上台互喷垃圾话,这是国际惯例。 不管是什么运动比赛,只要带些竞技性质的,基本上都会有喷对方脏话的习惯。 这也可以看做是一种心理打击,旨在从心理层面压制对方,为自己接下来的爆发,打下良好的优势。 优秀的黑拳手,甚至可以利用杀气十足的眼神,来让对方胆怯退缩。 能够有资格站在女皇玛丽号上的两个顶级黑拳手,都是这方面的专家。 全球无数人都在通过卫星直播的渠道,观看着船上拳台一幕,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里的两个人,期待感渐足。 “叮~”,比赛开始。 菲多小跑着冲向拳台对角的金发贝尔,他将自己的两个拳头放在眼睛下方,只露出自己的额头和眼缝,典型的西方偷窥式拳架。 这种偷窥式的抱架,可以充分的将菲多自身的优势发挥出来,他黝黑爆炸的背阔肌,在镜头前,显露无疑。 如果你看到一个胸肌很大的搏击选手,那请不要怕他,只管上去揍他就可以了。 因为胸肌对于搏击对抗来说,不仅不会为他的出拳创造力量,反而会因为胸肌太过庞大,而阻碍他出拳的速度。 纵观世界拳台,各大黑拳组织,没有任何一位拳手,有着蛮横无比的胸肌。 而当你看到对方有着翅膀一样的庞大背阔肌时,那你就要小心注意了。这很有可能是个重炮手,要知道,背阔肌才是出拳的最主要发力点。 野牛菲多,就有着像蝙蝠翅膀一样的背阔肌。你丝毫不用怀疑,这里面蕴含着多么可怕的力量。 金童贝尔有所准备,不死凤凰天榜十大高手,早就被各路高手研究透了。 他们的打法,他们的一切数据,都摆在你的面前。你只管去研究去挑战,这是不死凤凰的规矩。 贝尔两米零五的臂展优势,怎么可能让菲多近身,他的臂展比对手足足长出二十公分。 如此巨大的优势如果不利用起来,而是愚蠢的和菲多近身搏杀,那才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砰!” 贝尔的左前刺拳精准击中了菲多的额头,打得对方一个凝滞,有效的阻止了对方的滑步进攻。 一击奏效,贝尔的心安稳下来。 赛前的准备是对的,自己专门针对菲多的技战术是有效的。 利用自己的长臂优势,用前刺拳不断磨他的血,一直将他打到头晕目眩,然后再用重炮后手击倒他。 这就是最阴损的磨血战术。 菲多对于这一切,也是心知肚明。他自己清楚对方不会和自己近身拼拳,而是会采用远攻的技术,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砰!砰!砰!” 一击又一击,贝尔的长臂优势,再配合着自己迅捷的步伐,宛若一只灵动的蝴蝶。 他的前刺拳精准而狠辣,好像是花间飞舞的马蜂,利用自己的尾针,不停的对菲多制造着伤害。 第一百七十九章 蝴蝶蜜蜂与野牛 此时的菲多,真就像是一头愚蠢的蛮牛,拿对方丝毫没有办法。 虽然他早就预见到了对方的技战术,但还是低估了对方。能从底层拼杀出来的拳手,果然没一个怂的。 菲多明白,人体最硬的骨头,就是额头。 他一直用自己的额头去接对方的拳头,随便对方去打。粗壮有力的脖子为自己的头颅提供了极好的支撑力,看对方怎么破防。 一个顶级的黑拳手,一生之中,头颅可能要挨上万次的重击。这也是很多拳手晚年得‘帕金森’症的主要原因。 头颅即是灵长类动物最骄傲的所在,也是灵长类生物最脆弱的部位。 央国有句老话,头乃六阳之首。 因为这里存在的要害太多了,太阳穴、眼睛、鼻梁、下巴、还有后脑,等等等等…… 拳手被击晕的原理就是小脑受力。 人体的头颅内部后侧,有颗指挥肌体运动的小脑,只要头颅外部受力,小脑就会撞击在颅壁上,从而失去最基本的运动功能。 普通人的脑袋挨上一拳,眼前一黑,栽倒在地,说得就是这个。 菲多的脖子粗壮无比,脖围约莫有五十公分粗细,这比得上寻常人的腰围了。 坚挺有力的三角肌,为他抵挡贝尔的前刺拳提供了充分的保障。 如同雨点一般的刺拳,伤害太轻,是伤不到菲多的。 菲多的拳击靴一直在摩擦着拳台,发出瘆人的“咯吱咯吱”声,他超过三百斤的体重全部作用在靴底上,蹬得拳台好似都要颤抖起来。 贝尔越打越是心寒。 对面的菲多就好像是一块铁,头硬的像铁。 自己如雨点一般的左前刺拳根本伤不到他,简直就是见鬼。 贝尔对自己的力量十分清楚,单单是自己的前刺拳,普通拳手根本就接不住,往往挨上一拳,便被自己轻而易举的破防。 这头该死的野牛,头颅太硬太坚挺了。 前手刺拳的优势是短平快,启动速度极佳,最适合与对方拉开距离,是长手打短手的最主要进攻手段。 刺拳也有缺点,那就是力量不足。不足以打开对方的拳架,更不容易将力传递在对方的要害之上。 要想破掉对方的防御,非得后手重拳不可。 后手重拳也叫后手直拳,是一个拳手最关键的制胜手段。 拳手蹬腿、拧腰、转胯、送肩、出拳! 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可以打死一头牛。 可惜,后手重拳太慢了。这里说的慢,是指启动慢。 往往你的后手直拳还没打出,对方便根据你的肩头预备动作猜测出来了。 有经验的拳手不仅不躲,反而会打你一个迎头反击,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所以,贝尔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自己的前手刺拳不足以破掉对手的防御,再这样打下去,自己的体力会极度的消耗,而对方却完整的保存了体力。 后手直拳又不敢轻易的使出,在野牛菲多的面前玩儿花活,那纯属找死。 “叮、叮、叮、……”第一回合结束的声音。 黑拳赛每三分钟一个回合。 千万不要小看这三分钟,短短几百秒内,拳手在拳台上对于氧气的消耗,那是不可想象的。 每一个登上拳台的选手,都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在疯狂而大量的消耗着氧气。 那种时刻戒备,随时反击,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会促使你调动起身体的每一块肌肉。 肌肉又会比平时消耗更多的氧气。 黑拳赛,才是真正的无氧运动。 菲多的嘴巴紧紧抿着,护齿甚至都没有被他吐出来。他只用两个宽大的鼻孔呼吸,便能够摄入足够的氧气,从而让他保持呼吸顺畅。 这说明一个问题,第一回合的比赛,他并未消耗太多的体力。 身材庞大魁梧的野牛菲多,不应该才是那个气喘吁吁的家伙么,众人都如是想到。 可事情偏偏反转过来了。 身材更加精干的贝尔居然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在第一回合究竟消耗了多少体力。 外行人看来,第一回合的比赛中,野牛菲多一直被金童贝尔戏耍着。 他那蝴蝶般的走位,毒蜂般的刺拳,游刃有余的玩弄着野牛。 别人不知道,他这种打法会消耗他大量的体力。仅仅第一个回合,他已经对自己的体力有些分配不均了。 再要这样打下去,不用菲多揍他,贝尔自己就会活活累死。 欧仁亲王是行家中的行家,他的嘴角勾起,呈一个上扬的角度。根据他对于场上情况的了解与判断,贝尔肯定是要输了。 贝尔太心急了,他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便兴冲冲的来挑战天榜高手,未免有些冒失。 野牛终究还是野牛,不会因为蝴蝶和蜜蜂的骚扰,就失去它的王者霸气。 蔡宝宝兴奋的看着擂台上的两个猛人,他从来没见识过这种血脉贲张的画面。两个顶级拳手斗智斗勇的过程,来的实在太过刺激。 观看黑拳赛,你不亲临现场,绝对感受不到那种两头巨兽互相搏杀的灼热气氛。 头戴鸭舌帽的王吉龙,莫名其妙的问出一句,他调笑着说道:“蔡妹子,台上的这两个,你更喜欢谁。” 他没问他支持谁。 蔡宝宝无脑回道:“我喜欢那个大黑个子,总觉得他憨憨的,至于那个小白脸子,我并不感冒。” “好,我认识黑大个,他叫菲多。一会儿等他比赛完,我把你介绍给他,怎么样。” 蔡宝宝没注意听王吉龙的语气,他依旧沉浸在现场的氛围中。 “叮~”第二回合开始的钟声响起。 菲多依旧采取了压制性的打法,你不是想要用磨血战术么。好的,我偏偏就让你磨,看看是你的体力多,还是我的血量多。 “砰、啪!” 菲多偶尔的反击,更是给贝尔制造了很多的困难。橄榄树般大的拳头,野兽一般的力量,一旦挨上一拳。 贝尔今晚的比赛可能就要结束了。 肥厚强劲的大黑嘴唇紧紧抿着,坚毅的神情越发让贝尔的心里没底。 这头该死的野牛,尝尝我的后手直拳。 他终于忍不住冒险了。 第一百八十章 节目 贝尔扭身转胯,屁股向后撅起,他肩头微微一缩,这是准备出重拳的节奏! 菲多等的就是此刻!! 偷窥式的拳架,最容易从各个角度发力。 他曲膝下潜,晃腰摆臂。正好躲过贝尔的后手重击,随后就是一记报复性的左下勾拳。 “砰!” 橄榄球般大小的拳头,重重击在贝尔的右腹肋下…… “轰”的一声,全场都炸了! 在坐的有不少行家,都是常年观看拳赛的老油子。所有人都被菲多这一击深深震撼到了,震的众人心神失守。 野牛菲多的身高有一米八八,体重足足有三百斤。 如此庞大的身躯,居然能使出“下潜摇闪”这种技术性极高的动作,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打一个比方,如果有人告诉你豹子可以上树,你肯定不会吃惊。因为在你的认知里明白,豹子确实会上树。 现在有人告诉你,是一只身躯肥硕的母猪上树了,你还会信么。 你肯定不信。 可事实就摆在你的面前,由不得你不信。 “下潜摇闪”这个动作本身不难,难就难在谁用出来。轻中量级别的黑拳手如果使用出来,大家根本不会吃惊。 体重较轻的黑拳手,人人都会这个动作,甚至于说是必备的动作。 但是由身躯庞大的菲多一用出来,彻底颠覆了众人的认知,这种有违常理的冲击力来得太过猛烈了。 菲多好不容易抓住这个空档,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贝尔。 这击肋爆肝的一拳,痛快打出。 中枢神经传来的疼痛,迫使贝尔的防守动作变了形,他空门大开。 蝴蝶般的舞步不再奏效,他也施展不出那种野蜂般的刺拳。 “金童贝尔”第一次如此慌乱。 菲多的实战经验又实在是太丰富了,他明白乘胜追击的道理。 爆肝一拳之后,紧接着就是连环组合拳。 也可能是被压制了太久,菲多“噗”的一口,直接将自己嘴里的护齿吐掉,口中又喷起垃圾话道: “你这个不自量力的金发婊子,连伟大的菲多也敢挑战,这回知道我的厉害了罢。” “砰!”又是一记平行摆拳,打在贝尔的腮帮子上。 “我真的很想干你,你现在求饶,我可以饶你一命,但是你要陪我一晚。嗯?怎么样,你这个臭婊子。” “咚!”凶狠的下勾拳,勾中了金童贝尔的下巴。空中登时飞出一条血线,那是贝尔的汗水混合着血水,挥洒在拳台之上。 菲多一边骂着嘲讽,一边重拳出击。 懂行的人都知道,在今晚以后,“金童贝尔”这个名字,可能要永久性的退出拳坛了。 野牛菲多,最擅长以毁灭性的风格击败对手。和他交过手的人,几乎没有能够完全康复的。 贝尔的肝脏被刚才那一拳打破了,如果不赶紧治疗,他很有可能会大出血而亡。 最要命的还是下巴中的那一记下勾,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的颈椎骨打裂了。下颚骨粉碎性骨折,那是肯定的。 菲多对贝尔没有丝毫留情。 短手打长手,很少有能够战胜的。但是,只要让短手占了便宜,那就是狂风骤雨般的袭击。 报复性的袭击。 “窟通”一声!金童贝尔重重倒在拳台上,目光四散,眼睛好似两只外突的羊眼。 全场女士吓得赶紧闭上自己的眼睛,不敢看贝尔的下场,她们的心都要碎了。 如此俊美的男人,被人打成这个样子,如同牛嚼牡丹,令人惋惜不已。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让众人不敢相信。 黑人菲多,猛的趴在贝尔的身上,伸出自己恶心油腻泛着白沫的大舌头,居然在亲吻昏迷过去的金发男人。 这一变态的举动,让蔡宝宝眉头紧皱。刚才对这个黑大个子升起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全场的男人苦笑不已,女人则是又惊又怕。 还不等王吉龙说话,蔡宝宝抢先说道:“哎呀好恶心,不看啦不看啦,咱们回去罢。” 王吉龙在一旁笑道:“着什么急嘛,今晚还有别的节目在等着你,比黑拳赛还要好玩。” “什么节目,在哪里。” “你跟我来。” 王吉龙说完,便带着蔡宝宝走出拳场,来到了一间豪华包间内。 蔡宝宝东瞧瞧西看看,将挎包甩在肩上,疑惑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你可不许骗我,老娘还等着回去睡觉呢。” 王吉龙一脸认真道:“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把‘节目’找来,保证你满意。” “快点快点,小蝶子还等着我呢。” 王吉龙刚一出房门,脸上立刻露出坏笑,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了。 —————————————————————— “哦,我强壮的孩子,你果然没让老爹失望,呵呵呵。”欧仁亲王慈眉善目的看着野牛菲多,嘴里不住的夸赞。 菲多也很尊敬这位老人,他心里明白,这位老人的能量可以通天。 欧仁亲王拉过王吉龙的手,笑说道:“这是我的朋友,他叫王吉龙,来自东方央国。今晚他也见证了你的卫冕之战,还说要送礼物给你呢。” 菲多高高的个子,肥厚的嘴唇哆嗦着,疑惑的看向王吉龙。 王吉龙主动说道:“勇敢的战士,我很崇拜你的力量,你确实让我开了眼界。对手的悲惨下场,是你最棒的记录。” 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拒绝赞美。 “来自央国的王,你说要送礼物给我,是真的么。” “千真万确。” “在哪里,我想看看。” 老欧仁开怀大笑,他拍着野牛菲多的肩膀,宠溺说道: “尽情的去欢愉罢孩子,今晚你就是这艘船上的皇帝。尽情的去放纵罢,女皇玛丽号就是你的宫殿。” 菲多跟着王吉龙,一步一步走向那个豪华包间,他十分期待自己的礼物。 王吉龙用梅式樱语对身后的高大黑人说道:“房间里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请痛快的玩耍,不要有顾惜之心。” 菲多听他这样说来,越发的好似。 他“咯吱”一声,大手推开房门,独自走了进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侍女 王吉龙在门外“嘿嘿”一笑,反手将门锁上,任由这头野牛冲进去放肆。 他心中不禁暗自窃喜:该死的臭婊子,竟敢当众羞辱我。这回我给你找个大黑棍子,好好治治你的便秘。 房间内的蔡宝宝还在疑惑,王吉龙这个家伙要给自己准备什么节目呢。 古典色的房门一响,蔡宝宝直接吓傻了,怎么是这个变态的家伙。 刚才在擂台那一幕,蔡宝宝记忆犹新,这个黑大个子趴在对手的身上。那丑陋又变态的耸动方式,深深恶心到了自己。 他扭身想走,却被菲多挡住房门。 野牛的眼睛瞬间亮了,眼前这个女人似的男人,正是自己的菜。 不由得他脑袋里“嗡”的一下,心里“腾”的一下,小牛鞭“支愣”一下,精虫上脑。 蔡宝宝高挑的个子,身材纤细修长,皮肤细腻白皙。可能是因为他非常注意保养的原因,所以气质格外的出众。 如雌似雄的气质,深深吸引着黑人菲多,这个身材魁梧的黑大个子,今晚要大开杀戒梅开二度。 “闪开,你这个恶心的家伙。老娘可不想和你呆在一个房间里。”蔡宝宝察觉到了什么,他故作愤怒道。 他慌里慌张的表情,越发激起了野牛菲多的侵犯之心。 “嘿嘿嘿,小甜心,你是今晚的侍女,而我就是你的国王,咱们两个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玩你个大头鬼,快给我滚开。”蔡宝宝浑身都不舒服起来,心跳的速度达到了一百五十下每分钟。 这个丑陋而又令人作呕的黑东西,那侵犯人身的厌恶目光,好像刀子一样在剌自己的肉。 “王吉龙,你这个王八蛋!你在哪里,快把这个黑东西赶出去!” 听在房门外的王吉龙,脸上窃笑不已,心中更是舒爽至极。 蔡宝宝你这个臭婊子,原来世上也有你害怕的东西。今天不给你好好治治,恐怕你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王吉龙的阴谋得逞了,他为了报仇,故意将蔡宝宝引到这里,就为了看菲多欺负他。 房间内的蔡宝宝叫的撕心裂肺,他围着房间内的大办公桌绕圈,不让那个大黑东西靠近自己。 菲多则被**冲昏了头脑,他似乎陷入了一种疯狂的模式。 眼前试图挣扎反抗的“小美人”,一定是自己这辈子见过最美味的菜。 常年累月的放纵,让野牛菲多的性格极为跋扈。他固执的认为,自己在这艘船上是有特权的。 任何女人,或者男人,自己都有权利拥有,只是自己想不想得到而已。 现在这个时间,自己想得到他。 “大黑牛鞭”顶着他的短裤,隆起一个高高的帐篷,里面似乎还有什么液体流出。 蔡宝宝越看越是恶心,心里更是恐惧万分。这个王八蛋,老娘要想“**”,也得找刘览那样的来,这个丑东西绝对不行! 他再次绕道办公桌的另一面,与菲多对峙起来。 “小甜心,你跑什么,过来让你的主人疼爱疼爱你,怎么样。”菲多的眼睛已经红了,活似个眼珠子红通通的公牛。 蔡宝宝趁他不注意,撒腿跑向门口的位置,“哐啷哐啷哐啷”任凭他怎么使劲,房门就是打不开。 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他彻底慌了神,这下可怎么得了,身后的丑东西不用回头,也知道就在自己身后。 蔡宝宝吓得连头都不敢回,直接矮身一蹲,随后翻身滚出两米。 好险! 就在蔡宝宝矮身的一刹那间,两条又粗又壮的大黑手臂向他围拢过来。魁梧至极的身躯,往这个方向猛扑。 蔡宝宝一旦落到菲多的手里,后果可想而知。 “王吉龙!你这个混蛋!!快来救我啊!!!” 门外的鸭舌帽,越发开心得意。此时此刻,他恨不得亲自进去看现场直播。 菲多的精力旺盛,哪怕刚刚经历了一场拳赛,也阻止不了他雄性荷尔蒙的分泌。 “小甜心,你跑罢,等菲多抓住你,一定要活活玩死你。” “…………” 可能是远处的工作人员听到了此处有呼救声,所以快步跑了过来。 王吉龙站在门口,阻拦住了工作人员,他理直气壮的说道:“菲多在里面玩耍,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工作人员一听是菲多,立刻明白了里面在发生什么,他们会心一笑,扭身走开了。 菲多的习惯,在整艘船上都赫赫有名。 这头疯狂的野牛,既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他喜欢酷似女人的男人。 欧仁老亲王是他的干爹,也是他的后台,在这个法外之地,他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哪怕被他侵犯过的男人都疯了,欧仁也允许他放纵下去。 “也不知道谁会这样倒霉,居然被菲多那个家伙堵在房门里。哦,我的天呐,可有他受的了。” “也许是他自愿的呢,这世间可不缺少变态。” “也对,咱们快走罢。” 两个工作人员,嘟嘟囔囔的走了。 王吉龙留在过道内,继续听戏。 房间内的蔡宝宝如同一个跳到了河岸上的鱼,除了使劲挣扎求生,别无他法。 菲多的实力远在蔡宝宝之上,打是肯定打不过的,被这个黑大个子抓住,只是迟早的问题。 “你不要过来,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我是这艘船上的客人,不是你的什么侍女。” 菲多听不进去他说的话,脑子里就一条信念,今晚一定要得到他。 二人奔跑相逐间,蔡宝宝的衣服被菲多大手抓住,“刺啦”一声,直接将他的外套扯碎,露出里面性感的内衣。 “哈哈哈哈,你这个风骚的小婊子,原来这样渴望男人,快过来罢,我就是你需要的。” 菲多一见蔡宝宝的内衣,两只通红的眼睛越发澎湃,恨不得扑过来生吃了他。 “啪”的一声! 蔡宝宝抓起一个高脚红酒杯,冲着菲多扔了过来,被灵活的野牛扭头躲了过去。 “小甜心,你越是反抗,我越是爱你。” “别过来,再过来我真的要发火了!你不要逼我。” 走投无路的蔡宝宝有点狗急跳墙。 第一百八十二章 平平无奇的一拳 菲多毕竟是世界顶级的拳手,身材虽然庞大无比,步伐却很灵活。 蔡宝宝一个躲闪不及,便被他抓在手中。 “刺啦”一声,直接将他的裤子撕开,露出里面的雪白光景。 黑色的牛鞭扭动,狰狞难看。 “滚开!救命!!” 蔡宝宝被菲多按在大办公桌上,后脖颈上的大手,掐得他喘不上气来。 正在他决死失望之际。 “哐当”! 此间房的玻璃被人用暴力踹开,飞身窜进来个人影,昂首立于房中。 蔡宝宝一见此人,立刻大声求救道:“刘览!快救我!!” 菲多停止了自己的动作,他用一种疑惑的神情问道:“你是谁。” 刘览面色沉静,轻声说道:“我听不懂樱语,你会说央国话么。” 蔡宝宝赶紧翻译道:“他在问你是谁。” 刘览“噗嗤”笑了,他冲菲多笑道:“我是你的小甜心,有什么劲儿,都冲我身上使,我喜欢你这调调儿。” “把我的话,翻译给这个黑大个子听。”这话是说给蔡宝宝的。 蔡宝宝如实翻译,菲多听完,眼睛瞬间亮了。他当即放开身下的男人,径直冲刘览走过来。 如山一般壮硕的野牛,狞笑着横冲过来,仿佛要蹂躏死眼前的央国男人。 刘览不躲不闪,攥拳在手,只等黑大个子过来受死。 “吱吖”房门被人打开,门外冲进来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随后又走进一个头发雪白的老人。 正是欧仁亲王。 王吉龙也紧跟着跑进来,关切的询问着蔡宝宝的情况,仿佛他不知道这一切。 菲多已经顾不上其他人了,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活活玩死眼前的男人。 刘览哪里肯等他伸手,抢先迈步上前,抬手轰出一记直拳。 “砰!” 一栋巨大的黑色肉山,在所有人的面前,直接被生生打飞出去。 刘览没有花里胡哨,没有提前蓄力,就是那么平平无奇的一拳。 “窟通!”不死凤凰天榜第九高手,野牛菲多,登时昏死过去。 所有人都看傻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训练有素的皇家空勤团老兵,现任的欧仁亲王保镖“哗啦啦、哗啦啦”掏出十几把冲锋枪,紧张的对着刘览。 蔡宝宝打开王吉龙的手,几步跑到刘览的面前。刘览赶紧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光着屁股的蔡宝宝穿上。 “你怎么才来,再晚来一步,老娘贞操不保。”说着,他躲在刘览的身后,用手扶在刘览的肩头。 刘览轻拍他的手,示意没事了。 欧仁亲王的目光炯炯,对眼前的央国男人说道:“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拳头,你到底是人,还是魔鬼的使者。” 刘览的眉头紧皱,怎么又来一个说樱语的,难道央国话的普及,就这么难么。 就这样,蔡宝宝充当着刘览的翻译,让他和眼前的老人交谈起来。 “你从哪里来,央国么。” “我是央国人,你又是什么人,这个黑大个子想欺负我的人。我将他打死,不过份罢。” “我叫欧仁,孩子们都称呼我为欧仁亲王,这是女王陛下为我亲自册封的。” 刘览平静道:“据我所知,只有樱国皇室才有资格封为亲王,莫非你也是皇室成员么。” 老欧仁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走到一旁,给自己倒上一杯香槟酒。举举手,示意央国青年喝不喝。 刘览摆摆手道:“我没空在这里陪你喝酒,如果没什么要说的,咱们就此分别。”说完,他便要带着蔡宝宝走。 王吉龙站在一边,假装不认识欧仁亲王,甚至还与刘览站在一起,表明自己的立场。他接下来还有后续任务,不能暴露自己。 老欧仁对刘览的兴趣极大,大过了镍镭源,大过了一切。他可以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见过最霸道的拳头,没有之一。 “年轻的狮子,不要着急,我会让你们安全下船的,不过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刘览侧耳听着蔡宝宝的翻译,随即回道:“请问罢。”他语气轻柔舒缓,一点不像刚打死人的模样。 “你觉得这艘船怎么样。” “很漂亮。” “喜欢这里么。” “喜欢。” “年轻的皇帝,如果你喜欢这里,那你随时可以来,老欧仁亲自为你加冕。” 刘览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还以为这是个疯子,随即说道:“客套话不必讲了,我们就此下船,如果你还想要什么后续补偿,尽管来找我。” 遁一门主摆明了就是耍赖,茫茫大海上,就此别过,人家去哪里找你。 他才不管这些,说完,便拉着蔡宝宝的手,大步走出此间。王吉龙与欧仁亲王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了上去。 ———————————————————————— 老欧仁要高兴疯了。 法医打出的报告,摆在这位久经世事的老人面前,鉴伤报告上写着: 黑人菲多,前胸肋骨重创伤,受创处六处骨折;后颅塌陷式骨折,也是造成他死亡的直接原因。 欧仁亲王并不是“不死凤凰”的创始人,他也记不得这个古老的黑拳组织是从什么时候兴起来的。 也许在古罗马斗兽场兴起的时候,这个组织就存在了罢。 老欧仁的手下有无数黑拳手,最顶级的还要数天榜上这十位。 排行在第九的“野牛菲多”,竟扛不住这个家伙的一拳。 要知道,那可是野牛菲多啊! 底层拳手,要想往上爬,那你就要一步一步的往上打,直到你的面前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敌人。 三十战全胜,才有资格挑战天榜。 这三十场战斗里,每一个爬上来的拳手都具有绝对的抗击打能力。 他们就是站在原地不还手,普通人拿拳头也休想破掉他们的防御。这是他们的看家本领,是一种独特的肌肉控制法。 被人一拳打成这个样子,老欧仁平生第一次见到。 他并不心疼菲多的死去,他还有很多“孩子”。他现在很希望那个央国青年,也能成为自己的“孩子”。 该死的老东西啊,欧仁亲王这样骂着自己的名字,我竟然忘了问他的名字,这怎么可以呢,他是一定要来女皇玛丽号的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可能喜欢我 “以后还跑不跑了,这回有教训了没。” “小蝶子,你就别说我了,我知道自己错了。” 刘览认真的对着庄蝶说道:“海风一停,咱们赶紧走,我这次出手太重,那人恐怕活不成了。如果人家追上来,事情会很难做。” 蔡宝宝对女皇玛丽号上的事,也是心有余悸,可他天生心大,这件事很快忘在了脑后。 随即又兴奋的对庄蝶说道:“你知道小览子有多猛么,一拳就把对方**了!……” 庄蝶半信半疑的看向刘览。 刘览苦笑道:“我当时也是心急,那个畜牲一样的东西,不配活在世上。” 蔡宝宝则是满眼睛粉红爱心,崇拜的看着刘览,语气温柔道:“小览子,你为了救我,孤身杀上敌船,还为我失手打死了人。 “如此大恩大德,我要是不以身相许,只怕说不过去。要不我今晚陪你睡一觉罢,我这身子可干净了。” 刘览强忍住翻涌上来的胃液,神情严肃道:“蔡姐,你是若悯的朋友,所以我才去救你。你要是想感谢,就去感谢若悯罢,不用感谢我。” 说完,他赶紧转身走了。 天老爷啊,蔡宝宝的身子,我真不感兴趣。换成庄蝶还差不多,他如此想到。 —————————————————————— 蔡宝宝果然在给姜若悯打电话。 “小悯啊,姐姐我差点就死在那艘船上,你是不知道那个黑人混蛋有多恐怖。”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着自己闺蜜说了一遍。 姜若悯的声音,由担心变成疑问。 “蔡姐姐,那你是怎么跑回来的。” “还能怎么回来的,多亏了你们家刘览呗。你是不知道他有多猛,一拳、就一拳,一拳就把对方干挺了,那叫一个霸道!” 姜若悯的声音这才平静下来。 “姐姐没事就好,以后可要多加小心,别再上坏人的船了。” 蔡宝宝打这通电话,明显还有别的目的。 他傲娇的挑着眉毛,嗲声嗲气道:“你们家刘览可能喜欢我,他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 姜若悯在那头“噗嗤”笑了。 “我的好姐姐,你也学会撒谎了么。刘览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么。钢铁弯了,他都不会弯,怎么可能对您有意思呢。” “你爱信不信,总之他要是对我下手,我可是不会反抗的,我只能顺从。” “放心罢,他的为人我了解,天字第一号钢铁直男,不会对您下手的。” “哼,那可说不定。” 挂断了电话,他兴冲冲又去找刘览。 “咚咚咚,小览子在不在家。” 里面传来刘览的声音:“不在,他出去巡逻了。” “哦,那我晚点再来找他。”蔡宝宝扭身刚走几步,随即反应过来,如果刘览不在家,那么里面是谁在说话。 “好哇你,敢骗我。”他马上再去敲门,语气假装生气道:“小览子快出来,姜若悯来啦。” “砰”的房门大开,刘览探出头来,笑道:“若悯在哪里,不要骗我。” 蔡宝宝“滋溜”一下,窜进刘览的屋中,正好与庄蝶撞个碰头。 “你们这对狗男女,大白天的锁着门,在这里做什么坏事。” 庄蝶气急道:“哎呀,他在教我练武呢,您别多管闲事。” “练武?练的哪门子武,只怕你们都快练到床上去了罢。” 刘览苦笑一声,并不做回应,依旧对庄蝶传授着自己的习武心得。 庄蝶是个用心的好学生,她认真听着刘览的讲述,以及他自己对于武道的理解。 时间过得很快,北太平洋的季风过去,海面万里平静。气象观测员也传来消息,现在可以启航。 刘览站在沪申开创者号的船头甲板之上,长身玉立,独对海风。他用自己的身子为坐标,慢慢感受着船身离港。 —————————————————————— 女皇玛丽号上,欧仁亲王的面前站着一个长发男子。 他张口就叫“老爹”,看来也是老欧仁的“孩子”之一。 “老爹,菲多的死,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要亲自把那个家伙抓回来,拧掉他的头颅,为黑人兄弟复仇。” 天榜第五的“复仇者”杰克说道。 老欧仁巴不得将事情闹大,闹得越大,他赚得也就越多。 “可怜的菲多,死的不明不白,如果你能为他复仇,想来他在天堂也会感到欣慰的。” 杰克的长发很像耶稣,脸型却是瘦长的刀条子脸,只有从他粗壮的脖筋上才能看出,这是位真正的高手。 “王,已经将他的资料告诉我了,他正在沪申开创者号上。咱们追上他,我给你一个正面击败他的机会。不死凤凰的荣耀,需要你来守护。” “荣耀与您同在,我的老爹。” 杰克缓缓退下,慢慢走出房门。 老欧仁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自己的十个孩子都在世界各地分布着,女皇玛丽号上除了菲多,只有这个杰克。 菲多被那个叫刘览的击杀了,而且是一击必杀。 自己万分期待他在拳台上的表现,“复仇者杰克”的求胜心已经被自己激发出来,只等刘览过来打上一场。 这次的比赛,应该起个什么标题呢,又如何才能引起世界黑拳爱好者的重视呢,真的是伤脑筋啊。 好希望我的孩子中,能够再多一副黄色的面孔。雷,我的孩子,你在东南亚还好么。 老欧仁或许想起了什么,目光深邃悠远起来。 在欧仁亲王的亲自指挥下,庞大无比的女皇玛丽号渐渐离港。她开足了**,一定要追上沪申开创者。 王吉龙苦笑着挂断电话,这个玩心大起的老顽童,为了一个刘览,竟然连镍镭源都不顾了么。 话说刘览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一拳打死野牛菲多,难怪姜家人要让他来押船。 正愁没办法收拾他,也好,这次就借老欧仁的手,来除掉这个碍手碍脚的家伙。 全世界所有黑拳组织共用的卫星频道上,打出了这样一条标题: “不死凤凰的天榜复仇者,即将面对来自古老东方的挑战。” 第一百八十四章 烈火 顾亚男这个小丫头来找刘览,她手里拿着一些零食。意思很明显,是来感谢刘览的。 可她羞涩无比,在刘览的面前扭扭捏捏,不知怎么开口,只是一个劲儿的红着脸。 刘览从来不买零食,甚至从来不吃。可他看到顾亚男如此状态,不由得会心一笑。主动接过零食,撕开吃了起来。 边吃还边说道:“嗯,好吃,你咱们从央国带来的么。” 顾亚男红着脸,重重点头。她真的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是这样的动作,为什么可以如此善解人意。 刘览一点冷漠也无,他轻柔的话音响起,让人如沐春风。吹得顾亚男东倒西歪,不知所以。 顾亚男想象不到,自己未来的大老板,会是眼前这个家伙。 刘览也不是刻意对女人好,他只是天生秉性而已。从他个人的角度出发,他也不是个追花逐蝶的人,只是觉得女性可爱可敬而已。 一个不尊重女性的人,就是不尊重母亲。 “未来的路还长,零食省着点吃,万一吃没了,后面岂不是很寂寞。”刘览笑吟吟的看着顾亚男,和她开着小玩笑。 没想到顾亚男当真了,她嘴巴嘟起来,同样担心道:“是啊,没想到咱们遇上了暴风,我的零食储备都不够了呢,唉。” 这个女孩,满脑子里想的,居然是零食储备,不禁让遁一门主苦笑一声。 “傻丫头,少吃一点也没关系,吃得多就会变胖,会找不到男朋友的。”刘览好心的提醒,并没有其他意思。 “那刘先生你有女朋友么。” 刘览听了此话,微微一愣,情不自禁用手指刮了女孩的鼻子尖一下,说道:“傻丫头快回去罢,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去。” 顾亚男说出这句话,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她好似鬼事神差一般,听话的转身就走。等她将身子转过来时,调皮的吐吐小舌头,好似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叫人家丫头,估计还没人家的年龄大。” —————————————————————— 红日西堕,江山如画,残阳如血,倒映在海平面上,尤其好看。 刘览看得痴迷,他眼睛里逐渐浮现出几个人影,有秦武阳,有姜若悯,还有喀秋莎。想着想着,“噗嗤”又是一笑。 好姐姐们,等我回来。 路遥知**,日久见人心。刘览的为人处世,深深感染着船上的每一个人。他温柔宽厚,善良大方,极其惹人喜爱。 用蔡宝宝的话来评价刘览,那就是:贼特么招女人喜欢! 当然,也有人不喜欢刘览,整艘船上,估计就这么一个人,他就是王吉龙。 这个王家二子,此时此刻正在向外发射卫星信号,迫切希望后面追来的女皇玛丽号能够收到。 他坚信,刘览不死,自己这次的目的根本就达不到。刘览必须死,科考队这次的探索目标必须搞到手。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国家的利益在个人利益面前,可又算得了什么。 镍镭源这种划时代的东西,一旦被某个人掌握,那他就是世界之主,这点毋庸置疑。 王吉龙忘了匹夫无过,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不明白国家机器的厉害,更不懂国家集体利益的荣誉感和使命感。 有一位伟人曾经说过,资本是没有国界的,让他一语中的。 人在庞大的利益面前,真的会忘记一切,甚至背叛自己的国家,背叛自己的民族。 —————————————————————— “报告庄领队,我们的身后出现了一艘大船,好像是女皇玛丽号,她在快速的靠近我们,我们应该怎么办,请您指示。” 对讲机里传来语音,刘览同样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禁皱起眉头,心中一秉。 这事不简单,女皇玛丽号追上来,会不会是为了报上次的黑人之仇。如果是动手打架的话,刘览不会惧怕。 就怕对方让自己赔钱,假如外国人拿着赔钱说事,刘览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遁一门主不怕对方来硬的,就怕来软的。 女皇玛丽号的船舷在慢慢变大,出现在众人的眼睛里,先是冰山一角,随后是如山巨兽。 这个庞然大物,乘风破浪而来,好似要以无尽的威势,压倒前面矮小的沪申开创者号。女皇号给所有人的压力都太大了,真害怕她会发疯撞来。 蔚蓝幽深的海水,阻挡不住女皇玛丽号前进的步伐,她悠然追赶上来,与沪申开创者号并驾齐驱。 沪申开创者号上,刘览站在右侧甲板,冷冷的看着对面。 此时,两船相聚不足五十米。 欧仁亲王的身后,站着一排整齐的黑衣人。俱都是樱国皇家空勤团退伍的精锐老兵,他们每个人都是荷枪实弹。 复仇者杰克,正好与刘览的目光对上。 老欧仁不见刘览还好,他一看到刘览,立刻笑了起来,挑动道:“我的孩子,你看到对面那个黑色风衣的央国人了么。” “看到了,他正在和我对视。”杰克没有回头,依旧看着对面。 “就是他。”老欧仁的语气里带着魅惑,他随后又笃定道:“找到他,干掉他。” 海风吹动刘览的墨发乱摆,风衣紧紧的贴在他身上,却吹不动他如铁一般的身躯。 对面的那个长发家伙,很不简单。刘览只从目光对视中便感觉到了对方的杀意,这个家伙要比黑人强,强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刘览的好胜心也被激发出来,自己出道以来,还从没见过如此高手。那犹如实质一般的杀气,穿透五十米的海面距离,直达自己面前。 和这样的高手较量,才是我辈武道之人的幸事。 事到如今,再要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恐怕事情很难了结。 干脆问问对方的老头子,究竟想做些什么,一次将事情解决掉,来个一了百了。 女皇玛丽号上传来的信息,摆在刘览面前,他接过庄蝶手里的纸张,看过以后,严肃说了一句:“同意和他打一场,哪里都行。” 老欧仁的计划得逞了,他成功挑起了一场战火,熊熊燃烧的烈火。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脱我也脱 女皇玛丽号上,要想找出一块空地,再容易不过了。 船首中央的宽阔甲板上,所有悠闲晒太阳的人,都被驱赶到一旁。没有人可以占据这里,一个方圆上百平米的地方,就这样被隔离出来。 高大的船层之上,早就被工作人员吊装好了高清摄像机,一刻不停的准备捕捉接下来的每一个画面。 女皇玛丽号上的上流贵族,都在好奇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是什么样的事件,居然会让女皇号的主人做出如此排场。 一个惊人的消息流传在这些上层精英的阶层中:来自古老东方的央国人,即将要与复仇者杰克进行一场面对面的较量。 也许,在古罗马的斗兽场里,这些贵族们的血液中,就已经流淌着嗜血的暴力因子了罢。 他们争先恐后,奔走相告,全部拥挤在甲板之上。假如从云天俯瞰整个女皇玛丽号,你就会发现,女皇号的船首已经站满了人。 黑压压的人群,犹如人山人海,令人拥挤不动。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看复仇者杰克是如何战斗的。 他们渴望暴力,渴望血腥。 船上有樱国最大电视台bbc的记者,她正在船上休假。 女皇玛丽号上发生的情况,十分的不同寻常。她敏锐的发觉了此次事件中,蕴含着的新闻价值。 如果能将这次的事件记录下来,恐怕自己将会升职加薪,这是毋庸置疑的。 利益的驱使下,这位休假中的女记者,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之旅。 —————————————————————— “一定要去么。” “我本身不想去,只是做个了断而已。老是被人家这样跟着,总也不是办法。” “那好,我陪着你去。” “嗡嗡”轰鸣的直升机螺旋桨下,庄蝶和刘览大声对话。 刘览害怕坐飞机,各种飞机,哪怕只有五十米的距离,刘览也不敢自己乘坐。 上次去印夺执行任务,刘览差点没死在飞机上,那种将自己生命交给发动机的无奈感,让他深深恐惧,可以说他天生就胆小无比。 “我也要去!” 蔡宝宝一身性感的女性时装,这种场合怎么可能少得了他呢。 坐着直升飞机,跟着霸道刘览,登船过去揍人。这种拉风的事情,怎么想怎么爽。 科考队的队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眼看着刘览庄蝶还有蔡宝宝乘直升机飞走。 老欧仁的身边不缺美女,纵然是他七十八岁的高龄,每天晚上也要有个妙龄少女陪着。两个兔女郎打扮的性感辣妹,双双站在欧仁亲王的左右。 刘览从直升机上跳下,身后也跟着两个“性感辣妹”,派头丝毫不弱于老欧仁。 他站在这个白发蓝眼的昂撒人面前,声音低沉道:“如果这次我赢了,希望你不要再纠缠我,黑人的事情,也一笔勾销。” 庄蝶将刘览的话,一字不差的翻译出来。 老欧仁听得大笑起来,他将自己的双手摊开,神秘道:“从你出现的那一刻起,命运女神便与你同在了,你躲不开的,年轻人。” “他滴里嘟噜的说什么呢。”刘览疑惑的看着庄蝶。 “他说你是命运女神的男人。”蔡宝宝的灵魂翻译,让刘览的眉头紧皱。 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每次出手,都是迫不得已,包括这次。 就在刘览与欧仁亲王对话之际,下方的船头甲板之上,出现了一个上身赤裸的男子。 他一头褐发披肩,脸型呈坚毅的刀条子状,目光深邃凶狠,镶嵌在凹陷进去的眼窝之中。 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好似一条条老树的地根,丝毫不用怀疑,这些一定是他苦练出来的成果。 他赤裸的身上呈现出一种极为干燥爆炸式的肌肉,脂肪量极低。可见此人为了提高自己的搏击效率,将自己的身体锻炼到何种了极限。 下身是一条黑色喇叭皮裤,凶悍、野蛮、热血的气息扑面而来。 刘览和庄蝶对视一眼,开始脱衣服。 欧仁和兔女郎都饶有兴致的看着的眼前央国青年,他们也想知道知道他风衣下的身姿如何。 遁一门主将风衣脱下,递给庄蝶,又开始一颗一颗解自己的白衬衫扣子。 一具修长高挑,呈流线型的肌肉身材显露出来。 清晰可见的琵琶骨和三角肌,证明这个男人极为自律,从来不会多吃零食。 合适而紧绷的胸肌,不仅不会阻碍他的出拳速度,反而会给他带来一种别样的美感。 八块对称的腹肌,是他遗传基因里带来的,这是天赋,想刻意练都练不出来。 宽阔的肩膀,细细的狼腰,上宽下窄扇子面身材。标准的黄种人体型,完美的生物比例。 他一转身,露出后腰部的两个圣窝,堪比国际男模的身姿,不禁让人怀疑,他究竟能不能在杰克的手上活下来。 刘览的下身是一条直筒西裤,脚上还是那双孟克靴,好似一个正在换衣服的绅士。 蔡宝宝恨不得现在生扑上来,就地活活糟蹋掉刘览,他艰难的咽口吐沫,压制住自己的口干舌燥。 小悯子,这个男人我也想要——蔡宝宝如此想到。 刘览向前几步,纵身一跃,直接从女皇玛丽号的高层平台跳下,赤裸着上身,站在船头甲板的空地之上。 三层楼的高度,他视如平地。 与此同时,几台价值不菲的高清摄像机,稳定的开始工作,平衡仪上的精准度测算,不会错过每一个精彩镜头。 “轰”!全场观众都是一阵的炸乱。 刘览这劲爆的出场方式,顿时引起现场所有人的注目。 无数身着盛装的金发女郎,都在用一种别样的眼光看着这个央国青年。 她们不约而同的想着:这个人不适合搏击竞技,倒是很适合拉到床上做运动。 复仇者杰克却不这么想,他想将刘览的头颅拧下来当球踢。凶悍的眼睛里,止不住的杀意流淌出来。 “就是你杀了野牛菲多么,不死凤凰的人你也敢挑战。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见识下复仇者的实力罢!”杰克无比中二的声音传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拳风 刘览想速战速决,对面的家伙是自己出道以来,见过的最强之人。自己在望山之境第一层停留很久了,要想突破境界,不会战高手怎么行。 “我听不懂外国话,直接开始罢。”遁一门主低沉道。 刘览脚下一蹬,瞬间出手,他好似一头出笼的猛虎,极速来到杰克的面前。 当古老东方的年轻面孔,出现在杰克的瞳孔时,他才明白自己需要面对的是个什么家伙。 快! 太快了! 复仇者的大脑来不及反应,他全身肌肉本能的做个侧步闪躲,不等这个动作做完,又极富经验的做出开始反击。 “啪!” 刘览一招‘直捣黄龙’并未奏效,挥手拍掉对手的撩阴腿。 二人一触即分,并未缠斗。 遁一门主的眼神眯缝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躲过自己的拳头。对手并不是运气,是靠自己的实力。 好样的,值得自己重视。 杰克的心神大惊,这个家伙太快了,快到不可思议,他的力量也大得惊人,根本不像是人类的身躯。 他到底是怎么训练的,人类的体力极限,是不可能达到如此惊人的地步。 复仇者的心,第一次晃动起来。他的眼神中露出迷茫,这种不知所措的状态,他已经十年没出现过了。 刘览根本不等他思索,当即劈身再攻。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能和自己动手之人,他岂能轻易放过。 今天不打个痛快,自己都不答应! 拳锋一亮,有死无生。 刘览并没有什么花招,全是直来直去的路子,什么摇摆下潜,什么滑步垫步,他通通没有。 拳路似人,他心中通透无比,拳路自然也是曲中取直。 一步踏出,震得甲板好似都有些许波动,可见刘览这一脚之威。 女皇玛丽号的甲板,是由特种钢材焊接而成,寻常铁斧铁锤砸上去,连个破皮都没有。如今竟然被他一脚踏出个大坑,不亏是能正面对刚机甲的男人。 杰克心中骇然,脸上越发凝重,如此高手他从未见过。这种魔鬼,也只有天榜前三才能与他一战罢。 “呼!” 拳风又至,刘览的拳头,快得好似突破了音障,发出“噼啪”之声。 是音速拳么!? 他心中没有什么杂念,就是一个字:轰! 刘览极度渴望对手与他对轰乱拳! 全场上万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个直来直去,乱轰暴拳的男人,而杰克只能凭借着自己的经验,不停的闪躲着。 复仇者的好战之心,直接被刘览“呼呼”作响的乱拳吓退了,他可不敢与刘览对拳。 ………… 老欧仁是个识货的,他看着场中癫狂如疯熊一般的刘览,如同看一件稀世珍宝。 这个黄皮肤的央国人,实力太强了。如此短的时间内,直接将自己的爱将杰克压制的不像样子。 太猛了。 欧仁亲王瞬间爱上了刘览,他不再将杰克放在心上,却让自己代入进了刘览的视角。 “打死他!”老欧仁恨不得看刘览赶紧打死自己的‘孩子’,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什么叫爱欲其生,什么又叫恶欲其死。老欧仁此时的状态,正应了央国的那句老话。 复仇者杰克,明明是他阵营里的人,欧仁亲王硬是被刘览的霸道拳路征服,生生变成刘览的拥护者。 老欧仁都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通过卫星直播,在电脑屏幕前,观看此情此景的黑拳爱好者们呢。 “这个央国猛男太特么虎了,我已经爱上他了,他叫什么名字!”梅国一栋别墅内,传出个十分激动的声音。 与此同时,樱国一家古典酒吧内,同样爆发出阵阵的吼声: “哦!上帝啊!那可是复仇者杰克,我最喜欢的拳手,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是杰克阳痿,是那个央国人太猛了!你没看到他的气势么!” “我就说嘛!敢和复仇者对战之人。怎么可能是个怂的,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这特么根本不是人,他就是一个挥拳机器!” “该死的央国怪物!” “我赔惨了……” “…………” 央国境内,k先生激动的掐断自己手中雪茄,他面色惊奇无比,嘴唇哆嗦道:“刘一拳!是刘一拳!我就知道他行!他肯定行!” “喂!是铁鹰么,快看直播!…………还特么能有哪个直播,不死凤凰那个啊!” ———————————————————————— 刘览陷入了一种奇怪且又美妙的状态里,这是他出道以来,打得最痛快的一次。 酣畅淋漓的挥拳,是遁一门主内心最极度的渴望,他从小到大一直压抑着自己,从来不敢和别人全力出手。 学拳一辈子,图得是个什么,不就是痛痛快快的打出来么! 从刘览第一次登上龙门大厦的拳台,他就有种预感,自己的拳,以后不会再寂寞了。 可他接受的教育又告诉他,自己不可以靠着打人来挣钱,那是违心的,也是违背自己良知的。 任何违背良知的事情,到头来,都会戗害自己的生活。 —————————————————————— 刘览的拳一次强过一次,拳风更盛! 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刘览炸裂的拳风点燃,变得灼热无比。所有人的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起来,这不是错觉。 复仇者杰克只能一退再退,偶尔被刘览的拳风扫到一下,他都能感受到那拳头上携带着的恐怖威力。 拳风都能伤人,更何况直接挨上一拳。 他终于退无可退,刘览已经将他逼到了甲板死角。 当杰克的后背贴住镀银围栏之时,他心中明白,再退一步,身后就是大海。 复仇者征战一生,最后要死在这里了么。杰克的瞳孔中,慢慢的看着那由小变大的钢甲铁拳。 拳头上携带的劲风,将他的褐色长发,如同强劲的吹风机一样,向后高高吹起。 就在拳锋离他鼻子尖三寸处的位置,拳头的主人戛然而止。 这是无比震撼,且不可思议的一幕。 拳头带来的风,居然能吹动一个人的头发。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东方黄龙 让复仇者杰克震惊的,并不是刘览的拳头有多厉害。而是他为什么不杀了自己,他有杀死自己的权利,因为这里是公海。 接下来的事情,出乎杰克预料。 刘览慢慢收回铁拳,“噗嗤”笑了,他露出两排白牙,温柔道:“谢谢你,我好久都没这样痛快了。” 这是遁一门主的真心话,空有一身屠龙之术,却并无真龙可屠,那才是屠龙者最大的悲哀。 “黑人的事,从今天起一笔勾销,不要再来找我的后账。”说着,刘览又一拍自己的脑门,笑道:“我忘了,你听不懂央文。” 杰克茫然的看着刘览,确实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语言不通的尴尬,此时超过了其他。 “哗啦啦!!!哗啦啦!!!” 整艘船都炸了! 所有人都在疯狂的鼓掌,崇拜、惊喜、羡慕的目光,注视着刘览走上高台。 当刘览穿上白衬衫时,蔡宝宝殷切的给他系着扣子,眼睛里有小红心,娇滴滴说道:“小览子,今晚姐姐是你的人。不!你别把我当人,往死了糟蹋我都行。” 刘览差点死过去。 蔡宝宝一句话的威力,比核导弹都猛。 庄蝶含笑看着他,为他披上风衣。 刘览对庄蝶说道:“我接下来的话,翻译给老头听。” “好。” 刘览平心静气,走到欧仁亲王的面前,淡然道:“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黑人的事情,到此为止。你若是再要纠缠,我会让你后悔。” 老欧仁笑得合不拢嘴,他和蔼道:“孩子,你天生就是为这个舞台而生的。命运女神就站在你身后,你难道没感觉么。” “这里不是我的舞台,我自己的命运自己做主,由不得别人来管。” “年轻的央国龙,你相信么。你一定会来找我,并且是心甘情愿的回来找我。我有种预感,咱们之间还有很多故事发生。” 刘览不与他多废话,直接和庄蝶登机起飞。 老欧仁笑吟吟的看着刘览,和他挥手告别,嘴里大声喊道:“我还有一个孩子,他也是央国人,叫雷龙,你会和他见面的。” 螺旋桨轰鸣的声音太大,庄蝶没有听清楚,所以没翻译给刘览听。 当然,刘览也不在乎。 —————————————————————— 直升机刚刚安稳进入沪申开创者的机库,庄蝶的手机便响起来。 “哥,什么事。” “妹子,刘览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出去执行任务么,怎么打起来了。” “你也看到了么。” “全世界都知道了,他这回可算是出名了。各大黑拳组织都在疯狂打听他的底细,甚至都摸到我这里来了。” “不会罢,只是简单的一场恩怨赛而已。” “傻妹妹,你根本不知道刘览打的是谁,那是不死凤凰天榜第五的杰克!他巅峰的时期,那是横扫世界拳坛的存在。” “打都已经打了,就这样罢。” “替我问候刘览,你看看能不能把他变成我妹夫,我喜欢上他了。” 庄蝶没反应过来,庄蝴就把电话挂断了。 奇怪,你喜欢他,干嘛让我把他变成你妹……庄蝶终于回过味来,这才想明白哥哥话里的意思。。。 就在兄妹两个通话之际,世界黑拳组织不死凤凰的天榜第五,已经换了名字。复仇者杰克下架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东方黄龙】的家伙。 照片上是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央国青年。 刘览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蔡宝宝赖在刘览的房间里不走,非要把自己纯洁无瑕的肉身献给刘览。 遁一门主刚想把他扔出去,庄蝶恰好走进来。 “蔡姐别闹了,你先出去,我有事对刘览说。” “不要,你们两个想做坏事,你们不是好人。我要替小悯盯着你们,狗男女!” 庄蝶的表情有些严肃,她没有笑,再次重复道:“我找刘览真的有事,关于工作的。” “哦,那好罢。”蔡宝宝嘟着嘴,无奈的从房门里走出去,临走时还幽怨的看着刘览,仿佛在责怪他不珍惜机会。 刘览看着庄蝶,轻声问道:“怎么了,这么严肃。” 庄蝶拿出航海记录表,用手指着表格道:“再往下走,就是梅国海岸,咱们不下船,直接横渡巴拿马运河,先去大西洋再说。” 刘览苦笑一声,说道:“这些我都不懂,你自己做主就可以了。不下船也好,梅利坚人估计不会欢迎我的。” 二人又对接下来的航程仔细琢磨了一番,庄蝶身上的女人香,阵阵往刘览的鼻孔里钻。迷得他心神不定,意乱情迷。 庄蝶好奇的看着刘览,说道:“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累。” “你休息罢,我这就出去。” “嗯,蝶姐再见。” 刘览将庄蝶送出去,这才开始盘腿打坐。这个女人再待下去,刘览怕自己把持不住。 经过女皇玛丽号上的一战,他觉得自己的境界,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武道三境分为:看山、望山、性命。 望山之境,顾名思义: 有时候你觉得“山”明明就在眼前,可你总是摸不到它。 山就在那里,你想努力的去靠近它。于是一刻不停的向它走去,每当你越过一道丘陵,却发现山还在远处。 你的心里明白,山不会跑,只是自己走的路不够长而已,于是你不再抬头“看山”,而是埋头紧赶。 皇天不负有心人,你终于达到了山脚下。 这一刻,就是望山境的第一层。 刘览此时的境界,便是来到了山脚下,他对于武学一道,开始有了自己的理解。 抬头仰望冲天的大山,刘览开始着手向上攀爬,当他爬到山顶之时,就代表着他突破了第二层,进入到下一个境界。 属于刘览的爬山之路已经开始,武道三境,一层比一层难。 没有大毅力者,很难有什么成就。 人之所以是人,有三种能力极为重要,那就是:爱的能力、思考的能力、还有自律的能力。 遁一门主深深明白这个道理,知道不自律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不配当人。 第一百八十八章 黑化蔡 王吉龙痛苦的扭掐着自己的眉心,那个该死的刘览,就连天榜第五也拿不下他么。他不死,自己怎么出手。 眼看着沪申开创者号已经驶进运河,横渡巴拿马后就是大西洋,自己再要出手,难免有些不方便。 想自己堂堂的沪申交易所风云大佬,辛苦混到这艘船上做什么,不就是为了得到关于镍镭源的秘密么。 有刘览这个“牧羊犬”在,自己这头“狼”,根本没任何下嘴的机会。 打又打不过他,头疼,唉。 蔡宝宝又在给姜若悯打电话。 “小悯呐,我可告诉你,庄蝶最近有点不对劲。她总是去找刘览,每次进去,都是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姜若悯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 “他们两个的工作要紧,出海在外,总是很忙的嘛,毕竟要照顾那么多人。” 蔡宝宝否定道。 “就算是工作要紧,那也不能大白天的,两个人锁着门谈工作罢。我建议你给你姐打个电话,让她管管庄蝶,这样下去还怎么得了呦。” 姜若悯沉思了片刻。 “打给我姐,我能说些什么,难道让人家不要工作么。他毕竟还是那艘船上的安全负责人,蝶姐又是领队。” 蔡宝宝活像个古代皇宫里挑拨离间的老奴婢,又坏又笨。 “小悯,听不听在你,总之我把情况都告诉你了。你自己多留个心眼。好家伙,出海一趟,人家孩子都生出来了,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央国燕京,央总部基地。 姜若悯好看的嘴唇嘟起来,目光开始迷离茫然。 她本是个兰心蕙质的姑娘,向来聪明至极。可一旦遇到感情的问题,她便傻了。尤其是那个人,只要牵扯上他,姜若悯的智商立刻下降百分之九十。 蔡宝宝说的有些道理,大白天的,两个人为什么要锁着门呢,有什么怕别人看的。 刘览的性格,自己了解,那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可他禁不住别的女人生扑啊,蝶姐又那么漂亮火辣。 两个人不管是容貌还是身材,都极为搭配,假如。。。 姜若悯不敢往下想了,她曾经听说过一个理论,这个理论的名字叫作:男女间的纯友谊。 理论上来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真正纯洁的男女朋友关系。除去亲情以外,几乎所有的男女关系都掺杂着性和欲望。 还有,男女之间的友谊纯洁程度,取决于两个人的长相。 两个人的长相好看程度,往往与他们的友谊纯洁程度成反比。 什么意思呢。 意思就是说,男女之间,只要他们两个长的越丑,那么他们之间的友谊也就越纯洁。因为互相看不上对方嘛,所以只能当朋友。 那么庄蝶和刘览呢。 庄蝶那如同母豹子一般的野性美,最能激发起男人的征服欲。不知不觉间,便会被她给吸引过来。 四海实业大厦内,等着约会庄蝶的人,能从她办公室门口,一直排到黄圃江里去。 刘览的长相虽然算不上那种24k金纯帅,只是模样清秀而已。可他的性格太招女孩喜欢了,要人命的那种喜欢。 他像是春风那样沐浴着你,在他面前可以随意。对,就是那种随意感,特别令人着迷。 刘览还可以为了心爱的女孩去死,真的去死的那种,不只是说说而已。。。 姜若悯越想,危机感越是强烈。 爱情让这个女孩失去了头脑,她重新拿起手机,给自己的亲姐姐打了过去。 “姐,我是若悯啊。” 电话对面的声音,如圣如洁,空灵清丽。 “工作忙不忙,怎么有空想起给我打电话。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么。” 姜若悯觉得自己有些难以启齿。 “姐,我想……” “咯咯”电话里的声音轻笑起来,温柔无比。 “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大胆说出来,姐都满足你。” 姜老二涨红着脸,大声说道。 “你能不能管管蝶姐,她最近有点过份。” “啪!”电话直接挂断,姜若悯觉得自己的脸像是有火在烧。 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切行为都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为什么要给姐姐打电话啊,这样做不是太明显了么。 哎呀,丢死人了。 —————————————————————— “叮铃铃”庄蝶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是自家小姐打来的,她随即接通电话,语气恭敬端庄。 “小姐,您有什么指示。” 电话那头的语气却有些莫名其妙。 “蝶姐,你最近在做什么。和工作无关的事情,还是少做一些。” 庄蝶听得一头雾水,不禁反问道。 “我最近做的,都是工作啊。穿过巴拿马运河,离得目的地就不远了,近期船上的事情很多啊。” 电话里的语气越发耐人寻味。 “蝶姐你别多想,我只是关心你。好了,不多说了,祝你们一切顺利,平安归来。” 庄蝶放下电话,久久无语。 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她从来没这样和自己说过话。并不是她的语气不好,而是她好像在故意点醒自己。 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啊,点自己什么。 蔡宝宝从庄蝶的身边走过,看着她愣神的模样,不禁得意道:“怎么样,是不是挨批评了,哼!” 庄蝶苦笑道:“蔡姐,别告诉我是你向小姐说了什么,你到底说了什么啊。” “让你们不带着我玩儿,坑死你们这两个狗男女,切!”蔡宝宝扭搭扭搭走了。 刘览最近一直躲着蔡宝宝,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刘览肯定不会出现,这是铁律。 蔡宝宝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同姜若悯告状,意在挑拨离间,也叫一石二鸟之计。 小悯子如果抛弃刘览,自己不就有机会下手了么。 小览子肯定也喜欢自己的,他只是不承认而已。这样不怪他,只要自己对他付出真心,不怕他不接受自己。 爱而不得,已经黑化了的蔡宝宝,如此想到。 万年钢铁直男,央国古老的遁一门主,目光放在了巴拿马运河的两岸。他才没有心思去管蔡宝宝,有的只是工作而已。 梅国啊梅国,原来是这个样子。 第一百八十九章 百慕大 巴拿马运河,位于中梅洲的咽喉要道。它连接着太平洋和大西洋,也是沪申开创者号的必经之路。 运河长81千米,宽约200米左右。船舶通过大运河,一般需要九个小时,比绕道其他海航线,要快了不少。 运河两岸的群山环绕,真有些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意境。 刘览站在船舱甲板之上,舒心的望着远处的风景,不由得神清气爽。 此次出海,遁一门主的心境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女皇玛丽号上的一战,他突破望山一层,进入望山二层的境界。不得不说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可武道一途,越是往后,便越是艰难,想要突破后续的境界,绝非一朝一夕可言。 用上代遁一门主的话来说,刘览就是天生的练武奇才。除了走武道一途以外,其他的成就不会太大。 刘览偏偏不信邪,他就是要靠自己的聪明智慧,来赚属于自己的钱财。 凭天定就是最好的证明嘛。 老蔫、胡来、魏不保,这三个人,就是自己最初的班底。 等这次任务结束以后,回去将和平旅馆合并,自己的事业不就立起来了么。刘览眼望着大海的深处,心思却飞回到了燕京。 有人在偷窥自己! 刘览猛的回头,只见一个灰色的鸭舌帽,猛然闪躲起来,却没能逃过刘览的法眼。他可以确定,刚才那人是王吉龙。 王吉龙为什么要偷窥自己呢,真让人疑惑,他堂堂正正走过来打招呼不好么,干嘛如此鬼鬼祟祟。 刘览心中并未多想,他与王家二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对此人倒没有多少防备。 —————————————————————— 大西洋的季风与太平洋的温度不同,刘览的皮肤触觉极为细腻,如此明显的变化,他还是能够感受出来的。 庄蝶和蔡宝宝的关系,发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变化。 从开始的上船之时,两个人亲密无间。发展到现在如同仇敌,不禁让刘览感叹,女人们的心思还真是难猜啊。 就在沪申开创者驶入大西洋后不久,吴博士的团队有了惊人的发现,他们发现了【绝对相等物质】的储藏地。 就在百慕大三角的边缘地带。 只是此次事件保密,所以船上只有寥寥数人才能知晓。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需要派出一支专业性极强的队伍,乘坐着工程小船,下海进行采集作业。 刘览拒绝了下船,他并不是害怕危险,而是因为自己不会水,去了也是白添个累赘。 庄蝶则持不同的意见,她认为刘览的个人能力极为突出,且众人要去的海面情况极为复杂。 有许多不同国家的人在那里盘踞,有刘览这么一个大高手在,众人的安全保证,能够有不小的提升,这也是让刘览出海的目的。 没有办法,刘览身在其位,便谋其政。庄蝶的坚持,也让他觉得自己应该去。 计划指定到这里,问题再次出现。 蔡宝宝也要跟着去,他说他要去监视这对狗男女,不许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更不允许两个人有独处的机会。 刘览苦笑不已,他倒是不想去。这可倒好,还有非要跟着去的。 众人没办法,只能选择让蔡宝宝跟着,最后的名单,也终于确定下来。 沪申开创者号抛锚在百慕大三角之外,由庄蝶带队,乘坐以吴博士为首的科考队五名人员一同前去采集作业。 其中还有刘览和蔡宝宝,一行共八人。 刘览的心里很是没底,他不知从哪里看过一本书,也从侧面了解过百慕大三角的信息,听说这里很是神秘,经常有船只出事。 吴博士却自信满满的说,那都是梅国人的阴谋,做不得真。梅国人不将百慕大三角说的那么严重,全世界的人又怎么会想着来旅游来探险呢。 船上众人听吴博士这样说,俱都放下心来。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非常具有权威性的吴博士打了脸。 小型工程船刚刚进入百慕大三角的海域,船上的所有通信设备,以及所有指南针定位仪全部失去效用。 蔡宝宝吓得要回去,说这里太过诡异,还是不要再往前走了。 海面渐渐升起了浓雾,好似突然降临的黑纱一般,即便是众人想回头,肉眼也看不见了沪申开创者的位置。 更要命的是,船上的食物储备不多,如果不能及时回到沪申开创者号上,众人将面临活活饿死的情况。 刘览的表现还算平静,他每逢大事有静气。对于未发生的一些危险状况,倒也有些心理准备。 工程船慢慢巡逻在海面之上,像只没头的苍蝇,不知该往那里开。 “大家别担心,这里只是磁场有问题,等过了这片海域,自然会好起来的,大家相信我。”吴博士自信至极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他是整个船上最有权威性的人物,众人以他为主心骨,倒也安稳下来不少。 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到最后越是要努力,沪申开创者号飘洋过海,不惜航行万里也要来到这里,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绝对相等物质】必须要得到,这事关央国人的利益,不能因为前面危险就不去。 刘览静静的看着众人做出各种决策,他并不上前插嘴。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原来是船首撞在一片礁石之上,紧接着就听到蔡宝宝大声呼唤:“是陆地!我们来到了陆地!” 吴博士怒急反驳道:“不可能!这片海域都是海水,连块礁石都没有,怎么可能有陆地!” “那我们撞到了什么!” 大雾遮盖了海面,众人用肉眼都看不很清,即便是刘览,也不例外。 庄蝶第一个提出来:“我一个人下去看看,前面到底是什么。” 刘览随后说道:“我陪你一起去,两个人总能有些照应。” “好,就我们两个人,其余的,都留在船上等消息。”说要,她便立即行动起来。 身材挺拔矫健的母豹子,一个纵身便下了船头,刘览紧跟其后,不敢有丝毫怠慢。 第一百九十章 潮汐海洞 就在庄蝶和刘览跳下船后不久,身后再次响起来蔡宝宝的声音。 “小览子!你能听到我说话么!”蔡宝宝的声音,在刘览的耳旁,越来越远。重重大雾的阻拦,已经让声音薄弱了许多。 刘览感觉自己的脚下是一层层长满海藻的湿滑礁石,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些礁石居然十分平坦,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兀的存在。 这里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圆弧顶。 大雾弥漫,能见度不足两米,潮湿的海腥气不住的往人鼻子里灌,极度不舒服。 周围安静的出奇,甚至连海浪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可见两个人已经深入这片“陆地”很远很深。 庄蝶的动作很慢,在小心翼翼的往前试探着,刘览担心道:“你到我后身来,我在前面探路。” “没关系,你离我别太远,应该没有问题。”庄蝶没有回头,依旧在向前走着。 突然! 她脚下一空,出现一个黑洞,登时掉了下去!刘览想都没想,一个纵身也跟着她跳了下去。 耳边的风,在呼呼乱吹,吹得刘览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他在极速的坠落! 庄蝶就在他眼前,光线极度昏暗,只能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 刘览趁着自己的眼睛还能看见,一把将庄蝶拉在自己怀中,在空中使了一个“鹞子翻身”,将自己的后背冲下堕去。 他心中想的简单,如此高的距离,两个人由高处摔下,可以说必死无疑。 除非,自己当肉垫,或许能救庄蝶一命。刘览的行为,母豹子岂能不知,她埋怨自己的租心大意。 刘览这个要人命的,真肯为了自己去死么。这连试探都不用试探,他已经用自己的行动做出了回应。 庄蝶说不出话来,心中一个劲儿的后悔不该不小心脚下。 刘览也说不出话来,只将自己的眼睛一闭,安心等死。 “啪!”的一声巨响。 刘览的后背砸进一片水中,谢天谢地!深洞的下方居然是海水深渊。 更严重的问题,紧接着而来,刘览不会水。堂堂遁一门主,一生怕水,只要落入水中,就算死了一半。 专业的跳水运动员,尚且要正面入水,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水呛到,更何况是刘览这个顶级旱鸭子。 后背躺着入水的姿势,最容易呛水! 几十米的高度,重力加速度,促使着抱在一起的这对男女像是炮弹一般,生生砸进水中。 幸亏是刘览在下面,不然以这个高度入水,人体在和水面接触的一瞬间,和砸在水泥地上,没什么不同。 非得把庄蝶这个母豹子摔成肉泥不可。 两个人深深扎进水中五六米,才渐渐止住入水之势。 刘览瞬间叫苦,他从来没有入水的经验,猛的砸进水中,又是以这种违背常理的“背姿式”入水,后果可想而知。 汹涌稠密的海水疯狂往他嘴里灌输,鼻孔里、眼睛里、嘴巴里、耳朵里、全是肆虐着的海水。 刘览痛苦的甩头,他想呼吸,居然呼吸不动,氧气和海水的质量不同,怎么可能让他顺畅呼吸。 纵是刘览有天大的本事,在这海水深井中也施展不开,这就叫作水火无情。 正在刘览万分绝望之际,两片柔软的“蜜糖”贴在了自己的嘴上,“呼的~”居然送来了氧气。 刘览顾不得别的,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疯狂吸动起来。 使劲一嘬,“嘟”!居然吸过来一个小肉团子。 小肉团极软极嫩,刘览忍不住用自己的牙齿咬了一下,柔软蜜糖肉团吃痛,立刻缩了回去。 正在他思索自己嘴里是什么东西之际,两个人借助海水的浮力,“哗啦”一声,冲出水面。 原来庄蝶水性极好,她被刘览护着入水之前,便提前藏在口中一**气,为的就是在水下能够自然换气。 她记得刘览说过,他的水性不好,关键时刻,还要让自己救他。 刘览痛苦甩头的动作,感染了庄蝶,她立刻将自己的救命氧气渡送给刘览。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使坏,将自己的舌头都给吸了过去。 这个好色的混蛋! 庄蝶脚下一蹬,随即带二人浮出水面,万幸没被摔死。 “呼哧…~”刘览大口贪婪的喘气,再度呼吸到氧气的感觉真好,活着真好。 有过溺水经验的人都知道,那种被水挤压的感觉,真的不好受,甚至于说是绝望。 刘览死死的抱着庄蝶,慌张道:“蝶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你勒得我喘不上气,别慌,海水的浮力大,你放轻松些。”庄蝶回应道。 这里漆黑一片,又是在阴冷的海水中,再加上刘览有深海恐惧症,他直接被吓得不轻。 “蝶姐,我害怕,你别送开我。”刘览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手搭在庄蝶腰间。 母豹子的双眼在黑暗中,好像有光。 “我听说海水里有蛇,专门吃落海之人的腐肉。”庄蝶故意说道。 这句话算是要了刘览的命。 他一辈子怕水、怕蛇、怕老鼠。漆黑无比的诡异海洞,深不见底的刺骨海水,再加上恶心可怕的海蛇。 遁一门主像个小丫头,猛的扎进母豹子怀中,颤抖道:“别说了别说了,我最怕蛇一类的东西了。” 庄蝶果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她一边搂着瑟瑟发抖的刘览,一边向四外勘察,只是这里漆黑无比,什么也看不到。 她用脚踩着水,带着刘览轻轻向前游,“哗啦哗啦”的划水声,在这里听得很清楚。 庄蝶可以确定,这里并不空旷,应给是个狭小的空间。 此时此刻的刘览,就是个纯废物,他不仅帮不上庄蝶的忙,反而像个累赘一般。 刘览的体温很烫很稳定,或许这是他能带给庄蝶唯一的作用,不至于让这个坚强的母豹子失温。 庄蝶游了没多久,便触摸到一处冰冷坚硬的石壁,又潮湿又滑腻。她用手试了试,根本没有着力之处。 这里大约是个潮汐海洞,几十米的高度,以刘览目前的功力,还纵不上去。 两个人除了等死,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第一百九十一章 传承断绝 大西洋海面之上,浓雾渐渐散去,能见度越发清晰起来。 央国科考队的工程船上,众人一脸懵逼的看着周围海域。 哪里有什么陆地,哪里有什么岛屿呢。除了一片幽蓝的海水,目光所到之处,一无所有。 蔡宝宝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吃痛道:“小蝶子和小览子不见了,他们明明上了一片陆地,怎么会消失不见的!好像是在做梦……” 吴博士的嘴巴也大张着,他确实看到了陆地和礁石,那又为何短时间内居然消失了呢。 就好像有一个大型海怪,活活将两个人吞噬掉,然后潜回深海去了。 这种事情太过诡异,也太过令人匪夷所思。那两个年轻人,就好像从来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他们被海神献祭了么。 风平浪静的海面,甚至没有一丝涟漪,平静的有些可怕了。 所有人都傻掉,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在此时,两艘庞大的军舰,从远处开过来,直接接管了沪申开创者号。以误闯军事管辖区的名义,扣押了这艘船上的所有人员。 庄蝴和刘览本就陷入了绝境,如此一来,更是连最后一丝救命稻草也给失去了。 —————————————————————— 刘览第一次遭遇如此困境,还是同姜若悯到东北那趟,如果不是安乔昼夜挖掘,自己和姜丫头肯定会死在矿洞里。 第二次,便是这回。 遁一门主玄功护体有个屁用,拳脚再厉害,也不可能跟大自然对抗,那是自己找死。 他终究是个人,不是神。 庄蝶的声音有些疲惫,她一个人踩水,带着两个人,毕竟有筋疲力尽的时候。 漆黑无比的环境中,两个人相依为命。 庄蝶终于体会到了二小姐和刘览的感情,她将此刻的自己,幻想成了姜若悯。 想当初,刘览和姜若悯是不是也如今天这般绝望呢。 “刘览,和二小姐遇险那次,你都和她说了些什么,给我讲讲。” 遁一门主听出了她的疲惫,主动松开环在庄蝶腰间的手,任由自己的身躯向下沉。 庄蝶大惊失色,她明白刘览的意思,刘览这是不想做她的累赘,从而放手。 她立即恐吓道:“快过来抱着我,别的地方有海蛇,会咬你的。” 刘览强压住心中的恐惧,笑说道:“蝶姐,你一个人能多坚持会儿,带着我这么个累赘,会把咱们两个都拖累死。” 庄蝶带着哭腔:“你听话,快过来,算我求你了刘览,我不累,真的一点都不累。” 她急得使劲去抓刘览,却又被刘览推开。 “蝶姐,你别这样,人活一世,总有个死的时候。一个人能活下去,总比两个人都死强。” “刘览,你很自私你知道么。你以为你把生的希望给了我,我就会很开心么。我反而会更加恨你,因为你从来不为生者考虑。” 庄蝶急得哭了出来,她不想让刘览淹死。 “你要是在乎你蝶姐,就过来抱住我,咱们两个一起去死,你敢么。” 刘览心内苦笑,脸上露出绝望之态。 这回真的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老东西啊老东西,枉费你用心培养我十几年,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遁一门的传承,就要断送在我刘览的手中喽。 还没来得及给咱们遁一门找到个合格的后人,如今就要溺死在这深海潮洞。老东西啊老东西,你好糊涂的心,当初为什么不教学我游泳呢。 “咕咚、咕咚。” 海水在往刘览的嘴巴里灌,他被海水呛的难受无比,可他依旧不去拖拽庄蝶,生怕自己害死她。 就在刘览被海水呛得五迷三道之际,一股强大的高压电流,从海底涌了上来。 漆黑无比的海水中,散发着蓝色光弧的粗大电流,瞬间电晕了两个人。 庄蝶和刘览双双沉入了海底。。。 —————————————————————— 蔡宝宝要疯了,他在沪申开创者号上大声的嘶吼着,强烈要求扣押自己的军人去救刘览和庄蝶。 可那些人理都不理他,只是一味的持枪站岗。 王吉龙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无所不能的刘览就这么没了,或者说消失了么。 看蔡宝宝的样子,他不像是说谎。还有庄秘书,她也死了么。 吕冰等一行人听了这个消息,都有些不能接受。刘览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呢。 尤其是顾亚男,她更加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没有刘览,就没有现在的她。是刘览帮她找回清白,保住了她自己的前途。 刘览不能就这样。。。 王吉龙压了压眉头,走过来冲众人说道:“你们这次出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赶紧向人家军方坦白,好让人家放我们回国。” 吴博士冷冷撇了王吉龙一眼,气的将头扭过去。 整个科考队没有一个人肯将自己的研究课题说出,他们默契无比的选择了沉默。 事关国家的利益,没人肯去做糊涂蛋。 “你们这样认死理有什么用,活着才是一切。不要再试图反抗了,快说出来,保咱们大家的命。”王吉龙的声音有些急促。 镍镭源的诱惑太大了,他不得不使出杀手锏。 顾亚男瘦小的身子移过来,挡在众人的面前,冲王吉龙说道:“你到底还是不是央国人,你要是怕死,你就自己走,我们不怕。” “对,我们不怕。”吕冰等人一起站在顾亚男的身后,同她注视着王吉龙。 “哼”! “一帮读书读傻了的蠢货,活该你们被扣下。死了才好,没人管你们。” 吴博士的声音响起来:“大家不要怕,总部正在和樱梅两国交流,咱们是合法商船,他们不会扣留我们太久的。” 蔡宝宝失魂落魄的瘫坐在一边,他好想这是一场噩梦。赶紧醒过来罢,小蝶子,我不和你赌气了,我再也不让你生气了。 你回来,好不好。 对不起,小悯。我没有帮你看好刘览,把他弄丢了。 蔡宝宝一个人的自言自语,透露出他无尽的感伤。 第一百九十二章 蛋壳 当刘览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他恍如隔世。 纯净到透明的特殊精钢玻璃。 陌生且有质感的金属机械。 来回穿梭,却丝毫不显慌乱的人形生物! 还有那身穿整齐白色连体制服的“人”!? 刘览瞬间把眼睛睁开,他警惕的望着眼前一切,犹如一头落入陷阱的困兽。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此处。 遁一门主刚想活动,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一种泛着冷冽金属光泽的镣铐锁住,再也动弹不得。 玻璃罩外,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冲着刘览指指点点,却没有丝毫声音让他听见。很显然,玻璃罩是隔音的。 刘览心头一秉,庄蝶去了哪里? 庄蝶!!! 他心头巨震! 随即较起一口丹田气,运起金刚不坏功。 万钧之力被刘览凝聚在手臂之上,试图挣脱金属枷锁束缚。“哈!”他一发力之下,竟没奏效。 这是什么鬼东西。 刘览一挣之力,绝不下于万斤,寻常钢铁也要被他扭断,为何拧不断这锁链。 玻璃罩外的人见他如此挣扎,立刻开始了讲话,先是使用高丽语,然后是东瀛语,最后才是央国话。 直到机器智能里的央国话传出来,刘览才做出回应。 “你是谁,为什么来到这里。” 刘览强忍住心中的怒火,用一种尽量克制的语气回应道:“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她如果有丝毫差池,我杀光你们这里所有人。” 语气冷冽自然,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玻璃罩外的人并没有慌张,他们都极为冷静的看着刘览,那种看动物一样的目光,最是彰显嘲弄。 刘览可以断定,自己依旧是在蓝星上,且没死,也没去见阎王爷。 那这又是哪里呢,为什么被人锁住,最后的一幕,不是海底深渊么。 自己像是猴子一样被人锁着,又被人隔着玻璃罩子观望,这种感觉很不好,有种自己的一切都被别人窥探的感觉。 庄蝶千万不能出事。 没关系,出事也没关系。 庄蝶如果出事,自己杀光这里所有人,让他们陪葬。 那个智能语音又响起来。 “央国人么,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庄蝶就是和你在一起的女孩么,她名字很美。” 刘览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庄蝶还活着,不然对方的语气不会这样轻松。 目前最要紧的,是搞清楚这些究竟是什么人,自己现在又是身处何方。 刘览尽量用和善的语气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锁着我。如果我们是朋友,请你们放开我,我愿意说出我的来历。” 玻璃罩外的人不为所动,他们依旧冷冷且极为戏谑的看着刘览,真就像是在看一个前所未有的生物。 刘览记得最后一幕,是自己和庄蝶被海水淹没,死在了一起。 这里显示的种种,眼前呈现的一切,都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直到刘览撇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过来,他的心才沉静下来。 居然是欧仁亲王! “又见面了,我的孩子。” 刘览压制住心中的震惊,张口问道:“老欧仁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欧仁亲王的语音,代替了智能语音,旁边还有个漂亮女人在为两个人充当翻译。 “孩子,你应该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览的谎言,张口就来。 “我和女朋友来旅游,不慎掉入海沟。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出现在这里了。” 老欧仁笑的极为自信优雅,仿佛他自己是上帝一般。 “不诚实的孩子啊,这里可是大西洋百慕大三角,你直接说来探险,我更容易相信你。”说着,他不顾身边人的阻拦,打开玻璃罩,走了进来。 当欧仁亲王与刘览面对面时,刘览才真正觉得自己二世为人,自己确实没死。 这个老家伙就在自己眼前,他如果是真的,那么自己应该不是在做梦。 周围的人,已经被老欧仁指使下去,只剩下一个白发如雪的老人和翻译员,在陪着刘览对话。 “我的傻孩子,你听说过心盾么。” 刘览心头剧震!当他听到“心盾”两个字的时候,瞳孔都不由自主的紧缩成一个焦点。 “这里就是心盾公司的大西洋海底分部,也叫‘蛋壳’。‘蛋壳’每隔一个月,就要升上海面换气,而你恰好掉落在‘蛋壳’的通风口之中,又被我们的工作人员发现,将你们打捞上来。” 欧仁亲王的声音,翻译成央国话,为刘览解释了一切。 “原来如此,难怪自己和庄蝶走在这片‘岛屿’之上时,总是觉得像是踩在一大块平坦的陆地上。”刘览的心思急转,他瞬间想明白了一切。 “为什么锁着我,咱们应该是朋友。朋友不该被锁着,我的老欧仁亲王。” “哈哈哈哈,我的孩子,咱们当然是朋友,更应该是伙伴。” 刘览也随之笑起来,可老欧仁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眉头紧皱。 “年轻的东方龙啊,老欧仁极其欣赏你。可是你不老实,女皇玛丽号是你的家,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 刘览听明白了老家伙的意思,他想将自己和女皇玛丽号绑在一起,甚至永远和他漂浮在海上,永生永世不着陆地! 这绝不可能,没有陆地的遁一门主,是个半死的遁一门主。 “我如果说不呢。”刘览坚定的拒绝。 老欧仁“啪”的打个响指,刘览的眼前瞬间出现了一个屏幕,屏幕又一分为二。 左边屏幕里,是昏迷过去的庄蝴,她并没有被锁着,只是安详的躺在一个银白色的平台之上,显然还有生命特征。 右边屏幕里,是被一群荷枪实弹武装到牙齿的军人,所包围的蔡宝宝等人。 老欧仁的语气变得诡异。 “年轻的东方黄龙,你面前有两个选择。 “一、你听从老欧仁的话,和我一起回女皇玛丽号,你的女孩和你的朋友都将重获自由。 “二、你选择拒绝,你将背弃命运女神的关照,你和你所有的朋友,都将被沉入海底,接受海神的审判。” 刘览在一瞬间便做出决定,他真诚的说道: “为什么不能有第三种选择呢。” 第一百九十三章 回程 当刘览说出这句话时,该轮到老欧仁疑惑了,他眯缝着蓝色的眼睛,沉默的盯起对方。 刘览对于欧仁亲王的需求,那是心知肚明,不就是想让自己给他打拳挣钱么,说什么命运女神的安排,扯那么多没用的干什么。 “十次,我答应你出手十次。” 欧仁亲王饶有兴致的看着刘览,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出手十次。 “你放过庄蝶和我的朋友们,我免费为你出场十次,输赢你来定。” 刘览的语气十分郑重。 “我该怎么相信你呢,年轻的央国龙。”老欧仁不傻,他觉得这买卖划算。凭借这个年轻人的实力,全世界的黑拳组织都会疯狂抢他。 “我们央国人,一诺千金。” “呵呵,我听说过这句话,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意思。” 老欧仁依旧没有放开刘览的意思,他用手脱着下巴,好奇的问道:“你平时是怎样训练的,如果你能把你的训练方法交出来,我现在就可以放掉你。” 刘览把事情想的有点简单,对面的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怎么可能轻易将自己放掉。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不就是一套训练方法么,只要自己将一些粗浅的武学道理给他复印一份。识不识货,就看他自己了。 想到此处,遁一门主内心坦然,真诚道:“我可以向你透露我的训练方法,不过要先等到我的女孩回去。” “那是自然的。”老欧仁起身出去,并未松开刘览。 面前的屏幕里,出现两个身穿白色制服的女人,她们进去将庄蝶唤醒,随后带出房间。 “我的孩子,你的女孩已经被送出去了。希望你不要骗我,老欧仁的眼光,是不会轻易被蒙蔽的。” 刘览看着走进来的欧仁亲王,笑得更加自然,“你就这样一直锁着我,我怎么给您写呢。” 老欧仁对于刘览的好奇,已经达到了顶点,他真的特别想知道刘览为什么可以打出如此炸裂的拳法。 从见他第一面,一拳打死菲多开始。老欧仁便被刘览的那种拳路霸道气势征服了,这个家伙天生就该站在拳台上。 事实也证明了老欧仁的眼光并没有错,打复仇者杰克的一战,刘览的实力发挥的更加酣畅淋漓。 杰克的训练过程,老欧仁是知道的,那种变态般的苦修,没有理由不强。可他却在刘览的面前处于极度下风,甚至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 古老而神秘的央国,会不会有一种特殊的训练方法,能够训练出特别的拳手呢。老欧仁不禁深深怀疑,更多的则是好奇。 几个工作人员走进来,将刘览的手脚松开,并警惕的看着他。 松开了束缚的遁一门主,就像是飞上蓝天的雄鹰,再也不会给别人机会。 他伸伸懒腰,那种强大的自信,再次回到他的身上。只有老欧仁明白,这是属于强者的自信。 “欧仁先生,我说的话永远算数,谢谢你的款待,咱们后会有期。”刘览没有多余的废话,他起身就要出去。 “别着急,我的孩子,这里是深海海底,我派人送你出去。” 两个工作人员一直将刘览带到一处密封舱,随后周围的金属舱门便开始晃动起来,好似在向上升。 等升到一定高度时,“唰”的一声,舱门顶口打开,原来是一艘小型潜水器,刘览这才相信,自己确实在深海里。 也就是说心盾公司的分部,竟然隐藏在大海之中。那么它的总部呢,又该盘踞在何处,刘览心神大惊。 当刘览出现在沪申开创者号的面前时,众人都高兴疯了,疯狂的大喊大叫着,尤其是蔡宝宝,兴奋的几乎跳起来。 王吉龙压低了自己的帽沿,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当然,刘览并不在乎他的想法。 遁一门主使出纵身法,一个箭步便跳到开创者号的甲板上。 惊得所有人变颜变色,这特么不是人! 蔡宝宝张牙舞爪的扑上来,像个孩子一样挂在刘览的身上,刘览没有躲,他任凭蔡宝宝抱着。 感觉得出来,蔡姐是真高兴。 庄蝶和刘览对视一眼,她显然还是一头雾水,并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被人放出来的。 刘览让她稍安勿躁,等有了合适的机会,再向她说明事情的原委。 沪申开创者号再度启航,向着大西洋的另一侧驶去。刘览的归来,让王吉龙不敢轻举妄动。 欧仁亲王兑现了他的承诺,让樱梅两国的军舰放开了航道。 就在沪申开创号渐行渐远之际,海底‘蛋壳’内部,老欧仁认真仔细的看着刘览书写出来的东西。 不禁大呼精妙。 原来还可以有这种训练方式,简直就是堪比四大发明的存在。 “立刻联系雷龙,让他也帮我参考下这个训练方式。还有,放出风去,让全世界的黑拳组织都知道,东方黄龙,有档期了,随时接受任何高手的挑战。” —————————————————————— 刘览手扶着船体栏杆,心绪先一步飘回到了央国。 姜若悯打来电话,说这次中秋节想带刘览回沪申见见爷爷。 刘览没有拒绝,而是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经过这次海底遇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珍惜眼前。 也许,下一个瞬间,你拥有的一切就都没了。 吕冰想要刘览的联系方式,刘览没有给她,而是说了句有缘自会相见。包括顾亚男,都只是一句话打发掉了。 蔡宝宝说要和他去燕京玩玩,被刘览严词拒绝。 和蔡姐一起出去玩,那是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刘览绝对不给自己这种机会。 任务途中有点坎坷,总的来说还是很顺利的,除了答应欧仁亲王的那些要求之外,整体还算是圆满。 刘览已经开始盘算着自己的食宿一体化酒楼了。 魏不保当经理绰绰有余,他可是黑豹俱乐部的老板,管理个酒楼应该不在话下。 至于蔫哥,就让他做总厨,这样省心又省力。 凭天定的老板,如此想到。 第一百九十四章 初恋 沪申开创者号进驻央国港口的一刻起,刘览就看到了站在港口上的那个女孩。 她的马尾辫被海风吹得轻轻扬起,皮肤细腻的如同羊脂玉一般。高挑的个子,上身是一件纯白色卫衣,又纯又靓。下身是一条牛仔裤,小腿笔直,大腿丰盈。 挺翘的浑圆屁股被勾勒出蜜桃鸡心型,再配上两条大长腿,足以要每个男人的命。 再加上出挑的气质万中无一,极为少见的绝美脸蛋,以至于上船上的男人和女人们都在谈论岸上的女孩是谁。 她应该是来接人的罢,只是不知她要接的是谁。 蔡宝宝也发现了马尾辫,他兴奋在船上高跳起来,挥舞着手,大声喊道:“小悯!小悯!我在这里啊!我在这里!” 岸上的姜若悯笑得像朵花。 刘览庄蝶和蔡宝宝同时下船,姜若悯像只乳燕一般,向这边投来。 蔡宝宝兴奋的张开手臂,等着迎接姜若悯,自己的好闺蜜许久不见,应当来一个激情的拥抱。 姜若悯看都不看蔡宝宝一眼,直接扎进刘览的怀中。 尴尬的蔡宝宝傻傻愣在原地。。。 “小悯!好啊你,有了男人连姐妹也不要了么,你给我过来,我也要抱抱!”蔡宝宝在一旁跳着脚,说实话,他都有点羡慕刘览。 庄蝶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心里突然一疼,好像被人揪了一把。可是又没什么办法,只能在一边苦涩傻笑。 吕冰算是明白了刘览为什么如此的冷淡,有这样的女朋友,怎么可能看得上别人。自己也算是个标致的美人,可跟人家一比,顿时有些自惭形愧。 顾亚男这个小丫头干脆自卑的没敢过来,偷偷从一旁溜走了。 刘览还想给姜若悯介绍下自己认识的新朋友,却发现大家都走过去了。 姜若悯紧紧的抱着刘览,嘴里一个劲儿的撒娇道:“我都想死你了,你知道么……” “我也想你,你这几个月过的怎样。”刘览用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动作温柔又舒缓。 “过的很不好,没有你的每一天,都不好。” 刘览“噗嗤”笑了,刚想拿出自己那套人间分别理论,却又被蔡宝宝打断了。 “我说你们两个分开行不行,大庭广众之下,你们也不注意点形象。”说着,他气的直跺脚。 姜若悯假装听不见,还和刘览腻歪。 “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好不好。”马尾辫知道刘览的饭量大,离国这么久,肯定很想央国菜。 庄蝶去开车,蔡宝宝坐在副驾驶上,刘览和姜若悯依旧坐在后座腻歪。 几个月的时间,真的把姜若悯盼苦了,她日日夜夜想着刘览回来,今天果然到了。 庄蝶驾驶方向盘,一言不发,心里好像有什么心事。 蔡宝宝不停的絮叨,时而阴阳怪气的嘲讽,时而让姜若悯松手,认真听自己说话。 姜若悯和刘览抱在一起,甜蜜道:“蔡姐你说你的,我听着呢。” “你把手放开听,不然不专心。”蔡宝宝扭动自己的身子,使劲的向后说道。 马尾辫根本理都不理,依旧我行我素。 刘览用下巴搭在姜若悯的头顶,温柔说道:“若悯,你头发的味道真好闻,像是春天里的桃花。” “你身上的味道也很好呀,闻起来像是四月天的阳光呢。”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酸死啦酸死啦!”蔡宝宝受不了了,人家两个在一起腻歪,不喜欢可以不看嘛,也不知道他着的哪门子急。 姜若悯抬起头来看着刘览,她的眼睛里好像有水,差点就把刘览给融化掉。 刘览情不自禁的低头,想亲亲这个惹人怜爱的女孩,他实在是控制不住了。 “我不允许你们这样!”蔡宝宝做着无用的挣扎。 —————————————————————— “马上就到中秋了,我想回沪申看看爷爷,你也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好啊,我从来没去过南方,这次我跟你去玩玩,不过得等我把燕京的事情处理完才行。” “我等你。” 刘览和庄蝶两个人小声交谈,再次被蔡宝宝打岔,他冲姜若悯撒娇道:“小悯,我想去燕京玩玩,你带我去好不好。” 姜若悯原本想和刘览两个人过过二人世界,可自己好闺蜜提出来,又不能不答应,只能勉强的点点头。 刘览心里这个苦呦。 蔡宝宝是个真活宝,他若是插进自己的生活,还不定闹出什么笑话来。唉,倒霉催的。 “最近的实验进度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消息。”刘览的意思是关于镍镭源的。 “实验有点不顺利,而且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我们遇到了一个很大的瓶颈。不过随着你们这次回来以后,我们的难题应该会迎刃而解。” 姜若悯说到工作,语气变得郑重起来,随后又说道:“叶主任让我回学校了,等实验有突破的时候,再让我回去。” 刘览点点头,他虽然离开了那里,可他毕竟还是个央国人,打心眼里是希望自己的祖国越来越好。 庄蝶开着车,停在了一处饺子馆。刘览说自己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吃央国的饺子,几个月来,他都想疯了。 四个人进店坐下,刘览拿过菜单,看也没看一眼,说道:“煮这一页。” 服务员是个年轻小姑娘,她没听清刘览说的话,复又问道:“先生,您说什么。” “我说,煮这一页。”刘览重复一遍。 服务员看着菜单上的几十种饺子品类,接着确认道:“您确定要吃这十几份么。” “嗯啊,我确定。”刘览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倒醋。 一番骚操作,直接惊傻了蔡宝宝和刘览,她们没有见过刘览的饿相,所以有些难以置信。 姜若悯的话不多,目光却没有离开过刘览。到今天为止,刘览也从来没和她表白过,除了在矿洞里的那次。 遁一门主是姜若悯真正意义上的初恋,换句话说,姜若悯也是刘览的初恋。 嗯啊,彼此的初恋。 初恋不是一件小事,从来不是。 第一百九十五章 杀气 “老蔫!快特么出来!你看看谁回来了,草哇!” 胡来手里捧着菜篮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惊喜的冲着后厨喊老蔫。而魏不保早就飞窜过来,接过刘览手里的东西。 蔫哥手里拿着大马勺,眼泪汪汪的看着刘览:“傻兄弟,这几个月你都想死哥哥了,快说你想吃啥,哥哥给你做。” 刘览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感受着回家的滋味,这是他的老巢,也是他的根据地。 庄蝶送姜若悯回学校了,蔡宝宝也要去燕京大学玩玩,只剩下刘览独自回来,回来见自己这帮“老班底”。 凭天定的老板一回来,整个饭馆的气势顿时一变,变得极为壮丽。 魏不保一身西服套装,显得极为精神,他被刘览派去跑银行,先把和平旅馆的接受问题解决掉,为将来的酒店食宿一体化做准备。 说来也怪,刘览不回来,凌秀芬也不来。刘览一回来,这个女人居然也来了,还是风情万种的追来了。 究竟是不是魏不保让她来的,那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风骚入骨的女人再次挑逗起刘览,却被刘览冷冷相对。凌秀芬讨个没趣,只好悻悻然走了。 老蔫在后厨做菜,一时半会儿还顾不上和刘览说话,只有胡来出来跟刘览汇报这几个月的情况。 胡来说道:“老板,自从你走以后,咱们的生意是极其火爆,尤其是魏不保这个老小子,干经理还真是一把好手,草!” 刘览低头苦笑,胡大哥的口头语还是那样别致。 “哦,对了,这几个月,总有一个漂亮姑娘来找你。我问她的名字,她说她是你老乡,草。” 娜娜的身影,浮现在刘览的心头,他微微一笑,接着道:“你没告诉她我去哪里么。” “没说,我又不认识她,自己老板的行踪,怎么能随意跟外人说呢,…………” 胡来说出这句话以后,使劲的憋着自己,不让自己说出那个字来,憋的辛苦至极。 刘览也抿嘴皱眉的看着他,表情居然有些期待。他用自己的眼神告诉胡来,说出来罢,别憋坏了。。。 两个人对视大约有三十秒。 “草!” 随着胡来憋不住,终于吐出这个字眼。刘览才长出一口浊气,还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听惯了胡来的口头语,他猛的不说,还真有些不习惯。 “老板,你让老魏去银行,是不是带钱回来了,草!” 刘览用手指着隔壁道:“不出意外的话,凭天定会再扩大一倍,届时,咱们的业务将会包括住宿与饮食双结合。” 老蔫手擦着围裙走进来,“兄弟,你现在是真阔气了,还记得咱们刚认识那会儿么,连地下室都快住不起喽。” 刘览回想起自己刚来燕京那时,所遇到的种种环境,不由得他心思沉浸在其中。 魏不保正好从外面进来,他对于刘览的态度,多少有些谄媚,搞得刘览反而有些不自然起来。 “怎么样,事情办成了么。” “成了,咱们有钱,银行能不痛快么。” “顺利就好。” 刘览的话音刚落,“叮铃铃”手机又响起来,看电话号码,是姜若悯打来的。 “喂。” “我想你了。” “蔡姐和庄蝶呢,她们没有陪着你么。” “她们都在呢,可我还是想你。” “那我去找你。” “就这么定了。” 姜若悯的声音从撒娇顿时变成惊喜,然后立刻挂断电话,生怕刘览反悔。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姜若悯时,这个极其聪明有胆有识的女精英,在自己面前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活像个柔软会撒娇的小绵羊,唉。 凭天定的事情,并没有让刘览处理太久。他好歹也是个老板,手下既然有人,干嘛放着不用呢。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这才是一个老板该做的本份。凡事都要亲力亲为的人,即便是累死,也不可能做好每一件事。 就拿魏不保这个人打比方,对于和银行还有一些相关部门打交道来说,刘览肯定比不上这个老油子。 不让他去,难道自己去么。 刘览至今也没个驾照,有事出门,只能打车。 他以前来过燕京大学,还算是轻车熟路。姜若悯的撒娇,让他不得不来。 高大的窜天杨,齐齐的指向西南方向,矗立在校墙之外。庄严明丽的校门,让刘览羡慕至极。这就是大学么,这就是自己错过了的那四年么。 一排排整齐古朴的宽阔建筑,带有一丝央国特有的文化底蕴,静静安伏在这一大片黄金地段之上。 朝气蓬勃的青年学子,穿梭在靓丽的校园中,会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三队加油!三队加油!……” 远处传来的啦啦队声,吸引了刘览的注意。难怪姜若悯要让自己来,原来今天燕京大学内部有篮球赛。她知道自己喜欢篮球,所以把自己找来看比赛。 “刘览!我们在这里。” 顺着声音找过去,刘览发现了姜若悯还有庄蝶几个人的存在,他信步走了过来。 当姜若悯的手,亲昵的垮住刘览手臂的那一刻起,整个篮球场瞬间安静下来。 刚才还是热闹无比,眨眼就鸦雀无声。场上打球的十个高大篮球队员,纷纷停下手中的比赛,全都看向刘览这边。 刘览觉得至少有一百双雄性的眼睛想要杀死自己,一百双说少了,最起码二三百。 什么情况! 自己第一次进大学校门,难道犯了什么忌讳么,还是说自己的衣服穿错了,大家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 刘览低头看自己的衣服,也没出格的地方啊,一身简单的白衬衫,款式简单的牛仔裤,简单的皮带上,甚至连个logo都没有。 周围的杀气越发浓烈,犹如实质一般。 “若悯,我感觉你的同学们很不友好,他们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啊。” 蔡宝宝是个大明白,他幸灾乐祸的说道:“让小悯离你远一点,仇恨自动解除,你一来就把人家的女神吸引走了,大家能不恨你么。” 第一百九十六章 篮球比赛 刘览心头一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啊,难怪大家看自己的神情如此仇视。 书上说,红颜祸水。莫非就是此理么,居然应在了自己的身上,唉,刘览禁不住苦笑。 也罢,祸水便祸水,自己倒要看看,怎么个招灾惹祸法儿。 刘览不禁没让姜若悯走开,反而刻意的将自己的手搭在她的腰间,脸上一副淡然的模样,简直没法儿看。 “轰!” 全场杀气顿时浓郁数倍! 在场的都是年轻人,一个个血气方刚,拼命的打球挥汗如雨,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让女神多看自己一眼么。 年轻人都逃脱不了这个铁一样的定律,哪怕是在大学校园里。 人高马大的篮球队主力队员们已经没心思比赛了,他们出神的望着刘览,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从何而来,又是什么来头。 姜若悯为什么要去主动靠近他呢,巨大的疑问,萦绕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场中有人认出了刘览,还是上次在畅享食光吃饭之时,刘览给他们结账的那次。这个身材高瘦的白衬衫,给在场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个小胖子想过来和刘览打招呼,却发现所有人都用仇视的目光盯着他,自己吓得也不敢过来了,只好留在原地。 “这个家伙怎么来啦。” 张磊也在场中,他嫉妒的看着刘览,恨不得将目光化成刀子。娜娜最近的反常,肯定和这个家伙脱不开干系,她已经很长时间不理自己了。 一个连高考都没参加过的废物,有什么资格站在大学校园里,居然还搂着自己的梦中女神,这让张磊很是不服气。 刘览没注意到张磊,依旧淡然自信的笑着,视全场的目光如无物一般。 真有个任尔风吹雨打,我自闲庭信步的意思。 张磊在高中时,也很喜欢打篮球,他却没见刘览打过。刘览很喜欢看球,但是他从来不下场去和自己等人玩,具体的原因,张磊并不清楚。 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和刘览单挑一把,在同学们面前灭灭他的威风也好。 呵呵,典型的孩子心性。 至于刘览为什么不下场去和同学们玩,很简单,因为他怕自己打死他们。 刘览是个习武之人,举手投足间指不定惹出什么祸来,倘若一个不小心伤着同学们,自己岂不是有罪么。 所以他总是尽量的克制自己,想玩球的时候,就自己练练,很少和同学们打实战。不是刘览不合群,真的是他拳脚太重。 中场休息的空当,张磊向着刘览走过来,他满脸堆笑道:“刘览,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是来找娜娜的么。” 刘览直接道:“不是,我是来找你们姜学姐,听说你们这里有比赛,所以我来看看。你知道的,我特别喜欢看篮球比赛。” “下场玩玩儿怎么样,就咱们两个。” “算了罢,我可打不过你,白白的丢脸,你们玩你们的,我看看就好。” “刘览,咱们好长时间不见,我特别想和你切磋切磋。老同学见面,连这点面子也不给么。” “这个……”刘览真的不想下场,张磊的体格自己知道,弱得小鸡子一样。禁不住自己三推两攘的,打着打着出了事,这可怎么办。 “真的算了罢,我太怂,打不过你。” 正在这时,十几个高大的篮球队员围拢过来,全部站在张磊的身后,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家伙问道:“张磊,这是谁啊,给咱们介绍下呗。” “我的高中同学,叫刘览,也是一个篮球高手,我想和他单挑,他不肯。” 张磊摆明了是要将刘览赶鸭子上架,他明明知道刘览不会打球,偏偏要说他是篮球高手,这就叫捧杀。 众人一听刘览是篮球高手,纷纷热闹起来。 自己等人都是校队的主力,最熟悉不过的就是篮球。他们最恨的,就是有人自称什么篮球高手。 他们打的就是高手! 刘览身高一米七八,穿上鞋一米八零有余,虽说算不上特别高,在普通人里打篮球也是够用了。 再看他的身材消瘦挺拔,还真有可能是个会玩儿的。 恰好姜若悯又在旁边,不亚如给这帮热血青年打了针鸡血相仿,众人恨不得上手将刘览拉到场上比划比划。 刘览连连的苦笑,最后被众人逼得实在没办法,这才对张磊说道:“老同学,你是个高手。我要是打不过你,还请你手下留情,别让我输的太惨。” 张磊心里暗恨,我一会儿就虐哭你。表面还得客气道:“放心罢,咱们老同学自己玩玩,还能让你太难堪不成么。快来快来,别磨叽了。” 刘览脱下自己的白衬衫,露出衣服里面的白色紧身背心。 姜若悯替刘览接过衣服,笑吟吟的看着他。 刘览同样笑道:“我一会儿要是输了,千万别笑话我,我真的不会玩儿。” 说着,众人给张磊和刘览让开一片场地,两个人开始了半场对决。 打篮球是不是高手,从运球就能看出来,刘览不是真的不会,他是不想显露。自幼喜欢篮球,闲着没事就练,怎么可能差得了。 梅式单挑,十分决胜。 球权先归刘览,由他进攻,张磊防守。 张磊的身材和刘览差不多,除了没刘览精悍以外,其余的倒也凑合。 刘览单手运球,故意将球运的高高,运球幅度已经超过了腰部。懂行的一看就知道,这个家伙不会玩儿球。 他侧身对着张磊,不敢冲也不敢撞,就张磊那个小体格子,自己一撞还不得给他撞散架么。 局面有些尴尬,大家人挤人人挨人的凑在这里,还以为刘览是个什么样的高手,原来是个二愣子,这压根也不会打球啊。 场中有些女同学都笑出了声,这个家伙到底行不行,我上都比他强,看他那扭扭捏捏的样子。 你倒是突破啊,不突就投,在那里瞎琢磨什么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女同学提醒了刘览,只见他轻轻一跳,随手将球“扔”了出去。 棕黄色的篮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噗”,球进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蒙的罢 刘览的动作看着笨拙又生涩,张磊明显一愣。 蒙的罢!!! 刘览自己都笑了,不好意思说道:“瞎蒙的,纯属瞎蒙的。” 在场之人都是懂篮球的,这球进的很不科学,弧线虽然优美,可他的姿势太难看了,一点训练的痕迹都没有。 果然是蒙的。 刘览不想让张磊难堪,所以在下一次投篮时,干脆扔出个“三不沾”。 场中哄堂大笑,所有人都笑了,包括庄蝶蔡宝宝姜若悯,都忍俊不禁起来。笨笨的刘览,看着就可笑。 刘览自己也很开心,老同学嘛,凑合着玩玩就好,当不得真。 张磊却不这样想。 终于要轮到自己进攻了么,刘览你给我等着,我让你看看什么叫连续得十分! 梅式单挑的规矩,进攻失误者失去球权,篮球来到了张磊的手中。 他故意将自己平时训练的一些用来耍帅的花式篮球,融合进运球中,“啪啪啪”!篮球运得又低又快又专业!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从张磊的运球手法中,就能看出他确实下过苦功夫,并不是一般的篮球小白。 刘览漫不经心的防守着,笑容可掬看着张磊摆酷。左一个穿裆运球,右一个背后运球,被张磊耍的有模有样。 场中顿时升起一片掌声,这才叫做高手嘛,不这样打,怎么能有观赏性。 张磊看准时机,晃身一个假动作,直接从刘览的身体右侧穿过去,花里胡哨的运球,一顿操作猛如虎。 “噗”篮球被他一个三步上篮,稳稳送入球网之中。 其实张磊所有的动作,在刘览眼中,都像是慢动作,他只是不想断他的球而已。刘览宠爱张磊之心,可见一般。 老同学嘛,自己应该做的。 一比一! 接下来还是张磊主攻,他察觉到了刘览是个笨蛋,所以更加大胆放肆,各种花活通通被他使了出来。 一连得了七八分,将刘览杀了个落花流水,好不畅快。 直杀到一比九时,张磊才觉得胜券在握,他嚣张的挑衅,指着刘览道:“老同学,你要是就这两下子,我可真有点看不起你。” “看我这招!”张磊想来个扣篮,彻底将刘览打死。 全场的氛围此时也达到了顶点,最主要的还是想看刘览的笑话。 “啪!” 一个干净利落的扣篮,张磊的身姿矫健如虎,凶狠如狼,他做完这个动作以后,双手锤胸,疯狂嘶吼,然后嚣张的直视着刘览。 “哗啦啦哗啦啦!” 刘览根本就不在意,还在为张磊的扣篮姿势鼓掌。 全场都在讥笑着刘览,笑他不知道输赢,明明已经输了,却在为对手鼓掌。这个人输傻了罢,真是没趣。 刘览对张磊道:“老同学,你高兴就好,我和你学姐出去吃饭,你要来么。” 张磊还沉浸在赢了刘览的喜悦当中,压根没听清他说什么。 刘览摇头苦笑,真是个傻孩子。他回头走到姜若悯的身边,接过自己的衣服,温柔道:“想吃什么,我请客。” 姜若悯还没说话,有个浓眉大眼的篮球主力队员凑过来道:“姜学妹,这种不会玩篮球的废物是哪个学校的,你怎么能跟这种人玩呢。” 刘览自认为是个成年人,是个走入社会的成年人。一些小孩子的把戏,自己还真没什么兴趣。像这种没有任何利益的争强好胜,刘览怎么可能去做。 但是。 有姜若悯在身边,他决定当一回不成熟的孩子。 刚才刘览故意让着张磊,那是哄着他玩儿。逗得老同学开心就好,自己无所谓。都是一个村的,踩踩自己,也没关系嘛。 可是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要过来踩自己,那就有点叔可忍婶子也不能忍了。 刘览重新把衬衫递给姜若悯,抬头直视那个大个子道:“我确实不会玩篮球,你敢说你会么。” “哼!最起码比你打得好,看你刚才的怂样子,输的也太难看了。都不敢和对方进行身体对抗,那你还玩特么儿的哪门子球,回家织毛衣好不好!” “轰!”又是满场的大笑。 刚才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刘览打球的时候唯唯诺诺,竟不敢和张磊对抗,还以为这是个性格懦弱之人。 刘览面色淡然,轻声道:“那你这个会玩的还不一定打得过我这个不会玩的,你信不信。” “哈哈哈哈!你刚才输疯了罢你。你连张磊都打不过,还想赢我?你知不知道我外号叫什么。” “不知道,你说来听听。”刘览轻轻摇头。 “听好了,小爷外号‘小皇帝’,就凭你,也想和我单挑,先赢了张磊再说罢。” 刘览平静道:“张磊是张磊,你是你。他能赢我,你不一定能赢。” “好!那我和你单挑,看是你行,还是我行。” “唐重,你别欺负人啊。人家一看就是不会玩的,你干嘛要这样逼人家。” 有个别正义感的女生已经看不下去了,场上的局势太明显,刘览一看就不会玩,而浓眉大眼身高马大的唐重,可是校篮球队的队长。 张磊在唐重的面前,一个回合都走不过去,半分也别想得,这就是唐重的实力。 唐重对上刘览,摆明了就是欺负人。说白了罢,就是要在姜若悯的面前,彰显彰显自己男子汉的霸气。 刘览这回不想装成熟了,他也要孩子气一回。你不是想踩我么,我今天还就跟你较真了。 “梅式单挑,开始罢。”刘览淡淡开口。 “慢,就这样开始,未免有些乏味,不加点什么赌注么。” 唐重的目光看向姜若悯。 刘览也有点想笑,这个傻孩子,又想干什么。 “你说来听听,什么赌注,我都应了你。” 唐重自信笑道:“打你没悬念,不过我赢了以后,能不能请姜学妹吃顿饭,这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没有勇气说。” 姜若悯爽快的答应下来,大方道:“你要是能赢刘览,你不用请我吃饭,我请你吃饭,行么。” “好!一言为定!”唐重胜券在握道。 加了彩头的对决,一触即发。 第一百九十八章 逗孩子 刘览整个人的气势突然一变,像只豹子一般伏下自己的身躯,重心压得非常低。 这个姿势有利于快速启动,他一只手扬起,另一只手按下,标准的防守态势。 唐重的球权,所以他先主攻。这个身材高大的篮球队长,心中打定主意,要用最残忍最霸道最酣畅漓淋的方式,赢取这十分! 最主要的,是让姜学妹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唐重看着对面的刘览,方才这个家伙不敢和张磊进行肉体对抗,那么自己就偏偏要和他进行“肉搏”,到底看他怎么办。 极度具有压迫性的身躯,带球猛的向刘览撞来,丝毫不讲道理,犹如蛮牛冲撞一般。 所有人的呼吸都是一停,坏了,今天可能要出大事。唐重这一下怕不是要出人命,把这个小白脸撞坏可怎么办。 “砰!” 唐重只感觉自己就像是撞到了一堵山壁,那浩瀚强博的山之力,突然又反作用在自己身上。 疼,钻心的疼。 身体也好像散架了一般,这是怎么回事。 想像中,刘览应该被撞飞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而是稳稳的站在场中,连三分线都没让唐重越过去。 张磊的瞳孔猛然一散,他发现刘览并不简单,好像是个会玩儿的。毕竟那可是唐重啊,自己从来没赢过的唐重。 眼前的一幕,让事情变得突然有意思起来,所有人以为的碾压局,居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看来事情还有的搞。 刘览的孩子气上来了,他在唐重的耳边小声说道:“你倒是撞啊,我的‘小皇帝’,怎么不突破了,我等着你呢。” 唐重的目光也首次凝重起来,他毕竟是个半专业的选手。随即带球直接与刘览拉开距离,准备重新寻找机会。 凝重的大牛眼睛里,还有些懵逼的茫然,这个瘦小的身躯里,怎么可能有如此巨大的力量,竟然能挡住自己的冲撞呢。 既然力斗不成,那就智取,用技术彻底碾压他。 也许,张磊的方式,才是最应该采取的。 唐重想到这里,陡然一个拔高,篮球随即出手,他直接干拔三分。只见篮球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对方的头上经过。 “啪!” 一记暴力无比的火锅大帽,直接将篮球拍飞,好似铁榔头锤冒头的钉子,又准又狠。 刘览跳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度,他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跳高身法,直接拍飞了唐重的投篮。 全场都傻了,这特么还是人么。 刚才对张磊的时候,你怎么不使??? 所有人都看向张磊,眼中的意味深长。随即都明白了,原来对方刚才是逗着你玩儿啊。人家哪里是不会玩儿,人家是不愿让你难堪。 你可倒好,不顾人家的脸面,直接赢了人家十分,你幼稚不幼稚。 幼稚和成熟,高下立判。 张磊脸蛋臊得通红,好气人的刘览!你明明会玩,却偏偏假装不会,啪啪啪打我的脸,你多损多坏啊你。 想起刚才自己赢了刘览以后的嚣张霸道模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如果接下来唐重输了,自己可要丢大人了。 学校里会流传一段话:唐重都没赢的高手,愣是让张磊打了个十比一,你们说这事怪不怪。 那时候,自己还怎么混呢。 场上的球权已经交换过来,由刘览开始主攻,唐重主防守。 刘览半分客气也无,刚才让着张磊,那是碍着老同学的情面,这下换了唐重,自己再没理由藏拙。 脚步踏出,身形一晃,直接带球突破,如唐重一般,也是直来直去的身体对抗。 唐重哪里受得了刘览的这一撞之力,哪怕刘览收着力道,也不是唐重可以承受的。 “咚咚咚”就是几步踉跄。 刘览随后一个闲庭信步的三步上篮,“唰”篮球被稳稳送入篮网,轻松写意。 “你这是欺负人,仗着自己身体素质好,强行和我打身体优势,你这算什么本事。”唐重走过来,涨红着脸,冲比他矮一个头的刘览说道。 把刘览都给说懵了,咱俩到底谁欺负谁啊。 刘览刚得一分,球权还是自己的。人家又不让自己用身体优势,这下还怎么玩儿。 “啪、啪、啪”,刘览一边运着球,一边思索对策,突然,他猛的一个前探步,“啪!”的一声,突破进三分线内。 唐重瞬间张开如同大鹏一样的双臂,拦住刘览所有可能进攻的角度,巨大的身躯像堵城墙般,这就是天赋碾压。 刘览紧接着又是一步后闪,原来是个假动作,目的是骗唐重的防守重心。 唐重心中一慌,坏了,他这是要投三分。你刚才给我一个火锅大帽,我也送你一个尝尝,这样才公平。 刘览纵身跳起,篮球托在手中,上半身呈一个后仰的姿势,身体好似一张蓄势待发的强弓。 “唰”篮球擦着唐重的指头尖,轻轻划过天边,“噗”的一声,稳稳落入篮网,刘览也随即落地。 刘览小小的个子,在空中最少停滞了一秒半钟,他先于唐重跳起,却后于唐重落下,身体素质之变态,令人难以想象。 “卧槽!是后仰跳投!”场边上有人惊呼。 “这特么滞空能力,得多么变态的腰腹肌肉才能支撑啊。” “这特么美如画的后仰跳投!!张磊!张磊呢,你看到了没!”有人在呼唤张磊。 张磊都傻了,自己是谁,这里在哪儿,又在干嘛。 坏透了的刘览,你这叫不会玩儿么,要身体有身体,要技术有技术。你刚才和我打,明明就是哄着小孩子玩嘛。 这下自己还怎么混。 刘览的孩子气越发兴奋,这种装逼打脸的感觉好爽啊,就是有点太幼稚。 不过没关系,爽就完了。 画面再次来到场中,刘览接下来并不与唐重进行身体接触,而是纯用技术虐他,不是假动作突破,就是直接干拔后仰,整个一碾压局。 刘览每进一球,众人就是一阵惊呼,后来干脆都麻木了。 场中的惊呼声,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他们不由自主的走过来,想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九十九章 姜若慈 这两个人一进场,众人随即为他们分开一条道路,好似这两个人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势。 此二人,不是位高权重,就是积威甚久,不然众人不会这样惧怕他们。 场中许多人都将目光放在这两个人的身上,疑惑他们怎么来了,两个搅动风云的家伙又怎么会走到一起的。 就在刘览将最后一个球打进之时,两个人同时鼓掌高呼:“刘览好样的!打的好!” 所有人心头一秉,他们两个居然认识刘览? 刘览听见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扭头一看,正是两个老熟人,徐元和林伏。 “徐公子林大少,别来无恙啊。” 刘览随即过来和二人交谈,二人对刘览也是笑脸相对,三人相聚甚欢。 所有人顿时明白了姜若悯为什么会和刘览在一起。 徐元和林伏那是什么人物,京圈有名的贵公子,这两个人平时都是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如今能和这个叫刘览的在一起谈话,表情还是那样的亲密,可见刘览不一般。 与虎同行,焉有善兽;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张磊越发疑惑,自己从小到大和刘览一起长起来的,他什么时候认识的徐元和林伏呢,又是怎么认识的姜若悯呢。 —————————————————————— 姜若悯和蔡宝宝庄蝶在一起,徐元与林伏不敢过来见姜老二。上次北方之行,二人提前逃跑,实在是心里有愧。 刘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与二人道别,重新回到姜若悯的身边。 两个人对视一笑,马尾辫轻轻给刘览擦汗,笑问道:“刚才和他们两个说什么,神神秘秘的。” “没什么,他们说对不起你,上次不应该提前逃跑的,应该一直陪你走下去。” 姜若悯和刘览对视着,认真说道:“我才不在意他们,只要你不逃跑就行。” 蔡宝宝走过来,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刘览,说道:“你说你多坏,明明会打篮球,偏偏还要逗人家玩儿,你损不损啊你。” 刘览苦笑一声,不做回应。 他看向姜若悯的眼睛,语气好似撒娇道:“我总当大人好累,我想当一回孩子。”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孩子。”马尾辫的眉目清澈,楚楚动情。 “哎呀!行啦行啦,你们两个又来了,能不能给我们这些单身狗留点活路。哪有你们这样强行喂狗粮的,过份!”蔡宝宝拉着姜若悯就走。 单独剩下庄蝶和刘览在后面踱步。 “我要回沪申了,一会儿就走。”庄蝶说这话时,语气极为轻松。 刘览疑惑道:“若悯过段时间也要回沪申,你们不一起么,干嘛如此着急。” “四海那边压了太多的事,出海一趟,积累了太多的事情要我处理。”庄蝶痛苦的揉着眉心,她已经预感到了未来工作的繁重。 刘览点点头,柔声道:“工作最重要,既然你要走,那我们一会儿给你送行。” “还有一件事,我想嘱咐你。” “嗯,你说。” “海底的事,不要告诉二小姐,我不想她知道那里发生的事情。” “我懂。” —————————————————————— 蔡宝宝跟着庄蝶回到了沪申,刘览与姜若悯为她们送行。机场出来,马尾辫一个劲儿的笑。 上车后,坐在副驾驶上的刘览不解道:“笑什么呀,这么开心。” “嘻嘻,终于剩咱们两个一起啦。” “若悯,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么。” “记得,你说不懂得合理规避危险,是一种愚蠢的表现。”姜若悯越想越是开心,她又说道:“刘览,你记得北方无人区里,咱们两个的星空谈话么。” “当然记得,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好傻。”刘览说着,也轻轻笑起来。 姜若悯的语气却突然凝重,她一字一句道:“我觉得不傻,即便是傻,我也想和你这样傻一辈子。” 刘览猛然一愣,心仿佛被什么击穿了。他傻傻的看着姜若悯,又傻傻的说出一句:“姜若悯,我爱你。” “嘎吱!!”姜若悯突然一脚踩住刹车。 两个青年男女深情对视在一起。。 坏了,两个人想亲亲。 “哔!哔!哔!!!”后面的车鸣声响起,急躁的催促着前车。 姜老二这才回过神来,她吐吐小舌头,将车开到一旁。 气氛已经被破坏掉了,姜老二试图找回刚才的感觉,她重新问道:“刘览,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刘览难堪道:“你的未婚夫怎么办。” 姜若悯一愣,不解道:“什么未婚夫,哪里来的未婚夫。” “就是那个高高大大的王家三子啊。” 姜若悯“噗嗤”笑了,她笑得合不拢嘴,指着刘览道:“你这个大傻子,他算哪门子的未婚夫,不过是我们家的寻常朋友罢了。” 刘览这才恍然大悟,又说道:“我感觉你家里很有钱,你们家人同意不同意咱们两个在一起呢。” “主要是我姐。” 刘览聪明的没有多问,只是静静的听着。 姜若悯慢慢把姜家的情况和关系脉络对刘览一一说了出来,并说出自家姐姐的性格。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刘览不经意的问道。 “姜若慈。” 刘览听罢,缓缓点头,自言自语道:“姜家有二女。姜若慈,姜若悯。” —————————————————————— 凭天定歇业了。 歇业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要和旁边的和平旅馆打通。 魏不保负责重新装璜和工程进度,老蔫负责玄学风水方面的布置,胡来则是众人的总后勤。 刘览当了个甩手大掌柜。 这天,魏不保找到刘览,神秘兮兮的要和刘览说点事情。 “有什么话直接说,咱们兄弟间没有秘密。” 魏不保严肃道:“我在不死凤凰的排行榜上看到一个名叫‘东方黄龙’的家伙,那个人长的很像老板你。” 刘览无所谓道:“天底下长像一样的人多了去了,你不必在意,踏踏实实做好你的本职工作,那才是要紧的。” “是,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去工作罢。” 第二百章 追尾 沪申市,四海实业大厦。 庄蝶恢复了一身职业套装,重新露出她职场女强人的一面。 姜若慈站起来,比庄蝶还要高出一线,可见这个如圣如洁的女人身材有多么高挑。 庄蝶看着眼前精致到完美的女人,不禁心内感叹,世上究竟有没有能够配得上大小姐的男人呢。 如果没有这个男人出现,大小姐会不会孤独终老一生呢。 也许罢,谁知道呢。 “本年度化妆品系列的代言人是谁。”空灵清澈的声音,自那个女人的润泽美唇中问出。 庄蝶的思绪也被随之带回,她严谨负责道:“本年度的代言人是‘李丹凤’,广告部正在联系她,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就签她。” “李丹凤这个名字好熟悉,我是不是听过她。” 庄蝶耐心解释道:“是二小姐的同学,不过这个人很神秘,经常不露面。最近在北方娱乐圈出道,突然火了,大有蔓延全国之势。” “小悯快回来了罢。” “二小姐这个中秋回来,假如不出意外的话,她还会带个人回来见您。” 姜若慈露出一抹微笑,整个空间顿时灿烂如夏花。连庄蝶这个女人都要受不了了,大小姐笑起来也太好看。 “小悯要带谁回来,跟你说了么。” “额……说起来这个人,您也应该认识,他叫刘览。” 高洁精致秀丽优雅的女人看向北方,口中喃喃自语:“刘览么。” —————————————————————— 刘览趁着这个机会,准备学个驾照,自己身为一个男人,连车都不会开。虽然不算是丢人,却也算是一种遗憾。 这个世界上的石油资源是有限的。 开采一点,就会少一点,属于不可再生性资源。 全世界人均储备量就那么多,你不会开车,那么你的份额就会被平均到其他人的头上。 事实对穷人是残酷的,这就是真相。 刘览不是穷人,所以他要去学车,去拿回属于自己那份资源。 远方驾照的服务态度最好,管接管送,还有态度和蔼的教练员,在全央国来说,都属于顶级那类的。 这是姜若悯亲自为刘览挑选的驾校,虽然价钱贵,但是姜老二这个小富婆并不在乎。 刘览厚着脸皮吃软饭,报名费都是“小富婆”给掏的,可见他最近的心境变化之大。 有钱能使磨推鬼,刘览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星级服务。 c本下来的那叫一个快。 央国阳历,九月十五日,是刘览刘大门主的生日。 娜娜给他打来电话。 “刘览,今天是你的生日,晚上有别的安排没有,我想请你吃顿饭。” “好呀。”刘览答应的极为痛快,随即又说道:“叫上张磊不,他忙不忙。” 娜娜的语气明显有些不开心。 “你能别提他么,我是给你过生日,叫他干嘛。” 刘览没听出话里的意思,答应道:“正好我驾照下来了,晚上开车去接你。” 娜娜高兴的挂断了电话。 “叮铃铃”刘览的手机再次响起来,是姜老二打来的。 “今天某人过生日,我给他准备了点小惊喜,不知道某人愿不愿意赏光呢。” 刘览笑得露出两排白牙,说道:“我刚想给你打电话,计划有变,娜娜也想来。” 姜若悯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好哇,让她一起来参加,她毕竟是你的老同学。还有一个姓张叫什么雷的那个小学弟,他也可以来。” “就这样,我现在开车去接你。” 两个人挂断电话,刘览抄起老奥迪的钥匙窜进车内。 典型的新司机,新鲜劲还没过去。 去年这个时候,刘览从燕赵老家来到燕京,认识的第一种豪车,就是奥迪。如今自己也开上了,真正意义上的驾驶着,真真是造化弄人。 刘大门主平生最是谨慎,他怕高怕快怕水。正如他自己所说:不懂得合理规避危险的行为,都是愚蠢的表现。 开快车是不可能的,打死都不可能。 一辆老式奥迪,以每小时二十八迈的疯狂速度行驶在三环主路上。旁边辅路上的电动车,一辆又一辆的超过他。。。 奥迪车后的一众车辆也纷纷鸣笛示警,表示抗议。 刘览才不在乎,他依旧我行我素。 其实这种开慢车的行为,比开快车更加危险。因为这样就会增加与别的车辆相错行驶的次数,次数越多,相应的也就越危险。 刘览这个新手不懂,他以为慢就是好,慢就是安全,其实大错特错。(友情提示:开快开慢都不好,请遵守交通规则。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模仿主角的行为。) “咚!” 一声巨响传来,吓了刘览一跳,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有人怼上了自己的屁股。 刘览在科目一里学过,这种追尾事件,后车占全责。 他气哄哄下来,准备下车质问对方,好家伙,敢追我的尾,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么。 追尾刘览的,是一辆哑光色的布加迪威龙,全世界只有48辆,顶级量产型。 没有人会把这种收藏级别的车开上路,除非她是疯子。 刘览不认识什么狗屁布加迪,他只知道自己占着理。 咱有理,咱怕啥。 “好家伙,你疯啦。你想开多快,知不知道开快车有多危险。” 随着刘览的质问声传来,布加迪的车窗也慢慢的摇下来。 遁一门主登时止住话音。 天呐,这是怎样绝美的一张脸,是个神仙罢。皮肤细腻到好像在发光,眉眼间的凝滞,好似女娲娘娘那般仙灵。 刘览说不出话来,本来质问的口气,也改成了温柔的问候:“姑娘,你追尾了,走保险还是赔我现金,你自己选。” 车里的神仙低头看了下手表,又从身边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刘览道:“我现在赶时间,这是我的名片,等今天过去,你给我打电话。” 刘览点点头,看着后面拥堵的车辆,他率先将自己的车子开走了。 等他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低头一看名片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连个名字都没印。 背面却是一只朝阳灵凤的logo。 第二百零一章 玉佩 这是一家中等级别的餐厅,并不是米其林带星的那种高级去处。 姜若悯知道刘览不喜欢奢侈,所以她才特意找了这么一间清静雅致的所在。价钱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让刘览舒服。 可见她对他,用情之深。 娜娜今天是刻意打扮过的,能够看得出来,她花了很多的心思,不是寻常的那种用心。 一身素净雅致的连衣裙,看上去简简单单,其实细节满满,她在任何人的面前都没这样显露过自己的身材。 今天例外,因为今天那个人来接她。 刘览看见娜娜时,眼睛一亮,随即说道:“今天这身衣服可以,有点飘飘仙去的意思啦,好看。” 娜娜听完,顿时欣喜无比。自己出门前,花费的那两个小时,值了。 当刘览停好车位以后,领着娜娜进屋时,姜若悯的出现,让娜娜瞬间失色。 “她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是我和刘览两个人么。也对,姜学姐和刘览的关系极好,她应该在这里的。”娜娜的心,沉了下去。 姜若悯果真有个当姐姐的范儿,她大方笑道:“小学妹,坐到学姐这边来,咯咯。” 刘览脱去外套,坐在两个女孩的对面,笑说道:“今天就咱们三个人,蔫哥他们想要给我过生日,被我拒绝了,让他们几个浪去罢。” 娜娜紧张的不知所措,她在姜若悯的面前,多少有点自卑感。 刘览像个好哥哥,他看出了娜娜的窘迫,随后说道:“这里都是自己人,不用太过拘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姜若悯像个好嫂子,她也劝娜娜道:“是呀小学妹,在我们面前还有什么紧张的,来,你先点菜。” 娜娜快要疯了,自己是来当情侣的,不是来给刘览当小姑子的。莫名其妙的被喂一嘴狗粮是怎么回事,气死人啦。 她心里活动剧烈,脸上却不带出来,只是讪讪一笑,问道:“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缘份。”刘览和姜若悯异口同声。 娜娜:“……” “总得有个事件罢,刘览横不能走在大街上,直接碰见姜学姐,然后你们就认识啦?” 刘览低头苦笑,姜若悯捂嘴轻笑。 娜娜接过菜单,看了一圈没有自己要点的菜,随即叫过服务员。 “你们这里有‘夫妻肺片’么。” “没有。” “红烧鸳鸯呢。” “也没有。” “那我要‘好聚好散’。” “小美女,我们这里是爱情主题餐厅,您点的这些菜,都是我们这里的忌讳,要不您再看看别的。” “点什么点,吃狗粮都吃饱了。”娜娜的心情不爽,嘴上没说出来,只是将菜单推给姜若悯,笑说道:“学姐你点罢,我不会点。” 姜若悯也不客气,直接说道:“金玉良缘、木石前盟、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刘览紧接着添了一句:“再给我来一份‘爱你一万年’。” 娜娜真的要哭了。 这两个人要说没点实质性的关系,打死自己都不信。姜若悯偶尔看一眼刘览,那眼睛里带着水的感觉,娜娜明白怎么回事。 “我想喝点酒。”刘览看向姜若悯。 马尾辫宠溺道:“今天是你生日,喝罢,一会儿我开车送你。” 刘览坐在两个人的对面,自饮自酌,他高兴道:“娜娜,你是了解我的,我自幼无父无母,都是跟着爷爷长大。几年前,爷爷也没了,这才流落到如今。” 他说到这里时,忍不住动情。语气低沉迟缓,仿佛有万钧之重。 “可是。”刘览的话锋一转,“我觉得我现在又找到了一个值得我去守护一生的人。” 说这句话时,他看向姜若悯。随手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枚造型古朴呈深绿色的玉佩,娜娜的眼睛一看就直了。 “刘览这是要做什么,那不是他爷爷留给他的东西么,他从不离身的,现在掏出来干什么。”娜娜的心头震惊,仿佛预料到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果不其然,刘览摘下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拉过姜若悯的手,将玉佩放在她的手中,却冲着娜娜说道:“娜娜,你给我做个见证,我以后要是对不起她,你就抽死我。” 娜娜听不下去,起身跑了。 “哎哎哎!你跑什么呀,蛋糕还没吃呢!” 任凭刘览怎么去喊,娜娜就是不肯回来,径直跑了出去。 姜若悯用手捏住刘览的下巴,转过他的头来,问道:“这枚玉佩是什么意思,代表什么涵义。” 刘览专注道:“爷爷告诉我,等我将来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女人,就把这枚玉佩送给她。现在我找到了,所以送给你。” 马尾辫捏着刘览的下巴,眼睛里似乎有蜜,她纤细无骨的手指,穿过刘览柔软的密发,二人深情对视。 “……” “二位好,您的蛋糕‘情意绵绵’来了,请慢用。”服务员再次打破两个人的气氛。 刘览扭头责怪道:“您就不能晚点来么,干嘛非得现在啊。” 姜若悯是个识货的,只因姜阅山喜欢收藏翡翠,所以她从小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关于翡翠的知识。 如果自己没有看错,这块翡翠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帝王绿’。 帝王绿自己见过,但是像这么大,种水和颜色如此天成的极品,自己还真没见过。 世间绝品,说的大概就是此物罢。 姜若悯的好奇心起,她追问道:“刘览,咱爷爷到底是什么人,他又怎么会有这种级别的玉佩呢。” 刘览挠挠头:“我没觉得他有什么特别,就是一个身材不高,喜欢抽烟,喜欢晒太阳的小老头而已。” 姜若悯收好玉佩,从自己身后拿出一个小礼盒,递给刘览道:“给你买的,看看喜不喜欢。” 刚才娜娜在,姜老二之所以没拿出来,是顾忌娜娜的脸面。她万一没给刘览准备礼物,岂不是让那个小学妹尴尬么。 小学妹是刘览的老乡,不给小学妹留面子,就是不给刘览留面子。姜若悯才没那么傻,她最懂得这些。 难怪刘览喜欢她,不是没有原因的。 第二百零二章 女的,很猛 “哎呀,好漂亮的表,叫什么名字。” “江诗丹顿。” 姜老二给刘览戴在手上,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自己看中的男人,果然戴什么都好看。 “这表得上千块罢。”遁一门主笃定道。 “管它多少钱,你喜欢就好。” 刘览浑没在意,他从来不关注这些。 二人从爱情主题餐厅出来,姜若悯吃惊的看着刘览的奥迪车车尾,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让人给撞了?” “别提了,一个女的,开车特猛,太鲁莽了,咚!就撞上我了。我急着来找你,所以没搭理她,等过两天闲下来,我再找她赔钱。” 姜若悯也没在意,说道:“我想让你去我那里坐坐。” 刘览刚要答应,忽然看见一帮熟人。领头的那个身材高高大大,好像是花臂赵。 “若悯,我好像看见个熟人,想过去打个招呼。”刘览心说这几个人怎么会在这里呢,莫非有又要做什么坏事么。 “你去罢,我在车上等你。” 刘览悄无声息的走过来,还未见到人影,便先是听到几声淫笑:“魏老板,你要是没钱还,就把嫂子让我们玩几天,你欠我们的钱算是一笔勾销。” 紧接着又传出来魏不保的声音,他壮着胆子道:“你嫂子早被我送给刘览了,就是那个刘一拳。不仅你们嫂子归了他,连大哥我,现在都是他的人。” “你特么的,拿刘一拳的名头吓唬谁。我们不怕他,有种你把他叫来,否则今天要你一条胳膊。” 魏不保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他有气无力道:“告诉你们,刘览现在是我老大,你们再敢欺负我。让他知道了,肯定跟你们没完。” “刘览算个什么狗东西,爷爷们正愁找不到他,否则打得他满地找牙。” 花臂赵一说到满地找牙,心头越发火大,上次被刘览一个嘴巴抽飞,自己这半边的牙齿现在还镶嵌在墙里呢。 那个心狠手辣的王八蛋,手劲儿也太大了。 兄弟几个都吃过刘览的亏,心里本就惧怕他,如今一听这魏老板提起刘览,更不敢多放肆,只有极个别的人还在痛骂着,显然是记吃不记打。 花臂赵今天是吃定了魏不保,他才不管那么多三七二十一。 “魏哥,今天你就认倒霉罢。不说是刘览的小弟,我兴许还能放你一马,既然你跟了刘览,那我就卸你一条胳膊,为兄弟们报仇。” 说着,花臂赵果真走上前来,魏不保却突然笑了,因为他看见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众人身后。 “呦呵,魏哥,几天不见,你的胆子见长啊。小弟要废你一条胳膊,你可笑的是什么,再笑卸你两条胳膊!”花臂赵急了,他感觉魏不保在挑战他的权威。 “住手。”刘览轻喝一声,唤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众人扭头见是刘览,直骇得肝胆俱裂魂魄皆消。刘一拳的威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就凭今天这几个人,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这里是个死胡同,想跑都跑不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上次你们绑架娜娜,我好心饶你们一回,这次又让我碰见你们欺负我的人。再要饶你们,恐怕说不过去了。”刘览无奈道。 魏不保偷偷溜出来,站在刘览的身后,嚣张的看着眼前几个人。 两个人把一群人堵死在胡同里。 这种事,一百年也遇不到一回。魏不保感觉自己就是霍元甲,一个能打十个。当然了,那得站在刘览的身后。 刘览心中惦记姜若悯,索性来个速战速决,他一步来到一个小混混的身边,“啪”的一声,直接将他抽飞。 “欺负我的人是罢。” “啪!”又抽飞一个。 “魏不保跟了我,你们不服是不是。” “啪!” “还有你,小花臂,我今天不给你个苦的,你是不知道什么叫马王爷三只眼。” 刘览恨麻了花臂赵,上次担心娜娜,没有好好收拾他,这次给他来个狠的罢。 手刀一起,如同宣花大斧一般,直接劈在花臂赵的花臂上,“咔嚓”一声,肩胛骨登时碎裂,疼得他满地打滚。 “这是饶你的最后一次,倘若还敢招惹我,我要你小子的命。”说完,他带着魏不保便走。 一出死胡同。 “老板,您怎么会在这里的。” “别管我,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凌秀……”魏不保话说一半,又给咽了下去。他眼珠一转,遂转移话题道:“老板还想不想上台,我这里……” “停停停,有什么事改天再说,我有急事,赶时间。”刘览不等他说完,便急急的走了。 魏不保看着刘览急匆匆的背影,不觉有些疑惑,自家老板这是怎么了,急成这个样子。今天多亏了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什么熟人,解决完了么。”姜老二笑吟吟的看着刘览。 “小事一桩,去你哪里坐坐罢,我反正也是没事。”刘览今晚的心情极好。 姜若悯的驾驶技术比刘览强太多,不一会儿就来到二环里一处四合院。 燕京,四合院。抬头就是清朝的摄政王府,能在这里住着的人,非富即贵。 刘览下车别的没看见,首先看见一辆哑光色的跑车,车头撞得面目全非。 “若悯,你过来一下,我好像看见今天撞我的那辆车了。” 姜老二将车停好,指着那辆布加迪威龙道:“这是我好朋友的车……”她刚说到这里,随即又看向刘览的老奥迪。。。 “你的意思是……?” 刘览点点头:“就是这个小破车撞的我,你看,这是她给我留的名片。”说着,刘览掏出那张印着丹凤朝阳的卡片。 姜若悯一拍自己的额头,“天呐,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都让自己赶上了么。” 刘览是何等聪敏的人,他也不信道:“别告诉我你认识车主,这也太巧了罢。” 姜老二苦笑一声:“何止认识,简直就是冤家,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她。” 第二百零三章 两朵花 传说,燕京大学有两朵花,一朵是仙灵蕙质的姜若悯,一朵是神秘难以道说的李丹凤。传言这二人争相斗艳,互相之间不和。 谁又知道,人家两个人不仅认识,在校外还是住在一起的室友呢。 李丹凤最近才出道,只身踏入娱乐圈,背后的资源如海,险些淹没了她。 同学们都议论纷纷,难怪最近见不到她,原来人家早就给自己未来铺路,闯荡娱乐圈去了。 女神出道,其真实的目的和意图,大概只有李丹凤本人知道。 作为李丹凤的好朋友,姜若悯深知她的实力和潜力,所以向庄蝶推荐了她。 李丹凤今天正要赶着去给四海实业拍广告,却不想碰见个无敌龟速爬,她又没注意,便直接撞了上去。 无敌龟速爬不是别人,正是刘览刘大侠。 好巧不巧,两个人又在这里碰上了。 姜若悯拉着刘览的手走进来,四合小院精致淡雅,里面别有洞天。 穿过古拙洁净的走廊,屋中竟然是极其现代化的装璜。 古典吉他、民谣吉他、贝斯、架子鼓、大提琴摆了一地,宏大的艺术气息感扑面而来。 有个似神仙姐姐一般的女孩,正坐在沙发上翻看乐谱。 “你总算回来了,我还想让你帮我排练。”李丹凤抬头,正与刘览对视上。 “是你?!” 刘览挠挠头,苦笑道:“是我。” 姜若悯赶紧说道:“都不是外人,你们的车,我都管修,好不好。” 李丹凤随即把姜若悯拉过来,说道:“你怎么回事,怎么把男人带到这里来了。” 看来布加迪威龙的维修费,远远没有刘览的到来,给这个女孩造成的冲击大。 姜若悯歉意道:“今晚不能陪你排练了,我得陪着他。” “……。” 刘览不去管两个女孩的悄悄话,他自顾自的看着这满屋子的精致乐器。单从这些乐器上散发出的金属光泽和质感来看,肯定都不便宜。 遁一门主的心中,曾经也有个音乐家的梦,可惜生在小山村,没有接受过系统的音乐教育。倒是老遁一门主,生生把刘览这个艺术生,教成了大武生。 喜欢音乐的人,对乐器都是偏爱的。这些死物在音乐爱好者的眼中,都是至宝。所以刘览很聪明的不去碰,尽量不惹得此间主人不满。 寻常男人看到李丹凤,眼睛都移不开,刘览却是个例外。他的心思全在姜若悯身上,即便是神仙下了凡,也动不了他的心。 “刘览,左边往里走是我的房间。” “好的。”刘览直接进了姜若悯的闺房。 一股沉淀了二十年的女儿香,瞬间扑进刘览的鼻子里,直接将本代遁一门主拿下,彻底绝对的拿下。 刘览是真正意义上进姜若悯闺房的男孩,或者说是男人。 这间屋子里的摆设并不复杂,只有一个香樟木的双人床,还有个精致的储物柜,储物柜的旁边是书架,书架旁又是电脑桌。 电脑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笔记本,还有一个小熊杯子,可爱至极。 刘览对看书很感兴趣,他走到书架前,仔细翻看目录,看着看着,他突然有些失望。原因是这些书他都看过,甚至于说都能背下来。 书架的最前端,放着一本红楼梦。 刘览信手拿起,仔细阅读起来,直到姜若悯进来,他才将书合上。 “最近在读红楼梦么,有什么感想。” 姜若悯不回答,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刘览。好像在看一件自己十分渴望的宝贝,如今终于到手了。 刘览也望着眼前绚烂如夏花一般的绝美女孩,想当一回畜牲。 姜若悯青春朝气健康莹润的身躯,向着刘览走过来。 刘览轻轻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腰上,死命咽了一口吐沫,艰难道:“最近官方审核特别严,咱们不能开车。聊点儿文学方面的事罢,可以么。” 姜老二仿佛没听见,直接坐在刘览的腿上,轻轻用自己的手指给他按摩太阳穴。 舒服的刘览险些呻吟出声来。 “你这样下去,我怕我会死掉。” 姜老二的手指真的没有骨头,又小又嫩,和她高挑的个子根本就不匹配。 小细白嫩手指穿过刘览的发际线,露出他那张清秀的脸。 刘览的大手,猛然一掐,直接掐住姜老二的腰,挣扎道:“冤家,这样下去不行的。” “咯咯咯咯。”姜若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出来,她像是一朵摇曳在春风中的牡丹花。 —————————————————————— 客厅里的李丹凤受不了了,自己平时认识的巾帼英雄姜若悯也被臭男人攻陷了么。说好的单身一辈子呢,说好的孤独一生呢。 姜若悯笑声越来越放肆,好像和屋子里的男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姜老二么?她的沉稳聪慧,她的果决端庄,她的巾帼不让须眉…… 那个家伙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能让姜若悯露出这种小女儿状态。自己和姜老二认识以来,她这还是第一次。 李丹凤其实看不上刘览,就那种开车慢得像乌龟爬一样的男生,她最是反感。 可今天晚上这一幕,又太过诡异。 姜老二那是什么人,见过的男人何止成千上万,她能看上的家伙,应该不是表面这样简单。 就在这时,姜若悯的笑声突然停了。转而是嘤嘤的细语,如山间小溪亲润人的心脾。 —————————————————————— 刘览坐在床边,怀里躺着姜老二,两个人同看一本红楼梦。 当看到《好了歌》一节时,姜若悯忍不住读出来,刘览用手指轻轻点着书本,为她慢慢拍打着节拍。 刚才还欢声笑语的姜若悯,突然哭了。 心疼的刘览赶紧用舌头帮她舔去,忙问道:“好好的怎么哭了。” “你说咱们两个,会不会像贾宝玉和林黛玉一样的下场,最后落得无疾而终呢。” 刘览温柔道:“贾宝玉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挑的废物。林黛玉又怎么比得了你,你比花木兰都不逞多让。” 第二百零四章 战败者的荣耀 姜若悯被他说的“噗嗤”笑了:“我怎么比得了林黛玉,人家可是个才女,我只是个庸俗之人罢了。” 刘览再次认真道:“带着两个人的团队,就敢去北方无人区闯荡。还是顶级能源镍镭源的开发者,为我国的机甲事业默默做出贡献。 “这些,哪一样不比林黛玉强。 “贾府中那些莺莺燕燕,全部加在一起,也不如我怀中的女人厉害。” 刘览说的情真意切,姜若悯听到羞红了脸。 “我只是顺应时代的潮流罢了,都不是我的功劳。” 姜若悯说着,又问刘览:“你最喜欢贾府里哪个女孩子呢,说出来我听听。” 刘览脱口而出:“我喜欢刘姥姥。” “噗嗤”一声娇笑,姜若悯忍不住开口:“我问你喜欢哪个女孩,你怎么说喜欢刘姥姥。” 刘览用手指,轻轻摩擦着姜若悯吹弹可破的脸蛋,温柔解释道:“因为刘姥姥才是众生相,才是凡人相。其她人,都太过虚幻。” 姜老二正思忖刘览的话,却又听到他说:“还有一个原因,因为我们都姓刘嘛,本家都喜欢本家。” 女孩扎进他的怀里,犹自笑个不停。她好像十几年都没这样笑过了,今天要一次笑个够。 刘览太有意思,由不得她不开心。 这种种奇思妙想,是姜老二从来没接触过的,她也从来没如此信任过一个人。 她曾经无数次问过自己,自己喜欢刘览,是因为他救了自己一命么,答案是否定的。 喜欢刘览并不是因为他救了自己,而是单纯的喜欢,他身上有种魔力,一种让人忍不住亲近的魔力。 —————————————————————— 姜老二的笑声太频繁了,李丹凤在客厅里实在好奇,到底什么样的谈话,能让她笑成这个样子。 要知道,自己认识的姜若悯可是个笑点很低的人,她从来都是沉静安稳端庄大方。能被一个男人逗成这样,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好奇心一起,连九条命的猫都能害死,更何况卧室外的神仙女孩。 她不由自主向姜若悯的卧室挪动几步,心中安慰自己道:“我这不是偷听,只是想批判下这对狗男女而已。” 丹凤女撩起耳边的墨长秀发,露出晶莹剔透的耳朵,用心的竖起来。 只听见卧室里的姜若悯说道: “刘览,你给我讲个笑话罢,要清新脱俗的那种。” “好呀,我给你讲一个‘战败者的荣耀’。” “…………” —————————————————————— 刘览坐直了身子,面对面给姜老二娓娓道来: 说,央国有位特别喜欢旅游的商人,他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到全世界各地旅游,见识各地的风土人情。 这一年,他来到了西班牙。 西班牙的斗牛,是当地的特色,属于必逛的那种景致。商人自然也不例外,于是乎慕名而来。 他上午去观看血腥精彩的斗牛比赛,中午便到当地的一家餐厅吃饭。 点菜时,商人问服侍生本店有什么特色菜,可以向自己推荐推荐。自己初来乍到,并不了解当地的饮食习惯。 服侍生尊敬道:“先生,我向您推荐本店的尊享特色‘战败者的荣耀’。” 商人一听,好奇心起,遂问道:“什么叫‘战败者的荣耀’呢,战败者,也有荣耀么。” 服侍生耐心解释道:“本店的对面,就是我国最大的斗牛场,几乎每天上午都会举行一次斗牛大会。我们老板专门盯在后场,等着购买被斗牛士刺死公牛的生殖系统。” “买那些牛鞭有什么用。”商人更加好奇,不禁问道。 服侍生骄傲道:“买回来经过本店大厨加工,会将那些生殖系统做成美味佳肴。我们老板给它起了一个霸气的名字叫:‘战败者的荣耀’!” 商人听了,自思自忖道:“原来如此,战败了的公牛,牛鞭会被割掉,买回来做成一道菜。有点意思,应该值得一试。” 他立刻要了一份。 服侍生将满满一大盘“战败者的荣耀”端上来,并鞠躬告退。 商人试着尝了一口,“哎呀呀!”果然是美味至极,真真乃世间绝品美食! 他接着狼吞虎咽起来,如风卷残云般将剩下的肉片全部吃光。 商人吃的很满足,于是给了服侍生丰厚的小费。 次日,商人依旧是上午看比赛,中午去对面的餐厅就餐,点的也依旧是“战败者的荣耀”,最后临走时,依旧给了服侍生丰厚的小费。 三日,商人意犹未尽,他继续上午看比赛,中午去就餐,点的还是“战败者的荣耀”。 服侍生刚将菜端上来,商人的眉头就是一皱,他却并未出声,而是拿起刀叉,吃了起来。 等他吃完以后,拿起桌子上洁白的餐巾擦嘴,并将服侍生召唤过来。 服侍生满心欢喜的走过来,他还以为商人要给自己小费。 “先生,请问您对我们的服务满意么。” “我不满意。” “哦?先生,哪里不满意呢。”服侍生有些疑惑。 商人随即质问道:“前两次来,你们给我的菜量还很大,今天这份‘战败者的荣耀’,怎么如此少呢,不仅少,还细了很多。” 服侍生脸色诧异道:“我尊敬的先生啊,您难道不知道么。” “我知道什么。”商人也是不解。 “今天上午的那头牛,它赢了。。。” 姜老二听到这里,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她盯着刘览的眼睛三秒,才“咯咯”大笑起来。 笑得她捂着自己的肚子,趴在刘览的身上,止不住的摇曳。 令人奇怪的是,卧室外居然也有人“噗嗤”娇笑,随即忍住。 姜若悯像头偷腥的小猫,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她好像察觉到了屋外有人在偷听。 刘览站起身来,轻柔的将她的马尾辫抚顺,笑道:“我得走了,凭天定的事情还需要我去处理。” “不要,我不要你走。”姜老二死死的抱住刘览的狼腰,生怕他飞走。 刘览苦笑一声,温柔安抚着她。 第二百零五章 姑舅姥爷的到来 刘览走时,看都没看李丹凤一眼,只挥挥手打个招呼,便从这里出去了。 站在小四合院的中心,看着那高大巍峨的摄政王府城墙,遁一门主心中不由得嘀咕一句:“这里的房价,应该很贵罢……” 燕京的二环里,谁知道贵不贵。 就在刘览走后,姜若悯再次恢复良好教养的乖乖女形象,扭步出来与李丹凤排练。 “我还以为你要留他过夜呢。” “我倒是想留,他不肯。” 李丹凤愣愣的看着姜若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自己没听错罢,眼前这个仙女一般的姜老二,也有留不住的人么。 “你知道他开车有多慢么,好像乌龟爬,不然我也不能撞上他。” “他确实怕开快车。”想起那次北方之行,姜若悯不禁笑出声来:“你知道么,有一回我开快车,吓得他像个小姑娘一样瑟瑟发抖。” “你怎么会看上这么怂的男人。”李丹凤不解道。 姜若悯不回答,只是自顾自的拿起吉他,唱了一首《甜蜜蜜》。 甜蜜蜜~你笑得多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 “呀!这不是姑舅姥爷么,您怎么来了。”刘览惊讶的看着来人。 原来是上次去齐鲁大地,在蔫哥家碰见的高人,姑舅姥爷到了。 他老人家依旧是满布的纯白胡须,蓝衣布底鞋,精神矍铄,超过一般的老头不少。 姑舅姥爷点指刘览,笑道:“臭小子你面带桃花,运气正旺,最近可是在交女朋友么。” 刘览还没说话,胡来在一旁赶紧接话道:“姑舅姥爷,您给我看看,我啥时候才能有桃花运啊,我都憋疯了要,草!” 白胡子老头扭头撇他一眼,断定道:“你注定打一辈子光棍,此生不会再有桃花纠缠,死心罢。” “哎哎哎!不行啊!您给我破解破解,草!” “无解!” “起开这里!”魏不保推开胡来,谄媚的笑道:“姑舅姥爷,早就听说过您的威名,这次蔫哥把您请来给我们主持大局,真真是三生有幸啊。” “好说好说。” 刘览不去管众人和老头聊天,他自顾自沏好一杯茶,双手递到老人的面前,关切道:“一路上舟车劳顿,您累不累。我让他们给您做几个可口的饭菜,咱们喝点,给您接接风。” “还得说你小子能成事,老爷子我来了半天,这帮臭小子连杯水都不懂给我倒。” 姑舅姥爷对刘览赞不绝口,随后进入主座,静等蔫哥安排酒席。 老爷子确实是被老蔫从齐鲁老家找来的,凭天定大酒楼的风水问题,还得是这位高人来,蔫哥自己都拿不准。 刘览倒是没什么其他想法,虽然不信风水玄学一事。只当是让老人出来玩一圈,临走时给他些钱,让他晚年宽裕些,也就是了。 魏不保端起一杯酒,再次谄媚道:“姑舅姥爷,您是个高人,您给我算算,我这辈子什么时候才能东山再起,再创巅峰!” 老头只是稍微撇他一眼,道:“你尖嘴猴腮满脸苦相,前半生已经是巅峰了,后半辈子有贵人相助,不死已经是大幸,老老实实的蛰伏在贵人身后,还能安渡晚年,不然定会横死街头。” 魏不保的脸上挂不住了,他脸色憋的通红,为难道:“老头,用不着说话这么难听罢,我也没得罪过你。” “哼!”姑舅姥爷鼻孔中冷哼一声。 “世间蠢货极多,大多爱听赞美。又有谁听得进去忠言逆耳呢,愚蠢啊愚蠢。老夫要不然看在你是臭小子的手下,才懒得搭理你。” 刘览苦笑一声,给老人家倒上一杯酒,安慰道:“您何必生气呢,他们都是些求财问色的心性,并无其他坏心,也是人之长情嘛。” 姑舅姥爷笑吟吟的看着刘览这座大酒楼,点头道:“此地气象不凡,倒是被小蔫子布置的极好,可惜……” 老头话说一半,下句不说了。 刘览也不接下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老头。 老蔫不服道:“您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我不信我的布置有误。” “傻孩子,你做事顾头不顾腚啊。说你你还不服,我来问你,天地之间,以何为尊。” 蔫哥快速答道:“那还用问,自然是以阴阳为尊。” “着啊,既然是以阴阳为尊,那么此地被你布置的阳气过剩,是好还是不好呢。你阴阳都已经失衡了,还布置个屁的风水。” 蔫哥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额头,惊叫道:“姜还是老的辣,狐狸还是老的滑,这王八么,还得是老的大呀!” “你小子骂我!” “哈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酒桌前,刘览说要南行一趟,让众人操持好凭天定,也利用这段时间再招聘几个人,将来酒楼开张,少了人手可不行。 魏不保说自己有经验,这事包在他身上。 老蔫有胡来相助,主持好后厨的种种事情。再有姑舅姥爷的到来,蔫哥更是如虎添翼。 “臭小子,你这次南行,没有个一年半载恐怕回不来喽。且老夫观你阳气过剩,还是要小心女色二字啊。” 刘览讪讪一笑,“老人家,您怎么就知道我一年半载才能回来呢,何以见得啊。” “嘿嘿,老夫的本事你哪里知晓,不信咱们走着瞧。”老头神神叨叨。 刘览自然不信,腿长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天下之大,哪里能困的住自己呢。 女皇玛丽号怎么样,海底心盾蛋壳怎么样,不照样出来了么。 一桌六人,一老一少三中年。众人正推杯换盏之际,姜老二从旋转门外走进来,见面就喊刘览。 刘览见是姜若悯来了,赶紧过来将她拉住,带到众人的面前,介绍道:“我的挚爱,也是这间酒楼未来的女主人。” 姑舅姥爷目光如电,他苍老的眼皮下,是一双看透红尘的巨眼。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严肃的表情转瞬即逝,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百零六章 双星共坐 姜若悯彬彬有礼,见过每一位大叔,众人对这个天仙似的女孩,也是极为尊敬。 这可是刘览亲口承认的“老板娘”,还是官方指定了的那种,众人怎么敢不重视。 魏不保这才明白,难怪凌秀芬那个傻娘们拿不下刘览。有这种女朋友在身边,他还能看得上谁。 说起来也怪,刘览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他一身武艺又是从哪里学的,为何身边都是些高人呢。 就冲今天这位浑身散发贵气的女孩来说,家境绝对不一般。魏不保是见过世面的,一些豪门大家的千金闺秀,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来找刘览的这位,远在那些庸脂俗粉之上。 姜老二一来,刘览便离开酒桌,陪着她四处参观参观。 凭天顶的老匾额要换新的了,换成红底烫金大字,酒楼嘛,必须得气派! “爱妃,看啊,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刘览站在二楼,大手一挥,显得神气十足,满脸得意。 他哪里知道,四海实业旗下有数十家五星级宾馆。都是姜家的,或者说都是姜老二的。 “陛下,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沪申啊,中秋节可快要到了。”马尾辫挎着他臂弯,嘟着嘴撒娇。 遁一门主是个懂理的,他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试问道:“咱爷爷喜欢喝酒么,要不我给他带点燕京二锅头。第一次登门,空着手去总不太好。” 刘览只问了姜若悯的爷爷,并没有问她的父母。很明显已经得知了姜家的成员结构,且了如指掌。 姜家只有一个掌舵人,那就是姜若慈。 四海实业的创始人,姜阅山老爷子,就是姜若悯和姜若慈的爷爷。 至于姜若悯的父亲姜世文,则是个纨绔子弟,不仅不能帮姜家打理生意,还总是拖四海实业的后退。 姜家许多旁系子孙,都对四海实业虎视眈眈,皆因姜家无嫡孙。 刘览从心眼里认可了姜若悯,这次去沪申,有探亲家的意思。他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只好自己代表全家。 姜老二才不在乎那些,她只要刘览这个人,这个活生生的人。 刘览带着姜若悯参观完所有的设施,脸上的满意之色还是很足。 “我去和他们说一声,然后陪你回去收拾东西,行么。” 马尾辫点点头,脑后的头发又长又亮。 刘览信步下楼,来到一处包间,正是刚才众人喝酒的那间屋子。 “诸位,我得失陪了,若悯要回沪申,我陪她去收拾行李。” 姑舅姥爷站起身来,拉过刘览的手,将他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神神秘秘的样子,让刘览禁不住苦笑。 见他年纪大了,估计手里没钱,可能是想和自己借点钱花,这倒没关系,自己给他也就是了。 姑舅姥爷四处看看,见没有其他人,这才低沉道:“小子,你的大祸临头,还不自知么。” 刘览让老头说的一愣,随即笑了:“老人家,咱们的关系都这样熟了,您还跟我来这套,说实话,您那套我真的不信。” 姑舅姥爷面沉似水:“你知道刚才那个女娃娃是什么命格么。” 刘览见他说起姜若悯,这才关心起来:“她是什么命格,您说说。” “唉,造孽呀。”老头未语先叹息。 “老夫若是没有看错,刚才那个女娃娃,她便是‘太阴金相’,天生便要克你的紫微玉相。还有,她是不是有个姐姐或者妹妹。” “对呀,您怎么知道的。” “那就对了,那就没错了。”老头面色简然。 刘览还是一个劲儿的笑:“老爷子,您瞎蒙的罢,蒙的还真准。” 姑舅姥爷越发严肃:“太阴金相和太阳木相乃是天生一对,很少会分开,她们相伴相生,你以为我是凭空捏造的不成。” 刘览摆摆手,示意这老头继续回去喝酒,不要在这里忽悠自己。 姑舅姥爷按住刘览的胳膊,一字一句道:“臭小子,你记住我说的话,那两个星相之人,就是你的‘雌杀星’,你且好自为之。不信的话,你仔细想想,你每次遇险,是不是都和她们有关。” 老头说完,回去喝酒了。 刘览才不信那些子虚乌有之事,我命由我不由天,什么这相那相的,都是文化糟粕。 姜老二俏生生的站在遁一门主面前,看着他失神的表情,不禁问道:“怎么了嘛,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没有,我开心着呢,走罢,先陪你去收拾行李。” “你的行李呢。” “我没有行李,两手空空,随遇而安。” 两个人驱车,再次来到二环里的四合小院。昨天晚上来的时候,刘览并未看清院中的摆设,今日白天来,他又是另一番感受。 正当他要抒情之际,院门外走进来个神仙女孩。刘览冲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即又不再看她。 “昨天晚上刚见过面,现在就不认识了么,连句话也不说?”李丹凤并未进屋,而是站在院子里和刘览对峙。 “您好,幸会,我叫刘览。”遁一门主双手合十,并没有行握手礼。 “我叫李丹凤。” 刘览点点头,又去看别处了。 “车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李丹凤语气有点质问的涵义在其中。 刘览顾左右而言他,说道:“旁边就是摄政王府,在这里租房是不是很贵。” “不知道,我又没租过。” 刘览疑惑的指向客厅,意思是,那你住的地方不就是租来的么。 “哦,这是我们家老宅,祖传下来的。” “原来如此,我先进去帮若悯收拾行李,失陪了。” 刘览穿过乐器客厅,来到姜若悯的闺房,笑说道:“你的室友好冷啊,她说话都不带笑的嘛。” “她可是未来的国民影后,等着看罢,她会火遍全国的。”姜若悯收拾着自己的私人物品。 而刘览想说的是,自己从来不看什么电影电视剧,她就算是火了,自己可能也不会认识。 “还有什么东西,我帮你一起弄。” “不用,你站在那里就好。” 这天,阳光正好,她慢悠悠的收拾着,他慢悠悠的看。 岁月静好,大概说的就是这种罢。 第二百零七章 偶像 姜若悯并没有选择乘私人飞机回沪申,因为这样太高调了。她不想让刘览认为自己是个高调的人,所以选择了公共客机。 刘览透过飞机舱门,向下看去,下面的人在逐渐变小,越来越小,最后变成蚂蚁那样。 他的心也随即跟着提起来。 恐高症的副作用再次降临,他脸色变得难看。 姜若悯坐在他的身边,看出了刘览的紧张,轻声安慰道:“飞机是所有交通工具中,最安全的,也是事故率最低的。所以不要担心,咱们没事的。” 刘览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事故率低,并不代表没事故,我还是有点害怕。” “睡觉罢,睡觉就没事了。等你一觉醒来,咱们就到沪申了。”姜若悯说着,给刘览盖上一张薄毯。 刘览只好闭上眼睛,佯装假寐。 飞机两翼的涡扇发动机轰鸣声阵阵,传到刘览的耳朵里,不亚如魔鬼的叫声。 刘览是个高中生,还是个爱看书的高中生。他学历确实不高,可学历不高,不代表没有文化知识。 他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本书,书里写着飞机发动机发展史,从最早的螺旋桨到如今的喷气式,甚至到未来的爆震式,书中都有记载。 一架大型客机有四个发动机,每个发动机内部有上万个精密零件。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摆放安装下如此诸多的零件,难度可想而知。 堪称称是“螺丝壳里做道场”也不为过。 而发动机内部的温度,可以高达几千摄氏度。 数万个精密零件,每时每刻都在承受几千度的热量煎熬,承受着极端环境下带来的考验。谁敢保证它一定不会出事? 刘览不是无知者,他是懂得太多,所以才恐惧。 还有,刘览知道自己肉身的极限在哪里。他可以保证,即使自己被一辆八十迈的汽车撞到,也可以安全生还。 飞机则不同了。 数万米的高空,一旦出现事故,自己就是化身成神仙,也难逃一死。 正在遁一门主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有人过来叫醒他。刘览睁开眼睛,是一位漂亮的空姐。 “先生您好,很抱歉打扰您的休息。我这边有件事,想和您商议下,不知道您方便不方便呢。”空姐的语气轻柔缓慢。 刘览点头道:“您请讲。” “好的,事情是这样。前面有位先生,他想和您调换座位,不知道您……” “不方便。”刘览直接拒绝,眼睛一闭,不作言语了。 姜老二在刘览的身边,他怎么可能同意调换,除非脑子抽抽了。 空姐也不尴尬,冲刘览说道:“好的,打扰您了,我这就去回复那位先生。” 不多一时,空姐又过来了,她抱歉道:“先生您好,再次打扰您,前面那位先生坚持要和您换。他说只要您同意更换,他愿意为您支付本次旅途的机票……” 刘览的眼睛睁开,有点不耐烦道:“你让他自己过来,我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狗东西,这么没眼力见。” 空姐有些为难,她自己也不想过来的,可惜没办法,前面的乘客实在难缠。 看得出来,自己面前的小伙子并不缺钱,单单是他手腕上的那块“江诗丹顿”就价值三十万。能戴这种表的人,怎么可能在乎一张机票呢。 空姐的心里更是明白,乘客中不缺乏一些倚仗着自己有钱,便胡作非为的混蛋。 这个小伙子旁边的女孩如此漂亮,引来了其他人觊觎,肯定是这样的。 时间过去七八分钟,空姐向刘览递过来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 “小子,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子和你换座位是看得起你,最好给老子闪开,不然你给我等着,我要你好看!” 刘览不禁笑出声来,他随即和空姐要了纸和笔,“唰唰唰”也在纸上写下一行小字: “我叫刘览,下了飞机,我在机场出口等你,我看你怎么要我好看。” 刘览将纸条折好,轻轻递给空姐,说道:“麻烦您将纸条还给那位先生,顺便再给我来一杯白开水,谢谢您啦。” 说完,他又将眼睛闭上。 就在这时,飞机的头部位置,突然传来一声激动的暴叫:“卧槽!刘一拳!是刘一拳么!我的偶像啊!!!” 空姐紧接着提醒道:“先生请不要随意站起,我们在穿越云层乱流,为避免您出现危险,请您坐好。” 激动暴叫的是个中年胖子,刚才正是他要和刘览调换座位,他确实是看中了姜若悯的气质,想过来搭讪。 家里开着业务公司,任务就是全国各地跑,本身又不缺钱,所以飞机上的高质量美女,就成了他的目标,也是他猎艳的地方。 今天他如往常一样,肆无忌惮的开启狩猎模式,无非就是先礼后兵,威逼利诱呗。 直到他看清纸条上的名字,又站起身来,确认了刘览的相貌后,这才确定是“刘一拳”! 中年胖子是燕京龙门大厦地下黑拳场的常客,刘览打雄狮赫里扬的那一场,他也在现场。 当时的气氛他历历在目,作为一个黑拳爱好者,刘览那惊艳霸道的一拳,直接征服了他。击爆赫里扬的同时,也击中了无数粉丝的心。 赫里扬辱骂央国人是东亚病夫,刘一拳站了出来,一拳就干掉了他! 中年胖子将纸条牢牢收好,他发誓,这张纸条他要收藏一辈子。 不为别的,只因为上面有自己偶像的签名。 还有,这辈子敢威胁自己偶像的人,也就自己一个人了罢。 刘览知道有人认出自己,随即将毛毯蒙在自己脸上,有些羞臊的通红。 姜老二也被飞机上嘈杂声音吵醒,她疑惑的看着四周。 飞机上的人都在谈论: “谁是刘一拳啊,他在哪里。” “什么偶像,没听说娱乐圈出了个什么刘一拳啊,我只听说过刘一菲。” “谁知道呢,估计是个刚出道的小鲜肉罢。” “你们说刘一拳是不是刘一菲的弟弟,要不然怎么都姓刘呢。” “刘一菲不是最漂亮的,李丹凤才是,你们听说李丹凤了么……” “…………” 第二百零八章 首见姜阅山 伴随着整个飞机上的议论纷纷,空姐都懵了,不知该怎么处理眼前的事件。 刘览小声对姜若悯道:“我的身份好像被人认出来了,一会儿出了机场赶紧走,不然怕是要有麻烦。” 遁一门主绝不是个怕事之人。 对方如果挑衅,他不介意和对方掰掰手腕。甚至于说亮出自己的拳锋也无所谓,大不了就是个干。 可对方说是自己的粉丝,那就不行了。 粉丝的可怕,刘览深有体会。那是一种失去理智的狂热,自己可不能犯糊涂,能躲开还是尽量躲开。 姜老二善解人意,说道:“蝶姐会直接开车进来,从专用的商务通道接咱们回去。你不用担心,不会有麻烦的。” 刘览看着身旁女孩纯净的眼睛,调笑道:“有特权的感觉真好。” 姜若悯笑道:“特权都是可笑的,拥有特权的人,不需要特权。需要特权的人,没本事搞到特权。” “你还挺深刻的嘛,小姜同志。”刘览继续说道:“可是这种特权又不得不存在,没有特权的社会是低欲望社会。生活在低欲望社会里,并不会幸福哦。” 姜若悯接着道:“幸福是相对的,比如我现在就很幸福。” 刘览摇摇头,笃定道:“我比你幸福,因为我此刻有你。” “我也一样。” 两个人的灵魂,再度融合。 正当二人要深情一番之时,头顶激动无比的声音再次传来:“偶像!对不起!我刚才冒犯了您,您再给我个合影留念的机会罢!” 刘览一个头两个大,他只能讪讪赔笑着,并连连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如此。 空姐也赶紧过来劝阻,让中年男子立刻回去。 姜若悯则是捂着嘴偷笑,趴在刘览的耳边轻轻说道:“想不到我还找了个‘偶像’做男朋友呀,嘻嘻。” 刘览第一次听她说“男朋友”这三个字,不由得心内一荡,责任感突然来袭。 他认真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你是我男朋友,这辈子唯一的男朋友。” 刘览听完这句话,随即张开大手,将姜老二的小手握在自己手中,好似握着稀世珍宝。 一直到飞机停下,刘览才拉着女孩走下飞机。 沪申市到了,遁一门主首次来此。 英姿飒爽的庄蝶,果然在专用通道内等候,她一见姜若悯,便是眉开眼笑。 看刘览时,却是埋怨中带着一丝幽怨,整得刘览莫名其妙。 “二小姐,爷爷说你回来以后,直接去麦穗乡,他要见你。” “好的,刘览和我一起去,一起去看看他老人家。”马尾辫甩动起来,显得兴奋又紧张,她也不知道自己选中的男人,能不能过得了爷爷那关。 ———————————————————————— 保时捷行驶在沪申市主路上,刘览看着周围的高楼大厦,心中隐隐有些紧张。接下来要去见的,毕竟是姜若悯的爷爷,万一…… 万一人家看不上自己怎么办,或者不同意自己和姜若悯在一起,那自己又当如何。 姜若悯看出了他的紧张,随即为他宽心道:“不用紧张,爷爷是个有眼力的人,而且他尊重我的选择。” 刘览苦笑着点点头。 前座开车的庄蝶一言不发,看来是个很称职的女司机。 当刘览来到清静别致的“麦穗乡”时,他好像走去另一个世界。能够在人声喧嚣物欲横流的沪申市,开辟出这样一个世外桃源,足可见其背后人物的能量之庞大。 “嘭!”车门紧闭的声音。 “小苏叔叔,爷爷在干嘛。”姜若悯拉着刘览的手,跳进小院内。 一个身穿黑衣中山装,模样忠厚老实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刘览的面前。 被喊做叔叔的中年男人,一见姜若悯,立刻露出极为宠爱的笑容,随即又看向刘览。 刘览笑得露出两排白牙,也跟着姜若悯喊:“小苏叔叔您好,我叫刘览。”语气温和淡雅,极为和善。 小苏的目光又落在姜老二拉着刘览的手上,接着眉头一皱,随后便又释怀。 “进去罢,爷爷等着你呢。” 刘览跟着姜若悯往屋里走,还没进门,便听到一声低沉的怒骂:“让那个畜牲死在澳门算了,他不是我的儿子,永远不许他回来,气死我了!” 二人一进屋,只见屋里坐着两个人。 一个身材高大骨骼清瘦的老人,十分威严的坐在罗汉塌上,旁边还陪着一个青年人。 青年人的身材同样高大,刘览一看居然认识,好像叫什么王家三子,具体叫什么,刘览忘了。 “爷爷。” “哎呦,我的宝贝孙女回来喽。”老人一见姜若悯,脸上的表情瞬间喜笑颜开,再没了刚才的低沉怒意。 王家三子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姜若悯小手,他见她拉着刘览,心中的怒火止不住上升,她怎么可以!他又怎么敢!! 刘览不看王家三子,而是径直走到老人的面前,礼貌谦卑道:“爷爷好,我叫刘览,我今年二十岁,燕赵人,现在燕京工作。” 说完,便给老人鞠躬。 姜阅山看向刘览的双手,不高兴道:“你怎么没给我带点燕京二锅头呢。” 一句话把刘览问懵了。 还是姜若悯给他解了围,说道:“他想买来着,让他训了一顿,所以才没给您买的。” 老人又不高兴道:“你这个小丫头,这才离了爷爷几天,就跟别人一条心了,连两瓶酒钱都舍不得出么。” “爷爷~”姜若悯一撒娇,顿时万事皆无。 旁边坐着的青年人,强压住内心的怒意,故作平静道:“若悯,这是谁啊。”说着,他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要和刘览握手。 姜老二语不惊人死不休,笃定道:“我的男朋友,回来见爷爷。” 此话一出,握住刘览右手的王家三子,猛然发力,他恨不得捏碎刘览! 王家三子王赖,第一次与刘览见面,还是在燕京三环凭天定,那时候他便有心收拾刘览,却不想被庄铁鹰阻止。 他还以为庄蝴是向着刘览,所以给了庄蝴一个面子。 第二百零九章 护崽的雌鹰 如今怎么样,他居然又来了么。还是被姜若悯牵着手来,最过分的是,还被她亲口承认是自己的男朋友! 这种种的一切,都被挤压成无尽的怒火,发泄在握着的两只大手之上。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刘览也恨疯了此人,刚才碍于姜若悯的爷爷在这里,不可以直接对此人出手,所以一直强忍着怒火。 这个叫王家三子的狗东西,可是坑苦了自己。当初若不是他胡说八道,说他自己是姜若悯的未婚夫,自己也不会和心爱的女孩错过那么长时间。 今天不给此人一个苦的尝尝,自己算是白练十年武艺。 一个是常年打球,手劲儿奇大的职业篮球运动员。 一个是古老传承,遁一门当代的唯一门主。 两个人两只手握在一处,不亚如两把钢钳紧紧焊在一起的相仿。 刘览上次没发力,那是想给姜若悯面子,不想让此人难堪,这回可不一样了,这回遁一门主要找回场子。 王家三子自信满满,他对自己的手劲儿极为自信,职业篮球运动员的大手,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他用力一挤刘览的大手,刘览面不改色心不跳,任由他发力。 好一似,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 王赖的眼睛里带着刀子,十二分力使出,自己的手指都攥得发白了,对方却依旧淡定,他不由得心头大骇! 刘览的右手,承受着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力,可他依旧云淡风轻。 正好比,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任凭王赖如何死命发力,刘览就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仿佛没有痛觉一般,看得王赖怒极中带着绝望。 刘览心中说道:“看来此人的极限,也就这样了,我倒是有些高估他。王家三子啊王家三子,你要是就这两下子,那我来来罢。” 刘览这一来,可不大紧要。 遁一门主的手上功夫,那是最好。 他单根手指有千钧之力,五指开合之间,何止数千斤的力道! 直径一寸的钢管,在刘览手中都能被捏得变形,更何况王赖的血肉之躯。 五把钢勾微微发力,王赖便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自己的手好似被一座山挤压住,剧烈的疼痛传来,让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他有心叫停刘览,可是当着姜若悯的面子,又不好意思,只能强忍着不出声。 刘览不管那个,你既然不求饶,那我就一直发力。 起初是三分力,接着是四分、五分、六分、…… 当刘览加到七成力的时候,屋中开始响起“咔叭咔叭”的骨折碎裂声。 刘览毫不留情,依旧死死捏着对方。 “松手!我服了!!”王赖实在坚持不住,只好求饶。 求饶声引起了那对爷俩的注意,王刘他们两个人的交锋,说起来慢,其实发生的极快,也就几秒钟的时间而已。 刘览随即松手,笑说道:“王兄好大的手劲儿,我甘拜下风。” 姜若悯何等聪敏,她立刻明白了王赖要整刘览,所以才主动握手。 心疼的她赶紧拉过刘览,查看他的右手,关切道:“有事没事,他没伤着你罢。” 姜若悯明显是关心则乱,刘览什么实力,她比谁都清楚。事后却只关心刘览,可见他在她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 王赖的眼睛差点瞪出血来。 受伤的是我好不好,那个家伙怎么可能受伤,姜若悯你也太偏心了。 姜阅山一双风尘巨眼,如何不知孩子们的打闹,他只是懒得去管。让这个北方来的孩子,教训一下王赖也好,省得他总是在自己面前晃悠。 刘览今年二十岁,正是好岁数。身材高挑精干,面容清秀和善。而且实力超群,脑子也在线。 长身玉立在姜若悯的身边,虽说不如自己孙女俊美,却也搭配得上。如此看去,好像一对金童玉女,十分耐看。 最最主要的,是姜若悯喜欢。自己的孙女自己清楚,她能挑上的,肯定不会有错。 姜阅山本就对刘览的印象不错,上次打东条攻山玉的直播,老爷子从头看到尾。 这小子要文能文,要武能武,他若是能入赘进姜家,必然是姜家的一个好臂膀。自己即便是死,也能放心离世。 给姜老二留下一个这样的女婿,方才是对她最大的爱。 老人家想到此处,故意咳嗦一声,说道:“小刘啊,你现在从事什么工作,年收入又是多少,养得起家么。” 刘览赶紧表白道:“爷爷,我最近开了一家小酒楼,养家糊口没问题。而且我还年轻,我会奋斗,我接下来的计划是……” 姜阅山摇头摆手,示意刘览不要再说下去了,他神秘笑道:“不需要你奋斗,你奋斗一辈子,还能比得上四海么。” 老头的意思很明显,给我当个上门女婿,比啥都强,不需要我孙女跟着你去经历一遍创业艰难。 刘览会错意了,他以为老头是不相信自己,这才郑重其事道:“爷爷,我即便是不如四海有钱,那我也有想……” “你想什么,你想个屁,你知道姜若悯一天要花多少钱么,你养得起她么。你这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子,我看你是相中姜家的财产了!” 王赖在一旁捂着手,面容狰狞骂道。 姜若悯语气不高,却十分笃定道:“他挣一分钱,我花一分,他不挣,我不花。用不着外人替我们操心。” “小悯!你居然说我是外人?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找这么一个开小饭馆的穷鬼,吃亏的早晚是你。” “穷死我乐意。” 姜阅山突然有点吃醋,自己二十年心血培养的孙女。此时此刻,怎么像只护崽的雌鹰,在给另一个男人遮风挡雨。 这还是自己的那个乖孙女么。 刘览站在姜若悯的身后,痴痴的傻笑。 “叮铃铃”,姜阅山接手桌旁边的电话响起,他拿起电话,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让他去死罢,我姜阅山没有这样的儿子,你们谁也不许管他,就让他自生自灭!” 说完,老人家“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第二百一十章 未来的女婿 姜若悯的脸色不太好看,她秀丽的眉毛蹙着,肯定在担心着什么。 只不过在盛怒的老人面前,并没有说出违逆的话来。 姜阅山年纪大了,被自己儿子一气之下,难免有些乏累,所以靠在罗汉塌上,闭目养神。 姜若悯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刘览目听眉语,心中不禁一疼,小声说道:“不要担心,万事有我。” 他从姜阅山的电话里听出来了,老头的儿子出事了。前面姜若悯跟刘览讲过,爷爷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姜若悯的父亲。 姜阅山的儿子出事,自然就是姜若悯的爸爸出意外了。 刘览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姜若悯扶着休息昏睡过去的姜阅山,又嘱咐小苏几句,这才让刘览和王赖出门。 王赖气哼哼的走了,走的时候,跟谁都没打招呼。 “是不是伯父出事了,在哪里,我去帮帮他。”刘览见不得心爱的女孩难受,于是主动开口道。 “先回我那里,路上慢慢说。”姜若悯也有些疲惫,路上依旧是庄蝶开车。 肯定是姜世文出事了。 这个四海实业的首席大公子,从来就没靠谱过。让他经营企业,学做管理,他来不了。可要说赌博耍钱、赌马赌球,他是样样精通。 从一开始的小打小闹,到如今的身陷囹圄,不得不说赌博这东西,害人不浅。 起初,姜世文并不懂什么叫烂赌。后来认识了一帮海外归来的‘渣滓’,才懂得什么叫‘博彩’,什么叫‘下注’。 陆陆续续又接触到奥门那边过来拉客的“叠马仔”,这才一脚踏进了不归路。 姜阅山倒是想管,没奈何这是自己的亲儿子,横不能杀了他罢。一来二去,只能任他自生自灭。 断了经济来源的姜世文,再也从四海实业搞不到一分钱,于是乎只能借赌场的钱来赌。其后果,可想而知。 自然是输得底掉,被人家扣押在奥门。 活跃在奥门的姜家人,想要去救自家大公子,却不想姜家老太爷不同意,直接让他死在赌场才好。 姜世文不仅是个儿子,还有一个父亲的身份,他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儿子出事,当爹的可以不管。 爸爸出事,做女儿的又怎么能不管呢。 还有,女婿呢,女婿更得管。 刘览的任务,就是把自己未来的老丈人,从奥门拯救回来。 —————————————————————— 保时捷开进一处别墅区,刘览刚一下车,便闻到一股清新别致的花香,这是自然的花香,绝非是人工调配的那种味道。 可见在这个高档别墅区内,有专门养花的工作人员,管理这别墅区内的绿化。 欧式风格的建筑,充满着别样的精致浪漫,这是当年老上海时,樱租界的外国人留下来的。 姜家姐妹和庄蝶,就住在此处。 “爸爸让爷爷彻底失望了,姐姐对爸爸也是不管不问。可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爸爸,我怎么能看着他出事,而不去管呢。”姜若悯的小脸楚楚可怜。 刘览认真道:“你不要担心,我立刻去奥门一趟,把伯父带回来不就行了么。那帮人要的是钱,又不是人。” 正说着话,庄蝶为二人端来咖啡。气氛依旧有些凝重,刘览随即掏出电话,打给魏不保,说道: “魏哥,燕京那边的事情,你先放一放,陪我去奥门一趟。对,很急,不用来找我,你直接飞奥门,咱们去奥门集合。” 刘览挂断电话,向姜若悯解释道:“魏不保魏老哥,以前是黑拳俱乐部的老板,他在奥门有朋友,我让他陪我一起去,问题应该不大。” 姜若悯关心则乱,此时刘览站出来,她只能点头。 庄蝶在一旁说道:“这件事应该让大小姐也知道,万一到了用钱的时候,咱们好让她支援。” “这件事交给我,我去和姐姐说。” “既然如此,那就事不宜迟,咱们兵分两路。若悯你去联系你姐,我直接飞奥门,先去摸清状况。” “你小心一点,别让我太担心。” 刘览拉过女孩,给了她一个拥抱,随即便让庄蝶送自己出门了。 救老丈人这事儿,十万火急,一分钟都不能耽搁,这是个态度问题。 庄蝶开车送刘览去机场,路上说道:“我哥是老爷子的人,他不方便出手,你说的那个魏不保,到底行不行。” 刘览自信道:“问题应该不大,就算他不行,这不还有我呢么。” 庄蝶一声苦笑:“刘览,并不是拳头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放心罢,我不是个莽夫,到了奥门,具体该怎么做,我会随机应变的。” —————————————————————— 奥门,是央国唯一一个博彩业合法的地方。这里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资本,人们只为寻找着最简单纯粹的快感。 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哪里都不例外。 赌场要想开下去,没有帮派的护持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正如那位博彩业大佬的原话说道:“每一个豪华赌场的后台,都被帮派牢牢占据着,只有先喂饱他们,赌场才能安心存活下去。” 而“叠马仔”,就是帮派进驻在赌场的最直接代表。 ‘叠马仔’这个职业,可以理解为“中介”。他会介绍双方认识,并提供保护、介绍玩法、没钱时还能借钱给你赌、等等一切服务。 这些服务到家的待遇,只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你得有钱。 有钱人在那些大型消金窟里,就是帝王一般的存在。而没钱的人去了那里,就是狗屎。 甚至连狗屎都不如。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在娱乐场所,最是体会的淋漓尽致。 奥门是个国际自由港,也是世界四大赌城之一,区区不到百万人的居民人口,竟然能创造出几千亿的生产总值。 不得不说,全世界人民,对这里的贡献极大。 尤其是姜世文这种人,更是功不可没。 第二百一十一章 火并 奥门荡仔大桥之上,上百辆豪车,排着队,整齐的从其上呼啸而过。 奥迪、宝马、奔驰,这些“平民豪车”,在车队里,一辆也无。车队里有的,则是不算很亲民的劳斯莱斯、保时捷、迈巴赫、……等等。 只有本地人才知道,这支车队上插着的旗子代表什么。 那是本地最大的帮会之一,十四k的专用标志。 豪车队伍来到世纪大厦前,从中间的加长林肯内,走下个身穿精致西服的中年男人。 这个男人一出现,几百个西装革履的马仔齐声叫道:“大哥好!” 中年男人左右看看,顾盼之间,霸气外露,尽显大哥风采。 他随后在众人的簇拥下,大步走进楼门内。 一张巨大的圆桌前,坐着个法令纹极深的老者,他长了一副虎相,偶尔瞪人一眼,极具威严。 看到中年男人带着马仔进来,老者并未站起,而是立刻笑道:“阿坤,你倒是很怕死嘛,只是谈生意而已,干嘛搞得如此兴师动众。” 叫阿坤的中年男子笑笑:“肥佬不要搞笑啦,你比我还怕死,不然怎么会在大楼里埋伏下上百人。” 老者的底细被人看穿,不由得脸色发涨,随即又恢复过来,面容平静道:“你们十四k的手太长了,居然伸到我们德兴的地盘上来。还有,金沙和葡京的事,你又怎么解释。” 阿坤解开所有的西服扣子,优雅的坐在老者对面,他刚刚抽出一根雪茄,身后便有人替他点上,真就好像是电影里演的一样。 “肥佬,叠马仔的生意,我们十四k绝不会放弃,你如果要搞事,就尽管放马过来。大不了我们火并,谁又怕谁。” 他吐出一口烟圈,接着说道:“至于金沙和葡京,咱们两家可以对半分,天下人的钱很多,赚是赚不完的。” 听到这里,老者的身后站出来一名小弟,指着阿坤说道:“昨天晚上,你们的人打了我们的客人,现在大家都以为我们德兴怕了你们十四k,火并就火并。” “掌嘴!我和你们家老大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没有规矩的东西!” 两边站着的小弟齐齐向前,局势顿时变得灼热起来,大战一触即发。 双方你瞪着眼睛看我,我怒视着眼珠子看你。只要双方老大一声令下,众人肯定会毫不迟疑的冲上去干掉对方。 两边的老大都很能沉得住气,皆是用那种淡然的眼光看向对方,仿佛并不害怕火并。 能混到他们这个位置的,个个都是即便天塌下来,都能坦然自若的主儿。 “行啦行啦,都退下去,我们今天只谈生意,没有动手的打算。”肥佬毕竟是个**湖,还是要以稳定为主。 一家赌场的利润,甚至有五成都要归帮会所有,实力越大,马仔越多,赌场便越是心服口服。 火并起来,对双方都没有好处,肥佬和阿坤对此事,心知肚明。 帮派嘛,说白了就是走个形式,混的是个脸面而已。你给我面子,我就给你面子,大家意思意思就行了,犯不着真的动手。 局势在肥佬的控制下,逐渐稳定下来。 可备不住有些个新来的小弟是愣头青,他还以为真的要打起来,索性抢先动手呗。 自家老大还没下命令,他便一马当先,冲进对方人群中去了,对面德兴的人一看,好哇,你们搞偷袭! “哗啦啦”一拥而上,当真与十四k的人,打斗起来。 局势变化的太快,双方的心腹马仔一看火并,立刻奋力抢出自家的老大。小弟们死伤可以,老大绝对不能出事。 肥佬和阿坤被马仔们簇拥着,离开混乱的现场。 “噼里啪啦!?……”世纪大厦内打乱了阵营,也分不清谁是谁啦,大家都穿着黑西服,动起手来,哪里还分的清是不是自己人。 几百人的混战火并,场面可真不小。双方老大尽量克制着,却依旧打了起来,可见双方积怨颇深。 肥佬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自己主持了德兴一辈子,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 打,可以。不能稀里糊涂的打,似今天这般莫名其妙的火并,对帮会来说,就是愚蠢的表现,因为这并不能给帮会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阿坤也有点心虚,这里是肥佬的地盘,贸然和他们动手,怕不是手下的马仔要吃大亏。 帮会里生意最要紧,没了那些马仔怎么行,谁去照顾生意呢。 双方老大都有些后悔见面,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说不好么,非要出来装这个b。这下好了,两边算是结下了死仇。 “砰!”一声嘹亮的枪响,镇住了全场。 “不好!对方有枪,兄弟们快撤,不要再打啦。”十四k的众马仔,被枪声吓得撒腿往外跑,德兴的人马紧跟着追出来。 一时间,你推我桑,好不杂乱。 世纪大厦发生的两个帮会火并事件,当天就上了新闻,引起了奥门各方人士关注。 各种流言也纷纷冒了出来。 有人说肥佬想在自己临死之前吞并十四k,所以才对阿坤大打出手。 也有人说是阿坤想要扩张,这仅仅是他故意放出来的导火索而已。不信往后看,后面肯定还有更加劲爆的。 “…………” 与此同时,奥门机场内走出个高瘦的年轻人,他一身黑色风衣,里面穿着白衬衫,露出来的白色领口,显得他极为整洁。 青年人随手掏出电话,拨号言辞,操着一口纯正的央国普通话道:“魏哥,我到了,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老板,我就在您对面的酒店里。您直接上来罢,我给您安排好了房间。” 风衣青年是刘览,从沪申直接飞过来后,想不到魏不保已经提前到了这里,可见他行动有多迅速。 “魏哥,你好快的动作,居然比我先到。” “是您的航班延误了,不然肯定比我快。” “多余的话不说了,着急着把你喊过来,是有急事需要你帮忙。” 刘览没有废话,直接将姜世文的问题说了,说的很坦白。 第二百二十二章 局势混乱 魏不保认真听完,这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想当初他做黑豹俱乐部时,最是风光无限,也是经常进出奥门的各大赌场,见识过无数次的潮起潮落倾家荡产。 多少人将自己的家底,全部扔在了这里。 “老板,我有个朋友,是本地帮会十四k的一个堂口头目。只要我联系上他,问题应该不大。”魏不保信誓旦旦的对刘览说道。 “多谢魏哥,这件事很急,咱们越快越好。晚了,我怕节外生枝,那就难办了。”刘览目光沉静,有催促的含义在其中。 “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说着,魏不保便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几句客套的言语过后,对方答应与魏不保见面,并且详细谈谈这件事情。 刘览这才点点头,事情有头绪就好。幸亏自己叫了魏不保来,倘若自己一个人过来,人生地不熟的,和睁眼瞎没什么区别。 魏不保对刘览极为尊敬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两次救过自己的命,而且根据姑舅姥爷的推断,说自己后半生需要倚仗贵人相助。 谁是自己的贵人,不就是刘览么。如果刘一拳都不能算是自己的贵人,那么谁才有资格算呢。 想明白了一切的魏不保,更加对刘览敬若神明。他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不再胡思乱想。 如今刘览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不殷勤有加。 说起来,这也是刘览的人格魅力所致。 魏不保说自己那个朋友约在银河国际酒店见面,今晚六点钟,二人到那里就行。 刘览点头道:“魏哥你也辛苦了,休息休息罢,五点钟的时候我再来你。” “好的老板,您也注意休息。” 刘览走出房门来到天窗之下,“叮铃铃”正巧这时手机响起,一看是姜若悯。 “若悯,我已经安全落地了,只是目前还不知道伯父被扣押在哪里,这里一共有七个大型赌场,而且势力错综复杂,我得一步一步来。” 姜若悯的声音明显也有些疲惫,反而安慰着刘览。 “你要注意安全,更要保护好自己。姐姐这边都已经说好了,随时可以提供资金支援,只要找到爸爸,你就把他带回来。” “若悯,我还有一点事想和你说。” “你说,我听着呢。”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伯父不想跟我回沪申,我可不可以用一点点强硬的手段呢。比如……比如把人弄晕,或者用点别的手段什么的……” 姜若悯大方道:“我信你,都听你的。” —————————————————————— 一个极度豪华的包间内,雾气腾腾,香烟缭绕。 有个长相十分俊雅的中年男人,半裸着身子,躺在浴池之中。 还有个美艳裸女靠在他的身上,一住不住的撒着娇。 “文哥,你不是说你们家很厉害么。怎么到现在还没人来救你,你不会是骗我们的罢。”女子一看,就是个妖艳的**。 “宝贝儿,我爹很厉害,我女儿也很厉害,唯独我不厉害。不过没关系,他们不会见死不救的,迟早会来救我。”中年男人说话之时,脸上还带着笑,哪里有半分阶下囚的意味。 怀里的女人疑惑道:“为什么你爸爸厉害,连你的女儿都厉害,只有你不厉害呢。” 中年男人笑了,他用手抚起自己优异的发际线,露出俊雅的脸颊,笑说道:“因为我不做事,不做事就没有钱,所以我不厉害。你去看看那些整天忙忙碌碌在做事的人,肯定都有钱,都厉害。” “那你为什么不做事呢,有钱的感觉,难道不好么。” “人生苦短,我为什么要做事。再者说了,我爹有钱,我啃老就行了。再不济,我有两个好女儿,她们会养我的。” 俊雅男人这话一出来,连女人都有点看不起他,说道:“文哥,你这个思想也太不求上进了,怎么能啃老呢。” “傻女人,文哥的人生你不懂,文哥生来就是造孽的。姜家的钱,文哥不花,谁替她们花呢。” “咯咯咯咯,文哥你怎么这样啊。” 中年男子扭头轻笑,一双眼睛,极为明亮。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 央国时间晚上六点,银河国际酒店内,走进来两个人,正是刘览和魏不保。 二人根据约定的时间来了。 刘览这才知道,原来这里的一层大厅,也是个大型赌场,各色人物,男男女女,来回穿梭不停,繁华热闹至极。 一个身材高大的西装男,站在台阶之上,离得老远便开始喊:“魏仔!你想死我啦,快过来!” “砰!”的一声枪响,西装男的脑袋直接开花,尸体也随即倒在地上。 刘览的目光立刻一凝,他紧步追上前面还在呈兴奋状态的魏不保。二人赶紧找个掩体藏起来,再不敢露头。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让刘览都有些猝不及防,这是什么情况。 “魏哥,你可别告诉我,刚才被打死的那个,就是咱们要见的朋友。” 魏不保惊恐道:“就是他,这到底怎么了,为啥让人一枪**啦。” 刘览:“……。” 事情刚有点头绪,居然就这么断了么。 刘览不甘心问道:“魏哥,还有别的朋友不,能和赌场搭上线的那种。” “有,只是还得再约。” “约,约出来谈。” 二人正说到此时,赌场酒店的门口,已经发生了枪战,双方的火力都很猛。 子弹不长眼睛,刘览和魏不保都躲在掩体后面,这个时候谁露头谁是傻子。 附近没有刘览在乎的人,也犯不着用“闭火门”,他打定主意,等枪声一听,自己再和老魏出去。 “砰砰砰”的枪声一直在响,吓坏了四周过路的人。 同一天内,两个帮派同时发生两次火并,这在整个帮派史上都是不多见的。 老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低声道:“老板,刚才要不是你拉我拉得快,只怕我就得负伤。” 刘览苦笑道:“如果不是为了我的事,你也不会身处如此险境。” 第二百一十三章 惊变 刘览与魏不保,一直等到枪声彻底消失以后,才从掩体后面走出,都有点心有余悸。 明明是很好的一个娱乐场所,眨眼间便被人家弄成杀人的战场,这也就是刘览,其他人,只怕要吓尿了裤子。 魏不保一直愣神,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魏哥,没事罢。” “没事没事,我只是有点奇怪。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和十四k火并。”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电话,打给另一个人,“喂,我是老魏,听出来了是么。今天吓死我了,特么的,到底怎么回事。” 随着老魏挂掉电话,刘览也从他嘴里得知一个令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消息。 原来刚才的枪战,竟然是本地帮会“大德兴”的手笔,他们为了报复“十四k”这才上演了一次“英雄本色”。 好死不死的,为何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原本就混乱的局势,更加杂乱不堪。 魏不保更是忧心忡忡,水被搅得如此浑浊之下,想要达到自己二人的目的,难度等级显然又提升了不止一点。 “老板,老魏我交友遍天下,十四k的人我很熟悉,这个头目虽然死了,我依然还有别的人。明天咱们就去葡京,去打听打听消息。” 刘览点点头,认为只可如此。 ———————————————————————— 葡京国际大酒店,也是与银河同等档次的娱乐场所。 走过金碧辉煌的大厅,到处都是富丽堂皇的内饰结构,高大壮丽的穹顶图腾。以及那二十四小时自由随意调换的灯光,会让这里的赌客们,忘记时间概念。 这里一切的布置,一切的心机,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 那就是——让你忘记自己是个普通人的身份。 你只有彻底忘记自己的本来身份,才会将钱看得不是那么重要,继而在这里一掷千金,从而达到幕后老板的目的。 在常年二十四摄氏度以上的奥门,赌场内的强力空调,总是会让你精神一震,这也是为了让你不要犯困,专心去赌。 酒店内随处飘着的林云香,棺材香,清幽书香,闻之便扫除疲惫,让你跃跃欲试。 这是通过强力通风系统,将香气扩散在每一个空间的,只要你来到这里,不怕你不沉迷。 大厅内不断传来赌徒疯狂的叫声: “顶!顶!顶啊!” “一点配三边,天天吃海鲜” “两边配两边,别墅靠海边” “两边配三边,睡在马路边!” “…………” 要说这里真正赚钱的,还得是贵宾厅的土豪。 他们才是真正的挥金似土,一夜回春的真豪客。 就在这件极大的豪华包间内,十四k的老大,正在和自己的手下发怒谈话。 “该死的肥佬,欺人太甚。看来今日白天的事,绝不是偶然,他应该蓄谟已久。特么的,我要是怕了他,以后还怎么混。”阿坤的发型乱了,他横眉怒目道。 下面的马仔个个群情激愤。 “老大,跟他们拼了罢!把他们的地盘全部抢过来,咱们一家独大!” “是啊老大,死肥佬太过狠毒,咱们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啊。这下再不出手,只怕会后悔。” “大哥!我这就带人去集合人手。”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为阿坤出主意。 这时,有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人,站起身来,他轻轻说道:“大哥,咱们从来没怕过事,这回,肥佬真的有点过分了。” 就连平时脾气温和,一直保持笑容的“刘军师”都这样说了,阿坤这才下定决心。 他猛的站起身来,沉声道:“干!拉下脸来跟他们干!” —————————————————————— 央国阳历9月21号,中秋佳节。 在这个原本是央国人一家团聚的日子里,却发生了许多悲剧。 本地最大的两个帮会,大德兴与十四k再次爆发大规模火并,双方皆是死伤惨重,手下的马仔小弟,几乎人人带伤。 再这样打下去,本地只怕再没有帮会存在了,很有可能会同归于尽。 双方的老大,此时此刻,都已经是骑虎难下。谁也不肯放下自己的面子,乃至背后的利益。 杀,杀不尽对方,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然没有了和平解决此事的可能性。 有大佬提出来,双方不要再打了,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解决问题,没必要非得真刀真枪的干。 阿坤与肥佬听从了对方的建议,决定用一场“黑拳赛”来解决问题。 双方各自去请“拳手”,然后在本地最豪华的赌场,来一场“惊世豪赌”,看谁请的外援牛逼。 输了的,滚出本地,再也不许回来。赢了的,可以通吃。 这个办法一出来,双方都齐声赞同。 这场由小矛盾引发的大动乱,终于找到了一个“不那么合理”的解决方式。可这也是为了不让双方小弟们流血,而想出的唯一办法。 国际上各大势力,都在关注着这里,他们就等着本地帮会同归于尽,然后趁机钻进来,占这里的便宜。 阿坤和肥佬对这种事如何不知,他们明白,国外有些势力,一直像秃鹫一般,死死盯着这里庞大的利益。 只要本地帮会消失,那些外国人就会俯冲下来,撕扯分割本地那富足的血肉。 这里是央国人的地盘,有钱也应该让央国人去赚。阿坤与肥佬,在这一点上,打成了共识。 这也是本次“黑拳赛”能够促成的主要原因。 既要保证双方马仔小弟的实力,又要分出个胜负。 德兴与十四k决定要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自然少不了要全世界各地去请外援。于是乎,世界各大黑拳组织的高手,纷纷云集奥门。 他们渴望能从本这次强强对决之中,获得丰厚的利润。 两大帮各自放出风来,他们只要三名选手,三名最强者,其余不限。 双方互相赌斗的方式,分为三局两胜。 阿坤与肥佬,各自将巨额的赏金,也公布出来,看红了那些高手的眼睛。 第二百一十四章 披萨辣酱 奥门机场的航班,越发忙碌起来。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从飞机上下来,他背着一个巨大的双肩背。连帽衫下,宽阔的肩膀三角肌处,那狰狞庞大的肌肉,被他一走一过间,隐约勾勒出来。 很明显,这是一个顶级搏击高手。 又有一个身材矮胖的圆胖子,他身高不足一米七,体重足足有一百五十公斤往上。白色的旅游鞋,被他沉重的身躯,压得变了形。 偶尔看人一眼,一双眯缝眼中,满是战斗的欲望,可见这是位什么凶悍人物。 从安监处走过一个身材高瘦的黄皮肤家伙,他的腿成一种不正常的o字形,却又异常的具有力量的美感。 一看就是常年练习腿功,而使得自己的腿骨,都变形了的家伙。 像这样奇形怪状的人,还有好几位,他们陆陆续续从机场走出,向着自己心目中的阵营进发。 ………… 与此同时,得到这一消息的各界人士,也都纷纷出动,希望能见证这一旷古绝世的“黑拳赌斗”。 香江的新义安、洪星,台弯省的竹联帮、吉兴社,甚至连东瀛山口组都想来观看这次决战。 而我们的遁一门主,还在到处“找岳父”。 姜世文也太不让人省心,都说虎父无犬子,他偏偏是个例外,仿佛天生就是向姜家来讨债的。 沪申姜家的优秀基因,很有可能是隔代传。 姜阅山的沉稳世故,睿智狠辣。亲儿子就继承了一个“狠辣”,还是对自己人比较狠的那种。 他就不想想,两个亲生女儿,怎么可能放得下他这个父亲。这年头,不禁啃老,还流行啃幼。 ———————————————————————— “大哥,咱们的人都到齐了。‘黑龙会’可是堪比‘不死凤凰’的顶级黑拳组织,他们的天榜高手,这次被我们请来了三个。十四k的那帮人,死定了!” 端然稳坐在宽大船木椅的肥佬,苍老的眼皮下,是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不要小看任何对手,阿坤那个家伙,是我看着长起来的。这次灭他不死,他必会卷土重来。即便是拳赛,也不可掉以轻心。” 正在这时,外面跑来个马仔。 “老大,不好了!您请来的三个人,其中两个打起来了。” 肥佬脸上的老肉一阵抽动,问道:“为什么打起来,总得有个缘由罢。” “好像是为了争夺什么话语权。” “愚蠢的武夫啊,这还没上台,居然开始窝里斗了,真让人头疼。” 就在肥佬说出这句话时,德兴总部基地内,一个矮胖的圆胖子,和一个娘娘腔动起手来。 矮胖子足足有三百斤,而对面的妩媚娘娘腔不过一百来斤,二人巨大的体型差距,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三个娘娘腔的体重,才能比得上一个大胖子。 这个娘娘腔的娘,和蔡宝宝还不相同。蔡宝宝是真的从自己内心深出,认为自己是女人。而这个人,则是故意装的很娘。 目的嘛,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对方小看自己。 矮胖子是个身经百战的黑拳手,他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每次战斗,他都会全力以赴,决不留情。 更何况与自己对峙着的,是排行在黑龙榜第六名的“战斗武娘”,身高一米八的修长身材,是个典型的灵活型选手。 而胖子自己的排名,正好压着“战斗武娘”一头。“野猪布朗克”的威名,可是响彻整个欧洲大陆的。 也有粉丝亲切的称呼他为,“猪崽布朗克”。 两个都是同一阵营的选手,共同被本地帮会请来打拳,现在却因为一点小事争吵起来。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的脾气都很暴躁。 “吃披萨,我必须放辣酱,这是我们墨西哥人的风俗习惯。你没有权利指点我,你这个肮脏的臭婊子。” “吃披萨放辣酱会遮盖食物本身的味道,你这个乡巴佬土老冒,简直就是在浪费伟大的食物,我要代表披萨正义,消灭你!” 两个人决斗的理由——吃披萨放不放辣酱。 旁边坐着个o型腿的黄皮肤家伙,他仿佛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自顾自的看着一份樱文报纸,目光沉静自然。 黑龙榜的第五第六加起来,在这个人的面前,气势也没强过多少。这只能证明一件事情,他的排名和实力,还在这二人之上。 “吱吖”,肥佬走了进来,笑道:“很抱歉,先生们,原谅我不敲门就闯进来。如果你们要决斗的话,我可不可以在旁观战呢。” “当然可以,我的老爹爹。” 还不等德兴的掌舵人反应。 战斗武娘邪魅一笑,“蹦”的高高跃起,径直一拳,直接冲胖子布朗克袭来! “咚!”正中胖子的鼻梁骨,拳锋将胖子的蒜头鼻整个打得凹陷了下去。 等他将拳头收回时,胖子的塌陷鼻孔里,立刻“滋”出两道鲜血。 肥佬都看傻了,这就是顶级黑拳组织黑龙会的高手么,怎么连躲都不会躲啊。不会是个徒有其表的傻胖子罢,那可就坏了。 他刚想到此处。 只见“野猪布朗克”伸出自己肥大的舌头,贪婪的舔舐了一口自己的鼻血,脸上不仅没有痛苦表情,反而满脸的享受。 “娘娘腔果然是娘娘腔,打出的拳也毫无力道。请再给我一拳,我想看看你究竟能弱到什么地步。” “战斗武娘”也不说话,抬腿就是一个高鞭!“呼!”腿上夹带的劲风,让旁观者都惊出一身冷汗! “咚。”被普朗克抬臂轻轻挡住,随即嘲讽道:“你这个女人一般的家伙,还不明白我为什么排行第五,而你排行第六么。 “即便是相差一级,可反应在实战中,那就是天与地的区别啊。受死罢,你这个讨厌而又令人恶心的家伙!” 战斗武娘转身腾空跃起,想依靠自己灵活的走位,躲过胖子的攻击,可他想的太过容易了。 “野猪咆哮!” 大胖子布朗克,三百斤的体重,如同一只小山般的野猪冲过来,当真要碾死对手!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战斗武娘 “啪!”腾空而起的高挑男人,一脚蹬在野猪的头部,险而又险的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接下来,他却没那么好运了。 高手对决,胜负往往就在一瞬间。 气势尤其重要。 战斗武娘一旦落入下风,便是连连的被动挨打。此处空间狭小,又不利于实战,他想躲都没有地方躲。 灵活的野猪来回冲撞,带起阵阵狂风。巨大的身躯,带起的劲风吹得肥佬站立不住,东倒西歪。 令人诧异的是,“o型腿”手中的樱文报纸,却纹丝不动,甚至连一丝波动也无。落在肥佬的眼中,如同见鬼一般。 “二位不要再打了,咱们的敌人是十四k,不是自己人啊。” 野猪布朗克已经杀红了眼,他怎么可能听肥佬的话,肥大的身躯依旧在追杀着战斗武娘,丝毫也不肯放松。 “该死的野猪,真当我怕你么!看我一腿劈碎你的头颅!”高挑男人一声爆喝,显然是被逼到了绝境。 “够了。”看报纸的男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阻止二人。 可是已经晚了。 只见战斗武娘一个由上而下凶狠如刀的劈腿,狠狠砸了下来。 本就修长的大腿,如今却变成了最凶狠的力气,即便是一块磐石在下方,此腿也能一击而碎。 野猪普朗克不退反进! 他真如自己的外号那般,好似一头灵活凶猛的野猪,“滋溜”一下,灵活的从那致命一击的脚下快速窜过! 然后猛的一个转身,身形动作之快,根本不像是个三百多斤的胖子。 “唰!” 战斗武娘一脚劈空,落地时,却不见了对手的身影,不由得她大吃一惊! 野猪呢!他去了哪里! 正当他惊疑间,“嘭”!两条如象鼻子一般的大手,死死的环抱住了他的整个身躯。随之而来的巨力,骇得他肝胆俱裂! 寻常搏击手被人家“拿背”,已然是必死之局,更何况拿住自己背的人,是大名鼎鼎的野猪布朗克。 而且,还是这种最致命的熊抱姿势。 没有规则的黑拳赛中,最忌讳的就是被对手拿背,这相当于举手投降,放弃抵抗了。 “不要,我……”高挑的战斗武娘还没来得及求饶,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腰已经断了。 “嘎巴”一声,腰椎被布朗克生生勒断,下半身瞬间失去知觉。 战斗已经分出了胜负,随着他松开双臂,怀中高挑的男人缓缓滑落,如同一个半身不遂的废人。 “噗通”一声,男人头部着地,立刻昏死过去。 黑龙会天榜第六高手,被自家第五高手干昏过去,真是一群名副其实疯子啊。 “o型腿”的面色有些阴沉,明明是三局两胜的赛制,如今少了一个人,剩下的一场谁上。 肥佬也傻眼了,他还以为二人是赛前热身,都是自家兄弟闹着玩呢。哪成想这班人闹着玩,特么的居然下死手啊。 明明约了三个人,这下只剩两个了,万一输了可怎么办。 野猪布朗克好像猜到了“雇主”的心思,他无所谓道:“亲爱的老爹爹,请不要担心。三局两胜,我和‘剃刀’两个人足够了,根本不用打第三场。” o型腿的外号叫作“剃刀”,假如有熟悉黑龙会的人在这里,那么他一定听过这个名字。 黑龙榜第四的高手——剃刀! 肥佬的脸色很不好看,沉怒道:“我给了你们三个人的钱,现在却只剩下两个人。如果输了这场比赛,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哦,我亲爱的老爹,你这是在威胁我么。”布朗克说这句话时,身子同时前欺,霸道的压迫感,直直向着肥佬压过来,压得他喘不上来气。 “野猪,你有完没完,用不用我和你较量较量。”剃刀的话音传来,布朗克才收回自己的气势。 他恭顺道:“你的威严,我无意冒犯,只是看不惯弱者在我面前乱跳。” 肥佬搭拉着脸,说道:“比赛两天后开始,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哼!” 说完,他便出去了。 躺在地上的战斗武娘,这辈子也别想站起来了,他的后半生,基本和床为伴。 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后悔挑衅这头疯狂的野猪。暴怒后的野兽,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以至于连自己的后半生都搭了进去。 不过,他并不值得可怜。 黑拳手这个职业,就是这样的,不是我打你,就是你打我。 他能够打到今天这个位置排行,伤在他手上的人,肯定也不少。打人者,人恒打之。这就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野猪布朗克也没有多少得意,他很清楚黑拳手的下场,百分之八十的人,下场都极惨。 即便是有百分之二十能够活到五六十岁,他们的晚年也会被旧伤和病痛折磨着。帕金森就是其中最典型的并发症,以及各种副作用。 黑拳手的奖金之所以如此高,其背后的原因也正在这里。他们才是真正的拿着命去拼搏,去闯出自己的一片未来。 黑龙会的幕后大佬收了德兴的钱,派出了自己最顶级的拳手。 获胜后的奖金收益,归拳手自己所有。这也是拳手的一项福利待遇,意在提高拳手们的好胜心。 “剃刀,这里实在太无聊了。陪我出去玩玩怎么样,听说我们比赛的地方叫作‘葡京’,咱们提前去看看,也好熟悉赛场嘛。” 布朗克看着肥胖憨厚,居然也懂得先去探路的道理,足可见,他并不是一个傻子。 比赛要在两天后举行,今天去逛逛,就当是赛前放松,剃刀如此想到。 “好罢,不过你不要惹是生非,咱们接了这个任务,就好好的将它完成。” “放心罢剃刀,我早就听说过,这里的赌场很刺激,一直没机会体验一下,咱们快出发罢。” 两个人谁也没通知,便径直去了‘葡京’。 德兴的掌舵人,如果知道这两个人的行为,肯定是不会让他们提前去的。 因为那里是十四k的地盘,作为死对头的两个帮会。自己请来的拳手居然亲自送上门来,这种事也太过愚蠢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秦丽 夜晚六点的葡京国际酒店,刘览和魏不保来到这里,他们为了寻找姜世文的下落,再次踏入醉生梦死之地。 刚一进门,便有一股清新的香气钻进鼻孔里,不由得让人精神一阵,爽朗十足。恨不得立刻大杀四方才好,这便是香气的作用。 身材火辣的美女,穿梭在其中,或是为一些赌客拿酒,或是依偎在客人身上。等等不一…… 强劲的中央空调冷风,好似在强迫所有人都振奋起精神,提醒你不要睡觉,专心去赌。 魏不保约的人还没到,打电话也不接,呈关机状态,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在和他们的老大开会。 闲来无事,魏不保的老毛病又犯了,他以前也是经常出入这里的常客,对这赌字,很是在行。 “老板,要不要我去换点筹码,咱们也在这里耍上一耍。左右也是无事,您说呢。”魏不保的眼睛的有光,那是渴望的光。 刘览见他如此,又不忍心驳他,故而开口道:“有钱没,没钱的话,我给你。” 魏不保讪讪一笑,双手不好意思的搓起来。意思很明显,当然没钱。 刘览拿出一叠奥元,缓慢说道:“这是一万,你去玩儿罢,我在旁边卡座休息。等那人回信,你过来叫我。” “好嘞!您休息您的,我一直等着听电话呢。” 刘览无所事事,他信步来到供客人休息的饮品区,坦然自若的坐在,点指服侍生道:“一杯白水,谢谢。”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白水,只有酒。” “一杯啤酒,不加冰,谢谢。” “好的,请稍等。” 正在刘览接过常温啤酒之际,一句性感调侃的声音传来: “穷鬼!来这里只喝啤酒,你是有多没劲,这里就是让有钱人来的,没钱你别进来啊。来了又只喝最便宜的啤酒,丢人现眼!” 刘览听了一愣,左右看看,发现只有自己喝啤酒,感情这是说自己呢。。。 他扭头看去,只见一个浓妆艳抹身材火辣的女人,在用一种鄙视的神情望着自己,眼睛里的审视,像是在看一件残次品。 “这应该是个输了钱的赌客,所以心情不好。来到这里看我喝啤酒,所以有心找茬,借我发泄发泄。”刘览的心头,暗自猜测。 他身为一个成年人,又是遁一门主,倘若跟一个弱女子斤斤计较,难免落了下成。对方如果是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刘览倒不介意给他点颜色。 女人嘛,算了罢。 想到这里,刘览将自己的身躯扭转,背对着女人,假装没听见对方的嘲讽。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这样骂你,你也不发脾气。穷鬼就是穷鬼,连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最恨你们这帮人!” 女人依旧在刘览的身后骂着,能听得出来,她又靠近了刘览一步。 魏不保突然跑了过来,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活像个打败的鹌鹑,斗败了的鸡。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输了呗。 刘览笑笑,不仅没有责怪,反而又拿出一叠钞票,有两万元整,递给魏不保,说道:“魏哥别紧张,拿着去玩儿罢,别有什么心理负担。这点钱,咱们爷们还输的起。” 老魏接过钱,冲刘览拱手抱拳,一切尽在不言中。 眼前的一幕,让刘览身后的女人眼睛一亮,立刻改口道:“我倒看走眼了,原来是个有点小资本的,看来你还行啊。” 遁一门主起身,走到别的卡座休息,他不愿意搭理别人。 没想到女人居然跟过来,说道:“帅哥,不请我喝一杯么,你跑什么跑。” 刘览被她搅得没心情,有心回怼她几句,却发现女人的眉眼和气质里,居然和秦武阳有些许相似。 他爱屋及乌,一时间,竟动了恻隐之心。 “一杯纯情科罗娜,加冰,谢谢。”刘览点了一杯秦姐最喜欢的,推给女人,说道:“不要再说话了,喝你的酒。” 女人的表情像是见鬼了一般,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刘览,语气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难道说你认识我?” “呵呵,好自恋的女人。”刘览心头苦笑,却不开口。 他这副冷淡的神情,越发激起了女人的好奇心。这个操着大陆口音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不仅年轻帅气,青春挺拔,温柔大方,二而且对女人极有耐心烦,又不会发脾气。 种种特质,把这个女人吸引的死死。 “我叫秦丽,你叫什么名字。”女人一改语气,认真的对刘览说道, 刘览还没开口,魏不保又走过来了,这次他的脸色苍白,失落至极。 “老板,我……” 刘览再度笑笑:“想着翻本,是么魏哥。”说着,他从兜里变戏法似的抽出一叠钞票,约莫有三万左右。 “多大点儿事情,魏哥哥不必这样,拿着去玩儿罢。” 魏不保发誓道:“我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不管输赢,都不玩了。” 刘览摆摆手,示意他去耍自己的。 魏不保刚一走,秦丽随即说道:“他是你哥哥么,你为什么如此宠他。” “我宠我身边的每一个人。”这是刘览今晚对女人说的第一句话。 女人愣住了,她仿佛看不透眼前的男人,或者是男孩。他朝气蓬勃,青春稚嫩,离得他近了,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冲天的阳气。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拿下他呢。”一个可笑的提问,在秦丽的心底响起。 她的目光灼热起来,忍不住又靠近这个干净男人一步,就是这简单的一步,引起了男人的极大反应。 刘览不客气道:“请你自重,不检点的女孩,不会让人尊重。” “你叫我什么,女孩么。咯咯咯咯,居然叫我女孩,哈哈哈哈。”女人的关注点很奇怪,她似乎并不恼怒刘览的语气,而是在乎他口中的“女孩”两个字。 今年已经三十出头的秦丽,已经有十多年没听过“女孩”这个称呼了。 “称呼我这样的女人为‘女孩’,挑逗中带着暧昧。”秦丽的心中,如此理解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 新手的运气 刘览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经常和姜若悯在一起,所以习惯了年轻女孩子的存在,随口说出女孩这两个字,真真是情理之中。 秦丽可不这样想,她觉得男人在挑逗她,甚至在勾引她。 “呵,又是欲擒故纵的把戏,假装对我爱搭不理,实则已经被我吸引。不然为什么要请我喝酒呢,口是心非的男人啊。”秦丽的内心戏极多。 “我这未来老丈人到底去哪里了呢,找到他只是早晚的问题。问题是他跟不跟我回去,唉,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头疼。”刘览的内心,想的是这些。 秦丽举着酒杯,故作意做出一个,十分能彰显女性优美线条的动作,她语气慵懒道:“别以为你这样,就能引起我的兴趣,我不是那么随意的女人。” 听得刘览莫名其妙。 “不该请她喝这杯酒的,喝多了就开始胡言乱语,说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刘览目不斜视,面色依旧冷冷。 “装,接着装,明明想上我,偏偏要装出一副绅士的样子,一会儿到了床上,看你怎么装的下去。”秦丽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 刘览的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丽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她要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 “故作深沉是么。”秦丽站起身来,娇媚道:“今晚很高兴认识你,我要回房间休息了,玩了一天,该好好洗个澡。” 说着,她慢悠悠的站起身形,姿势妩媚至极,心里还默默的念着数。根据她的经验,不出三秒,这个男人就会向她发出邀请。 从无例外。 可今天晚上她却失算了,时间已经过去五秒,身旁的男人依旧无语。不仅不挽留自己,反而越发出神。 秦丽气的又转回身来,冲男人说道:“我说我要回去洗澡,你听到没有。” 刘览眼神回归,诧异道:“您请随意,不用告诉我,再见。” “你!”秦丽有些受打击。 “老娘不使出点真格的,看来你是不打算撕下伪装了。”想到这里,她假装喝罪了,脚下一扭,便向着刘览倒去。 “我的脚伤了,让他送我回房间,不信这个男人还能沉得住气。”秦丽的心理活动越发频繁。 刘览单手将她扶住,苦笑道:“我真的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别再打扰我。” 这话说的极为客气,涵义却很明显。他对她,不感兴趣。 秦丽不死心,还要说些什么。正在这时,魏不保走过来了,他两手空空,满脸霉相。 刘览不再搭理女人,转而对魏不保说道:“输了就输了,敢玩就不怕输。” “唉”,魏不保未语先叹气,他苦着脸道:“今天太邪门了,怎么押都不中,气死个人。看来姑舅姥爷算的不差,我后半辈子,是没机会翻身了。” 刘览面色淡然,语气带着自信,笑道:“输在哪里了,走,带我去看看,我还就不信这个邪。” 魏不保从刘览这里拿了一万块钱,领着他来到一处人群聚集的所在。 秦丽也紧跟着跑过来,“咔哒咔哒”的高跟鞋声,揭穿了她刚才扭伤,是装出来的。 刘览用目望过去,只见一个美女荷官,站在一个墨绿色桌布的后面,棕色的赌桌周围,都是些衣着精致的赌客,有男有女,熙熙攘攘。 遁一门主从来没有赌过钱,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花花绿绿的赌桌图案上,右边一个“大”字,左边一个“小”字,中间一个透明的骰盅。 “原来魏哥输在这种玩儿法上,‘一掀两瞪眼’,难怪他输的如此之快。”刘览心中暗道。 秦丽挤在刘览的身边,说道:“这种猜大小的骰子玩儿法,最注重运气,没什么意思。你要是真想玩,我带你去玩德州扑克。” 刘览摇摇头,说道:“我喜欢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魏哥哥在这里输掉,我们就要从这里赢回来。” 秦丽一愣,撇嘴看向刘览道:“你好大的口气,我都不敢说把把赢,你一个新手,居然敢说这种话。” 刘览也不解释,信步来到赌桌前,正好轮到大家下注。 美女荷官见来了新面孔,主动冲刘览笑笑。 刘览也回报一个露着白牙的灿烂微笑。 “老板,该下注了,您倒是下啊。”魏不保催促道。 “不急,先看看。”刘览手里拿着五千块筹码,面容沉静淡然,丝毫也不着急。 美女荷官见众人不再下注,于是说道:“买定离手”。纤纤细手将骰盅一开:“四五六!庄家赢!” “哗啦!”无数筹码划拉进旁边的筹码容器内,“唉!…草!…干!就差一点!”叹气声,怒骂声,遗憾声,声声不绝。 下一把继续开始,刘览还是不下注。 遁一门主的听力极好,他如果真的想听,方圆百米内,一个人类的心跳,他都可以听清楚。 这可是不是吹的,他真有这个本事。 美女荷官的每一次摇动骰盅,刘览就认真的听一次骰子变化,他如计算机一般,记录着每次的骰子声音变化。 一二三、二三四、是小。 三四五、四五六、则是大。 三个骰子的数字一样,就是豹子。 押中豹子,通杀全场。 这种极为简单的玩儿法,刘览立刻便理解透彻。他做到了心中有数,脸上也随即露出笑容。 一个好游戏,要有三个特征:随机性、策略性、挑战性。 简简单单的“猜大小”,居然将一个好游戏的特征全都囊括了,看来许多人都喜欢这种玩儿法,不是没有道理的。 “哗啦、哗啦、哗啦。”美女荷官再次摇动起骰子,她面带笑容的将骰盅放在桌子上,说道:“请下注。” 刘览听出来了,“一二三,是小。” 他将手里的五千筹码通通押在了小。 买定离手!骰盅打开,小! 魏不保立刻来了精神,他兴奋道:“老板,你运气真好,第一次就押中了!” “哼,不过是新手的运气罢了,他有本事,再给我押中一次。”秦丽是赌场老手,她太清楚新人运气这个定律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五押五中 越是不会玩儿的菜鸟,越能赢钱。反而是熟悉各种规则的老手,往往输的极惨。 刘览笑笑,也不解释。 这一把下去,便赚回了五千块,刘览手里的筹码,登时变多了一倍。 要说不动心,那是吹牛逼呢。 刘览拿着像是大风刮来的五千筹码,心中不由得苦笑:“我和蔫哥创业之时,每天累死累活,也不过挣个几百块而已。 “即便是现在的凭天定酒楼,每天的现金流水,也不过上万块。还要减去各种人工、水电、房租、纳税成本。 “像这种几秒钟就能挣五千块的勾当,真真是来钱极快极容易。唉,不劳而获害死人啊。” 学问之道无它,求其放心而已。 遁一门主心中清醒,怎么可能被这种不劳而获的勾当吸引,他定了定心神,再次听起骰盅内的声音。 “哗啦、哗啦……”,“三四五,是大。”遁一门主的耳朵,是不会出错的。 刘览随即将一万块筹码押在大的一边。 “买定离手。”,“三四五,是大!” 魏不保的眼珠子有点瞪大,他咧着嘴将筹码收回来,语气颤抖道:“老板,你这个新手的运气简直了,有本事你再赢一次。” 秦丽的双手环抱在胸前,感觉事情有点意思,这个家伙的运气,有些好的出奇。 刘览自己觉得很没有意思,这种作弊式的操作,少了许多惊心动魄的刺激,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底牌,这样玩儿着还有什么意思。 拿女人来打比方。 一个**在你面前的女人,你的兴趣其实并不会很大。最要人命的是那种若隐若现的,朦朦胧胧的,未知的探索。 遁一门主利用自己的多年来锻炼出的耳力,想要听出骰子的点数,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美女荷官还在摇着,“啪”,骰盅落地。 刘览自信的将所有筹码,放在了桌子上,然后静等着打开骰盅盖。 “三四五!是大!” 魏不保一蹦三尺高! “老板,你真神了啊。这种见鬼一般的运气,也只有你这种大贵人才有的罢,我老魏真是服了你了。” 秦丽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新手的运气再好。有再一再二,绝不可能有再三再四,有了第三次,就说明不是运气。 可事实摆在她的面前,这个男人就是三押三中,而且是将自己所有筹码全部押上,一往无前不怕死的那种。 “他凭什么这样自信,他就肯定自己能赢么,他的脸上,为什么没有赢钱后的喜悦……”无数的问号,在秦丽的心头响起。 不仅是她,周围也有人开始注意到了刘览。起初,大家还以为这个新面孔是个愣头青。可接下来这个年轻人的操作,彻底征服了众人。 三押三中,这种连胜的概率极为少见。 他不可能再赢下去了,他的运气已经用干,下次不管他压什么,一定要和他反着来,这就叫逆向思维。 这种想法,升起在现场每个人的心头。 美女荷官的笑容依旧甜美,她继续“哗啦哗啦”的摇着骰盅。 令人捧腹的一面,出现了。 原来大家都不下注,而是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刘览,单看他准备下什么。 刘览也没多想,他听着是大,所以将自己的筹码押在了大字一方。 “唰啦啦。”所有人都押了小。。。 众人都等着开盅,所有人的目光已经灼热起来,仿佛只要一打开,刘览就会输个彻底。 甚至都有人用怜悯的目光,看向他的脸,可怜的孩子,你马上就要输了。不管你今晚赢多少,通通都要吐出来。 这就是贪心的后果,你不该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 美女荷官玉手搭在骰盅上,轻轻向上一抬,“三四五,大!” 众人“轰”的一声,险些炸了锅。 这里的热闹场景,又将整个大厅内的人,全部吸引过来。什么百家乐,什么老虎机,什么德州扑克,全都向这边走来。 “这个年轻人已经四连胜了,四押四中!” “而且是全部押上的那种!” “我给他算着呢,他一开始只有五千筹码,现在已经成八万了!” “不可能罢,我不相信。” “我从头看到尾,我自己都特么不信。” “有种他来个五押五中!” 这里的热闹情况,通过赌场视频监控,传到了赌场幕后老板的耳朵里。 负责监视赌场的技术人员问道:“他赢了多少钱。” “不是多少钱的问题,而是他好像知道我们的底牌,四次全中,这不科学。” “我问你他赢了多少钱。” “十六万。” “好,如果他能够赢三十万,你立刻告诉我,我亲自去会会他。”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饶有兴致的说道。 他手里不停的转动着一枚普通硬币,硬币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他每根手指间翻动着,节奏均匀且富有美感,可见他的手指,有多么灵活。 金丝眼镜男还没走出监控大厅,工作人员便叫住了他: “他已经五押五中了,手里的筹码,变成了三十二万!全场都沸腾了,您快下去看看罢!” 魏不保高兴的快要眩晕过去,他不是没见过大钱,而是单纯喜肤欢这种赢钱的快感。 “老板,姑舅姥爷说你是个大贵人,我原先还不信,这下我真的信了。老魏我下半辈子跟定你了,哈哈!” 秦丽如同所有人一样,用那种见鬼又狂热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刘览。 刘览明白,自己应该见好就收,再玩儿下去,难免有些过份。自己的超级听力用在这种地方,对那些普通赌客,是不公平的。 美女荷官的笑容有些苦涩,她原本也以为这是个菜鸟。看来自己打了眼,没有哪个菜鸟能够连赢五次。 这个年轻人,肯定是高手。 “魏哥,差不多行了。咱们今晚翻本就行,犯不上乘胜追击,你说呢。” “都听老板你的,你说咋整就咋整。”魏不保怀里抱着筹码,笑成一朵野菊花。 刘览刚刚转身,便有人叫住了他。 “朋友,长夜漫漫,我来陪你赌一会儿,怎么样。” 第二百一十九章 袁零 随着这句话传来,刘览不得已再次将身体扭转回来,笑道:“我也不会玩儿,就是瞎玩儿的。你找别人罢,我们还有事。” 金丝眼镜男的表情很是有趣,他好像胜券在握的样子。 “你怕了,对么,你怕输,害怕失去现有的东西。” 刘览心里惦记着姜世文,真不想与此人交恶,随后不再理他,又要准备走。 “走罢,不过是个狡猾的大陆客罢了,赢了钱就跑,很是丢人啊。” 刘览止住脚步,不走了。 骂我,嘲讽我,都可以。羞辱“大陆”这两个字,不行,也不答应。 他第三次转身回来,来到金丝眼镜男的面前,说道:“玩什么,怎么玩,随你选。” “你好,我叫袁零,你叫我小袁就行。” “刘览,刘邦的刘,一览众山小的览。” “好名字。” “你的也不错。” 金丝眼镜男大拇指“叮”的向上一弹,手中的硬币高高飞起,随即消失不见,好像变魔术一般。 他信步来到刚才美女荷官的位置,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刘览说道:“就我和你,咱们单挑一局,怎么样。” 刘览示意魏不保将筹码摆好,接受挑战的意味,不言而喻。 “痛快,果然是有胆量的。” 袁零的出现,彻底点燃了现场的气氛,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玩法儿,纷纷聚拢在这里。就连服务生也忘记了自己任务,极有兴致的瞅着现场。 能值得袁零出手的男人,一定不会简单。 记得上一次袁零出手,好像是三年前了罢。 赌场中的老人,不会忘记袁零那神乎其神的赌技。甚至于说,他就是赌神。 “还玩猜大小,我来摇,你来猜,押多少我赔多少,怎么样。”袁零的笑容,极为尊敬客气,还蕴含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刘览无所谓的摆摆手,笑道:“随你,我都行。” “哦…!吼!呼!……”现场有人开始起哄,这场赌技单挑,变得越来越有意思。 袁零的手指很细很长,比寻常人要长出一个指节,这是他常年累月“练”出来的。 “唰”的一声,他直接将骰盅抄起,“哗啦哗啦哗啦”,在空中摇晃起来。无论是速度,还是技巧,都比刚才的美女荷官,强出不是一星半点。 “啪!”一道优美的弧线刮过,骰盅落地,被他按在桌子上。 “刘览先生,请下注罢。” 全场所有人,瞬间屏住呼吸,全都紧张的看向刘览,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魏不保也紧张的看向刘览,他帮不上忙。即便是如此强力的中央空调冷风下,魏不保依旧出了一身汗。 秦丽也用复杂的眼光,看着场中局势。她这个赌场老鸟,也不敢插手刘览的事。 时间好像凝固住一般。 刘览的动作看似缓慢,实则坚定无比。他大手一推,直接将所有筹码,全部压在中间的“豹子”上。 随后他用手撑住赌桌,像只捕猎的狮子一样,静静的看着袁零。 袁零用手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诡异笑说道:“刘先生不要冲动,我可以给你一次更改的机会。” “不需要,开盅罢。”刘览也是自信无比。 袁零只用两根手指搭在骰盅之上,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君,拭目以待。” “慢着。”刘览突然叫停,随后又道:“开盅罢。” 这下轮到袁零的表情耐人寻味了。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种极为深沉的忌惮。 “这个叫刘览的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莫不是大德兴那边派来踢场子的么,该死的,他居然能够看透我的手法。”袁零的心中一阵剧烈波动。 他刚想再对骰盅使出自己的独门绝技“二鬼转运”,却不想一股巨力袭来,直接将他的二根手指弹开,宛若触电一般。 袁零的脸色,登时大骇! 原来,袁零刚刚确实摇了一个“豹子”,他也猜到了刘览能够押中,于是乎便用“手法”将骰子的方向改变,变成个“一二三”小。 却不想突然被刘览叫停,骰盅内的骰子,以一种不科学的方式,好似有只手在拨弄一般,直接又变成了豹子。 如此神乎其神的技术,袁零简直闻所未闻。自己的“二鬼转运”已然是天下少有的绝技,难道说还有人比自己更强么。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不接触骰盅,便能改变点数,除非他有超能力。”袁零迟迟不肯打开骰盅,只是一个劲儿的愣神。 现场有人憋不住了,高声呼唤道:“打开啊,你倒是打开啊。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输谁赢了。” “对呀,打开看看。” “喂,想什么呢,你倒是开啊。” “……” 袁零的脸色有些难看,对面的年轻人太过诡异,诡异到超能力都无法解释。 其实刘览并没有超能力,他只是有内力而已。 当袁零摇动骰盅时,刘览已经听出了他摇晃的频率。骰盅落地,两个人都心知肚明,里面的点数是“豹子”。 所以刘览才将筹码都押了上去。 可就在这时,袁零出手了! 他用一种超乎寻常的手法,仅仅两根手指,便震动得骰盅产生了奇异的晃动。这种晃动微乎其微,不是目力极好耳力极聪的人,根本发现不了。 就是这一丁点的晃动,足以改变骰子的点数,将通杀全场的“豹子”变成了“小”。 刘览岂能让他如意,随口叫住他的动作。体内河车较起一口丹田气,瞬间发作在赌桌之上,武道望山二层的内力,直接将对方弹开。 骰盅内的骰子,被他内力一震,再度变成“豹子”! 袁零对这一切变化,心知肚明。两个人刚才的交锋,也高下立判。 就好比两个人斗法,刘览对他形成了全面性碾压。这个负责看管赌场的“负责人”,不由得对刘览心服口服。 袁零毕竟还是要脸的,数十个黑衣保安,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随时等候命令, 准备听从“赌场负责人”的吩咐。 第二百二十章 东方龙 “啪、啪、啪”,袁零的脸上,随即露出笑容,他鼓着手掌道:“好本领,好本领,不知道刘览先生今晚,所为何来。” 刘览大方道:“找人。” “来人,给刘先生支付筹码,双倍的筹码。” 此话一出,全场骇然。 骰盅的盖子虽然没有打开,但是袁零的态度却间接告诉众人,他输了,而且输的很惨。 魏不保疑惑的挠着头,不明白自家老板是怎么赢的。 秦丽眼睛内的好奇,快要将自己淹没,她恨不得扒光他,然后任自己看个清楚。 全场赌客看刘览的眼神,也从那种看愣头青,瞬间变化成看大神。 这就是传说中的扮猪吃老虎? 这么刺激的么! “我要是有这两下子就好了,那我还不得大杀四方!” “大神也不是一天就能够练成的,人家指不定受了多少苦呢。” “你们说,他会不会有特异功能啊。” “保不准,这年头,什么都不好说。” 场中有人开始议论纷纷。 刘览心头苦笑,想着赶紧兑换完筹码,加紧去解决自己的事。答应来见面的人,迟迟不到,不会又发生了什么意外罢。 “刘先生,你在找什么人,我能不能帮你呢。” “姜世文,认识么。” 袁零听到这个名字,他的脸色突然像是见了鬼,他连忙摆手道:“不认识,就当我没问过你。刘先生再见,咱们后会有期。” 刘览的瞳孔瞬间紧缩,这个人的反应不正常,他肯定知道姜世文的下落。 他好像很害怕,他在恐惧什么呢。 好不容易出现的线索,刘览怎么可能让他轻易的逃走,他刚要上前抓住袁零,却被秦丽的一声娇呼求救声吸引住。 “救命!” 刘览扭头看向秦丽,只见她被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外国人围住,好像在强迫她做些什么。 顾不上逃走的袁零。 刘览一个纵身来到秦丽身边,将她挡在身后,小声问道:“怎么了。” “这两个混蛋让我陪他们睡觉,我不从,他们就不让我走。”秦丽的语气羞愤至极。 遁一门主听罢,心头火起,冲着两个外国双胞胎,低沉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不要惹我生气,滚。” “%@!)﹌=%”叽里咕噜的樱语。 “听不懂央国话是罢。”刘览瞬间出手,快如闪电! 他如此迅猛的一巴掌,居然被其中一个外国人躲过去,姿势轻巧至极。 另一个外国人随即露出惊奇的目光,诧异的看着刘览。 他用樱语对自己的兄弟说道:“想不到居然在这里能够碰到他!他不会就是咱们的对手罢。” “谁知道呢,居然是东方黄龙!” 这对双胞胎兄弟,显然认出了刘览,他们的战斗欲望瞬间高涨。 “连野猪布朗克和剃刀也来了!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 一个身材矮胖浑圆的壮汉,和一个脸色淡然的中年人看向这边。 与此同时,双胞胎兄弟的身后,也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身穿连帽衫的男人。 三对三! 原本应该明天晚上才出现的一幕,居然在这里提前上演,而且还拉进来一个无辜的选手,事情越发的阴差阳错起来。 刘览被双胞胎二人认出,以为是野猪和剃刀一方的。黑龙会的野猪和剃刀,也认出了刘览的身份。 女皇玛丽号上的霸道拳路,给全世界的黑拳选手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们都在扪心自问。 假如,当天在船上与那条东方黄龙对战是自己,自己能否顶得住他那音速一般的拳头呢。 很明显,答案是悲观的。 野猪布朗克首先开口:“勇猛的东方龙啊,代我向欧仁老爹问好,我们黑龙会和你们不死凤凰,从来都是朋友。” 双胞胎身后的男人,用一种强烈的战意目光,死死的盯着刘览,说出的声音,瓮声瓮气:“击败了复仇者的男人,才配称之为我的对手,战斗罢!东方龙!” 刘览的眉头皱在一起,语气不耐烦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立刻向这位女士道歉,否则我一拳一个,打爆你们的狗头。” 秦丽死死的拉着刘览的手臂,小声说道:“他们说你是东方龙,好像都认识你。” 刘览语气温柔道:“你给我当翻译,把我接下来这段话,如实的翻译给这几个人。” “好。” 刘览长身而立,用手指着那对双胞胎,严肃道:“立刻向这位女士道歉,不然我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红烧对虾。” 双胞胎兄弟一听,脸上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嚣张的笑起来,说道:“我们是阿坤请来的客人,他允许我们这样做。你要是看不惯,明天晚上拳台见。打赢了我,自然向你道歉。” 刘览张口想要答应,回头一想,姜若悯的父亲还下落不明,自己却为一个陌生女人出头,难免有些不务正业。 正在这时,阿坤和肥佬也都赶了过来,无数个身着黑色衣服的马仔小弟全部到齐,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最中央是刘览和秦丽,再外围是黑龙会的野猪剃刀,还有那对双胞胎,以及高大男人。 再向外一层,是围观的赌客,其余的,才是那些马仔小弟。 至此,本地最能打的势力,全部到齐。 魏不保拉着一个十四k的头目走过来,说道:“老板,就是他,他知道姜老板在哪里。” 刘览目光一凝,走过来道:“姜伯父人在何处,要钱可以,别伤着人。” 那个头目为难的回头看向阿坤,阿坤摆手示意,随即冲刘览说道:“姜世文确实在我手里,你知道他欠了我多少钱么。想带他走,可以,拿钱来。” 刘览心头一块石头落地,人活着就好。 “欠你多少钱,我来还。” “哼,只怕你还不起。他将沪申市的四海实业大厦抵押给了我,我不要钱,只要四海实业大楼。”阿坤的胃口极大,口气更大。 “噗嗤”刘览笑了,说道:“你这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混蛋,也不怕撑死你自己。你要四海实业是罢,我要你的命!” 第二百二十一章 迷雾 刘览此来奥门,为的就是姜世文,只要能将他带回去。遁一门主,可以不惜一切手段。 他体内河车暗运,周身内力贯通,语气带着杀意道:“最后问你一遍,放不放人。”他已经做好了,用武力来解决问题的最后手段。 正面硬刚机甲的男人,气场全开!! 整个大厅,空气瞬间一冷。 权势滔天,堪称一方大佬的阿坤,吓得居然没敢说话,可当着所有小弟的面,他又不能丢这个面子,随即一指外国双胞胎兄弟,急中生智道: “他们是我的小弟,你要是能打赢他们,我立刻把姜世文还给你。” 刘览听完,随即一个狮子大回头,马上就要动手。 “且慢!不是今天,是明天!” “今天和明天有什么区别。”刘览面色沉稳道。 “当然不一样,明天我才能将这里布置好,所有人都会来给我们做个见证,输了的人,将会退出本地。” 肥佬也插话道:“当我们怕你不成,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刘览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只是语气笃定道:“你要是敢骗我,我会让你付出你承受不起的代价。” 说完,带着魏不保闯开人群走了,秦丽赶紧追了上来。 —————————————————————— “姜哥,有个年轻人来救你了,好像不是你们家老爷子派来的。” “阿坤,那个年轻人长什么样子,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长的挺清秀,但是一瞪眼睛有点吓人。我和他说要四海实业的总部基地,他说要我的命。你拜托我的事,恐怕办不成了。” 姜世文“哗啦”一下,从浴缸中站起来,**着身子道:“那里来的愣头青,敢坏我的好事。你调查他没有,他姓什么叫什么。” “查了,吓我一跳。听说是不死凤凰排行第五的高手,还是什么欧仁亲王的干儿子,来头可是不小。” 姜世文的眉头皱起来:“我也不认识什么高手啊,他吃饱了撑的没事,来救我做什么,我要的是老头子派人来救我啊。” “姜哥,会不会是你那两个女儿派来的,她们手里的资源很多,买个高手过来,应该不难。” “不好说,那两个丫头片子大了,估计能干出这种事。这样罢,那个年轻人在哪里,我见见他,看他什么来头。” “好的,姜哥早点休息,明天他来‘葡京’,您可以过来看看。” “哗啦”,修长的身躯,重新坐回浴盆,姜世文的目光连连闪动,没人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一个年轻人么,有点意思。” ——————————————————————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我们要回酒店休息。”刘览站住身形,冲身后跟着的女人说道。 秦丽嘟着嘴,理直气壮道:“你明天需要翻译,我不跟着你,你能听懂他们说话么。” 一句话,把刘览说得哑口无言。 她说的也是,自己听不懂樱语,假如有事情和那几个外国人交涉,还得靠她来沟通。唉,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好好学习樱语呢。 魏不保提着一大包现金,脸上的喜悦已经控制不住了,“老板,咱们要是天天能来一趟就好了,哈哈哈。” “给她单独开一间房。”刘览说完,径直又向前走。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我做什么了。” “五押五中,还有,什么叫东方龙,他们为什么那样称呼你。” 刘览一个头两个大,不再搭理女人。 —————————————————————— “那个什么东方黄龙,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么。”肥佬饶有兴致的看着剃刀。 “十四k请来的三个人,是著名黑拳组织,‘暗天使’的前几名高手,我和布朗克没有很大胜算,假如那个央国人加入我们,我们才有十足的把握。” 剃刀的性子,依旧极为稳重。 肥佬认真的思索着他说出的话,点点头道:“好的,那我亲自去说服他,让他加入我们的阵营,只要能将十四k赶出去,我付出什么代价都行。” “明天太迟了,你应该现在去。”剃刀的语气很是郑重。 肥佬立刻拿起电话,说道:“我要最快的时间内,知道两个二人的住处。你找到以后,给我打电话。” 剃刀笑了:“肥佬先生,您不会后悔现在的选择,相信我。” “但愿如此。” 说着,“叮铃铃”电话响起来,大德兴的效率,就是这样快。 ……… 机场酒店。 凌晨一点半。 肥佬在手下人的保护中,信步来到这里。 “咚咚咚”,很有礼貌的敲门声。 刘览立刻打开房门,眼前出现的老人,让他一愣:“这么晚了,您找我做什么。” 肥佬笑说道:“孩子,姜世文在这里有很多秘密,你想不想听。” 刘览笑了,“您进来,咱们慢慢说。” 肥佬走进房门,抽出两根雪茄,递给刘览一根。 “谢谢,我不会。” “孩子,我知道你从哪里来,也知道你想做什么。” 刘览沉得住气,事情好像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他依旧笑笑,不多说话。 肥佬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世事,他继续抛出更大的爆料。 “如果我告诉你,半个奥门的产业,都和姜世文有关,你信不信。” 刘览摇摇头,示意老人继续说下去。 肥佬笑道:“想听姜世文更多的事情么。” 刘览点点头,为了姜若悯,也要继续听下去。 “想知道姜世文秘密,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但是,你要帮我一个忙。” 刘览依旧沉默。 “明天替我打上一场拳赛,只要能赢下比赛。我会把姜世文这些年,在这里做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你。” 刘览伸出手,和老人握在一起。 “若悯啊若悯,你父亲到底是个什么人呢。不是说一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么,现在看来不是。”刘览心头好奇,他要亲自揭开所有迷雾。 一老一少,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 一拍即合。 第二百二十二章 想学外语 央国阳历,九月二十四。 全亚洲最奢华的国际五星级酒店。 葡京内部。 人群已经陆续到齐了,这里的整个大厅,全部在一夜之间,变换成个拳场的模样。 前来观摩这次比赛的大佬,已经从各地降临,他们的目的很简单。 就是要见证“大德兴”和“十四k”两个大帮会,谁才是未来本地的主人。 “暗天使”一方是十四k请来的外援,“黑龙会”是大德兴请来的高手,“不死凤凰”的第五黄龙,则是一个“临时外援”。 每个人的目的都很单纯,就是为了利益嘛。 刘览则不然,他不是为了利益,他是为了揭开自己未来岳父的真实面目。 姜世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姜家老太爷究竟知道不知道。他的两个女儿又知道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 四海实业目前掌控在姜家老大,姜若慈的手中,未来还会有姜老二的加入。 姜世文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他如此固执的谋算四海实业,到底为的是什么。 “呵,假装被外地帮会扣押,然后拿自己来要挟家族,以此来得到家族的救助,他倒是好精明。最关键的,他为什么要装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呢。”刘览心头不解。 “自己应该相信姜若悯告诉自己的话,还是应该相信本地帮会老大,肥佬的话呢。”刘览的心中越发疑惑。 “老板,我老魏组织黑拳赛几十年,还特么从来没见过,如此大的场面,要不是跟着你,我今天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 魏不保激动的话语,打断了刘览的思绪。 秦丽想挎住刘览的胳膊,被他轻轻躲开,冲魏不保说道:“魏哥你谦虚了,当年的黑豹俱乐部,也是叱咤风云的存在。” “嘿嘿”,魏不保的脸上不胜唏嘘:“往事不要再提,原是已多风雨。” 随着刘览三人的入场,无数道目光向他投来,有惊喜,有诧异,种种不一。 遁一门主的脸色丝毫不变,显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今天这个阵势,还能把持得住。 一道不同寻常的目光,从二楼射来,立刻被刘览捕捉到,他随即对视回去。 二楼内屏风后的姜世文猛的缩回眼神,露出玩味的笑道:“好敏锐的年轻人,好霸道的后生,多少年没见过这种孩子了。” “姜哥,我没说错罢,他真的很厉害。” “厉害的人多了,哪个比我死的都早。” “姜哥,您是**湖。这些后生怎么可能斗得过您呢。” 姜世文的脸色没有变化,他不过四十知天命而已,心态却已经修炼到了“宠辱不惊”的地步,足可见此人不简单。 “王家老三跟我透露了关于这个孩子的一切,他可以肯定,这是我们家老二那个闺女派来的。孩子们的翅膀硬喽,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悲伤。” 姜世文的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很多。可身旁的阿坤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姜哥,今天晚上输了。我走还是不走,很难办啊。”阿坤的语气有些担忧。 出来混,要的就是脸,就是个面子。 事先约定好的,赢了的留下,输了的退出本地。这也是今天邀请如此众多见证人的主要原因,防止某一方耍赖。 阿坤自问,自己还丢不起那个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自己身为“十四k”的总瓢把子,更是应该如此。 姜世文明显不关心这个,他眼中精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哥,跟您说话呢,我要是输了怎么办。” “呵呵”,姜世文轻笑一声:“输了就输了,大不了过几年再回来,东南亚那边的市场还有很多,你这条过江猛龙,还怕输么。” “也对,还得是哥哥你想的周到。” “去罢,该你出场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随着本次拳赛赌斗的双方老大,阿坤和肥佬的出场,现场的氛围,逐渐升温。 当着半个亚洲的顶级帮会大佬,没有人敢在这里空口说白话。有一是一,有二是二,谁敢耍赖犯混,大家让他活不下去。 刘览坐在大德兴的一方,他昨晚和肥佬谈了很久。一些应该知道的,或者不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在刘览的眼睛里,大德兴和十四k没有对与错,没有好与坏,有的只是利益。自己也一样,也是在为姜若悯争取利益而已。 姜老二有权知道,她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昨天骚扰秦丽的双胞胎之一上场了,他高高的个子,约莫有一米八零,健壮的体魄,邪魅的眼神,缓缓扫视着四周。 如同在挑衅全场! 他有点太过狂妄了。 野猪布朗克怎么可能受得了此人,他身躯滚滚,踏入场中,与对方直接对峙。 “野猪布朗克,你认识我么。” “暗天使的毒蝎双子,你是老大,还是老二。” 刘览扭头对秦丽道:“给我翻译。” 秦丽妩媚的白了他一眼,心说你也有用得着老娘的地方,随即刻意离得他很近,在他耳边轻吐香气。 “我是哥哥,还没上场的,是我弟弟。野猪啊,你的比赛我都看过,你不是我的对手,换别人来,别白白送死。” “肮脏的蝎子,谁给你的勇气。你的比赛我也看过,不过是小孩子一样的把戏,有种你今天打败我。” “愚蠢的猪,不懂得蝎子的怜悯与慈悲,你是多么的渴望去死。好,我这就成全你。” “放马过来!” 双方互喷,国际惯例。。。 在场的人,除了刘览和魏不保这两个二百五,基本上都能听懂樱语,大家越发期待二人的战斗。 “这次回去,或许该让若悯教教我樱语。语言不通的痛苦,实在是太难受了。”刘览的心中,一想起姜若悯教自己外语的画面。 随即就是一阵“砰砰”心跳,不行不行,她不行的,她会要了自己的命。 这种事情,应该找个外国男老师才好。 第二百二十三章 毒蝎双子 “叮”比赛开始的钟声响起。 野猪布朗克如同一只疯狂的巨兽,滚滚冲来,那霸道无匹的气势,好似要生生压死对方。 黑龙会和暗天使从来都是死对头,两个组织的积怨颇深,向来死敌,怎肯留情。 布朗克和蝎子从未交过手,却通过对方的视频录像观察过对方,所以对方的实力,双方都心知肚明。 “砰!砰!砰!”野猪冲撞起来的沉重踏地声,震得现场每一个人心惊肉跳。 整个酒店,都好似被他的体重晃动起来。 黑龙会的顶级高手,果然不同凡响。 最令人感到惊讶的,还是蝎子老大的战斗姿态。 他居然没有防守的架势,而是将自己的双手插进兜中,好似一个闲逛在大街上的无业青年。 “他在找死么!”这个疑问,响起在每个人的心头。 现场只有少数几位高手,才能读懂蝎子老大的含义,其余的业余人员,都以为他放弃了抵挡。 刘览笑出了声,心中暗赞道:“好高明的武道姿势,好聪明的拳手。此人的站姿极为独特,应该是一种十分精妙的流派。” 这个野猪布朗克,危险啦! 好像是在故意印证刘览的猜想,“啪!”蝎子一脚踏在了了野猪猪头之上,好似一根顶门杠,死死的顶住了他的野猪冲撞! 石破天惊的一幕出现啦! 巨大魁梧的肉身,化身为装甲野猪一般的存在,力量加速度的一记冲撞,居然被蝎子硬生生接下来! 他不躲也不避,就是那样直直的一脚踏住对方,死死将对手阻住。 在场下观战的剃刀,眼睛中的瞳孔猛然一缩,心道不好。 场中的布朗克却是打出了火气,自己的身材本就不占优势,再弯腰冲撞之下,恰巧被人家踩住头颅,这是一种羞辱。 “嗨!”他一声爆喝,直接挥拳,想打掉对方的腿。 对方却如灵活的蝎尾一般,轻松抽回,灵动非凡。 难怪叫做“毒蝎”,确实形象。 腿比胳膊长,蝎子的身材本就修长高大,他的腿也超乎比例的粗壮。以自己的长处,对抗敌人的短处,蝎子得心应手。 野猪布朗克的身材矮胖,他唯一的优势,就是力量。原本以为自己的力量,可以对敌人形成碾压。 却没想到自己的力量,居然也不如人家。 天赋碾压,身材碾压,力量碾压,这还怎么打? 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身高一米八的毒蝎,一条腿支撑着自己的全身体重,一条腿高高扬起,真就好似一条灵活的蝎子尾巴,来回摆动,随时准备着进攻。 “他居然舍弃了两条胳膊,只用一条腿进攻,难道他就不怕野猪的威力么。”肥佬沉不住气了,向着刘览走过来。 刘览的面容平静,语气缓和道:“他并不是没用胳膊,而是将胳膊利用在了保持平衡上,这种战斗姿态,可以让他更专心。” 肥佬的眼眸里有紧张有惊惧。 刘览的语气却听不出起伏,对肥佬道:“不出意外的话,野猪应该是输了,你要有点心里准备。” “啊?输?不能罢,他可是……”肥佬想说野猪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那种无敌的压迫感,他应该不会输。。。 可场上的局势,再一次打破了肥佬的幻想。 “啪!啪!啪!” 蝎子尾连抽猪头,死死的压制着对方,装甲头盔一般坚硬的脑袋,也禁不住他如此蹂躏。 野猪布朗克的脚步,明显有些凝滞踉跄,仿佛下一击,就可以让他倒下。 毒蝎却飞身而退,稳稳站在一旁。双手插兜,面带嘲笑道:“狡猾的野猪布朗克,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么。这种程度的攻击,还不足以让你倒下,你在故意勾引我。” “叮叮叮。”第一回合结束的声音。 “下个回合收拾掉你。”毒蝎自信下场,除了头发有些凌乱以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野猪布朗克则狼狈许多,原本就庞大肥圆的头颅,此时被踢得鼻青脸肿,好似又大了一圈。 对手的战术和实力,将他压制的死死,丝毫不给他近身的机会。还有,以对方的力量来看,哪怕是让他近身,估计他也讨不了便宜。 毒蝎的实力,居然如此强大!布朗克承认,自己小看他了。 每个回合间隙,都有一分钟休息时间,剃刀赶紧过来给野猪布置战术,充当了场外教练的职责。 只有刘览知道,没有用的。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花里胡哨的战术,任何云山雾罩的理念,都是垃圾。 野猪布朗克不可谓不强,可是对手明显更强,强得离谱。 “当~”第二回合开始! 毒蝎的发型已经整理完毕,他甚至还往头上抹了些凡士林,用来充当发油。 这是怎样的羞辱啊! 强者之间的比赛,他居然还有心情整理发型,可见他心中对野猪布朗克的轻蔑。 布朗克怒了,他要拼尽全力,哪怕将对方的头发撕扯下来一揪,也要让敌人付出代价,轻视自己的代价! 正如刘览的思想,任何激动的想法,或者异想天开的动机,在实力面前,确实是垃圾。 毒蝎死死的控制着与野猪的距离,他的一条腿,像是粗壮的钢鞭,又好似一台单臂挖掘机。 野兽跟机器干,明显不可能。 肥佬绝望的闭上眼睛,刘览再次轻声安慰道:“别担心,有我在,料也无妨。” 秦丽在他侧身后,听着他平静的话语下,蕴含着的那份霸气,不禁心神一荡。 “咚!”野猪种种摔在场中,剃刀立刻冲了进入,用自已的身体保护主布朗克,生怕对手补刀。 而毒蝎双子中的另一个人,也纵身跳了进来,与自己的哥哥并肩作战。 场中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立刻将两波人马分开,示意他们不许私斗。有本事,正式比赛见。 剃刀的眼眸中,透露出强烈的杀意,下一场比赛,他必须要赢! 哪怕对方的实力,与自己不相伯仲。 能够站在这里的拳手,没有一个是傻子,更何况是剃刀这种顶级拳手。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两柄大斧 早在昨天,剃刀知道了是毒蝎双子,以及那个男人来迎战自己,他便下了一番苦功夫。 剃刀观看了对手三个人,在暗天使内部的所有比赛录像,旨在寻找出对方的破绽。 很遗憾,他并没有找到。所以他才去找肥佬,让肥佬请出刘览。有不死凤凰的第五黄龙在这里,他们的胜算最起码要大上一些。 剃刀原本的策略是:野猪布朗克对战毒蝎双子中的其中一位,第五黄龙对战另一位,而那个最强的男人,交给自己。 事情,在今天出了变化,野猪布朗克输的太惨了,甚至毫无还手之力。 说是打法的克制,不如说是实力的不足。 失败者,要有承认失败的勇气。 剃刀的心里明白,毒蝎双子的哥哥,实力远不如弟弟。 如果说哥哥的腿是一条所向披靡的钢鞭,那么弟弟的实力就要乘以二。 毫不夸张的说,毒蝎老二,强出他哥哥一倍有余。 野蛮凶悍的布朗克,尚且输在了对方的手中,那么自己呢。自己对上毒蝎弟弟,又能有多少胜算。 至于那个最强的男人,就交给第五黄龙罢。两个人是生是死,各有天命。 —————————————————————— 第一场比赛结束,场中登时骚乱起来。 没有人能够想象的到,身材如此庞大的野猪布朗克,居然会被人家以这种轻而易举的方式ko。 这来的太过震撼了。 众人在场下议论纷纷。 大佬们也都交头接耳,他们见过无数的大场面,却从来没经历过这种现场亲临比赛,体验这种血脉喷张的感觉。 实在是太刺激了,刺激得每个人脸色红润有加。 阿坤的脸上露出喜色,而肥佬的脸色则是失望与晦涩。 三局两胜的赛制,第一场就输了。 正如两军对战,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第一场输了,往后可不好打。 正在所有人都出神思索之际,“叮~”第二场比赛的第一回合,开始了。 剃刀一个轻盈的纵身,抢先来到拳场之中,他特有的o型腿,向所有人证明着,他才是腿功第一! 足球运动员一般的粗壮大腿,其中蕴含的力量,可想而知。 毒蝎老二比他哥哥更加残忍冷酷,他讥笑着跳到场中,动作敏捷又迅猛。 强强对决,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高手之战! 肥佬的脸色史无前例有些苍白,他已经对接下来的比赛,有些悲观情绪了。 大德兴能不能在本地站稳脚跟,就看今天的几场比赛。 第一场输了,第二场绝对不能输啊。 刘览的表情依旧平淡,心中却是有些波动。 以自己习武十几年的经验来看,场中的两个人对于武道一途,已经登堂入室了。虽然没有和他们交手,却也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那股精气。 这是习武之人的元神啊。 遁一门主望山境二层,场中二人,最次也是望山境一层,隐隐还有突破望山境二层的征兆。 “世界之大,一山还有一山高,不可小看天下英豪啊。”刘览心中,暗自提醒本心。 两个都是以腿功见长的高手,轮动起自己的大长腿,如同轮动起一柄开山大斧般。 “呼!哧!呼!哧!” 脚上携带的劲风,离得老远都能感觉到,刮在人的脸上,如刀亦如针。 剃刀的外号由来,便是说他拥有如剃刀一般的腿法,极快极准,且凶狂无比。 至于毒蝎兄弟的腿法,走的又是另一种路子,他们两兄弟的腿功皆是硬桥硬马,可见他们平时训练时,下过多少苦功。 正如剃刀先前猜测的那样,自己的腿功果然与对方不相上下,要想取胜,可谓极难。 武道一途,首重理解二字。 两个人对于武道理解相同的情况下,肯定是难以分出胜负的。 假如,对方的武道理解,比你高一点,一旦实战起来,那就说天与地的差别,甚至于说见面就输。 奢华的大厅被改造成了拳场,金黄色的龙花地板,承受着这个世界上顶级武者的肆虐。 躲在二楼观看的姜世文,一直将目光看向刘览,他对于比赛并不感兴趣。姜世文信奉的是智力,以脑力为尊。 下面这些打打杀杀的勾当,他不屑去看。 刘览何许人也,那可是当代的遁一门主。 有人偷窥自己,倘若自己还不知晓,那他白白习武多年。 刘览假装不知,他目光放在场中,心神却沉浸在二楼之上。 “究竟是谁,为何一直偷窥我呢。”刘览心中疑惑。 “此人应该与我相识,不然不应该用如此长的时间观察我。既然是旧相识,那他为何又不下来见我。事出反常必有妖,莫非他有难言之隐么。”刘览不动声色,任由他去看。 身在二楼的姜世文,绝想不到刘览,居然有这个本事。 方圆百米之内,一个成年人的心跳声,也瞒不过刘览的耳朵。 “当~”第一回合结束。 二人打了个平手,各自回到场外。 剃刀的脸色通红,头顶冒着热气,显然是出力极多,脂肪极度消耗所致。 毒蝎兄弟的脸色,也是异常凝重,他没有了刚上场时的讥笑,而是越发重视起对手。 两个人势均力敌,谁都很难赢下对方。 “叮~”第二回合,比赛开始。 果不其然,两个人又陷入一场苦战。 这已经不是拳赛了,而是两个拿着大斧的古代将军,在互相劈砍着。“斧刃”上携带的劲风,谁挨谁死! 专心关注刘览的,不仅仅是姜世文,还有一个男人,也在死死的盯着刘览。 他穿着一身灰色连帽衫,身材高大好似庄铁鹰。气势却比庄铁鹰足,眼神也比寻常人更加凶悍。 卫衣下的肌肉,仿佛要爆炸。他这是兴奋所致,看到高手,他不由得不兴奋。 刘览在女皇玛丽号上的表现,让他深深着迷。 自己的武道,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进步了,正需要东方黄龙这样的高手,才能督促自己学习进步。 境界不突破,比死还难受。 刘览的目光望过去,和高大男人,对视在一起。 第二百二十五章 龙争虎斗 周围是炙热的空气,只有刘览与高大男人之间,是凛冽的寒冬。夏天和冬天,同时存在于这里。 “嗨!”毒蝎双子中的弟弟,陡然爆起,他单腿一划,砍出一道弧线,脚后跟上好似凝聚着紫色的冷光,空气被他这一击撕裂。 如刀一般的大腿攻击,狠狠向着剃刀击去,凶狠霸道至极。 剃刀闪身躲过,也不示弱。 “啪!”他单腿猛的向地板一踏,沉肩坠肘,摆出个古怪的姿势,好似念经打坐的佛陀。 佛陀一脚之力,有九牛二虎。 剃刀那标致性的o型腿,夸张成一个奇怪的角度,蓄力充足,瞬间击出,径直向对手踢来。 二人你来我往,招招狠辣。 长话短说,闲言少叙。二人打斗了许久,却始终分不出胜负。直到第二场比赛结束,二人才不甘心的退回来。 肥佬的眼神,瞬间暗淡下去。 三局两胜制,眼下一输一平,第三场比赛即便是能赢,也与对方打个平手,依旧分不出胜负,论不出个高低。 看着对方阵营中,那高大魁梧至极的男人,再看看自己身边,清瘦的刘览。肥佬的心中不禁升起无限的担忧:“他行么?” 阿坤的心,则踏实下来。他知道刘览确实很强,但是他绝对强不过“钢牙猛虎”! 钢牙猛虎的比赛录像,给了阿坤强烈的冲击。那根本就不是人类的身体,也不是人类可以达到的极限。 作为钢牙猛虎的对手,一定是他这辈子,最可怕的噩梦。 刘览,等着魔虎的利爪,撕碎你罢! 很少有人知道刘览的名头,皆因为他打过的比赛很少,刘一拳的名头,还未彻底打响。 钢牙猛虎菲尔南多,是少数知道刘览实力的黑拳手之一。 当然,刘览的实力越强,他越是兴奋,因为他的体内,流淌着好战的血液。 菲尔男多是北欧人,体内拥有着维京人的血统,他可以在受伤之后,进入一种类似于“狂化”的状态。 一旦菲尔南多进入到这种状态,那事情可就难办了。没有人能够控制得住他,北欧神话里的天神都要退避三舍。 今天晚上,刘览需要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对手。 暗天使的三大台柱子之一,钢牙猛虎,菲尔南多。 当这两个人上台之时,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 “天呐,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赛,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那个家伙的身材得有两米罢。” “最关键的还是体重,体重的差距更大,这对于瘦弱的一方来说,是碾压。” “我明白了,这是一场碾压局!” “该死的肥佬,脑袋是进水了么,为何要让一个清秀的青年上去送死。” “肯定是肥佬怕了阿坤,居然不会打这种送死局的。” 不明真相的大佬们,在交头接耳。 只有魏不保,脸上丝毫也没有担心的神情,他心里有数,知道刘览的实力,即便对方是项羽重生,吕布再世,自家老板也敢和他们掰掰手腕! 秦丽担心道:“你就不怕他被那个可怕的家伙打死么,你的老板对你那样好,你这个冷血的家伙。” 魏不保回头撇她一眼,不做回应。他不需要解释,刘览接下来的表现,会证明自己。 当钢牙猛虎踏入场中的一刻,全场瞬间安静,所有人都被他那饿虎一般的气势,深深震撼住。 灰色的连帽衫,被他脱去,“天啊”,这是怎样一副强壮的肉身,还有比这更凶蛮的家伙么。 健身房里,是练不出这种形状的,肌肉纤维的分离度再高,也高不过菲尔南多。这是搏击手天生的盔甲,也是他力量的源泉。 来自东方的黄龙,却没有脱掉自己的衣物,这让在场的女士们,多少有些失望。 刘览的后腰处,升起一股热流,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那是肾上腺素被激发出来的爽快感! 第一次上台,打得是雄狮赫里扬。刘览也是第一次体会到,原来肾上腺素的感觉,是如此美妙。 对手的强大,给自己带来的压迫感,是一个武道高手最好的享受。身为一个年仅二十岁的望山境武者,那是多么的寂寞啊。 高手寂寞,实在难耐。 《遁一心决》被刘览缓缓运起,体内河车如血潮一般汹涌澎湃,这是他出道以来,碰到的最强对手。 身体的肌肉不由自住兴奋起来,全身技能都在下意识的调动成最佳状态。 刘览,天生的武者。 “东方的黄龙么,你可知你将要面对的是谁……。”菲尔南多的声音,兴奋的有些颤抖。 “少说点废话,我听不懂。”刘览攥紧拳头,身躯微倾,将自己的下巴,隐藏起来。 国际互喷惯例,在刘览这里,行不通。 因为他根本听不懂。 “叮~”比赛直接开始。 “哈!”钢牙猛虎高高跃起,庞大如山的身躯,竟然在空中展翅翱翔,其状如飞虎! 虎腰一涨一合间,发出瘆人的惊爆声,真不知其中蕴含着多么强大的力量。 猛虎扑食,最为凶猛。不管对方是横冲直撞的野猪,还是霸道张狂的山熊,通通都要败倒在虎躯面前! 可这头凶猛的钢牙猛虎面前,并不是铁憨憨的野猪,也不是傻乎乎的熊。 而是一条龙,一条霸道的东方龙! 刘览才不会躲,他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 “飒!”直直向上轰出一记直拳!拳头上携带的劲风,吹得空中飞虎惊惧,百兽之王战栗。 飞虎掠天而过,黄龙举爪迎击,毫不手软! “凶猛!”剃刀的眼睛里,透露出对东方黄龙的炙热,他不由自主的叫出声! 现场所有人的下巴,都砸在了自己的脚面上,原来这个斯斯文文的家伙,真的有属于自己的一套东西,人家敢于上台,真不是吃素的。 就连秦丽这个门外汉,都看出了刘览的实力,面对那泰山压顶似的一击,他一拳便轰开了。 寻常人怎么可能做到。 刘览的拳,给人一种大巧不工的感觉。没有花里胡哨,就是直直轰出! 有本事你就和我拼! 第二百二十六章 音速拳 菲尔南多一击不成,空中与刘览对上一招,翻身落在对面,落地后,对着刘览嘲讽道:“东方的龙啊,你也不过如此,我太高看你了,接下来,让你见证我真正的实力!” 刘览听不懂他的话,秦丽在一旁却是听得清清楚楚,那个如猛虎一般霸道的男人,原来还没发力。 “罗里吧嗦的,打架就打架,哪有许多废话说,尽管放马过来。”刘览信奉拳头为尊。 菲尔南多的气势再变,他由虎化彪,凶狠再来!足足有橄榄球般大的拳头,裹挟着如刀劲风,一往无前的冲刘览打来。 这是摧城拔寨的一击! 场边甚至有观众被拳风球吹得向后倒,更何况直面此拳的刘览。 遁一门主丝毫不慌,他引肩拉肘,上半身好似一张硬弓,而他的拳头,就是箭头,手臂为箭身。 随着菲尔南多的铁拳袭来,刘览的箭拳也随之轰去。 弓开如满月,箭走似流星。遁一门主攅拳怒目,爆涨气力。他身躯如龙,发劲如蟒! “轰!” 两只铁拳瞬间对攻在一起,直接将双拳中的空气打得炸裂! 二人共同后退一步,强烈的云环,在场中爆发,这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场中的龙虎二人,随意挑选出一人,皆有生撕虎豹的实力。尤其是菲尔南多,他在北欧度假时,最喜欢下海与鲸鱼搏杀! 刘览不会水,连条鲤鱼也打不过,说他是条龙,不如说他是条旱龙,不会水的那种。 龙不会水,很是丢人啊,但是,打架他还是不虚的。 刘览刚才一拳,彻底将他内心的武者欲望勾引出来,屠龙之术在身,却无龙可屠,这是最大的悲哀。 雄狮赫里扬,没有资格让遁一门主使出屠龙之法,庄蝴庄铁鹰没有逼出刘览的真才实学。就连野牛菲多,再加上一个复仇者杰克,也不过是刘览的开胃小菜。 今天这个钢牙猛虎,确实有点东西。 刘览自习武以来,第一次有火力全开的欲望。那种酣畅淋漓的出拳,自己已经多少年没体验过了。 菲尔南多不明白,自己究竟勾引出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他甩甩自己的胳膊,使自己浑身的肌肉放松,准备与对面的黄龙,进行最后一次生死决战。 刘览的舌尖抵住上牙膛,抿住坚毅的嘴角,目光沉静下来,好似入定一般。 拳头被他放在自己的嘴边,随时准备轰出那如雨一般的暴烈之拳。 裁判忘了敲回合结束钟,所以比赛继续进行着,没有人敢大声的喘气,所有人都忘了时间的流逝。 刘览不再等了,他兴奋过度,主动向着对手出击。没有拐弯抹角,没有曲曲弯弯,依旧是直来直去的铁拳,就是要与对方硬碰硬! 没有表情的刘览,只懂出拳的刘览,突然变得让所有人陌生起来。 魏不保从来没见过,他露出这种冷漠的表情,一直宽厚大方的刘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场中那个不停出拳的机器。 菲尔南多怎肯落后于人,他倚仗着自己身高臂长的优势,与刘览疯狂对攻,四只铁拳轰在一起,还有些轰在刘览的身上。 将他身上的衣服,都打得寸寸撕裂,然后如碎片落叶般,缓缓掉落在地上。 刘览的周身上下,俱都是红通通的,这是被对方拳头击打所致。 菲尔南多的拳头虽猛,却没有给刘览造成什么样的实质伤害,他好像打在一块铁上! 一口丹田气,金刚不坏功。 岂能是说说而已! 钢牙猛虎的身躯,也不是吃素的,刘览疯狂的出拳之下,对方居然也能生生抗住,可见对方的肉身有多变态。 “痛快!这才是武者!”刘览越发兴奋。 两条拳头,好像打出了残影,刘览出拳快到了极致。最值得一提的,还要说他的出拳角度和准度。 东方黄龙拳,又快又准,快就代表速度与力量,准就代表凌厉与杀伤。有时候短短一秒钟,刘览就能打出数十拳。 重千钧之力的拳头,连续不断的打在同一个地方,即便是堵城墙,也抵挡不住刘览的铁拳! 菲尔南多的前胸,终于被刘览打开了一条通道,“砰!”的一记上钩,正中下巴。猛虎的嘴角血淋淋的“嘀嗒嘀嗒”淌血。 红色的血液,滴在金黄色的地板之上,闪烁出一种异样的美感。 刘览的脸色不变,他刚准备上前补拳,彻底击败对方。 忽得,一股来自北欧寒代的冷风,吹了过来。面前的菲尔南多,像是变了一个人。 肥佬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住了,他年纪如此之大,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先输后赢,再输再赢。这种过山车一般的心理历程,不停折磨着这个年迈的老人。 “坏了!这是维京狂化!”场外的剃刀,是个识货的人,他听说过暗天使三大高手之一的钢牙猛虎,有这种骇人听闻的天赋。 传说体内流淌着维京血液的维京后裔,每次战斗受伤以后,都会进入狂化模式! 刘览的眉头皱起,“什么乱七八糟的,真以为自己狂战士么?” 还不等他想明白,一道如狂劲风,便以迅雷之势,欺进他的身前,“腾!”直接将刘览打飞! 半空中的刘览,腰力一合,使出个“小燕投井”,稳稳落地,心中不禁骇然。 他出道以来,第一次流露这种情绪。“骇然”这种贬义词,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随着而来的,就是愤怒。 遁一门主的愤怒! “什么样的狗东西,也配让我流露出骇然之情,叫你一声老虎,还真以为自己是头野兽了么,今天不打爆你,我特么枉称至强!” 刘览第一次口出脏话! 随着刘览起身,他悍然出拳! “啪!啪!啪!啪!啪!啪!” 所有人立刻捂住了耳朵,这是音爆! 刘览打出的拳头,超越了音速,整个大厅内的琉璃水晶吊灯,全部随着他这一拳,爆裂开来,炸成漫天玻璃花。 “这就传说中的音爆拳么!”钢牙猛虎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第二百二十七章 推土机 声音的速度,在空气媒介中,每秒传播350米左右。超过这个速度,就会产生所谓的“音爆”。 音爆离我们并不遥远,甚至说大部分人都见过,一个喷气式战斗机的爱好者,经常能够看到飞机飞得过快,而产生音爆的效果。 但是,那是飞机! 刘览仅仅用肉身,便打出了“音速拳”!这已经不可以用人类的眼光来看待他了,这压根就不科学。 不管科学还是不科学,事实就摆在众人的面前,由不得别人不信。 即便是狂化状态的钢牙猛虎,也被刘览的音速拳震慑住了。他却没有后退,而是猩红着双眼,要和刘览来一次真正的巅峰对决! “啊!”狂暴如疯虎一般的菲尔南多,纵身跳起,重重落在刘览的面前,挥动虎爪,迎面就拍。 刘览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轰出自己音速一拳,“砰”!直接将虎爪打飞,紧接着又是一记亚音速拳,死命打在狂化状态的疯虎身上。 “嗖!”“窟通!” 先是将其打飞,然后狠狠摔在地上。 现场有的人承受不住,这种音速拳带来的破坏性声波,而死死捂着自己耳朵。 就连二楼的姜世文,也是立刻拿起旁边的毛巾,堵在了自己的脑袋两边。 “老二那个傻丫头,这是找了个什么怪物!居然能打出这种音爆拳!”姜世文第一次怀疑自己,以前学过的物理定律都被打破了。 更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刚才被刘览打飞的费尔南多,此时正缓缓的站立起来,口中牙缝里,全是惨红的血液。 他笑得十分诡异,用樱语说道:“你成功激怒了我,东方黄龙。此时一根肋骨,正插进我的肺部,这感觉真妙,来罢!” 刘览听不懂外国话,“叽里咕噜说什么呢,还敢站起来,我今天还就跟你杠上了。看是你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东方黄龙,飞身而起,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咚!”双脚重重落地,正来在猛虎的面前,龙争虎斗,才刚刚开始。 刘览没有别的拳法,他只信奉一条,那就是: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不需要别的花活,只管出拳就好。 菲尔南多也是如此,两个人不躲不闪,就是在近距离拼拳,拼血,拼消耗。 刘览的拳打在菲尔南多的身上,他的胸膛血肉,就好像水面一样,被刘览的拳锋推开,然后将自己内劲,全部传递到他的肉体之上。 此时此刻,此情此情,如果用慢镜头回放,将会看到刘览的拳头,打得他整个身体都在发颤,真是可怕的一幕! 而菲尔南多的硕大拳头,击在刘览的身躯之上,却发出“叮叮当当”的金石之声。 刘览的身躯,好像不是肉身,而是一架机器,一具钢铁般的肉身! 遁一门主的个子,明明比对方矮一头,出拳的频率也和对方差不多,但是却将对方打得节节败退,宛若一个小型推土机,在推着对方走! 所有人都傻了。 他们何曾见过这种程度的战斗! “魔鬼!即便是魔鬼,也打不出这种拳头!”剃刀的内心,已经被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强者,他究竟是用什么材料构成的。我可以肯定,他绝不是有机生物!”不可一世的剃刀,折服在刘览的音速拳下。 魏不保哭了:“这场比赛如果能够录制下来,那得卖多少钱啊。我还不得发了啊,该死的,我竟然没有准备摄像机!” 秦丽已经麻木了。 从见到刘览的第一面起,还以为这是个赌坛菜鸟,后来经过猜大小事件,才发现这是个赌坛高手。 本以为自己看透了他,不过是个擅长扮猪吃老虎的普通人而已。 接下来的刘览,又给她上了一课。 原来他的真实面目是这样的,气血冲天强盛,雄霸到可以击出音速拳。。。 他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肥佬已经由悲转喜,耳边刘览的那句:“有我在,料也无妨”依旧回荡。看来大陆仔,并没有吹牛,果然有两下子 阿坤的面色阴沉,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砰!”随着刘览的一记云环音速拳,钢牙猛虎再也没爬起来。 遁一门主长身而立,拎着两个拳头,冲着毒蝎双子一挥:“你们两个别看着了,一起上把,咱们一局定输赢。”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虽然没听懂央国话,却也能明白刘览的意思,他这是在挑衅。 “沙比才和你打,事情不好,赶紧走。”兄弟二人心有灵犀,转身便要走。 刘览飞身而起,堵住二人的退路,沉声道:“不打可以,立刻去向那位女士道歉,不然我打爆你们的卵子。” 回应刘览的,是如大斧般的一腿。 遁一门主,把心一横。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打死个钢牙猛虎,已然动了杀戒,干脆你们两个也别活了! 刘览一人独斗毒蝎双子,烈烈威势,丝毫不惧。 不等音速拳施展出来,毒蝎双子中的弟弟,已经被刘览一拳击中小腿骨,“咔嚓”一声,直接断裂。 在剃刀面前凶狂无比的毒蝎,来到刘览的面前,居然一个回合也撑不住。 “别打了!我道歉就是!”毒蝎中的哥哥,已经被刘览的气势打怕,不好不从。 “原来你听得懂央国话啊,那还不快去。” 姜世文再看刘览时,却发现楼下已经没了他的踪影,等他一扭头,正好发现刘览在自己身后,“他是怎么上来的!” “伯父,您偷看了我这么久,也怪累的,坐下歇歇罢。”毕竟是姜若悯的爸爸,刘览还是很客气的。 “你是我们家老二派来的,对么。” “不错,若悯让我来救您,没想到您自己出来了,既然如此,跟我回大陆罢,这里的一切,也该结束了。” “小悯给你多少钱,我出双份,从今以后,你给我效力,我把你当亲儿子看。” 刘览“噗嗤”笑了,说道:“伯父,您这些话,还是对着若悯去说罢。”说完,他笑吟吟的看着对方。 ———————————————————————————————— 下面是老蟾的心里话: 诸君,刘览的人设可能太善、太温和了。 所以导致很多读者看的不爽。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被别人推动着走的。 这种主角,其实写起来很难。 欲望+阻力=冲突冲突=剧情 (既然大家不喜欢这种纯善的主角, 下一本,我要塑造一个邪魔, 一个自私自利,天下为我,不择手段的主角。) 刘览的人设不会崩,他也不会去做违背良知的事情。这是遁一门主的,“立身之本”。 (刘览偶尔做点混账事,也是可以原谅的吼,比如:推倒姜老大什么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我只想挣钱 姜世文随即放松下来,他察觉到这个年轻人,对自己没有恶意。 楼下冲上来两个黑衣人,伸手就摸向自己的腰间。很明显,这是姜世文的保镖。 “没关系,这是自己人,你们不用管,下去守住楼梯口。”姜世文阻拦住了黑衣人,语气显得很是亲近。 刘览的面色,始终平淡。他随手拿过一件白毛巾,披在自己的身上,刚才打钢牙猛虎之时,身上的衣服都被打碎了。 “我很好奇,究竟要花多少钱,才能雇佣到你呢。”姜世文优雅的坐在阁楼旁,对面前的年轻人极为欣赏。 刘览不好意思的笑了,说道:“跟钱没有关系,我答应过若悯,要将您带回去。” “你知道么,从宇宙大爆炸以来,地球上诞生过多少人类。”姜世文的语气,有些莫名其妙。 刘览被他问愣了,随口闲聊道:“大概几百亿罢,古代生产力低下。人口大爆炸,也就是最近这一百多年。” “那你又知道,这几百亿人类里,有多少人的名字,可以被后人记住么。”姜世文的脸上,很是认真,他抬起一只手,笃定道: “我敢肯定,你脑海里想不起五个,比如孔子、秦始皇、成吉思汗、……对么。” “额……”刘览无言以对,当对方说起这个问题,自己的脑海里,浮现的确实是这几个人名。 “你怎么能够确定,几千年以后,还有人记得他们。或者说,还有人记得你呢。”姜世文的语气,开始变得悠扬。 刘览摇摇头道:“伯父,我文化水平不高,不懂什么哲学问题。您这些高屋建瓴的理论,我不想知道,我也不想懂。” “你想不想永生。” 刘览听完这句话,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姜世文,试问道:“伯父,您在这里呆傻了是么。没关系,咱们这就回家。” “我问你,你想不想永生。” “我不想,我只想挣钱,挣很多的钱。” “如果你永生了,那全世界的钱,不都属于你么。” 刘览心头一念,好像确实是这样。他挠挠头,解释道:“伯父,人类是碳基生物,而且是由一个个细胞组成的。理论上来说,我们一直在走向死亡。生老病死,对我们来说,才是最正常的。所以……” 遁一门主的下话没说出来,他的意思很明显。姜世文口中说的永生,是不可能的。 “你觉得我是个疯子,对么。” 刘览的眼神很是为难,他确实不愿意承认,自己心爱女孩的父亲,居然是个大傻子。 “你的眼界,太狭隘了。甚至不敢打破自己固有的认知。年轻人啊,我看不起你。” “咳咳。”刘览咳嗦一声,提醒道:“伯父,我确实没什么见识。但,我不会欺骗自己的父亲,也不会坑害自己的女儿,更不会自私自利到躲在这里偷窥别人。” 刘览还想说,“你就是一个缩头乌龟”,只是碍于面前的男人,是姜若悯的父亲,所以才没说出来而已。 姜世文苦笑一声,摆摆手,不在乎道:“老爷子的心思,是让我回去继承万亿家产。两个女儿的心思,则是让我父慈子孝。至于我说的永生,他们都认为我疯了。” 说着,他摇头落寞起来。 刘览忽然觉得,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随即开解道:“伯父,我和若悯,我们。都能够理解你,你毕竟是她的父亲。” 姜世文立刻恢复了正常的神情,他饶有兴致的问道:“你听说过镍镭源么。” 刘览心中巨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轻道:“听说过,应该是一种新兴能源,比目前已知的所有能量,都更为高效。” 姜世文有些兴奋,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知道镍镭源的事情。 “伯父,您不用这样看着我。很多事情,不是只有您自己知道,我们很多人都在努力,默默的努力着。”刘览的意思,是央总部。 “好孩子,你还知道些什么。都和我说出来,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姜世文说起镍镭源,比谁都要兴奋。 刘览摇头道:“具体的进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接触过他们了。” 姜世文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暗淡,他拒绝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不能跟你回沪申,我在这里,还有许多大事要去做。” 刘览“噗嗤”笑了,说道:“伯父,您可能不了解我,我这个人最信守承诺。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哪怕不择手段。”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答应了若悯,要带你回去。今天你就是说的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也没用。该回沪申,肯定要回去的。” “我要是执意不肯呢。” “伯父,那我只好得罪了,就是要委屈您老人家一下。等您醒来,咱们就到家了。”刘览说完,便要动手。 “停!你和我女儿,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的关系再好,难道还能比得上钱么。你不是喜欢挣钱么,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刘览的语气平静淡然,认定道:“姜若悯在我这儿,是我的心头肉。跟钱没有关系,你舍得坑害她,我舍不得。” “你懂个屁!”姜世文的语气有些激动。 “老板!您没事罢。”门外传来保镖的担忧声。 “滚出去!”姜世文恶狠狠骂完保镖,又皱眉对刘览说道:“我这是为了她们好,为了姜家好!只要我能成功,姜家人都能够永生,你们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 刘览平心静气道:“永生的事情不着急,等你回去见了若悯,我帮你永生都行。” “你个死心眼子!脑子里除了我们家老二,就没别的了么!” “伯父,您不要激动,若悯也是为了您好。我从一数到三,假如您不同意跟我回去,我可要得罪了。” “一、” “二、” “二点五、” “……。” “唉。”姜世文气得长叹一声,无奈说道“我跟你回去,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真是个愚蠢无比的家伙。” 第二百二十九章 又见遁一 魏不保提着两大箱现金,站在刘览的身后。肥佬想留下遁一门主的电话,他感激道:“要不是有你,我恐怕就得滚蛋了。” 说着,他递给刘览一块芯片,神秘兮兮的凑过来道:“这是姜世文在这里经营多年的证据,逃不过我的眼睛,现在全都交给你。” “不用谢我,咱们是合作的关系。至于电话嘛,就不必留了,如果不出意外,我不会再来这里。”刘览的语气和善,却透着拒绝的意味。 在他的心里,从来没觉得肥佬是个好人,包括阿坤。 之所以参加比赛,全是因为肥佬的出价太高,刘览又对姜世文的经历太感兴趣,这才肯出手相助。 秦丽幽怨的看着刘览,远处天边的飞机,滑翔而起,带着一阵云流。 “给我留个联系方式罢,毕竟还给你做了两天翻译呢。” 刘览笑得云淡风轻,再次拒绝道:“你我萍水相逢,联系方式就不用留了,假如有缘,咱们会再相见。” “你个混蛋!你到底给我留不留!”秦丽化身为一头母狼,凶牙毕露。 她挡在机场口,手掐蛮腰,极为凶悍,大有不给我联系方式,老娘就跟你死磕到底的架势。 “136****4328,没事别给我打电话,我平时的工作很忙。有事也尽量别给我打,我一般都没时间。”刘览的语气没有起伏,带着魏不保和姜世文,走进机场。 姜世文过来搂住刘览的肩膀,说道:“你倒是个专一的,我们家老二没看错人。还有,你以后对我客气点,我毕竟是你长辈。” 刘览见他恢复正常,随即恭敬道:“您永远都是我的长辈,我永远尊敬您。” 魏不保气喘吁吁的说道:“老板,钱太多了,咱们得去走托运,或者存进机场银行啊。” 刘览点点头,让他去办这件事。 本次奥门之行,刘览不仅没花钱,反而连赌钱带打拳,挣了二三百万,堪称是意外之喜。 “臭小子,我在奥门积累下的财富,够你花几辈子的。”姜世文坐在长椅之上,点上一根细烟。 “谢谢伯父,我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 “额,我不想学。” “男人怎么能不会抽烟呢,你这样永远是个孩子。” 刘览有些犹豫,拒绝的手,轻轻放下。 “拿着,哎呀,我让你拿着,来,伯父教你抽烟。” 遁一门主迟迟不肯去接,缓慢道:“我还是不学了,我怕若悯不喜欢。” “有我呢,我来给你撑腰,你还怕啥。来,伯父亲自给你点上。” “……。” 魏不保回来时,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从来不抽烟的老板,居然在旁边中年男人的指挥下,嘴里叼着跟烟。 那生涩的夹烟手法,和笨拙的抽烟姿势,一看就是个刚学习的雏儿。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板也有堕落的时候么。 “咳咳、咳咳、……。”刘览被呛的眼泪直流,不舒服道:“这玩意儿有什么好,让如此多的人,爱不释手,这不是活受罪么。” 姜世文笑的老奸巨猾,不经意道:“小子,你这一身的功夫,我以前好像见过,忘了是在哪本书上。” 刘览的瞳孔,顿时一凝。也漫不经心道:“不可能,我这是家传的武艺,不是从外边学来的,别人不可能有。” “骗你做什么,这是真的,我的确见过。当你打出那种音速拳时,我就更加笃定了。”姜世文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 刘览撇撇嘴,心道:“还想套我的话么,当我是三岁孩子,岂能如此轻易上当。” 可姜世文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刘览心神失守。 他回忆道:“那本书的名字,好像是叫什么遁一……什么来着,我忘了。” “咔嚓!”刘览的心中,好似打个惊雷! 姜世文能够说出“遁一”二字,说明他不是信口雌黄,而是真的见过那本古书。 “不应该啊,唯一的一本《遁一心决》已经被我烧了,烧得连灰都不剩,这世上怎么可能还有第二本。”刘览的心中暗自思忖,面色深沉。 刘览明白,如果自己想知道这件事的真想,绝不能操之过急。一旦让姜世文发现自己的意图,那对于自己来说,便处于了下风。 “伯父,天下武学,各门各派,都殊途同归。您见过与我相同的武艺,应该是正常的,不用放在心上。”刘览装出满不在乎的模样。 姜世文却说道:“你说的也对,原本我打算回到沪申,给你把那本书找出来,送给你研究研究。你既然不在乎,那就算了。” “伯父,我……。” “登机时间到了,快走罢。”姜世文不管愣在原地的刘览,直接走进安检。 —————————————————————— 当刘览走下飞机时,正看到姜若悯、庄蝶在机场外等着自己,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正是姜阅山身边的小苏。 且不说姜若悯抱住刘览,单说小苏直接上来控制住了姜世文,他抱歉道:“少爷,老爷让我将您直接带回‘麦穗乡’,得罪了,咱们走罢。” “爸爸。”姜老二上下打量着自己的父亲,生怕他有什么闪失,他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亲人。 “苏哥哥,我又不跑,走就走呗。”姜世文随后又对姜若悯说道:“二丫头,这个臭小子我挺满意,就是脑子太笨了些。” “姐姐和爷爷等您回去呢。” “等就等呗,我问心无愧。” 随着小苏把姜家大公子押上车,原地只剩下刘览和姜若悯还有庄蝶。 魏不保提前转机回燕京了,凭天定那边需要他。 “刘览,我姐姐想见你一面。” “好啊,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可以么。” “我都行,听你的。” “嗯!”姜若悯靠在刘览的身上,慢慢向回走。 “若悯,我想问你点事情。” “你说,我听着呢。” “你爸爸喜欢看书么。” “喜欢呀,他以前特别喜欢书,我好多书,都是他推荐的。” “他的书,都在哪里,我想拜读一下。” 第二百三十章 姜世文的改变 “好呀,如果你感兴趣,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姜若悯对于自己心爱的人,百依百顺,无比信赖。 刘览点点头,他始终忘不了姜世文口中的那本古书。无风不起浪,他既然说出来了书的名字,那他应该就是见过。 捕风捉影的事情,也是要有根据的,怎么可能说的那么准。 说实话,姜世文这个人,刘览真的看不透。他避开四海实业,偷偷在奥门积累自己的财富,为的到底是什么呢。 什么永生重生的,刘览通通不信。只有那“遁一”两个字,才是他最在乎的。 “遁一门”可是央国的古老传承,古老到六百年来,都是一脉相承。 二十多代的遁一门主,几乎都是守口如瓶,对自己的门派,缄口不言。 如此严密的一脉相承之下,外人又是怎么得知“遁一”二字的,这显然说不通。 而且,姜世文好像也知道镍镭源的秘密,他貌似比自己知道的还多。那他又是如何知道的,他通过什么渠道知晓的呢。 越来越多的谜团,出现在刘览的面前,这其中最关心的,还要数遁一门之事。 姜若悯一门心思全在他身上,见他眼神迷离,不禁问道:“想什么呢,我能帮到你么。” “没,没想什么。” 姜老二今天穿了一件脂粉色的连衣裙,高挑的个子,盈盈一握的小腰,还有那一双如水般的眼眸。 刘览有些为难道:“若悯,我在奥门的这几天,好像调查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 姜若悯停住脚步,“是关于我爸爸的一些事,对么。” “好聪明的女孩。”刘览点点头,“确实是关于伯父的,他好像不是表面这样简单。我这里有份存储芯片,里面是一些记录。” 说着,刘览将肥佬交给自己的芯片,递到姜若悯的手中。 “谢谢你,改天我约上姐姐,一起看。” 姜若悯带着刘览,来到一座图书馆,指着那个古香古色的匾额,说道:“这里就是我爸爸藏书的地方,咱们进去罢。” 刘览直接傻掉了,不应该是书房么,怎么是座图书馆?有钱人的生活,都是这么朴实无华的么。 寻常人有间书房,就已经是顶配了。姜世文这个家伙可倒好,直接给自己建了一座图书馆。 刘览跟着姜若悯向里走,一股古典书香气,扑面而来。各类书籍,各种分类,这里应有尽有,高大的红木书架,海量的书籍,一眼望不到头。 对于一个渴望知识的人来说,这里就是天堂。 刘览此行,可不是为了获取知识,而是为了寻找,姜世文口中的那本《遁一古书》。他必定是见过实物的,不然怎么能够说得出来。 在这海量一般的图书馆内,想要找到一本薄薄的古书,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我从小就在这里玩耍,爸爸经常带我和姐姐来这里。这里就是我和姐姐的童年,嘻嘻。” 能够带着自己心爱的男孩,重回自己的童年之地,姜老二的脸上,露出绝美的笑容。 刘览被她感染到了,轻轻把她抱在怀里,说道:“往后余生,我都陪着你。” “嗯啊!”姜若悯在他胸口,重重的点头。 “若悯,你记不记得这里看到过一本黄色的书籍,大约有二十厘米长,十五厘米宽,和我们小时候的教科书差不多。” “你说的我好像有点印象,那是爸爸出海带回来的,应该放在他书桌上。” 刘览立刻欣喜起来,眼神里透露出的光泽,被姜若悯察觉到,女孩随即说道:“跟我来,我帮你找找。” 她拉着刘览的手,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那次爸爸出海,带回来很多古书。也是那次以后,他性情大变,开始变得自私,变得让人猜不透。” 刘览如实说道:“伯父说要永生,他和你说过这件事情么。” “怎么没说过,我和姐姐一直担心他,是不是得了什么妄想症。爷爷知道这件事以后,对他非打即骂,说他疯了。” 刘览反驳道:“可是我看伯父的思维很清晰,不像是妄想症和疯子啊。” “爸爸是沪申理工大学的博士生导师,他如果思维不清晰,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思维清晰的人了。” 刘览听完,更加疑惑了,如此优秀的一个人,为什么要给自己树立一个“纨绔子弟”的人设呢? 事情的真相,也许只有姜世文自己知道。 穿过层层书架,刘览跟着姜若悯来到一个巨大的古色书桌旁,这里摆放着各种颜色的书籍。 他粗略一扫,并没有自己想要的那一本。 “没有你要找的那一本,是么。你可以告诉我书的名字,我给你检索一下。” 刘览犹豫了一秒,说出两个字:“遁一”。 姜若悯也不多问,直接开始拿起目录,检索起来。可任凭她怎么找,也找不到那本叫作“遁一”的书籍。 女孩绝美的脸上,眉头微微蹙起,明显有些失望。 “没关系的,找不到也无所谓。回来的路上,我听伯父说起这件事,所以才想来看看。” “是这样呀,那我直接问问爸爸,让他自己拿出来。” 刘览笑了,说道:“你为什么这样好,不仅长得好,对我也好。” “因为你对我也好呀,刘览,我真的爱你。” 遁一门主随手拉上窗帘,遮住了“审核人员”的眼睛,轻轻把姜老二搂在怀中,低着头,看她如同看一件稀世珍宝。 既然是宝贝,那就得把玩把玩。 具体怎么玩,此处省略一万字…… 等二人从图书馆出来,庄蝶看到姜若悯的裙带开了,随即关心道:“二小姐,看书看得衣服都乱了,怎么搞的。” 她随即反应过来,暗骂一声刘览,这个好色的混蛋。 遁一门主面色平淡,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刚才苏叔叔来电话,老爷子把你父亲禁足了。大小姐也催促我们,让我们赶紧回去。” “好的蝶姐,咱们这就回家。”姜若悯越发的粘人,刘览也越发的纯洁无瑕。 第二百三十一章 菩萨斗龙 当刘览看到姜家老大时,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个词语,“菩萨”? 如圣如洁的气质,高挑如维密一般的身材,细腰长腿,胜过秦武阳与喀秋莎。面容精致无比,庄蝶在她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常年身居高位,让她的气场更强大了许多,原本就神光十足的美眸,简直让人不敢与她直视。 质地轻柔的缎面衬衫,端庄大方的剪裁西裤,休闲随性慵懒的发髻。 “这世上,还有能够配得上她的男人么?”刘览的心中,不禁反问。 “姐,我们回来啦。”姜若悯迈进房门,亲昵的搂住姜老大。 庄蝶也很随意,她冲着女人笑笑,往楼梯去了,原地只剩下刘览。 “您好,我叫刘览。”遁一门主的心神,很快稳定下来,砰砰乱跳的心,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 “嗯。”女人只是淡淡的回应着他,清冷至极。 见过妹妹,她便回楼上去了。刘览看得清楚,她和庄蝶的房间挨着,都在二楼。 “你别多心,我姐就是这种性子,对谁都特别冷淡。走,我带你去看看小花园。” 突然,刘览的气海丹田内,升腾起一股极为难受的感觉。冥冥中,好像有什么危机,在等待着自己。 这种感觉很不好。 姜若悯的兴致很高,刘览不愿打扰她,只能忍着痛苦,随她一起去看后花园。 强烈的痛感,越来越明显。体内的血潮河车,像是疯了一般的,在撞击着周身穴位。 平常如臂使指的浑厚内力,此刻像是哗变的士兵,纷纷脱离刘览的控制,都要造反啦! 爷爷刘蟾曾经说过,这是《遁一心决》将要走火入魔的征兆! “奇怪,我明明没有运功,怎么会走火入魔的?难道是……”刘览回想起自己出发燕京之时,姑舅姥爷对自己说的“雌杀星”一事。 双星坐宫?姜若悯和姜若慈?太阳与太阴?克制自己的紫微? “有点太玄乎了罢。”刘览的眉头皱起,抱歉的对姜若悯说道:“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休息。” 姜老二见刘览的额头渗出冷汗,面色苍白如纸,不禁担心道:“好好的,怎么突然会这样。刘览,你没事罢。” “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 “你确定么,你现在的脸色,看起来很虚弱。” “我确定。” 姜若悯把刘览带到别墅一层,是木制楼梯旁的左边一个房间。 “亲爱的,你先出去等我,不用担心,我自己调整一下就好。”刘览强忍着眩晕,对眼前的女孩说道。 “好,我不打扰你,我现在就出去。”姜若悯懂事至极,她貌似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就在姜若悯走出房门以后,刘览的脸色突然变得通红,随之头顶上冒出腾腾热气,好似烧开的锅炉。 刘览的体内,好像有火在烧。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一条锁进老君炼丹炉里的火龙,周身炙热干燥无比。 “这样下去不行的,会把我的神志全部烧光,最后烧成傻子。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该死的!”刘览的面色阴沉,痛苦至极。 浑身的骨头,好似被人用刑刀在剃骨分肉,那种痛入骨髓之感,简直触及灵魂。 刘览自幼习武,在上一代遁一门主的精心培养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走火入魔这种事情,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可偏偏此时就出现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只不过刘览还想不透其中的关键。 习武之人,最怕的就是这种没来由。 走火入魔可以,最起码你得有个原因罢,这种没原因的突如其来,极为令人头疼。因为你想纠正也纠正不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刘览疼的睁开眼睛,假如在有人旁边,定会被他此时的双眼吓上一跳。 两只瞳孔里射出妖异的金红之光,绚烂之中,透着股残忍。 这条长身坚硬的火龙,快要到达燃点了。 ———————————————————————— 姜若悯察觉到事情不好,她叫上庄蝶去给刘览请医生,这就叫关心则乱。 平时这里有她们专属的私人医生,此时全部被她忘在了脑后,而是舍近求远的开车出去了。 庄蝶急忙和她出发,别墅内,只剩下独自一人的姜家老大。 如圣如洁如女菩萨一般的姜若慈,正恬静的躺在,牛奶色浴池里沐浴。 当她睁开眼睛时,面前出现了一个浑身泛着金红之光的人形怪物。 她凤目一凝,娇声质问道:“你怎么上来了,还不快出去。” “此情此景,若是让自己的小妹看到,自己说什么也洗不干净。”姜若慈的目光急闪,假装镇定。 那条金红火龙,听罢女菩萨的娇声呵斥,不禁没有后退,反而向前一步。 “你站住!我可是姜若悯的姐姐。”这句话一出,好像起了些作用。 可那条焚身之龙,已经被烧昏了意志,哪里还懂得什么礼义廉耻、道德人伦。 炼了二十年的丹田大火,已然有了焚天之势。 此时此刻,就需要一位女菩萨来救他。 火龙身形一纵,鳞甲狰狞,烈烈有威,他爪牙锋利,带起无边狂势。 “噗通”! 牛奶色的洗澡水,飞溅而出,好似女菩萨的道法高明! 一条是飞天火龙,一尊是滴水观音。 龙躯一荡,便是擎山架海之力,龙爪阴狠无比,挥动扭捏起来,丝毫没有怜惜之情。 水火不相容,女菩萨被漫天火势包围,烫出“滋滋”水气。 虚空二圣,就在这东海龙宫斗起法来。 周围的水蒸气,幻化成一个个粉红色的气泡,倒映出一红一白缠斗的身影。 “啪啪啪”的海浪声,回荡在宽阔的海域。火龙搅动起翻涌海浪,冲击着圣洁的海岸,留下一道道白沫。 水火相济却不相容,那旱龙不识水性,初一下海,难免还有些不适应。 等他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这才食髓知味,哪里顾得什么石破天惊,他只管一个劲儿的开拓征伐,丝毫也没有对圣洁的尊重。 对,就是没有丝毫的尊重。 第二百三十二章 回京 女菩萨着实羞怒,无奈何那旱龙十分凶猛,只得俯首称臣。 城门一开,冲天撞车,鱼贯而入,随后是数万精兵。 屠城!屠城! 拖泥带水的厮杀声,响彻整个云霄。 高大壮丽的都城,禁不住这些虎狼兵的践踏,低低的呻吟着。 敌军厉兵秣马二十载,才训练出的天下至锐,岂能善罢甘休。他依旧我行我素,浑然不觉光阴流逝。 《遁一心决》带来的反噬,最终在女菩萨的抚慰下,安然解脱。 体内龙虎之火褪去,接踵而至的,是无边无际的懊悔与尴尬。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灵魂三问还没结束,此间的房门便被庄蝶打开,紧接着传来姜若悯焦急满怀的声音:“姐!刘览不见了!你看见他没有!” 庄蝶傻傻的看着眼前一幕。 姜若悯挤过来,也看着自家姐姐被“大蟒缠身”的景象,手机“啪嗒”掉在地上,随后晕倒过去。 刘览真的傻了,他面对不了姜若悯,只能一个纵身,从窗户里跳出去,没入草丛花园不见。 庄蝶救得了一个,救不了两个。自己怀里躺着姜若悯,浴缸里躺着姜若慈,姐妹俩双双昏迷。 “那个该死的活畜牲!他都做了些什么!”庄蝶心头骂着,嘴里边赶紧阻止外面,想要上楼的医生。 眼前一幕,绝不能让别人知晓,倘若外人知道四海实业的掌舵人,姜若慈被人如此糟蹋,只怕天都要塌下来。 庄蝶轻轻放好姜若悯,赶紧走过来,将浴缸里的圣洁女救出。她身上的淤青和抓痕,让庄蝶触目惊心。 她刚才到底遭遇了什么,刘览怎么会是这种人! “大小姐,你怎么样,别吓唬我啊。”姜若慈只是睁着一双无神凤目,显然被折腾惨了。 ———————————————————————— 刘览疯了一样逃窜,他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这一切都是噩梦罢。快点清醒过来啊,草! 任凭他如何抽打自己,梦境就是不醒,看来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到底干了些什么啊!和大姨子第一次见面,就把人家……刘览啊刘览,你真特么是个混蛋,这还怎么面对若悯啊。”他用手捂着裆,思索着去哪里搞身衣服。 刚才从别墅二楼跳出来时,衣服早不见了。刘览几个起落,依旧没跑出别墅区。回去是不可能回去了,姜若悯见到自己,非得气死不可。 “不行,必须得回去一趟,手机和身份证都在房间里呢。”刘览被逼无奈,只得出此下策。 他蹑手蹑脚的潜回别墅,发现几百平米的一层内,竟然没有一个人,这让他把心放了下来。 回到房间,穿好自己的衣服,发现手里上,有姜若悯的十几个未接电话。 “顾不得许多了,先走要紧。”刘览鬼附身一般,飘身出了别墅,打个车,直奔机场而去。 ………… 燕京机场,魏不保开着老奥迪来接机。 “老板,沪申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么。” 刘览没搭理他,只是冷着脸,坐进车内。 魏不保见刘览的脸色不好看,顿时闭上嘴,不敢再多言语。 “老板这是怎么了,平时他对谁都是温柔和善,这次回来,为何像冰一样冷冽呢。”老魏察言观色,觉得事情有些不正常。 汽车来到南三环甲一号,下车的刘览抬头一看,直接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还是自己的那个小馆子“凭天定”么。 高大宽阔的精美匾额,红底金字。看着就十分气派,透明的玻璃旋转门,镶嵌着金边掐丝。 向内走去,十几个身穿服务生制服的小伙子,整齐的站在大厅内。 魏不保赶紧抬抬手,众人立刻大声道:“老板好!欢迎老板回家!” 整齐划一的声音,直接把刘览拽回现实。这才走了几天,酒楼里已经招了这么多人。 不仅有小伙子,还有一些小姑娘,她们都大胆的看着自己,还有的在议论纷纷。 “这就是咱们的老板么,好年轻啊,不知道结婚没有。” “人家结婚不结婚,也轮不到你,干你的活去罢。” “魏总好像很怕他的样子,他也不笑笑,看着好凶哦。” “不过长的但是很帅。” “……” 刘览摆摆手,示意大家散开,各忙各的去,不必如此隆重。 魏不保赶紧又把刘览带到二楼,介绍起给他专门预留的办公室。 “老板,咱们‘凭天定’账面上,目前有三百万现金,每天的固定流水大约在一万元。全体人员有二十四位,包括后厨、前厅、等等,还有……” “行了,魏哥,这些你和蔫哥看着办就行,我有点累,想歇歇。” “老板,我给您安排了一个女秘书……” 刘览气笑了,又不好说他,只能摆摆手,让他出去。 姜家的事,一直萦绕在刘览心头,他有些后悔跑掉。是男人就应该敢做敢当,既然犯了错,就应该随人家处置。 要杀要剐自己接着,不应该跑的。 “自己这一跑,算是全毁了。” 刘览回神,仔细观看这间办公司,装修的倒是不错,卫生间、淋浴间、休息室应有尽有,面积虽然不是很大,却胜在位置极佳。 从这里的窗户望出去,南三环主路的一切,尽收眼底,虽然这里只是二楼。 “魏不保倒是用了些心思。”刘览从窗台旁,走到自己的老板桌前,深深陷在真皮老板椅里,目光依旧散乱。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 这次,却怎么也收不回自己的本心。 遁一门主,唯一的信仰,就是自己的良知。这次做出如此苟且过份之事,他的良知怎么可能过得去呢。 若悯要是找来,自己如何面对她。姜家会善罢甘休么,姜老大的能量庞大,她肯吃下这个苦头么。 刘览好似丢了三魂七魄,面色冷酷,令人不敢靠近。 “当当当”敲门声传来。 “进来。”刘览坐直身子,看向门口。 “老板,您回来了。”一身职业套装,黑丝高跟的凌秀芬,怯生生的站在门口。 第二百三十三章 秘书 “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刘览疑惑的问她。 “老板,我就是您的秘书啊,魏总安排的。”凌秀芬嘟着嘴,央求般的看着刘览。 刘览一拍自己的额头,说道:“你以后不用来了,去告诉老魏,就说是我说的。” 凌秀芬一听这个,反而闪身挤了进来,她回头将门反锁上,动着弱小的哭腔说道:“老板,您行行好,不要对我赶尽杀绝啊。” 说着,竟然缓缓抽泣起来,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 刘览一个头两个大,姜家那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这边又添上个凌秀芬,真真是不让人省心。 “你哭什么,我又没骂你。” 凌秀芬更委屈了,她娇媚苦楚道:“我一个女人,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来源,你让我怎么活。老魏好心给我安排个工作,你却要辞退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这番话,说得倒也不假,本来就没有一技之长,如今给她安排个私人秘书的工作,她倒也能满意。 谁成想,刘览一见她来,便直接要辞退她,凌秀芬岂能不急。 刘览毕竟是个心软之人,一见凌秀芬哭了,复又温柔道:“你别哭,我不赶你走就是。” “噗嗤”凌秀芬转涕为笑,她赶紧擦去眼泪,扭哒扭哒去给刘览接了一杯咖啡,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偷偷看刘览一眼,发觉他二目凝定,显然是在想事情。这个男人还是那样帅,一点也没变。 刘览不说话,凌秀芬也不敢动,就静静的站在一旁。 时间过了大约有个十五分钟,凌秀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试问道:“刘总,您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去做的么。” “哦,没有,你出去歇会儿罢。有事我叫你,还有,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别人上来。” “是。”凌秀芬答应一声,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她走时,故意将自己的腰肢和翘臀扭动得幅度很大,试图吸引男人的注意,却不想枉费心机。 刘览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那个绝美女菩萨的滋味,他久久不能忘怀。 “还真是蚀骨销魂呐……”刘览用舌头舔着嘴唇,眼睛里的神光聚集。 “话说,姜家为什么不给自己打电话呢,要不,自己给她们打一个。不可不可,这样太难为情了。”刘览看着手机,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凭天定的大好业绩,被刘览抛在了脑后,他一门心思都是姜家,顾不得奔事业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凌秀芬又进来了,她故作甜美的语气说道:“我们的总厨要见您,刘总见还是不见呢。” “是蔫哥么,快让他进来。”刘览站起来,亲自来门口迎接。 “兄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魏不保那个孙子不跟我说,我还不知道呢。手底下的小兄弟议论你,我才知道你回来了。怎么样,对这间办公室,满意不。” “哥哥,姑舅姥爷呢,他去哪里了。” “回齐鲁老家了,临走的时候,我给他包了一个大红包。” “嗯嗯,哥哥做得对,以后多想着点老人家,别让他晚年凄凉。” “放心罢,我记着这事呢。” 老蔫是最早跟刘览混的人,从当初的摆地摊卖手串,到如今的凭天定酒楼,二人可谓是一路风雨相伴,感情自然是没的说。 魏不保有心挤走老蔫,牢牢占据住刘览跟前,第一红人的位置,甚至连自己老婆,都贡献了出来。 有事儿凌秀芬替刘览去干,没事刘览干…… 凭天定每天的流水,已经破万,这样一个聚宝盆,老魏想捏在自己的手里。只要老蔫在一天,他便不好下手。 老蔫也看不惯魏不保,这个溜须拍马的家伙,除了业务水平不错,人品还真的不敢令人恭维。 刘览和老蔫一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仿佛没个尽头。后厨那边离不开他,他只能依依不舍的与刘览分开。 送蔫哥出门以后,刘览的心情,明显愉快了许多,看来和别人分享倾诉,果然是有用的。 “刘总,您如果不介意,我给您放松放松罢。”凌秀芬见他高兴,趁机说道。 “也好。”这次刘览没有拒绝。 他坐在沙发上,后身完全贴住靠背,双目紧闭,神态放松。 凌秀芬来到他身后,轻轻用手给他按摩肩膀,力道又轻又柔。 “刘总,这个力道可以么。” “可以。” “那就好。” 二人正说着,“当当当”敲门声响。 “进来。” 随着刘览的话音落下,魏不保从外面走进来,他一见此情此景,便连忙说道:“不用停不用停,你们做你们的,我只是有一点小事儿而已。” “魏哥请说,我听着呢。”刘览果然没动,依旧闭目养神。 “咱们账面上的钱,十分充足。我想再扩张扩张铺面,您觉得怎么样。” “你和蔫哥商量着来罢,我信你们。没钱的话,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好嘞,您继续,我这就出去。” 魏不保刚一出门,凌秀芬便小声说道:“刘总,你看他那副乌龟样,看着就烦。” 刘览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神秘至极。 凌秀芬接着说道:“楼下来了很多新人,大家都猜老板是谁。您今天一来,把大家都惊着了。他们打死也想不到,老板居然这样年轻。” “我给您捶捶腿。”说着,她走到前面来,将刘览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捶打起来。 刘览又问:“平时老魏和老蔫的关系怎么样,你觉得他们谁占上风。” “肯定是老蔫,不,郑总,郑总占着上风啊。他是跟着您的老人,见谁骂谁,魏总也不例外。” “胡来呢,胡来怎么样。” “我没和他接触过,不知道。” “嗯嗯,以后有什么动静,你就告诉我,我好心里有数。” 凌秀芬高兴极了,她忍不住说道:“我是您的贴身秘书,不和您一条心,那才是傻子。”她默认为,刘览和她是一条心。 而刘览,却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房顶的吊灯,自言自语道:“人心呐,最难琢磨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闹事 次日。 刘览正在办公室坐着,处理采购文件,楼下好像有争吵声传来。 他并没有急着下楼,而是出门站在围栏边,静静听了一会儿。 “你们的菜就是有问题!不仅酸臭而且还有苍蝇!” “先生,您不要血口喷人,这些菜品,我们都是有严格质量监控的。有问题的话,它根本出不了后厨。” “我不管,反正是你们的问题!” “惯你臭毛病了是罢,草!” “你看你看,你们这是什么态度!不道歉也就算了,怎么还骂人!” “骂得就是你,草!” “……” 刘览听了几句,随即不听了,这种事交给魏不保和蔫哥去处理就行,自己用不着亲自出马。 凌秀芬“噔噔噔”跑上楼,慌忙说道:“刘总,您真沉得住气啊,楼下都快打起来了。要不,您去看看罢。” 刘览面色淡然,回道:“不过是几个闹事的客人而已,魏哥和蔫哥处理就行,你也不用管,去做你自己的事罢。” “哦,好的。”凌秀芬见刘览十分沉稳,心中也放下担忧。 “这么点事都要自己亲自去管,还不得累死自己啊。”刘览苦笑着摇摇头。 采购计划书,在刘览看来,基本上没有猫腻,即便是有,也是从质量方面来抓。看完没有问题,他大笔一挥,同意了。 客人闹事是在上午,刘览本以为这件事会过去,没想到他把这件事想简单了。 下午一点半,有两个官方的民警找上门来,点名要和刘览谈话。 刘览将二人接上楼,挥手示意让二人坐下,并指挥凌秀芬,给二人倒水。 “刘先生,不用麻烦了,我们这次来,是通知你接受调查。” 刘览笑着说道:“我愿意接受一切调查,是跟你们回去一趟,还是就在这里问话呢。” “看来刘先生早有准备,对我们的工作流程很熟悉嘛,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一个上了年纪的官方人员,疑惑的看着刘览。 估计是刘览的年轻相貌,引起了对方的好奇,所以才有此一问。 “我是建筑工地出身,后来摆过摊,卖过手串,出过海,基本都是瞎混。”刘览伏着身子,给两个警官倒水,语气轻松自然。 “瞎混能混出这个名堂,刘先生很不简单。”官方的意思是,凭天定酒楼的规模很大。凭他一个年轻人,居然能撑起来。 “人嘛,总得找些事做,闲着不是道理。”刘览的语气,依旧让人如沐春风。 官方人员一个问话,一个拿着纸和笔做记录。 “刘先生,我们收到指控,说你这里的菜品不良。”官方开门见山。 “那应该是食品监管局的人来找我,咱们的民警,也开始管后厨的事情了么。” “还有,报案人说你这里的工作人员服务态度差,还要打骂顾客。人家已经住院了,要你赔偿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 刘览点点头道:“这里面有两个问题,一个是菜品的问题,一个是我员工的问题。咱们一个一个的解决,您说呢。” 对方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刘览这才说道:“我们的后厨以及走廊,都有摄像头监控着,随时可以调取上菜流程,这个做不了假。 “客人如果执意要闹,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捍卫自己的名声。” 说完第一件事,他紧接着又说道:“至于我们员工的问题,这个确实存在,不过也没到赔偿对方精神损失费的地步。对方出口不逊,这叫道德问题,还扯不上刑法。” 两个官方人员对视一眼,仿佛知道了这个年轻人有恃无恐的底气何在。 “刘先生,对方现在还躺在附属医院,并且扬言将你告上法庭。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是想让你们私下里和解仲裁,闹上法庭,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官方的意思很清楚,你们最好自己去解决,事情闹大了,很不好收场。 刘览点点头,笑道:“感谢官方的理解和支持,我会亲自去医院走一趟,尽量与对方打成和解。开门做生意嘛,和气生财。” 两个官方人员见他如此配合,随即便要告辞:“非常感谢刘先生对我们工作的配合,不用送,我们这就走。” 看着凌秀芬将人送出去,刘览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讹诈,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也罢,既然在附属医院,那自己就去会会对方,看对方是个什么意思。” 正想着,凌秀芬走进来,用那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刘览,说道:“刘总,我真是服了你了,这件事你都没经过手,脑子里居然还能捋顺,真是不可思议。” “没什么的,是咱们酒店的规章制度好,基本没什么漏洞,对方想讹我们,找错地方了。” “那您准备怎么办,对方在医院里不出来,拿着这个和咱们说事,应该怎么解决呢。” “现在是几点。” “两点十五。” “好,三点钟,我去附属医院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陪着您一起去。” 刘览回身走到卫生间,整理了整理发型,在脑子里组织好语言,随即准备出门。 凌秀芬不穿高跟鞋,比刘览足足矮上一头半。今天是她开车,刘老板对自己的车技,属实不大自信。 去医院的路上,凌秀芬还是有些担忧。 “刘总,如果对方执意不肯和解,一定要我们做出赔偿,咱们是不是要请律师打官司。” 刘览在后座,闭目养神,眼睛都没睁开,轻声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对方无凭无据,拿咱们没有办法的。我们也不能无底线退让,总之,要有原则。” 凌秀芬一个劲儿的从后视镜里看刘览,见他白衬衫整洁,面色清秀俊朗,又是年轻有为,心中不觉一荡。 “别看我,看路。开车的时候要专心,不懂得合理规避危险,是一种愚蠢的表现。” 凌秀芬吐吐舌头,赶紧专心开车。 “好奇怪呀,他明明没睁开眼睛,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看他呢。”女秘书疑惑不解。 第二百三十五章 附属医院 燕京的所有医院,车位都很紧张。刘览让凌秀芬,将车开进收费停车场,二人步行进医院。 附属医院的肠胃科住院部,极为显眼,二人按着指示牌,复又走进楼内。 官方人员将对方的姓名和住院床号,通通告诉了凭天定一方,刘览按图索骥,径直来到对方的病房。 这里是个很大的房间,二十多个床位满满登登,全部躺着病人。陪同家属在一旁伺候着,九十平米的房间,大约有四十人。 一股强烈的消毒水味,弥漫在这里。 刘览和凌秀芬一进来,顿时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男人高挑俊秀,女人妩媚性感,好一对出众的人物。 来这里的,大部分都是为了看病。猛然出现刘览这样的人物,难免引起众人注目。 “您好,是赖高雄先生么。我叫刘览,凭天的负责人。”刘览的语气温和,态度和善。 一个满脸横肉的微胖中年男子,正啃着鸡腿,见刘览自我介绍,他赶紧将手里的烧鸡放下,顾不得擦嘴上的油,说道: “哼,你总算出面了,我在你们那里吃坏了肚子,你们必须赔偿。” 凌秀芬站在刘览面前,指着对方刚放下的烧鸡说道:“你这大鱼大肉狼吞虎咽的,肚子哪里坏了,我看你胃口好得很嘛。” “你!你管我!我就是必须吃肉安慰自己,不然你以为呢!”赖高雄的语气陡然提升,理直气壮的反驳。 “你这明显是讹诈,是无赖行径!” 赖高雄的身边,有一个精瘦的男人,他顿时跳起道:“资本家欺负人啊!我们吃坏了肚子!你们还要跑到医院来找我们的麻烦,大家给评评理啊!”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引起了所有人的参与。 一个躺在床上的老人,指着刘览说道:“你这个小伙子不像话,看你人模狗样的,怎么是这种人。” 凌秀芬反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你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么。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给人下定论,闭上你的臭嘴罢!” 老人的家属赶紧劝阻老人不要开口。 周围还有人说道:“你们这些黑心的商家,就是拿我们不当回事,这下好了,出大事了罢。活该人家告你们,告倒你们才好。” 凌秀芬像头发威的雌狼,她刚准备反怼回去,立刻被刘览拉住。 “不用理会,我们今天来,是讲道理的,吵架没有用。” 刘览的表情,始终平静淡然,丝毫没有让众人影响他的情绪。 只见他拿出自己的手机,说道:“赖高雄先生,我这里有后厨和走廊的监控,您要看么。菜品在后厨和上菜的过程中,都没有异常。 “进了您的包间,却出了问题,我想这件事,您心里应该有数。”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故意陷害你们喽?”赖高雄涨红了脸,肥腻的大嘴唇哆嗦着。 “赖先生,诽谤他人,要负法律责任的,我想您不会不知道罢。据我所知,我们魏经理已经给您免单,您却依旧不依不饶,对么。” “废话少说!知错要改错,挨打要立正。既然是你们凭天定的问题,那你们就应该给我赔偿,不然我就去告你们!” 刘览突然说道:“你的演技太差了,已经穿帮了知道么。” 精瘦之人看不下去了,他再次挑动病房中的人道:“大家快帮忙啊,万恶的资本家来这里欺负人啦!” 众人不知前因后果,也不分青红皂白,再加上仇富心理作祟,纷纷骂刘览道:“滚出去!你们这个黑心商人没一个好东西!快滚出去!” 凌秀芬用手指着所有人,想要反击,刘览拉住她,信步走出病房。背后一片谩骂之声,淹没了他们的背影。 还有人用手机录制着,说要将这件事发到网上,用舆论的威力,来捍卫自己的权利。 “刘总,您为什么不让我骂他们,这些该死的混蛋,简直就是愚蠢透顶。” 刘览的面色不变,安慰她道:“你不用着急,先回去罢。我留在这里,后面的事情,让我来解决。” 凌秀芬无奈,只能点头同意。 —————————————————————— 燕京餐饮界出了大事。 位于南三环边上的凭天定酒楼,居然吃坏了人。并且,凭天定老板刘姓青年,还亲自跑到附属医院去威胁受害人。 声称让他撤销指控,不然就要使用非法暴力手段。 医院里,在场有数十人为其作证,一时间,舆论全部倒向“受害者”。 网上的“键盘侠”们,也纷纷跳了出来。 “必须让不良商家受到惩罚!还我们一个和谐社会!” “黑心商人该死!坑害我们的劳苦大众,应该枪毙这种人!” “枪毙他不够,应该让他去卖苦力,尝尝底层人民的生活!” “他是不是用地沟油了?还是说他用的劣质食材?” “不知道,听说是吃出苍蝇了。别管他,总之这不是一个好人!” 有一些平台大v,也开始声援此次事件的受害者,并且写出了万字长评,点名要凭天定道歉,并付出相应的代价。 媒体、网页、各大平台,纷纷攻击刘览和凭天定。 刘览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 所有关心他的人都在注视着这件事,有人担忧,就有人窃喜,众生相复杂不堪。 这还不算完,有些居民,自发组成“抗刘联盟”,整天蹲在凭天定酒楼门口,不让过往的客人进来。 她们还打出一条宽大的横幅: “奸商道歉!接受制裁!” 逼得凭天定只能关门歇业,魏不保与老蔫,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他们只能给凭天定真正的老板打电话。 刘览就一句话:“告诉所有员工,工资照发,所有待遇不变,天塌不下来。” 凭天定所有员工,一致欢呼雀跃,誓与刘总患难与共,抗争到底! 燕京二环内,摄政王府旁边的一个小四合院里,正在刷新闻的绝美神仙女孩,看到视频里的白衬衫青年,不禁皱起眉头。 “这不是姜若悯的男友么,他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呢?” 第二百三十六章 吃里扒外 时间来到半夜十二点。 附属医院的一层楼道拐角,有个精瘦的汉子,悄悄在打电话,小声说着什么。 他并没有注意到,窗外有双眼睛,在静静的盯着他。 “王公子,你就放心罢,这小子死定了。他的酒楼他的名声,都被我们搞臭掉了。医院里的关系,我们已经打点好了,诊断记录和病例全部都有,他推不掉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沪申方言的男子声音。 “侬做的很好,但是还不够,继续往他身上泼屎,直到彻底淹死他为止。淹得他半死不活,生不如死,才算你们大功告成。” “好的,您就放心罢,我们干这个有经验,只要招惹上我们,绝没有他的好下场。不信的话,您就拭目以待。” “行啦行啦,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也不要跟我联系。有什么指示,我会主动找你的。” “王公子,你先别挂,我还有话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这个…这个活动经费,可是没多少了啊,您知道的,请水军、请记者、请大妈们,这都需要开销,所以……” “少废话,多少钱。” “一口价,再给我五十万,我把凭天定送进地狱!” “成交,我先给你打二十万,剩下的三十万,最后才能给你。” “得嘞,王公子您歇着,我没事啦。” 挂断电话,他哼着小曲走了,径直回到白天的病房。 窗外的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几个关键词,在他脑海中浮现:“王公子、诊断记录、病例。” 事情远没有刘览想的那样简单,他以为这是场简单的讹诈,对方只是要点钱就算了,没想到居然想要自己倾家荡产。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凭天定酒楼,那可是刘览一拳一脚拼出来的,岂能让人如此轻易的摧毁。 “不管你是谁,害我之前,也不打听打听,刘一拳是不是好惹的。”刘览心头火起,暗自盘算计划。 随着事情的发酵,以及背后有心人的推动。“凭天定酒楼事件”,正式占据各大平台的头版头条。 所有人都在呼吁:“让酒楼老板站出来,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么坐牢,要么付出相应的代价!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镜头前,躺在附属医院病房里的赖高雄,在掉眼泪,他用微弱的语气,可怜哭泣道:“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想给自己讨个公道。刘老板只要真诚的和我说一声对不起,这件事我就可以不追究了。” 杀人诛心呐! 他明明知道刘览不会道歉,道歉说明什么,说明凭天定一方确实承认自己错了。 而有些错,是不可以被原谅的。 刘览一旦在众人面前承认错误,迎接他的必然是狂风暴雨,这几乎是可预见性的。 许多媒体都在跟踪报道,这波热度,他们必须得蹭。 “不良商家吃坏群众,霸道老板威胁受害者。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面兽心’,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具体详情,请跟随我们的记者和镜头,一起为您揭秘。 南三环边上的凭天定酒楼,此时此刻,就像是摇曳在大海的一叶扁舟。只要掌舵人稍微松懈一下,就会造成船毁人亡的后果。 凭天定可以倒下,但是那里承载了太多人的希望。 蔫哥、胡来、魏不保,以及自己酒楼内的每一位员工。刘览深感自身的责任重大,绝不可以向外界妥协。 时间一晃,就是三天。 刘览经过一番细致的准备,终于站了出来。他对着酒楼前的镜头说道:“我愿意在凭天定内,开一场新闻发布会。届时,我们会邀请所有的媒体人,以及那个所谓的受害者,还他一个公道。时间,就定在两天以后。” 当他信步走回凭天定时,蔫哥苦笑着说:“傻兄弟,这回咱们要输定了。” 魏不保的神情,也有些暗淡,只有胡来操着菜刀说道:“大不了,砍死这帮狗娘养的,这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草!” 刘览的脸色平静,静静的看着每一个人。 他的目光如海般幽深,一遍又一遍的在后厨人员的身上扫过,突然,他语气低沉道:“有人拿了好处,却干着吃里扒外的勾当。我希望你能自己站出来,不要让我点名。” 众人都在大厅内集合,听刘览这样说,纷纷左顾右看。还有人不明白刘览的意思,直接问出口道:“刘总什么意思,难道说你怀疑我们这里有内奸么。” 刘览缓慢道:“不是内奸,而是被人买通,准备在法庭上指证我们,给我们的背后来上一刀。还好,被我提前查了出来。” 大厅内的二三十人,个个群情激愤,大声骂道:“刘总,您说他是谁!把他揪出来,咱们活活打死他!” “对!揪出来!打死他!” 胡来一晃手中的菜刀,恶狠狠道:“特么的,欺负到老子头上了,究竟是谁,你给我站出来!草!” 他越是如此,那人越是不敢说话,只一个劲儿的往回缩,生怕和刘览对视。 “你不用躲,更不用存着侥幸心理。没有十足的证据,我是不会冤枉好人的。赖高雄给你的转账记录,我已经截图保留了,你还准备抵抗么。” 那人还是不肯站出来,只是面色如死灰一般,心虚至极。 “好罢,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赖高雄一共给你转了三万,并且和你约定好,一旦和我们打起官司,你就是他最致命的那张底牌。冥顽不灵的混蛋,你还要我继续说下去么。” “可恨!”刘览陡然提高声调,他一步便来至在那人面前,大手一扬,含怒出手! 五指高高举起,作势要拍那人,空气中的紧张氛围已经凝聚到极致。 “我不敢啦!”那人嘴里说着,“噗通”一声,又瘫软在地上,哆嗦道:“我没办法,是他们找我的,我把钱交出来,你们不要打我。” 胡来一见是此人,“嘎”的一声,直挺挺将自己气昏过去。 几个人扶住胡来,现场顿时乱成一锅粥,刘览收回大手,沉心静气。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临阵倒戈 “怎么回事。”刘览问众人,好端端的,胡来为什么昏了过去。 “刘总,胡宝是胡来从老家带来的亲戚,他们的关系很亲密。”有人回答道。 刘览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是胡哥招来的。难怪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简直就是给他丢人嘛。 过了一会儿,胡来悠悠转醒,他来到刘览的面前,无比严肃道:“刘总,这都是我的错,不该带他来。要打要骂还是要让他坐牢,都听你处置。” 刘览“噗嗤”笑了,冲他温和道:“胡哥想到哪里去了,咱们这是法治社会,不能搞旧社会那套。我没权利打他骂他,何去何处,让他自己说罢。” 魏不保、老蔫、胡来,所有人将胡宝围住,恶狠狠的看着他。 凭天定是这伙人的梦,而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居然要拆掉他们的梦,众人怎么能不恨他。 “大家别打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燕京的钱很多,我也想多挣钱,我也想过人上人的生活。这有错么!”胡宝挣扎道。 “你特么挣钱没关系,我也喜欢挣钱。可你不能挣没良心的钱!自从你来这里以后,大家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点数么。”老蔫的语气严厉,透着无情。 “赖高雄给我转账,让我在法庭上指证后厨有问题。这不是还没开庭么,我并没有实质性的,做出对凭天定的伤害啊。” 刘览都被胡宝的言论气笑了,他随即接口道:“要不是我提前查出来,你确定你能受得了诱惑么。算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看在胡哥的面子上,这件事我不为难你,你走罢。” 说着,刘览对魏不保努嘴:“给他把工资结掉,再多给他一千块路费,让他回家。” “胡哥,你看我这样做,行么。” 还不等胡来说话,胡宝却抢先发言了,他急切道:“刘总别撵我走,我还有用,有大用!” 男男女女,一众酒楼的员工们,都静静的看着他。 “两天以后就是新闻发布会,赖高雄肯定会联系我,让我出头污蔑凭天定。我干脆反戈一击,说他收买我,让我做出污蔑凭天定的事,转账记录和通话记录我都有,他吃不了兜着走。” 胡宝一通话讲完,随即与刘览直直对视。 刘览则看向胡来,意思极为明显:你带来的人,你自己决定。 胡来耷拉着脸,低沉道:“最后给你小子一个机会,如果你能戴罪立功,在所有人面前指证赖高雄,那么我还认你这个侄子。” 刘览平静道:“既然这样,大家都散了罢,魏哥负责安置会场,为两天后的发布会做准备。” 说完,他回楼上办公室去了。凌秀芬随即跟上来,亦步亦趋。 刘览陷在沙发里,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推演着自己这几天,发现的细节和线索,他发现背后,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笼罩着自己。 山上的猛虎,海里的蛟龙,自己都不怕。怕的就是这种背后出阴招的家伙,简直防不胜防。 从前几天的“讹诈事件”开始,一直演变到今天这个局面,背后若是没人推动,打死刘览都不相信。 “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王公子又是谁呢。”刘览扪心自问。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会是他么,这个家伙隐藏的很好,很难将他揪出来。” 幕后的这个人,好狠毒的心。竟然从刘览的生活中着手,凭天定一倒,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 医院里的两个人,一个叫赖高雄,一个叫吴成,他们的底细,刘览已经摸个差不多。三天以来的准备,还算充足。 正所谓,两军对阵,前思后想,才是帅才。 刘览不打无准备之仗,凭天定能不能翻盘,就看两天以后的新闻发布会了。 胡来敲门。 “进来”,刘览随即坐直自己的身子。 “刘总,我……草哇”,话到嘴边,胡来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只能吞吞吐吐的愣着。 “胡哥,你什么也不用说,我都能理解,让胡宝好好在咱们这里干。人这一辈子,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刘览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刘总你……草啊。”胡来的口头语,依旧没有改掉。 “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下去罢,让刘总好好休息,他这几天肯定累了。”凌秀芬在一旁搭话。 “啥也不说了,我下去了。胡宝这个兔崽子,如果不能将功折罪,我亲手掐死他!草!”胡来扭身出去。 送走了胡来,刘览再次闭目养神。 从他自己的本心来说,真的不恨胡宝的行为,甚至能够理解他。 正如胡宝自己说的那样,钱这个东西,大家都喜欢。燕京的钱这么多,谁不想要呢。 区别只在于,走正路还是走邪路。 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 遁一门主的心胸开阔,海纳百川,区区一个胡宝都容他不下,以后还能干什么大事。 女人的腰,是杀人的刀。凌秀芬扭着杀人的刀,来到刘览背后,用细手轻轻给他放松肩膀。 “谢谢凌姐。” “刘总,万一咱们输了,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我才二十,输很正常。多输几次才好,我不怕输。”能够从刘览的语气里,听出那种坚固到变态的心理建设。 这得益于儒家思想给他带来的头脑武装。 央国上下五千年历史,占据了两千年文化主流的儒家,通篇只讲述了一个道理:“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刘览深信不疑。 “我今年三十五,好想和你一样年轻。女人就像是花儿,没有几年鲜艳的时光。”凌秀芬的语气里,带着挑逗。 她将自己比喻成花,意思不言而喻。 可刘览的心,一直牵挂在沪申的女菩萨身上。 姜老大给他带来的,那种噬骨吸髓的极度快感,是任何女人也给不了他的。 “她现在做什么呢,估计恨疯了我罢,若悯又该怎么想我。”刘览的心头跳动,隐隐加快。 这一天,西风渐起,黄沙无边。 第二百三十八章 正义使者 新闻发布会,如期召开。 凭天定酒楼的大厅内,被布置成一个大型会场的样子,可见魏不保确实用了心。 身为黑豹俱乐部的前老板,他对于布置会场,以及招待媒体人,丝毫不显陌生,甚至于说是轻车熟路。 应刘览的要求,大型投影仪,也被安排进会场,随时准备听从刘览的调度。 当一切准备完毕时,各大平台的媒体和记者们,开始进场。他们长枪短炮,装备精良,看着就阵势唬人。 高矮摄影架,收音话筒,记录笔…… 别的不说,单说这个架势,就能吓得普通人说不出话来。 刘览是见过世面的,他每逢大事有静气,遇事根本不慌。 遁一门主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梳理了梳理眉毛,检查了下自己的着装,确定没有瑕疵,这才信步下楼。 刘览这一下楼,全部摄像机统统对准了他。所有人都想听听这个“罪魁祸首”的第一句话,到底能说出什么。 “大家吃了没。”一句稀松平常的问候,回荡在大厅里。 今天是什么日子,难道这个家伙不知道么,居然问出这种没营养的话。吃饭不吃饭,你管得着么。 刘览接着笑道:“如果没吃的话,一会儿发布会结束,我给大家准备了工作餐,不算很丰盛,只是为了聊表下心意。” 这个可恶的资本家,要用美食来拉拢人心么,他怕是在做梦。凭天定的问题不说清楚,谁吃你的饭。 “大家注意啊,不要被某些人的糖衣炮弹所迷惑。我们今天来,是为了主持正义,不是为了吃吃喝喝的。”一个中年记者说道。 “就是就是,他们后厨的问题还没搞清楚,让我吃我也不敢吃啊。”头戴黑色眼镜的知性美女附和着。 “……” 会场中的人,对刘览有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不领他的情。更多的,对他都是指责。 刘览也不介意,只是一一和他们对视,点头微笑,礼貌至极。 正在这时,吴成推着一个轮椅走进来,轮椅上,便是赖高雄。 他红光满面的脸上,刻意装出一副可怜像,表情管理很到位,气质却不像。 “受害者”的出现,顿时引起了场中骚乱,众人纷纷对准赖高雄,让他首先发言。 面对着数十台镜头,赖高雄委屈道:“今天我来这里,就是为自己讨个公道。顺便给黑心商人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这个社会还是有正义感的!” “好”,“啪啪啪!”所有人都在鼓掌,鼓励着受害者的勇气可嘉。这种面对强大黑暗势力,能够奋起反击的精神,值得所有人学习。 凭天定的员工,尤其是后厨的七八个人,看赖高雄的眼神,恨不得活吞了他。简直就是睚眦欲裂,杀之而后快。 刘览的表情倒是很随和,丝毫没有怨恨之色。 有一个记者提问道:“刘先生,‘受害者’已经来了,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一时间,摄像机的闪光灯“唰唰”响起,对着刘览就是一顿猛拍,待遇堪比顶级爱豆。 刘览摆摆手,示意道:“我不着急,有什么话。可以让这位赖先生先说,等他说完,我再说不迟。” 赖高雄坐在轮椅上,举着一个话筒道:“我叫赖高雄,是一个守法的普通公民。那天在凭天定吃饭,菜里竟然吃出了苍蝇。 “我找他们的工作人员理论,他们对我连骂带吓唬,好一顿恐吓。我这个人心脏不好,再加上吃坏了肚子,所以才住进医院。 “这还不算完,凭天定的老板,也就是这位刘总。他亲自跑到附属医院的住院部,口口声声的威胁我,说要让我好看。 “我逼不得已,只能选择用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以求正义能够得到伸张。” 记者接着问道:“赖先生,你最近的病情好些了么,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不好,主要是心理上的。我需要姓刘的向我道歉,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 “刘先生,赖先生已经说完了,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记者们看刘览的目光,冷酷且带有无情。 “咳咳”,刘览清了清嗓子,平静道:“我这里有一份录像,希望大家能一起看看。”说着,他打个响指,示意工作人员开始播放。 投影仪里,射出的画面:是凭天定后厨的做菜过程,包括整个走廊的录像。其过程干净整洁清晰,并没有不妥之处。 对于赖高雄所说的菜品问题,不攻自破。 有记者问道:“刘先生,这段视频,并不能说明什么,万一是你后面补录的呢。” 还不等刘览回答,站在赖高雄身后的吴成,紧接着说道:“他们凭天定的后厨员工,可以给我们作证,那天的食材确实有问题,不信把胡宝叫出来,当面作证。” 胡宝就在现场,他果然站了出来。众记者一看,有意外收获!凭天定内部居然还有人证,太好了。 这才叫真正的“实锤”! “这位胡先生,有什么话,您尽管说,我们大家在这里,为你作证。” 吴成和赖高雄偷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兴奋。有这个大内奸在,不怕治不了凭天定。 两个人的得意神态,没有瞒过刘览,幸亏他早有准备,不然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胡宝一点也不怯场,当着摄像机的面,大大方方说了起来: “我叫胡宝,是凭天定后厨的一名配菜师。赖高雄找到我,说要给我十万块钱,让我出庭指证凭天定,污蔑当天的菜品有问题。 “吴成事先给了我三万块定金,事后答应给我七万。” 说完,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又道:“转账记录和通话记录都在,做不得假。”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什么鬼!! 吴成都听傻了,赖高雄也愣在当场。台词不是这样的啊,这家伙怎么私自换词儿啊! 众记者也是一脸的懵逼,有人问道:“胡先生,我们这是现场直播,有记录的。你要对你说过的话,负责任。” 胡宝坚定道:“我愿意为我说过的话,负全部法律责任。” 第二百三十九章 水落石出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刘览这才又站出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叠档案袋,扬起来说道: “诸位,我这里还有几份资料,不知道大家感不感兴趣,如果你们感兴趣,我可以给大家念一下。” 那个戴着黑色眼镜的美女记者,一字一句道:“如果和本次事件相关,那么你可以说出来,我们会如实报道。” 刘览抽出一张纸,念道: “赖高雄,原名赖大友,郸城人士。自幼辍学进入社会,十六岁因为盗窃罪入少管所。出来后不思悔改,多次纠集同乡,实施诈骗行为。” “……” 他复又抽出一张纸,念道: “吴成,原名吴世豪,郸城人士。属于社会上的无业游民,曾经与同乡赖大友,组织过多次欺诈酒店餐馆行为。吃霸王餐,勒索酒店老板。被人报警后,流窜至如今。” “……” 刘览刚刚抽出第三张,还没来得及念。 现场“轰”的一下,炸了锅。 所有人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剧情反转的有点出人意料。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楚楚可怜的两个“受害者”,怎么回事潜逃至今的罪犯? 什么情况?! 刘览示意大家安静,开始念第三张。 “吴成勾结附属医院的主任医师,伪造验伤报告,制造假病例,还通过银行卡转账的方式,为其贿赂超过五万元。” “停!”那个中年记者大叫一声,随即说道:“刘先生,你掌握的这些资料,都可靠么,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自己臆造的东西,可是没有法律效力和公信力的。” 刘览的脸色没有丝毫异样,淡淡说道:“央国的法律,我懂。无故诽谤他人,是要受法律制裁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吴成和赖高雄的脸色大变,自己的底细本以为隐藏的很好,这个家伙是怎么查出来的! “他在血口喷人!他污蔑我们!我们不服!我们要告他!” “官方人员,正在赶来的路上,你们先解释清楚前科,再说罢。”刘览智珠在握,向所有媒体,展示着证据。 无数闪光灯,“启齿咔嚓”的拍向刘览手中的档案袋。 赖高雄见事情不好,随即从轮椅上一跃而起,抢路就往外跑!吴成也跟着他,如同受惊的兔子,想跑出这个是非之地。 门口的老蔫哥和胡来,早就等着堵他们。此时见他们向外跑,二人一脚一个,直接将赖吴二人踹翻在地。 七八个厨子,一拥而上,抓手的抓手,抓脚的抓脚,刹那间,便将二人制住。 所有人都懵了。 刚才还是正义的代表,奄奄一息的受害者。这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变成阶下囚了? 如果这两个人真的是罪犯,那现场的这些媒体又算什么?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么?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前期的报道,已经发出去了。凭天定和刘览,已经被定性为黑心商人,再也不可能翻案。现在这个时候剧情彻底反转,让大众怎么看待这些媒体呢。 赖高雄和吴成不跑还好,他们这一跑,直接坐实了自己的罪名。你既然不怕,那你跑什么? 肯定是心里有鬼啊! ———————————————————————— “这两个蠢货!”沪申市一家独栋别墅内,高大的青年不禁骂道。 “啪!”桌子上的水杯,被他横扫出去,摔在地上。 可能是这个动作,伤到了他的右手,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嘶”,“呼”。 “这个该死的家伙,捏碎我的手骨,抢走我的女人,老子要你死!”高大青年左手托着右手手腕,面目狰狞,心态狠辣。 正在这时,屋外走进来一个面容阴狠的鸭舌帽,他一见高大的青年,便开口说道:“老三,什么事情,居然让你发这么大火气,跟哥说,哥帮你解决。” “姜若悯已经有男朋友了,这件事二哥您知道么。”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 “就在前段时间,我亲眼看见她领回来的。甚至带到姜家老爷子面前了,这事估计是定下来了。” “叫什么名字,哪家的公子。” “他叫刘览,燕京一个开酒楼的。”高大青年沉吟了片刻,补充道:“这个家伙的手劲儿很大,简直不是人。” “你说他叫什么?再说一遍!” “刘览。” 鸭舌帽抬起自己的帽沿,皱着眉头道:“个子高高的,挺瘦,长相人畜无害,一笑两排大白牙,对么。” “就是他。” 鸭舌帽着急道:“傻弟弟,你可千万别惹他。不死凤凰排行第五的高手,欧仁亲王的掌上明珠,一拳打死野牛菲多的家伙!” “哥,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今天哥哥好好给你讲讲。” —————————————————————— 画面回到燕京。 官方的刑警,已经将赖、吴二人控制住,也证明了二人确实有前科在身。虽说他们二人已经服刑完毕,可他们这次又重操旧业,干起了勒索的勾当。 外面的大妈联盟,医院的主人医师,伪造出来的体检报告,都是他们这条产业链上的东西。 经过官方人员的解释,凭天定终于获得清白,可是损失的客源,再也回不来了。 会场中的媒体人,一个个灰溜溜的走了掉,连刘览给他们准备的工作餐也没吃。嗯,他们没脸吃。 水落石出,一切尘埃落定,凭天定的生意,却冷清许多。经此一役,凭天定最少损失八成的客源。 就在刘览发愁怎么为凭天定重新找回客源时,一个神仙女孩,来到了凭天定酒楼。 她的到来,为整个凭天定的人气,打下了爆火的基础。 这天,刘览正在二楼办公室打坐,楼下突然传来许多人的嘈杂声,好似地震逃荒一般。 惊天动地。 遁一门主眉头皱起,问道:“凌姐,下面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这么吵?” “啊!!!是李丹凤来啦!那个传说中的神仙妹妹来啦!我要去找她合影!”凌秀芬的表情彻底失控,仿佛像是中了五百万大奖。 第二百四十章 知音 刚刚平息风波的凭天定,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原因是,那个女孩的到来。 作为娱乐圈最炙手可热的“当红花旦”,她怎么会去凭天定酒楼吃饭呢? 假如凭天定酒楼不好,她肯定不会去啊。 李丹凤是业内有名的冰美人,她对人从来不苟言笑。这次去凭天定酒楼,竟然引起了轩然**。 凭天定算个什么东西? 凭得上星级么? 据说,她和每一位员工都合了影,甚至还夸奖了他们的厨艺。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李丹凤在免费为凭天定做广告! 其结果,不言而喻。 蔫哥最近连尾巴都翘起来了,用他自己的话说:“老子的厨艺,连神女丹凤都夸奖过!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吃到我做的饭菜,美去罢就!” 魏不保也十分骄傲,合影的那天,李丹凤冲他一笑,直接把这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融化掉了。她居然会笑?还是对自己笑? 胡来和胡宝更是喜出望外,这种级别的美女,胡来只见过一次,那一次,是姜若悯。而胡宝,则是第一次见。 凭天定的女服务员,包括凌秀芬,统统都疯了。李丹凤属于那种男女通杀的类型,不分男女老幼,通杀的那种美。 随着李丹凤的光顾,凭天定酒楼的客流量,再次达到顶峰,甚至更胜往昔。 因为“后厨事件”而损失的客源,被这个女孩,以一己之力,轻松挽回。 无数人慕名而来,都想试试,传说中女神吃过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味道。 凭天定的所有员工,自那天起,便忙得像个陀螺,热闹不停。 刘览那天,却没有下楼。 他体内《遁一心决》运转到最大程度,环流数个周天,脑海中问了自己三个问题。 李丹凤为什么会来? 谁让她来的? 是若悯么? 刘览很清楚姜若悯和李丹凤的关系,假如是若悯开口,李丹凤一定会来帮自己。 不管怎么样,她终究是帮了自己的大忙。是不是应该去感谢感谢她呢? 这天,刘览吩咐凌秀芬:“你去后厨准备几个可口的甜点,样式精致一点的那种。小心包装,我要送人。” 凌秀芬疑惑道:“刘总要送谁,男人还是女人,用不用我陪您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签字的,你让蔫哥和魏哥商量着来。” 女秘书的好奇心起,却不敢再问,只能扭哒扭哒下楼,去准备礼物。 刘览没有开车,他打车去了摄政王府,第三次来到这个四合小院。 门开着,他依旧敲门,“当当当”。 丹凤女,抱着吉他出来,冲他点了点头,又转身回去。 刘览低头苦笑一声,还真是个高冷的女生啊,连点笑模样也没有。 他信步走进这里,将礼物放在黑曜石茶几上,语气温柔道:“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李丹凤低头拨弄着和弦,右手捏着拨片,头也没抬,冷冷道:“一点小礼物就想打发我,这是你的态度么。” 刘览:“……”。 “怨我怨我,没把话说清楚,这只是一点小心意。我还有别的重谢,假如您感兴趣的话,凭天定永远对您敞开,终身免费的。” 丹凤女的鼻尖,仙气十足,真就像个凤凰。她漫不经心道:“燕京对我免费的酒楼,多得像天上繁星,凭天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她的意思很明显:我不稀罕。 冷艳高贵的气质,被她表现的淋漓尽致。 刘览整个人都傻了,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试问道:“您和若悯是好朋友,看在她的面子上帮我,应该不会看重这些身外之物。” 遁一门主也不傻,他搬出姜若悯,用好闺蜜的身份来压她,想来应该可以过关。 你们的闺蜜情,应该可以值千金罢。 没想到,李丹凤却是这样说的:“姜若悯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系我了,我还想问问你她怎么回事。” “咳咳”,刘览急得咳嗦两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难道跟她说,因为自己练功走火入魔,从而淫性大发,狠狠糟蹋了她姐。只因无颜面对若悯,所以从姜家跑出来了? 这话绝不能说的。 李丹凤抬起头,第一次和刘览对视,分明在等着听他的下话。 刘览尴尬无比,只能顾左右而言它道:“你在创作新歌啊。” 神仙女孩撇他一眼:“你也懂乐理么。” “懂得不多,略知一二。” “你听听,我弹的是什么意思。”说着,她波动音弦,吉他音箱中,散发出一段好听的旋律。 刘览盘腿坐在地上,颇有些坐而论道的意思,他眉眼带笑道:“你用的这几个和弦,基本都是温调,且节奏舒缓温馨。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心里想的是爸爸或者妈妈,对么。” 李丹凤的瞳孔一凝:“说下去。” “音乐是有灵魂的,两个语言不通的人,可以通过音乐来交流,这无关阶级与国籍。古有伯牙与子期,今有你和我。” “呸,什么你和我。”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知音难觅。” “你也能算是我的知音么。” “小看人不是,你以为姜若悯看上的男人,就只会满身铜臭么。乐理词文,我也懂一点哒。” 到了李丹凤这个级别,她已经看不上寻常的男人了。或者说,她和姜老二的追求是一样的,都在寻找和自己灵魂契合的人物。 很可惜,她一直没有找到。 不是徒有其表,就是面容丑陋。有才的,没有貌,有貌的,没有才。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有才有貌的,灵魂三观又不契合。 刘览的出现,与她心里的那个人,竟隐隐有些重合。 说实话,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凭天定,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去声援刘览。 姜若悯没求她,是她自己鬼使神差要去的。 刘览打开带来的甜点,坐在李丹凤的对面,如春风般的语气说道:“尝尝这枣花糕,听说进宫伺候过老佛爷,也是她老人家最得意的一口儿。” 她接过来,轻咬下一口。竟觉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甜。 第二百四十一章 报恩 刘览低头看看表,说道:“时间不短了,我得回去办公。再次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凭天定全体同仁,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说完,他便起身。 李丹凤冷冷道:“我很喜欢枣花糕。” 刘览边起身,边温暖回答:“是罢,我也喜欢。” “我说我喜欢枣花糕。” “额……”刘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重复说这一句,随即说道:“你要是喜欢,我以后还给你送来。” “我说,我喜欢枣花糕。” 刘览愣住了,他思索片刻,认真道:“那我明天就给你送来,行么。” “好”,女孩这才不重复了。 他像是一阵和煦的暖风,轻轻的来,又轻轻的走。吹得这片梧桐树,枝叶乱响。 这世上的和弦,有千千万万。刘览能记住的,也就几百个常用的而已。这种程度的乐理储备,已经足够碾压大部分人了。 再加上他遁一门中,独特的理论教育,很容易让刘览的气质与众不同。 回凭天定的路上,他信步徜徉在宽阔的大街,华丽壮观的建筑,一棟棟向后移动走去。 出燕赵老家,整二春,能博下一个凭天定的地盘,真是侥幸啊侥幸。 刘览扪心自问,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并没有犯什么重大过错。 —————————————————————— 沪申市,四海旗下的私人医院。 姜老大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红线,不禁陷入了深思。 自从那个畜牲欺负了自己以后,便总觉得浑身不适。女人那事儿,自己一直很准的。 这次却没如约而至,心惊肉跳之下,姜若慈终于联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最让她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趁着这个错误还不大,及时的纠正它就好。也不用太过费事,只需要一枚小小的药丸就能办到。 二、留下这个错误,干脆将错就错。但是,不能便宜了那个畜牲,自己要让他付出代价! 这种事情,没有人可以商量,包括从小长大的庄蝶。 “妹妹因为这件事,已经将自己锁在房中不肯出来,她没脸面对自己。自己又怎么有脸去面对她呢?” 姜老大第一次,觉得人生艰难。 她不想做这个高高在上的人了,她想休假,将一切都交给妹妹和庄蝶去处理。也许,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四海实业总部大厦,发生了地震似的改革,人事调动频繁起来,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一些姜家的亲近之人了解点内幕。 据说,姜家大女,隐退休假去了。而四海实业现在的掌舵人,变成了姜老二。 具体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 燕京,凭天定。 刘览精心的将一份枣花糕,和几样其他甜点准备好,然后满意的打量着。 凌秀芬仿佛看出了什么端倪,问道:“刘总,那个女人是谁呀,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昨天送完,今天还去送。” “你不懂,那人是咱们的大恩人。没有她,只怕咱们这凭天定,要一蹶不振喽。”刘览没有说出女孩的名字,而只是说“恩人”。 “如此说来,您这是要去报恩么。” “算不上报恩,只是表达自己一个态度罢了。几个小点心,能值什么钱。” “可您这也送得太频繁了,送礼这种事情,哪有天天送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凌秀芬的语气,有些不客气。 刘览脸色一变,严肃道:“你在教我做事啊,回你的工作岗位上去。” 凌秀芬见他脸色变了,吓得吐吐舌头,扭身上楼。 “兄弟,用不用我开车送你。”老蔫头戴主厨头巾,笑问道。 “不用,我自己打车就好,打车也很方便。” 就在刘览走后,凭天定后厨开始议论纷纷。 “还得是咱们主厨,居然能和老板称兄道弟,整个凭天定,估计也就只有他了。” “那可不,魏经理再牛,他终究是外人。要说和刘总关系最铁的,还得是咱们蔫哥。” “话说,这俩人什么关系啊,居然这么铁。” “废话,那是一起打天下的兄弟,怎么可能不铁。想当初……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说说、说说啊,我们听着呢。” 几个后厨人员,凑在一起,侃起了大山。 老蔫大声叫道:“别偷懒!都给我干活去!特么的,最近后厨总是少东西。别让我发现你们,谁要是再往家顺东西,小心我开了他!” 众人遂寒蝉若禁。 当刘览走进四合小院时,屋中传来悠扬的小提琴声。 琴声细腻柔和,分明是个聪秀灵敏的女孩所奏,男人绝没有这样细腻的手法。 再听琴声中的情感,又带有一丝心绪起伏,让听者的内心,泛起些微涟漪。 刘览会心一笑,走进屋中。 “李才女,你把凤求凰的音律,转嫁到小提琴上,真是别有一番风趣呀。” 李丹凤的脸,闪过不易察觉的羞涩。 “你听错了,我是闲着没事,瞎拉的。” 她的语气依旧冷淡,好似雪山上融化的雪水,听着悦耳,实则冰凉透骨。 刘览丝毫也不在意,他依旧盘腿坐在地上,好似个上门乞食的丐帮帮主。 “小提琴是世界三大乐器之一,想要拉好,难度很大。我很是好奇,究竟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呢。”刘览笑着夸赞她。 “钢琴不怎么行,成绩不是很好。” 刘览刚想劝她:人无完人,人怎么可能什么都完美无瑕呢。 随即就听李丹凤说道:“肖邦国际钢琴大赛,我只拿了一个第二名。” 刘览:“……”。 他强忍住骂娘的冲动,佯装生气道:“李丹凤同学,所有的凡尔赛行为,都该被拉出去枪毙,枪毙一万次的那种!” “噗呲”,她终于笑了。 刘览手掐着腰,侧脸斜对朝阳:“你比褒姒还冷,偶尔见你笑一次,好难啊。” “谁说的,上次去凭天定,我笑了四十多次呢。” “对了,我给你带了‘拿破仑’,你快来看呀。” 李丹凤忍着笑,心里又喜又苦。 第二百四十二章 规章制度 姜若悯不在,自己和她的男朋友这样来往,会不会不合适呢? “应该没事罢,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撑破天,也只是知音而已。对,我们是知音。”李丹凤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你的粉丝们,应该不知道你住在这里罢。” “不知道,我从来没透露过。” “那就好,不然应该会很烦。” “你看过我主演的电影么。” 其实刘览没看过,可又不能说实话,只好昧着良心道:“看过,每一部都很好。” “说说,你都看过哪几部。” “看得太多,一时间想不起来。” “《花木兰》你觉得怎样。” “好!演的真好,我要是导演,非得好好捧你。” “真好还是假好。” “真好!” “下次给你安排一个角色,你想不想去。” “可拉倒吧,我没有表演经验,导演会骂死我的。” “我就是导演,我不骂你。” 刘览的脸色立刻变了:“导演,我不接受潜规则,我是有底线的。” 李丹凤从手腕上摘下发带,死命向着刘览扔过去,却被刘览一把抓在手中。 他爬起腿来,跑向院中,慌忙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走,咱们有缘再见罢。” 屋中传来一句:“我还想吃枣花糕!” —————————————————————— “说!昨天刚进的龙虾,今天就少了三只,还有雪花牛肉,为什么少了足足一半!今天不查出来是谁拿的,我特么不姓郑!” 刘览刚回凭天定,就听到蔫哥在大声的训斥后厨众人。 “哥哥,这是怎么了,干嘛发这么大火气。” “傻兄弟你别管!咱们凭天定出贼了!我知道厨师往家拿东西,是不成文的规矩,可你们也太过份了!那可是客人预订的!” 刘览听明白了,应该是后厨人员,在偷着拿酒店的食材回家。 他随即笑道:“哥哥消消气,他们以后不敢了,这次就算了罢。” 刘览身为老板,酒楼是他的,损失也是他的。他居然在替所有人求情,顿时引起了场中人的无限好感。 “老蔫,监控有死角,查不出来啊!”魏不保和胡来也走过来。 “哎呀,好了好了,我替他们保证,他们再也不敢了。今天就饶了他们,哈哈。”刘览嬉皮笑脸,推着几个后厨人员往外走。 蔫哥、胡来还有魏不保见刘览出面,这才无奈的摇摇头,摊上这么个老板,谁也没办法。 刘览拉过几人,温和说道:“东西不管是谁拿的,我既往不咎。以后不可以再这样做了。我保得了你们一次,保不了你们两次,蔫哥的脾气,可是很严厉的。” 众人遂千恩万谢,保证不再偷拿。 等刘览回到办公室,老蔫胡来还有魏不保,三人一齐找上来。 暗含着的意思很明显,刘览今天的做法,有些太宽容了。他们很不满意,依着他们的意思,这件事应该严查严办。 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此纵容他们,难免惯了他们下回。 刘览笑着安慰几人,让大家坐下说话。 魏不保首先说道:“这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后厨经常丢东西,也不能说是后厨人员。咱们所有的员工,都有嫌疑。” 老蔫接话道:“如果不是太过份,我是不会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的。你们想想,咱们备货都是有计划的。客人来了点菜没有,人家以后就不会再来了。一来二去,损失的都是老顾客,这可是要咱们***的事情啊。” “干脆换工服!换成没兜的那种!草!”胡来暴躁的说道。 三人各自说话,全都看向刘览,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刘览面色温和,点头道:“大家说得有理,他们确实太过份了。但是…”刘览话锋一转:“咱们凭天定也不能太过无情,他们是人,不是牲口,即便是限制,也不能没了人情味罢。” 魏不保大胆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这样下去,大家对待工作难免疏松,我觉得应该从重处理。” “对!我同意老魏说的,管人就像是打仗,咱们凭天定是挣钱的公司,不是慈善机构。后厨的食材是有数的,随便拿还行?!草!” 老蔫的语气则是恨铁不成钢,对刘览道:“傻兄弟,你那套早已经过时了,现在都是规章制度说了算。想着靠温情感化他们,我看悬。” 刘览说不过他们几个,自己的内心,始终坚持还是要以人为本,不该待人如此苛刻。 “这样罢,你们去起草个规章制度,然后拿来给我看。以后再有此类事件发生,就按规章制度办事。” 三人听完,这才满意下楼。 刘览头疼的揉着眉心,他这是第一次当老板,从来没有过管人的经验,也不知自己这样处理,到底对不对。 凌秀芬看完了整个过程,将四个人的会议细节,向外透露出去。她也不是故意泄露的,只是平时聊天,无意中说出。 凭天定所有员工,都知道了刘览是个有情有义的老板。而对于魏、胡、郑三人,则是在背地里痛骂。 甚至还给他们三个人起了外号。 魏不保外号“魏老鼠”,因为他长的就贼眉鼠眼,倒是极为形象。 胡来则是叫“不费油”,因为他的大光头形象,晚上不用点灯,都能用来照明。 郑国魂,也就是老蔫。大家都叫他“怂蔫坏”,三个人里,最坏的就是他。 这天,几个小姑娘正围在一起,说着三人的坏话,恰好被路过的刘览听到了,他“噗嗤”一笑,吓到了众人。 几个小丫头吓得面容失色,自己等人在背后说领导坏话,好死不死,还被刘总听到,这可怎么办啊。 刘览用食指放在嘴边“嘘”,紧接着说道:“三个外号都很合适,下次再说的时候,千万别被他们听见,我反正不给你说出去。” 说完,他“登登”上楼了。 “刘总这样好,凌姐一定很舒服罢。” “肯定的,他待人如此宽厚,凌姐的待遇,怎么可能差得了呢。” “我也想去给他当秘书。” 第二百四十三章 他来了 魏不保三个人的动作很快,没几天,便整出了一个所谓的《凭天定员工遵守条例》。 凌秀芬拿来给刘览过目,询问能否通过。如果他同意的话,以后就按着这个执行。 事关凭天定员工的利益,刘览肯定要好好的看。当他逐字逐句的,挑剔出几条十分苛刻的内容时,凌秀芬在一旁看得心都快化了。 临了,刘览还批阅一句:“本条例暂时执行,随时变动纠正。全体员工每人每月增加工资三百(此条已定,不必再议)”。 当凌秀芬拿着《条款条例》从楼上下来时,魏不保三人赶紧围了上来。都想知道刘览同意没同意,或者有什么具体的改动。 几个人互相传阅完毕,魏不保第一个说道:“咱们刘总还是心善啊,加三百就加三百,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帮兔崽子们,还不得高兴疯了?” “我觉得刘总是对的,规章制度发布之前,给大家一点甜头,避免出现意外嘛。草!” “能有什么意外,想干就干,不想干就走。咱们凭天定,从来不强行挽留。” 魏不保三个人的底气十足,他们自信的来源,正是凭天定酒楼的待遇,要比同行高上不少。 条例出来了,下一步就是实施。有刘览的那三百块钱奖金打底,阻力明显少了许多。 凭天定的风气,为之一清。 这天,刘览提着枣花糕,准备出门。那个女孩对于“枣花糕”的痴迷,大大超出他的想像。 ………… 李丹凤的神情依旧冷冷,不知是有意还是刻意,对刘览竟然有些疏远的意味。搞得刘览这个知音,一头雾水。 真是个矛盾的女孩呀。 小四合院的旁边就是摄政王府,是满清第一位摄政王多尔衮的府邸,刘览还从来没去过。 李丹凤戴上口罩、墨镜、帽子,准备和刘览一起去摄政王府看看,她今天充当导游。 这个身份十分敏感的女孩,能陪着他出去逛一趟,比出门打仗还要来的严密。 就在二人准备进摄政王府门之时,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居然出现了。 是姜世文。 刘览的脑袋“嗡”就炸了,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为女报仇? 自己在沪申欺负了姜老大,姜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们没有选择报警。剩下的一定就是选择私人解决呗,自己一直在等着他们来呢。 本以为会是庄蝴,没想到,居然是姜世文! 这个风流俊雅的中年男人,几步向刘览走过来,撇了一眼裹得严严实实的李丹凤,说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她又是谁。” 刘览心头一动,随即反应过来:“伯父,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就您自己一个人么。” “废话,我不是一个人,难道还带一个警卫连不成,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先把我带回你家。” “这……”刘览有些犹豫。 “这什么这,你还是不是小悯的男朋友,实话告诉你,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了,你要是不愿意喊我伯父,喊我爸也行。” 刘览:“……。” “伯父,小悯她们姐妹怎么样了,您……”刘览想问的是,是不是姜家姐妹派他来的。 哪里成想,姜世文神秘兮兮道:“我从老爷子那里偷跑出来的,我需要支援。想起了你,所以就来找你了。” 刘览心头急闪,明白了,“原来是偷着出来浪,没钱没依靠,所以才想起了自己。看来他还不知道姜老大的事情。” 呼,这下刘览松了口气。 李丹凤在旁边,冷酷道:“既然有人找你,那我回去了。”说完,她转身回了四合院。 “好你个臭小子,背着我女儿,在外边搞外遇!居然还让我抓个正着,你说,你是不是个混账王八蛋。” “伯父,您饿不饿,要不我带您去吃点东西?” “这件事,我先不跟若悯说,你带我去吃饭,看你小子的表现而定。哼!” 刘览擦擦额头的冷汗:“伯父,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咱们碰面的也太巧了。” “我掐指一算,吉星应在正北方,一路追过来,果然碰到你了。” 遁一门主心内叫苦,没想到姜世文也是个神棍。姑舅姥爷要是还在,那就好了,两个人可以切磋切磋。 “刚才那个女孩是谁,身材看着不错,你小子的眼光,还真是可以啊。” “哎呦,您误会了,她只是我的一个好朋友而已。您去和若悯说,她肯定认识。” 姜世文突然站住,说道:“我来找你的事,不许跟任何人说,包括我女儿。你敢告诉她们,除非我死了,否则绝不同意你和她在一起,听明白没有。” “明白,保证不说。” 姜世文满意的点点头,教训刘览道:“你知道身为一个男人,最珍贵的品质是什么么。” “是什么呀,智慧?勇敢?坚韧?” “放屁,是专一!”他陡然提高音量:“既然和若悯在一起,那你就少去和别的女人瞎勾搭。这回让我看见,下回可没这么便宜了。” 刘览问心无愧,面色坦然。 姜世文的出现,彻底打乱了刘览的所有步伐,这个未来岳父,像是一头蛮牛闯进了他的生活,也不管他能不能接受。 “枣花糕”以后是不能常送了。。。 “伯父,您在我这里踏实住下,我给您安排最好的房间,咱们凭天定的食宿一体化,想吃什么,您尽管吩咐就是。” 姜世文好像是微服私访的皇帝,慢悠悠的踱步在凭天定的大厅内。 “侬这个地方虽然不算最好,却也别有一番韵味,也罢,阿拉就勉强住在这里,给你小子一个孝敬的机会。” “伯父,您可千万别勉强。” “少废话,把你们这里的特色菜都给我上来,跑了一路,早把我饿坏了。” 刘览挥手叫来魏不保,吩咐他去准备最好的客房,以及最高标准的伙食。并且告诉凌秀芬,给她放长假,具体什么时候上班,等通知。 要是让姜世文看见自己有这么一个妖娆秘书,他不得掐死自己? 刘览防患于未然。 第二百四十四章 祸乱 姜世文吃饭的姿势和动作,极为舒缓优雅,透着股子央国文人气质。 与刘览的认真细致不同,他表现的,更加敷衍而已,仿佛面前的食物,只是支持他生存下去的工具。 白色的餐巾,擦去嘴上的残留,姜世文直勾勾的盯着刘览:“小子,你到底想不想永生。” 刘览一个头两个大。 “伯父,咱们上次不是谈论过了么,永生这种事,即便放在玄幻小说里,都是顶尖难办到的,更何况是在咱们现实中。” “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小说里不能够实现的东西,现实也许就能实现呢。” 姜世文优雅的翘着二郎腿,从他的神情里不难看出,他对永生这件事,深信不疑。 “亏您还是沪申大学的博士生导师,难道对于这个世界真谛,看得还没有我一个高中生明白么?” “你呀,才是真正的无知。” 刘览对他不作反驳,如果不是亲自了解过姜世文,说不定,还真以为他得了失心疯。 “镍镭源的存在,你以前敢信么。科学的尽头,是神学,这句话听过没有?”姜世文缓缓道。 “那些云山雾罩的伪科学,我当然听说过,只是从来不信。” 刘览的态度无比坚定,他始终认为,教科书以外的东西,都是异端!都该被抹除! 姜世文见他如此,终于拿出了杀手锏。 “你是不是懂得‘遁一’两个字的含义。” 刘览胸有激雷,却面沉似水:“不懂。” “我不管你懂不懂,总之,我见过六百年前的人,你信么。” “伯父,我不是三岁小孩子,您别闹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种人!” “那个家伙,声称自己是大明永乐年间的人,‘遁一’那本书,也是他交给我的。”姜世文说这句话时,目光炯炯,言之凿凿。 刘览“蹭”的站起身来,一步便来至在姜世文的面前,阴沉说道:“他在哪里,还活在世上么。” 此时的刘览,面目严峻无比,好似有天大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一般。 “还说你不知道‘遁一’的意思?接着跟我装,你这个看着老实,实则奸诈的小王八蛋!”姜世文有些激动。 刘览皱着眉头道:“那个人如果真的活着,他应该快七百岁了。伯父最好跟我说实话,他活在这个世上,就是大祸害!” 姜世文同样目光冷冷:“你跟我说实话,我要知道真相,包括‘遁一’的秘密!”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也要告诉我。不许有隐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姜世文快速道:“为了公平,咱们每个人问对方一个问题,你看行么。” “伯父先问。” 姜世文:“遁一是什么意思。” 刘览:“天地大衍,我为遁一。意思天地如牢笼,而我,就是那个遁去的‘一’。” 姜世文:“为什么我参不透遁一心决。” 刘览:“该我问你了。那个人是否还活着,他现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姜世文:“这是三个问题,我只回答一个。他确实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刘览目光深邃,杀机无限。 这可吓不倒姜世文,他接着问道:“为什么我参不透遁一心决。” 刘览面沉似水:“因为笨。” “放屁!我堂堂沪申大学的理科高材生,智商高达149,生出的两个女儿都是人中龙凤!后来又修成博士生导师,你敢说我笨!” 刘览:“我自幼熟读经史子集,天文地理无所不精。央国上下五千年,佛道儒三家,我融会贯通。事到如今,也仅仅只是懂些遁一皮毛而已。” 姜世文顿时泄气了,他苦笑一声,落寞无比。 刘览紧接着道:“多少年来,惊才绝艳易数鬼才之人,也难以窥见遁一门径。伯父你不得其法,并不算是稀奇。” “呵呵,可怜我用尽半生心机,在奥门打下无数根基,只为一心供养我实现毕生报复,到头来,却还不如你个年轻人。” “伯父,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些身外之物,不是么。” 姜世文看刘览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傻子:“这种没营养的鸡汤,用你喂我么。我活了四十多岁,难道还不如你?” 刘览苦笑着摇头,无比认真道:“伯父,我真的没和您开玩笑,遁一门中在六百年前,发生了一次巨大的变故。是由一个叛徒引起的,那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所以,他不能活着。”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杀掉天下人,只为让自己增加数十年寿命。这种事情,只有那个混蛋,能干得出来。” 刘览没有危言耸听。 上代遁一门主刘蟾在世之时,曾对刘览说过,遁一门近六百年来,之所以选择一脉单传,原因就在于六百年前的那场巨变。 当代的遁一祖师李文友,拼去自己一身道行,拨乱反正,击败了那个祸乱天下的家伙。 遁一门这才得以流传至今。 刘览听这个故事,听得耳朵都要生出老茧了。他一直对此深信不疑,从未动摇。 直至前段时间遇到姜世文,从他口中得知了他也有一本“遁一”黄皮书,这才引起了刘览的怀疑。 “唯一存世的那本”早就被自己烧了,如今又冒出一本,此事无比蹊跷。 遁一门中绝密,除了刘览,和上一代的刘蟾外,其他人不可能知道。而姜世文居然说自己见过,六百年前的人,如何不让刘览惊惧! 他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那个“祸乱人间”的家伙还活着,六百年前的把戏,难道是真的么! 刘览的瞳孔睁大,吓出一身冷汗。 姜世文:“喂,你怎么了。看你这副怂样子,至于吓成这个样子么。” “你不懂,不懂那个家伙的可怕。” 姜世文摆手道:“这个回答,算我赠送给你的。那个人确实还活着,不过他也不好受,跟个活死人没什么区别。不然,也不能把那本书交给我。” “伯父,你在奥门的布局,到底是为了那个‘遁一’,还是为了镍镭源。” “如果我说,镍镭源里藏着永生的秘密,你信么。” 第二百四十五章 团长 刘览和姜世文的感情,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极速升温。两个人亦师亦友,开始共同探索生命的奥秘。 姜世文学识渊博,一些建设性的意见,经常由他提出。甚至一些极为晦涩的理论,他也能辩驳的极为简单清晰。 遁一门主更不必说,自幼淫浸各种古籍,对于一些央国传统的哲学问题,更是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往往一开口,便让姜世文赞叹不已。 刘览的心思简单,就一个:问出那个家伙,找到那个家伙,干掉那个家伙! 不可以给后人,留下这个大祸害。 姜世文的心思更简单,他要弄懂那个人,用的什么方法,竟然活了六百年。 两个人各有心思机谋,一时间真就好像父子一般融洽。 这天,庄蝴打来电话。 “刘兄弟,大少爷跑了,应该是跑到了咱们北方。老爷子那边大为震怒,你要是发现他,尽快通知我,哥哥先谢过你了。” 刘览看着对面距离自己一米的姜世文,语气古井无波道:“我从来没见过姜伯父,如果我发现他,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哥哥您。” 姜世文笑吟吟的看着刘览,等他挂断手机后,这才说道:“好孩子,爸爸就喜欢看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样子。” 刘览:“……。” “伯父,老贼到底在何处。” “说实话,他的行踪虚无缥缈,我也不能够确定。” “你不是说,他已经是个活死人了么。” “傻小子,人家就不能有自己的势力啊。” 刘览:“……。” “叮铃铃”,刘览的手机,再次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澈的女音。 “我,吃枣花糕的那位。” 刘览随即笑了,言道:“听出来了,你在干什么。” “没干嘛,就是想吃零食了。” “懂了,我这就让后厨准备,亲自给你送过去。” “嗯,挂了。” 刘览刚一挂断电话,姜世文的眼睛随即像是老狼一般。 “傻小子,你别干傻事。我们家老二你打算怎么办,不会始乱终弃罢。” “我的亲伯父呦,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就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您要是不信,可以陪我一起去。” “我没兴趣陪你去,你速去速回,别让我电话呼你。”姜世文盘腿打坐,闭目养神。 刘览苦笑一声,随即下楼。 —————————————————————— 摄政王府,旁边小院。 “那天的中年男人是谁,感觉你很怕他。”李丹凤的墨发披肩,仙气十足。 “他是若悯的父亲,我能不害怕么。”刘览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你以后还来不来。” “来呀,为什么不来。” 说话间,刘览突然看到一张照片,以前还真没注意过。 照片上,是一个老人,脸上的刀疤极其凶恶,将老人的脸,正好分成两瓣。他嘴唇紧紧抿着,眼神刚毅雄强,好似有铁。 李丹凤见他愣住,随即解释道:“这是我爷爷,这个小院儿,也是爷爷祖上留下来的。” “哦哦,老人家的脸是怎么回事。”刘览不禁好奇,这种程度啊创伤,显然不是普通人给予的。 “爷爷是军人,年轻时,执行任务留下的。具体的,他没和我们说过。”李丹凤的语气有些起伏,显然触动了心弦。 刘览对于军衔什么的,是个门外汉,试问道:“这么大年纪的军人,在部队里,怎么也得是个团长罢。” “噗嗤”,李丹凤笑了,一时间,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刘览。 他说的倒也没错,和平年代,军人要想平稳升高军衔,那是极为困难的。没有特别大的军工,团长一级,基本就算是到头了。 很大一部分人,一辈子,也就落个正营副团。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么。”刘览皱着眉头问她。 “你说的对,爷爷的级别应该不高。” “你看,我就说嘛。” “不说这些了,说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平平安安讨生活呗,还能有什么打算。” 李丹凤的意思明显不是这个,她冷冷道:“我问的是你和姜若悯,以后打算怎么办。” 刘览苦笑一声,如果是以前,他还能说两个人亲密无间。现在呢?可不敢说了。 自己做出那等禽兽之事,还能有什么说的。她肯定不会原谅自己的,“唉”。 这些是刘览心头所想,看在李丹凤眼睛里却是变了滋味。 “好端端的,你又叹什么气。” “没什么,只是觉得天意弄人,造化无端。” “你们两个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总觉得她最近有些不对。” 刘览心头叫苦:“肯定不对啊,你姐姐要是被人糟蹋了,一定比若悯还急。” 他咽口吐沫道:“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姜伯父住在我那里,有事我得照顾着他一些。”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姜老二的问题。” “没什么好说的,我羞于启齿。” 李丹凤一双眸子雪亮:“你如果不说,那我亲自问她,她应该不会瞒着我的。” “可别!我的姑奶奶呦,你别招惹她了。我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不该和她去沪申的。” 刘览越是这样说,她越是追问个不停。 逼得遁一门主没办法,只好说道:“你可是偶像,要保持高冷,不能这样八卦。” “姜老二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罢。” 刘览低下了头,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从小院出来的,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 “也许,该出去转转了。”他如此想道。 正在这时,姜世文也打来电话,语气很急:“你快点回来,我有新的发现,好像与你们遁一门的秘密有关!” 刘览心头一震,目光接连闪烁。 “姜伯父不是个性子急躁的人,他能如此说,肯定是有急事。” 算起来,姜世文与遁一门颇有渊源,他费尽心机要追寻那虚无缥缈的东西,肯定是遁一门给他的灵感。 刘览与他结盟,固然是有自己的目的。但是更多的,依旧是探索生命的真谛。 第二百四十六章 聚友阁 “我觉得你的精神力,比寻常人强大太多。你好像可以通过精神,来改变某些事物的发展。这种能力,应该是天生的。”姜世文无比笃定的看着刘览,信心十足。 刘览却说道:“应该不是天生,我的精神力,随着每一次锻炼,都在变强,这种变化,只有我自己能感觉到。” 姜世文点头道:“我亲眼见过,那个老怪物用自己的精神力,死死定住十个人。当时的场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是定身法!且还是极为高阶的定身法。如果我没猜错,他已经是性命双修之境的武者了。”刘览的脸色,阴沉下来,越发忌惮。 正在这时,“当当当”,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进来。” 蔫哥先是探进来一个脑袋,随后是半个身子,脸上的笑容,暧昧无比。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碍着姜世文的面子不肯开口。 “到底什么事,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刘览很是大方,让他随便说。 蔫哥随即扭捏道:“兄弟们好长时间没去过红浪漫了,要不,今晚咱们去玩玩儿罢。” 刘览还没开口,姜世文抢先问道:“红浪漫是什么地方?” 蔫哥看向刘览,不知道该不该说。 刘览直接说道:“红浪漫是一家歌舞厅,喝酒唱歌的地方,还有很多小姐姐。” 姜世文的眉头皱起,指着刘览说道:“如此伤风败俗的地方,你不可以去,听到没有。” “我当然不去,让蔫哥他们自己去玩儿就行。” 姜世文点点头,对蔫哥说道:“今晚我陪你去看看,主要是以批判为目的去逛一下。” 蔫哥都傻了,这位比自己还霸道。 刘览苦笑一声,随即无语。 —————————————————————— 没心没肺的时间,一晃,就是三个月。 期间,姜世文的身份,也暴露在魏不保和老蔫等人的面前。 自从知道了姜世文“老丈人”的身份以后,三人对他是极尽谄媚之能。 毕竟,敢口口声声喊刘览儿子的,也就这位了。 姜世文在刘览这里的消息,自然没能瞒过庄蝴,他亲自找上门来,要带自家“大少爷”回去。 刘览笑着阻止道:“庄蝴哥哥,人生苦短,姜伯父在我这里呆得很好,回去又要受老爷子责罚,不如放过他罢,您就假装不知道呗。” “还得是我儿子,好孩子,真替爸爸着想。”姜世文端着茶叶,嬉笑道。 对于姜世文喊自己儿子一事,刘览不敢反驳,他这是心虚,欺负了人家的女儿,怎么好意思不让人家占几句便宜。 庄蝴被刘览挡住,实在没有办法,只是苦笑道:“行罢,不过老爷子问起来,我可是要实话实说的。” 刘览点点头:“老爷子怪罪下来,你就全推我身上,就说我在中间作梗。” 庄蝴要走,被刘览拉住,说道:“哥哥好不容易来一趟,今天我做东,咱们哥几个好好聚聚。” 姜世文也开口挽留,庄蝴盛情难却,只好客随主便。 魏不保是前黑豹俱乐部的负责人,和庄蝴的中鹰俱乐部齐名,短短两年时间。他摇身一变,变成了凭天定的总经理。 堪称是造化弄人。 凭天定最豪华的包间内,装璜典雅精致,名字起的也好,“聚友阁”。 姜世文坐在主位,刘览在下手相陪,庄蝴是客,也坐在姜世文的身边。 至于老蔫和魏不保,则是分坐两旁,胡来要盯着后厨,所以没上来。 一桌精致的酒菜,天南地北的人都有,央国人特有的酒桌文化,开始显露出来。 正应了那句古话,与虎同行,焉有善兽。 姜世文、庄蝴、魏不保、老蔫和刘览,随便挑出一个,都不是怂的。 其中最出挑的,还得说是刘览。 桌上,数他最年轻,也数他最精神。一双眸子烁烁放光,那是武者的元神。眉心间精神饱满,神聚三焦,看上去便惹人欢喜。 庄蝴看一眼刘览,说道:“刘兄弟,我曾经与你交手一合,便败在你的手上。大家都知道你的手劲儿大,却不知到底多大,你自己知道么。” 其余三人,也都好奇的看着刘览。 姜世文随性道:“好儿子,给他们露一手,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手段。” 刘览苦笑道:“我哪里会什么手段,只是有几下子粗浅的乡下玩意儿罢了。上不得台面,上不得台面啊。” “别别别,我们就喜欢看你这粗浅的东西。”庄蝴嗡声嗡气道。 众人一起起哄,定要见识见识刘览的手段高明。他左右推脱不过,只好答应下来。 恰好在此时,进来个小丫头上菜,刘览点手呼唤过来,道:“你去前台,给我找一枚硬币,谢谢你哈。” 小姑娘羞红了脸,点头跑开。 不多一时,服务员小丫头便拿来一枚一元硬币,递在刘览面前,刘览再次谢过,这才让她出去。 众人不知刘览要做什么,纷纷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 只见刘览说道:“诸位长辈,哥哥们。我这里有一手小玩意儿,好长时间不练了,如果表演的不好,还请你们多多包涵,不要笑话我。” 众人笑着点头。 刘览又说道:“不管成功与不成功,我只为喝酒助兴。让诸位看得高兴,多喝一杯酒,也就是了。” 说完,他踏实坐好,脊背挺得很直,然后将自己的左手,按在明黄桌面之上。 就在此时,刘览抬起自己的中指,将刚才那枚硬币,担在食指与无名指中间,好像搭了一座浮桥。 众人越发惊疑,还是看不出他要做什么。 正在此时。 只见刘览微微一笑,说道:“请上眼观瞧。” 说着,他中指猛然落下,“啪”!的一声,直接砸在硬币之上。 等刘览将硬币取出之时,众人直骇得面容失色。 好端端的一枚硬币,竟然被他单指下砸之力,生生砸成一道弧形! 众人犹自不信,互相传阅着硬币是真是假,越看越是心惊肉跳。 刘览功夫之深,内劲之纯,足可见一般!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朱红 凭天定,缓慢成长,时间又过六个月。 姜世文在凭天定过的年,过年开春以后,沪申姜家,终于来人了。 来的是小苏,那个名字温柔,长相憨厚的中年人。 他好像早就知道姜世文在这里,一见刘览便笑道:“大少爷玩够了,也该让他回去。” 刘览摆摆手,示意自己做不了主。 姜世文见是小苏来了,张口便叫苏哥,点指刘览道:“苏哥,我儿子刘览,喜欢么。喜欢我让他喊你干爹,他可听话了。” 刘览:“……。” “少爷,别闹了。老爷子真的想你,他明着是让你不要出门,其实是想让你多陪陪他,您说呢。” “苏哥,你就是老头的半个儿子,有你陪着他就够了。我不想回去,一点意思也没有,还不如在燕京跟着我儿子混,吃香的喝辣的,快活极了。” 小苏苦笑连连:“您就不想两个丫头么。” 刘览一听姜家女,耳朵登时“支愣”起来。 小苏道:“小悯是个天才,四海实业内外,被她打理的很好,一点也不次于大丫头。” “那大丫头呢!”刘览恨不得立刻问出口,最后关头,又给憋了回去。 姜世文替他问了出来:“老大呢,老大怎么样。” 小苏露出和暖心的微笑,显得极为慈眉善目,温柔说道:“大丫头休长假回来了,还领养了一个儿子,不满月嘞。长得粉雕玉砌,煞是好看。” 刘览黑人问号脸??? “领养个儿子是什么鬼?姜家老大让自己欺负傻了么?闲着没事领养别人孩子玩儿?算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家有钱,想领养就领养呗,不关自己的事。” 听到这里,刘览闭目养神,不言语了。 姜世文大为震惊,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老大是那种清心寡欲的性子,突然领养个孩子是闹哪样? “走,咱们现在就回沪申。”姜世文拔腿便往外走。 刘览没想到他走的这样决绝,竟一丝留恋也无。 出门时,只对刘览说了一句:“傻小子,有些事和有些人,不是你可以对付的,好好活着,别瞎搞事情。还有,把咱们两个研究的那些东西藏好,别让外人看见。” 刘览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并未言语。 姜世文一走,刘览只好独自研究。 这天,他正在办公室静坐,调动起周身环流,催动体内河车运行。楼下嘈杂无比,好像有人闹事。 刘览眼都没睁,些许小事。交给蔫哥他们处理就好,没想到“当当当”办公室的门响。 “进来。” “兄弟,下面来了个女人,点了很多菜,每个菜都尝一口,却不结账。她说他认识你,要记在你的账上。” 刘览缓缓睁开眼睛:“走,带我去看看。” 二人“哒哒哒”下楼,还未走到楼梯拐角,刘览的眼睛瞬间充满火气! “石娟!你还敢来!”他心头火起,此时人多,又是在凭天定内部,不好出手,只能踱步来到女人的面前。 “石同学,别来无恙啊。自兴安岭一别,你让我惦记的好苦。”刘览眯着眼睛说道。 众人一听,自家刘总果然认识她,难怪这个女人如此嚣张,还以为她要吃白食呢。 此时的石娟,再也没了一身的灰,而是穿着一身艳丽的红,黑边大框眼镜也不见了,刘海被高高挽起,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石娟一笑,两个好看的酒窝浮现。 “刘同学,我那次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我,你们也不会遭遇那种危险。” 刘览冷冷道:“这里不是讲话之所,你随我来。” 他带着石娟上楼,留下一众人议论纷纷。 就在房门关上的一刹那,刘览动了。 他不动则已,动如猛虎!“唰”的一声,便来在石娟的面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冷酷道:“不在你们高丽好好呆着,跑来找我做什么,找死么!” 石娟突然笑了,只是被刘览大手掐着,分辨不出她是哭还是笑。 “两年不见,你的心狠了好多。”她费力的挤出一句话。 “不是我心狠,是你们太坏。我诚心诚意待人,你却骗我。”刘览的手,终究还是松了些。 石娟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道减弱,这才用一双杏核眼盯着他,说道:“为什么心软了,干嘛不掐死我。” “哼!”刘览鼻孔中冷哼一声:“当时我们掉进地道,并非是你有意所为。我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你走罢。” 石娟笑道:“你不杀我,是不是因为我长的漂亮。你舍不得,下不去手啊。” 刘览脸色羞红,低沉道:“赶紧走,等我改变主意,神仙也救不了你。” 石娟向前一步道:“有人要杀你。” 此言一出,刘览面色丝毫未变,他冷冷道:“想杀我的人多了,也没见谁能得手。” 明媚女人再上前一步道:“这次不一样,这次来杀你的人,不是寻常人。” 刘览扭头看她:“怎么个不寻常法?莫非他们都是神仙,刀枪不入么。” 石娟道:“还记得你那种特殊的能力么,就是让人开不了枪的那种。” 刘览不说话,只是静静而立。 “那次北方之行,你放过了一个女人,她回去便将你的能力说了。有顶天的人物知道后,点名要你的命。” “想要我命,他们也要有这个本事才行。” 石娟见他不信邪,随即说道:“你那种能力,叫作‘闭火门’,对么。” 刘览心内一沉,杀机崩露,这是他最大的秘密,外人怎么可能知道。即便是姜世文,对此事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是那位通天人物说的,他说出了你的来历,并派专人负责此事。我觉得这次的杀手,与以往很不一样,所以才来找你。” 刘览故作平静道:“那位顶天大人物,是怎么说我的。” 石娟缓缓出口:“天地大衍,我为遁一。” 刘览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涟漪,自信道:“如果我没猜错,那位大人物,是不是姓朱。” 石娟摇摇头:“姓什么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的组织叫作‘朱红’。” 第二百四十八章 姜流儿 “这就不奇怪了,朱槊啊朱槊,六百年过去了,你当真还活着么。”刘览心头一念闪过,再次试问道:“你见过那位大人物么,他长成什么样子。” “没见过,我连连他的具体名字都不知道。”石娟的言辞恳切,不像是说谎。 根据姜世文给出的信息,以及今天石娟所说的话。两者结合起来,刘览基本可以断定,六百年前的遁一门叛徒朱槊,一定还活着! 遁一门传承上千年,除了六百年前的那次大灾难,几乎差点成了让遁一门险些灭绝的大事。 就因为朱槊的背叛与清洗,才让后代祖师李文友下定决心,一定要重整遁一门。 自那次事件以后,遁一门,便是一脉单传了。 刘蟾嘴里的朱槊,是个悟性奇高,惊才绝艳的人物。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参透遁一心决。 石娟还在这里,刘览止住心思,面色缓和道:“你出来报信,应该冒了很大风险。快些回去罢,别让他们发现。” “你不用管我,听我的,你先找个地方躲躲,你是斗不过他们的。” “躲?我能躲到哪里去。话说,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既然能找到你,他们肯定也能找到你,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他们完不成的任务。” “我知道了,你不必多言。”刘览背对着她,下了逐客令。 “那次,我真不是故意的。”石娟的语气,透着柔情:“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真的从来没想过伤害你。” “咱们各为其主,以前的事,不要再说了。你我的恩怨,一笔勾销。”刘览也随即释怀。 “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石娟走的很轻巧,像是轻纱一样,慢慢的抽走。 —————————————————————— 沪申市,一处典雅的所在。 有个身材高大,如圣如洁的女人,怀里抱着个婴儿,轻轻的逗弄着。 庄蝶从后面走上来,说道:“这里的江风太硬,还是回屋去罢。” “孩子喜欢在外边玩儿,我一回去,他就哭。”姜老大满脸的宠溺。 庄蝶鬼使神差的说道:“随他爸,性子野。” 此话一出,姜若慈的脸色登时变了,她冷着脸道:“以后不许提那个活畜牲。” 庄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顿时寒蝉若禁。 仅仅在一年前,庄蝶还在为大小姐担忧,这世上有没有能够配得上她的男人? 这回好了,不用自己操心,人家连孩子都生出来了。 姜阅山老爷子很喜欢这个孩子,取名叫“姜流儿”,意思是他能够像奔流不息的大江,一往无前。 姜若悯走上来,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有了姐姐身上几分女强人的样子。 “小姜流,你看谁来啦,是小姨来了哦。”姜老二接过小孩,她心里对自己的姐姐,始终满怀愧疚。 幸好,姐妹情深,她们并未产生大的隔阂。 为了能对得起姐姐,姜若悯心中打定主意。往后余生,再不理刘览,与他从此形同陌路。 一年的时间,姜若悯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燕京打过,不是她心狠,而是无法说服自己。 她心里明白,刘览不是那种人,他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可事实就摆在这里,容不得自己为他找借口。 当时,他找谁不好,哪怕是庄蝶呢。偏偏,他糟蹋的,是自己的亲姐姐。 姜若悯肯定是爱刘览的,不然不会任由他逃回北方。多了不用,只需一个报警电话,管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甚至于说让庄氏兄妹出马,亦或者将此事告诉爷爷,刘览肯定没好果子吃。 可这一切反制手段,姜若悯都没有启动,任由刘览安生渡日。 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三个女人,她们很默契的守口如瓶,并未将此事告诉别人。 得到消息的姜世文,跟随着小苏,从燕京飞回来,直奔这里。 当这位风尘仆仆的赶到时,他紧张的拍打着自己的周身上下。口中不住的念叨:“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嘛,紧张个什么!来让外公看看!” 姜若悯见是自己的父亲来了,她随即将孩子,递到姜世文的手上。 姜家大少爷,低头一看怀里的孩子,眉毛当时就拧一块儿了。 他不解道:“这孩子怎么长得好像一个人呢?” 姜家大女看向远处的江景,假装没听见。姜老二过来扶住姐姐,也不去搭理自己父亲。 庄蝶更是低头看鞋。 姜世文抱着孩子,来到小苏的身边,疑惑道:“苏哥,你看啊,这眉眼、这小嘴、这脸型,活脱一个小刘览嘛。” 小苏抱过来,说道:“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只不过我没说。天底下长得一样的人多了,估计是巧合而已。” “不能不能!这也太巧了。你这辈子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你学过遗传学么,知道什么叫唯一型dna么。” “额……”小苏被他顶得哑口无言。 “我没学过遗传学,但是我知道什么叫科学。这孩子是大丫头从国外领养来的,跟刘览长的像,肯定是巧合嘛。” 姜世文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最后实在想不通,也只能把一切疑惑,都压在自己心里。 “跟我那便宜儿子,长得还真是像,真是怪了。”他心头疑惑,嘴上还在占着刘览的便宜。 姜世文不知道刘览做过的那些事,他冲姜若悯说道:“刘览那个臭小子,这一年以来,对我很好,我很满意。你什么时候和他结婚,也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啊。” 姜老二脸色冷冷,接过姜流,回屋去了。 “嘿!这丫头怎么了,连我的话也假装听不见。” 庄蝶的尴尬癌都快犯了。 还是小苏说道:“快回去见老爷子罢,他想见你。” 就在几个人的六百米外,有人用高倍望远镜,死死的盯着这里。 也许,是姜流儿的出现,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 黄圃江下,暗流涌动。 远在燕京的刘览,“阿嚏”打出了声,他揉揉自己的鼻子:“谁在骂我?” 重新被调回秘书岗位的凌秀芬,赶紧给他披上外套。 第二百四十九章 金达莱花 “谢谢凌姐,时候不早,也该下班了,你回去罢。”刘览低头看了看表,催促凌秀芬去休息。 “我不累,这段时间可把我闲坏了。你知不知道,我天天都在想你呀。” “咳咳”,刘览忍不住呛的咳嗦,他笑着摆手,让对方不要再往下说。 开玩笑,男上司女下属之间,还是尽量不要搞那些暧昧举动,刘览深知此中的危害。 “那我回去了啊。”凌秀芬的嘴唇嘟起来,显得有些兴趣缺缺。 就在她扭着小蛮腰将要出去之际,刘览的耳中,突然多了一个女人的心跳声。距离此地不远,且是一个年轻健康的女性。 刘览坐不住了,他必须搞清楚,附近的这个女人是谁。 凭天定的后面,是一片居民楼。就在前几天,有个漂亮的女人,租进了这里。看位置,是紧紧挨着凭天定酒楼的后影。 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石娟。 原来她没有走,而是就地隐藏下来。她实在放心不下刘览,如果能给他提供一些预警,也是好的。 石娟想不到,刘览的耳力会是这样好,即便她躲在另一处居民楼内,也瞒不住刘览。 身姿曼妙的她,刚才浴室出来,便被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吓到了。 “你怎么进来的!”石娟的语气十分惊讶。 “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做什么。”刘览答非所问。 “你管我?这里又不是你家,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石娟拿着毛巾擦头发,她没注意的是,自己胸前的浴巾有些松动。 被眼前男人吓了这一跳,更是加剧了她胸口的起伏。终于,“啪嗒”,石娟胸前裹着浴巾,瞬间掉在地上。 刘览的眼前,出现一具健康火辣的肉体。他随即扭过头去,脸色泛红道:“我劝你离我远一些,不要让我在看到你。” 石娟是个杀手,而且是一个经验丰富、很会看人的杀手。 她从刘览的状态里能够发现,这是个极为青涩的男人。 刘览起身,走到窗台旁,面向窗外。修长的身躯,倒映在阳光里,让身后的女人看得痴迷。 北方之行的那个雨夜,刘览无微不至的照顾,让这个女杀手心暖至极。 “我到底喜欢他什么呢?”石娟扪心自问:“也许是他的善良罢。” 被刘览干掉的枪手车队,全部都是石娟的手下,包括那个被刘览饶过一命的女人。按理说,石娟应该和他是死仇。 没想到,如今的她,居然为了这个“死敌”,而背叛了培养她的组织。 从她决定出来给刘览通风报信的那一刻起,她就回不去了。只要她敢回去,等待她的,只有死。 “咔哒”,打火机响起的声音。 刘览被女式香烟的味道围绕,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说道:“你也是‘朱红’组织的人么。” “不是,我还没有资格。朱红的人,都是些的神秘家伙,与我们这些人不同。” “他们有什么特别之处?” 石娟吐出一口烟,美丽的女人,连吸烟的姿势都是那样好看。她慢悠悠说道:“他们从来不用枪,暗杀任务,却从来不会失手。” “一次失手也没有么?” “没有。” “那他们的价格,一定很高。” “非常高,寻常人承受不起的那种。” 刘览的眼睛,依旧看着远方:“你的央国话,比上次有进步,而且进步很大。” “谢谢你的夸奖,你是怎么发现我在这里的,还是说你误打误撞?”石娟的声音带着疑惑。 “这个你不用管,我有特殊的办法。” “难道你就打算这样一直背对着我?”石娟翘起二郎腿,浴巾搭在她的腿上,盖住了下半身。 刘览死活不转过身来,他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石娟突然又问道:“姜若悯怎么样了,还有安乔,我许久没见她们,她们还好么。” 刘览苦笑一声,两年时间过去,许多事情,早已经改变了原来的样子。安乔倒还好说,尤其是姜若悯。 对于刘览来说,真的是一言难尽。 石娟杀人从来不眨眼,她却见不得刘览露出这副愁容,不禁劝道:“就算她们都走了,还有我陪着你。” 刘览“噗嗤”笑了,说道:“咱们是敌人,怎么转眼竟成了朋友。我今天的话有点多,应该走了。” 说着,他便要向门口走去,突然他又转回身,问道:“听说你们杀手界,每个人都有代号,那么你的代号又是什么?” 石娟大方道:“金达莱花。” 刘览点点头,走出房门。 —————————————————————— 沪申市,一处别墅内。 两个中年妇女在窃窃私语。 “听说姜老大抱回个孩子,是从国外领养的。姜老爷子很是喜欢呢,还给孩子取了个名字。” “可不是嘛,谁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野种。要说那狗崽子也是命好,一下子从野鸡变成了凤凰。” 另一个女人挑唆道:“我看也是,姜家本就无子,这下好了,四海实业后继有人。将来呀,所有的东西,都得是这孩子的。” “我呸!”一身珠光宝气的妇女站起来,手掐着水桶腰,恶狠狠道:“给谁也不能给那个野杂种,姜家还轮不到他的头上!” 坐着的女人说道:“你不过是旁系的一个外甥媳妇,还管得着人家四海嫡系的问题?要我说呀,你可别不自量力了。” “哼!还反了他们!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一群狗东西!放着自家人不给,偏偏要去找外人,姓姜的都死绝了啊!”女人越骂,越是难听。 坐着的女人反而笑了:“行啦行啦,你也就是在我这里痛快痛快,上次托你去说媒,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就把你打发了,你说你还能折腾起什么风浪?” 一句话说得中年妇女脸色羞红,正说在她的痛处,她立刻恼羞成怒道:“我那是让着她!姓庄的毕竟是外姓,我海郁馨怎么说都是姜家人。” 坐着的女人笑得简直放肆起来:“那你怎么给人家下跪啦,这事儿传的谁都知道。” 第二百五十章 打老婆 海郁馨的面容,登时狰狞起来,她原本就丑陋的死鱼眼,更加向外突着,显得很是恐怖。 “等着罢,有人会收拾这帮小蹄子的,老虎不发威,她们还真以为我是病猫。” 坐着的中年妇女,气质典雅高贵,说出的话,却总带着煽风点火的意味。 “好妹妹,你小点声,让外人听见不好。万一把你给捅出去,那可怎么得了呦。” “我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儿子和儿媳妇胆小,我胆子大,就是要和她们钢到底!” 正在这时,海郁馨的丈夫姜世杰从外面进来,恰好听到这句话。 他快步走上来,“啪”!的一个大嘴巴,直接抽在自己媳妇的脸上,怒道:“多嘴多舌的蠢货,一天天闲得你胡说八道,滚出去!” 海郁馨被这个嘴巴打懵了,原地转了三圈半,“噗通”摔倒在地上。 姜世杰冷着脸道:“王夫人,我们家不欢迎你,请你出去,以后不要再来登门。”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她优雅的站起身来,五十多岁的年纪,身段依旧保持的很好。 “我这辈子,最看不上打老婆的男人,你有种去外面撒野。回家打自己老婆,算什么英雄好汉。” 姜世杰道:“我的确算不上英雄好汉,那也比多嘴多舌的长舌妇强!整天扇阴风点鬼火,恨不得别人家打起来的这种人,就不怕出门被车撞死!” “你!”王夫人的柳叶眉挑起,尖声道:“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么,你们家老爷子见了我,也得客客气气叫我一声王丫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说我!” 姜世杰确实气疯了,他惹不起眼前的白旗袍女人,却能惹得起自己的老婆。 只见他随手抄起一根鸡毛掸子,走到海郁馨的面前,冲着她死命的抽下去! “啪”!“我让你胡说八道!” “啪”!“我让你乱嚼舌根!” “啪”!“我让你不识好歹!” 他每抽一下,海郁馨便发出一声惨叫,最后叫的不似人声。 姜世杰看着是在打海郁馨,其实是抽王夫人的脸。当着客人的面教训老婆,这就叫看不起人。 王夫人抽出一张绸缎手帕,小心翼翼的捂着嘴,见姜世杰搞这样一出,气哼哼的走了。 刚才还是好姐姐好妹妹的两个人,劝也不劝一声,冷漠而走。 就在她走出去的同时,姜世杰也停下手中的鸡毛掸子,目光阴冷的看着女人背影。 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海郁馨也疯了,她挣扎着爬起来,披头散发,要和自己的男人拼命。 姜世杰一把将她推开,摔在沙发上,恨恨道:“你这个蠢货,如果不是我,你被人玩死都不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好东西,她会害死你的!” “我杀了你!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海郁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她受不了这种方式的殴打,她要和丈夫拼命。 可她哪里是姜世杰的对手,“啪”的一个大耳光,直接将她抽昏过去,晕死在沙发上, 姜世杰恨铁不成钢,埋怨自己怎么娶了这么个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骂了几句,便上楼去了。 这事儿当然没完,缓过来的海郁馨,找到了自己儿子姜若泰。点明要闹离婚,这日子已经活不下去了。 姜若泰的老婆,极度反感自己的婆婆,她深知海郁馨的为人。所以不让姜若泰多管闲事,让他们老两口闹去。 老公殴打自己,儿子也不理自己,逼得海郁馨只能大吵大闹,拿出自己泼妇的本质,在四海实业各大分部胡闹起来。 最后闹得上了新闻,媒体都出动了。要不然姜家的势力大,强行给压了下去,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 此事一来二去,闹到了姜家老爷子姜阅山的面前,事情终于有了处理的地方。 这天,姜世杰被叫到麦穗乡。 要说姜家,谁最受尊重,那肯定是姜阅山无疑。 小苏把姜世杰领进屋,随后站在一旁。罗汉塌上,斜躺着个男人,正是姜世文,他眯缝着眼睛假寐。 旁边打坐的,便是姜老太爷。 “阿杰,你也不小了。家里的琐碎之事,还用我来教你么。连自己的老婆都管教不好,你还能干什么大事。 “老头子我死都不能瞑目!把四海交到你们的手上,简直就是胡闹!早晚被你们这帮混蛋败光掉!” 姜世文知道,这是自己的亲爹在指桑骂槐。他随即翻个身,假装听不见。 姜世杰不能跟姜世文学,他赶紧赔笑道:“叔,是我不好,不会管媳妇。我向您保证,就这一次了,以后再也不会。” “行了行了,你出去罢,再有下回,你那董事长就别干了,趁早让给有用的人。” “是是是,我记住了。”姜世杰说完,便退出去。 屋里只剩下姜家父子,还有小苏。 姜阅山指着姜世文骂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皮没脸的混账王八蛋,一天天的没个正经事,总想着虚头巴脑的那些勾当!” 姜世文嬉笑着爬起来,跪坐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我要是王八蛋,您是什么呢。” “我抽你!” 姜世文没躲,反而凑过来,给自己的爹捶腿捏肩。 又听见姜阅山道:“在燕京的这一年,你感觉那小子怎么样,够格么。” 姜世文一边给老头捶腿,一边点头道:“有情有义有担当,是个好小伙。对手底下的人没架子,对朋友够仗义,对我很是尊敬。” “还有呢?” “还有就是这小子的女人缘极好,我看他身边女人不断,跟我年轻时候很像。” “这不是毛病,人品没问题就行。” 姜世文抬头问小苏:“苏哥哥,你怎么看那小子。” 小苏道:“能配上二丫头的,这么多年以来,我就见过他一个。” 姜世文点点头,突然想起个事,他疑惑道:“爹,我怎么越看我孙子,长得特别像我那便宜儿子呢?” 姜阅山看惯世事的风尘巨眼,此时也是迷茫不已,任他老谋胜算,也猜不透这里的机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听不见的心跳 <!--go--> 四海实业下辖许多产业,很多公司的一把手,都是姜家子弟。 姜世文、姜世武、姜世豪、姜世杰,除了“不成器”的姜世文以外,其余三个人,都是四海实业里的实权人物。 年近五十的他们,已经成长为四海实业的中流砥柱,是姜家名副其实的实权派。 即便是堂兄弟里面最弱的姜世杰,手里也掌握着一支庞大的物流团队。 姜家是个庞然大物,大到社会的每个领域,几乎所有行业,都有他们涉足的区域。 姜家大女掌舵时,利用这些叔伯辈们,将四海实业掌控的很好。即便是后来的姜老二上来,情况也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随着一个婴儿的到来,预示着姜家未来的权利结构会发生改变。 他就是姜流儿。 这个孩子出现的太突然了,姜若慈好像将他凭空变出来的一样。不就是休了一年假么,回来时居然带个小孩儿? 姜流儿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他们敏感的察觉到,四海实业的未来,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 不管是一个公司,还是一个国家,想要搞变革,都是最难的。 欲望催生出的黑色烟雾,笼罩了黄圃江边上的独栋小别墅。 姜世杰之所以对自己的妻子痛下杀手,问题就在这里。 海郁馨嘴里的那些话,一旦被传出去,后果是不可想象的。姜阅山拼搏一生,虎老雄威在,没人能够承受他的怒火。 老头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和姜家结亲不成,跑来挑拨离间的王夫人,绝对不是个好东西。她在姜世杰认知中,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头脑简单的海郁馨,会害死全家人,姜世杰有这个预感。 无比强烈的预感。 —————————————————————— 燕京,凭天定。 刘览每天都会去后面居民楼一趟。 那个叫作石娟的傻女人,天天像是个哨兵一样守在那里,真不知她图的是什么。 往常刘览来,推门就进,今天可不一样。“嘭嘭嘭”,奇怪的心跳声,传进刘览的耳朵里,他立刻警觉起来。 “不对!房间里有两个人!”站在房门之外的遁一门主,沉声静气的听着屋中两个人交谈。奇怪的是,出了石娟和那个人的心跳声以外,刘览什么都听不到。 可以肯定的是,另一个人,是男性。 石娟是杀手组织的人,她肯给自己来报信,一定是冒着巨大的风险。 孤男寡女,两个人独处一室,而且还静悄悄的不说话?事出反常必有妖,刘览多了个心眼。 他大大方方的走到门口处,“当当当”,敲响房门。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依旧只有两个人的心跳声, 刘览的眉头皱起,他察觉到此事不简单,于是乎加重力道敲门,“咚咚咚”!“咚咚咚”! 这次终于传出个女人的声音,一听就是石娟的,她平静道:“谁呀。” 刘览立刻回答道:“查水表的,您家的水表是室内安装,我必须进门查看,方便开一下门么。” 石娟若是听不出自己的声音,那她白受训那么多年。 出乎刘览意料的是,石娟紧接着说道:“我现在不方便,你改天再来罢。” 刘览的心头,瞬间紧绷! 明明听出了是自己的声音,她却依旧让自己走开,其中必有蹊跷! “女士!我们的工作很繁忙,没时间来回跑,您就让我进去看一眼。我带着鞋套呢,不会给您把地面弄脏。” 刘览后退一步,他准备强行破门而入,刚想抬腿一脚,防盗门“咔哒”开了一条缝。 门虽然来了,里面却没有任何人影。 就在这时,石娟大声尖叫道:“刘览快走!不要进来!” 遁一门主双手一圈,猛的合在一起! “啪”! 天地大衍,我为遁一; 乾坤无极,万法归期! “闭”! 随着刘览闭字出唇,他身形极速突进,犹如一阵狂风,卷进门中。 高速移动间,刘览看到了让他睚眦欲裂的一幕,只见石娟被人死死的捆在凳子上,形象凋零狼狈不堪。 正看到此处,脑后猛的袭来一阵恶风,刘览低头躲过,顺势一个前空翻,落在狭小的过道之内。 他刚刚落地,随即又有一道黑影闪过,刀光乍现! 刘览骇得大惊失色! 不是一个人,居然有两个人! 另一个人躲在哪里,刚才为什么没听出来,他到底是人是鬼!刘览来不及多想,抽身一个“铁板桥”使出,堪堪躲过凶刀! 持刀者见一击不中,随即一个纵身,来到石娟的身后,用刀比在石娟的脖颈大动脉上。 另一个人欺身上来,再次与刘览缠打在一起! “住手!”持刀者的声音,透着股子浓浓的高丽味。 此地空间狭小,刘览的功夫大开大合,一时拿对方不住。此时石娟被人制住,他不好再动手,只能被迫停下。 身旁那人见刘览投鼠忌器,他随手抄起一个花瓶,死命冲刘览扔来。青花瓷坚硬无比,若是被此物砸到,肯定是不好受。 刘览扭身躲过,怒目而视! “还敢躲?”那人见刘览身法很快,气的拿起另一只,又要向刘览扔来。 “住手,我只是查水表的,你们这是做什么。”刘览语速极快,蹦豆子一般说道。 “骗鬼去罢!”那人甩手一扔,“哗啦”一声,瓷瓶碎在墙上。 “杀了他!为兄弟们报仇!”这句是高丽语。 石娟的嘴被堵上,杏眼急切的看着屋中的战斗。 刘览不敢下死手,他怕自己下手太重,从而惹怒对方,刚才他“闭火门”使出,让对方开不了枪。 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个使刀的高手。 遁一门主拳脚功夫最好,枪械刀法什么的,不是很熟练。 屋中那人见刘览一味的闪躲,还以为是怕了自己,“嗖嗖嗖”又是一阵猛攻! 每一拳都打向刘览的要害,这根本不是擂台竞技,纯粹是要人命的打法。刘览看得清楚,对方肯定也是一流杀手! “他太快了,你不是对手,让我来和他交涉!”持刀人用高丽话说出。 <!--over--> 第二百五十二章 总纲和帝玉 谁知那人根本不听,依旧对着刘览猛打猛攻,打到酣畅漓淋处,他甚至发出瘆人的嚎叫! 刘览心头一闪,干脆将此人制住,拿他当做人质,如果能换回石娟最好,即使换不回来,也能多个筹码。 一念至此,刘览瞬间改变打法,他单手前伸,如一条黑龙出海,斜向对方抓去。此抓又快又急,隐隐夹带风声! 那人小看刘览,以为他不过如此,不仅不躲,反而将身形凑过来迎击。 看此人的架势,分明是要与刘览来个硬碰硬。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刘览含怒出手,又是救人心切,怎么可能留情。他大手一抓,“咔叭”一声,直接将对方的琵琶骨抓碎! “啊!”那人惨叫一声,想跑都来不及,正被刘览按在怀中。 遁一门主二指如刀,勾在他的脖颈处,目光冷冷的看着对面使刀之人。 场中一片狼藉,持刀人挟制着石娟,刘览则挟制着其中一名杀手。双方僵持在当场,隔开一丈相对。 “放开她,我让你们活着出去,不然我要你们的命。”刘览目光炯炯,杀机崩露。 持刀人看向刘览的目光,依旧是那样淡然平静,他惊喜道:“不愧是我们遁一门的弟子,这听声辩位的本事,那是炉火纯青,若非我的龟息功纯熟,只怕要让你发现了。” 此人的意思很明显,要不是他提前打了埋伏,两个人一起上,也不一定斗得过刘览。 刘览也十分感兴趣道:“你怎知我是遁一门人,既然清楚我的手段,那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呵呵”,持刀者未语先轻蔑一笑,说道:“别人怕你,我可不怕,遁一门人的名头,还唬不住我。” “你是高丽人么,为何会我门中绝学。”龟息功刘览懂,但是更加惊讶于对方居然也会。 这是遁一门不传之迷,若是没有师父精心传授,外人绝难领悟。 事情到这里,刘览已经猜出事情的大概,这应该就是石娟口中的“朱红”。 “你才是高丽人,你们全家都是高丽人!”持刀人好像对高丽这个词,极为反感。 “朱槊那个老不死的,活得还好么,六百年过去,他快活成老王八了。”刘览的嘲讽之情,溢于言表。 “哼!”持刀人鼻孔中冷哼一声:“如果不是李文友在最后关头打断了仪式,并带走了《遁一心决总纲》和《帝玉》,师父他老人家怎么可能功亏一篑!” 刘览心头一动,遁一心决总纲被自己烧了,帝玉让自己送给了姜若悯。此事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其他人绝不可泄露,不然会给姜若悯带来杀身之祸。 持刀人严肃道:“师父得知有会使‘闭火门’之人,高兴的三天没有睡觉,他亲自下令,让我来处理你,取回我门中至宝。” 刘览听完,与自己心中猜测的大相径庭。 从对方的话里,刘览可以确定一件事,遁一心决总纲和帝玉,是朱槊十分渴望的东西。也许六百年前的那场献祭失败,就是因为缺少了这两样物品。 事到如今,朱槊还想卷土重来,再现当年的情景,简直是痴心妄想。 刘览身为遁一门主,自有锄强扶弱,铲除邪魔外道的职责。 “你为什么不说话,这个女人在我手里,快把遁一总纲和帝玉交出来。不然,我要她的命!”持刀人的言语极为狠辣,却又透着幼稚。 拿人质威胁,分明是小孩子把戏。 但是有用。 听在刘览的耳中,他确实担心石娟。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明白了石娟的性子,那是一门心思的想守护自己。 她抛弃了全世界,前来寻找自己,自己不能放着她不管,此非丈夫所为。 “遁一心决的总纲被我烧了,帝玉被我小时候玩丢了,你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持刀人面色丝毫不变:“身为当代的遁一门主,心决总纲,你该不会也忘掉罢。给我默写下来,自己去找纸和笔。” 刘览心头急闪,自己干脆来个权宜之计,他既然要自己默写,那自己就给他乱写,反正总纲就自己一个人见过,要骗此人,应该不难。 他怀中还有一人,此时若是将他放开,难免纵虎归山。刘览二指一点对方的昏睡穴,将对方放倒在地上。 这次他用上了真力,没有刘览亲自将他唤醒,此人就算是死了。 持刀人眼睛都不瞄一眼,只是急切道:“快去默写,这女人待你一往情深,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你面前么。” 刘览寻过纸笔,“刷刷刷”将自己脑海中的心决总纲打乱,乱七八糟,左右颠倒的写在纸上。 随即往旁边一扔,说道:“总纲就在这里,拿去罢。” 持刀人哈哈大笑,言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你说是就是么。万一是你胡编乱造的怎么办,我岂不是个冤大头。” 刘览“噗嗤”一笑,说道:“你爱信不信,遁一心决即便是给你们又能如何,心决奥妙无比,岂是你们这些庸才能够参悟的。” 他此话一出,倒激得持刀者心神大震,师父苦思冥想、心心念念的遁一心决总纲,就在眼前,即便是假的,也足以撼动他的心神。 “退后!立刻给我退后!”持刀人大声叫道。 刘览缓慢后退,眼睛却一直紧紧盯着对方。 “转过身去,我让你转过去!不许看!” 刘览无奈,只能慢慢转过自己的身躯,他双耳如同灵猫,死死的听着对方动作。 地上有一块打碎的镜子,刘览从镜片反射之中,看到对方的身影,已经脱离了石娟,慢慢向这边靠近,悄无声息。 “不能急,再等等。”刘览按耐住心中的急躁,等对方再靠近一些。 时间过去一秒、一秒二、一秒五…! “就是现在!”刘览心头坚定,回身一个正蹬,径直踹向对方的面部。这一脚,快如闪电,即便是灵活如燕子,也休想躲过! 可对方竟然比燕子还要灵活,抄手便将地上的纸张捡起,又把身子一扭,闪在一旁。 第二百五十三章 凋谢的金达莱花 持刀者心中大喜,刘览越是反击的凶狠,说明自己手里的东西越“真”!不然他不会如此在意。 可他离开石娟五步,再想回去,已然来不及了。 他心头急闪。 没有了石娟当做挡箭牌,自己绝还打不过刘览这个家伙,除非三位师兄弟一起出手,才有胜过他的可能。 想到此处,持刀者也是个精明之人。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身形一纵,破窗而出。地上的高丽杀手,他理都不理,显然是放弃了。 刘览没有去追,反正总纲也是假的,拿去便拿去,石娟才是最主要的。 他走过来,将石娟松开,担心道:“没事罢,他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石娟的状态很不好,她语气有些萎靡,虚弱道:“可能是我出门的时候,暴露了自己,让黑虎发现了我。所以领着朱红的人来堵我了,我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这才被制住。” “好,我知道了,不要再说,你累了就休息。这里有我处理,一会儿我带你回家,这里已经不能住了。” 石娟趴在他的怀里,目光满足的看向窗外。突然!她发觉远处有个光点一闪而过! 狙击手的经验告诉她,几百米外,有人在用狙击瞄准镜,盯着这里! 石娟来不及解释,她猛然推开刘览,将他往墙角盲区推去。 刘览没注意到她的行为,身子被她推得倾斜,却并未摔倒。 正在此时! “嗖”! 刘览的眼前,登时绽放出一朵血花,一颗子弹,飞速穿过玻璃,打在石娟的胸膛之上。 若不是女人的奋力一推,看这颗子弹的轨迹,一定会打在刘览身上。 刘览睚眦欲裂,情急之下,猛然将石娟拉过来,躲开窗户的视线。 “石娟!你怎么样!”女人的胸口,被打出一个碗口大的血洞,内脏都被打了出来,这种伤势下,大罗金仙难救。 石娟却笑了,她的鼻腔里,嘴巴里,全是血,她笑得很幸福,说道:“刘览,你还恨我么。” 刘览急得哭出来,他用手堵着石娟的伤口,滴泪道:“我早就不恨你了,早就不恨了。” 石娟的肺被打炸了,鲜血呛得她说不出话,她却努力让自己保持美丽的样子,不想让这个男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刘览,从第一眼见你,我就知道,你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也是,我也是,我见你的第一眼,也喜欢上了你。你再坚持坚持,我把你送医院,等你好了,咱们还有……” 刘览说着说着,停下了。 怀里的女人,已经垂下了自己的头颅,她趴在刘览的怀里,痛苦又安详的死去。 犹如一朵,泛着鲜红,却凋谢了的金达莱花。 刘览死死的抱着她,这个傻女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呀,竟然值得她这样。 “该死的畜生们,我要你们血债血偿!”他将目光,放在地上昏迷过去的男人身上,目中杀机无限。 刘览关好门窗,将男人唤醒,对杀手组织的恨意,已经达到了顶点! 如铁钳一般的大手,捏住对方的膝盖骨,猛然发力,“咔嚓”,生生将他半月板捏碎。 疼得对方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刘览犹自不停,将手又放在对方的另一条腿上,冷漠道:“说出你们的组织位置、组织结构、组织人员,越详细越好。不说的话,我让你尝尝万骨碎身之痛。” 对方也是条硬汉,死活不肯张口。可此时的刘览,已经失去了理智,他面无表情,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咔嚓!咔嚓!”接连就是腿骨被他捏碎的声音。 这还不算完,刘览还用掌力摩擦挤压着,那种骨肉分离的痛苦,让对方疼到灵魂都颤抖起来。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对方大小便失禁了。 一股骚臭之气,弥漫整个屋子。 刘览眉头一皱,担心道:“没出息的废物,这样熏到石娟怎么办。”他说完,便将对方拖到卫生间,再度伏下身子。 “这里好,这里不怕脏。”刘览语气冷若冰霜。 此时的刘览,看在对方的眼睛里,不亚如魔鬼一般。 “最后问你一遍,你说还是不说。”刘览的大手,再度伸出,好似天下最可怕的刑具。 这种非人的折磨,没人能够承受的住,瘫软如泥的杀手,终究还是抵不住刘览的压迫,他无奈开口道: “我说了以后,求你给我一个痛快,不要再折磨我,我只想死。” 刘览点点头,说道:“外面的狙击手是谁,我要知道他的名字,谁派你们来的,包括你们组织的一切。” 杀手说道:“外面狙击手叫秃鹫,真实姓名我不清楚,我们的组织也没有固定地点,队员们都是单线联系。” “谁派你们来的。” “姓王,听说他人在沪申。” “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只知道一个电话号码。如果我和他联系,就会打这个电话。” “讲出来。” 刘览看着纸条上的电话号码,恨不得攥出血来。 ———————————————————————— 沪申市,麦穗乡。 “啪”!元代青花瓷茶盏,被姜阅山狠狠摔在地上,旁边站着的姜世文,脸色铁青。 小苏也阴沉着脸,面无表情。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活生生的两个人,怎么会消失不见的!给我去查,查出幕后主使,我要他的命!” 姜阅山的眼中,尽是恨意,语气前所未有的凶怒。 小小的麦穗乡,里里外外,全部站满了人,有老有少,估计有个四五十位。 这些人都是姜家的子弟,或者是远房表亲,或者是姑舅之连,总之,都是姜氏家族的亲属之流。 屋里继续传来姜老爷子的震怒声: “你们这帮混账王八蛋,平白吃姜家喝姜家,到头来,却要害姜家!我看错了你们!咳咳!咳咳!” 听着钻心的痛骂,所有人的脸上都不好看。有人羞愧的无地自容,脸色涨得通红。 院中之人不知道的是,整个麦穗乡小院,已经被上百名黑衣人围起来了。那是小苏的手下,只听命于姜阅山的“四海保镖”。 第二百五十四章 蠢女人 也就是说,麦穗乡内,所有人的生死,都在姜阅山的一念之间,只要他想。 而造成这个局面的,肯定是姜家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就在昨天。 姜流儿和姜若慈不见了,好似无声无息的人间蒸发掉一般。 姜若悯和庄蝶回到江边别墅时,地上只有孩子扔在地上的奶瓶,以及尿不湿。 姜若慈消失的太过蹊跷了,她貌似走的很急,急到来不及收拾。 姜老二是最了解自己姐姐的,那是个极有条理的人,她不可能放下这满地狼藉,匆匆而走。 肯定是有什么突**况,导致了她来不及收拾。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小侄子。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能跑到哪里去?哪里能比得上姜家好呢?这种种不合常理的行为,通通指向一件事。 她是被人挟持走的。 事情一出,整个姜家都极为震怒,尤其是姜阅山和姜世文。姜若慈和姜流儿,那是他们父子的心头肉。 心头肉被人割去,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姜家所有的堂兄堂弟,只要是姜世文一辈,或者是晚辈的,都汇集在麦穗乡。 老爷子发话了,姜若慈一天找不回来,所有人一天不许出门。 至于为什么要将姜姓子弟找来,皆因为一个女人。 就在姜若慈消失的前几天,海郁馨到处说姜流儿是个狗杂种,不配享受姜家的继承权。 而且姜流儿的到来,会改变目前姜家子弟的权利格局。 海郁馨呼吁所有姜家子弟团结起来,共同抵挡那个小杂种的到来。 她甚至说出了一些过于激动的话。 海郁馨说: “只要是姜家子,不管谁遇到小杂种,都该活活把他摔死,省得他威胁大家的利益。” 此话一出,不亚于诛心之言。 这种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你不能说出来。一旦将这种事摆放到明面上,外人会怎么看姜家,姜家的几位大佬,又该怎么看待下面的人呢。 可这世上,就是有这种无比愚蠢的女人,蠢到无可救药。 王家、蔡家、龙家、……都等着看姜家的笑话。 可以说海郁馨一个人,让整个姜家蒙羞! 原本她说说也就算了,大家都认为她是个疯女人,谁也没拿她当回事。 令众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居然真的发生了!姜家大女和领养子姜流儿的失踪,立刻将矛头指向海郁馨。 这还不算完,海郁馨被抓住以后,乱咬乱叫,她说道: “我确实恨那个狗杂种,可姜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所有姜家目前的既得利益者,都恨不得让小杂种去死!” 一句话,提醒了姜阅山,他立刻召集所有在四海实业内,任职的一些高层和中层。命令他们放下手中一切工作,即刻到麦穗乡集合。 这才有了开头的一幕。 场中嫌疑最大的,莫过于姜世杰。海郁馨是他的老婆,自己老婆口口声声要摔死那个孩子,做丈夫的,怎么可能脱得了干系? 一丘之貉的事情,见得还少么。 姜世杰跪在姜阅山的面前,苦苦的哀求着,说自己并不知道海郁馨说的那些话,还有她做出的一切。 此时此刻,姜世杰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姜若慈和姜流儿一天不回来,他就有最大的嫌疑。 整个沪申商界都震动了,原因是四海实业内,几乎所有中高层领导都被请来了这里。 属于他们的工作怎么办,需要他们的签字怎么办,需要他们的公章,又该怎么办。 姜若悯和庄蝶此时是最忙的人,她们两个像是救火队员,在一家家属于四海的下属企业内部奔走着,无比紧急的处理着各种文件。 她们两个再聪敏,终究只是两个人,所以,关键时刻就需要提拔人才。 一时间,四海实业内,被火线提拔上来的人也有不少。 姜老二和庄蝶,迅速稳定住了局面。 即便是如此,也给四海实业的内部,造成了剧烈重创。 所有平时被四海实业压着的产业,纷纷跳出来,要抢夺四海的市场份额。此时不出手,机会稍纵即逝。 犹如庞然大物的四海实业,被无数人盯着,都在等它,犯下更大的错误。 不仅如此,还有很多与姜家不相上下的顶级家族,也在偷偷摸摸的运作,想着能够分上一杯羹。 例如,王家。 海郁馨说的那些话,都是王夫人给他泄露出去的,到最后海郁馨骑虎难下,也是受她挑唆蛊惑所致。 一个蠢笨的女人,是很难成事的。可要再加上一个聪明的坏女人,那事情可就有意思了。 王夫人有三个儿子:长子王西东在国外,很少能够回来。次子王吉龙在沪申,那是沪申交易所响当当的人物,也是王家的骄傲。 最受王夫人宠爱的,还要说是三子王赖。 姜若悯,早就被王夫人内定为自己的儿媳妇,可惜,这事儿一直没能撮合成。 自己的儿子,自己看着最顺眼,恨不得给他找个天仙才好。 无比优秀的王赖,居然会被姜家拒绝,听说姜老二居然找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饭馆老板。这可气坏了王夫人,她一定要让姜家付出代价! 借着姜家大女领养回个孩子的空当,王夫人开始了她的一番操作。 她原本想的是,通过海郁馨这个蠢货,恶心恶心姜家人也就是了。 没想到,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真的做出了如此大胆的行为。 随即,王夫人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个极为聪明的女人。 “肯定不会是那个蠢女人,一定不会是她。”王夫人坐在别墅花园前,目光凝定。 根据她对海郁馨的了解,那个蠢女人还没这个手段。她只是嘴上说说还行,真让她干什么大事,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既然不是海郁馨,那么又该是谁呢。 总之,姜家所有的子弟,都有嫌疑,他们都是四海实业的既得利益者。他们想把持四海实业一辈子,甚至想瓜分掉四海实业。 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才是那个最有实力,又能做到这件事情的人呢? 第二百五十五章 晚了 麦穗乡的后花园内,一件冷清的工具间,这里平时被堆放一些杂物。 此时,却有个丑陋的女人,被锁在这里,她不是别人,正是口无遮拦的海郁馨。 “吱吖”,铁门打开,姜世杰走了进来。 “跟你说过,不要胡说八道,这回相信了么。”姜世杰的脸色冷漠,语气沙哑无情,他已经将自己的嗓子解释哑了,依旧无济于事。 姜老太爷的心肠,硬如磐石,他是不会为了某一个人,而心软的,尤其是触犯了他的威严之人。 海郁馨的神色终于有些慌张,她惊恐的跪爬过来,抓住姜世杰的衣角,哀求道:“老公,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瞎说了。咱们回家罢,我想回家。” 姜世杰目光幽幽道:“现在才知错,已经晚了,咱们回不去喽。” “我不想在这里,我想出去,我要见老爷子,我要出去!”海郁馨的状态,有些许癫狂。 姜世杰气得一脚将她踹翻在地,低沉道:“现在是我进来和你谈话,你不要不知好歹。如果是别人进来,我不能保证发生什么事。” 海郁馨没了火气,她已经被吓傻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姜家的真实力,那种气吞一切,視人命如草芥的威严,深深震撼着她。 原本她以为,姜家再大,也不过是个商人而已,还能翻了天去?事到如今,她才明白,原来姜家是一头山中老虎。 一头看着衰老,实则凶狠的老虎。 天呐,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没事摸老虎的屁股玩儿么。 “啪!” 姜世杰抽在她的脸上,打得自己手掌都有些生疼。 “蠢货,还不说么!” 海郁馨捂着自己的脸,慌忙哭泣道:“你让我说什么,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呀。”她挣扎着往角落里躲,生怕挨男人的打。 “姜若慈是不是你派人劫持走的,她和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姜世杰的语气,不像是在和自己的老婆说话,而像是审问犯人的狱卒。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海郁馨傻了,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在和她开玩笑。 “你不知道?前几天你到处胡说八道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你到处扇阴风点鬼火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王夫人找你谈话,你怎么没想到有今天!” 姜世杰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现在才说不知道,你早干什么去了!” 女人本就十分丑陋,如今更是难看狼狈,她疯狂的甩着头,声嘶力竭道: “你们别欺人太甚,我们海家也不是好惹的。你们这样对我,让我哥哥知道了,他饶不了你们!” “呵呵”,姜世杰轻蔑一笑:“就凭你那几个废物哥哥么,就是你亲爹海有德活过来,今天也保不住你。 “你要么乖乖说出来来,要么换别人来问你。我实话告诉你,我亲自来,是对你最大的宽恕。 “小苏以前是什么出身,我想你有所耳闻,让他进来动手,我怕你死无全尸。” 几句话,彻底摧毁了女人的心理防线,她吓得不敢说话,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已经被吓傻了。 姜世杰的眼睛里,始终都有疑惑,自己的老婆自己最清楚。她肯定没有这个实力和胆量,去干那种事情的。 可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栽赃嫁祸么? 姜世杰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惹得老爷子如此震怒,连四海实业的大局都不顾了。 今天,法不责众这个概念,在姜家不再适用。老爷子的心,一旦狠下来,他怕是要一锅端。 透过小院墙壁的缝隙,姜世杰看到了可怕的一幕,这里的周围,都被人围上了,连个死角都没有。 如此大动干戈的出动人手,姜世杰活了五十多岁,还是第一次经历。 老爷子也真是个老糊涂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四海实业的所有骨干支柱,全部都在这里了,他真的就不怕四海垮台么!? 姜世杰冷冷的扫过海郁馨一眼,看向她那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神,透出这个男人骨子里的冷血。 哪怕面前的女人,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可那又如何,两个终究还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只可惜,自己的这个“合作伙伴”有点蠢,怨不得自己要抛弃她。 想到这里,姜世杰扭身就要往外走,却被爬过来的海郁馨拉住裤脚,她再次哀求道:“带我一起走,我想回家。 “我回去以后,好好过日子,再也不胡说八道了,我就是个哑巴,行么。” 姜世杰厌恶的一脚踢开她,半句废话也没有。 当他出来时,许多姜家子弟围上来,关切的问他怎么样,问出来什么没有。 姜世杰一脸冷漠的向着屋中走去,“噗通”跪在地上,说道:“叔,我什么也没问出来,她不肯说。” 旁边站着的小苏,松开负在背后的双手,无情而又沉稳道:“我去看看罢,她应该会给我一个面子。” 姜世杰的身子颤抖,终究还是没敢说话。 老爷子的声音有些漠然:“不必在她身上费事了,把她娘家人,都给我请到这里来。尤其是她那几个哥哥,我不信她娘家人不知道此事。” “是。”小苏大步走出。 姜世文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从屋中走出,来到一处角落,掏出手机打个电话。 “喂,我是你爸。” 电话那头,传来个沉静的青年声音。 “我知道,有事儿您说。” 姜世文的脸色愁苦:“立刻到沪申来,若悯她姐姐不见了。” 青年的声音这才泛起一丝涟漪。 “我已经到沪申了,这就来。” “那我派人去接你。” “好,我在机场不动,原地等您来接。” 沪申机场,刘览挂断电话。他处理完燕京的事情,要来沪申找那个姓王的报仇,却意外接到了姜世文的电话。 姜若慈消失的消息,让刘览大为震惊。报仇之事固然重要,可自己的大姨子丢了,更加重要。 刘览不是傻子,分的清轻重缓急。 第二百五十六章 刘览接手 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墨镜男,来到刘览的面前,他沉声道:“请问,是刘先生么。” “是我。” “让您久等了,请上车。” 阵阵油门轰动,汽车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姿态扭转过来,直奔主路而去。 不仅仅是沪申,许多城市的姜家人,也都行动起来,包括庄蝶的哥哥,庄蝴。 他们每个人都在动用自己的能量,寻找着那对失踪的母子,一天找不到,就找两天,两天找不到,都不许回来! 事态发展的越严重,姜家人就越急,而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则是越兴奋。 “唉”,沪申交易所,王吉龙看着自己的弟弟,莫名其妙的叹了一口气:“可惜啊。” “哥,有什么可惜的,目前的局面不是很好么,四海这次肯定会亏笔大的。”王家三子脸上的阴鸷,与他高大魁梧的身材,一点也不相符。 “三弟,你不懂。”王吉龙坐直自己的身子,解释道:“现在的局面再怎么恶劣,姜家也不会伤筋动骨。别看现在闹得欢,等姜家人腾出手来,有这帮人好果子吃。” “这是为什么呀。” “因为姜家不是上市公司,明白么。” “不明白。”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王赖狞笑着:“我虽然不明白,可看到姜家落难,我就很开心。” 王吉龙突然说道:“三弟,这件事你最好做得隐蔽些,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否则对你的未来没好处。” 王赖止住笑容,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二哥,认真说道:“哥,我以为是你做的。我并没有做啊,真的。” “不是你又是谁,谁会有这个动机。” “你有,你为了镍镭源,做出这件事,不是很合情合理么。” 兄弟二人都用那种诧异的眼光看着对方。 就在刚刚,他们还以为是对方做的。 “别说了,有人进来了。” “大惊小怪的,是咱妈来了。” 一身黑色娟秀牡丹花的王夫人,风姿摇曳的走进来,王家两兄弟立刻起身。 异口同声道:“妈。” —————————————————————— “情况就是这样,小悯还有庄蝶,两个人到处稳定局面,我和小苏陪着老爷子在这边坐镇。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你办事,我放心。” “伯父,外面的事情交给我,我来沪申的消息,除了老爷子,谁也不要提起。” “没有必要的话,老爷子我也不通知,你尽管放开手脚去做。” “是。” 刘览与姜世文的谈话时间极短,他们非常清楚,此时此刻,时间就是生命。 姜老大和孩子的处境未知,她们也许被人带出沪申,那也说不定。 刘览彻底进入超人模式,他为了这个女人,已经顾不得藏拙了。 时至今日,蓝星上的科技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人类依旧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包括刘览在内。 他看过一些关于刑侦方面的书籍,其中百分之九十的案件破获率,都是由视频监控带来的,剩下的百分之五,才是现场遗留的蛛丝马迹。 当然,还有百分之五,纯粹是靠办案人员的运气。 刘览身法极快,他来到江边别墅,先是在屋中转了一圈,根据地上遗留的尿不湿和奶瓶,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姜若慈不是被强行带走的! 理由有三: 一、如果歹徒要将她和孩子掳走,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她一个弱女子,绝不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二、姜若慈绝不是个蠢女人,如果遇到自己处理不了的危险,她一定会冷静配合,而不是闹出泼妇一般的局面。 三、她是个母亲,怀里抱着孩子,怎么可能不顾自己孩子的安危,和歹徒搏斗呢?这里的现场,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刘览一时间陷入沉思。 别墅内的一切,都极为违反常理,与刘览所学到的知识相悖。 他苦笑一声,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古人诚,不欺我啊。 如果姜若慈不是被强行带走,那么谁又有这个本事,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走呢? 对方和她说了些什么? 歹徒又为什么要伪造现场? 一连串的问号,出现在刘览的脑海中,像是一团团迷雾,困扰着他。 找不出现场的具体线索,他只好将希望寄托在视频监控上。 这里是沪申市的富人区,四周的监控,应该会很完备。 刘览思索片刻,随即动身。他潜行来到当地物业的中控室,用特殊手法,迷昏了看守监控的人员。 再将房门锁死,这才专心的调看起录像来。 让刘览意外的是,每个关键路口的监控记录,全都不见了! 就好像是同一天的监控记录全部消失一般! 他面色阴沉,心中不禁恼怒起来,对方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聪明,也更加难缠。他们应该提前删除了监控记录,自己来晚了。 从这一点来看,对方绝对是训练有素,且预谋已久。如此周密的计划和安排,肯定不是临时起意。 这是一起,针对姜家的阴谋。 对方为的什么呢? “镍镭源”! 三个大字,响彻刘览的脑海,他实在想不出,究竟还有什么,才是对方想从四海得到的。 按着姜阅山和姜世文父子的思路走,他们怀疑是姜家子弟出手,掳走了小姜流和姜若慈,除去了眼中钉肉中刺。 刘览却不这样看,他觉得事情应该没有如此简单。 摆在刘览的面前,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为什么不主动和四海联系呢?既然是为了镍镭源,那应该主动开口才是啊? 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劫走两个人罢。 难道,真的是姜家子弟所为么? 刘览此时,不禁也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此时太过蹊跷,蹊跷到聪敏绝顶的遁一门主,都给陷了进来。 “既然外部没有头绪,那就从姜家内部查起,一个一个的查,不信查不出破绽!”刘览将监控人员弄醒,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此地。 悠悠转醒的工作人员,还以为是自己太过乏累,居然在工作岗位上昏睡了过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 王公馆 姜若悯已经忙到没有时间吃饭,她一边签署文件,一边往嘴里塞着面包。 通红的眼珠,显示了这个女孩,遭受着怎样的折磨。一边要担心姐姐的安危,另一边,还要处理四海的各种繁杂事务,堪称心力交瘁。 正在这时,她胸口有一股清凉之力传递到体内,让她的精神一阵爽朗,疲惫之感,都少了许多。 姜若悯心头一荡,那是刘览送给自己的玉佩,被自己贴身戴在身上,有它在,就像是刘览在陪着自己。 这玉佩说来也怪,好似神奇至极。自从得到这块玉佩,姜若悯的状态都好了许多,这几天如果不是它护着自己,只怕早就倒下了。 “刘览啊,你在哪里?如果你在我身边,只怕能替我担上一半罢。” 姜老二想起他可靠的身影,心中一阵抽痛。 庄蝶的状态同样不好,她比姜若悯都要憔悴,短短几天时间,这个雌豹子已经瘦成干了。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眼,深深陷在眼窝里,看着就让人心疼。 “蝶姐,你躺在沙发上休息会儿,咱们两个不能都这样熬着。即便是倒下,也不能两个人全都倒下。” 庄蝶苦笑着:“我一闭上眼睛,就是小姜流的哭声,实在睡不着。” “唉”,两个人同时叹出一口气。 ———————————————————————— 刘览纵身跳过一道别墅围栏,三米高的围栏,他如履平地。 此情此景,即便是让一些顶级跑酷高手看到,也要大呼“卧槽”! 这里是姜世杰的家,按着姜世文给出的线索,他的老婆海郁馨,一直在四海内部闹事,经常说出一些过激言论。 如果谁有重大嫌疑,非姜世杰莫属。 刘览见房门锁着,屋中并无一人。他调运起体内河车真力,猛的一推,直接将门锁推坏,来到屋中。 从客厅开始,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垃圾桶,每一个电脑,他都搜查的极为仔细。 每台电脑上的交友软件,甚至每部电话的通话记录,都被刘览用各种手段调了出来。 他细心的观看这每一条通话记录,终于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其中有个电话号码,与这座别墅的主人,联络的极为频繁。这种程度的频繁通话,不是亲人,就是极好的朋友。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 根据姜世文提供的线索,姜世杰是个沉默寡言的家伙,他极少和外人沟通,而且社会关系极为简单。 一个四口之家,姜世杰、海郁馨、姜若泰,还有一个儿媳妇。 姜世杰没理由和不熟悉的人如此频繁通话,除非,他在安排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才需要他频繁指挥。 刘览试着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他紧紧的贴着耳朵,却不说话。 电话的那头,很快接通了,却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您好,这是王家公馆,请问您有什么事。” 刘览依旧不说话。 “喂,请问您有什么事。” 刘览还不开口,对方又问了几遍,终于失去耐心,“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王公馆么?”刘览放下电话,走出此间。 敢在沪申市,称之为“公馆”的,绝没有几个,应该很好排查。 沪申交易所内。 王夫人和风细雨道:“最近姜家可能要有大动作,不管这头大象的身上掉多少肉,咱们都照吃不误。” “妈,我对这事儿不抱乐观态度。姜家虽然有地震,却还不至于伤筋动骨。最令人惊奇的是,四海实业的各种行政指令,居然畅通无阻,我都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呵”,王夫人冷哼一声:“还能为什么,不就因为姜家二女呗。听说她最近常住四海实业基层,每天现场办公,有这么个“如来佛祖”在,孙猴子们,翻不了天的。” 王赖接话道:“如此庞大的工作量,她自己一个人怎么受得了。这才刚刚开始,时间一长,她累趴下,岂不是无济于事?” 王吉龙又说道:“我看姜家老二没那么傻,她最近一直在火线提拔干部,往后的工作,只会越来越轻松。顶过这几天,问题应该就不大了。” 说完,他又看向王赖,笑道:“三弟,你要是能把姜老二娶进咱们王家,我敢保证,王家能旺三代。” 王夫人笑道:“别急,姜老二早晚是我的儿媳妇,除了我儿子,我看谁敢碰她!” “妈,北边来的那个,您听说了么。” “我知道,不过是个开饭馆的而已,怎么配和我儿子比,他不足为虑。” 王赖道:“就怕姜阅山那个老东西认可啊,上次他可没说什么。” 王夫人站起身来,训斥道:“妈给你做主,你还怕什么。就算老东西认可,那又怎样,你妈有的是手段。” “哈哈,还是妈最疼我。” “你大哥快回来了,算起来,你们三兄弟多长时间没见过面了。” “我和我哥经常视频,我嫂子和小外甥女早就想回国了。” “等你们大哥回来,再叫上你爸,咱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放心罢妈,我们都记着呢。” 王夫人点点头,又对自己二儿子说道:“你和总公司的人对接一下,姜家这次的危机,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咱们能吃一口是一口。” 王吉龙苦笑一声,知道自己再劝,也于事无补,只能点头同意。 等王夫人一走,王赖才说道:“哥,我还有别的事,有情况咱们电话联系。” “去罢。” 王吉龙的心里,还记挂着沪申的一桩大事。秃鹫已经好几天没回信了,这不像是他办事的风格。 不管成与不成,总得给自己个准信罢。 作为顶级狙击杀手,那个姓刘的,应该活不长久。 王吉龙不知道的是,刘览不仅活下来了,还从燕京摸到了沪申。只不过他被别的事情缠住,一时间脱不开身。 等刘览腾出手来,就是跟他算总账的时候。 作为一个顶级投资人,王吉龙天生有种预感危机的能力。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未来总有些莫名的危险在等着自己。 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的女孩 王家公馆内,几名身穿白衣的菲佣,在一刻不停的打扫着,宽阔硕大的屋子。 她们没有发现这里多了一个人,更没察觉那道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形。 刘览纵身一跃,跳上二楼,他溜进一间书房之中,轻轻将棕红木门带上,无声无息。 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刘览用目一瞧,自己竟然认识其中的两位。 这不是王家二子和王家三子么。 照片上还有一个身穿军装的英武之人,看起来应该是王家长子。坐着的一对五旬夫妇,怀里还抱着个粉嘟嘟的小女孩。 站在两个人中间的青年美妇,与小女孩的模样相似,应该是她的妈妈。 刘览只一瞬间便猜透了几个人的关系,这应该就是王家的整体脉络结构。 其余的一些照片,更是引起了刘览的注意,竟然全是一些商界政要与此间主人的合影。 刘览不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他也关注时事新闻,一些大人物的身影,在这间屋子里的照片上,随处可见。 最关键的是,照片墙上,居然还有姜阅山姜老爷子的肖像。 刘览随即反应过来,这里的主人,应该人脉不浅,在沪申市内,能够结识姜阅山,倒也不算奇怪。 那么这里的主人与姜世杰,又有什么紧密的关系呢? 正在这时,屋外有人说话:“夫人回来了,不要打扰她。” 随着话音传来,“咔哒咔哒”的脚步声,也随之上楼。 刘览目光沉静,他再想出门,已经来不及了,干脆将身形隐在红木书柜当中,透过缝隙向外观察。 “吱吖~” 只见屋中走进来一个,身穿黑色娟秀牡丹花旗袍的女人,她虽然年岁已老,却还风韵犹存,只是眉眼之间,蕴含一丝狠毒,破坏了她整体的福相。 刘览认出来了,这就是照片墙上的女主人。他一动不动,沉心静气。 进来的女人,正是王夫人,她时刻关注着姜家的情况,并且要在这间屋子里,干一件大事。 只见她熟稔的拿起电话,随手便拨了出去。 “喂,是我,四海内的情况怎么样了,姜若悯那个丫头,还驻扎在基层么。” 对方电话里的声音很小,却瞒不住刘览,被遁一门主灵觉的耳朵,听得一清二楚。 “夫人,我们不好下手啊,她一直驻扎在这里,其余的收购条款,没人敢和我们签署啊。” 王夫人一把拍在桌子上,骂道:“十足的蠢货,你们就不知道想想办法。总之,我一定要拿下那块肥肉。” 她说着,表情贪婪,身姿僵横。 对方说道:“夫人,我们只是猎头,不是黑社会打手,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行啦行啦,你不要管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说着,她挂断电话,复又打了出去。 这回接通电话的,是一个声音粗犷的中年男音。 “是我,听着:你立刻去新闽街三十一号大厦,一层大厅内有个现场办公的丫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把她撵走。” 说完,她觉得有些不妥,又嘱咐一句:“尽量别伤着她,吓唬吓唬就行了。” “目标叫什么名字。”对方问道, “姜若悯。” “收到。” 刘览隐在木柜中目光,登时一凝。他有心出来一掌劈死这个老妖婆,却又担心若悯的安危,随即默默记下刚才这个地址。 —————————————————————— 新闽街三十一号,是四海实业基层的行政单位,几乎所有的文件签署,都要经过这座大厦内的姜若悯过手。 而她,也成了一些人撕咬四海血肉的阻碍。 无数西装革履的精英,都在围绕着眼前那个精致绝美的女孩转,仿佛她就是这个商业帝国,乃至世界的唯一主角。 新闽大厦内,悠扬的卡农响起,这是集体员工难得的放松时刻,所有人都在向那个女孩行注目礼。 姜若悯轻轻靠在背椅上,静静的享受着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哗啦!”玻璃门被人敲碎的声音,打破了大厦内的悠扬氛围,广播喇叭里的音乐,也随之停止。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 紧接着,冲进来一群彪形大汉,他们手里拿着铁榔头,还有一些钢管撬棍,急匆匆往里闯。 大厦内的保安拦不住他们,不管谁敢上前,他们当头就是一棒,下手狠辣至极,丝毫没有顾忌之心。 其中有个光头大汉,冲所有人高声叫道:“都给我停下手里的工作,我们是收账公司的,你们欠了我们的钱,还想继续办公么,我呸!” 所有人都吓傻了,何曾见过这种虎狼之人。 庄蝶站起来,说道:“你们找错地方了罢,看清楚这是哪里!” “没找错,就是这里,你是这里的负责人么。” “不错,是我。” “是你就好,给你五分钟时间,立刻把钱打在我们老板的账户上,不然全给你们砸掉!” 庄蝶气坏了,哪里来的一群无赖,打着收账的名义,分明是想搞破坏。 姜若悯也站起来说道:“我们四海实业从不拖欠任何人,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给你一次机会,赶紧走,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光头大汉笑出了声:“报,赶紧报,你看有没有人搭理你。欠债不还,你们还有理了,信不信我砸烂你们的饭碗!” 说着,他果然冲上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姜若悯,有事冲我来。” “姜若悯么,找的就是你!你给我过来罢你!”他说着,就要上手。 所有人的心,猛的一揪! 众人心中的女神,就要被那个丑陋的男人触碰到了么!该死啊! 庄蝶这几天太过虚弱,有心替姜若悯挡住,却浑身无力,强行站立之下,竟有些头昏脑胀。 就在这时,一只黑色的大脚,足有四十三号,从斜后方踹来。 “砰!” 光头凶恶男,直接被踹飞。 姜若悯耳边传来的声音,让她好像身在梦中一般。 “我不允许你们,伤害我的女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黑色风衣男身上,他就像是女神的圣斗士,终于出场。 第二百五十九章 和谐 刘览含怒出手,那人非死即残。 众打手一见自家老大被揍,纷纷凶狠冲上来,要拿刘览算账。 “聒噪!”刘览陡然爆起,他身形一荡,如虎入羊群,举手投足间,轻易摆平众人。 刘览闪转腾挪之间,将所有人放躺下。 打这群人容易,面对姜若悯难。 不等众人看清他的脸,他早已窜出大厦之外,十步打一人,深藏功与名。 “蝶姐,那是刘览,快去追他回来!” 庄蝶追出门外,已经没有了刘览的身影,刚才就好像有个外星人,前来帮忙一般。 “没有追到他么。” 庄蝶苦笑一声:“他知道自己犯了错,所以不敢面对你,小姐,还是放过他罢。” 姜若悯捂着自己胸口的玉佩,美目中,流露出一丝涟漪。 ………… 刘览真的不好面对姜若悯,自己当初跑什么?不就是害怕那件事情的后果么。 时隔一年,以为就完事了么,刘览啊刘览,你怎么那么蠢呢! 解决掉姜若悯的困难,刘览继续调查姜老大的行踪。 姜世杰和王家公馆内,都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除了无意中帮了若悯,其他的一无所获。 事情进行到这里,姜世文提供的一切线索和头绪,都已经没有用了。 想要再往下查,必须要刘览自己去找。 他沉下自己的心来,静静思索着,脑海中的一幅幅画面。 刘览突然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误区,为什么总是盯着姜家自己人呢?即便是他们有作案动机,可他们当真敢冒这个风险么。 不是姜家人,又会是谁? 姜阅山能有今天,他是个傻子么。答案很明显,他肯定不是,那他为什么要将全体姜家子弟全部召集起来呢? 还扔下个烂摊子,扔给姜若悯? 刘览的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他突然想起来一个典故。 故事的名字,叫作:杯酒释兵权。 讲述了,有唐一代,各种军阀割据,拥兵自重,而不听皇帝调遣。这才引出来安史之乱,乃至陈桥兵变。 宋太祖黄袍加身,对武将更加忌惮。最后他登上九五至尊,执掌神器。 随后,他利用大势碾压,一场君臣酒宴下来,便收回了所有的兵权,堪称完美的阳谋。 今天,姜家的一幕,不就是个翻版的杯酒释兵权么? 姜阅山“摆下酒宴”,邀请“众臣进宫”,随后又派得力干将“姜庄二人”,前去抄所有人的老底。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四海已经牢牢掌控在姜老二的手里,这一切,恐怕连姜若悯她自己都不知道。 四海实业的权力,就从她签署的那一份份文件上,慢慢的汇集到她一个人的手上中。 表面上,是姜阅山为了寻找爱孙,而大发雷霆。实际上,是借着此次事件,完成姜家权力的更迭。 姜阅山究竟发现了什么?竟让他如此着急的“剜肉疗伤”? 一道迷题还没解开,刘览的脑海中,又多出几个新的问号。 刘览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事情的真相,又好像没有摸到。 接下来,他要去做一件事,来证明自己的猜想。假如事情正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姜老大的安危,应该不用担心了。 刘览重新回到江边别墅,从一些婴儿用品中,找到了剩下没用的尿不湿和湿巾。 他看得出来,这种牌子的尿不湿,极有质感,应该不是便宜货,而且是极小众的那种。 只要自己打通厂家的电话,问清哪里有卖这种昂贵尿不湿的地方,那么问题应该就会清晰起来。 刘览是个极有耐心,且行动力十足的家伙,他一旦发现蛛丝马迹,就会不遗余力的调查下去。 …… 一处寂静的纯白色小楼,四周被绿化的极好,典型的欧式风格,再次向人们诉说着沪申百年前的遭遇和光辉。 一个身材高大,圣洁如菩萨的女人,轻轻的坐在摇椅上,给怀里的孩子,哼唱着儿歌。 歌声清澈悠扬,满满的全是母爱。 清风吹动她耳边的秀发,给这个女人增添了一丝人间气。不然,还以为这是个九天玄女下凡嘞。 她正悠闲的享受着母子时光,突然,她的脸色变了,变得有些惊恐。 一年前的那条畜牲,竟出现在这里,他用那种戏谑和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看着自己。 姜若慈赶紧抱着孩子跑进房中,她紧张的将房门关好,企图阻止那个年轻人进来。 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刚一转身,刘览竟出现在她的身后! “姐,你跑什么,让我找的好苦呀。” “谁是你姐,你这个混蛋。” 女人的皮肤,好像是刚刚剥掉蛋壳的鸡蛋,又好似刚刚成熟的荔枝,吹弹可破,娇嫩多汁。 刘览看着她,渐渐迷失了自我,紫微星勾动太阳星盘,他再度引火上身。 “你别胡来,孩子在这里,注意点儿影响。”姜若慈的话,好像提醒了刘览。 他一把接过孩子,扔在沙发旁。大手一挥,直接抱住眼前的女菩萨。 “活畜牲,你没完了是么。上次没找你算账,这次还来?嗯…!住手…!” 刘览笑得极为邪魅,遁一门主的操守,通通被他忘在了脑后。大好青年的禁欲功夫,也被他抛在九霄云外。 姜若慈心中叫苦,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刘览你住手,看着你像个人,为什么在我面前,你偏要做畜牲。你干点儿人事,行么。” 他不管不顾,按住纠缠(和谐)。 “你怎么找到我的,你冷静一下。”姜若慈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刘览的嘴里嚼着樱桃,松开嘴,说道:“你买尿不湿的记录被我查到了,顺藤摸瓜,我就追了过来。” 说完,他又埋头下去。 “孩子都不够吃的,你还跟他抢?” 刘览一时糊涂了,没多想。他就不琢磨琢磨,孩子既然是抱养来的,姜若慈怎么会有(和谐)。 “你停下行么,我给你说点事情。” “你说你的,我忙我的。” “你!” 刘览食髓知味,决定不当人了! “轻点!你这个混蛋!啊!……” 生命大和谐的掌声,响彻在幽静的小白楼内。 第二百六十章 不想当人了 两个小时以后,孩子都醒了。 刘览不管不顾,还干着不当人的事情。 姜若慈推开他,先喂孩子。 刘览举着人间凶器等她,渐渐的,他才低耸下来。 “姐,这个孩子,你从哪里收养的,怎么老是哭呢,是不是有病啊。” “你才有病,你有绝症,趁早去死。” “不是,我这不是关心他么。” 姜若慈的头发散乱,脖颈处全是吻痕,她轻柔的哄着孩子,散发出母性的光辉。 刘览走过来,低头看了看小姜流,眉毛随即紧皱。 “姐,这孩子一哭,真的好丑哇,你什么眼光,领养这么个东西。” 姜若慈要不是没力了,非得掐死刘览。 姜流仿佛听懂了刘览说的话,依旧哭个不停,声音且越来越大。 “好姐姐,快点让他睡觉,哭得人好烦啊!”刘览的话里有话,他分明还想干坏事。 姜若慈当然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 刘览凑过来(和谐),用手搭在女人的腰上(和谐)。 “你没个够儿是么,非得弄死我?”姜若慈冷冷道。 刘览没皮没脸的笑着,说道:“当人太累了,我想当一回狗。” “找到我的事情,不要和别人去说,爷爷和小悯彻底接手以后,我才能出去。” 刘览明白这里的关系利害,旋即说道:“姜家到底怎么了,值得你们这样大费周章。要知道,那几乎是全部的高层啊。” 姜若慈哄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语气里都带着香,她缓慢道:“四海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样强大,有些蛀虫,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查清的。 “想要救四海,只能狠狠的来一刀,自己不痛,难以求生。” “你们就不怕有误伤?” “顾不得了,一刀切了干净。” 刘览苦笑着点头:“你们爷俩儿,还真是大手笔啊,瞒着所有人,搞这么一出,连姜伯父都不透露。” “这不是没瞒过你么。” 刘览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自信道:“我要是想找一个人,谁也藏不住。” 姜流的哭声小了,恬静的睡去。刘览接过他,放在一旁,拉着姜若慈的嫩手说道: “上辈子,我好像见过你,具体是什么细节,我都忘了,我只记得咱们是夫妻。姐,这辈子又让我碰上你,你说巧不巧。” 姜若慈收拾着孩子的东西,漫不经心回应道:“我不是小悯那个丫头,不吃你这一套,你呀,少说这些甜言蜜语。” 床头是姜流,床尾躺着赤身**的刘览,他在姜若慈的面前,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收拾好了没,真麻烦。”刘览不耐烦道。 “你打算怎么面对小悯,她对你一往情深。” 刘览过来按住她,语气无奈道:“就我干出的这些事情,她不会原谅我的。没有别的好办法,我们两个算是掰了。” 姜若慈闪躲着他的狼吻,小声说道:“还有一个办法,只要你肯听我的。” 刘览抬起头来:“姐,你说,我听着呢。” “咱们两个的事,到此为止,我不说你也不说,她应该能原谅你。” “她都亲眼看见了,不说有什么用,若悯那么聪明,她有自己的判断。” “你不用管,我自然有办法。” 刘览将她制服,摆正了自己的体位,肆意的侵犯着圣洁如菩萨的女人,脑子里已经听见任何声音了。 —————————————————————— 正如王家二子王吉龙猜测的那样,随着姜若悯提拔的心腹越来越多,一些行政密令,她都可以处理的得心应手了。 姜家这才开始往外放人,由小及大,慢慢的架空。 许多人回去后,发现自己的位置上,居然多了个人,自己竟然被莫名其妙的换掉了。于是乎,很多人都不服气,重新返回麦穗乡,想给自己要个说法,讨个公道。 姜阅山闭目养神,小苏拿出一本账簿,声音低沉的念着: “姜世武,四海实业旗下江南船舶厂总负责人,某年某月某日,在两浙茶餐厅,接受下游公司贿赂,五千余万元,并勒索南亚别墅一套…… “某年某月某日,向招标对象透露钢材底价,从中获利三千万元,并一些珍贵物品不等…… “某年某月某日,……” 中年男人额头上的汗水,如黄豆一般,往下“啪啪”直掉。 他声音颤抖道:“别…别…别念了,我这就走,老爷子辞我做的对,我没有委屈,我这就走,这就走。” 他刚脚步踉跄的出去,门外又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他刚想开口,小苏又念道: “姜世豪,四海实业旗下康旭地产总负责人,某年某月某日,在梅国拉斯维加斯帆船酒店,502号总统套房内,接受下属贿赂八百万梅金,并接受对方提供的**服务。 “某年某月某日,侵犯女性下属一名,对方告到法院,被你用一套房产作为赔偿,对方才撤销诉讼。(用的是,四海实业的房产) “某年某月某日,因公到在地出差,在某会所内,大搞选妃活动。打着四海的旗帜,做着丧尽天良的勾当! “某……” “别念了,我这就走。” “回来!”小苏陡然提高嗓门,大声冲门外等候的众人说道:“老爷子放你们一条生路,不要不识好歹,非得逼得我把事情做绝,你们才肯满意,是么! “给你们留着脸,自己就接着。谁敢不服,尽管过来找我,我看谁想净身出户!” 所有人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做的那些勾当,自己认为天衣无缝,原来上头都知道。 所有人的心里也都明白,老爷子这是看在亲属的份上,才没有通过官方。而是选择私下里处置此事,算是仁至义尽了。 再有人不知好歹,逼得老爷子翻脸,只怕真像小苏说的那样,人财两空。 没人再敢来讨公道,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老爷子反悔,要找他们的后账。 海家兄弟委屈极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硬是被请到这里,“住”了几天。摊上个蠢妹妹,这也是活该。 第二百六十一章 团圆 刘览皱着眉头,捏着鼻子,给姜流儿换尿不湿,口中埋怨道:“姐,这个孩子是屎做的么,这也太臭了!” 姜若慈拧着他的耳朵,又气又乐,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明明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怎么偏偏像个小孩子。 “咯咯咯咯”,姜流儿笑的露出奶牙,小眼睛眯成一条缝。 刘览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头,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只是自己挠头郁闷。 姜若慈也不言语,在旁边给刘览叠着衣服,将他换洗下来的衣物,和姜流儿的放到一起。 “怎么,为什么这样看着他,觉得哪里不对么。”姜老大不动声色问道。 刘览摇摇头:“没什么不对,只是越看觉得他越丑而已,不招人待见。” “事情进行到这里,爷爷那边已经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出去,带着孩子见见太阳。” 刘览的眸子,也在不知不觉间阴沉下来,是啊,应该出去了。金达莱花的仇,还没报,王姓之人,还在逍遥法外。 他不想让姜若慈看见自己的表情,所以扭过头去。 “小姐,咱们该出去了。”一个轻声细语传来。 刘览听着这个女音好熟悉,应该是安乔的声音。 “我知道了,你们去准备一下。”姜若悯冲刘览小声说道:“你是怎么避开她们,钻进屋子里来的。”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小白楼附近明明有非常严密的把控,他却能悄无声息的进来。 “我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怎么配得上你呢。”刘览笑得像个小孩。 或许,只有在姜若慈面前,他才会露出这童心一面。 “咱们得出去了。”姜若慈的语气里,隐隐有些不舍,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出来。 “我也要回燕京了,若悯那里,我还是没办法去面对她。”刘览说着,再次骑上女菩萨,动手动脚的(和谐)。 这次,她没反抗。 —————————————————————— 刘览来沪申的目的,是为了找出那个王姓之人,还有一个叫作秃鹫的家伙。金达莱花的死,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算了。 姜世文临时让他帮忙,这才将事情耽搁掉,如今终于腾出手来,他怎么能放过对方。 一个带着血迹的纸条,被刘览拿在手中,从公共电话亭里,给对方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四声,对方便接通了: “喂,什么事。” 只一句话,刘览便唤醒了记忆,这个声音很熟悉,自己应该是听过的,只要对方再多说一句,马上就可以确定他。 “说话。” 刘览目光一闪:“王家二子!” 肯定是这个家伙,他的声音很有特点,那种阴冷中带着些许沙哑,辨识度很高。刘览从小对各地方言极有感兴趣,基本有过耳不忘的本事。 电话号码的主人找到了,一个大大的疑问摆在刘览面前,自己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派杀手去杀自己呢?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王吉龙和自己的交集并不多,仅仅是那次出海而已,他为什么要如此的恨自己? 要知道,从国外找杀手,来国内杀人。这么有难度的任务,要价肯定是不低的。王吉龙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总不可能是吃饱了撑得,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这一切,都要亲自找到王吉龙,才能有所了解。自己要亲口问问这家伙,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刘览心头镇定,目光炯炯。 —————————————————————— 王家公馆内,今天极为热闹。 因为今天是王家,难得一见,大团圆的日子。 王家长子,王西东,携妻子女儿,从国外回来了。他风尘仆仆,径直来到王家公馆内,来见自己的爸和妈。 王家三子的父亲,叫作王矛。在外人看来,是个极为成功的商人。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还有别的身份——国际军火商。 央国大半个南方,同南飞洲的军火贸易,都掌控在他的手里。可惜说,这个中年男人的人脉关系,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这也正是他书房中,挂着那么多名人照片的原因。四海实业旗下,也有关于军工贸易的生意,所以王家和姜家,即是合作伙伴,又是竞争关系。 王矛最欣慰的,是有三个好儿子。 长子王西东,央国特派授大校驻外武官,仅仅三十五岁的年纪,就能够爬到这一步。 只有圈内人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不出特别大的意外,他未来最次也得是个封疆大吏。 这才叫正经的青年才俊。 待他三四年国外镀金回来,顺理成章进入国防部,几个跳跃,进入核心也说不定,一路平步青云,前途不可限量。 男人一生,所图的是个什么,不就是五子登科么?房子、车子、妻子、孩子、票子,王西东都有了,他有更高的目标去追求。 普通男人的五子登科,在他看来,都没有大志气。 次子王吉龙,沪申市证券交易所指点风云的人物,数家上市公司的幕后投资人,能源界真正的大佬。他跺一跺脚,半个能源界,都要地震。 名副其实的年轻有为呀。 一个男人能在三十岁出头达到他这个成就,手上不沾点血,心上不蒙点灰,那是绝不可能的。 不过没关系,原始资本的积累就是这样。而资本在运作中,同样如此。 三子王赖,身高一米九五,相貌英俊出挑,是沪申大学炙手可热的天之骄子。 多少青春少女的梦中情人,谁不想做王赖的女朋友,那一定是她脑子有问题。 除了姜若悯。 王家公馆的大圆餐桌上,几名菲佣在忙碌的往上端菜。而王矛就坐在主位,笑吟吟的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一家三口。 “爷爷!” “哎!我的好孙女哟,快过来。” 一个粉妆玉砌的小丫头,快速跑进来,扑在王矛的怀中,咯咯笑个不停。 这时候,突然一名佣人走过来,可能是她脚下一滑,登时将手里的菜散落一地,摔了个七零八落,菜汤散落一地,污染了华美的地毯。 第二百六十二章 王月娥 小女孩被吓一跳,随即又恢复过来,愣愣的看着那名仆人。 王矛的脸色丝毫未变,依旧是那副慈祥无比的模样。他怀里抱着小女孩,嘴里说道:“行了行了,下去罢,让人赶紧处理了事。” 只是那名佣人,一直吓得瑟瑟发抖,她好像做错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吓得动也不敢动,只是一个劲儿打哆嗦。 仅仅是打碎一个盘子而已,还不至于把她吓成这样,其中肯定另有缘故。 能把她吓成这个样子的,除了钱,没别的因素。以前肯定有过先例,她肯定见过犯错的佣人,会是什么下场,所以她才会吓成这样。 红亮的菜汁,弄脏了主人的地毯。这名佣人知道,那是女主人最喜欢的手工编织地毯,专门从国外定制回来的,价值不菲。 以前就有过一个佣人,不小心将打碎了女主人的首饰盒。她被人打得好惨,不仅如此,还要从她的薪酬里面扣钱,直到赔偿够主人的损失为止。 具体会怎么处理自己,还要等今天这顿饭结束以后,才能够知晓。看得出来,在小辈们的面前,男主人要保持他慈祥的一面。 在这个年头,还有这种不平等的关系么? 有的,只是不为人知罢了,人性之恶,不是科技和法律能够约束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享受着高高在上的感觉,觉得自己的人格,一定比其他人高贵。对待谁,都是一副施舍的姿态。 可悲的是,这种人,永远也不会消失。 “爸!”门外进来一个英武绝伦的青年,笔挺的军装,镶嵌在领口闪闪发光的风纪扣,向人们宣示了他的身份。 “爸爸。”他身后跟着一个漂亮至极的女人,进门来,也跟着喊爸爸。 “哎!大小子,快来,让爸爸看看你。”王矛脸上的激动,溢于言表。他没有央国父亲的故作矜持,而是大方的搂过儿子。 “出去这几年,感觉怎么样,有什么收获没有。” “爸,您一见面就谈工作,还是老样子。我妈呢,她去哪里了。” “你妈和你两个弟弟出去了,马上就回来。”王矛脸上的笑,从这一家三口进来,就一直没停,可见他的确喜欢这个大儿子。 年轻有为,且才三十出头的年纪,便是驻外武官,这种成绩,足以告慰王家先祖的在天之灵了。 正在这时,王夫人领着王吉龙和王赖走进来。 “大哥!嫂子!晓晓!”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叫道,一家人显得极为亲热。 大团圆的局面,总是特别美好的。美好到不忍心破坏,可这种美好,如果是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之上,那就有点不合适了。 王家人特别开心,他们觥筹交错,聊的都是美好,句句都是祝福。 王矛有种错觉,看着满屋子的亲人,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退休了,或者在家颐养天年也不错。 唯一遗憾的是,自己的二儿子还有小儿子没有成家,他们一旦组成自己的家庭,那才是真正的功德圆满。 想到这里,王矛开口道:“老二,你看看你大哥,给我生了个晓晓,你什么时候把这件事提上日程啊。” 此话一出,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王吉龙也不脸红,他指着王赖说道:“你们先让老三结婚,他最起码还有个目标,我连个目标都没有,还早着呢。” 王家人登时来了兴趣,追问道:“他的目标是谁呀,说出来,我们大家给参谋参谋。” “是啊,说出来听听,不行嫂子给你去说媒,我就不信有人能抗拒我们家老三的魅力。”王赖的大嫂说道。 王夫人直接笑出声:“还能有谁,姜家的老二呗。” 众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 “好!好!好!”王矛连说三个好字,又欣慰道:“如果是那个丫头的话,倒也配得上我们家老三,不管是家世,还是模样人品,都没得挑!” 王西东附和道:“那个丫头我记得,很是聪明!老三,你的眼光很好么!” 王赖却是苦笑一声:“可惜,人家不喜欢我,唉。” 原本高高兴兴的氛围,被王赖这一声叹息,搞得气氛皆无,众人随即不解追问起来。 王西东的妻子,蔡明丽说道:“姜若悯那个小丫头我认识,和她姐也很熟。你们以前不是经常在一起玩么,她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众人都看着王赖。 他苦闷道:“被人横刀夺爱了呗,高三的时候小悯考去了北方,我们从此天人两隔。有人趁机认识了她,确定了情侣关系。” 王西东接话道:“原来如此,人家既然有了男朋友,那你就再找别人呗。天涯何处无芳草,大丈夫何患无妻。” 这话,王夫人不爱听了,她最喜欢这个小儿子,只要是儿子喜欢的人,或者物,她都要让儿子称心如意。 “老大,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手心手背都是娘的肉,给你娶个蔡家的大小姐,你是美了。怎么?我们老三就不能娶个姜家的?”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行啦,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们不必管了。到时候,就等着参加老三的婚礼罢。”女人的语气,笃定自信。 今天是一家团圆的日子,所有人都不想闹得不愉快。 只是王西东的心里有个疑问,人家既然都有男朋友了,老三又怎么娶人家呢? 王矛深知自己这位夫人,她很有办法,既然她说出口了。那么她肯定能够办到,王家人从来不吹牛。 一顿饭,吃了足足有三个小时。王家人很开心,倒是把伺候着的佣人们,累的够呛。 王夫人也终于发现了地毯被弄脏的事情,她阴冷着脸,让人把那位佣人喊过来,说要给她长长记性。 “今天的饭,你就不要吃了,省得的你多手多脚。洗地毯的钱,从薪资里扣,听明白了么。” 王夫人都懒得看她,头也不回的训斥道。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女佣千恩万谢出门,没有丝毫的违逆,可见王月鹅积威之深。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三打一 王家三兄弟,带着蔡明丽和王晓晓来到后花园打羽毛球。 王赖在左,蔡明丽在右,王晓晓站在中间,给自己的妈妈加油。王吉龙和王西东坐在草地上,谈笑看着球场。 兄弟二人聊的正是开心得意,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青年,如鬼魅般一般出现在这里。 王西东双目一凝,沉声道:“你怎么进来的,这里是私人公馆,你这是侵犯他人隐私权,给你个机会,快点出去。” 王吉龙则是脸色剧变!这个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他应该被秃鹫杀了啊,此时应该烧成灰了罢。 王赖被这边的动静吸引,顾不得打球,径直跑了过来,留下一脸错愕的蔡明丽。 女人抱起孩子,不明白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览见过这一家子,是在王矛的书房全家福上。 他冷冷的盯着王吉龙,说道:“王先生,上次沪申号一别,可无恙否。”语气里带着一丝霸气,好似随时都要暴起的猛虎。 王吉龙讪讪笑着:“别来无恙,别来无恙啊刘兄弟。”说着,他下意识的往后躲,好像很惧怕刘览。 他深知刘览的身手,野牛菲多是怎么死的,他可是亲眼见证者。 二弟的表现,落在当大哥的王西东眼中,不禁有些大感意外。王老二不是个怕事的人,从小胆子最大,手最黑。 不然也不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那绝不是靠着家族庇护,和莫须有运气得来的,而是靠他自身的胆识挣来的。 可他今天面对这个年轻,为什么会露出如此胆怯的神情呢?不禁让王西东这个年轻的武官吃惊。 此时王赖也跑了过来,他大声说道:“你怎么来我家了,滚出去!”看样子,他没忘记那断指之仇。 刘览面无表情,沉稳道:“你们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一定来。” 王西东见自己两个弟弟都认识这位年轻人,不过看他们的谈话神情,应该是有什么过节。 他随即说道:“你们既然认识,谁给我介绍一下,大家有什么怨仇,说开就好了嘛。” 刘览摇摇头:“这梁子解不开,谁也解不开。” 王西东继续笑道:“你好,我叫王西东,是他们大哥,有什么事,你冲着我说,我给他们担待着。” 刘览冷笑道:“你担?你担得起么。” 王家长子,压根没看得起刘览,还以为这是他们年轻人之间的小打小闹,让自己说几句,也就过去,能有什么大事? “这位小兄弟,天塌下来,自然有人顶着,我说担得起,就一定担得起。”王西东的语气自信刚毅,真有个男子汉的坚毅之风。 “人命你也能担?” 刘览此话一出,气势瞬间全开。整个后花园的温度都好像降低了几度,这不是因为他有特异功能,而是“人命”这两个字太重,重到没人能够承担。 王西东止住笑,认真道:“你在胡说什么,哪里有什么人命。” “问这位王吉龙王先生,秃鹫是谁,他该不会不知道罢。我既然找上他,必然有我的道理。”刘览向前一步,压迫感十足。 王西东也向前一步,挡在自己弟弟的面前,英武的面容刚毅无比。 王赖同样站在两个哥哥身后,他们三兄弟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场中局势,形成三对一,以多打少。 刘览傲然道:“打你们三个,我胜之不武,奈何我有血仇未报。怨不得弟子倚仗武力欺人,今天说破天,王吉龙也得给我死!” “停!”王西东大喝一声,劝解道:“有什么事情,可以商量着来,何必要用这种鲁莽的方式解决。” “蛇蝎当道应惩恶!你现在闪开还来得及,拳脚无眼,伤了你的性命,不是我本心。”刘览最后通牒。 王赖年轻气盛,他右闪一步,露出自己的身子,大手轮动羽毛球拍,“嗖”的一声,向着刘览投掷过来。 “哥哥们!跟他费什么话!都打到咱们家门口了,大家一起上,**他!” 刘览扭头躲过,随即攥紧拳头,浑身劲气鼓荡,风衣都被吹动得乱摇乱摆。 遁一门主,从不仗武欺人!今日,为了金达莱花,刘览要开杀戒。 王西东不动则已,动如雷霆,他飞起一脚,直奔刘览面门,招式狠辣,正经的军队搏击路子。 单看王西东的气势,竟然比当年的左侯更加强横,也更加凶狠,看来这个人年纪轻轻就能当上驻外武官,不是个绣花枕头。 刘览一力降十会!管你什么招式,他轻轻一拍,便将对方的撞山一脚拍开,身形动也不动。 “噔噔噔!”几个脚步踉跄。 王西东脸上骇然失色,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只一脚,便试出刘览的底细,二弟怎么会招惹上这种人物! “老二,你先躲躲,把他交给我!”王西东看出来了,三兄弟一起上,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这个年轻人,所以开口让二弟先走。 “大哥说得对,我们两个对付他,二哥你去别的地方躲躲。”王赖身高马大,他举拳来攻,要报自己的断指之仇。 王吉龙语气不顺,精神恍惚,显然被刘览吓破了胆子,于是开口道:“好,我先躲躲。你们两个小心!” 说着,他便慌不择路的向后门跑去,那里停着他的爱车。 刘览轻蔑道:“真是好兄弟呀,大难当头,抛下自己的哥哥和弟弟,自己独自逃生,亏你们还护着他。” “少废话,看拳头!”王赖是篮球运动员,手臂最长,声到拳到,又快又重。 刘览不想要他的命,打死个王赖,算得什么本事,那才叫仗势欺人。今天除了王吉龙,都没有死罪。 他一念至此,飞起一脚,直接将王赖踹飞出去,“轱辘轱辘”,高大魁梧的身躯,昏死在草地上。 王西东见自己弟弟被揍,登时双眼通红,他要杀了眼前的年轻人! “你敢!”王武官陡然爆起,他双腿一蹬,全身借助这一蹬之力,身体好似一颗炮弹,夹带强风劲浪袭来。 第二百六十四章 醉驾 刘览凝眉立目,一记老拳轰出,“嘭!”的一声,直接与对方撞在一起。 四下里飘散的劲气,吹得草坪伏低,不敢抬头! 刘览一击奏效,打得王西东连连后退,他劈身上前,再次举起老拳。 “嗨!”王西东又是一声大喝,身体猛然一个反转,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态,扭转过来。 刘览正准备追击,不曾想对手还有这等绝技,心中不禁暗赞!果然有点东西。 王西东左拳在前,右拳在后,先是左拳抡出,随后右拳跟上,最后加上一个转身甩腿。 三连击! 双拳一脚,如同排山倒海的波浪,一波一波的,向着刘览冲来,一击强过一击。 前面的两拳,还在其次,尤其是这最后一脚,简直就是重击中的重击。犹如神龙摆尾般的霸道,中着必死。 “砰砰砰!”花草飞溅,泥土成雨。 刘览连拍三掌,接下对方的强横重击,只是自己的黑色风衣上,全是飞溅的草根泥点,可见王西东这套连击的狠辣。 “花里胡哨,一击就够了,何必如此费事。”刘览沉稳开口,欺身再来。 他大手前探,如同雕爪,又快又急。 王西东只觉胸前一紧,便被对方抓住前胸衣衫,随后感觉自己如同一只轻薄的纸鸢,被对手轻而易举的悠荡起来。 刘览左手将对方擒拿住,右手高高举起,向后引拳出击。 重拳落下之际。 “不要伤害我爸爸!”稚嫩的童音,从王晓晓的口中喊出,她随即吓哭了。 蔡明丽也哀求似的看着这边,好像在说放过自己丈夫。 刘览见有小孩子和女人在,立刻松手,放掉王西东,纵身跳出王家公馆后花园。 等他一走,小丫头赶紧跑过来,搀扶自己的爸爸,哭泣道:“爸爸,我害怕。” 王西东抱起自己女儿,目光炯炯的看着刘览出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这种程度的高手,他平生仅见。 刘览打王赖时,并未下死手,只是将他轻轻打飞出去而已,所以他并未受到重伤。 此时,趴在地上的王赖,也悠悠转醒,他爬起来,走到自家大哥的面前:“哥,刘览呢,他被你打跑了?” “呸!”王西东没好气啐自家三弟一口:“打跑人家?我也配!他的名字,叫作刘览么,你和你二哥怎么会招惹上这种人的。” 王赖灰头土脸道:“二哥和他有什么过节,我不知道,但是我和他有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蔡明丽走了过来:“你说这就是姜若悯的男朋友么,好凶猛的家伙!” “何止是凶猛!简直就是凶猛!”王赖睁大了眼珠子,重复道:“别被这个家伙的外表骗了,看上去斯斯文文清清秀秀,实则凶如虎狼。” 王西东的目光担忧无比:“立刻给你二哥打电话,让他出国躲躲。注意保密自己的行踪,一旦被这种人追上,他必死无疑。” 说完,他还不放心,又冲自己的老婆说道:“你认识姜若悯,我想见她一面。” “大哥,你见小悯做什么。” “刘览追杀你二哥,姜若悯不可能不知道,我去见她一面,将此事化解开。” “也好,我陪着你一起去。” 后花园内的动静,其实发生的非常快,也就是兔起鹘落之间,所以并未引起前院的注意。 王西东和王赖换身衣服,由蔡明丽牵头,到四海实业,见姜老二去了。 —————————————————————— “你没杀掉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蠢货啊,他现在找上我了!”王吉龙大骂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接到三弟通知,大哥说让自己出国一趟,等大哥处理完国内的事情,再让自己回来。 刘览的可怕之处,王吉龙最是清楚,不然也不能吓得他仓惶逃走。 央国这么大,哪里才是自己的容身之处。这是摆在王吉龙面前的,首要问题。 他正开着车,脑海之中突然闪现个人影,随即拿过手机,打了出去:“摩西摩西,乌桑,好久不见啊,北海道一别,我甚是想你。” 电话那头,传出一个醇厚的男声,用的是央国话:“我也十分想念你,慷慨的王桑,你何时能再次光临北海道,我在这里用温好的清酒等候你。” “我现在赶往机场的路上,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咱们就能在风俗店里,哼着和调喝清酒了。” “真的么,太好了,我随时等候你的到来。” 王吉龙挂断电话,心中有了主心骨。 追我?刘览啊刘览,你还嫩了点儿。 与此同时,刘览也拿出手机,按了三个号码,拨通出去。 “喂,是沪申交通大队么。” “是的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实名举报一个人,他此时正在疯狂的酒驾。距离他喝酒开车出来,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请警方务必将他绳之以法。” “请问先生贵姓,对方是谁。” “我叫王赖。醉酒驾驶的,是王家公馆的王吉龙,也是沪申交易所的能源交易师,他刚刚从王家公馆出来,由西向东,上主路了。” “好的,谢谢您的举报,我们这就处理。” “……” 刘览目光幽幽,自己没有办法,想要找到王吉龙,这是唯一的途径。 只要自己跟随着警方的车队,就能查到他的具体位置。想要在国家公共机器面前逃脱,王吉龙还没这个本事。 刘览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拿出二百块钱,说道:“师傅,跟上前面出警的车辆,不要被他们甩掉。” 司机师傅被吓了一跳,还从来没见过这种要求,睁大眼睛看着刘览,仿佛在看罪犯。 刘览面色沉稳,一脸正气:“您猜的不错,我就是便衣,我们支队正在追捕一个**犯,不要让他跑了。” 司机师傅把二百块钱还给刘览,正义凌然道:“侬要这样紫说,那吾是义不容辞啊,能替国家出力,那是吾的荣幸,你做好啦!出发!” 出租车一脚油门踩到底,推背感猛烈袭来,刘览心中感慨:“还是好人多啊。” 第二百六十五章 追逃 开车行驶在主路上的王吉龙,突然发现前面有交警封路了,看这架势,是在查酒驾。 坏了!自己中午和家人聚餐,喝了几杯白酒,这么短的时间,身体还没有代谢出去,一旦被交警拦住,肯定要耽搁很长时间。 沪申交警疯了么?这才几点钟,居然开始查酒驾,不应该晚上查么?太不合常理了。 王吉龙不傻,他察觉到有人在谋算自己,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刘览的身影,闪过王吉龙的心头,让他一阵的心忌,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悄悄抓过来。 王家二子在沪申多年,对此地的地形和道路,太过熟悉,他猛然一个掉头,将车开进辅路,随即下车步行。 自己身上的酒气还未消散,车是不能开了,只能打车走。 他刚刚坐上一辆出租车,就听到车载对讲机里开始说话:“兄弟们注意,最近有个**狂出没,他经常穿着一身浅黄色的西装,年纪大约有三十岁,正被警方通缉,假如大家发现他,请赶快通知我。” 王吉龙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西装,淡定对司机说道:“最近流行浅黄色,没想到我和**狂撞衫了,呵呵。” 司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怀疑,立刻镇定道:“是啊,哪有这么巧,正好让我出门碰上**狂呢。您去哪里,请系好安全带。” 王吉龙低沉道:“沪申东方机场。” 出租车饶过辅路,再次行驶上主路,越过交警设置的酒驾防线,直奔机场而去。 就在王吉龙付钱下车以后,司机立刻拿起对讲机,慌忙道:“兄弟们,**狂进了沪申东方机场,我看见他往时装店去了,估计他想换身衣服。” 刘览坐在副驾驶上,扭头看向旁边的司机。 司机师傅兴奋道:“您不用看我,我明白您的意思,咱们这就去机场!抓住那个混蛋!” 对于能够参加如此神圣的抓捕行动,司机师傅显得很是亢奋,他感觉自己肾上腺素都快要冲破头顶了。 刘览依旧是面无表情,他心中思忖道:“还想坐飞机跑么,想的倒是很好。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抓住你。” 两个人一逃一追,斗智斗勇。 —————————————————————— 四海实业大厦内,蔡明丽坐在待客厅旁,王晓晓依偎在妈妈身边,呆呆的看着,那个漂亮的不像样子的大姐姐。 爸爸在和她谈话,三叔用那种痴迷的眼神看着她,好像陷了进去,我长大以后,要是也能有这么漂亮,那就好了。 王晓晓,如此想到。 “小悯,我出去当兵,有十年了罢,十年不见,你都成四海实业的负责人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王西东看着姜若悯,无限的感慨。 “西东哥,还记得你当年总是去爷爷哪里玩儿,他老人家总是念叨你,说你这当兵一走,还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哈哈,怨我啦,从你这里出去以后,我就去麦穗乡,他老人家不责怪我就好。” 姜若悯的气质,与往先大不相同。褪去了青春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味道,好像是初秋的果实,越发吸引人。 王赖确实看呆了,他甚至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忘了,有人没忘。 王西东收起笑脸,目光看向姜若悯,表情极为诚恳道:“小悯,刘览在追杀我二弟,这件事你知道么。” 这个军人出身的汉子,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姜老二听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刘览在干什么?您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他在追杀我二弟,王吉龙。” 姜若悯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说道:“我已经一年多的时间没见过他了,他在干什么,我不清楚。” 王赖抢话道:“你们两个分手了么,为什么一年不见?” 王西东瞪他一眼,接着说道:“我和刘览交过手了,他很强,超出规则的强。他属于哪种游走于规则之外的人,我不想二弟死在他手上。” 姜若悯严肃道:“刘览是个有底线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甚至挨打都不会还手。王吉龙能把他逼成这个样子,肯定是做了十分恶劣的事。” “小悯……”王西东还想说些什么。 登时被姜若悯打断,她认真道:“西东哥,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你最好向王吉龙问清楚,他究竟做了什么事,这件事才有转机。” 说完,她又提醒道:“刘览这个人,认死理。他认为要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王吉龙跑不了的,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哼”,王西东面色阴冷,咬牙切齿道:“他还真敢杀我王家人么,我要他后悔莫及!” 姜若悯平静的语气,如一汪幽泉:“您不用威胁我,刘览要是吃这一套,那他就不会打上王家门去了。” 和解事宜,不欢而散。 王家众人刚走出房门,庄蝶随即走上前来,说道:“看来刘览到沪申,是有目的的,只是不知道,王吉龙怎么招惹了他。” 姜若悯拿出手机,给刘览打了过去。 站在沪申东方机场的刘览,低头见是姜若悯打来的,稍微犹豫了一下,终于接通。 “若悯,是我。” “你在哪里。” “我在沪申,你姐那件事,我对不起你,等我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我愿意付出一切,在你面前谢罪。” “我没问你这个,我问你在哪里。” “我在沪申东方机场。” “要去做什么。” “王吉龙派人杀我,被我逃过一劫,为我报信之人,也被他杀了。我的良心不安,如果不能抓住王吉龙,我后半生都不得安生。” “需要我帮忙么。” 刘览一愣,随即道:“需要。” “需要我怎么帮你,四海实业的人力和财力,你随意调动。” “我需要你等着我回来。” “你要去哪里?” “王吉龙这个混蛋,刚坐上去东瀛的飞机,我在机场后台,查到了他的航班信息,所以我要去东瀛,抓住这个狗东西。” 姜若悯没有阻止他,连句劝阻的话,都没有。 第二百二十六章 学历和降落伞 刘览和姜若悯挂断电话,他信步走进购票大厅,身上没有任何行李,过安检也很快,一切都十分顺利。 刚才在时装店,刘览查到王吉龙购买了一身黑色西服,然后才上的飞机,这个狡猾的家伙,应该知道自己在找他。 刘览看着手里的机票,终点是东瀛北海道机场。 摆在遁一门主面前的问题,有三个: 一,语言不通怎么办?刘览熟悉央国各地方言,可他不会说东瀛语啊,到了东瀛之后,有钱都不会花,如同哑巴一样。 二,人生地不熟怎么办?东瀛北海道很大,刘览到了东瀛,连他自己都安置不了,谈什么抓王吉龙?两眼一抹黑,和瞎子没什么区别。 三,没有接应怎么办?刘览活了二十二岁,所交的朋友,极为有限,最好的几个人,还都在燕京。没有朋友接应的刘览,孤身一人去东瀛,无异于将自己置于绝地。 万幸的是,刘览有钱。 语言不通,可以买翻译器,或者购买一个翻译软件,大不了费些事呗。 地形不熟,也没关系,刘览有钱,出门就打车,不信有拿钱搞不定的事情。 没有朋友接应,更无所谓。刘览不是小孩子了,再加上他一身玄功护体,龙潭虎穴也敢闯上一闯。 这次,他是铁了心要抓王吉龙,必须弄懂他为什么杀自己。 金达莱花的在天之灵,要用秃鹫的血,来亲自偿还。 刘览很怕坐飞机,那种将生命,交给四个航空发动机的感觉,很不好。 一个人懂得越多,胆子越小,这是真的。 漂亮的空姐,可能看出了刘览的窘迫,走过来问他:“乘客您好,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用不用我给您倒杯水。” “谢谢你。” 不用客气。 刘览的座位对面,正好是空乘人员的座位,两个人相对而坐,距离有二三米。 “先生这是要去北海道旅游,还是转机去别的地方。”空姐偶尔看到刘览手腕上的江诗丹顿,立刻对他升起了兴趣。 刘览摇摇头,只是笑笑不说话,他不想和任何人交谈,并非故作冷漠。 空姐换班之时,对自己的女同事说道:“这次的乘客里,有一位年轻多金的,就在你对面,要好好把握机会呀。” 高挑的姑娘笑笑,浑然没放在心上。她不屑去做那些低眉顺目的事情,真正的爱情,是靠吸引来的。 当她换班,坐在位置上时,刘览的容貌和气质,也随之映入她的眼帘。她几乎在一瞬间,就确定了下来,这就是她喜欢的类型。 可是女人嘛,要矜持一些,主动出击的女孩,是没有魅力的。 她礼貌的冲刘览笑笑,随即坐在自己座位上,摆出了一个极为优雅性感的姿势,静静等着刘览搭讪。 刘览把头一扭,压根不看她。 空姐还以为刘览是假正经,随即也不搭理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脸,不行他能忍住偷看自己。 根据她对男人的了解,以及对自己美貌的自信程度,她几乎百分百确定,对面的男人,一定会忍不住偷看自己的。 这回,她打错算盘了。 刘览的头,一直看向窗外,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最后带动得空姐,也跟着他看。 看来看去,发现什么都没有,空姐强行忍住好奇心,不去和他搭讪。 女人嘛,要矜持。 刘览不想看了,就开始闭目养神。他这种闭目养神,是真的将眼睛合上,沉心静气的那种。 空姐受不了了,她主动开口道:“先生,你是我见过,最没有情调的男人。” 刘览睁开双眼,左看又看,发现就自己这么一个男性,再看对面的空姐,迷惑道:“你是在说我么。” “我是在说一个装睡的人。” 刘览听完,苦笑一声,指着外面的航空发动机,说道:“每天把自己的生命安全,交给这几个东西。你们的工资,一定很高罢。” 空姐心里莫名有些欢喜,他终于说话了,还以为是个哑巴呢。 “你是在质疑人类工业文明最顶端的科技么,还是说你不相信科学。” 空姐的意思是,你太杞人忧天了。航空发动机的技术,是经过成熟流程检验的,能够飞上天的科技,肯定安全可靠。 刘览担心的摇摇头:“我看不一定,如果真的安全,那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空难事故呢。” 空姐好笑的看着对面男人,妩媚的讽刺道:“你身为一个男人,胆子却如此之小,不觉得丢人么。” 刘览见她嘲讽自己,也不作解释,随即又开始闭目养神。 空姐见他如此无趣,心里生气,却不表现出来,只是冷冷的呆着。 氛围变的有些冷场,正在此时,飞机突然颠簸起来。 刘览吓得睁开眼睛,求救似的看向对面空姐,一双星辰似的眼睛里,真有一丝慌乱。 空姐看得那叫一个爽,心说:“你也有慌张的时候,怎么不冷着个脸了。”可她自己的职业操守告诉她,她应该安慰乘客。 “先生不用担心,这是云层气流,很正常的,检查好您的安全带,不要乱动。” 刘览这才踏实下来,点点头,弱小又无助。 他的脸,棱角分明,清秀中带着坚毅,很有男人味。此时,却表现得极为弱小。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同时出现在他身上。 瞬间激起了对方的保护欲。 还不等空姐说话,刘览突然说道:“姑娘,飞机的降落伞放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 “噗嗤”,一句话将对方逗得笑出声来:“你没做过飞机呀,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刘览认真道:“我这是第二次坐,真的不懂。” 空姐笑着问他:“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家里开酒楼的。” “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 “一年收入多少。” “几百万罢。” “身高呢。” “一米七八。” “什么学历。” “高中毕业。” 空姐想了想,说道:“除了学历不高,其他的都合格。” 刘览挠挠头道:“姑娘,没有大学学历,就不给分配降落伞么?” “咯咯,咯咯。” 第二百六十七章 雅蠛蝶 “尊敬的乘客您好,请您按照空乘人员的指示,安全有序……” 听到这里,刘览才长出一口气,总算是安全落地了呀。这一路上飞的,提心吊胆。 他起身便往飞机口走,却被一路上陪着他的空姐拦住:“先生,你就这么走么。” “不然呢?” “我距离下次航班,还有六个小时。” “哦,祝你休息愉快。” “你!” 刘览岂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自己有要事在身,没时间陪她在这里磨叽。 北海道“嗖嗖”的冷空气袭来,吹得刘览风衣乱摆,他提前在海关换好了东瀛钞,装了满满两兜子的现金。 刘览的目的很明确,先找个落脚点住下,然后开始寻找王吉龙的踪迹。 一个人活在世上,只要他做过某件事情,那么他一定会留下痕迹,想跑是跑不了的,刘览有绝对的自信。 唯一的问题,只是早晚而已。 比如现在,是东京时间晚上六点,而王吉龙比刘览的航班快了两个小时,那就说明,在两个小时以前,王吉龙从这里出去了。 刘览手机上,有王吉龙的照片,只要调取这里的机场出口监控,就能够找到他。 机场附近有卖翻译机的,这是给外国游客专门配备的佳品。刘览拿着东瀛钞买了一个,自己先试了试。 他输入两个字:不要。 翻译机翻译出:雅蠛蝶。 刘览满意的点点头,感叹科技的强大。 想要调取这里的监控,白天肯定是不行的,必须等到晚上偷偷潜进入才可以,刘览将一切准备好,随即找了一家汽车旅馆。 东瀛这边的网吧,好多都是汽车旅馆改造的,吃住上网洗浴一体化,与其说是网吧,不如说是旅馆更为准确。 刘览不喜欢这种多功能的场所,他仅仅只需要一间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打坐,就足够了。其余的功能对他来说,都是浪费。 比较让刘览满意的地方,是这里能够洗澡洗衣服,而且还是速干的那种。他将自己的全身清洁一遍,旋即开始打坐练功,静等天黑。 正在此时,隔壁传来几声男人的惨叫,还伴随着“噼里啪啦”的东西损坏声。 刘览身在异国他乡,且有目标在心中,所以并不想多管闲事。隔壁就算打破头,与自己又有什么相干。 东瀛是个岛国,资源极度匮乏,所以他们的建筑材料,大都比较轻薄。不仅是房屋如此,汽车业,军工业都能体现出来,那种小国寡民的寒酸劲儿。 两间独立的房屋,因为中间的隔断太薄了,所以声音听得极为清楚。在加上刘览的耳力极好,所以他觉得很吵。 隔壁叽里咕噜的东瀛语传来,刘览一句都听不懂,偶尔能听懂一句“八嘎”,居然还是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的。 这句“八嘎”,刘览明白,是“混蛋”的意思。 隔壁的女人太暴躁了,她骂完这句话,便开始上手打人。听声音的激烈程度,最少有三个男人在被她虐待。 刘览的养气功夫极好,他努力保持着镇定的神情,不去管旁边的暴力事件。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刘览打坐的隔断板,愣是被人以一种大力轰开,猛然摔进来一个人形物体。 紧接着,一条肉色丝袜长腿探了进来,再然后是纤细的腰肢和挺翘的臀部,等女人完全出现在刘览面前时,双方这才对视在一起。 这个女人脚上是一双十厘米高,黑色红底高跟鞋,往上是肉色性感的丝袜,超短裙上是一件精致的小西服,看着像是个职场白领。 黑长直的头发,被她高高挽在脑后,可能是因为打人的缘故,所以临时打了个发结。 女人的身高,有一米七左右,登上高跟鞋,足有一米八。 刘览的目光依旧沉稳,他只看了这个冷艳的女人一眼,随即闭目养神,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冷艳女人狭长的丹凤眼一凝,竟然不理刘览,径直走过去,用高跟鞋踩在摔进来的人形物体裆部,狠狠一拧。 人形物体发出一声惨叫,不似人声。 刘览忍不住了,开口道:“杀人不过头点地,道理不说不分明,打人可以,断子绝孙就没必要了罢。” 女人随即抬头向这边看过来,用东瀛语威胁道:“听起来,你像是央国佬,不要多管闲事,不然要你好看!” 她正说着,又跑进来几个身穿灰色西装的大汉,态度恭敬的看着女人,好像在询问她有什么不妥。 刘览从这些人对女子的态度来看,分析出这个女人的地位,应该不低。 女人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刘览,手下的随从们见她如此,于是便上来驱赶刘览,用着蛮横的态度,使用东瀛语道:“小子!这里被我们征用了,快给我滚出去。” 刘览没有用翻译机,可是从对方的语气和态度,也能猜得出来,对方是在威胁恐吓自己。 “呵”,刘览直接气笑了。 对方见刘览不动,抬起一脚,直冲刘览的面门踢来,大皮鞋坚硬无比,挨上一脚,绝对毁容了。 刘览心中恼恨,自己与他们无冤无仇,无缘无故闯进自己租住的地方。不道歉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打人,出手又是如此狠辣。 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今日不给他们一个苦的,量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何许人也。 刘览躲都不躲,一拳轰出!直接打在对方迎面骨上,“咔嚓”一声,猛然将对方的小腿打断。那人惨叫一声,滚落在地,再也没了刚才的凶横。 众人一见如此,纷纷要上来动手,“住手!”被女子出声拦住。 她走过来,冲刘览说道:“好硬的拳头,你是央国来的么。” 刘览拿出翻译机,冲着翻译机说道:“这里是我租来的,你们闯进来,给我道歉了么。” 女人听着翻译机里的话,直接笑了:“我们花山组做事,从来都是如此,哪怕你是天皇,也没资格让我们道歉。” 刘览眉头一皱:“天皇道不道歉,我不管,但是你们要给我道歉。” 第二百六十八章 花山佳桥 “噗呲”女人也笑了,她随即从后腰掏出一把银色小手枪,指着刘览说道:“现在呢,还要我道歉么。” 刘览有任务在身,不想多惹事。王吉龙还没抓到,招惹花山组的人,对自己没有好处。 他静静看着女人,闭口不言。 拿着精致小手枪的女人,好奇的看着对方,她惊奇的发现,对方的眼睛里,居然没有恐惧。有的,只是平静,超乎寻常的平静。 她是黑帮之花,比谁都明白枪的威慑力,这个世界上,没人可以不害怕枪,即使是那个“老人”,也不例外! 他为什么不害怕呢? “你们带这个家伙先出去,割掉他三根手指谢罪,其余的让他们自己动手割掉一根。” “嗨!” 灰色西装的大汉们答应一生,轰隆隆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刘览和这个女人,她一字一句说道:“今天算你运气好,我打人打累了。只要你给我跪下磕头,我就饶了你。” 刘览听着翻译机里的话音,心道:好男儿跪爹跪娘跪师父,连天地都不值得我跪,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他心头火气一荡,本是盘坐着的姿势,一瞬间便来到女人的跟前,伸手夺过枪支,反顶在女人的鼻尖。 “我不想惹事,你别逼我。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女人冷艳的脸上,全是错愕的神情!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的,他为什么可以如此之快,即便是那个“该死的老人”,也绝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刘览不耐烦的将枪扔出去,转身回到自己刚才打坐的地方。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刘览有自己的事情去做,没功夫陪这帮人打闹。 女人深深的看了刘览一眼,好像要把他刻在脑子里。 刚刚发生的小插曲,这个旅馆的老板甚至都没出现。也是直到后来,刘览才知道,刚才被打的那个人,就是旅馆的老板。 刘览以前听说过山口组,还从来没听过什么花山组。他摇摇头,劝自己道:弹丸小国,乱七八糟的组很多,自己没必要去记。 航站检测楼的通道入口,刘览在白天就已经看好了,他这次偷偷潜进去,有十足把握可以查出王吉龙的行踪。 就在刘览刚刚来到无人之处,他猛然发现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 刘览心头疑惑,却并未出声,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身形渐渐隐在黑暗当中。 花山佳桥,是花山组的组长之女,也是东瀛最有名的黑帮之花,她狠辣的作风,和冷艳的气质,在整个东瀛黑帮,都赫赫有名。 今天,她带领着自己的小组成员,来本地收取“安保费”,却不想碰到个神秘的家伙。 从那个家伙的口音来看,他应该是央国人。 一个神秘的央国人,偷偷潜入本国做什么?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以他年纪轻轻的相貌判断,他肯定不是普通人。 花山佳桥很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题,所以她偷偷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打算暗中观察一下这个家伙。 令花山佳桥意外的是,此人好像对机场内部极为兴趣。难道他是央国间谍?来偷取东瀛飞机秘密的么? 跟着跟着,那个家伙居然消失了。 花山佳桥也是胆子大,倚仗着对本地极为熟悉的便利,居然莽撞的跟了上去。 “唰!”黑暗中一只大手伸出,直接将她拽到狭窄街道内,死死的按在墙上。大手之上传来的巨力,让她喘不上气来。 她徒劳的拍打着对方的手臂,企图让对方松手,无奈又可怜。 刘览发现跟着自己的,居然是白天那个女人,这才轻轻松开了手,问道:“为什么跟着我。” “咳咳”,花山佳桥:“你想掐死我?” “我问你为什么跟着我。” “你鬼鬼祟祟的不怀好意,我身为东瀛帝国之人,监视监视你,有错么。” 刘览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居然被人发现,于是拿出手机,翻出王吉龙的照片,说道:“我来东瀛,是找这个人,没有其他意思。” 花山佳桥美目一闪,说道:“放着本地最大的帮会不找,偏偏要自己动手去,你简直是个笨蛋。” 刘览心头一动:“你的意思是,你能找到他?” “花山组要是连这点本事也没有,那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刘览随即又警觉道:“你我萍水相逢,凭什么白帮我的忙,又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冷艳的女人,蠕动着鲜红的嘴唇:“我当然不会白帮你,我要你教我夺枪那一招。” 刘览目光沉静:“流星赶月么。” “原来那招叫这个名字,真好听。你教我流星赶月,我为你找到你要找个人。” 刘览点点头,买卖还算公平。他沉声道:“我时间不多,你尽快找到他,然后通知我。” 花山佳桥有些错愕,说道:“你去干什么。” “那个旅馆被你们打坏了,我再去另找一家。” “别找了,跟我回花山组,直到教会我流星赶月为止。” 刘览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如今他身在异国他乡,能有一个本地帮会的落脚之处,也算是个着落。 更重要的,是能第一时间催促她,帮助自己找人。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问道。 “刘览。” “我叫花山佳桥,很高兴认识你。” “不用很高兴,平常心就好。” 花山佳桥听着刘览冷冰冰的话语,不禁有些气恼,随即有露出笑容:“没关系,只要你能教我就行。” 与此同时,王吉龙却和另一个男人,来到了北海道特别有名的艺妓馆。 说是“艺妓馆”,其实就是一些“风俗店”,(为了避免被和谐掉,这里统称清酒馆。) 清酒馆内,有许多退役了的动作片女演员,她们年老色衰,只能沦落到这里卖艺。 人嘛,老是老了些,技术都还在。所以这里也成了许多人追梦的地方。。。 王吉龙与自己的好朋友乌桑,是这里的常客,男人之间的那点儿事儿嘛,都懂。 带有强烈东瀛曲风的小调响起来,王吉龙换了一身和服,与乌桑对坐跪饮。 第二百六十九章 樱花凋谢 乌桑是个日籍华人,他全名叫乌孟新,娶了个日本老婆,现在改名叫:乌孟新千代。早年曾经是一名航海家,与王吉龙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当时的乌孟新,还是一名穷困潦倒的学生,他虽然爱好航海,却没钱购买装备。是王吉龙掏钱赞助了他,这才有了他今天的荣光。 要知道,航海这件事,可是很费钱的。单单是一件性能极好的航海服,就价值不菲。说白了,航海这个职业,就不是穷人可以玩儿的。 王吉龙酷爱航海,他又欣赏乌孟新的才华,所以出资赞助了他。而这件事,也被乌孟新记挂了一辈子。 说王吉龙是他的伯乐,一点都不为过。 乌孟新对待王吉龙的态度,如同自己的救命恩人。 两个人一来二去,关系变得极好,特别是王吉龙喜欢来清酒馆这件事,更是让两个人的关系拉进不少。 人生四大铁,很多人都知道: 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 一起漂过昌,一起分过赃。 王吉龙和乌孟新,几乎都干过了,这种程度的朋友,男人一生也遇不到几个。有了的话,还是要珍惜。 那个凶猛的家伙,追杀自己的时候,王吉龙第一时间能想起乌孟新,可见二人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乌孟新端起一杯酒,笑说道:“最近又有几位退役的老师,来这边上班了。王桑有兴趣见识见识么?” 王吉龙虽说是逃命,其实也想出来耍耍,于是答应道:“她们以前擅长骑兵还是步兵,耳熟能详,还是二线的演员呢。” 乌孟新的头顶已经秃了,他用手摩擦着额头,坏笑道:“都是一线的步兵,全球畅销的那种,见识见识罢,不会让你失望的。” 此言一出,二人同时坏笑起来。 “啪!啪!”乌桑拍了两下巴掌,只见一扇榻榻米的小木门,轻轻被打开来。 随后鱼贯而入,几位丰姿卓越的退役选手,笑魇如花的看着两个男人。 王吉龙入乡随俗,举起杯,邀请众人入座。 (接下来的事情,请自己发挥想象。) 事毕。 乌孟新问王吉龙:“王桑,怎么突然想起来东瀛了,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没有重要的事情,肯定不会来这里找我的。” 王吉龙苦笑一声,并未隐瞒,他如实说道:“我有一个仇家,正满世界找我。一旦被他找到,恐怕我很难活命。” 乌孟新的眉头皱起,沉声道:“居然还有这种事,他是谁,你告诉我,我替你解决掉他。” 王吉龙连忙摆摆手,示意给自己按摩的女运动员下去,这才说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个家伙强的不是人,我之所以跑到东瀛来,为的就是躲在你这里。” 乌孟新不傻,如果连王吉龙都对付不了的家伙,自己想必也是白给。 “王桑,你觉得那个家伙,会追你到东瀛来么。” “应该不会,我在央国登机之前,特意换了身衣服。凭他的智商,应该想不到这里。” “那就好,请王桑专心在我这里休养,只当这里是你的家。” 王吉龙笑着拍拍他,点头昏睡过去。 ………… 乌孟新千代的老婆,是当地最大帮会花山组的财务人员。 这个身材微胖丰满的女人刚回到家,便看到了坐在客厅里和自己丈夫谈话的王吉龙。一霎时,她脸色登时大变。 千代理慧子的心,已经揪到了嗓子眼,她好不容易找个机会,才将自己的丈夫拉过来,说了几句悄悄话。 她惊恐道: “这个人怎么会在我们家,他是你什么人,你知不知道,整个花山组的人,都在找他。” 乌孟新瞳孔一窄,假意问道:“你别着急,慢慢说,花山组的人,找他做什么。会不会是你看错了,世上长相一样的人很多,不要误会。” 千代理慧子怀疑自己道:“可能是我看错了罢,但是他长的很有特点,很好辨认的。” 乌孟新堵住自己老婆的嘴,温柔道:“咱们家的事,跟谁也不要说出去。客厅里的男人,是我的恩人,我不想他出事,可以么。” 女人点点头,进厨房做饭了。 这件事情,乌孟新立刻告诉了王吉龙:“王桑,你从今天开始,不能再出去了。你昨天对我说的那个死对头,很有可能来了东瀛。” 王吉龙浑身一个颤抖,不自然道:“乌桑你别吓我,我这刚到东瀛,他后脚就到了,难道他能掐会算不成。” 乌孟新着急道:“肯定是你在一些细节上,露出了马脚,总之,你相信我,就踏踏实实住在我家,不要再出去露面了。” “好,我听你的。” —————————————————————— 花山组总部。 刘览不喜欢跪着坐,他觉得那样伤膝盖,而且对腿型不利,所以他始终都是屁股着地,盘腿坐着。 今天,花山佳桥穿了一身春花和服,黑长直的头发,被她梳成一个岛田发鬓,精致的瓜子小脸,极为冷艳耐看。 如果刘览不是见了她昨晚打人时,凶猛的样子,还真以为这是这弱不禁风的乖乖女。给人的反差也太大了,让人接受不了。 刘览面无表情道:“你不是要学流星赶月么,穿这身衣服,学不了的。” “那我应该穿什么。” “运动装最好。” “可是,运动装不美呀,我的刘桑。” 刘览:“……” “我让你找的人,你找了没。我的时间不多,耐心也很有限。” 花山佳桥自信道:“昨夜我已经通知下去了,只要他在北海道,那他一定跑不了,请放心罢。” 刘览看着院子里随风掉落的樱花,心中莫名有些感伤。 “我的金达莱花啊,你要是还在,那该多好呀。”想到此处,刘览的眼睛凝住了。 当初北方一行,你安静的像个鹌鹑。我也一直认为你是鹌鹑,呵呵,当你坑害我时,却又狠毒如蛇。到最后,却是你救了我一命。 此生,如果不能为你报仇,我怎么能心安呢。 那个叫秃鹫的杀手,必须死。 第二百七十章 魂彻 “刘桑,你在想些什么。”花山佳桥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武士刀。 刘览的目光,瞬间被刀身吸引过去,笑道:“好精美的刀。”这话赞赏,是发自内心的。 花山佳桥缓缓起身,带着东瀛古典艺妓的优雅,武士刀被她挂在腰间,动作轻柔而缓慢,像是在侍奉自己的丈夫。 也就是一霎那间,花山佳桥猛然出刀,快到不可思议,在零点一秒之际,挥出了极致的一刀! 她收刀极快,雪白如水银一般的刀身,缓缓入鞘,慢慢合拢。 一直等她收刀完毕后,三米外的一株樱花树,“哗啦”,才应声而倒。 “献丑了,刘桑。”花山佳桥回到原位,依旧是那么温婉动人,仿佛刚才挥刀之人不是她。 “啪!啪!啪!”刘览赞美的拍着巴掌,笑道:“好厉害的居合术,好锋利的刀。” 花山佳桥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她知道,这个男人是识货的。 “刘桑,你也知道居合术么。” 刘览点点头,道:“我虽然不喜欢用兵器,但是对一些用刀之法,还算有些心得。东瀛武道在我看来,第一当属剑道,而剑道又分好多种,其中居合术,可称剑道精华。” “愿闻其详。”花山佳桥低下自己骄傲的头颅,诚心向刘览请教。 刘览侃侃而谈道: “在极其狭小的空间内,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对方,居合术可以称第一。但是……” 他话锋一转:“但是也仅仅只限于偷袭而已,一旦偷袭不成,便要被对方所制。” 其实,刘览想说的是,这种以偷袭为主的刀法,和东瀛人的性格有直接关系。 他们往往善于捕捉战机,然后偷机取巧,以极快的速度偷袭对方,抢占先机。比如多年以前偷袭央国,制造七七事变,又比如偷袭梅国,制造珍珠港事件。 这些事件中,往往都存在着偷机取巧的意思,难以成大器。 一旦被对方反应过来,迎接偷袭者的,将会是致命的打击。 花山佳桥的眉头挑起,嘴唇微抿,好似有些不服,她自信道:“没有人可以躲过我的居合,谁也不行。” 刘览目光凝定,温和道:“那你来斩我试试。” 他话音刚落,那边便开始拔刀了! 刘览深谙剑道之理,后发先制,直接抢占对方中线,欺身而上, 不等花山佳桥的刀挥出,刘览已经按在了她的手腕刀柄之处,轻轻一个旋转,便将此刀夺走,攥在自己手中。 “承让了。”刘览接刀在手,发现刀身上有一处铭文,上面印着“魂彻”二字,不由得他大惊失色。 刘览失态的原因很简单,他听说过这把刀的来历,简直太有名了,这是把名副其实的“名刀”。 “你是怎么做到的。”花山佳桥的身子,贴近上来。 刘览将刀还鞘,递给对方,说道:“居合首重突袭,当我对你防备,你已经输了一半。而且你的技术虽然娴熟,体力却不饱满。从你手中夺刀,不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你好像认识这把刀,对么,我看你刚才吃惊了。”花山佳桥的观察力很准,她敏锐的察觉到了,刘览的表情变化。 刘览见对方不去接刀,只好将刀放在身前的小桌之上。 他重新坐下道:“妖刀‘魂彻’的大名,我在央国便听说过。传闻这是德川家康的佩刀,只因此刀杀人太多,所以被冤魂附体。 “在后世,自德川幕府衰落以后,魂彻的历代主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不是发疯而死,便是痴傻而亡,于是便有人猜测是刀妨主。 “近代,传闻此刀被它的最后一任主人扔掉,这才避免了一场大的灾祸。却不知,此刀你是从何得来?” 花山佳桥听得一愣,再看向精美的长刀时,眼睛中居然闪过一丝忌惮。 刘览问道:“这里有拭刀布么。” “你想做什么。”花山佳桥说着,起身进屋,取出一叠白布。 刘览神情严肃,单手抚摸着魂彻,口中喃喃自语:“让你受委屈了,这么多年过去,却从来没人清洁过你。他们不懂你,我懂你。” 说着,他缓缓抽出刀身,轻轻打去刀谭,将魂彻的整个裸刀条亮出,重新放在阳光之下。 洁白的刀布,轻柔认真的擦拭着魂彻,仿佛在给它清洁沐浴一般。 一霎那间,花山佳桥好像听到了刀身舒服的呻吟声,她赶紧甩甩头,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刘览清洁着魂彻的每一寸肌肤,像是在爱抚着自己的姬妾,极为专注认真。 花山佳桥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痴迷了,这才是真正的爱刀之人。 刘览将刀清洁好,才缓缓送入刀鞘,此时此刻,他连一个素振都没做过,可见他礼仪之足。 素振,是每一个爱刀之人必做的动作。 “喜欢这把刀么。”花山佳桥的语气,带着一股诱惑。 刘览沉思片刻,说道:“花山小姐开个价罢,我绝不还口。” 自己的账户上,有几百万现金,假如不够的话,姜老大和姜老二姐妹那里,肯定会支援自己。 这把刀的价值,在刘览看来,几乎是无价之宝。 说白了,东瀛政府就不应该让它流落民间,这种国宝一般的东西,私人不该拥有。 花山佳桥这朵黑帮之花,具体从哪里得来,刘览不感兴趣,刚才他在给刀身做清洁的时候,百分百确定,这就是正经的妖刀——魂彻。 “咱们两个的关系,不用提钱,我送给你了。”花山佳桥大方道。 刘览“噗嗤”笑了:“央国人有句老话,叫作无功不受禄。咱们两个萍水相逢,我平白无故要你的东西,于情理不合。” 花山佳桥仿佛就在等刘览这句话,她快速说道:“你帮我去杀一个人,这把刀便是酬金。” 她的语气激烈,带着满满的期盼。好看的丹凤眼深处,迸发出犹如实质的仇恨。 刘览咽口吐沫,双手插在胸前,稍微思索片刻,便开口笃定道:“成交。” 第二百七十一章 扑空 “你就不问问,我让你去杀谁么。” 刘览摇摇头:“只要是东瀛人,杀谁都行,我无所谓。” 花山佳桥:“???” “你也不问,我让你杀人的理由么。” 刘览接着摇头:“我对故事不感兴趣,无非是些复仇之类的狗血桥段。你只需要告诉我,他的名字就好。其余的,交给我。” 花山佳桥见四下里无人,便对刘览说道:“他是个老人,名字叫作柳生新阴旦。” 刘览点点头:“我记住了。” 花山佳桥介绍道: “他有个徒弟,叫东条攻山玉,前几年去央国,莫名其妙的丢了双臂。回国后,被柳生新阴旦怒斥之下,切腹自尽了。” 刘览一愣:“他没有手,怎么切腹的。” 花山佳桥说道:“将刀固定在地上,身体横撞上去,效果是一样的。” “唉”,刘览一声叹息,这又是何必呢。 遁一门主的身材高大,穿得又是长款风衣,狭长的魂彻被他揣进怀中,竟然隐藏的丝毫不显。 正在刘览得意之时,门外进来一个美艳妇人,穿得是一身碎花和服。她用极小的碎步跑过来,对着花山佳桥窃窃私语。 片刻后,花山佳桥对刘览说道:“你要找的人,有下落了。” 刘览心头一定,目光殷切。 如果王吉龙在场,肯定可以认出来,穿着碎花和服的美妇,便是那天,在清酒馆内,服侍他的女人。 ———————————————————————— 千代理惠子下班回家,换鞋的时候,发现客厅内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青年男人。 他静静的坐在客厅里,如同山岳一般巍峨,又似静湖一般清澈高远。 黑色鲨鱼皮鞘的武士刀,被他单手柱着,宛若一名古典剑客。 男人一张口,居然是理惠子听不懂的央国话,所万幸的是,他随身携带了翻译机。 “你的丈夫和王吉龙,去了哪里。” 千代理惠子转身想跑,花山佳桥,已经将手枪顶在了她的脑门之上。吓得她噗通一声,瘫软在地。 她比谁都清楚眼前女人的狠辣,她见过她杀人。 “我从来不欺负女人,更不会杀女人,只要你说出他们的去向,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黑衣青年,语气温和道。 千代理惠子摇头哭泣,死也不肯出卖自己的丈夫。 她知道,丈夫一定去了那个隐蔽的地方,那是他们最后的“巢穴”。 花山佳桥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她甩手一巴掌,直接将女人抽翻在地,用东瀛语说道:“我的耐心有限,别逼我动手。” 刘览继续说道:“你的丈夫和我无冤无仇,我没必要害他。但是那个央国人,我一定要抓住他,你瞒不住的。” 千代理惠子干脆装死,死也不肯开口。花山佳桥的确失去了耐心,她举起枪口,便要冲地上的女人射击。 刘览赶紧拦住持枪女人:“不要杀她,她没有罪。” 花山佳桥笑吟吟的看着刘览,嘲讽道:“心慈手软,成不了大事。你们央国男人就是这点不好,优柔寡断。” 刘览也不反驳,只是抬手道:“杀了她,你怎么解释。你们东瀛政府,能饶得了你们花山组么。” “咯咯”,花山佳桥笑得前仰后合,说道:“我们花山组,就是这里的政府,需要向谁解释?” 刘览:“……” “总之,别杀她。” 花山佳桥来到刘览的身边,小声道:“我们花山组的势力范围,只在北海道有影响力。他们一旦跑出这个范围,你再想找,可就晚了。” 刘览收刀入怀,站起身来,径直向门外走去。他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扑了个空,看来王吉龙的机敏,是超乎寻常的。 花山佳桥在身后追了上来,佩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要故意放过这个女人。然后通过他,顺藤摸瓜,找到那两个人,对么。” 刘览顿时笑了,要不是这个女人提醒,自己还真想不到这里。 “又要你来帮忙,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什么时候去杀柳生新阴旦呢,帮你就是帮我自己嘛。” 刘览皱眉道:“以你花山组的实力,也拿那个老人无奈么。” “他的强,不可以用常理来判定。他是属于游走于规则之外的人,这样说,你能理解么。” 刘览点点头,自己如果想的话,也可以游离于规则之外。武道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几乎都能做到这一步。 从花山佳桥的口中,刘览判断出,柳生新阴旦,极有可能是看山境高手,甚至更高。 这样的大高手,对现在的刘览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杀掉对方,但是答应了花山佳桥,他肯定会去试试。 “十年前,我弟弟被人用手刀切成两半,就是那个老家伙所为。他的杀神一刀斩,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刘览回想起了东条攻山玉的招式,他自称是什么杀婴取道流的大师兄,手刀确实犀利。可是能够将人,徒手一分为二的攻击力,刘览听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花山佳桥提议,由她派人盯着这个女人,刘览先去试探下那个老人的实力,专业的人,要去做专业的事,两不耽搁。 刘览不置可否。 妖刀魂彻在手,刘览更多的是看中此刀的价值,而并非是它带来的攻击力。他自信一双铁拳足以,其他的,都是多余。 央国近代数百年,一直贫穷积弱,本国无数宝物都被别国窃取抢夺。而央国人极少从别国带回好东西,这与国人的性格有关。 妖刀魂彻,放在懂行人的眼中,那妥妥就是国宝级别的存在。花山佳桥为了复仇,可见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刘览不管她是从哪里得来的此刀,反正他要将其带回央国,为子孙后代,留下一个参观瞻仰的念想。 王吉龙和乌孟新肯定察觉到了什么,不然不可能跑得如此及时。 清酒馆中的线人,就一定可靠么,刘览对此表示怀疑。假如有乌孟新的老相好,她们肯定会通知他跑掉的。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不好的预感 就在刘览等人走后不久,乌孟新与王吉龙便返回了千代家中。 千代理惠子,表现的极为惊讶,她诧异道:“你们不是跑了么,怎么又回来了。快些走罢,那些人刚刚从我们家出去。” 乌孟新的脸色极为阴沉,他怒斥道:“不要再假惺惺了,要不是你出卖我们。他们怎么可能找到这里,肯定是你这个溅女人走漏了风声。” “老公,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我刚一回家,就看到一个青年人坐在客厅里。我……”千代理惠子委屈的哭出来。 “别解释了!知道王桑在我们家的,只有你一个人,不是你,又是谁!” 乌孟新暴怒的原因,是极为简单的。王吉龙是他此生的恩人,收留恩人在家,妻子却去告发,这让他极为难堪。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无颜面对王吉龙。 要不然他在自家附近,安装了报警装置,险些就被那个年轻人,堵在家中。 王吉龙在一旁也冷着脸,一言不发。 乌孟新被朋友的面子拘着,抬手打了千代理惠子一巴掌,“啪”的一声!耳光声极为响亮,甚至回荡在木屋之中。 理惠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横飞出去,额头太阳穴,正撞在客厅茶几硬角之上,登时昏死过去。 乌孟新打完就后悔了,自己心爱的老婆,与自己恩爱多年,怎么可以上手打她呢,太冲动了。 等他过来扶起自己老婆看时,这才发现千代理惠子没有了呼吸和心跳,好像被自己一巴掌打死了。 乌孟新的冷汗,登时出了一身,顺着他的脊背沟,直往下流。 他开始手忙脚乱的掐人中,给理惠子做心肺复苏,乃至人工呼吸。可任凭他如何救治,心爱的妻子,再也回不来了。 千代理惠子的嘴唇,开始慢慢发紫,最后形成尸体特有的黑色。 一个好端端的女人,就这样被自己的丈夫误杀掉,死的不明不白。 乌孟新彻底慌了,他抱着自己的爱妻,哭得伤心欲绝,几度哽咽过去。一会儿用央国话哭喊,一会儿用东瀛话叫嚷,到最后干脆哭哑了。 人死如灯灭,覆水再难收。乌孟新就算是活活哭死,千代理惠子,也回不来了。 王吉龙也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成这个样子,随即宽慰道:“乌桑,我……” 乌孟新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是血丝,他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那个人,我妻子就不会死,是他把我妻子逼死的,我要杀了他!” 他说出这些话时,连在一旁的王吉龙听了,心里都有些发毛,这个男人好像是疯了。 乌孟新不知道的是,就在花山佳桥要杀千代理惠子时,刘览还阻止了她。要不然,他们回来后,见到的就是一具尸体。 千代理惠子,没有死在花山佳桥的手上。却死在了自己一心爱护的丈夫手中,说起来真是讽刺又可悲。 乌孟新半生颠沛流离,是这个温婉的东瀛女子,给了他一个停泊的港湾。如今,这一切的平静,都被打破了。 他认为,这都是那个央国青年带来的,他将这一切,都归罪于那个人的身上。 王吉龙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索性也就不再言语了。 事情原本很简单,杀手在燕京出马,杀掉刘览,然后将镍镭源搞到手。即能满足自己的私欲,又能替三弟报仇,可谓一举两得。 可秃鹫那个家伙,把一切都搞砸了,要不是他瞒着自己,只怕自己早就想出对策了。 而王吉龙不知道的是,这里面还有“朱红”的影子,如果不是朱红的人出手,只怕秃鹫等人,更不够看。 饶是如此,命硬的刘览,被石娟救了。代价是,付出了她自己的生命。金达莱花凋谢在刘览的面前,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遁一门主一气之下,从央国追杀王吉龙到东瀛。先是巧遇花山佳桥,后来偶得妖刀魂彻,这一切的种种,都不是王吉龙可以知晓的。 他真的很是纳闷,刘览一个外国人,怎么就能在东瀛混得如鱼得水,还以这样快的速度,找到自己呢。 缓过神来的乌孟新,告诉了王吉龙一切。他说出了自己妻子是黑帮之人,也是她告诉自己,花山组有人在找你。 王吉龙想得头疼,也想不出这里的关键,他只能放下一切,带着乌孟新一起跑。 可是乌孟新拒绝了他:“王桑,你走罢,我不走,我要做了了断。” 王吉龙苦笑道:“你想找他报仇是么,你可曾了解过他,知道他是什么人么。清楚他的过往么,听我的,和我一起走,不要和他正面对抗。” 乌孟新的语气里,透着决绝:“千代理惠子死了,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欲望,唯一能做的,就是追随她而去。” “你!”王吉龙还想再劝。 乌孟新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我临死之前,要让那个混蛋,付出代价!” 王吉龙无奈的摇头,只能独自离开。 —————————————————————— 想要学流星赶月的花山佳桥,怎么也摸不到这里面的门径,她就是听不懂刘览嘴里的九宫八卦,和阴阳五行。 想当初,在海洋沪申开创者号上,刘览教给庄蝶,那是一教就会。 这就是央国文化熏陶的结果。 那种耳濡目染的文化精髓,绝不是现学就能学会的。 “刘桑,你是不是没有用心教我。听说你们央国人喜欢藏私,难道你也是这种人么。” 刘览:“……” “花山小姐,你看有没有是这种可能。也许不是老师教的不好,而是学生太笨呢。” 花山佳桥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她恼羞成怒,抬腿来攻! 刘览单手捏住她的脚腕,将其甩在一旁,笑道:“你的刀法还行,拳脚却尚未登堂入室,想要和我打,还是再练几年罢。” 院落中的樱花,随风飘落,刘览信步来到樱花树下。他遥望着央国的方向,心中隐隐升起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要出大事。 遁一门主此生,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第二百七十三章 斩落你的骄阳 一处宽阔别致的,东瀛道场之内。 白色轻柔的纱窗,被老人一呼一吸之间的周身气息,吹动得鼓荡起来。如此深厚浑圆的内劲,若是被其他武道高手见了,定要骇得面容失色。 作为杀婴取道流的最后一名上忍,柳生新阴旦,已经修炼到至高之境。 他修行五十年来,除了只吃小米饭以外,从来没有进食过其他食物。 杀婴取道流只信奉一句话:食气者仙,食肉者鄙,食谷者灵。 为了能够让自身保持绝佳的状态,柳生新阴旦,吃了五十年的小米饭。真是一种可怕的坚持,变态般的坚持。 在他的心里,一直有件事,不曾放下。 那就是,自己的爱徒,东条攻山玉,死的欲望。 那个优秀的年轻人,在自己的面前,被那个央国人,生生切断了双臂。如此残忍的一幕,不亚如在自己的心脏上戳了一刀。 撕心裂肺的一刀。 更让自己气苦的是,阿玉那个孩子,没能禁受住自己的怒斥羞辱,竟然当众谢罪自尽了。 自己培养半生的心血啊,就这样被那个家伙葬送了,真是不可原谅的罪孽,理当被自己诛杀! 柳生新阴旦的年龄,并未给他带来丝毫的沉稳,而是更多的暴躁与怒气。 这天,有座下弟子,进来报告: “老师!门外有个央国人来了,他说他叫刘览,前来与老师切磋交流武道。” 老人苍老清澈的瞳孔一缩,随即沉声道:“让他进来。” 当那个笑魇如花的央国青年,出现在这里时,道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他就是此间,当之无愧的焦点。 “我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你。没有等我去央国找你,你却亲自送上门来,真是好大的胆量。”老人说话时,衣袂无风自动。 “被一个老男人天天梦到,是一件可悲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被青春少女想念。”刘览淡定自然,缓步来到场中。 柳生新阴旦看到刘览的那一刻起,心神早被震惊到无以复加。他第一次见到刘览,还是从视频直播的黑拳赛中。 那时的刘览,绝没有现在的武道境界。两年时间不见,此人又变强了!而且,强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将两年前的刘览,比做是一堆篝火,那么如今的他,分明就是腾腾燃烧的烈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炙热气血,好似一团火炉。 这是习武之人的元神呀! 外行人看不出来,柳生新阴旦却能够清晰的察觉到。在他震惊之余,对面的刘览,更是心中大骇。 刘览距离老人有三丈一,就是这三丈一的距离,便足以让遁一门主看出对方的实力。 这个跪坐着的老人,武道境界,远在自己之上,且不是一个小境界,而是一个大境! 即便是自己的爷爷还活着,只怕与此人,也是不相伯仲。 这次的买卖做亏了,一把刀,不值得自己搭上性命。刘览不禁怀疑,自己的怀中妖刀,果然妨主。 花山佳桥提供的情报不实,这个该死的女人,坑了自己。这哪里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分明是头猛虎。 刘览自出道以来,见神杀神,遇佛杀佛,从来没有吃过大亏。 今天,他的倒霉时刻,要来临了。 柳生新阴旦,清晰的察觉到了刘览的气场变化,他讥讽道:“你怕了么,你也有怕的时候,我徒弟的双臂,乃至性命,你今天通通要还回来。” 在老人说这句话时,道场庭院中,已经坐满了杀婴取道流的弟子,他们纷纷围拢在这里,用杀人般的目光,看着场中的黑衣青年。 刘览听完此话,心头一凌,随即说道:“怕你,我就不来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有种的,放马过来。” “哈哈哈哈!”老人登时笑了,放肆道:“无知而又愚蠢的年轻人啊,即便是你的身体气血,炽热如烧山大火,那又如何! “你再强,还能比得过烈日骄阳么!” 柳生新阴旦,卖狂之际,气势也在节节攀升,好想杀掉眼前之人而后快。 刘览身材高大,长身玉立,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皱眉怒急道:“你也配称烈日骄阳,真是个不知羞耻的老王八!今天,就让我斩落你的骄阳,看是你强还是我强!” 遁一门主战意陡然而生,气场再变! “看拳!”刘览沉声运气,脚下一蹬,身体化作一道黑影,径直向着老人打来。他心思单纯,拳路直来直往,绝无半点曲折。 极速冲进的身形,竟画出了一道残影,让场中之人,一顿的惊呼。 “鬼魅般的身法么!” “老师当心啊!” 众弟子心头,仅仅升起个念头,根本来不及张口提醒。 刘览的拳头,已经到了。 想象中一拳打爆对方头颅的景象,并没有出现,而是被对方轻易的躲过了。 原来,就在刘览发动攻击之时,柳生新阴旦便用自己的小腿肌肉,强行让自己横移了三寸。 就是这三寸的距离,让他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刘览的铁拳。 这样造成的效果是,他看着好像没动,实则挪动了一点儿。而刘览就像个傻子,居然在打空击。 对于高阶拳手来说,这种一拳击出,却没有着力点,好似打在一团棉花上的感觉,是最糟糕的。而刘览这次,却是打在了空气上。 你的铁再硬,打不到人家,又能如何。 刘览的实战经验,那是何其丰富,他见一击不中,旋即撤回拳头,蓄力挥拳再攻。 修炼了十几年的《遁一心决》,浑厚如大江大河一般的滔滔内劲,被体内河车,源源不断的搬运到周身之上。 “啪!啪!啪!” 刘览上来,毫不留情,再次打出了音速拳!这是他的成名绝技,也是他最信赖的拳法! 拳头突破音障,产生的音爆,迫使在场所有的弟子,都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万幸的是,这里没有玻璃器具,否则也要被这音爆震碎。 刘览与对方交手一合,便是狮子搏兔,使出全力!在这个老人的面前,他不敢对自己有丝毫的放松。 第二百七十四章 碾压的刀法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刘览足以打出音环破坏力的拳头,竟然被对方一一躲过,甚至连人家的头发都触碰不到,好似一个傻子,在做着连续的空击。 打一个比方:此时的刘览,就像是一个拿着铁锤的顽童,在拼命的击打空气。除了累他自己以外,对方安然无恙。 柳生新阴旦,仅仅凭借着对周身肌肉的控制力,便躲开了狂风暴雨一般的拳头,足可见他的实力之强。 到现在为止,他甚至都还没有还手! 刘览越打越急,心头按耐不住,自己一顿老拳出去,居然连对方的皮毛都伤不到,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不管了,拳头不行,只可使刀!”刘览一念至此,拳头更加快速击出,他企图用拳影,遮挡对方的视线,好让自己快速拔刀。 妖刀魂彻,就在自己怀中,只要给自己零点一秒的空当,刘览就有信心挥出那必胜的一刀。 就在刘览左拳击出,右拳回撤之际,他已经伸手入怀,刀柄在手,心中甚安。 蹬腿扭腰转胯,“唰”的一道光华,像是一道银河,被刘览从自己的怀中抽出,横扫向跪坐着的老人。 魂彻的刀锋,凝聚无边杀气,撕裂空气,以电刀之势杀来! 刘览心中笃定,此刀一出,必能功成。 “白色的银河”挥过,却只在空中留下一道虚空匹练,“嘭!”柳生新阴旦原地消失! 刘览立刻大骇! 能够在自己面前无声消失的人,这世界上也没有几个,自己的爷爷刘蟾算一位,可他已经死了。活了六百年的朱槊算一个,虽然没碰过面。 柳生新阴旦,就这样活生生消失在刘览的面前,如同鬼神一般,手段高明至极。 刘览想都不想,回手就是一刀! 遁一门主的实战经验,再次拯救了他,若不是这一记回手刀,他已经被杀神一刀斩劈成两半了。 “当!” 兵器相交的声音,妖刀魂彻,直接将柳生家传的宝刀切断,火光绽放处,名刀“鬼刃”被魂彻一击两段! “妖刀魂彻么!”柳生新阴旦握着自己的断刀,目光看向刘览手中刀时,露出无尽的贪婪。 “你身为一个卑贱的央国人,不配拥有我大东瀛帝国的镇国之宝。妖刀魂彻,乃是幕府时期便流传在我们这里的名刀,把它交出来,我留你一个全尸。” 叽里咕噜的东瀛话,提醒了道场中所有的取道流弟子。他们疯狂的叫嚷着,要刘览交出长刀。 “卑鄙的央国人!交出此刀!” “下贱的央国种!你也配拿着它么?” “混蛋啊,你今日必死!” “……” 刘览的脸色,无比凝重,他并不是惧怕场中的局势。而是对那个老人的实力,低估了许多,今天在这道场内,自己十死无生。 柳生新阴旦再次取出一把刀,比刚才鬼刃要短一些,直一些,典型的忍者刀,更容易被忍者携带的那种。 而刘览手中的长刀,是标准武士佩戴的,要长出忍者刀不少。 “杀婴取道流的弟子们,你们的大师兄,就是死在这个人的手中。今日,我要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砍掉他的头颅,挖出他的心脏,为你们的大师兄报仇。” “报仇!” “报仇!” “报仇!” “……” 刘览冷冷一笑,抽刀在手,做出一个拔刀术的姿势。 柳生新阴旦的目光一凝,问道:“你也会我们东瀛的居合之术么,还是说,你空有一身花架子。” 刘览沉心静气,面对大敌道:“居合术首重突袭,而你的速度,似乎在我之上,在你的面前用居合术,岂不是找死么。” “哼”,柳生新阴旦冷哼一声:“算你不糊涂,且让老夫,看看你的刀法。” 刘览不再废话,脚下发力,挥刀便向对方斩来! “哈!”刘览一声哈气,快速将自己肺部的废气呼出,这样能更快的让自己的肉体,适应接下来的战斗。 当然了,这是他从黑拳赛中,总结出来的小窍门,如今用在了柳生新阴旦的身上。 “唰!唰!…”飞过的刀光,笼罩了老人的身体,令人称奇的是,居然一刀也砍不中对方。刘览砍了半天,好像在斩空气。 两个人的境界差距太大了,大到技术性碾压,死死的碾压。 柳生新阴旦已经年纪老迈,可是他的小臂却是异常粗壮,这是他常年练习挥刀的结果。寻常人每天挥刀一百下,已经是臂力的极限了。 而身为杀婴取道流的传承人,他每天要挥刀五百次。 这一坚持呀,就是五十年。 五十年的挥刀素振,让刀,已经成为了柳生新阴旦身体的一部分。 刘览倚仗着名刀魂彻的优势,斩得对方腾不出手来。他有种预感,自己一旦停下,面对的,将会是老人的疯狂反击。 绝不能停下! 遁一门主双手持刀,或劈或砍,左削又削,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似一刀。 如此乱披风一般的刀法,也只有刘览这些体力变态的家伙,才能够使出。 东瀛刀看似狭窄,其实沉重至极,它那种宽厚的刀脊,是名刀坚韧的保证。 无尽的刀光闪过处,露出一双苍老睿智的眼睛。 柳生新阴旦闪躲之间,一直在暗自观察刘览的出刀规律,任凭刘览刀法再快,他依然有破绽可寻。 这,便是五十年挥刀带来的经验。 对刘览来说,这是另一种层面的碾压。 遁一门主是个人,他不是神,只要是人,就有体力耗尽的时候,他不可能无穷无尽的挥刀下去。 就在刘览刀势缓慢的刹那,柳生新阴旦出手了,他寻找到了刘览的破绽。 “死!”一声暴喝,随之叫出。 跟随死字而来的,是柳生新阴旦,如贼般偷袭的一刀。 这一刀,穿过层层刀山,越过无尽刀海,直达彼岸!这是至纯至净的一刀,蕴含了五十年来,上百万次挥刀的一击。 刘览躲不过去的,这是他的宿命。 “唰啦”一声! 遁一门主的前胸,被斩出一道可怕的伤口,黑色风衣下的魂彻刀鞘,都被一分为二。 第二百七十五章 斩我一刀 幸亏有刀鞘的阻碍,才让刘览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却也身受重伤。 “嘀嗒、嘀嗒、”的鲜血,流落在东瀛道场之内,这个央国青年的鲜血,是那样的炽热,好似烈火一般。 柳生新阴旦仅仅一刀,便破去了刘览所有的招式,任他刀山刀海,人家只是随手一刀。 刘览感受着胸口那森森的酥麻感,神奇的是,他居然感受不到疼痛。明明是深可见骨的一刀,却感受不到痛苦,这就是顶级高手的实力么。 “年轻人,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拳手。但是,用刀来决斗的话,你稚嫩的像个孩童。跪在我的面前罢,我赏赐给你最后一击,让你死的有尊严,免受其他痛苦。” 老人开启了嘲讽模式,局势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今天,这个中刀的年轻人,想跑都跑不了。 刘览将魂彻叼在自己口中,用牙齿死死咬住,缓缓脱下自己的风衣,露出里面带血的白衬衫。 “刺啦”,他将白衬衫撕开,缠绕在自己的伤口之上,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随即他又将自己口中的长刀,擎在手中,笑说道:“今天就是被你千刀万剐,我也不会给你这个老东西跪下。” “愚蠢的年轻人啊,无知的央国杂种,你们的愚钝,是刻在骨子里的,注定要被大东瀛武士踩在脚下。” 柳生新阴旦说着,如鬼魅一般出刀。 和刚才刘览的身法比起来,他才是真正的形同鬼魅。 刘览一击挥空,脸上又中一刀,要不是他闪躲及时,这一刀险些将他的头颅切开。 左眼下的伤口,有一寸长短,猩红炽热的鲜血,顺着他清秀英俊的脸庞,缓缓流下来。 “这一刀,老夫未用全力,我的刀比你的短,你却碰不到我,可见你对刀法的理解,极为浅薄。” 柳生新阴旦,不仅要杀人,还要诛心。他要用言语,让这个年轻人失去武道之心。正如他对自己徒弟所做的那样。 东条攻山玉,如果不是被破了武道之心,他绝不会走上那条绝路。 刘览眼睛里的光,越发明亮,身中两刀的他,不仅没被对方打破自己的武道之心。反而对于刀法的理解,有了自己新的体会。 这就是生死实战,给他带来的好处。 遁一门中的“遁一”二字,代表着什么呢?代表着天地杀机无限,我就是那个遁去的“一”。 刘览模模糊糊中,好像触摸到了什么,却又摸不到。也许,再挨上对方一刀,才能明白罢。 一念至此,刘览横刀在自己胸前,平静道:“你能斩中我两刀,不代表你能斩中我第三刀,有种的,你再斩我一次试试。” “呵呵”,老人笑的有些无奈:“不折磨你了,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杀神一刀斩!” 柳生新阴旦的身法,随风而动,衣袂御风而行,快如幽灵般袭来。 刘览闭上自己的眼睛,心中默念道: 天地大衍,我为遁一; 乾坤无极,万法归期! “定!” 随他定字出唇,手中的妖刀魂彻,也随之斩出,再度画出一道白色的银河。 柳生新阴旦,正沉浸在这美妙的一刀中,他决定从对方的右肩头处下刀,左胯处收刀,以一种“斜斩”的方式,将对方杀成两半。 只有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才能杀出自己心中一口恶气。 也只有用这样极具视觉震撼的杀伤方式,才能告慰自己爱徒,东条攻山玉的在天之灵。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对方的五脏六腑了。 刹那间,柳生新阴旦突然发觉自己的身体,被人固定住一般,好像有一个暂停按钮,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控制住了。 这种意识清晰,身体却动弹不得的感觉,还是平生第一次。 如果放在平时,这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暂停凝滞,算不了得什么。可现在不同啊,这是生死搏杀的一瞬间! 对方的央国青年,可不是个无名之辈。他是自己平生仅见的青年高手,若非自己的刀法理解,对他形成了碾压,今天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在如此要命的关头,自己的身体,居然出现了如此诡异的停滞。带来的结果,是具有毁灭性的。 尤其是,对方还手持无上利刃,妖刀魂彻。 正好似飞薄的刮胡刀片,如切反腐一般的丝滑流畅。 不过,不是柳生切刘览,而是刘览切柳生。 刘览的刀光过处,停下来的柳生新阴旦,依旧把持着双手挥刀的架势。 这个苍老的上忍,如同一件雕塑,静静的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站起来了,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向这边: “谁赢了!究竟是谁赢了!” “肯定是老师赢了!一定的!” “那老师为什么不动呢!” “……” “!!!???” 刘览“噗通”一声,单腿跪在地上,他的体力和精神力,已经耗尽。“定身法”带来的后遗症,必将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想要“定住”柳生新阴旦这种顶级高手,刘览所需要承受的精神反噬,是不可想象的。 自刘览出道以来,这是他最狼狈的一次,身中数刀,体力和精神力且又双双耗尽,如同干涸的湖水,再也不能支撑他战斗了。 此地不宜久留,应该快速离去。 刘览想到这里,手柱长刀,挣扎着向道场外面走去,脚步踉跄凝滞,显得极为费力。 饶是如此,也没人敢上来和刘览搏杀,他们已经被眼前这个年轻人,吓破了胆。 刘览一出道场门口,便加快步伐,向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 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在杀婴取道流的道场之内。 只见柳生新阴旦,依旧维持着那个不变的姿势。有个胆子大的弟子,上来触碰自己的老师,他的手指刚接触到柳生新阴旦的身体。 “飒”。 只见这位持刀的老人,从胸口以上的部位,如同淤泥相仿,缓缓滑落下来。上半身与下半身彻底分离,切口如同镜面一般光滑。 刘览的刀,太快,快到斩断了对方的生机,对方却还能保持站立的姿态。 第二百七十六章 卑鄙一回 刘览上身赤裸,拿刀在手,饥饿又虚弱的走在小路之上。脚步踉跄的他,好像随时都会摔倒。 身后可能有杀婴取道流的弟子追出来,刘览只能拖着受伤的身体,尽快恢复自己。 妖刀魂彻之上,没有一丝血迹,雪亮的刀体上,留不下丝毫污秽。被刘览柱在手中,如同他的拐杖。 体力和精神力极度空虚的他,非常没有安全感,此时此刻,他就像是一头受伤极重的幼狮,徘徊在危机四伏的大草原上。 随便来一条鬣狗,都可以要他的命。 就在刘览抬头的那一刻,他看到个男人,站在路口中央,以一种阴冷的目光,看着自己。 刘览记得他,那是在千代理惠子家里的照片上,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这个人,好像叫乌孟新千代。 “王吉龙没有和你在一起么,我为什么没看到他的影子。”刘览坐在路边,手里柱着魂彻,随意的问道。 乌孟新双手插在胸前,冷笑道:“我原本以为杀你很难,王桑在我面前,把你吹上天了。要不是知道你去挑战柳生大神,我还真不敢来呀。” “你又是从哪里得知,我要去挑战柳生新阴旦的呢?”刘览疑惑道。 “花山组内,有我的人。” 刘览点点头:“原来如此,既然碰面了,你想怎么样。” 乌孟新的眼睛里,绽放出强烈的仇恨:“我妻子死在你的手上,今天,我要你血债血偿!” 刘览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此时此刻他也懒得解释。身体中本就不多的气力,何不留下一些。 乌孟新这是在逃避,他见刘览不反驳,以为是他默认了。亲手杀掉妻子的负罪感,这才减轻许多。 一个人,欺骗自己久了,真的会相信,那就是真相。 原本千代理惠子的死,和刘览没有关系,却硬生生按在了他的身上,乌孟新是解脱了,刘览却背上了一条人命。 以前的刘览,可以不在乎。现在不行,他身受重伤,连一个幼童都打不过,更何况眼前的成年人。 刘览没有退缩,大方道:“你既然想杀我,那还不赶快过来,更待何时呢。” 乌孟新毕竟忌惮他,即便是受伤的老虎,可他还是一头虎。打虎不成,反被虎吃的事情,还少么。 “我是一个航海家,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我不会贸然和你动手,我会亲眼看着你,鲜血流干,油尽灯枯而死。” 刘览苦笑一声:“你这个办法,太怂了。不亲手取我的性命,怎么能出胸中的一口恶气呢。” 乌孟新的脸色一变,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他随即又恢复过来,笑道:“不,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的仇人,缓缓的死去,更美妙的事情了。” 刘览手柱长刀,缓缓站起,旁若无人的向前走去。他既然不敢上来杀自己,那自己就继续向前走。 胸口的伤,没有后续营养补给,很难快速愈合。身后还一直坠着个乌孟新,刘览实在想不出个破局之策。 或许,自己要卑鄙一回了。 “噗通”一声,刘览栽倒在地,好像死过去一般。 跟在身后的乌孟新突然笑了,用一口纯正的央国话,大声道:“你不用装死,我知道你还没有虚弱到这种地步。我是不会上当的,别白费力气了。” 时值正当傍晚,往前二百米,就是海岸。滔滔的海浪声,顺着海风传递过来,让人的鼻腔里,充满海鲜的腥味。 乌孟新看着一动不动的刘览,心中想到:“他不会真的死了罢,或许柳生大神将他拼死,也说不定。” 刘览必须亲手死在自己的手上,才能告慰妻子,他就这样死去,乌孟新的心里有不甘。 这个谨慎的航海家,偷偷找了一块石头,约莫有鸡蛋大小。死命的冲着刘览扔过去,活脱一个小孩行径,这是他唯一敢对刘览做的事情。 趴着的男人,被石头砸中,还是不动。 “我是不会上当的,今晚,我守你一夜,看你能拿我怎么样。”乌孟新的语气嘲讽,却只有海风在回应他。 如果刘览真的死了,乌孟新却坚持守他一夜,让人说起来,简直就是笑话。区区一个死尸,居然吓住了活人。 乌孟新的心里,在做着艰难的抉择。四下里空荡荡的,连个木棍都没有。唯一的一把长刀,还被刘览攥在手中。 他的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自己应该拿过长刀,将刘览大卸八块,然后扔在海里,才能出自己胸中的恶气。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便压不回去了。 航海人的耐心好,行动力更好,他的手脚都兴奋的颤抖起来。 乌孟新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切割鲨鱼时的紧张和笨拙。远处栽倒的刘览,就像是一头死去的鲨鱼,等着自己去宰割。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刘览连根手指头都没动过,除了海风吹动他的头发。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淡淡的星光,洒落在乌孟新和刘览的身上。东瀛是个缺乏资源的国家,他们的路灯,很是吝啬。 “差不多了罢。”乌孟新的心头,响起一个侥幸的声音。 刘览即便不死,肯定也晕过去了。此时此刻,就是自己最好的机会。一旦错过,自己怕是要后悔余生。 乌孟新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带一把枪出来呢,脑子一热,就跟过来了。 如果自己有一把枪在手,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能够用肉体抵挡子弹的人类。 “不管了,今天必须将他大卸八块。”不把刘览切成碎片喂鱼,乌孟新誓不罢休。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心中的负罪感。 一步,两步,三步,乌孟新像是个索命的小鬼,在逐步的靠近着刘览。 不是乌孟新太怂,而是刘览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 强到他哪怕是死,寻常人也不敢靠近,这叫虎死威风在。 当乌孟新距离刘览三步,借着微弱的月光,已经能够看清那把武士刀时。 刀,却诡异的动了。 长刀不动则已,动如雷霆闪电。 乌孟新再不上当,刘览都快要哭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81号监狱 还好,佛祖保佑啊,他终于还是上当了。 刘览的回手一刀,是他趴在此地,积累的最后气力。很可惜,刀光划过处,只是将乌孟新的肚子,豁开一个大缺口,并未将他斩为两截。 这一刀,刘览彻底油尽灯枯,连站起来都是奢侈。他翻身摔倒在地,这回真的没力气了。 乌孟新用手托着自己的肠子,后悔的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还是中了对方一刀。 “噗通”,他也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刘览这一刀,斩断了他所有的腹部肌肉,除了踏实坐下来,他没有了任何的行动能力。 “我以为我很有耐心,没想到你比我更棒啊。”乌孟新辛苦的说道。 “过奖了,”刘览躺在地上,面色淡然。 “这一刀,是你最后的体能积蓄。呵呵。能看着你慢慢死去,我没有遗憾。”乌孟新仿佛知道刘览的状态。 刘览缓缓的摇头,说道:“不,我不会死。我现在只是缺乏营养和蛋白质,只要让我吃到食物,我依旧能活下来。” 乌孟新嘲笑道:“你这是在做梦,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来的食物。” 刘览指了指海边,说道:“我闻到了海鲜的味道,只要我能爬过去,不管是什么臭鱼烂虾,我都能活。” 他复又看向乌孟新:“可惜呀,要让你失望了,你可能比我死的还快。千万不要动哦,不然你的肠子会流出来的。” 乌孟新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倔强青年,一步一步的向海边爬去。 二百米的距离,对于身受重伤的刘览来说,无异于地狱之路。他每挪动一步,胸口的伤口,就被撕裂一分。 触及灵魂的疼痛,不断侵袭着他的神经。这样也有一个好处,不至于让他昏迷过去。 乌孟新气急又无奈,正如刘览所说的那样,自己根本不敢动,腹部的巨大伤口,只要一动,肠子便往外挤。 而刘览呢,已经前进了一百五十米,渐渐的,快要看不见他了。 “呼哧、呼哧、……”刘览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现在的脸色煞白,除了眼睛里面有铁一般的意志,他和死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就在最后关头,他摸到了一块红色的虾皮,是一种不知名的虾种,已经发臭了。 刘览毫不犹豫放进嘴里,又咸又腥又臭,吃在他的口中,好像吃了一块盐巴。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享受的神情,满足至极。 又是一块鱼骨,刘览一把抓过来,狠狠的放进嘴里,用牙齿将鱼骨嚼碎,死命的咽下去。 就这样,靠着海边的死鱼烂虾,刘览渐渐有了些体力,他开始能够坐起来,打坐运功。 “定身法”带来的后遗症,就是无尽的饥饿,只要给刘览足够的食物,他就能活下去。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刘览挣扎着站起来,身体倚靠着海边的围栏,想要再找找,有没有别的食物。 正在这时! 一辆飞速行驶的东瀛牌三菱越野车,直冲刘览撞来! “砰!” 刘览闪躲不及,身体被撞飞出去,直接落进大海之中。海里全是礁石,他的头部重重撞在礁石之上,昏死过去。 遁一门主手擎长刀,缓缓沉入水中。 越野车内下来个人,面色阴沉凶狠,正是王吉龙。 他看向深海,目光幽幽。 —————————————————————— 姜若悯和姜若慈的心跳,同时漏跳了一拍,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她们而去了。 姜流儿憨憨的,看着自己的妈妈,不明白她为什么停止了笑容。 或许,在他的小脑袋瓜里,妈妈应该永远都是笑着的。 燕京,凭天定。 老蔫胡来魏不保,将一个诺大的酒楼,打理得井井有条。二楼的老板虽然还没回来,秘书凌秀芬,依旧每天进去打扫一遍。 岁月无限好,一望竟无边。 没有人知道,刘览沉没在异国他乡。或许这就是刘览的宿命,他身为遁一门主的宿命。 天边的云,一会儿像个人,一会儿又像条狗。就好像刘览的人生,变幻无常。 身在燕京大学的娜娜,还有一年就面临毕业了,她想就在燕京就业,因为这样,可以离那个人近一些。 张磊的想法很多,野心很大,他加入了创业孵化社,心心念念要干出,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 央总基地内,吴成和徐长卿,已经熟悉了彼此的战术,他们成为了最默契的机甲搭档。 ………… 所有和刘览有关的人,或者事。都在按既定的方向走着,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 —————————————————————— 日本海,一处不知名的小岛上。 几个身穿白色连体制服的男人,抬着一具尸体走上了小岛。 “等等,他还有呼吸。”男人一说话,竟然是樱语。 “不可能,这完全就是个死尸嘛。”白色制服男人说着,就去取尸体手上的刀。任凭他怎么用力,就是无法掰开尸体的手指。 “这人好大的指力,生前应该是攀岩选手罢。”没奈何,他只能放弃。 “这里每天都有人越狱,全世界哪里的人都有,多一两个攀岩手,也不稀奇。” “咱们怎么处理他,是放在粉碎机里粉碎掉,还是带回81号。”有人说着。 “他手上的刀应该有些来头,等我拿斧头将他的手剁下来,再把他送去粉碎。” “你最好快些,别让那些领头的知道,不然这刀又该归他们了。” 白色制服男快速跑回海边小屋,翻箱倒柜的找出一把生锈的消防斧,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几个人围住尸体,正准备将拿刀的手剁下来,却被一个人叫嚷住:“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快去巡逻!” 那人吓得赶紧挡住尸体手上的刀,紧张道:“我们发现了一具越狱者的尸体,正准备拉去粉碎。” “越狱的是谁,是蜜獾那个家伙么,把他拉过来看看,我确认下这个家伙。” “不是蜜獾,是一个黄种人。” 第二百七十八章 河马 “黄种人”这个樱语单词一出来,海岸上的高大男人,顿时来了兴趣。 “把他抬上来,咱们这里很少有黄种人越狱,我倒要看看是谁。” 几个白色制服的家伙明显不想让他看,只是敷衍道:“队长,尸体已经发臭了,您还是别看了,我们这就送他进粉碎机。” 足有十几米高的距离,高大男人一跃而下,他身材极度魁梧,想不到动作居然如此敏捷。 “你们这些杂种,都给我闪开。”男人一把将所有人推开,低头看向“尸体”。 尸体的周身惨白,左眼下有一道伤口,胸前也有一道极长的刀伤,被海水一泡,狰狞的向外翻嗤着,血管都被泡的发白。 尸体的身材修长,面孔是典型的黄种人,头发呈深黑色。 尸体的手上,攥着一把长刀,刀身雪白透亮,经过海水的浸泡,居然没有丝毫被腐蚀的痕迹。 “自作聪明的混蛋们,你们是想独吞他手上的长刀罢。倒是有几分眼光,这刀一看就是好货色。” 在一群人懊悔的神情中,高大男人伸手便去抢尸体上的长刀。 “嗯?”令他惊奇的是,凭借着他可以捏碎石头的指力,居然没能将对方的手指掰开。 这简直不可思议。 在他震惊之余,他发现这个尸体的胸膛,居然有节奏的起伏着,分明还没有死! “天呐!他还活着!”高大男人的瞳孔猛然一缩,神情仿佛见鬼一般。 “这个人很重要,把他抬进81号,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外号河马的高大男人,疑惑的皱着眉头,尸体的相貌看起来很英俊。他早先经历了什么,居然会漂泊在这里? 河马看着医务人员递过来的诊断报告,上面赫然写着:致命刀伤一处,不致命刀伤一处,全身多出骨骼粉碎性骨折,外加头颅遭受过重击。 医务人员疯了,他们死也想不明白,以这个人目前的身体状态,早就该去死了。为什么他可以活着呢,是上帝的奇迹么。 是的,他一定是上帝的信徒。 作为81号监狱的海岸巡逻队长,河马有资格直接面见监狱长。 可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静静的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那把刀取下来没有。” “取下来了,我们废了好大的力气,这个过程,浪费了我们大量的镇定剂,他的身体,强横的像头野兽。” 河马接过武士刀,他不认识刀身上的铭文,但是他认得出来,这是东瀛文字。 “看来这个家伙是东瀛人,把他给我救醒,我有话问他。” “好的。” 81号监狱的医务室,处理外伤的水平极高,如果有医学院的博士生导师在这里,也会惊诧于他们的医务人员水平之高。 这里是一个独立的海岛,虽然地处于东瀛海,却不归东瀛政府管辖,犹如与世隔绝一般。 海岛上有连成大片的高大建筑群,占地有足足数平方公里,这里对外号称监狱,具体是做什么的,外人无从得知。 每月有固定的补给船,来到小岛送物资,以供应岛上那几万名囚犯和数百名狱警的生活必需品。 在这里,没有好人和坏人之分,也没有慈悲善良一说。 河马有种预感,自己从海边带回来的这个家伙,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好运。 —————————————————————— “头好疼,疼到意识都颤抖起来。我是谁,这又在哪里?” “你醒啦,东瀛佬”。 “自己为什么听不懂对方的话语呢?他在说什么?” “看来你还没完全恢复意识,不过你的身体好棒,简直超出人类的想象力。”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兴奋道。 满是银色金属器械的病房内,洁白的床单之上,有个被沙布包裹起来的男人。正是被王吉龙开车撞下海的刘览,他被人带了回来。 但是,他遇到了很糟糕的事情。貌似他变傻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有一段古怪的经文,一直回荡在他的心头。经文具体是什么意思,刘览不知道,他试着默念一遍,身体就舒服一分。 正在此时,外面进来个高大的男人,他冲着病床上的刘览说道:“听说你醒了,能否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把刀,你又是从何处得来。” 刘览听不懂男人的话,干脆闭目养神。 “我叫鲁纳德,他们都叫我河马。你是被我救回来的,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私人财产。” 说着,他便要出去,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说道:“你的那把刀,我很喜欢,它归我了,属于我的个人财产。” 医生笑着摇头,贪婪的河马,依旧是视财如命啊。 刘览的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还有陌生的语言。 求生欲,迫使刘览装起了哑巴。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他本能的选择了闭嘴,这是对付陌生环境,最好的应对方法。 大量的氨基酸、白蛋白、维生素群,等等一些营养药,通过输液管,快速输送到刘览的体内。 外有营养品供给,内有无名经文维持,刘览知道,自己的身体在以极快的速度康复着。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就是十天。 医生看着给刘览拍摄的x光照片,恨不得现在就把他解剖掉。 这种程度的康复速度,压根就不是人类,他的骨骼和血肉,都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修复着。 堪称野蛮生长! 刘览早就可以下床了,但是他没告诉医生和任何人。直觉告诉他,在陌生的环境里,要学会藏拙。 这天,医生和护士都出去了。刘览穿着一身奶白色的病号服,信步来到窗户边,透过纱窗双层玻璃,向外观看。 刘览可以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四楼。远处有高高的铁丝网围栏,将所有的建筑都包裹在里面。 突然,一声口哨声传来,无数身穿蓝色条纹服的男人,整齐的排着队出来,他们在黑衣人的指挥下,慢跑在操场之上。 刘览的眉头皱起,他发现这里没有女人,居然全都是男人。 第二百七十九章 屠龙队 那些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手里拿着亮闪闪的短棍,貌似极有威力。 操场的四周,全都是细密强悍的铁网,四个边角上,有数十米高的白色碉楼,黑洞洞的机枪口,一直冲下摆着,好像在威胁着所有人。 这里没有太阳,只有阴沉无比的云,压在所有人的心头。更令刘览感到意外的是,远处的风景,居然是海! 这是海岛? 刘览一生怕水,对水最是恐惧。他一见大海,便心生忌惮畏惧之感。万幸啊,这是岛上,终究还算是陆地。 尖戾的口哨声,冲破云霄,折射到云层之上,复又反弹回地面,犹如魔鬼催命的篇章。 刘览一直在偷偷观察着,他发现这帮人很有规律。精准到每天的几分几秒,准确出来,准时进去。 有人来啦! 他快速躺回床上,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已经可以下床。因为暴露自己以后,不知道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或者说,迎接自己的,又会是什么。 进来的,是那个自称河马的男人。 他高大的身材,以至于他进门时,都要矮着头,可见他身体的高耸。 “这才刚刚十天而已,你已经花去了我数十万美金的医疗费。不过还好,你那把刀的价值不菲,足够给我补偿了。” 河马一边进门,一边说着,他高大的身躯,笼罩了刘览: “我已经把你卖给了屠龙队,他们听说了你的遭遇,对你很感兴趣。我的宝贝,从今天开始,你不属于我了。” 刘览躺在床上,听不懂他叽里咕噜的语言,只能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对方。 “别这样看我,你会喜欢屠龙队的,他们都是一些极有意思的家伙,要不是蜜獾越狱了。那个“祭祀”的位置,可轮不到你来顶替,幸运的家伙啊。” 河马的表情很复杂,戏耍中,带着怜悯。 刘览默默感受着自家身体的状况,再次闭上了眼睛。他开始有些烦躁,这个喋喋不休的男人,太吵了。 河马突然向前一趴,用东瀛语说道:“我不管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他们一会儿来接你,你最好老实一些,千万别反抗,不然有你好受的!” 刘览真听不懂他自作聪明的提醒,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等河马出去以后,又过去一个小时。 几个身穿红色连体制服的男人走进来,他们身材高大,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典型的白种人。 “瞧呀,我们的小宝贝在这里,他的相貌好英俊啊,我特别喜欢。”一个金发垂肩的狂野男人,冲身后的壮汉坏笑道。 “好长时间没有新鲜货了,希望他能够满足你们这些变态。” “蜜獾那个家伙受不了你们的折磨,拼死越狱了。这个家伙居然主动送上门来,难道这是上帝的恩赐么。” “话说,这个家伙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别啰嗦了,先把他抓回去。”金发垂肩男,明显是他们的头儿。 上来两个红衣寸头男人,一左一右,架住刘览的胳膊,拖曳着,就往外走。 语言不通的刘览,并没有着急反抗,而是耐心的看着众人,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从四楼下来以后,走进一处大铁门。 寂静的铁门之内,是一个个小铁门,都是用成人胳膊粗细的精钢焊成。小铁门后,露着一双双凶残的眼睛,死死的看着红衣服的众人。 突然一个樱语说道: “是屠龙队的,他们又要加入新成员了么。还是说祭祀开始了?这下可又乐子看了。希望这个可怜的家伙,待会儿不要叫的太惨。” “我最喜欢听蜜獾的惨叫了,可以,他越狱了。” “是啊,蜜獾即便是死,也不愿受他们的折磨。” “没关系的,蜜獾走了,这个黄皮肤的家伙来了。” “要不,咱们给他起个外号罢,你们觉得怎么样。” “……” 铁笼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议论着。可惜,刘览听不懂这些,他的脸上也没有丝毫恐惧,无知者无畏嘛。 刘览虽然听不懂众人的话语,他却能够观察这里的环境。 每个铁笼子里,都是四个人,两个上下铺,还有一个铁制的马桶洗手池。这里的人,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用戏谑的眼光看着自己,他们却不去管红色连体制服的男人,仿佛看不到一样。 刘览明白,黑色制服,只会管蓝色条纹的男人。而这些身穿红色连体制服的家伙,他们没有权限管。 大约又走了十几分钟,几个人来到一处宽敞明亮的大厅。这里等待着许多人,红发人,棕发人,白发人。黑发人极少,目前来看,金发人占据了多数。 五六个人为一队,熙熙攘攘的散落在大厅之中。 “杰克,终于要来了么!快把他带过来,让我宠幸他一番!” “放屁!小宝贝的第一次,一定要归‘生还者’所有,你算个什么东西。” “快把他带过来罢,我已经控制不住了。” ………… 极为嘈杂的声音,并没有吓到刘览,他冷静的观察着这里,不放过任何细节。 大厅的边角上,有最少八个摄像头,将这里监控的毫无死角。且这些摄像头,都能够左右上下移动,显得灵活至极。 墙面,泛着金属的寒光,居然不是石头,也不是砖头,而是钢铁! 究竟是一帮什么样的家伙,才能够让统治者建造这样坚固的牢笼,来囚禁他们呢? 大厅的面积,极为宽阔,足有一个四个篮球场合起来大小。一层一层的台阶后面,是三扇铁门。 此时,金发垂肩的杰克,就站在最高处的台阶,他就像是王。 刘览惊奇的发现,这里居然有女人,而且是很漂亮的女人。她们在用看待牲口的目光,看着自己。 就像是……刘览一时间想不起个准确的词语。 就像是屠夫在看待猪羊;对,就是持刀的屠夫,在看待被捆着的猪羊。 “屠龙队的勇士们,把我的小宝贝带过来,让他在所有人的面前,亮个相罢!”金发垂肩的男人,兴奋叫道。 第二百八十章 玩物 两个人推搡着刘览,让他站在大厅的中央,所有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在向他欢呼,向他吹着口哨。 刘览不明白,仅仅是被买来的一个人而已,他们至于这样兴奋么? 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却能感受到他们的情绪,极度亢奋的那种。 “呵,可笑的兽性。”刘览内心不屑,面色极为淡然,冷静的看着周围人的蹦跳表演。 不知道这帮人对蜜獾做过什么,竟逼得他跳海越狱。要知道,小岛之外是温带水域,可是有常年游弋的鲨鱼呀。 就在刘览接受众人审视的时候,台阶后面的一扇门,被打开了。 她,背后是光影,看不清的光晕。刘览从她高挑婀娜的身体曲线上推断出,这是个女人,且极为健美的女人。 由于光线的原因,刘览看不清她的相貌,只能模糊的察觉到,这是一个棕红色头发的漂亮女人。 她修长如神明之躯的肉体外,是一身纯黑色的紧身连衣服,勾勒出战争女神般的极致美感。 不仅是刘览愣住了,就连那个“王”一般的男人,杰克也愣住了。 所有人,瞬间停止了喧闹,静静的看着台阶之上的女人。男人们的眼睛里,没有**,只有惧怕。女人们的眼睛里,没有嫉妒,只有羡慕,只有服从。 绝对的服从。 “生还者”杰克,在这个女人的面前,没有了所谓的“特权”。 刘览能够清晰感觉到,这个女人,才是掌控局面的主宰。 所有人,都将自己的左手按在胸前,俯身向女人敬礼,面色庄重,目光虔诚。 大厅台阶下,只有刘览一人,愣愣的看着对方,而对方好像也在看刘览。 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刘览是个绝对的生面孔,尤其他还是个“黄种人”。 女人的出现,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拯救了刘览。或者说,推迟了刘览悲惨遭遇的时间。也许,众人并不会因为女人的出现,就放过他,只是早一点,晚一点的问题罢了。 这里的语言,刘览听不懂,但是他记住了众人是如何称呼高大女人的。他们的发音是:“克鲁娜”。 克鲁娜站在光影之中,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刘览,便又回去了。仿佛她的出现,仅仅是向所有人,宣示此地的主权。 她一走,众人又开始将注意力放到刘览的身上,有人说道: “血腥杀戮了这么久,总算有点乐子,克鲁娜默认了我们的玩耍,这下可以痛快玩了。” 有人高叫道: “杰克,你这个怂货,到底上不上!不上换我来,老子早就按耐不住了!” “这个黄皮嫩鸡的滋味,一定不错,肯定是很紧的!我真的想试试!!” 金发垂肩的男人,慢步从台阶上下来,他站在刘览的面前,直视他的黑色瞳孔,用樱语说道:“跪下,拉开我的裤链。” 刘览听不懂,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杰克重复一遍,他还是不动。 “哦哦哦!”周围的人,开始起哄。 杰克高大英俊的面容变了,表情开始变得急怒,眼前这个家伙,居然敢不听自己的指挥,该死的! 他大手一伸,直接按在刘览的肩头,想凭着自己的巨力,将对方生生按下去。 “嗯?!”杰克将牙咬得死死,对方居然纹丝不动,要知道,自己可是使出了十成力啊。 刘览是懵逼的,不明白对方要做什么。也很讨厌对方将手按在自己的身上,他觉得对方有点脏。 杰克见按不动刘览,直接换掌成勾,企图勾住刘览的琵琶骨,迫使他跪下。 刘览呀,那是何许人也!即便是失忆了的状态,可他习武之人的本能还在。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且早就将体能恢复的七七八八。 即便是不如巅峰状态,那也不是眼前的杰克,可以随意羞辱的。 刘览攥指成拳,仅仅使出五分力,简简单单的一记直拳,平平淡淡的击出,正轰在杰克的胸膛。 “咔嚓!”一道高大的身躯,径直向后飞去,“窟通!”死死的摔在台阶之上。 所有人都傻了,刚才还死命起哄的众人,如同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刘览,下巴恨不得砸到自己脚面上,舌头不由自主的伸出来。 这是极度吃惊的表现。 “这…这…这怎么可能!”有个黑人,在皱眉张大嘴巴。 “那可是‘生还者杰克’啊!”身穿紫色紧身衣的女人,瞪大了眼睛。 被一拳轰出去的杰克,后背撞在坚硬的石阶上,痛苦的呻吟着。刚才那一拳,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卡车撞了一下。 刘览把拳头放在自己的面前,疑惑不已。他自言自语道:“看来这里的人,都是些弱者,不值得我出手。” “他说话啦!他正在说话!是央国话!我知道他说的是央国话!”有个戴着眼镜的白人,冲所有人叫道。 刘览大概摸清了这里的环境,也大致搞懂了这些人的实力,他决定,不再装哑巴了。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搞清楚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这里,又是哪里? 刘览信步走在台阶之上,约莫走了有二十步,才来到刚才克鲁娜站着的地方,他沉声说道:“这里有会说央国话的人么。” 大厅内,所有人都被震惊到无以言表。他们一时还反应不过来。猎物变成了主人,这种事情,简直匪夷所思。 “该死的杰克!究竟买回来个什么!” “我们要的是‘玩物’!不是强者!” “河马坑死我们啦!” “他到底在说什么?” 刘览重复一遍,提声道:“这里有会说央国话的人么。” 正在这时,那个戴着眼镜的白人男子,默默的举起手来:“我能听懂你说的话。” 刘览心中一喜,点头示意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艾德,是屠龙队的一员救护师。” “你好艾德,你知道我的名字么。” 走过来的艾德,直接被刘览问懵了,他摇头苦笑着,用不算流利的央国话说道:“我只知道你是今天“祭祀的玩物”,以前从来没见过你。” 第二百八十一章 杀戮游戏 刘览站在艾德的面前,距离他有一米半,轻声问道:“什么叫祭祀,什么又叫玩物?” 就在这时: “过来艾德!不要理会这个人!他不是我们的队员!”有人用樱语喊叫道。 很明显,有人不想让艾德和刘览说话。 刘览听不懂樱语,却从艾德的面部表情上,猜到了大概。 他用黄种人的黑色眼睛,看着艾德:“你给我当翻译,把我的话原封不动的说出来。”接着,他点指刚才那个人:“你,就是你,站出来,让我看到你。” 艾德如实翻译。 人群中,站出个小个子男人,长长的棕色头发,很像是雅利安人种。 “好不容易找到个能听懂央国话的,你却跑出来阻挠,不给你个苦的,看来是镇不住场子。”刘览心头闪过狠辣的念头。 他缓步走下台阶,就像刚才的杰克那样,当着所有人的面,来到小个子男人的面前。 语气冷冷道:“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的话太多了,我很讨厌。” 说着,刘览也将自己的手,按在对方的肩头,如同杰克那样。 “咵嚓!”千均巨力之下,对方的膝盖骨直接被刘览按碎! 小个子男人痛苦的在地上翻滚惨叫,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肯来救他。 如果说,刚才一拳打飞杰克,仅仅是给众人带来的震撼不小。那么现在的这一按之力,才真正让所有人,看清刘览的实力。 “快去找克鲁娜!” “这个家伙疯了!” “天呐!可怜的阿尔巴!” “……” 众人都下意识的躲避刘览的目光,身体也在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场中的黄种男人,好像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刘览不管惊慌失措的众人,他径直来到艾德身边,说道:“我问你答,这个地方是哪里。” 艾德额头上全是汗,哆嗦道:“屠龙队的总部基地大厅。” “外面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被锁着。” “他们是81号监狱的犯人,怯弱的队员,会被关押起来,永远的失去自由。” 刘览的眉头皱起:“屠龙队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别的队伍么。” 艾德十分紧张,他不敢不说实话,虽然面前的男人和风细雨,态度亲善。可他的实力太强,强大到不可思议。 “81号监狱,有四只特权队伍,分别是:屠龙队、黑石队、光明队、还有战神队。” 刘览听到这里,感觉信息量有点大,他不再追问四支队伍,而是问了一个平淡的问题:“艾德,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是爱尔兰人,在央国高中教外语,回国途中遇到了海盗,然后就被人卖到这里来了。” “大家都是这样来的么。” “我不清楚,至少大部分人是。” “刚才说的祭祀,是什么意思。” 艾德苦笑着说道:“祭祀的意思,就是最强者虐待玩物的过程,这里的人,都很享受的游戏。” “我是个男人,他们也喜欢么,为什么不玩女人。” 艾德给出的理由,让刘览有些无语。 “因为女人玩烦了呀,所以开始玩男人。” 刘览:“……” “这里好像是一座小岛,小岛外边是什么。” 艾德神秘道:“我出去放风时,根据海洋季风推断,这里是东瀛海和太平洋接壤的地方,应该不会有错的。” 刘览的脑海中,有太多的疑问,他就像是个好奇宝宝,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无数的谜团等着他去揭开,去探索。 “屠龙者队,为什么会有特权。” “因为克鲁娜,她是屠龙者队的至强者,也是我们主要效忠的人。” “杰克是谁。” “杰克是上一次的‘生还者’,他也是本次祭祀的主角。哦,对了,配角是你。” “什么叫生还者。” “81号监狱,每隔一个月,就会进行一次‘杀戮游戏’,每支队伍出五个人,进入特定的区域搏杀,活到最后的那个人,叫作‘生还者’。” “克鲁娜呢,她是什么角色。” “她当了三年的生还者。” 刘览目光闪烁,明灭不定。 “你参加过杀戮游戏么。”刘览笑吟吟的问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善些。 艾德苦笑一声:“我没有这个胆子,只能当一个最低级的救护师,我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意思。” “超过一年时间不参加杀戮游戏,就会被关起来,和外面的那些囚犯关在一起,彻底丧失自由。” 刘览听到这里,举起自己的拳头,放在艾德的面前,晃了一晃,开始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额,这是拳头。” “对喽,有它在,没意外。你是我的朋友,我不会看着你失去自由。” “你是央国人么,我听说央国人都会武术,比如李小龙、比如陈港生。” 刘览放下拳头:“我不记得他们,甚至不记得自己,他们很有名么。” 艾德担心的看着刘览,说道:“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看来你的情况很糟糕。” “你给我起个名字罢。”刘览信任道。 艾德见识了刘览的实力,他敏锐的察觉到,这个黄皮肤的央国人,可能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可不想和外边的那些变态住在一起。 四个人一间的牢房,很大几率存在性取向变态的家伙。 “你的名字叫:‘救赎’,怎么样。” “救赎…救赎…可以,我从现在开始,叫救赎。” 刘览慢悠悠的拍拍艾德的肩膀,自信道:“不要紧张,我的朋友。” 大厅内的摄像头,悄悄的转向刘览的方向,在这一切的背后,好像有人在偷偷的观察着他。 刘览和其中一台摄像头对视着,目光沉静自然。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显露出实力的刘览,就像是一块放置在沙滩上的狗头金,静静的等待着有缘人。 那个什么杀戮游戏,刘览并不感兴趣。他想要离开这里,必须接触到更高层的人,不然,单单是外面的那些海水,就不是他能够解决的。 “如果打伤生还者还不够,那就再搞出点儿大动静。”刘览默默想到。 第二百八十二章 黑石独眼 不出刘览意料的是,克鲁娜再次出现了,仿佛她一直在关注着这里。 女战神的出现,镇住了全场。刚才还惊慌失措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好像有了主心骨。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女战神出手,一脚踢死这个黄皮肤的混蛋! 让众人失望了,克鲁娜不仅没有出手打人,反而冲着刘览微微一笑,宛若四月春花,美丽动人。 “天呐!她这是在笑么?我来这里三年了,第一次见她笑!” “克鲁娜这是怎么了?” “上帝呀,这都是什么情况!” “……” 高大性感的女人,手掐蛮腰,冲刘览说道:“跟我来。” 刘览听懂了,她说的居然是央国话! 更加震惊的是艾德!他以为只有自己会央国话,想不到那个女人也会。这代表着,自己在“救赎”的心中,地位会下降, 刘览察觉到了他的变化,轻声说道:“在这里等我,有事报我的名字。”说完,他便追了上去,走进其中的一扇门。 门的那边,豁然开朗,俨然是另一个世界。 刘览没来得及关注陌生世界的细节,他首先将目光放在了女人的身上。 这里是一处类似于古罗马斗兽场的所在,所以借着白天的光,可以清楚的将女人尽收眼底。 克鲁娜身高足有一米八,修长且富有美感的双腿,纤细的腰身,浑圆挺翘的臀部,兼具力量感的同时,又不失美貌。 她的五官极为立体,一头棕红色的头发,**浪型垂下。 刘览主动开口道:“你怎么会说央国话的,你应该不是央国人呀。” 女人回过头来,看傻子一般看着刘览:“杀戮游戏开始了,你是其中之一。” 刘览又说道:“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呢,我感觉我不属于这里。” 克鲁娜冷漠道:“具体的游戏规则,我会让艾德告诉你,你最好能赢。” “这里没有植物,大家吃的东西,从哪里来?。”刘览继续问着不相关的问题。 两个人的谈话,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刘览无意中发现女人的下巴处,有一道u型伤疤,他凑过来,仔细说道:“这是指力造成的伤害,我印象里,好像也会这种手法。” 克鲁娜认真道:“我身上还有很多,你都要看看么。” 刘览严肃的点点头:“……可以。” “飒!”女人抬腿一脚,如刀斜飞,直奔刘览的****。 刘览后退一步,堪堪躲过,摆手道:“不让看就不看,你别急眼啊。” 克鲁娜用手指向下方,刘览顺着她的手看去,只见高台的下面,走过来几个身穿橙色连体制服的男人。 “我下巴上的伤口,就是他造成的,那次游戏结束以后,我们成了各自队里的生还者。” 被指的男人,好像发现了这边,他突然冲克鲁娜笑笑,径直走了过来。 “嗨,美丽的女武神,这次游戏的人选,挑出来了么。你不可以再输哦,下场你知道的。” 说话的男人,长着一张讨人厌的脸,最起码在刘览看来,是这样认为的。 “顾好你自己罢,瞎眼的野狗,我这次一定能赢。”克鲁娜改用樱语对话,刘览听不懂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刘览发现男人的一只眼珠,居然是假的,也就是说,对方只有一个眼睛好用。 “物体的距离,是要靠两只眼睛相互配合,才能准确定位的,一只眼睛,很大程度上,会阻碍武者的判断。”刘览的脑海里,突然多了一些奇怪的知识,他自己也很纳闷,自己以前,究竟是什么人。 “你身后这个人是谁,黑色的头发,黄色的皮肤,看起来是很少见的品种。”独眼男人看向刘览。 克鲁娜冷漠道:“装什么傻,能出现在我身边的,都是参加游戏的成员。” 男人听完,兴奋的拍起手来:“啪啪啪!真好呀,我好久没见识过黄种人的鲜血了,没想到你能让我如愿。” 等这个独眼男人一走,刘览才问道:“我刚才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敌意,他是谁,又为什么要恨我。” 克鲁娜的所有兴趣,似乎都在杀戮游戏上,听刘览这样问,她才有兴趣回答道:“他是黑石队的‘独眼’,连续五年的‘生还者’,比我的资格,还要老上一倍。” 刘览点点头:“听起来,在你们之上,还有掌控者,对么。” 克鲁娜的眼神,依旧冷漠:“我们四个,就是这里的绝对主宰,这个监狱的一切,只归我们四个掌控。” 刘览笑道:“也就是说,只要我想出去,只需要打倒你们四个,就可以了,对么。” 克鲁娜也跟着笑了:“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实际操作起来,可行性很低,低到几乎不可能。” 刘览不再反驳,顺从道:“我先回去了,有事你叫我,不过……最好没事,我这个很懒。”他说着,便要向门内走。 “不用回去,从现在开始,你不必再和他们呆在一起,跟着我就行。” “你的意思是,我也有特权啦?” “是的,在这里,强者就有特权。” “艾德是我的朋友,我认为,强者的朋友,也应该有特权。” “那当然。”克鲁娜平静道。 —————————————————————— 换了一身火红连体制服的刘览,显得精神干练无比。身旁的艾德很是兴奋,他已经找到了在这里的生存方式。 那就是依附于强者。 很明显,“救赎”就是庇护他的那个强者。 艾德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过克鲁娜,以前的他,根本没有机会。他只是一个底层的救护师,接触不到这种程度的人物。 克鲁娜的美,让艾德感到窒息。曾经有一段时间,这个女人是他的专属梦境之人。 “救赎”的存在,让这个爱尔兰人,有了靠近克鲁娜的机会。艾德的鼻孔里,满是女武神身上的香气,他有些失态。 干净整洁的房间内,摆设的家具一应俱全。桌子上,居然还有整包的酒精湿巾,看来强者的特权,在这里真的好用。 第二百八十三章 队友 随着克鲁娜放下手中的电话,门外进来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他们都是火红色的连体制服,与刘览和杰克身上的那种,如出一辙。 四个人进来以后,先是冲克鲁娜行礼,然后如同标枪一般,站在房中,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服从至极。 刘览的面色淡然,仔细听着艾德给他介绍:“这是参加本次杀戮游戏的队友,男人分别是艾佛森、登伦、古尔丹。女人是古巴来的,早先的职业是模特,名字叫丹妮。” 克鲁娜走到艾德面前:“你充当他们五个人的翻译,负责给‘救赎’讲解规则,以及督促他们五个训练。”说完,她便走了。 艾德傻傻的愣在原地,她…她…女武神竟然和自己说话了么,还是正面直视自己说的?他不敢相信。。 这是艾德来到81号监狱后,渡过的最美妙一天,他发誓! 刘览的骨子里,流淌着央国人的温、良、恭、俭、让。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动手打人的。即便是惹怒了他,刘览也只是抗议而已,极少和别人动手。(除非忍不住) 到现在为止,刘览都不明白什么叫做“杀戮游戏”。用艾德的话来说:“杀戮游戏,就是不择手段的剩者为王。” 刘览听不明白,直到他跟着四名队员,来到训练场。 三名男队员对刘览的态度很冷漠,尤其是那名女队员,更是连正眼都不曾看他一眼。 “艾德,我们不是队员么,为什么他们对我表现的很是疏远。”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们只能算是半个队员。”艾德摊手道:“到了游戏的后半段,将没有队伍之分,大家都在拼命的争取活着的权利,四支队伍,只能活四个人。” 刘览不经意问道:“四支队伍的主脑,会集中在一起么。” “不一定,最神秘的战神阿瑞斯,经常缺席,我从来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阿瑞斯是谁。”刘览追问着。 “屠龙队长克鲁娜、黑石队长独眼、光明队长红袍主教、战神队长阿瑞斯。” 刘览点点头,坐在训练场的杠铃之上,悠闲的看着场中四人,“吭哧吭哧”的训练。 丹妮走过来,挥洒着满头的大汗,说了一大堆刘览听不懂的话。 “她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刘览问艾德。 艾德尴尬道:“她说你为什么不训练,到了赛场上,千万不要拖他们几个的后腿,你死了活该。他们已经商量好了,绝不会救你的。” 三个男人,冷冷的看向这边,目光里的鄙视,藏都藏不住。 看来四个人已经达成共识,要将刘览排斥在外了。也不能怪他们排挤刘览,没有人会喜欢不认真训练的队员。 刘览不理她,只是问艾德道:“杀戮游戏,就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么,就不能商量着来?” “没人会相信你的,除非你打倒所有人,没有任何其余的出路。” “这样杀戮是为了什么。” 艾德的神情有些认真:“我猜想,应该是为了取悦某些人。杀戮赛场之内,到处都是摄像头,几乎没有死角。很有可能,某是些大人物,一直在观看着比赛,从而寻找快感。” “你的意思是,我们杀得越血腥,幕后的那些大人物,也就越开心,对么?” “应该是这样,81号监狱存在目的,就是为了杀戮和血腥。” 刘览失忆后,人生观和价值观全都崩塌了,那些孔孟之道儒家经典的世界观,被艾德三言两语代替掉。 “岛上的食物从哪里来,我算了算,这里大约有几万人。光是每天的食物消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才能够养活这么多闲人呢?”刘览继续问着自己的疑惑。 艾德智商很高,他解释道:“所以我才说有大人物在背后支持,仅凭着这个小岛的资源,远远养活不了几万张嘴。” 刘览陷入了沉思。 正在这时,三个男人做完了力量训练,他们同样满身大汗的过来,冲刘览道:“你这个喜欢偷懒,没有丝毫自制力的混蛋,坐在这里休息,感觉爽么。” 艾德翻译着,刘览听了摆摆手,让他们滚蛋,别打扰自己思考。 他无所谓的态度,瞬间激怒了三个男人,古尔丹伸手就抓向刘览的头发!一言不合便动手,简直是野蛮。 刘览扭头躲过,随即一指,点戳在对方小腹之上,直接将对方戳岔气了。疼得他蜷缩在地上打滚,面目狰狞,全身血管通红,痛苦不已。 这种下意识的反击,刘览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好像是肌肉记忆,又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 古尔丹说了一句什么,剩下的两个男人也要上来动手,刘览轻扫他们一眼,伸出一根手指。 两个男人瞬间不敢再动。 “唉,”刘览长叹一声,自己的队友要都是这种货色,那比赛不比也罢。区区一根手指便吓住了,能有什么大出息? 艾德对三个男人说道:“救赎曾经一拳打飞过杰克,就是上个月的生还者杰克。你们确定要和他过不去么,听我一句劝,你们自己训练自己的,不要惹事。” 三个男人听完,这才搀扶着古尔丹转身离开。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丹妮的注意,前职业是模特的她,迈着自己两条大长腿,再度走过来。 艾德翻译道:“她想问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只用区区一根手指,竟有如此威力。” 刘览自己都不明白,更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解释。那一瞬间的下意识行为,他本人都说不清楚。 “其他三支队伍,听说都有搏击高手,这个月的新人里,增添了许多未知的因素。”丹妮对刘览的态度,因为那一指,而改变了许多。 片刻后,她向刘览发出邀请:“听说今天又来了一群新人,你要不要去看看。新人刚到这里时的表情,好玩儿极了。” 艾德翻译的时候,都忍不住笑起来,看来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刘览点点头,只要能够有机会了解这里,他愿意四处逛逛。 第二百八十四章 做的出来 毕竟闲着也是闲着,他对这些基础力量训练没兴趣。刘览甚至不明白,明明一根手指就能勾起的哑铃,为什么非得“吭哧吭哧”的挺举? 三个男队员如果能听到他的心声,怕是羞愧死的心都有。几百公斤的挺举表现,放在国际大赛上,都能拿名次了! 说白了,能进屠龙小队,参加杀戮游戏的,身体素质都变态的惊人。可惜的是,他们碰上了刘览这个变态中的变态。 丹妮带着刘览和艾德,一路从钢铁楼梯下来,旁边来回巡逻的狱警,根本不管他们,这就是克鲁娜口中的特权。 艾德跟着刘览,充分的享受着自由。他不必去和那些囚犯,挤一个狭窄笼子,这就是知识带来的力量。 由此可见,掌握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啊。 刘览一路走一路观察着这里的地形,他发现这里就是个隔绝世界的巨大封闭场所。除了高大的围墙,就是深海的海水,再没其他的了。 码头上,持枪的士兵,押送着许多人,排成长队,牧羊犬一般,驱赶着他们,缓慢进入监狱。 刘览站在铁丝网里面,疑惑道:“为什么都是些年轻人呢。” 艾德麻木道:“持枪的那些,是海盗。老人和孩子,对他们来说没有价值,都被他们扔进大海了。” 丹妮似乎也遭受过类似的经历,她回忆道:“海盗冲上了我们的游轮,十六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被抓到另一艘船上。 “其余的,全部被他们枪杀掉了。鲜血染红了整个海面,无数鲨鱼被吸引过来,活着的人在死命哭喊,死了的人,任由鲨鱼撕咬。” 她说着,脸上露出刻骨铭心的仇恨和恐惧。 刘览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概念。他没经历过这些,他一醒来,就是在81号监狱内。 艾德突然叫道:“看呀!那不是蜜獾么,哦买噶!这个倒霉蛋,居然又被抓回来了!” 丹妮的脸上,也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刘览顺着艾德的手看去,居然是个清秀的白人少年,他面无表情的脸,麻木至极,好像灵魂都被吓飞了。 天知道,接下来他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被押送的人群,渐渐的走过来,大部分的眼睛里,都是恐惧和迷茫。 正在这时,有个被反手绑着的金发女人,高声尖叫起来,她冲着刘览的方向,目光死死的盯着刘览! 押送她的持枪人员,大声的呵斥着她,企图让她安静下来,她却依旧死命叫喊着。仿佛刘览那边,有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被女人吸引过来,监狱内外,无数双眼睛看着她。 可能是女人长的很漂亮,所以有人替她担心着,觉得她不应该如此激烈的反抗。 她倔强的态度,终于引起了押送人员的厌恶,反手一枪托,直接将金发女人砸倒在地。 在场的许多人,都想去救她。可惜自身难保,又怎么能去帮她呢。 “艾德,她在说什么,翻译给我听。” “她在喊救命,让你救救她。我听她的语气,好像认识你。” 刘览二目一凝,身形向前一步,伸出自己的十根手指,瞬间插入到面前铁丝网的缝隙当中,双手用力一扯,直接将精钢铁丝网撕开一个大口子! 眼前一幕,骇得艾德和丹妮面容失色,极度惊恐。 刘览穿过铁丝网,纵身一跃,来到金发女人的身边,伸手推开押送人员,弯腰将求救的金发女人抱起,旁若无人的向回走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他!他!他是谁!” “……就这么出去了?!” “天呐,肯定是我的视力出问题了!” “……” 所有押送人员同时举枪,对准了这个家伙的后背! 可能是刘览身上的火红色连体制服,让押送人员产生了忌惮。他们知道,那是81号监狱内,享受着特权的存在。 于是乎,刘览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所有人的面前,把女人直接抱进了铁丝网内。 金发女人趴在他的怀里,吓得全身发抖,死死的抓着刘览的衣服,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女人的嘴里,说的是樱语,刘览根本听不懂,他让艾德问道:“你问问她,是不是认识我。” 艾德如实翻译。 金发女人死命的点头,生怕刘览再将她送出去。看得出来,她确实吓坏了。 丹妮看着趴在刘览身上的女人,用樱语说道:“她是幸运的,很多女人来这里,第一件事,就是被当成玩物,献给祭祀活动。” 刘览急切的想知道自己是谁,以前的记忆,都去哪里了,自己的“根”,又在哪里。 今天来的新人,大约有几百个人,他们无缘无故就被当成了犯人,关进了81号监狱。 迎接他们的下场,大概有三种:玩物、囚犯、队员。 刘览从玩物进化到队员,只用了一拳。 而这些倒霉的新人,就没这么幸运了,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地狱一般的新人期。 整个监狱都疯了,许多人在疯狂的撞击着铁笼,好像野兽出笼相仿,恐吓着排队而进的新人。 他们在用这种野蛮的行径,向新来的人秀优越感。殊不知,他们也是从新人过来的。 这里的阶级分明,没有真本事,是出不了头的。 刘览把金发女人带回了自己的寝室,他有这个特权。实力,再一次为他敞开了后门。 艾德以为救赎想发泄发泄男人的欲望,所以识趣的打算走出去。 刘览叫住他,说道:“你去干嘛,你走了,谁给我做翻译。” “我在这里,你怎么做的出来?” “你在这里,我怎么做不出来?” “我在这里,你真能做得出来?” “你在这里,我应该做的出来。” 艾德有些无奈,只好坐在单人椅上,说道:“原来你喜欢直播给别人看,好罢,我给你当观众。” 刘览:“……” “你瞎琢磨什么呢,等这个女人醒了,老老实实给我当翻译。” 艾德敞笑道:“哈,我还以为,你要**做的事情。” 第二百八十五章 潜规则 刘览撇他一眼,盘腿打坐在旁边。他低眉垂目五心朝天,仿佛天生就会这个动作一般。 果不其然,艾德问他道:“你这个姿势,好像打坐的佛陀,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刘览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过了大约有两个小时,女人终于醒了,她一醒,便没有安全感的四处张望。等她发现刘览后,才扑过来寻求庇护。 艾德指着刘览,翻译道:“你是不是认识他。” 金发女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她这种奇怪的举动,引起了刘览和艾德对视,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眼睛的疑惑。 女人这才讲述起自己的来历。 她说她是樱国人,今年三十岁,是樱国首府伦敦最大的电视台内,bbc的首席记者。这次出国度假,没想到遇上了海盗,就被掳到这里来了。 刘览疑惑道:“那你为什么会向我求救。” 女人又说道:“我见过你,知道你是有能力救我的。” 刘览更加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有能力,你以前认识我?” 金发女人凄楚道:“我叫凯瑟琳,两年前,我在女皇玛丽号上度假,你在甲板上的打斗过程,我全程录制下来了,简直如同天神一般。” “两年前?女皇玛丽号?”刘览的脑海,记住了这个时间和名词。 “那个时候,你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很漂亮的东方女人。”凯瑟琳的语气,有些无力。 刘览明白,她这是饿虚脱了,随即吩咐道:“艾德,你去给她找些食物,就说是我要的。” 艾德起身出去,只剩下刘览,独自思索人生。 原来这个女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她只是见过自己一眼而已。两年前,自己是什么身份?身边的女人又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女皇玛丽号上呢? 时间过去半个小时,艾德居然还没回来,刘览点手示意女人休息,他要出去看看。 当他来到门外时,远处拥挤的人群,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 只见艾德手里拿着面包和水,被一群堵在操场之上,将他团团围住,已经有人开始对他上手了。 “啪!啪!”的耳光声,响彻在操场上。 艾德用樱语,大声吼叫着:“这可是救赎要的东西,不可以给你们!给我滚开!” “救赎是个什么混蛋!快把食物给我们,不然要你好看!” “不知死活的艾德,你忘了我和你的友谊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一年没参加杀戮游戏了,迟早和我们一样!” “到那个时候,我们折磨死你!” “放手!你这个混蛋!” “!!!” 一群身穿蓝白条纹囚服的人,在围攻艾德,甚至还有人抽他的脸。狱警不知跑到了哪里,或许溜班抽烟去了,也说不定。 从四楼一跃而下的刘览,成了这群倒霉蛋的活冤家。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百六十米的距离,他十步就到,如狂风而至。 一双铁拳轮动起来,好似开天辟地的大斧,威力十足! 冲过来的刘览,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虎入羊群! 老虎杀进了羊群,举手投足甩尾间,横扫一大片,“砰砰砰!”拳头击打肉体的闷响声,不断的响起。 “咔嚓!咔嚓!咔嚓!”骨断筋折的声音,接连发出。 片刻功夫,刘览打倒足有三十多人,只剩下艾德愣愣的站在原地。 刘览接过他手里的面包,安慰道:“没事罢,他们伤着你没。” “我没事,他们才可能有事。”艾德摇头苦笑。 刘览看着躺了一地的众人,恨铁不成钢道:“我最恨仗势欺人,遇见这种以人多欺负人少的事情,恨不得一个个掐死你们。” 姗姗来迟的狱警,不知道刚才发现了什么,直到他调取了操场的监控,才把他震惊到无以复加。 当然,这件事,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 屠龙队,新增加了几名成员,其中就有凯瑟琳,她因为刘览的缘故,所以没人敢欺负她。 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救赎”是不可以招惹的存在。 其他新人,则没有凯瑟琳那般幸运,多多少少,都受到了“老人”的欺负和虐待。 刘览嫉恶如仇,可他不是救世主,也并不是神,他没有分身术,不可能照顾好每一个人。 身材高挑,模特出身的丹妮,递给刘览一块手表,手表的显示屏上,居然是个倒计时:48:00:00 “这是什么意思。”刘览见对方的手腕上,也有一块。 艾德解释道:“这是杀戮腕表,代表了四十八小时后,你们就会被送进杀戮赛场,等到倒计时结束,杀戮游戏正式开始。 “游戏开始后,计时腕表又开始正计时,同样是四十八小时,能够活着出来的人,就是生还者。” 刘览点点头,并没有抗拒这件事,他轻轻将腕表带上,又看了一眼:47:57:23 还有两天的时间,足够艾德向刘览,介绍杀戮游戏的,全部规则了。 凯瑟琳总是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刘览,仿佛这样,就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第二天,刘览出来遛弯,艾德跟在他的身后。当他们走到楼梯拐角时,怪异的一幕,出现在刘览的眼前。 只见一个模样清秀的白人青年,用右手拉着一个高大男人的衣角,跟在那人身后,扭扭捏捏的亦步亦趋。 艾德见他停下,随即解释道:“看来蜜獾找到了他的主人,呵呵。” 刘览不解其意。 艾德耐心道:“81号监狱里,大多都是男人,即便有女人,也不是这帮囚犯可以接触到的,比如丹妮,或者凯瑟琳。” “然后呢。”刘览追问道。 “然后就憋疯了呗,有实力的强者,开始寻找自己的‘男宠’,把他们当做女人来用,照样是种快乐。” 刘览浑身打个激灵,有点儿恶心。 艾德接着说道:“‘男宠’和主人在一起,要时刻拉住主人的衣角,向所有人宣示着,自己永远属于主人,这是81监狱的潜规则。” 第二百八十六章 男宠 “咳咳,”刘览清清嗓子:“他是自愿当男宠的么。” 艾德如实道:“如果是自愿的,那他就不会越狱了。要知道,小岛外边的海域里,全都是鲨鱼啊。” 宁可冒着被鲨鱼吃掉的危险,也要逃出去,可见蜜獾,遭受了怎样的非人待遇。 蜜獾的上一任主人,叫杰克,也是屠龙队的生还者,被刘览一拳打成重度残疾,他可能被扔进绞肉机里,喂鲨鱼了。 刘览和蜜獾没有任何交集,所以并没有为他出头,而是恶心的摇摇脑袋,回自己房间了。 艾德偷偷溜了出来,来到蜜獾的牢房边,和他交谈起来。 “嘿,兄弟,外面的风景如何,鲨鱼没有咬碎你的蛋蛋罢。”艾德的语气中,带着调侃,冲倚靠在铁笼边上,晒太阳的蜜獾说道。 蜜獾的面色极白,还透着一股不健康的红色,那是因为他的皮下毛细血管经常爆开,通常只有被经常家暴的女人,才会有这种面相。 “你过的怎么样,我走了以后,谁成了玩物,是不是换成了你。。”蜜獾的语气,像是和老朋友在对话。 艾德摆手笑笑:“不不不,我还没那么幸运。你走了以后,杰克被人打死了,祭祀的传统,也随之消失。” 蜜獾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快感,他随即又暗淡下去:“今天早上,你跟着的那个男人是谁,是你现在的主人么。” 艾德认真道:“不是我的主人,是我的朋友。他的名字都是我起的,叫救赎。” 蜜獾看着艾德身上的火红制服,目光中透露出羡慕,自己要是能穿上这身衣服,那该有多好啊。 艾德好奇的问道:“外面的海域,到处都是鲨鱼,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阳光照在蜜獾的脸上,他陷入了回忆,片刻后,他娓娓道来: “那天我翻过围墙,越过铁丝网,纵身跳下大海。游啊游,游啊游,直到筋疲力尽。鲨鱼就游弋在我的身边,我甚至能看到它白色的眼仁,可它们并没有伤害我。 “我吓坏了,可是我实在游不动,即便是被鲨鱼吃掉,我也不会回头。那个时候我以为我死定了,嘴里的海水都变成了盐粒,饥渴会要了我的命。 “就在这时,我的眼前,出现一艘大船,大得像是如山巨兽一般。我认出了船身上的标志,那是央国人的五星红旗。 “船头上,站着一个东方女神。她高大性感的身材,比缪斯还要完美,怀里抱着个婴儿,如同圣母玛利亚。 “央国人把我救上船去,给了我衣服和食物,从他们的嘴里,我得知他们在寻找一个人,一个央国男人。” 蜜獾说道这里,眼睛死死的盯着艾德,重复道:“黄皮肤的央国男人。” 艾德被他看的发毛,说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今天早上的那个黄种人,是一个生面孔,我以前从没见过他,他是不是央国人。”蜜獾敏锐的察觉到什么。 艾德承认道:“他确实是央国人,而且是被海浪冲上岸的家伙。” 蜜獾兴奋接话道:“那就对了!那艘船上的女神,应该就是在找他!如果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央国人会重重感谢我们的!” 他说到这里,显得极为兴奋,仿佛下一刻,就是幸福生活的降临。 艾德的脸色阴沉下来,目光冷冷的看着蜜獾。 “救赎”在这里的消息,绝对不可以走漏,外面有人在找他的事情,也绝对不可以让他知道。 自己可以在81号监狱内,自由的活动,且生活的如此滋润,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救赎。 他是自己赖以生存的强者,没有了他,自己活得狗都不如。眼前的蜜獾,就是自己最好的榜样。 试问,谁又会想给别人当“男宠”呢? 艾德有些神不守舍,他害怕失去现在的生活,于是对蜜獾说道:“今天我没来过,你继续晒太阳罢。” 蜜獾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渴望道:“你帮帮我,帮我问问那个央国男人,确认下他的身份,可以么。” 艾德假装点头。 “嘿,我的宝贝,你去哪里了,快过来。”高大丑陋的男人在呼唤,呼唤着自己的男宠。 蜜獾的眼睛里,闪过极度厌恶的神情,却不得不松开手,转进牢房深处去了。 艾德魂不守舍的回到刘览的住处,他打定主意,绝对不能将此事说出去。 刘览撕下一块面包,沾着鱼子酱和奶酪,放进自己的嘴里,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些东西难吃。” 艾德笑说道:“知足吧,这已经是顶级食物了,你的套餐里还有鱼子酱和奶酪。外面的囚犯,只能吃些粗糙的黑麦面包。” 屠龙小队的特权,处处可见。 刘览苦笑一声:“你应该还没吃,过来一起吃罢。” 当艾德将夹着鱼子酱的三明治,放进自己口中时,他再次坚定了一个信念。救赎绝不可以走,他一旦出去,自己就会跌落尘埃。 刘览习惯遛弯,他每次吃完饭后,都会在监狱的操场上走一圈。反正没人敢管他,他就是个游离于规则之外的另类。 新人会好奇,这个一身火红衣服的家伙是谁,监狱长的私生子么?他为什么可以毫无约束? 通常这个时候,就会有老人告诉好奇者:“如果你能在十秒内,放躺三十个人,那么你也可以这样。” 下午六点钟,刘览信步走在操场上,艾德依旧跟随。当他再次走过蜜獾的囚牢时,这个苍白清秀的外国人,开始对刘览大喊大叫! 刘览眉头一皱,回头问艾德,他在干什么,是在喊我么。 艾德讪讪一笑:“他这是被人折磨疯了,在辱骂咱们呢。” 刘览好奇道:“他在骂我们什么。” “他问我们是不是魔鬼,如果是魔鬼的话,他就要代表天使消灭我们。” 刘览笑得露出两排白牙,双手掐腰:“他还挺卡哇伊,你问问他,要不要代表月亮消灭我。” 无奈又苦笑的摇着头,连一旁的艾德都被逗笑了,刘览这才转身回去。 第二百八十七章 遗言 此时此刻,整个监狱的囚犯区,都在回荡着蜜獾的嘶喊声,只有能听懂樱语的人,才能清楚他在喊什么。 他在问:“你是不是央国人!你到底是不是央国人!!我在问你话!……” 可惜,当事人听不懂。 一直到刘览回到楼上,艾德才得意的走过来,说道:“别白费力气了,他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蜜獾的眼睛里升起了希望,对美好生活的希望。 “该死的艾德,你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不敢告诉他实情呢!”蜜獾激动的拍打着铁笼。 突然间,他明白了,愤恨道:“你害怕他走掉以后,你也跟着失去现在的一切,对么。” 艾德如实说道:“他记不起以前的生活,这里就是他新生活开始的地方,对他来说,也许这里更幸福。” “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家伙在搞鬼,你还是那样的狡猾!肮脏的兔子屎!……” 艾德耸耸肩,任他痛骂,表示自己无所谓。 等蜜獾骂了许久,艾德才开口问他:“上次我忘了问你,你既然被央国人救了,又是怎么回到这里的呢。” 蜜獾的脸上,出现懊了悔的神情,他愤慨着说道:“我太着急了,我应该等着和央国人一起登陆。 “他们航速很慢,因为还要找人。于是我要了一艘小船,划向陆地。他们给了我足够的食物和淡水,我便独自出发了。 “我刚划了有几十海里,就碰上了群海盗,他们直接把我抓到这里来了。” 艾德听完,感慨道:“可怜的倒霉蛋啊,你应该赖在央国人的船上不下来的。” 正在这时,蜜獾身后出现一个高大的男人,他凑过来,笑说道:“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呢,难道有什么秘密隐藏着么。” 艾德笑着走开了,只剩下原地呆住的蜜獾,他没有自由的特权。 ———————————————————————— 刘览低头看看腕表,上面显示着一串数字:12:06:43 这代表还有十二个小时,就要开始进入杀戮游戏了。 刘览并不心慌,可能是对自己实力的极度自信。那种坦然自若的神情,将艾德都给影响了。 “杀戮都市的入口,就在监狱的下方,里面像是迷宫,很大很大。”艾德为刘览介绍道。 “你进入过,对么。”刘览眼都不睁。 “我的身份是救护师,准确的说,是抬尸人。每次杀戮过后,留下的尸体,都会被抬到粉碎机那里。” “也就是说,你只有抬尸的经验,并没有参加杀戮游戏的经验,对么。” “额,是这样的。” “那么谁才有经验呢。” “生还者。” “咱们队的生还者呢。” “被你打死了。” 刘览:“……” “好罢,这事儿不提了。你能告诉我的,只有杀戮赛场是个迷宫,这一个有用线索,对不。” “对。” 刘览点点头,再度陷入沉思。 艾德主动开口道:“你肯定是生还者之一,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强的人。理论上来说,生还者是最强的,你却能一拳打死杰克,可见你比他更强。” 刘览摇摇头:“不是我强,是他太弱了。或许,上个月的杀戮游戏,几乎都是弱者呢?” “这种概率也不是没有,所以,才能体现出克鲁娜的强大啊。连续三年的生还者,简直就是可怕。” “我听说,黑石队的独眼,是连续五年的生还者,可见他的实力更强。” “都是非人一般的存在啊!” 艾德一直在向刘览,普及着关于杀戮游戏的知识。对于蜜獾带来的消息,他只字未提。 这个爱尔兰人,静静的看着闭目养神的央国人,心中升起无限好奇。 从第一天见到他,身为“玩物”开始,他便不断的给自己制造“惊喜”。 面对杰克的欺压,他一拳便将对方打飞,显现出自己超强的实力,从而引出了克鲁娜的现身。 他也正式从底层,向着高层进发。 训练场中,队友的排挤和不屑,他一根手指便摆平了对方,要知道,那可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屠龙队员”啊。 被他救下的凯瑟琳,说他是天神下凡一般的人物。女皇玛丽号啊,自己确实听说过那艘船,可是没资格上去。 直到后来蜜獾的出现,说出了有央国女人在寻找他的踪迹。 自己的好奇心,也终于被勾引到极致。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在外面的世界,生活一定很精彩罢。 他肯定是个有钱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蜜獾嘴里的东方女神,会是他的老婆么,女人抱着的孩子,难道是他的后代? 自己这样瞒着,到底对不对呢? 艾德扪心自问,他很快就笃定下来,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原因很简单,这里是何处?81号监狱啊! 想要从这里出去,谈何容易,难道跟着蜜獾学么? 是的,自己不将消息告诉对方,这是在为他好。假如他知道了外面那个女人的事情,他肯定会冒险逃跑的。 “救赎”再强,还能强得过鲨鱼么? 艾德的心,坚定下来,他认为,自己是在保护刘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刘览手上的腕表,倒计时还有一个小时。 克鲁娜终于出现了,她带领着丹妮、古尔丹、艾佛森、登伦,出现在刘览的房间。 这个女人用央国话提醒着刘览:“不要以为能打就是优势,里面最危险的,一定是环境。还有,运气也很关键。” 刘览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你早干嘛去了,现在才告诉我。” 克鲁娜说道:“每次的规则都不一样,游戏从来不会重复。我把我以前的经验告诉你,是会害了你的。” 刘览点点头,剩下最后几十分钟,还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来。 克鲁娜冷漠道:“留下你的遗言罢,就当是你最后的福利。” “为什么选我去参加杀戮游戏。” “杰克被你打死了,你来顶替他。” “我没有遗言,把这个福利,留给别人罢。” “杀戮游戏赛场,死得都是你这样自以为是的家伙。” 第二百八十八章 武器模式 腕表上的数字,在一分一秒的减少,当倒计时到了:00:10:23 克鲁娜带着五个人出门。 除了刘览以外,其他人的脸上,都是悲壮,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所有人都知道,每五个人中,注定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的。任谁,也要想清楚,自己会不会是,那最后的一个人。 当一行人来到操场中央时,场中已经站着十几个人,其中就有黑石独眼。他身后跟着五个男人,年轻的强壮男人。 “你的小队里,果真要携带这个央国小男孩么。”独眼看着刘览,对克鲁娜说道。 黄种人的外貌,被这个凶恶的家伙称之为“小男孩”,可见他们对于黄种人的轻蔑,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独眼身后的五个人,同样在用蔑视的眼光看着刘览,企图用眼神,吓倒自己的对手。 他们看向女队员丹妮时,眼睛里更多的,是放肆与淫秽。 刘览注意到,其他队伍里也有女性存在,丹妮并不是唯一的。可见,杀戮游戏并不排斥女人。 红色的披风,出现在操场上。如果刘览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就是艾德口中的光明队队长,红衣主教。 他的队员,全部都是黑色镶嵌白边的宽大长袍,显得神圣至极。 刘览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两个词:牧师和修女。 至于这两个词,为什么会存在于自己的脑海中,刘览并没有去深究。他继续观察下去,发现红衣主教,在冲着所有人笑。 “上帝与你们同在,克鲁娜和我亲爱的信徒,独眼。” “去你的,我可不是你的信徒,你这个伪善亵渎神明的家伙。” 黑石的话,透露出一个关键的信息。红衣主教,绝对没有表面上这样和善,说不定,他是个魔鬼。 可惜,刘览听不懂。 艾德说的很对,神秘的战神阿瑞斯,并没有出现,出现在操场上的,只有三个队长和二十个队员。 战神队的五个队员,其中有三人,居然是女性,她们骄傲的站在三支队伍的正面,即便是没有阿瑞斯的带领,他们依旧无所畏惧。 刘览也是第一次知道,连续参加三年的杀戮游戏,就会获得一个叫作“豁免”的权利。 豁免的意思,就是可以任意挑选五名队员,而自己可以不必下场。 很明显,四位队长,都有这个权利。 刘览再次怀疑,四个队长之上,应该还有更加神秘的存在,只是没有出现而已。至于克鲁娜口中的至高地位,听听就好,不必当真。 “嘎啦啦”,操场的中央,出现一个神秘的漆黑通道,宛若地狱的入口。 战神队的队员,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跳了下去,显得极为果断。 黑石的五个男队员,也紧随其后而入,看来他们也被独眼训练的极为英勇。 红衣主教的手,按在十字架上,嘴里念着圣经,伴随着他的祝福,牧师和修女们,同样纵身而进。 克鲁娜闪开自己高大的身躯,为自己的五名队员让开道路,她的眼睛深深的盯着刘览,仿佛在说:“祝你好运”。 刘览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他的脑子里,没有恐惧,只有对未来的好奇。他知道,这才是最可怕的。 一个失去了敬畏之心的人,肯定没有好下场,他时刻告诫着自己。 “轰隆隆”,头顶上的通道入口关闭,漆黑淹没了光明,此处登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大地在缓缓下落,很明显的下坠感。 刘览很清楚,自己的身边,还有十九个沉默的队员。大家都很聪明,不约而同的保持了静默的状态,看来没有蠢货存在。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有二十个绿色的光源亮起,并伴随着一个机械女音出现。 是众人手上的腕表发出的:“倒计时完毕,杀戮正式开始。” “唰!唰!唰!” 随着机械女音的提醒,“天空”亮起无数灯光,将这地下所有的一切,照得如同白天一样。 这里所有的景象,统统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刘览看到了所有人的位置,顺便,也看清了这个地下杀戮赛场的所有样貌。 入眼处,简直就是个现代都市! 无法想象,要在这里建造一个地下城市,究竟要花费怎样的代价啊! 就在刘览错愕之际,腕表里的机械女音,再次响起:“队员请自动寻找武器,优良的武器装备,可以提高生存率。” “居然还有武器?艾德可没跟自己说过。看来克鲁娜说的对,这是新的游戏模式。”刘览心头闪过,自己前几天记住的知识。 其他小队的队员也很惊讶,即便是有生还者存在,也表示自己从来没玩过这种模式的游戏。 刘览和屠龙小队的人,快速分开,纷纷将目光投放到四下里。 正在这时,刘览发现了墙上的血迹,那是一种紫黑色的干枯鲜血痕迹。看来,这里以前曾经有人来过,并且发生了杀戮。 时间刚过去几分钟,便有人惊呼起来:“是黑石队的成员!他们找到了枪!大家快跑!” “砰!砰!砰!”三声嘹亮的枪响,惊醒了众人。 刘览快速躲避,他下意识的动作,救了他一命! 屠龙小队的丹妮,本能般的跟着刘览跑过来,惊慌失措道:“登伦被他们开枪打死了,脑袋被子弹掀飞出去,其他人生死不知。” 刘览皱眉道:“别说了,我听不懂。” 丹妮害怕的躲在刘览身后,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个街道的银行门口。这里的门洞较深,灯光照不见这里,还算是一个视线盲区。 与此同时,就在地下都市的上方,81号监狱内,三个队长都在通过视频监控,观看着杀戮场中的变化。 独眼兴奋道:“居然是地下城,还是最好玩的武器模式!哈哈,这下可有乐子喽!” 克鲁娜与红衣主教面色凝重,他们的队员没有找到武器,此时处于极度的危险当中。 “怎么不说话啦,可爱的克鲁娜宝贝,不要忘了咱们的约定哦!”独眼贪婪而又淫秽的说道。 第二百八十九章 碰撞 “闭上你的臭嘴,还有两天四十八小时的时间,你怎么就能确定你一定能赢。” “难道还有比枪,更好用的武器么?”独眼双手插在胸前,嬉笑着说道。 “看啊,光明队的牧师们,逃跑的样子真狼狈啊,看来上帝保佑不了他。” 红衣主教听到这里,脸都绿了。 诺大的地下都市内,刘览在快速的思索着对策,眼前的门洞虽然隐蔽,但里面是死路一条。大铁门被锁得死死,人根本进不去。 外面有持枪的对手在搜索着,随时都有可能冲进来,时不时响起的枪声,响彻在四外里。 刘览知道,自己必须出去,且必须尽快找到属于自己的武器,不然等待自己的,一定是死亡。 对于枪的威力,刘览心知肚明。很明显,他自己忘记了“闭火门”的存在。 “你是跟着我,还是分头行动。算了,反正你也听不懂。”刘览对丹妮说着,又发现二人的语言不通。 丹妮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打算,她紧紧的跟着刘览。也许,在她的下意识里,觉得跟着刘览,就是最好的选择。 两天后,她会为她此刻的选择,感到庆幸。 刘览的手,触摸在墙壁上,居然不是冰凉的,而是比自己的体温稍微低一点。难道是因为地下的缘故?他脑海中疑问浮现。 随即,刘览看到了丹妮头发上的晶莹发箍,他伸手取下来,将其掰直,做成了一个反光镜。 丹妮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疑惑的看着他奇怪的动作。 刘览不敢露头,他轻轻将手中的反光镜伸出去,看看街道上有没有潜在的危险。当他扫视一周时,确认了没有危险,这才敢露出头来。 丹妮看着他的背影,心说跟对人了,这个家伙如此细心,肯定活得长久。 两个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的头顶,有许多摄像头在捕捉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动作。 看着屠龙小队刘览的细心动作,独眼给出了一个“狡猾”的评价。 液晶显示屏上,有二十个分画面,每当一个队员死去,画面就会减少一个。直到最后,剩下四个为止。 游戏刚刚开始,画面只剩下十六个。 刘览快速冲出,转移到另一个安全的位置,这里同样是街道视角的盲区。丹妮紧随其后,也跟着跑过来。 她看着突然停住的刘览,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他只是用手指着上面。 “你的意思是,咱们往上爬?”丹妮试问道。 刘览听不懂她的语言,却能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告诉她自己就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的身边,是一栋灰色大楼,主楼梯太过显眼,很容易暴露,所以两个人只能从侧面的铁扶手上,向上攀爬。 刘览的目的很明确,抢占制高点,不管自己是猎人还是猎物,占据最高的位置,俯瞰所有人,总归是没错的。 他的这番操作,得到了红衣主教的肯定。 液晶显示屏前的他,欣赏的看着画面中的刘览,点头道:“好聪明的小猴子,他这是想快速判断自己的位置。” “可惜,他现在是猎物,”独眼扭着头,看向克鲁娜:“不是么?” 克鲁娜却有着自己的理解,她摇头道:“这次的游戏模式,不像以前的猎人和猎物,更像是‘躲猫猫’。” 正如这个女武神所说的那样,刘览此时,就是在“躲猫猫”。 屠龙小队、光明小队和战神小队,扮演躲起来的小朋友,而拥有“大杀器”的黑石小队,则是寻找者。 躲藏者被找到的代价,是失去生命。 刘览向上爬了大概有十层楼的高度,终于来到楼顶,他向上看去,伸手就能摸到坚硬的穹顶。 他立刻明白了,地下城市的高度,只有十层楼高。众人下来的时候,突然有一阵下坠感,那应该就是下落了十层左右。 刘览向四周看去,一眼望不到城市的边缘,到处都是钢筋水泥的丛林,以及路灯和都市里的基本公共设施。 在这座杀戮都市内,有二十个活人。不对,只剩下十六个了。 但,这里却有无数的监控设备,包括灰色大楼楼顶,基本没有死角。 就在大楼的下方,五个男人,正大摇大摆的,悠荡在宽阔的街道之上。 他们其中,有两个人拿着黑色的手枪,其他三个人,或是拿短刀,或是拿长棍,堪称精良的武装。 这几个人,是黑石队的成员,他们也是运气最好的那几个人,进来就得到了武器。 顺理成章的,也就成为了“寻找者”。 五个人,用樱语交谈着。 “大家不要分开,我们集体行动,先把其他小队全部消灭,最后再决出四个生还者,这才对我们最有力。”说话的,是强壮古力,他是持枪者之一。 “我同意,目前来看,只有我们有武器。所以我们是幸运的,如果我们分开,这种幸运带来的优势,就会荡然无存。”接话的是黑石小队智囊阿巴泰,他也是持枪者之一。 团队中最强壮的人,和最聪明的人,一拍即合,其他人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因为他们有枪,就是这么简单。 几个人正说着,阿巴泰突然笑了,冲着一家商店的门口说道:“兄弟们,看来有几只小老鼠躲在这里,我们要把他们揪出来了。” 五人明白他的意思,瞬间包围了街角的小商店。 正在观看视频的红衣主教,脸色变得难看无比,他知道,自己的小队队员,全部躲在这里。 阿巴泰不想浪费自己的子弹,所以他开启了劝降模式。 “里面的人听着,我已经发现了你们,躲着是没有用的,出来帮我寻找其他成员,我或许会饶你们一命。” 没有人是傻子,所有人都明白,最后只能活四个人。所以,这些劝降的话,估计阿巴泰自己都不相信。 强壮古力,见商店里的人还不出来,索性一推自己身前的队员,说道:“冲进去,把他们轰出来。” 拿着短刀的家伙有些怕死,迟迟不肯动身。 古力用枪顶着对方的脑袋:“进去,不然先打死你。” 第二百九十章 人性的恶 “别…别…别开枪,我进去就是了。”被人用枪顶着后脑,他不得不从。 刚才还是相亲相爱的队员,转眼就是随意抛弃的炮灰,这就是杀戮都市的现状。 商店的门,被持刀者一脚踹开,凶狠的冲了进去。就在他进去的十几秒后,商店内开始爆发出惊人的惨叫声! “伙伴们!快进来救我!救命!…” 声音一出,立刻又熄灭下去。持刀者的遭遇,可想而知。 “嘭!”黑石独眼重重的砸在桌面之上,怒骂道:“简直就是愚蠢,你们应该一起冲进去!这样让他一个人送死,只会白白浪费机会!” 可惜,黑石小队的队员,听不到这位五年生还者的老道经验。 团队的智囊阿巴泰,意识到这样不行,大家必须行动一致,才能发挥自己枪支的优势。 他双手持枪道:“想要获取胜利,需要大家的积极配合,我们一起冲进去,干掉这帮狗杂碎!” 黑石小队的四人,终于明白了问题的关键,他们在失去一名队友之后,激发出来心底的恐惧。 此时此刻,恐惧就是最大的勇气! 四个人疯狂的冲进商店中,迎接他们的,是防狼喷雾,以及劈头盖脸的棒球短棍! 阿巴泰猜测的不错,商店里确实藏着人,是光明队的全部成员! 三个牧师手持碳钢棒球短棍埋伏,而两个修女,则是拿着防狼喷雾剂助攻,五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最先冲进来的那名持刀者,被人用鞋带,死死的捆在角落里,动弹不得。 狭小的商店内,九个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光明队的牧师,手中挥舞着棒球棍,这是他寻找到的武器,虽然不如手枪好用,却也是最好的近战武器之一。 而且,他们的组合极为默契,两名修女的手中喷洒着防狼喷雾,将小小的商店搞得乌烟瘴气。 “下地狱罢!”牧师的怒火,伴随着凶残的棒球棍而来,乌钢棍体划出一道残影,冲破空气,高速而来。 黑石小队队员被迎头痛击,一时间手忙脚乱,险些崩溃下来。 阿巴泰手中有枪,他躲在自家队员身后,“砰砰!”两枪,直接将那名高大的牧师击飞出去。 枪声一出,瞬间压制住局面,没有任何人不害怕子弹。 “不要杀那两个修女!我要玩死她们!”强壮古力用枪指着牧师,“砰”的一枪,又放倒一个。 黑石小队与光明小队碰面,瞬间干掉对方两人,这就是热武器带来的优势。 剩下最后一名牧师,身手极为敏捷,明显是个体术高手,他见事态不好,翻身跳出窗户,逃命去了。 “咳咳!”防狼喷雾呛得所有人都剧烈咳嗽起来,阿巴泰险些将肺都给咳出来。 喷雾中的辛辣化学物质,会灼烧人的气管粘膜,所产生的强烈不适感,足以令一个成年人瞬间失去战斗力。 “该死的修女,居然敢如此对我。”强壮古力不去管绑在地上的队友,而是拿枪顶着两个修女的头颅,说道:“摘下你们的面纱,让我看清你们的脸。” 被人拿枪威胁,两个女人不敢不从。当她们摘下黑色面纱的那一刻起,黑石小队的队员都惊呆了。 “好漂亮的婊子,听说你们是上帝的女人,哈哈,今天老子就是你们的上帝,来来来,侍奉侍奉我罢。” 强壮古力当着自己队员的面,干起了禽兽不如的事情。(防止和谐,不多描述。) 队伍中的智囊,阿巴泰说道:“游戏还有两天的时间结束,我们不可以饿着肚子,商店里的食品多带一些,其余的全部毁掉。” 说着,他又冲古力骂道:“你这个该死的种马,差不多行了,完事后赶紧杀掉她们,我们不能带着累赘上路。” 最先冲进来的那个持刀队员,被自己的队友解救下来以后,冲过来,趴在(和谐)的身上,疯狂蠕动,他这是在报复! 强壮古力“哈哈”大笑着,一边耸动着自己的屁股,一边冲着房顶开枪,“砰砰砰!”的枪声,传出去老远。 阿巴泰大骂道:“你这个蠢货!省着点子弹,我们的对手还有很多!” 人性中的恶,尽情在小商店内上演。 完事后的古力,一边提着裤子,一边用枪顶在光明队员的脑后,“砰!”烂西瓜般的脑浆,飞出去满地。 解决完光明小队,他们才开始收集食物。 “看着点配料表,尽可能拿高热量、高卡路里的食品,我们没有多余的力气,携带无用的东西。”阿巴泰大声提醒着。 “你是怎么发现他们藏在这里的。”其中一名队友问道。 “这是我的秘密。”阿巴泰目光幽幽,回复队友道。 距离这里不远的灰色大楼上,刘览目睹了一切,他这才明白杀戮游戏的含义。 丹妮跟在他的身后,对下面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是全部看在眼睛里。她很清楚,一旦落到对方的手中,自己的下场,可能比那些光明队员,死得更惨。 她这是第一次参加杀戮游戏,没有上一届生还者的带领,生存变得极为艰难。万幸的是,有眼前这个男人。 刘览低头看看腕表,计时时间显示着:04:58:36 这预示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五个小时,接下来,还有四十三个小时的煎熬。黑石小队的成员,能不能找到所有的人呢。 问题的关键是,最后只能存活四个人。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肯定是想活的。 其余的,还有三个名额。 身后的女人,最近几天和自己搞得关系不错,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应该是生还者之一。 这下,还剩下两个名额啦。 最强大的黑石小队,目前全员齐整,一个死亡的都没有。他们肯定想独占所有的名额,最起码也要留下四位。 四十八小时以后,黑石找不到所有的躲藏者,他们会不会自相残杀呢。 如果活着的队员,多于四个人,游戏肯定不会轻易结束。 克鲁娜对自己说过,环境才是最危险的敌人,究竟要不要听她的呢。 第二百九十一章 人性的懦弱 艾德曾经说过,游戏的前期,队友是队友,游戏的后期,队友也可能是要你命的敌人。 刘览目光幽幽,心头思忖接下来的计划。 “你在想什么,两天的时间,我们是苟在这里不出去,还是找些食物呢。”丹妮假装平静道。 刘览听着身后叽里咕噜的樱语,心思被拉回到现实。他将食指放在自己嘴唇之上,示意丹妮安静,不要惊动了楼下的人。 恰在这时,距离此处二百米的一座大楼,正有两个身穿火红色连体制服的男人,顺着楼梯向上攀爬。 这不是艾佛森和古尔丹么,他们居然也想到了要往高处去爬。刘览的目力极好,很快发现了他们。 “两个蠢货啊,怎么可以如此大张旗鼓的爬楼梯呢,生怕人家看不到你?”好像在验证着刘览的猜想,黑石小队的成员,果然发现了他们。 “站住!不许跑!”寻找者出动,快速的逼近躲藏者。 呼喊声吸引了丹妮的注意,她也发现了黑石小队的动向,跟随着他们的脚步,很快就知道了他们的目标。 “是咱们屠龙小队的队员!”丹妮险些惊呼出来,她害怕的捂着嘴。 好死不死的,古尔丹和艾佛森攀爬的那栋大楼,还是孤零零的一栋,周围连个接应都没有,就算他们是顶级跑酷高手,也没办法施展自己的本事。 这个时候,黑石小队的人,已经堵在大楼的入口处。屠龙小队的人,想回头都来不及了。 等待古尔丹和艾佛森的,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刘览的脑海,突然又冒出一个词:“瓮中捉鳖”。 那个大楼,有七层左右,古尔丹和艾佛森躲在六层,他们也发现了追上来的众人,随即吓得惊慌失措起来。 古尔丹一拳打在艾佛森的脸上,骂道:“你出的馊主意,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这里是绝路!我们死定了!” “慌什么,跟他们拼了!” “拼?拿什么拼?凭你的头铁么,他们可是有枪!” “那我们改怎么办,等死么!” 这个时候,二人才发现,游戏开始前,自己做的那些辛苦体能训练,竟然一丁点用都没有。 身体练得再好有什么用,拳头练得再快,有子弹快么? “这不公平!这不是游戏!这是单方面的屠杀!”古尔丹颓废的跪在地上,面色苍白,目光死灰。 很明显,这个男人已经失去了斗志。也失去了反抗精神,再没了比赛前的嚣张跋扈。 是他串联起屠龙小队的所有人,让他们孤立刘览,不要让那个央国人拖后腿。现在可好,没等刘览拖累,他就要直面死亡。 每个人的命,只有一条,死了就是死了,再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古尔丹和艾佛森面对枪口,选择了跪下来,哪怕能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一秒,他们也愿意拿自己的尊严来换。 毕竟,尊严比起性命,一文不值。 强壮古力得意的笑着:“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其他人呢,尤其是那个漂亮妹子,听说她是模特出身,我要得到她!哈哈!” 古尔丹举起自己粗壮的双臂,脸上却哀求道:“不要杀我,我带你去寻找他们,我知道他们的行为习惯,我对你们是有价值的。” 此人为了活命,已经不顾一切了。 古力戏弄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说说她的事情……” “够了!”阿巴泰打断了古力的问话,烦躁道:“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题,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问他知不知道其他人的下落,然后赶快处理掉。” 古力撇撇嘴,感觉很没意思,他正要开枪解决掉古尔丹,突然一个灵感,闪过他的脑海。 于是,他用枪指着窗户道:“用枪杀你,浪费我的子弹,你自己跳下去,如果能活命,就算是上帝救了你。” 黑石小队的人听完,顿时都笑了,笑得很开心,很放肆,很肆无忌惮。 这话听在屠龙小队的耳朵里,不亚于魔鬼的低吟。 连一个痛快的死法都不肯给自己么,从这里跳下去,如果能摔死,那还算好。如果摔不死呢,岂不是活受罪。 枪口下,古尔丹依旧没有选择反抗,他明知必死,也不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拼掉对方一颗子弹。 人性的懦弱,在这里体现出来。 古尔丹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走的很慢很慢,他真的不想死。 “快点!磨蹭什么呢!”古力大声的催促着。 刘览眼睁睁看着昔日的队友,被人逼迫着从六楼,一跃而下,摔成了肉饼。 事实证明,古尔丹的担心是多余的,六楼的高度,足以彻底毁灭掉一个人的肉体,死透透的那种。 虐杀没有结束,古力的枪口,又对准艾佛森,眉毛挑起道:“不准备和你的兄弟,一起下地狱么?别逼我动手,你自己走过去。” 艾佛森已经被吓傻了,他在训练室的时候,可以轻松卧推二百公斤的杠铃。二百公斤啊,那是个什么概念。 专业的顶级拳击手,也不过如此。 就是这样一个硬汉,居然被活生生吓傻了。 他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裤脚出,流淌出腥臊之气,伴随着一些黄色的液体,弥漫在房间内,这是吓尿了。 阿巴泰捏着自己的鼻子,恶心道:“真是个孬种,以前还以为你有多硬气,原来都是假的,居然吓得失禁了,废物!” 艾佛森被人推着,从窗口扔出,就在他坠下楼的那一刻,他忽然看到了自己的队友,正是丹妮! 百忙之中,艾佛森还坑了刘览他们一把,用手指向灰色大楼,为黑石小队的队员,指明了方向。 “对面大楼有人,快!抓住他们!”阿巴泰敏锐的发现了异常。 “啊…!啪…!”一声悠长的惨叫,紧接着就是肉体砸在地上的声音。屠龙小队,只剩两名生还者。 刘览是何其机敏的人,他也发现了艾佛森出卖了自己,必须抓紧逃离此处,不然也要被人家瓮中捉鳖。 丹妮飞快的跟向刘览,她想活着。只有跟着眼前的男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百九十二章 消失的战神小队 灰色大楼和对面的七层大楼,在紧张的赛跑。刘览刻意压制自己的步伐,等待着丹妮,不然会把她甩下一大截。 带着她逃命,确实是个累赘,可刘览的骨子里,还是对弱者有保护欲。这是天生的,没有办法克制。 环境才是最危险的敌人,克鲁娜亲口说的。刘览此时此刻,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杀戮都市内,到处都是陷阱和死路,没有任何一条路,是绝对安全的。比如刚才的大楼,看似很安全,却成为了艾佛森和古尔丹的葬身地。 刘览有信心面对三十个赤手空拳的成年人,却没有勇气面对一把手枪。盲目的去和强大敌人对抗,那不是勇敢,那是作死。 自从失忆过后,遁一门主忘记了“遁一心决”内,记录的那些秘法,也迷失了自己的心。 刘览和丹妮,终于在黑石小队到来前,跑出了灰色大楼,他们快步来到另一街区,旋即隐藏起来。 同样以飞快速度赶到的黑石小队,用难听的话语咒骂着: “我看到他们了!是那个央国男人和那个漂亮女人,他们是屠龙小队的最后两个。” “该死的,居然让他们跑了!那个女人丰满的屁股我都看到了,真的好大好美!” “古力,你有没有发现,战神队的几个人,到现在都没有出现。”阿巴泰并没有执着于追屠龙小队,他更关心战神小队。 强壮古力说道:“战神小队过半的成员,都是女人,她们还能去哪里,肯定是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啦。” 阿巴泰的眼窝较深,目光深邃。他疑惑的踱了几步,着急道:“我不觉得她们是孬种,小看女人和孩子,一定会付出代价。” “别大惊小怪的,阿巴泰我的好兄弟,这次我们几个要好好享受杀戮的快感,这样才能对得起主办方嘛。” “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只有活着,才能享受,不是么。”阿巴泰并不放松自己的精神,他依旧对四周保持着警惕。 地下都市内,所有人的腕表时间,都是一致的。此时此刻,众人的手表,全部显示着:08:00:00 这意味着,大家从通道口进来,已经过去八个小时了。 就在另一条街道的大型商场内,一男一女躲在了狭小的试衣间中,正是亡命而走的刘览和丹妮。 这间大型商场,没有顾客,没有售货员,有的只是冰冷的模特,和琳琅满目的衣服,满满的现实感。 刘览有时候怀疑,这里究竟还是不是小岛。眼前的景象,和整个杀戮都市,就好像被人活生生搬来一座城市相仿。 这里所有的位置,都布满了摄像头,就好像随时有人都在掌控着一切,包括所有人的生死。 刘览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自己好像是迷宫里的老鼠,被人类肆意的玩弄着。 八个小时没有进食,丹妮早就饿的发慌,虽然不至于死,却也让她的精神萎靡。 “咱们不应该躲在这里,应该出去找个超市或者商店,最起码可以吃些东西。”丹妮冲刘览说着,还一边用手比划。 刘览看懂了她的手势,笑说道:“你请随意,不用总是跟着我。” 最终,女人还是没能抵住食物的诱惑,从试衣间内走了出去,刘览迅速给自己换了一个位置,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女人一旦被人抓住,没人能保证她能守住秘密。 黑石小队的残忍,光明小队的悲惨下场,自己屠龙小队的分崩离析,都在向所有人预示着,杀戮游戏不是说说而已。 游戏是真的,杀戮,也是真的。 两天四十八小时不吃饭,虽然不会死人,但是会很痛苦。有人曾经做过测试,强烈的饥饿感,甚至比毒瘾发作,还要令人难受。 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减肥失败的原因。即便是减肥成功,也会很快反弹回去。要和饥饿对抗,本身就是一件反人性的事情。 丹妮很饿,刘览同样很饿。但是他忍得住,只要自己不被黑石小队发现,饿个一两天,算不得什么。 唯一的问题是,自己失去了对方的位置信息,这对于躲藏者来说,是很致命的。 刘览纵身一跳,进入商场内部的通风管道内,这里比试衣间更加狭小闭塞。好处是,这里更加隐蔽。 与阿巴泰思索的问题一样,刘览也在考虑着战神小队去了哪里,她们从一进来,便好像彻底消失一般。 她们是人,不是幽灵,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所以,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们藏在了某个地方,随时等待着反击。 刘览沉心静气,潜伏下来。 81号监狱的三位队长,在观看着所有人的表现,三个人面面相觑。 战神小队躲藏的位置,瞒得住别人,瞒不住拥有上帝视角的三位队长。 独眼开口道:“这几个人躲藏的位置并不算隐蔽,但是手法很巧妙。屠龙小队的两只蠢狗,从她们身边经过了三次,居然都没能发现,活该他们被逼跳楼。” “你们队的那个阿巴泰,以前是做什么的,我感觉到他好像有点特殊能力。”红衣主教疑惑道。 “哈哈!阿巴泰以前是缉毒警出身,他的鼻子和侦查嗅觉,比狗还灵。” “你们说,阿巴泰会不会发现战神小队的踪迹。” “我觉得有可能,毕竟战神小队只是视觉欺骗,并不能遮盖住气味。” “你们把阿巴泰的能力,吹得也太神奇了,我不觉得他有这个本事。” “拭目以待罢美人!如果屠龙小队没有幸存者,你就要给我做一个月的**隶。哈哈!” 克鲁娜冷漠着脸,身边的变态**狂令她极度厌恶,她却没什么好办法。 红衣主教对于自己队员被杀一事,居然看得很开。很明显,所有人都适应了这种杀戮游戏的规则。 人命,在这里,分文不值。唯一能引起队长们情绪波动的,居然是他们在背后押注的利益。 友情在81号监狱,是名副其实的奢侈品。没有谁和谁是朋友,只有随时搏命的敌人。 第二百九十三章 毒气攻击 “距离游戏结束,还有四十个小时,我们最少要进食四次,从现在开始,所有食物由我统一分配。 “见到超市或者便利店,通通扫荡一空,不给其他人留下任何食物。而我们,则要保持充足的体力。 “还有,你们最好严格按着我的规定执行,不要被眼前的优势迷惑。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到最后。” 聪明又冷静的阿巴泰,不断的调整着队伍的策略,尽量让黑石小队,保持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 “放下你嘴里的零食!该死的家伙!”他正说着,居然有人还在乱吃东西。 强壮古力知道,阿巴泰是对的,大家都听他的,才能获得最后胜利。 “立刻照阿巴泰说的那样做,不然我第一个打死你!”古力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自己的队友。 那名身材微胖,褐色短发的队员,立刻将自己手里的午餐肉放回背包。 “从现在开始,大家轮流休息,每人只有四个小时睡眠时间,不允许超过这个界限。”阿巴泰接着道:“古力和我,必须保持一个人始终处于清醒状态,能做到么。” 说这句话时,他看向古力。 强壮古力咧着大嘴,重重点头。 阿巴泰深邃的目光,幽幽的看着远处的街道,深沉的表情里,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目前的局势,都在阿巴泰的脑子里推演着。 四支小队,二十个人。其中光明小队和屠龙小队被打残了,光明队的牧师跑了一名,屠龙小队一男一女不见了踪影。 战斗力最强的黑石小队,以及始终没有露面的战神小队,到现在还是齐装满员的。 “躲猫猫”游戏,进行到这里,黑石小队占尽优势。 两把黑鹰手枪,剩下十颗子弹,一把短刀,两根乌钢棒球棍,还有四瓶防狼喷雾,外加大量的食物。 综上所述,都是黑石小队的装备。最关键的是,黑石小队还能休息,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要知道,在杀戮游戏这种紧张刺激的环境中,能够休息上几个小时,那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情啊。 良好的休息,可以让人保持清醒的头脑,充足的淡水和食物,可以让人保持昂扬的斗志。 肯定的说,从开始黑石小队的成员,拿到手枪的那一刻起,优势的血球,就被滚起来了。 阿巴泰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能输。这种情况下,黑石小队能做的,就是杀掉所有人,然后强势晋级。 黑石的大队长独眼,曾经说过这样一个案例。 有次杀戮游戏开始,参加游戏的队员们,并没有在指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并且严重超时。 这里说的完成任务,是指腕表时间到了以后,全场只能够存活四个人。也就是说,当时的队员都藏了起来,并没有互相杀戮。 接下来,恐怖的一幕出现了,地下杀戮赛场的穹顶,喷出无数浓烈的毒气,毒死了所有人。 那一次,没有生还者。 所以,想要成为生还者之一,就必须在四十八小时内,杀掉十六个人。 阿巴泰计算着,目前还有十三个人活着,自己需要想办法,杀掉其中九个,才能顺利的从这里出去。 指定时间内,杀不够九个人,自己最后的结局,依旧是死。 杀戮游戏的规则,就是在逼着每一个人自相残杀,杀得越干净越彻底,自己能够生存的几率,也就越大。 最后的毒气攻击,是全方位,无差别性的。不管你躲在哪里,都会被化学毒气呛死。 而这一切,刘览一无所知。 他静静的呆在通风管道内,试图忍过四十八小时。 正在此时,服装商场内,突然有了动静。好像有什么人进入了这里,脚步很轻,但是瞒不过刘览。 借着通风口的扇叶空隙,刘览将自己的目光投放出去,他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 居然是光明队的那个牧师,他从食品商店逃出去以后,又跑到了这里。看得出来,他很是虚弱。 刘览不动声色,静静看着下面的人,只要不打扰到自己,自己就不对他痛下杀手。 好死不死的,牧师居然躲进了刚才的试衣间,那是刘览刚才躲避的地方。如果不是他多了个心眼,提前变换了自己的位置,只怕此时二人正碰个满怀。 一旦二人见面,牧师肯定要与自己大打出手。打斗的声音,很有可能会引来黑石小队的注意。 刘览看得出来,这个牧师的身手极好,一招半式的,还不一定能够拿下他。 算了,让他在这里躲着罢。自己知道他,他却不知道自己,也算是一种优势。 刘览想到这里,又开始闭目养神。 牧师刚进去没多久,他又出来了,东张西望的神情,让人看着就紧张。看来他也明白,试衣间的位置太过狭小,一旦有人进来,跑都跑不了。 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了前面有个男服装模特,是个假人。比划了比划以后,于是便将模特的衣服拔掉,换到了自己的身上。 牧师的身材高大修长,和模特几乎一致,他将假人扔到一旁,自己大模大样的站在这里,充当假人一动不动。 刘览看得好笑,心中暗自想到:“愚蠢的家伙,距离游戏结束还有三十多个小时,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还不得累死个人么。” 猜不到牧师的心中所想,刘览只能偷偷的看着他,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就在刘览看戏之时,丹妮回来了。 她的手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拿回来,惊慌失措的她,急忙跑进了试衣间,还是刚才她呆过的那个位置。 刘览在通风管道内看的一清二楚,牧师假扮的模特,眼珠子一直跟随着丹妮转动,他的瞳孔放大,震惊至极。 或许,他也在庆幸自己及时跑出来了罢。 刘览知道这里有三个人,牧师知道这里有两个人,而丹妮,以为这里只有一个人。 时间又过去几个小时,黑石小队始终没有出现,枪声也没再响起来。 可能是安静的气氛,给了某些人安全感,以至于让她忘了,这里依旧是杀戮游戏的地下赛场。 第二百九十四章 人和狗 饥饿的丹妮,再度从试衣间内出来,她蹑手蹑脚的搜索着,试图寻找到一些食物。 这里是服装商场,不是食品购物区,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十几个小时过去,她的胃已经抽搐起来,没有忍受过饥饿的人,很难理解这种滋味,简直比毒瘾发作还要难受。 丹妮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用一种野兽般的目光盯着她后脖颈。 那是一种食肉动物看待猎物的眼神。 刘览对这一切,尽收眼底。 自从失忆过后,刘览的脑海里,总是时不时的浮现出一些冷知识,比如现在,自己的脑子里,就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词语:“超反常阶段”。 刘览目光沉稳,认真思索着这个词语的含义。眼下的几个人,不管是牧师还是丹妮,都处于超反常阶段。 随着他挖掘自己的记忆,更多的名词和知识被刘览发现,一一对应列举在他的脑海,好像以前就存在着一样。 他想起了另外两个名词:“巴普洛夫”和“条件反射实验”。 说有一位叫作巴普洛夫的人,做了这样一个实验,他先是将狗固定好,开始投喂食物,并且在这时,摇动手中的铃铛。 每次投喂,铃铛清脆的响声都会响起,久而久之,狗的潜意识里,就会对食物和铃声这两样不相关的东西,产生联系。 久而久之,每当主人摇动铃铛时,即便不对狗投喂食物,狗的嘴巴里也会分泌唾液,这就是著名的:“巴普洛夫条件反射实验”。 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 一天,巴普洛夫所在的城市爆发了洪水,黄色的水流也波及到了他的实验室,洪水涌进来后,险些将狗狗们淹死。 它们疯狂的惨叫着,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原因挣脱不开牢笼,想游都游不出去,只能乖乖被洪水溺死。 还好实验室的工作人员来的及时,很快将所有的狗,都给救了出去,它们幸运的躲过一劫。 就在洪水褪去后的某一天,巴普洛夫惊奇的发现,所有的狗,早先行成的条件反射,统统消失不见了。 就好像先前进行的那些实验,都是不存在一样,难道是洪水的惊吓记忆,让它们忘记了某些条件反射么。 或许,在危及生命的境遇面前,狗的大脑会失去一些东西,就像是被格式化一般。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巴普洛夫再度寻找了一批狗,让他们形成条件反射,随后把它们关在笼子里,然后用水浸泡,模拟洪水到来的景象。 不出意料的,经历过生死考验的狗,确实没有了条件反射的反应。这件事证明了,狗在极端危险的情况下,会被吓傻的。 巴普洛夫称后来的实验为:“超反常阶段”。 刘览接着想到,目前所有人的境地,不就是“巴普洛夫的狗么”。 81号监狱,每个月都会有一场杀戮游戏,而所有队员都是等待参加游戏的选手。时刻准备着被投入到这里,进行生死考验。 潜移默化中,所有人都在疯狂训练,或者疯狂寻找庇护。以至于,对死亡这件事,形成了自己的条件反射。 但是,亲历了商店屠杀事件,以及目睹队友被逼跳楼事件的牧师和丹妮,或许已经忘了自己所训练的东西与知识。 他们此时的行为,显得无比幼稚,好像傻子一般。如同被洪水吓疯了的狗,再也不能做出正确的条件反射。 此时此刻,商场内部的摄像头后面,一定隐藏着某一双眼睛,“他”在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观察着每个人,面对死亡的反应。 或许,自己的行为,也落在了那个人的眼中,刘览如此想到。 如果这一切,都是由某个人在操控,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做实验?还是探索人性? 刘览清楚,幸运确实会降临到蠢货的身上,但不会有第二次。丹妮的举动,会给她引来杀身之祸。 饥饿的牧师,也许会吸**的血液,只为保证自己有充足的体力。人类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干的出来。 —————————————————————— “几个街区已经找遍了,都没有发现有人存在的痕迹,只剩下最后一条街道,他们肯定在这里。” “地下管道和阁楼什么的,都查过了么。” “放心罢,我都用防狼喷雾试探过了,你知道的,没人能顶得住这玩意儿。” “咱们的装备很充足,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利用起来。大家记住,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阿巴泰大声提醒着众人,他试图用自己的语气,来惊吓出躲藏者。这是个好办法,类似于打草惊蛇的效果。 正在这时候,阿巴泰突然抽抽鼻子,像只机敏的警犬,灵动又专注。 他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一处大广告牌上,眼睛眯成一条缝。 强壮古力看见阿巴泰异常的举动,笑问道:“怎么了,发现什么异常。” 阿巴泰指着广告牌上的五个大毛绒玩具,幽幽说道:“一人多高的毛绒外套,足以容纳成年人钻进去。” “你怀疑有人躲在里面?” “我闻到了女人的味道。” “打上一枪不就清楚了么,如果流出血来,就说明有人躲在里面。”古力举起手枪,对准广告牌。 阿巴泰伸手拦住了他:“只剩下最后十颗了,不要浪费子弹,谁有打火机,借给我用用。” 宽阔的大街上,阿巴泰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做着一个类似于燃烧瓶的东西,企图用这个玩意儿,省下一颗子弹。 就在这时,广告牌上姿势各异的五个毛绒玩具,突然动了一下。 “动了!他动了!是活着的!快开枪,快冲他们开枪!”褐色头发的微胖男子,大声的提醒着古力和阿巴泰。 等到拿枪的二人反应过来时,五个大毛绒玩具,已经纵身从广告牌上跳了下来。 他们正是躲在这里的战神小队队员! 阿巴泰是警察出身,枪法极好,他瞬间举起手枪,“砰砰”!子弹快速射出,撕裂空气,螺旋而至。 第二百九十五章 最后一颗子弹 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高速飞行的子弹,击打在“毛绒玩具”的身上,竟然没能将对方击倒。 奔跑过来的玩具,身材高大,明显是个男人。子弹仅仅只是让他凝滞了一秒而已,随即又不要命的横冲过来。 如此诡异的画面,彻底吓傻了黑石小队的人,他们愣愣的呆在原地,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不害怕枪的人。 强壮古力身材高大魁梧,见子弹伤不了对方,旋即挺身向前,要与对方肉搏。 “呼!哈!”战斗的吼声,从古力的喉咙发出,仿佛这样能够给他增加力量。硬碰硬的战斗,他从来不会畏惧。 这里发出的声响和枪声,引起了商场内刘览等三人的注意力,丹妮吓得躲起来,牧师一动不动。 只有刘览,蹑手蹑脚的继续向上攀爬,爬出通风管道后,来到窗户旁,从这里观察着街边战斗。 大街上的十个人短兵相接,开始了混战,刘览有些疑惑,虽然知道战神小队躲了起来,却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被发现的。 难道是装备精良的黑石小队,主动寻找到了他们,所以才引发了战斗么。 场面有些混乱,战神小队的队员们赤手空拳,奇怪的是,黑石小队的武器,却并不能够对他们造成伤害。 刘览心中暗道:“她们的装备,不会是防弹衣罢?” 强壮古力与其中一个男人扭打在一起,如同两只猛兽相撞,气血旺盛至极。 “砰!”你吃我一拳,“当!”我立刻还你一脚。二人的打斗没有美感,却拳拳到肉,都是搏命的路子。 其余八名队员,也纷纷加入混战,令刘览感到错愕的是,战神小队的女队员,身手异常的好,丝毫不输给男队员。 她们的身法敏捷灵活,虽然在身体力量上不占据优势,但是凭借着敏捷的走位,硬是与黑石小队的成员,打了个旗鼓相当。 尤其是那个身穿米奇老鼠服装的女人,腿法相当犀利,每一脚踢出,都有板有眼,很像是经历过专业人士的指点。 刘览不知道与这个女人对战的是谁,只是疑惑对方为什么不使枪。 阿巴泰不是不想使,而是此刻他使不出来,女人的腿法太过狠辣,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娜塔莎!我知道是你!为什么你不害怕我的枪支?”智囊阿巴泰都慌了,苦苦招架着女人的进攻。 作为三次生还者的娜塔莎,一脚踹飞对手后,撕掉自己的伪装,露出里面的防弹衣。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们找到的装备么,我还以为你们都不怕死。” 娜塔莎的脸冷峻无比,“我更好奇,你是如何发现我们的。” 阿巴泰从地上一跃而起,动作矫健舒缓,看来也是个体术高手。 “我有一双胜过警犬的鼻子,除非你们凭空消失,不然,绝对逃不出我的搜索。” “废话少说,再来战罢!”娜塔莎欺身而来,丝毫不给对方喘息之机,阿巴泰的身手在她看来,不过是个弱鸡。 “快来帮忙!”阿巴泰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旋即开始呼唤队友。 “把她交给我,我最喜欢和妹子打!”古力疯了,他一拳打开与自己缠斗的男人,想要过来支援阿巴泰。 没想到对方极为耐战,复又贴上来挥拳。 双方你来我往,苦苦支撑。 时间过去十几分钟,两支小队的成员纷纷累得趴在地上,古力和阿巴泰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拥有充足食物,且休息够了的黑石小队尚且如此,更何况没有进食,始终躲藏着的战神小队呢。 娜塔莎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像是一头奔跑了几百里地的母狼,已经累的筋疲力竭了。 刘览目光深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自己此刻杀出去,干掉所有人,正是最佳时机。 唯一的问题是,自己没有防弹衣,倘若那两个拿枪的家伙,冲自己射击怎么办。 “不急,再等等。”刘览沉住气,继续观察着。 果然不出刘览所料,缓过劲儿来的阿巴泰,掏出手枪,冲着娜塔莎便开始射击。这次,他瞄准了对方的头颅。 娜塔莎时刻注意着对方的手势,为的就是抵挡阿巴泰的手枪。 “砰!” 女人竟然躲过了子弹,刘览看得都有些匪夷所思,紧紧的皱着眉头。她是怎么做到的,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娜塔莎顺势滚到一边,双腿夹住一个黑石小队的队友头颅,腰身猛然发力,直接将这个倒霉蛋的颈椎拧断了。 大动脉和气管,会因为扭曲的颈椎骨压迫断裂,死是一定的。 “古力!打她们的头!”阿巴泰大吼一声,提醒着自己队友。 强壮古力的枪法极为感人,比阿巴泰差远了,阿巴泰都打不中的女人,让古力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古力连开三枪,居然真让他蒙中一个,正打在对方的眼窝处,脑浆子飞溅而出! “我只有两颗子弹了,跟她们拼了!”古力说着,“砰砰”又是两枪,竟弹无虚发,战神小队一死一伤。 旁边有个黑石队的持刀者,他上来补刀,将战神小队的那个女人捅死,鲜血沾满了他的双手。 娜塔莎见情况不妙,立刻向着商场的位置跑过来,正是刘览躲藏的方向。 黑石小队成员,抓住了最后那名女人。阿巴泰用短棍,活活打死了她。 “不!”古力试图阻止,却出声晚了。 “快!抓住娜塔莎!她是三次生还者,对我们的威胁极大!”阿巴泰收拾好情绪,快速提醒众人。 黑石小队失去了一名队员,综合实力对所有人依旧碾压。 “你还有几颗子弹,我的弹夹空了,如果有多余的,给我几颗。”古力问道。 “我只有最后一颗。”阿巴泰头也没抬,将枪支插在腰中。 “可是我记得你还有两颗,分给我一颗罢。”古力看似愚蠢,实则精明至极。 阿巴泰的动作一愣,好像是低估了他的智商,旋即笑道:“你记错了,我确实只有最后一颗,这是我们最后的储备,要用在关键时刻。” 第二百九十六章 游戏结束 黑石小队的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们还剩下四名成员,大家想要活下去,必须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杀掉所有人。 原本安稳躲在商场内的三个人,突然又多了一名,正是逃命过来的娜塔莎。 她的到来,也将黑石小队吸引到这里,此处变得不再安全。 还不等牧师有动作,阿巴泰带着人,已经冲进来了。 刘览没去注意丹妮躲在哪里,他蹲在通风管道外部上方,一动不动,呼吸声都微乎其微。 阿巴泰的枪里有多少子弹,外人根本不清楚,只要枪还在他手上,刘览就不敢轻举妄动。 杀戮游戏进行到这里,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天,还剩下最后的二十四小时。 游戏的过程很简单,没什么斗智斗勇,只有你躲我找,找到就干掉你。 二十名队员,只有最后八个人存活,黑石小队因为有了枪支的缘故,对其他三支队伍,展开了屠杀。 八个人中,有一半是黑石小队的成员存活。这就是热武器给他们带来的优势,正如克鲁娜对刘览说的那样,杀戮游戏中,运气也很关键。 倒霉的刘览和丹妮,直到如今都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武器。二十四小时过去,他们滴水未进。 刘览知道,商场内有八个人,包括自己在内。 牧师以为,商场内有七个人,从自己假扮模特开始,他只看到了七个人,躲进这间商场。 丹妮认为,商场内有六个人,两个女人,还有追进来的四个男人。女人躲起来的位置离自己很近,上帝保佑,抓住她,千万别抓住自己。 娜塔莎觉得,商场内只有五个人,除了自己以外,还有黑石小队的四个人。自己实在跑不动了,这里真的不是一个躲藏的好地方。 阿巴泰和古力的想法,与娜塔莎一致。 褐色头发的持刀者,发出嘲笑的声音:“我的大美妞儿,你跑不动了罢。这里的面积有限,我们迟早能够找到你,还剩下二十多个小时,咱们慢慢玩。” 古力的脸上,也露出**的微笑,他最喜欢这种游戏了。 阿巴泰的眼睛像是狼,他的鼻子失灵了,刚才打斗的过程中,被娜塔莎一脚踢中,什么都闻不到。 就在几个人转悠在场中的时候,牧师静静的站在他们身后,宛若雕塑。 牧师没敢轻举妄动,他有信心打倒这四个人,唯一忌惮的,就是阿巴泰手中的枪。 丹妮躲藏的位置,是货柜内部,她透过门缝,看清了外面的几个人。心都要跳出来的感觉,她彻底体会到了。 除了黑石小队的四名成员,再加上个刘览以外,其他人都在祈祷,千万不要发现自己。 娜塔莎就躲在刚才刘览躲藏的位置,楼顶的通风管道内。 黑石的几个人,一时间想不到头顶,所以只能向下观察。 阿巴泰极有条理道:“大家不用着急,她跑不出去,我们先搜货柜,然后再逐步的搜查,尽量不放过每一个死角。” 丹妮听到这话,直接吓傻了,自己就躲在货柜之中,他们居然要先搜货柜,那个该死的女人,为自己引来了灾祸! 脚步声,越来越近,短棍划过地面的声响,瘆人至极。丹妮听着这一切,如同在等死一般。 她后悔了,后悔没跟着那个央国男人。自己不应该独自跑出去的,如果有他在身边,最起码不会扔下自己。 褐色头发的微胖男人,手里拖拉着一根乌钢棒球棍,他突然发现,前面的人体模特有些异常。 于是捅了捅模特的腹部,居然是软的,下一秒,模特的大脚已经印在了他的脸上,直接将他的颈椎骨踢断,“咔叭!”一声,死在地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 意外的发生,救了丹妮一命,那个黑石小队的成员,成功用好奇心害死了自己的性命。 踢死人的模特,自然就是躲藏在这里的牧师。 阿巴泰早就调动起自己的所有精力,这边刚一发生意外,他立刻掏枪还击! “砰!”子弹正中牧师后背,将他打倒在地,昏死过去。 “通风管道!通风管道内还有人!”黑石小队发现了娜塔莎的存在,他大声的传递着信号。 娜塔莎一跃而下,利用自己下坠的重力优势,一脚踢在这名队员的脖子上,直接将他踢死,连个挣扎都没有。 暗中观察的刘览,都忍不住惊叹一声,此人身手,真的很好。双腿如刀,其势如斧! 战神小队的娜塔莎,冷冷的站在原地,看这意思,她不准备跑了。 阿巴泰沉稳道:“现在还有五个人活着,游戏规则是,最后只能剩下四个人,所以我再杀一个,就可以结束这场该死的游戏了。” 这个看起来聪明沉稳的男人,受不了如此紧张焦虑的气氛,他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娜塔莎一动不动,就这样愣愣的看着黑石小队的两个人。 古力向前一步道:“只要我虐杀掉你,游戏就结束了,干脆些,来罢!” 阿巴泰却突然举起枪,对准了古力,面色决绝无情。 “嗨!兄弟!你疯了么!我可是你的队友啊!”古力有些惊慌失措,骂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有一颗子弹,我一直都记着呢……” “砰!”不等古力说完,阿巴泰打空了枪内的最后一颗子弹,掀飞了强壮古力的半颗头颅。 “呼~”世界终于清静了,阿巴泰长出一口气:“我亲手结束了这场游戏,我们都是生还者,你们还不赶快拉我们上去。”这句话,是对着摄像头后面的人说的。 可他等了半天,依旧没人回应他。 阿巴泰疯了,他大声的吼叫着:“我已经杀够了十六个人,为什么还不结束游戏,你们这是耍赖!” 自从进入游戏之后,阿巴泰便保持着高度紧张,其实,他才是最累最痛苦的那个,他比谁都更希望赶紧结束比赛。 杀了古力,他就是黑石小队唯一的生还者。 过了十几秒后,穹顶传来一个机械的声音:“有人还没死,存活者五人,不符合结束规则,游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