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人间万千风情》 第1章 出去好好做人 林黛儿出狱时,已是寒冬时分。 她仍穿着入狱时的单薄白裙,冬雨夹杂着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刮一样疼。 她看着空无一人的道路,眼里全是失望。 现在她成为整个林家的耻辱,怎会有人来接她回家呢? 突然有人涌上来用麻袋套住她,接着后脖颈传来剧痛,她便陷入昏迷之中。 一阵蚀骨的寒意袭来,冻得林黛儿惊醒过来。 “你醒了!” 耳边响起很独特的男声,音色清洌干净,又隐隐透出上位者的威严和淡漠。 她顺着声源看见沙发坐着一个风姿卓越的男人。 他修长的手臂支着精巧的下巴,五官骨相优雅华丽,但藏在金丝框眼镜下的阴鸷目光,像要把她千刀万剐。 这张脸就算化作灰,她都不会忘记。 沈墨天无数次出现在她的噩梦,梦里他发疯似的把她按在沙发。在挣扎间,她本能地拿起水果刀往他身上扎去…… 可现在好像不是梦…… 林黛儿吓得瞳孔骤然放大,往后退了好几步:“沈……沈墨天,你不是死了吗?” 男人脸上掠过凛冽的寒光,大掌攫住她的头往地面重磕,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额头传来一阵剧痛,鲜血沿着她的额头滴进眼底。 林黛儿抬手抹血,却发现灵台摆放的黑白照片,男人和黑白照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但死人才会拍黑白照。 她心里直发毛,紧张得大口吞咽唾沫:“你到底是谁?我没有错,凭什么是我磕头认错?” “你居然还不肯认错,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狠厉爬上男人漆黑如夜的墨瞳,他粗暴地拽着林黛儿进了一间阴暗的房间。 这应该是个休息室,后面有张宽敞的大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林黛儿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慌忙地转身往门口逃去。 在她跑到门口时,后面传来幽冷冷的声音:“林黛儿,你要是再跑一步,我让人拿掉你爷爷的氧气罩。” 林黛儿停顿下来,转过身直盯男人:“你是什么意思?” 男人按下电视机的播放键,屏幕里她的爷爷躺在手术台,身上插着各种机械仪器,那张苍老的脸布满垂暮的死气。 “要么按照我说的来做,要么送你爷爷去死。” 寒意从脚尖直往上蹿起,她的身体不可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你……要我做什么?” 男人脸色阴沉地睨着她,残酷地下令:“脱衣服!” 林黛儿身子一震,面色瞬间煞白。 她下意识抓紧裙子领口:“我已经坐了五年牢,要是你还不泄气,可以暴打我一顿,十顿也可行,只要别让我做这种事。” 男人眼里掠过一抹浓烈的杀意:“看来你想爷爷去死。” 林黛儿脚掌头皮发麻,全身不停地出虚汗。 妈妈在她五岁时,就去世了,而爸爸很快另娶,生育一对儿女,对她向来只有痛骂。 她是爷爷带着长大的,爷爷是最疼她的亲人,她绝不能让爷爷去死! 林黛儿痛苦地闭上眼,长长地深吸一口气:“你别动我爷爷,我……我马上脱。” “快点!”男人语气森然,带着几分不悦。 她伸手去解裙子的纽扣,但手不受控制地颤抖,接着全身也开始剧烈地颤抖,就跟抽筋一样。 白裙在她抖动下缓缓滑落,露出蝶翼般的肩膀…… 男人锐利的目光从上到下扫了她一遍,好像能从她的身上挖出无数的洞。 然后,他又无情地命令道:“叫!” 林黛儿脸色由惨白变成灰黄,艰难地牵动唇角,从喉咙中溢出糜丽的音符。 寂寥的房间响起婉转的低泣,灯光洒在女人曼妙婀娜的倩影…… 时间过得好慢好慢,每一秒都漫长如世纪。 在她情绪将要崩溃时,男人终于出声喊停。 他阴寒着脸,不屑地讽刺:“烟城第一名媛的风姿也不过尔尔,他为你丧命太不值得。” 林黛儿边穿衣服,边追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沈墨天的同胞哥哥,沈墨川。” 他厉眉一压,浑身散发着来自地狱般的煞气:“林黛儿,你以为出狱就能获得自由,现在才是真正坠入地狱,你可以去见林老先生的最后一面了。” “沈墨川,你不要伤害我爷爷……” 保镖上前封住林黛儿的嘴巴,再塞进麻袋。 在模糊中,她感觉自己被塞进了一辆车,好几次,她差点从车后座滚下去,身体也多次擦伤。 没想到,沈墨川将她送到了医院,她顾不得疼痛,直往急诊室跑去。 病房里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还有老人肉体腐烂的臭味。 在监狱五年,林黛儿从没想过,再见爷爷会是这样。 她红着眼眶冲到病床边呼唤:“爷爷。” 林重山费力睁眼凝视着林黛儿良久,艰难地开口:“爷爷对不住你,害你受苦了。” 当年黛儿才是受害者,她是正当防卫! 可沈家是黑夜帝国,林家畏惧沈家的势力,不敢替她讨回公道。 她拼命摇头,自责地说:“爷爷,都怪我!” “傻孩子……咳咳……”老爷子咳得满脸涨红,喘不过来气! 林黛儿帮他拍背顺气,赶忙按了急救铃。 老爷子紧拉着林黛儿的手,心里仍有一件放不下的事。 如今林家就是一艘破败腐朽的大船,有点风浪就会沉没,何况还有沈家虎视眈眈。 大儿子遇事冲动鲁莽,其他人更是坐吃等死的饭桶,也许黛儿是唯一的变数,合适的掌舵人。 他拼尽最后一口力气交代后事:“黛儿,林家是爷爷对你的补偿,你一定要守护它。” 心电图急速往下跌,最后变成一条直线发出叮的报警声。 “爷爷!” 林黛儿失声大喊,双腿一软跪倒在病床,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林大小姐,你应该感激我,让你见到爷爷最后一面!” 不知何时,沈墨川宛如魔鬼般居高临下地站在她的身后。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嘲弄的冷笑。 第2章 我看上了这女人 林黛儿猛扑上去扯住沈墨川的衣襟,愤怒地大吼:“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恨我,可以弄死我,但我爷爷都是70岁的老人,你竟然还下得了手?” “我弟弟死的时候,只有23岁,你爷爷赚多了。” 沈墨川颇有兴致地欣赏她脸上的悲痛神色:“林黛儿,你也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苦了?” 在他轻慢的语气中,仿佛死去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只卑贱的蝼蚁。 怒火直往脑门冲去,林黛儿丧失掉所有的理智。 她举起双手疯狂地捶打沈墨川:“你杀了我的爷爷,你还我爷爷……” 她像是被逼急的狼崽子,尖利的指甲划过沈墨川如玉般的脸颊,很快就渗出几滴细密的血珠子。 沈墨川不悦地抬手抹去脸颊的血珠,眼里掠过一抹杀人的狠厉。 他伸手粗暴地掐住林黛儿的脖子,把她按在墙壁上:“现在你仅仅失去爷爷,后面还会失去更多,你要学会苦中作乐,慢慢享受其中的乐趣。” “沈墨川,你……你还想要夺走什么?” 林黛儿憋得满脸通红,喉咙里一股子的血腥味,胸腔也因缺氧抽疼起来。 她想掰开沈墨川的手,但男女之间的力量存在天大的悬殊。 沈墨川俯身直直地盯着她,那双眸子分外幽深,像藏着一片漆黑的炼狱,要拉着她一起堕入其中。 他手中的力度又重上几分,手背的青筋凸起:“林大小姐,你猜啊!” 她的脑子渐渐地变得昏昏沉沉,根本无法思考,眼皮也变得越来越重。 现在她是要死了吗? 她要随着爷爷一起去了,说不定也是好事,爷爷在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她在地下好好孝敬老人家。 在最后的一丝光线中,她只看见沈墨川那张薄凉至极的红唇轻启。 他说:“林黛儿,我还不会杀死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等她醒来时,天已灰蒙蒙一片,看不见丁点的星光。 林家从里到外都挂上了丧幡,家里人都忙着操办爷爷的丧事。 仅仅五年,林氏从风光无限的邮轮巨头,没落到现在处在破产边缘,前来吊唁的人稀稀疏疏。 葬礼结束后,宋律师当众宣布遗嘱:“林重山先生把名下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转给林黛儿小姐,自此她担任公司的董事长。” 林家人先是震惊,然后怒视林黛儿,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 林慕青上前揪住林黛儿的胳膊,大声呵斥:“你去劳改不仅没学好,反而变得更坏,你一定是趁着老头子意识不清,哄骗他修改遗嘱。” 她的胸口传来钻心的绞痛,就像里面堵着一块尖锐的石头,磨得心肺都鲜血淋漓。 她深吸了口气,沙哑着嗓子辩解:“若你们不信可以看监控视频,还有爷爷在半个月前修改的遗嘱。” 林慕青的脸色愈发难看,他人处壮年,哪有女儿继位的道理。 “这全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得罪沈家,你爷爷就不会死。你没资格担任董事长,你把股份转给我。” 旁边的继母李美娇也附和道:“黛儿,你在牢里呆了五年,还不了解现在的市场行情,你爸爸管理公司更合适。” 林黛儿想起爷爷临走时的叮嘱,抬眸锐利地扫过在场所有人。 “沈氏牢牢掌控着码头,即使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会蚕食林氏的邮轮生意。你们腐败堕落何尝不是摧毁家业的凶手?” 旋即,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林氏岌岌可危,她没时间周旋,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现在林氏急需一位有名的金牌经理稳定局面,而靳天是最好的人选。 她换上性感的黑色吊带裙,画着艳丽的妆容,然后开车前往烟城最大的销金窟—朱颜。 今晚,靳天在这里有个局。 林黛儿专程来找靳天,没等她开口,耳后传来冷冽的男声:“林老先生尸骨未寒,孙女就来寻欢作乐,他老人家恐怕死都不得安生。” 恐惧爬上林黛儿的眼底,呼吸也开始沉重。 她攥紧拳头惊恐地回头,看见黑暗的角落处坐着一个男人。 他藏匿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只见修长的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姿态清贵而闲适。 即使看不清长相,她也能百分百确定是沈墨川。 林黛儿如遭雷击,久久才回过神,此时大脑只有一个念头:快逃! 她提起裙摆仓皇地转身直往大门冲去,快,再快点,千万不要被沈墨川抓住。 沈墨川手指向林黛儿的背影,不紧不慢地下令:“抓住她!” 门口的两个高大保镖围住她,林黛儿手探入包里拿出防狼喷雾,对准那两个保镖。 她边往后退边大声怒叱:“你们别再靠近我,否则我不客气了。” 为首的保镖抬脚一踢,就踹开林黛儿手中的防狼喷雾,另一个保镖粗暴擒住她,直接拖着她跪在沈墨川的脚下。 沈墨川徐徐地坐直身子,那张俊美无双呈现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魅力。 他优雅绅士的寒暄:“林大小姐,好巧。” 林黛儿的脸上面色全无,抬头愤恨地盯着沈墨川:“你已经害死我的爷爷,还想怎样?” 沈墨川捡起地面的红色防狼喷雾,嫌弃地说:“这玩意可弄不死人,我送你更有用的。其实我也很好奇,你是怎样杀死我弟弟,不如今天你给我示范一下?” 他随手扔给林黛儿一把利器。 水果刀短小而锋利,一如五年前她作为凶器的水果刀。 那些可怕的回忆蜂拥而出,她害怕地往后面缩去:“沈墨川,你就是个变态,疯子。” 他竟然让她当众表演杀人! 他勾唇冷笑,笑意寒芒:“其实你不想表演杀人也是可以,当年你用右手杀了我弟弟,就自行割断右手筋脉。” 血色从林黛儿的脸上褪去,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沈墨川慢慢俯身,伸出宽大的手掌铁钳般攫住林黛儿的下巴,眸光璀璨,能映到人心里去。 “林大小姐,不愿意?” 林黛儿自然是不愿,傻瓜才会自残,同时她也不承认自己有过错。 当时,她是想要保护自己,若她不反抗就会丢失清白。 沈墨川沉声又说:“听说你和外婆的感情不错,不如我让人去接她老人家来看戏?” 第3章 她是他逗玩的猎物 他的语气如玉珠落地,没有太大的起伏,却字字惊心动魄。 林黛儿如坠冰窖,痛苦地问道:“要是我断了右手筋脉,你就会放过我?” 事实上,她没得选了,以沈墨川变态的做派,真的会危及外婆。 要是当众持刀伤人,她死都别想再从牢里出来,但割断筋脉在八个小时内医治,还能恢复正常。 沈墨川似笑非笑地看着林黛儿,就像是逗弄一只猎物: &林大小姐,你试一下,说不定我开心了,就会饶过你。& “好!” 林黛儿认命地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心一横,举起左手往右手砍去。 在锋利的匕首划破表皮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擒住她的手腕,力度大得都捏碎她的手骨。 她狐疑的抬头,对上沈墨川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他又要做什么? 沈墨川从林黛儿的手里拿走匕首,周身气息恐怖得让人毛骨悚然。 “我改变主意了,人命就要用人命来还,断手筋实在太便宜你。& 林黛儿的心像被什么捏住了,就连跳动都是带着剧痛。 她的身体止不住地发颤,怒愤地大喊:“不准你再伤害我的家人。” 沈墨川冷冷地看了一眼林黛儿,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林大小姐,今天的游戏到此为止,你可以先回去了。” “沈墨川,我不准你伤害我家人......” 林黛儿被沈墨川的保镖硬拉着扔出会所。 等人走后,靳天偏头向沈墨川夸赞:“林黛儿对自己都能下得了狠手,林家那个鼠窝倒出了一条狼,挺有趣的。” 沈墨川指腹轻轻地摩挲着酒杯,冷声警告:“我盯上了她,谁都不准碰,也不准插手。” “你都发话了,谁还敢去招惹啊!” 靳天摸着鼻子,嘿嘿地陪着笑。 大家都清楚沈墨川美似谪仙,可阴狠毒辣的手段胜过阎王爷,人称玉面阎王。 他算是沈墨川的好兄弟,有时看着沈墨川也会心里发怵。 现在林黛儿可是杀死沈墨川亲弟弟的凶手,往后的日子真是够呛的。 林黛儿从会所回来,刚下车,便看见地面散落着她的照片,衣服,书籍…… 心直往下沉,她进屋看向坐在沙发涂指甲油的林佳人:“是不是你把我的东西都扔出去?” 林佳人扬起下巴挑衅地回道:“是我又怎样?我们大方接纳你这个劳改犯,没想到你要侵吞公司,简直不知好歹。” 林黛儿懒得废话,指着大门命令:“林佳人,我限你在三分钟内捡回来,否则滚出去。” “你要让谁滚出去?” 林慕青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阴沉着脸反问。 林佳人上前挽住林慕青的胳膊,颠倒黑白道:“姐姐说,日后她就是公司的董事长,要把我和妈妈,弟弟全都从家里赶出去。” 林慕青本就堆着一肚子火气,横眉训斥:“你凭着见不得光的手段当上董事长,难道还想成为一家之主,要不也把我赶出去?” 林黛儿在心里长叹一声,父亲刚从外面回来,当然知道外面丢的是她的行李。 她不卑不亢地回道:“我不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但我是别墅的户主,有权处理其他人的居住权。” 林慕青气得指着林黛儿破口大声:“孽种,在你出生时,我就应该活生生掐死你。你要是赶走你妈和妹妹,我就把你踢出族谱。” 林佳人小鸟依人地偎在林慕青的怀里,露出得意扬扬的笑容。 这一刻,林黛儿感觉呼吸的不是空气,而是千万根钢针,刺得她心肺千疮百孔。 她不想再看父女情深的戏码,起身走上楼。 不足一天的时间,圈里传遍杀人犯管理林氏的消息,很多高层辞职不干,林氏快陷入瘫痪的状态。 又是一个加班的晚上,林黛儿专注地看着电脑的招商文案。 忽然屏幕跳出一个视频,正是反抗沈墨天,她拿起旁边的水果刀刺死他的视频…… 林黛儿吓得从椅子弹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关掉电脑。 这时手机响起,里面传来悦耳的男声:“林大小姐,你下手又狠又准,一招致命。” 低沉微凉的嗓音像电流般蹿过林黛儿的头,电得头皮一阵发麻。 她抓狂的大骂:“沈墨川,你特m就是个神经病,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说在林氏快破产的边沿,全网火起掌门人杀人的视频会怎样?我给你三分钟下来,否则全网可看。” 林黛儿抓起手提包拼命地往楼下冲,恨不得后背能长出一双翅膀。 在公司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她气喘吁吁地跳上车。 车内的沈墨川穿着纯黑笔挺的西装,精致如刀刻,像一弯明月冲破黑色苍穹,光彩夺人。 他慢悠悠地将视线从书本移到腕表:“两分五十八秒,再差两秒钟,你就能成为全民观赏的动作片演员,真是太可惜。” “要是沈先生觉得可惜,不如你去当,以你的姿色绝对会成为最受欢迎男演员。” 林黛儿又惧又恨地盯着沈墨川。 她从未那么恨过一个人,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剔骨,最好再来个灰飞烟灭。 沈墨川合上厚实的书本,似笑非笑道:“希望等会你的嘴巴也那么伶俐。” 林黛儿满是戒备地往车角落缩去:“你要带我去做什么?” 她很清楚自己是羊入虎口,可林氏在风尖浪口上,不能再出现任何丑闻,而沈墨川手里有她的影片。 沈墨川指着旁边的衣服纸盒,面无表情地说:“我暂时没玩够,不打算弄死你,你陪我去一趟饭局” 林黛儿自然懂得并不是普通的饭局。 她抬起秋眸,无比虔诚地注视着沈墨川:“我不是故意杀死你弟弟,我们之间能不能和解?” “不可以,要不你被我玩死,要不你自个了断。” 那张玉雕般的脸绽放出妖异魅人的笑颜,就像开在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美丽又致命。 她林黛儿这辈子都不可能自杀,只能气呼呼地拿出纸盒里的衣服。 那是一条酒红色吊带紧身长裙,前面v字领深入腰侧,裙摆开叉也开到腿根处。 她手扬起裙子,挑眉讽刺地问道:“沈先生,你不会让我在车里换衣服吧!” 沈墨川按了一个黑键,后车座升起挡板形成一个独立的密闭空间。 他冷冷地斜睨林黛儿,高高在上地说:“我早就看过,对你没兴趣。” 她想起沈墨川拿爷爷的性命逼她做那档子事,更是愤恨不满。 不过转念一想,沈墨川巴不得她受不住折磨,最好跳湖上吊割腕都来一遍。 她偏偏不让他称心如意,克制住内心的羞怯,硬着头皮在后车座脱掉黑色西装套裙。 第4章 我都不舍得打她 沈墨川倒没想到林黛儿如此大胆,先是惊愕地皱起眉,然后他双手环绕在胸前作壁上观。 林黛儿不愧是红颜祸水,长相娇艳动人,身段也流风回雪,千娇百媚。 尤其那嫩若婴儿的粉白肌肤,男人陷进去就舍不得出来。 随之,沈墨川黑眸阴冷下来,弟弟就死在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林黛儿感觉到后背有一道寒彻入骨的目光,快要把她冻成冰柱。 她回头看见沈墨川脸上乌云密布,心情莫名地好起来,不由地粲然一笑:“看来我碍了沈先生的眼,实在抱歉。” “哼!”沈墨川不悦地冷哼一声。 这女人的脸上可没有丁点的抱歉之意,眼底反而闪动着狐狸般的狡黠目光。 车子缓缓地往寸金寸土的海湾区驶去,再进入建在半山腰的恢宏古典庄园。 林黛儿自小家境优渥,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也不得不赞叹庄园的主人有品位。 这里无一处不美。 管家早站在门口相迎,恭敬地说:“沈先生,客人都来了。” 沈墨川淡漠地颔首,叮嘱管家:“你把酒窖珍藏的美酒都拿出来,欢迎林小姐的到来。” 顿时,林黛儿笑得比哭都要难看。 以她和沈墨川之间的深仇大恨,他如此盛情款待她,肯定要把她往死里弄。 看来今晚她不好过了。 舞池响着震耳欲聋的爵士乐,男人和女人疯狂地扭动身体,把骄奢淫逸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沈墨川一来,所有人都上前打招呼,等看见旁边的林黛儿全都面露鄙夷的神色。 为首的张楷挑眉,恶意挖苦:“这不是我们高中同学林大小姐吗?你从牢里出来了,看来牢里的伙食不太好,你瘦了很多。” 当年林黛儿是高岭之花,圈里的公子哥都想方设法采摘下来。 张楷也不例外,他是动静闹得最大的人之一,调用两辆直升机放横幅来表白。 谁知林黛儿当众拒绝他,害得他丢尽脸面,沦为大家的笑话。 沈墨川推着林黛儿往前:“你去给张少敬几杯酒。” 她面色一白,张楷是圈里臭名远昭的变态,还是个暴力狂。 她对沈墨川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顺从地打声招呼:“张少,你好。” 张楷兴奋的眼睛瞪成铜锣大,激动地问:“沈先生,你让林黛儿给我敬酒?” “只是敬酒又没什么。” 沈墨川悠然自得地坐下,端起酒杯优雅地品起美酒。 张楷轻浮地搂住林黛儿:“以前你把我当厕所里的苍蝇,现在任由我搓圆捏扁,你后悔没跟我了吧!” 林黛儿不想惹事,敷衍着回道:“张少说得对。” 张楷高兴地喝了好几杯酒,说话更没了分寸:“我最看不惯林重山倚老卖老的样子,这个老东西终于死了,不再碍我的眼。” 林黛儿能忍受别人欺压自己,却不能忍受别人侮辱逝世的爷爷。 她再也不装温顺,气愤地把酒泼向张楷的脸:“张楷,你就是个得志小人,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瞧不起你。 我林家是没落了,但张家有你这种败家子,也离破产不久。” 张楷的脸色比锅底都要黑,林黛儿居然又当众给他难堪。 他非得好好教训一番,不然他就没法在圈里混下去。 “你真当自己还是邮轮大王的孙女,别以为我不知你家资金链快断了,为筹集资金,你给所有的同学都打过电话。今天我就算弄死你,你都奈何不了我。” 说完,他抡起肥大的巴掌就要抽打林黛儿。 “张楷,我都还没舍得打她,你倒是比我先动上手啊!” 沈墨川细细地把玩着手中的水晶杯,眼底警告性十足。 张楷瞬间收回了手,向沈墨川赔不是:“沈先生,对不住了。” 沈墨川颔首,淡淡地说道:“不过喝点酒还是可以的。” 张楷也是人精,心里明白沈大公子的底线是不准打林黛儿,还是可以用其他方式侮辱林黛儿。 他豪爽地叫服务员摆满酒:“听说你很能喝酒,不如我们玩一局如何?” “赌什么?” “听说你爷爷的酒量赛李白,我倒是看看你有没有遗传他。你要是输了,就跪在地上喊我爸爸。” 林黛儿冷睨着张楷:“要是你输了呢?” 张楷拿出装在兜里的法拉利钥匙:“你不是缺钱吗?你赢了,这就是你的。” 林黛儿清楚就算拒绝,也不可能走出山庄。 她面无表情地回道:“好!” 屋内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众人纷纷围上来起哄。 等喝完第二瓶伏特加后,张楷再也支撑不住醉倒在酒桌,软成一条臭虫。 林黛儿勾起一抹冷笑。 她抡起胳膊狠狠地抽了张楷好几巴掌,打得他脸都肿起来,又泄愤地踹上好几脚。 一直以来,她向来都是锱铢必较,有仇必报的性子。 等打够了,林黛儿扭头看向沈墨川:“沈先生,你对这场戏满意吗?” 沈墨川徐徐起身,高冷地点头:“还行吧!” 她随着沈墨川走出舞池,然后快步跑进洗手间伸手扣喉。 她要通过催吐的方式把胃里的酒吐出来,以免醉酒犯事。 幸好爷爷打小就拿筷子沾酒喂她,费了一番功夫才调教出她的好酒量。 否则今晚就要折在张楷这种人渣手里。 她双手撑在马桶边沿,痛苦地呕吐。 等吐完后,她捂住隐隐作痛的胃部,走到洗脸盆漱口。 “看来你有点本事,居然能从张楷的手里逃出来!” 沈墨川长身玉立在门口,手肘抵着门口,身影清冷峭立,仅仅站在那里就是水天一色的山水画。 啧啧! 瞧他那个儒雅高贵的样子,简直就是古诗里面的翩翩公子哥。 不过她比谁都清楚,沈墨川就是斯文败类,道貌岸然。 他叫她去给张楷敬酒,就是想让张楷弄死她。 她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咧嘴笑起来:“谢谢沈先生的夸赞,我会更加努力的。” 玉瓷的脸蛋绽放出妖妍姿丽的笑颜,那双桃花眼灼灼其华,像黑夜中的流星般璀璨。 说完,她正准备绕过沈墨川往外走,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沈墨川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趣:“我很好奇以你的本事能熬过几次?” 也就是说这种应酬不会是一次,两次,而是无数次,真要把她往陪酒公关那方面培养。 林黛儿忍无可忍上前揪住沈墨川的衣领:“我不欠你们沈家的,你弟弟死了,我爷爷也被你逼死了,一命还一命。” 沈墨川沉眸冷冷地睥睨她,薄唇轻启:“可你们的命不值钱。” “你有权有势就比我们高贵是吧?我倒要看看沈先生到底有多高贵。” 愤怒的烈火把林黛儿的理智都烧毁了,她踮起脚尖粗暴地亲上沈墨川的薄唇。 第5章 她强吻沈墨川 林黛儿刚呕吐完,虽然已经洗漱过,但嘴巴仍残留着一股子淡淡的酸味,并不好闻。 “林黛儿,你不想死马上松手。” 沈墨川蹙起英气的剑眉,嫌弃地伸手推她,脖子一个劲地往后仰去。 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她竟然用过的嘴来强吻他! 林黛儿拼尽全力把沈墨川推倒在流水台,双手死死地缠住他的脖子。 她就像是缠绕大树的藤蔓,又像是青蛇诱惑着法海,她吊在他的身上,硬是不肯撒手。 沈墨川自以为高人一等,那她也要弄脏他,尝一尝污秽的味道。 一个劲地往深域探去,在他的领地抵死纠缠...... 渐渐地,沈墨川的眸光变得幽暗迷离,呼吸开始变得深沉,泛起微微的急促。 男性的炙热体温透过两层衣料烫着林黛儿。 她察觉到沈墨川不对劲,立刻松开他,警惕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寒霜遍布沈墨川冷峻的脸庞,那双眼射出无数把淬了毒的利刃朝她刺来,要把她射得千疮百孔。 “林黛儿,你想死是吧?” 整个洗手间的温度都降到冰点。 林黛儿抽出湿巾擦拭湿润的红唇:“沈墨川,你没必要摆出被我玷污的高冷样,你的身体可是相当诚实。” 说话间,她的视线缓缓扫过他下面:“明明对我也起了歹念,偏要装得一本正经,你果然是伪君子。其实你和张楷没什么两样,我都瞧不起你们。” 沈墨川面色阴沉到极点,散发着嗜血的煞气。 林黛儿惊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 她不敢和沈墨川再纠缠下去,弯腰捡起丢在地上的手提包走人。 刚走两步,后背有股极其可怕的气压袭来,她不由地加快步伐。 人还没走出洗手间,沈墨川粗鲁地从后面擒住她的脖颈,就像老鹰抓小鸡般把她拎起来。 林黛儿惊恐地抬手拍打他:“沈墨川,你放开我,你要做什么?” “如你所愿,睡你。” 沈墨川气势森然地推开一个房门,粗暴把她扔在偌大的床上,不顾她的反抗强行按在身下。 林黛儿后悔极了。 刚才她直接走人多好,干嘛要去招惹沈墨川这个神经病。 她推着沈墨川结实的胸膛,找到空隙就要逃走,身子刚坐起来,后脑勺的长发就被人从身后拽住。 “啊!”林黛儿脖子往后仰发出痛吟声:“沈墨川,我可是杀死你弟弟的人,他就是死在我的身上。” 沈墨川阴沉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尤其恐怖。 他抓住林黛儿的头强行按在枕头:&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碰你,才故意激怒我。不过你要失望了,我这人向来百无禁忌。& 那件单薄的红裙经不住蛮力的撕扯,碎裂成两半...... 在林黛儿陷入绝望之际,惊喜地发现床头柜有个烟灰缸。 她边用力推着沈墨川,边伸手往烟灰缸探去。 沈墨川动作停顿了下,墨瞳闪现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你没有过?& 林黛儿紧咬后牙槽抵住疼痛,手朝着烟灰缸的方向探去,只要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 她终于抓住烟灰缸,心里面有个声音在叫嚣:杀了沈墨川,你就不再备受折磨。 她没有任何犹豫,手拿着烟灰缸拼尽全力往沈墨川后脑勺砸去。 即将要砸上沈墨川时,他敏捷地往右躲去,暴戾地扫落烟灰缸。 沈墨川冷笑如魔,眸中的森寒芒光,如同一把刀一下下地割在林黛儿的身上。 “你居然也想杀我,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他阴戾地扯下领带,把林黛儿的手绑在床头,用最残暴的手段来折磨她,羞辱她...... 风收云散后,林黛儿躺在床上,就像是一个被玩坏的洋娃娃,眼神空洞又绝望。 沈墨川坐在床头拿起雪茄,微微颔首含入薄唇,用松香木点燃,动作娴熟流畅,一气呵成。 他吐出一圈圈的白色烟雾,冷峻的五官轮廓在烟雾中更显深邃:“滚!” 呸! 真是个渣男,提上裤子就翻脸。 她艰难地起身,回头死盯着沈墨川一字一句道:“沈墨川,终有一天我要让你百般偿还我的痛苦。” “好,我等你!” 沈墨川看向林黛儿那张娇柔又倔强的脸庞,毫不在意地应道。 等人走后,他看着床单上的一抹嫣红,给保镖打了个电话:“小伍,你去盯紧她,别让她出事。” 林黛儿离开山庄后,拖着布满淤青的身体走进警察局,果断地选择了报警。 她很担心影片会对林氏造成影响,但更担心沈墨川逼她做过分的事。 当时,她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才做出那种事,错的人不是她,而是拍摄影片的人。 正在做笔录的工作人员,抬起头狐疑地问:“你确定是沈家大公子侵犯了你,你并没有认错人。” 沈墨川是权贵子弟,有钱有势有风姿,男人和女人都想方设法扑倒他,他根本不缺女人。 林黛儿坚定地点头:“对,他违背了我的个人意愿,强行发生关系。” “那我带你去取证。”工作人员显然不太相信,却也是恪尽职守,带她去验伤。 第二天,警察局那边就打来电话:“林黛儿女士,情侣之间吵架都要有个分寸,下次你再报假警,要受到处分的。” 林黛儿心中一紧:“昨天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和沈墨川也不是情侣。” “但我们察看过监控视频,你自愿随沈先生去他住处,并且你的同学们都证明你是沈先生的女友。沈先生说你缠着他买别墅,两人因此发生了争吵。” 沈墨川倒是好手段,倒打一耙。在外人眼里,她是因不满价格污蔑沈墨川。 林黛儿沮丧的瘫软在办公椅,愣愣地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苦涩一笑。 沈墨川太有权势,又心思缜密,手段狠厉残忍。 他把所有的人都算计进去,她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外面相当应景地下起大暴雨,黑压压的天空闪现着狰狞的闪电,雨珠啪嗒啪嗒地打着玻璃,发出刺耳的响声。 这时,办公桌的座机电话也响起该死的嘟嘟声,总有忙不完的事。 她的父亲为了下马威,要让她知难而退,现在什么事都不做,她一人做起两三份工作。 林黛儿拿着纸巾重重地擦拭着鼻子,再深吸一口气控制好情绪接通电话:“喂!” “是我。” 那头传来蛊惑诱人的男声,好听的仅仅一个音符就能拨弄女人的心弦,让人如痴如醉,深陷其中。 但这对于林黛儿就是阎罗王的催命符,她全身不可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 第6章 她要逃走 她快要被沈墨川弄疯了,好不容易从监狱出来,以为能过上自由的生活。 可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爷爷被逼死,她手腕受伤,还丢了清白。 “沈墨川,别以为你只手遮天,就能操控所有人的命运。” 沈墨川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林黛儿,你居然报警,我太高估你的能力。看来用不了多久,我们的游戏就会结束。” 那个口气就像猎人以为得到有趣的玩物,只玩几天就发现也不过如此。 林黛儿死死地攥紧钢笔,力度大得都折弯笔身:“沈墨川,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我本就身处地狱,所以才会拉着你坠入地狱,我要把你从烟城第一名媛驯养为男人们的玩物。这次你太不乖,我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 “你又要干什么?” 林黛儿后背一阵阵发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种不安感很快得到验证。 家里惨遭人打砸一番,贵重物品损毁,家具也不能幸免,就连墙壁也遭人泼上红油漆,写着‘杀人偿命’四个大字。 林慕青气得倒在破烂的沙发大骂:“只要你呆在家里一天,沈家就不会放过我们。” “黛儿,要不你出外躲一阵子,公司交给你父亲来打理。” 李美娇不忘逮着机会来争取利益。 林黛儿沉默不语,林慕青气得横眉冷目,骂得愈发凶狠。 旁边的林佳人自然不会放过陷害林黛儿的机会。 她见状佯装关切地说:“姐姐,我知道你刚从狱中出来,自然想出去玩乐。但你这两天都没有回来,爸妈该担心了!” 小女儿说完,林慕青看见林黛儿的脖颈全是吻痕。 他猛拍茶几训斥:“你去哪里鬼混,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 心口处像划破一道口子,伤口感染,逐渐腐烂五脏六腑。 林黛儿不想解释:“公司还有点事,我忙去了。” “你没说清楚就不准走,你还嫌自己不够丢人现眼,尽给家里抹黑。” 林慕青受够朋友们的闲话,说老头子认为他的管理能力不行,才让他的女儿来继位。 他正好逮住这个机会在家来树立威信。 林黛儿害得家都被沈墨川带来的人砸了!她还有理了? “老公,你和孩子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发脾气。”李美娇拉住林慕青的胳膊,然后,她又柔声劝林黛儿。 “我们也是关心你,现在你是林氏的董事长,一言一行都代表林氏。大家都是一家人,千万别伤了和气,你给爸爸赔个不是。” 林黛儿不由地冷笑,好一个绵里藏针的手段。 “既然李阿姨那么在乎林氏,又长年掌管采购部,我正好发现好几笔对不上的账目,还打算请教你。” 李美娇顿时语噎。 在采购部掌权的人又有那个不吃回扣,玩点猫腻,她明明做得很小心,没想到林黛儿也能看出来。 林黛儿趁机停掉李美娇的职务:“等那天李阿姨对上账目,再去公司上班吧!& 旋即,她不顾其他人的不悦,离开。 林黛儿没有想到,沈墨川就是十足的疯子! 三天后,林青山出门去打高尔夫球,在半道出了车祸。 人是没死,却也要在医院躺上半个月。 林慕青躺在病床哀痛咒骂:“你就是一个祸害,克死你妈和你爷爷,现在还想克死我。” 此时,林黛儿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是沈墨川! 她必须逃走! 她走了,或许林家会平静些,不然再继续伤害她的亲人。 她倒不在乎李美娇和林佳人的安危,却不能让父亲和外婆遇到危险,公司远远比不上亲人的生命。 但她不能刚出事就跑人,显得太过故意,也容易被沈墨川发现。 等制定详细的逃走计划后,六天后,她以出差的名义带着宋律师前往蓝月湾飞机场。 登机通道近在眼前,只要上到飞机,她就摆脱沈墨川的控制,她全身的细胞都在兴奋地欢呼,在雀跃。 她要自由了,再也不受沈墨川的威胁。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那是沈墨川的来电,她毫不犹豫挂断,把机票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抱歉地一笑:“林黛儿女士,您不能登机。” “为什么我不能登机?” 林黛儿皱眉焦急地问道,还有十五分钟飞机就要起飞,她强硬地想往前闯去。 工作人员笑容温和地拦住她,态度却无比坚决:“林小姐,请您不要为难我!” 林黛儿感觉到有个无形的大网正从头顶落下,后背沁出密密的冷汗。 手机再次响起,她看着屏幕闪过的电话号码,有种想把手机扔出去的冲动。 她十指紧扣,指甲深嵌入掌心,硬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喂?” “你回头!”那头传来沈墨川身居高位的强硬命令声。 林黛儿的脊背瞬间僵直,恐惧像无数的铁链缠绕住她,动都动不得。 她一定是在做噩梦,只要梦醒了,就会没事,她伸手重重地掐了一把大腿肉。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沈墨川冰彻入骨的声音:“林黛儿,别让我说第二遍。” 她最后的幻想都破灭了。 林黛儿面无血色地扭动脖子,一点点,一点点地往后挪动,动作笨拙又呆滞。 沈墨川在一大帮保镖的簇拥下健步而来,气势浩浩荡荡的。 他深邃的黑眸,高挺的鼻子,菲薄的唇,全身上下贯穿着矜贵又疏离的贵族气质。 那个高贵英俊模样引起很多人的关注,还真有几个不怕死的女人上前问联系方式,全都被保镖们拦下来。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十米,八米,五米...... 一步又一步,随着沈墨川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她摇摇欲坠的心尖上。 她听见自己短促的呼吸,随着他脚步声越近越艰难,快要喘不过气。 好想逃,好想要跑得远远的。 但大网已经网住她,再垂死挣扎已没有任何意义。 她也想来个鱼死网破,可她就算死了,沈墨川那张铁网还好着呢! 沈墨川在离她三米处停下来,修长的食指朝着她勾了勾:“过来。” 第7章 沈先生,好巧 林黛儿的脑子乱糟糟一片,但她在心里不停地警告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露出破绽。 她又狠掐一把大腿肉,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沈墨川的面前,媚笑道:“沈先生,好巧,你也来出差吗?” 沈墨川炙热的大掌突然扣到她的头顶,低头审视她。 那双漆黑的眼瞳深邃如渊,看不清他半点情绪,他却仿佛能洞察一切,直窥人心。 他的巴掌滑过她冰凉的额头,再轻轻地往下摩挲,挑起她的下巴。 “巧吗?我可是等了你六天。” 林黛儿的身体止不住地发颤,艰难地挤出一抹笑:“沈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带律师一起去北城谈融资。” 沈墨川黑眸狂风暴雨凝聚:“林黛儿,你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输了就得认,耍赖太不体面。 林黛儿沮丧地耷拉着脑袋。 沈墨川早料到她会逃走,专门布置好陷阱,等她傻乎乎地跳进去。 她还天真地以为做得瞒天过海,倒成为一场笑话。 林黛儿磨着牙,愤愤不平地质问:“沈墨川,你耍我很好玩是吧?” 沈墨川斜长的眼线闪着锐利光芒,字字带冰:“我说过要看你从天堂跌入地狱。” 事实上,他确实成功了。在她以为自己要自由时,他硬生生撕毁掉她的期许。 刚才她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绝望。 她气得恨不得砍死沈墨川:“我惹不起你,又躲不了你,现在你打算怎样折磨我?” 沈墨川敏捷地收回手,贴近她的耳畔:“你一大早起来赶飞机,肯定没吃早餐,我先带你去吃早茶,其他事慢慢谈!” 亲密的低语,温热的气息吹入林黛儿的耳蜗,引得她耳根一阵酥酥麻麻。 但她的心冷得都成冰渣子。 她才不信沈墨川只是带自己去吃早茶,肯定会用变态至极的手段来报复她的逃跑。 偏偏她又反抗不了,只能交代完宋律师:“北城那边就拜托你了。” 车子七拐八弯来到一家地道的早茶店,老板亲自送沈墨川来到五楼的雅间。 屋内的布置得古香古色,颇为讲究。 沈墨川脱掉西装外套,墨色的衬衫勾勒出他肌理分明的线条,充溢着磅礴的力量感。 这个男人穿上西装看着欣长清瘦,脱衣后倒是荷尔蒙爆棚,很有男人味。 也就是众人口中所谓的性感。 沈墨川偏头正对上林黛儿打量的视线,眼角微微往上勾起,勾挑着妖冶:“喜欢?” “呵!” 林黛儿嫌弃地别过头,冷哼道:“抱歉,我对肌肉男和暴力狂没兴趣。” 那晚他把她扯在怀里压骨拉筋,害得她快丢掉半条命,现在想一想双腿都在打寒颤。 她还是很惜命的! 沈墨川也不生气,坐在主位心平气和地说:“你初经人事,还不懂其间的乐趣,日后你会喜欢上的。” 顿时间,她整个人都感觉很不好,有种想吐的感觉:“沈先生,你太过自恋。” “我有资本不是吗?” 沈墨川礼貌地把菜单递给林黛儿,言行举止尽显绅士风度。 尽管林黛儿心里很不愿意承认,但沈墨川确实属于顶级版的高富帅。 要不是两人有着血海深仇,说不定她也会像别的小姑娘被他迷得神魂颠倒,要生要死。 林黛儿接过菜单专点最贵的菜,边点菜边问:“请问我可以打包吗?” “当然可以。”沈墨川落落大方地回道。 林黛儿在原来的十道菜基础上,又多点十二道菜:“后面点的菜直接打包送去我公司的秘书办,谢谢了。” 不宰沈墨川,白不宰! 等用完餐后,沈墨川左手搭在林黛儿的椅子后背,慢慢地朝她倾去。他大掌按在她的发心,然后缓缓地往下抚,修长的手指一路摸到她的细颈处。 他的指腹在她的脖子轻轻地摩挲,一字一句问:“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算账了吧!” 凛冬已至,她躲无可躲! 林黛儿阖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睁开迎上沈墨川的黑瞳:“好!” 下一秒,沈墨川俊美如刀刻的脸笼罩着一层寒霜,他粗暴地拽住她的脖子生拖硬拽到阳台。 秋风扫过林黛儿的脸颊,留下蚀骨的寒意,却远远不及男人散发的寒气更冻人。 沈墨川揪着她往栏杆外倒去,她的大半个身体都吊在半空之中,头直往地面垂落。 血液直往她的脑门冲去,她憋得满脸通红,呼吸急促。 沈墨川手指着楼下遛狗的老人,疏朗的眉目带着惯有的不可一世。 “为了不连累你外婆,你出狱半个月都不敢联络她。你应该很想见她,不如我们下去打声招呼?” 林黛儿顺着他修长的手指,视线定格在楼下佝偻着后背往前的外婆。 外婆穿着一件红色毛妮大衣,人苍老瘦小了很多,显得外套尤其肥大。 那是她拿国家奖学金买给外婆的外套,当时外婆觉得颜色太亮了,不符合她的年纪。她笑着夸外婆一点都不老,穿红色衣服更显年轻。 现在外婆真的老了,头发斑白,那件红色大衣与她的苍老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黛儿鼻尖泛起酸楚,勉强地干笑:“不用了,还是别打扰老人家的平静生活。” 沈墨川冰眸暗携阴霾,阴霾里裹着风暴:“不知老人家看见你摔下去,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从五楼摔下去,头部先着地,来个脑浆开花。 林黛儿全身震了一下,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外婆生育一对儿女都英年早逝。 她不能再让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太过悲凉。 “为了我脏掉沈先生的手,太不值得。我向你保证,日后再也不逃。” “还有呢?” “沈先生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沈墨川满意地拽回林黛儿,把她甩在地面,就像随手丢弃的垃圾。 林黛儿难受地咳嗽起来,咳得泪水都来了。 她抬手抹眼泪,不想在沈墨川的面前流眼泪,不然他会很高兴。 可眼泪越擦越多,止不住地往外流。最近发生太多不幸的事,她身上背负着太沉重的罪孽,太多的责任。 第8章 你还不如直接弄死她 那些常年堆积的委屈就像决堤的洪水泛滥开来。 她捂住绞痛的胸口,直盯着沈墨川控诉:“我从小勤奋好学,严以律己,自认为没做过什么错事。我唯一做错的就是救了你弟弟。 我应该看着他被人活生生打死,而不是让保镖护住他。那样我和他不会有交集,就不会发生那件事。” 咳咳! 她哭得后背都弓起来,剧烈地大声咳嗽,好似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我从未想过杀死他,只是想保护自己,我也比谁都不想手上沾有人命。自从出事后,我每天都在做噩梦,甚至都不敢睡觉。 若说我真的防卫过当,也坐了五年牢来偿还自己的罪。人死不过头点的,你还要怎样折磨我?” 沈墨川俯身托起林黛儿的脸,拿起手帕温柔地擦拭她的泪珠。 动作亲密得像浓情蜜意的情侣,但他说的每个字都是淬毒的利刃:“黛儿,错了就是错了啊!” 他对她绝不会手软,至死方休! 林黛儿仰天自嘲地大笑起来:“哈哈哈!” 她真是傻透了,竟然还在期盼沈墨川能饶过她! 沈墨川徐徐地起身,随手将手帕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林黛儿:“若我是你,就会赶紧变强大。我期待你能成为我的对手。” 旋即,他决然地离开,独留下满身狼狈的林黛儿。 经过这次失败的逃跑,林黛儿清楚躲也躲不了沈墨川。 他说得很对,她只能变得强大,以此来反抗他,又或是她能苟延残喘多几年。 在会所的停车场等候好几天,她终于等到靳天:“靳先生,我们能单独谈下吗?” “不可以!” 靳天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跑车发出雷达的轰隆声,直往前驶去。 她已经用别墅抵押贷款来周转,要是股市再往下跌就要退市,公司的事不能再耗下去。 眼看着车子要从面前开过,她再也顾不上,咬牙冲到跑车的前面。 车子紧急刹车,车轮和地面摩擦发出‘吱呀’的尖锐声车子只差几厘米就要撞上林黛儿。 靳天额头暴起一根根的青筋,下车扯住她的衣领怒吼:“你特m想死,就去别的地方死去,别弄脏我的车子。” 林黛儿拉住靳天的衣袖:“我知道你的时间宝贵,请你给我一个小时,实在不行,半个小时也可以,以后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和沈墨川是朋友。”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在这个圈里没有永远的朋友不是吗?” 靳天无情地甩开林黛儿的手:“林家的根部都已经腐烂,早无药可救。” “所以我们才需要靳先生,林氏曾是邮轮老大,又是上市公司,现在濒临破产。要是在你的管理下重塑辉煌,这件事必然会在商圈引起轰动,你也更有成就感不是吗?” 靳天眼里有一瞬间的波动,很快又恢复平静:“很抱歉,我不会去林氏。不过我可以向你引荐我的学弟,andre,他刚从华尔街回来,也许能帮到你。” andre是近几年投资行业站在风头上的新贵,最擅长拯救濒危的企业。 爷爷最先考虑挖他来当总经理,但他为人极其神秘,根本联系不上他。 林黛儿接过烫金的黑色名片,心里再次燃起希望,马不停蹄地赶往飞机场。 靳天坐进车里给沈墨川打电话,不解地问:“andre的实力不亚于我,你把他送到林黛儿的身边,分明就是帮她重建林氏。” 沈墨川不以为意地回道:“猎物太弱小玩起来没劲。” 靳天看着林黛儿心有不忍,无奈地耸肩感叹:“墨川,你要是恨林黛儿,还不如直接弄死她。要是再不解恨,把她家人也一起弄死。” 以他对沈墨川的了解,林黛儿落到沈墨川的手里,下场肯定比死还要凄惨。 沈墨川猜出靳天的想法:“你放心,等我玩腻会给她一个痛快。” 另一边,林黛儿冲到飞机场,雇了一大帮人手举木牌站在vip通道旁。 在每个游客经过时,她都带头疯狂大喊:“欢迎andre回家。” 她嗓子快要喊哑时,vip通道走出一个身穿双排扣英伦范西装的男人。 凌厉的短发下的五官俊美非凡,美得仿佛能逼退世间所有的繁华,让周围的人都黯然失色。 林黛儿的瞳孔骤然放大,呼吸开始加促,整个人直愣愣地盯着逐渐走近的男人。 她的心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全身就像在火上慢慢地炙烤,又痛,又怕,又怦然心动。 他怎么回来了? 他应该很恨她吧? 等回过神,林黛儿惶然地转身要走人,她怕见着他,害怕想起那些如梦如幻的回忆。 男人抓住她细柔的胳膊,硬是把她拽回来:“黛儿,你来接我?” 林黛儿硬逼着自己镇定,佯装冷脸地甩开男人的手:“傅斯年,请你自重,我们已经分手。” 是啊,她和他早在五年前分手,自从两人应该只是陌生人,也只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傅斯年揽住她的腰肢不放手,寒眸扫向后面举牌的人问:“那你还大招旗鼓来接我?” 她抬头看着不可置信地看着傅斯年:“你就是andre?” 当年,傅斯年只是很有才华的穷小子,仅仅五年时间就成为商圈里的传奇人物? “嗯,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好,我请你。” 顿时间,林黛儿赶走内心的凄凄惨惨戚戚,她没时间陷入儿女情长之中,必须快速处理公司的危机。 两人一起来到飞机场附近的餐厅,她边点餐边暗自肉疼不已。 这定价实在贵得离谱,一份沙拉都要好几百,一杯橙汁也要八十八块,还没什么味道。 她心疼地喝着一大口橙汁,假装若无其事地开口:“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 傅斯年慢悠悠地吃着松茸,抬眸看向林黛儿:“我可以帮你,前提是你嫁给我。” “噗!” 林黛儿实在太激动,把嘴里的橙汁全都喷出来:“你们男人发达后,是不是都想报复甩过他的女人?” 傅斯年拿着手帕擦拭脸上的橙汁,神色不改地回道:“也许吧!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反正我不急。” 她可是非常着急好吧! 第9章 假正经的沈公子 林黛儿抬手揉着太阳穴,柔声劝道:“你可以在薪资和分红,又或者是股份方面提出要求。我能满足的,尽量满足你。” 豪门里面强强联姻是常见的事,她仍希望自己是心甘情愿嫁给那人,并不是因为利益。 傅斯年清俊的眼眸尽是胸有成竹的淡然。 “你说得那些,我并不缺。现在林氏就是烫手的山芋,在你找到我之前,肯定联系了很多金牌经纪人,他们全都拒绝了你对吧。” “你说的没错,林氏现在确实困难重重,但更能显示你的本领,还有没人会嫌钱多咯手的,我们林氏非常有诚意邀请你来担任总经理。” “高风险意味着高回报,除了你之外,林氏并不值得我砸掉自己的招牌。” 傅斯年一针见血地说出她的困境。 但以林黛儿的骄傲,她暂时不允许出卖自己来获取利益,更何况是卖给自己的初恋,实在太侮辱她。 傅斯年放下湿巾,不紧不慢地说:“等会我还有个会议,要先走了。” “好!” 林黛儿维持着淑女的品格,目送傅斯年离开。 等坐上车后,她再也装不下去,痛苦地捂住胸口趴在方向盘。 心疼得好像心被挖去了一块,血液不断地滴落下来。那里清楚地告诉她,她还忘不了傅斯年。 在读大学时,傅斯年就是她心中的男神,曾对他神魂颠倒,如痴如醉,她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追到他。 她与他共度两轮四季,约定往后余生都是彼此,只是年少的誓言太美,也太脆弱,现实的暴风一吹就散了。 在她提出分手那天,向来清冷的他攥紧拳头怒视着她,怨愤地诅咒:“林黛儿,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林黛儿从回忆中拉回来。 她看一眼屏幕的号码,顿时如坠冰河,最后还是无奈地接通电话:“沈先生,有事吗?” “来朱颜。” 沈墨川言简意赅地抛下三个字,就挂断电话。 林黛儿抓狂地连连锤着方向盘好几下,咒骂了几句。 等泄愤完后,她去买了包卫生巾,再往里滴了几滴红墨水,再开车来到朱颜。 服务员熟门熟路地带着林黛儿来到上次的包厢,里面的人正围在一起打麻将,热闹不已。 沈墨川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香烟,白雾袅娜往上飘,半遮半掩着那张精雕细琢的绝美华容。 他人少了几分冰凛之气,多了几分贵公子的闲适。 林黛儿来到沈墨川的身边,局促地喊了一声:“沈先生。” 沈墨川抬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轻轻拍着大腿:“过来!”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复杂地看向林黛儿。 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把沈墨川的弟弟弄死了,现在两人搞在一起了? 林黛儿气得脸色涨红,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沈墨川分明就是要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她林黛儿已经沦为他的玩物。 沈墨川甩出一张麻将,侧目阴冷地瞅着她,那张美如刀刻的脸笼罩着一层寒霜:“林大小姐,不乐意?” 她还真不乐意! 可沈墨川那股阴戾太瘆人,她像斗败的公鸡垂下头,坐上他的大腿。 霎时,沈墨川独有的沉木香兜头兜脑地钻入鼻尖,激得她的胳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靳天率先回过神,把手里的麻将甩出去:“都愣着干嘛,你们还打不打牌?我出二筒。” 其他人各个都是人精,也不动神色地继续打牌,欢笑嬉闹。 旁边另一位浓眉大眼的帅哥跳脚地喊道:“靳天,你特妈打错了,刚才明明轮到我。” 靳天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容昊,反正你的牌技那么烂,早打晚打最后都会输钱。” 容昊瞪大眼珠子,不服气地反驳:“你可以骂我演戏太假,但不能骂我牌技差,我出七条。” 他本就是公子哥跑去娱乐圈玩票,倒没想到第一部戏就拿了最佳男主角,后来各大奖项更是拿得手软,成为众人心目中资深的影帝。 不过至今为止,他都搞不清所谓的演技,只是按照剧本来演戏。 “胡了!” 沈墨川把面前的牌一推,微眯着眼打量怀里的女人。 林黛儿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身体紧绷得快成一张弓,怎么看都怎么拧巴。 他恶作剧地贴近她的脸颊,朝着她吹了一口烟雾:“会打吗?” 烟雾直涌入鼻子,她呛得轻咳起来,偏头离他稍微远点,很不情愿地回道:“会点!” 以沈墨川的能耐,肯定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挖清楚,根本装不了。 “你帮我打!” “我没钱。” 她刚看了下,输一局就要赔五十万,现在她穷得都快要卖身。 沈墨川掐灭香烟,大方地说:“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林黛儿再推辞就显得太不识趣,坐直身子开始摸牌。 旁边输得快皱成苦瓜脸的容昊马上有了精神,神气地挑眉叫嚣:“川哥,等会别说我欺负你的女人,看来我就要时来运转。” 沈墨川精巧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双手看似随意搭在她细软的腰肢:“你们随意。” 私底下,他撩起她的衬衫下摆,手指滑进里面,指腹细细地摩挲着她腰侧。 那种软香温玉的手感,果然是美妙,就是太瘦了点。 林黛儿身体微颤,愤恨地仰头瞪着沈墨川。 只见他面容清冷,眼波平静,看上去可高冷,简直就是现在小姑娘喜欢的冰山总裁。 任谁都想不出沈大公子正在做什么。 沈墨川完全忽视林黛儿的不满,手指绕着腰侧,继续往下...... 林黛儿气得浑身发颤,没想到沈墨川那么大胆。 周围有六七个人,还都是认识的圈里人。外界的人还说什么沈墨川不近女色,性情矜贵高冷。 她想要破口骂娘,双手死死地攥住麻将,恨不得把象牙制成的麻将捻灭成灰。 容昊不经意看了一眼林黛儿:“黛儿,你脸好红,不舒服?” “咳咳!” 她不自在地轻咳起来,用手做扇子,尴尬地解释:“太热了。” 麻蛋,那只不安分的手溜入西裙...... 第10章 我要,你没资格拒绝 容昊体贴地说:“那我叫人调低温度。” 林黛儿的耳根也开始发烫,发红,表面也得装样子:“好啊!” 她又不能当众去抓那只在裙底的手,只能把怒火发泄在麻将桌上,大杀八方,直至麻将桌的筹码堆成小山。 容昊瘫软在麻将桌,沮丧得都快哭出来:“没你们那么欺负人的,刚才川哥已经坐了七次庄,林黛儿也坐了六次庄,我不要和你们玩了。” 靳天白了一眼容昊,嫌弃地骂道:“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刚才我都暗示你不要打东风,你非得打东风。” 沈墨川也对林黛儿的好牌技有些惊讶,打麻将最考验人的记忆力和心态。 这可完全不像她口中说的会点,而是极其精通好吧! 从这点就看得出林重山真的把林黛儿当继承人来培养,花费不少心思。 他摸着林黛儿的头,就像摸着表现满意的宠物:“你去换钱,我们要走了。” 林黛儿漂亮的桃花眼闪起一丝的欣喜:“真的给我?” 最近她确实是向亲朋好友借钱,只有几个人拿着几百块当她是叫花子打发走人。 其实在五年前,她就见证过什么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次她的心算是凉到北极去了。 “快去。” 沈墨川抬手看着腕表,拿起外套搭在精瘦的胳膊起身要离开。 林黛儿抱着一大堆筹码屁颠颠地去换钱,要不是因为他,林家就不会濒临破产。 她拿沈墨川的钱,心安理得。 靳天看着林黛儿远去的倩影,不安地皱眉问沈墨川:“你真把她睡了?” “嗯!” 沈墨川平静无波地点头,显然是不放在心上。 对他来说,林黛儿只是他的发泄工具,不爱而欢。 靳天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一句:谁说人家姑娘晦气,转身却把人家姑娘睡了。 不过沈墨川掌管着偌大的黑夜帝国,他的心思向来藏得深,手段也是最辛辣残酷。即使靳天作为兄弟,也不好说多说。 兑完筹码的林黛儿看着银行发来的余额信息,笑得嘴巴都咧到耳根。 看来这个月员工的工资暂时不用愁了。 “有那么喜欢?” 耳畔冷不丁地冒起薄凉低沉的声音。 她抬头看见沈墨川那张精致得几乎完美的脸,坦然一笑:“喜欢,钱是多好的东西,谁不喜欢呢?” 林黛儿这人是俗气,但也是俗得直白,坦荡。 等两人再次回到山庄,那些备受屈辱的回忆全都涌出来,她的后背紧贴着冰冷坚硬的桦木门板。 好想逃,好想跑! 沈墨川回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你去洗干净。 林黛儿手指收拢攥住裙摆,牵动唇瓣露出一抹笑意:“沈先生,今天我不......” 下一秒,沈墨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她的手腕,力度大得似乎都要碾碎她的骨头。 “唔~” 她疼得忍不住闷哼出声,眉毛随之皱起来。 沈墨川硬拽着她来到浴室,打开花洒对着她直冲。 冷冰的水流从头顶淋下,冻得她全身剧烈地打了一个哆嗦。 林黛儿闪身要躲开,现在可是寒冬时分,身体沾上冷水简直就是要人命。 沈墨川硬是扯着她的头按在花洒下冲洗,残忍地一字一句道:“我想要,你没权利拒绝。” “不是沈先生,我真的不舒......” 冰水冲进林黛儿的眼睛里,她伸手放在眼前挡住猛烈的水流,焦急地想解释。 沈墨川不给她说完的机会,黑眸泛起暴戾,伸手‘撕拉’地扯开她身上的衬衫。 “林老先生要是知道孙女躺在逼死自己的人身下,估计都想从棺材里爬出来。我倒是忘了,他老人家化作骨灰了,想爬也爬不出来。” 怒火像火球一样在胸膛里乱滚,烧得林黛儿热血直冒。 她失控地扬手朝着沈墨川的脸抽去:“不准侮辱我的爷爷。” 巴掌声响彻整个浴室,随之周围的温度降至冰点。 沈墨川愣了下,然后冷峻的脸像染了一层浓重的墨,阴森得化不开。 “林黛儿,你竟然敢打我,看来你很有能耐。” 他那个阴戾凶狠的样子宛如地狱来的罗刹,实在太过可怕。 林黛儿惊慌失措地推开他,转身往门口逃去。 快跑,要是沈墨川抓着她,肯定会百般羞辱她。 在即将到达门口时,沈墨川从后面攫住林黛儿的肩胛骨,粗暴地往后甩去。 她就像是一只断线的风筝掉在洗刷台,上面摆放的物品霹雳巴拉地掉落在地面,乱成一片。 后背撞到冰冷僵硬的石板,疼得她直冒冷汗。 她顾不得疼痛,忙不得起身要逃。 沈墨川疾步上来,单手掐住她的脖子按在墙壁上:“你不会以为我睡了你,就能得到我的怜惜吧?” 她憋得眼暴红色,呼吸急促:“不是,沈先生,我...我今天来那个,不吉利。” “呵!” 沈墨川微眯着眼,眼缝有危险审视的光芒:“原来烟城第一名媛也是谎话连篇,还耍这么拙劣的把戏。” 那目光似寒雨寸寸打在林黛儿身上,让她遍体生寒:“你派人跟踪我?” “是!” 他也不屑于藏着掖着,攫住她的脖子正面对着镜子:“你最好别闭上眼,否则你很清楚后果。” 光洁的镜面清晰地映出两人的样子。 沈墨川头埋在她的后脖颈,指腹游弋过性感的锁骨,解开衬衫的纽扣....... 她的瞳仁熊熊燃起两簇愤怒的火苗,那种亲眼看着自己受屈辱的感觉,就像处于刀刑,刀片一片片地割着身体的肉。 她紧咬着后牙槽,恨恨地盯着镜子里的沈墨川,把眼前的屈辱牢牢地记在心里,终有一天她会报复回去。 镜子里的男人和女人深深地纠缠在一起,男人伟岸如山,女人娇媚如水,山绕着巍峨的山流淌,拍打...... 沈墨川饶有兴致地观赏着镜子里的两人,声音微微暗哑:“你恨我,却又不得不臣服我,内心一定很煎熬吧!” 林黛儿身子微微一震,脊背瞬间僵硬住。 她越是煎熬,沈墨川越是兴奋,更是发了疯地折磨她....... 第11章 你们的命不值钱 许久后,沈墨川嫌弃地松开林黛儿,披上浴袍,走出洗手间,仿佛她是多么令人厌恶的东西。 林黛儿瘫软在流水台,全身无一处不疼,感觉腰不是腰,腿不是腿。 等缓了很久后,她艰难地穿上衣服,也挪步往外走。 大厅的视野极其开阔,数盏水晶灯璀璨明亮,墙上的名画静谧安然,白理石地板光滑如镜。 沈墨川赤脚静立在落地窗前,冰雪般俊美的容颜,有少年的清秀精致,又有成熟男子的高大英俊,自带超强气场,清寒逼人。 窗外的流光溢彩不足他万分之一的风采。 谁能想象得出冷傲的沈大公子在浴室的疯狂和放纵样? 林黛儿在心里冷哼一声,皮囊再美也掩盖不住下面是个魔鬼的真相。 她敛回心底的不悦,小心翼翼地问道:“沈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沈墨川回头淡淡斜睨着林黛儿,随口问道:“你怕狗吗?” 一提起狗,林黛儿吓得脸色染上七八种颜色,一搭儿红一搭儿青。 在这个世界,她最怕就是狗。 在她七岁时,林佳人怂恿家里的狗咬过她,十岁又被同学的狗咬伤,十五岁,她在大街上又被流浪狗追着咬过一次。 现在只要听见狗叫声,她的腿肚就会发颤。 她知道沈墨川存心要折磨自己,于是佯装不在意地回道:“小时候怕,现在不怕了。” “哦,是吗?”沈墨川大迈阔步朝着她走来,长手一伸抓住她的胳膊:“我刚好养了两只藏獒,带你去陪它们玩一玩。” 林黛儿惊恐地掰着沈墨川的手,拼命地摇头拒绝:“不,我不要去,我承认自己很怕狗,我不要和狗玩。” 沈墨川见她吓得面色煞白,魂不附体,墨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他扯着她就像拎着一个破娃娃,硬拖着她来到后花园,直接将她扔进铁屋,再哐当地锁上铁门。 即刻有两个黑色庞然大物蹿出来,那两双凶狠的黑眼直直地盯着她狂吠:“汪汪~” 那两只藏獒养得黑毛灿亮,体重足足有两个成人那么大。 一旦扑上来咬她,能把她活生生分尸不可。 林黛儿手心淌出黏糊糊的冷汗,脚掌和头皮直发麻。她不断地深呼吸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跑。 但恐惧就像暴风雨般席卷而来,她实在太怕狗了,慌忙地往后跑,要躲那两只可怕的藏敖远一点,再远一点。 藏敖看见她跑了,眼里闪跃着捕抓猎物的兴奋光芒,也张开血盆大口直追着她。 它们边疾跑,边朝着她大声的狗吠:“汪汪~” “别...追我,别咬我,我全身都是骨头不好吃。” 林黛儿的双脚使劲地往前蹬去,终于跑到铁门。 她抓住铁栏使劲地摇晃,急得都快要哭出来:“沈墨川,你求你快点给我开门,我错了,真的错了。” 沈墨川优雅地坐在不远处的藤椅,深吸一口雪茄,冷漠地说:“你好好表演,说不定你逗我开心了,就会早点放你出去。” 他分明就是把她当作猴子来戏耍。 眼看着那只个子最大的藏獒已经冲上来,下一刻就要咬上她的头。 林黛儿吓得双腿一软,噗通地跪倒在沈墨川的面前,苦苦央求:“沈墨川,刚才打你了一巴掌是我错了,我还你一巴掌行不行?” 她抬手用足十分的力气甩了自己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地叫起来。 脸颊很快就又痛又肿起来,她费力地牵动唇角对沈墨川讨好地笑道:“沈先生,你满意了吗?” 沈墨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无情地冷嘲:“我说过,你们的命不值钱。” 这时,林黛儿知道无论怎样哀求沈墨川,他都不会心软。 她抓住铁栏杆快速往上爬,那只藏獒见状也往上跳跃,咬住她一只鞋子。 “啊!” 林黛儿惊得把鞋子都甩出去,身子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全身的力气都靠手臂来支撑,过不了多久,她手臂发麻无力,噗通掉进一堆狗粪,手上,脚上都沾着黑乎乎的粪便。 恶心的腥臭直呛入鼻尖,冲进胃里,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那两只魁梧的藏敖立刻围上来,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唾液沿着粗长的舌头滴答滴答地往下掉。 林黛儿感觉到从所未有的奔溃,她再也熬不住,朝着沈墨川大声嘶吼:“沈墨川,你杀了我,直接杀了我。” 沈墨川手里夹着雪茄,薄雾袅袅地往上飘,他眸中的寒光透过薄雾射向她。 “我说过等玩腻再杀你,现在游戏才刚开始,今晚你就呆在铁园里和大黑,小黑好好培养感情。” 然后,他从容不迫地起身往屋里走去。 她真的要疯了! 林黛儿在他的后面竭力嘶吼:“沈墨川,我最恨狗,不要和狗呆在一起。你不放我出来,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那两只藏獒可能听懂她骂主人的话,做势要扑上来,吓得林黛儿魂儿都快飘出体外,白眼往天上翻去。 客厅内灯火通明,小伍守在沈墨川的身边,有些担忧地问:“大黑和小黑会不会伤害林小姐。” 沈墨川倒上酒,淡然地回:“她身上有我的味道,大黑和小黑只是和她闹着玩,不会真伤她。” 要是她那么轻易就死了,实在太没意思。 铁栏里的林黛儿双手抱住脑袋缩在角落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铁门,看都不敢看那两只凶悍的藏敖。 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它们就围在身边,散发着可怖的危险气息,它们随时都有可能吞她入腹部。 下半夜时分,黑压压的天空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 寒冬的暴雨不一会儿就把她全身淋透了,那蚀骨的寒意透过单薄的衣服侵入她的皮肤,再沿着血液蔓延至全身。 林黛儿冻得像个筛糠止不住地颤抖,她死咬住下嘴唇,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 千万不能闭上眼,千万不能死。 雨越下越大,重重地砸着她,也在摧毁她的信念。 第12章 只有我才能欺负她 一夜过去,清晨终于来了。 铁门‘吱嘎’的一声打开,一位清瘦的青年人撑着黑色雨伞走过来。 林黛儿抬起埋在膝盖的脑袋看向青年人。 她见过他几次,应该是沈墨川的保镖。 “林小姐,请您随我一起来。” 林黛儿要站起来,可双腿早就坐僵麻。 她一个踉跄跌进黑乎乎的水洼,脸上和头发全都沾上肮脏腥臭的泥水。 小伍看着林黛儿冻得青白的脸色,心有不忍地说:“林小姐,我扶你起来。” “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可以的!” 她伸手抓住铁门费力地重新站起来,拖着酸软的双腿一瘸一拐地跟在青年人的后面,走进罗马宫殿风格的饭厅。 沈墨川正坐在长而厚重的红木餐桌前面吃早餐,背后是一幅色彩浓艳的夏花绚丽油画。 他穿着简洁的白衬衫,搭着黑色西裤,明明是极其平常的装扮,却散发着举世无双的风华。 相较于他的优雅,林黛儿显得狼狈至极,就像是一只落水狗。 她瞪大眼珠怒视着沈墨川:“沈公子,看戏看够了吗?” 沈墨川抬眸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着林黛儿:“你还挺有精神,看来还能再关上三天三夜。” 林黛儿紧咬后牙槽,克制住扑上去咬死他的冲动。 以免沈墨川真把她再扔回那个该死的狗窝。 沈墨川随手把一份报纸扔在她的脚下,别有深意地说:“你应该很感兴趣。” 她低头看见报纸上大大的标题:林家二小姐的化妆品害得孕妇流产。 心弦骤然绷紧,林黛儿弯腰捡起报纸认真地看起来。 林佳人开了一家化妆品公司,化妆品含有过量的重金属,以及国家禁用的激素,公司还向外宣传零激素,婴妇幼皆可用。 昨晚有位孕妇莫名流产,在查找病因过程中,发现了化妆品的问题。 林黛儿头发的雨珠一滴滴滴在报纸,模糊了黑色字体,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左手托着发晕的脑袋,使劲地盯向沈墨川:“你干的?” 沈墨川放下牛奶杯,沉眉冷冰冰地说。 “你如其白费时间逼问背后的真凶,倒不如赶紧解决丑闻,毕竟现在是网络时代,这种丑闻不用半天就闹得人尽皆知。” 林黛儿气愤把报纸揉成一团,立刻离开沈家山庄,直接杀回林家。 刚进门,就听到后花园传来震耳欲聋的dj声。 她疾步走过去,发现一大帮年轻人正在开温泉派对。 此时,林佳人站在一大排男人的中间,人就跟磕了药似的,疯狂地扭腰晃胸。 那样子要多放浪就有多放浪。 林黛儿的怒火蹭蹭地往上窜,直接关掉喧闹的音乐,再走上前扯住林佳人的头发。 她寒目扫向在场所有人,厉声呵斥:“你们马上走!” 其他人见状纷纷逃离现场。 林佳人觉得太丢面子,不服气地怒吼:“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你凭什么赶走他们?” 林黛儿瞧着林佳人那个愚蠢样,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你都捅出一个大篓子,还敢开派对狂欢?我倒要问你,你什么时候开了化妆品公司?” 林佳人心虚地低下头,嘴巴却不服输:“你能当董事长,我就不能当董事长?我朋友都说了,那个女人分明就是想敲诈,她本身就是大龄产妇,体质不行。” “哪家化妆品公司真是你的?” “公司是我朋友开的,但她在债务方面有点问题,就让我当公司的法人,反正我就是担个头衔,完全不管公司的事。” 林黛儿恨不得抽上林佳人好几个耳光:“你脑袋里面装的全都是屎吗?公司的法人也能随便当?一旦出事,你就得负全责,现在你随我一起去给受害者道歉。” 林佳人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你要去道歉,就自己去,反正我是不会道歉,大不了,我花十几万打发她。” 林黛儿手中的力度用上几分,硬拽着林佳人往外走:“你不想去,也得去!” 林佳人疼得龇牙咧嘴地叫起来,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的凶光。 她猛地伸出尖利的指甲往林黛儿的脸颊抓去。 顿时,林黛儿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抬手摸了一下,巴掌沾满鲜血。 看来林佳人发了狠劲抓她,分明就是想要她毁容。 她的胸膛像一锅开水沸腾起来:“林佳人,你做错事,非但不认,居然还抓伤我。林佳人,我看你的脑子需要清醒一下。” 说完,她粗暴地扯着林佳人往温泉走去,把她的头按进水里。 林佳人嘴里愤愤不平地吐出脏话。 “贱人,你没资格管我,你就是个杀人犯,你就是狐狸精.......” 林黛儿发了狠劲,把林佳人整个头都按进水里,不想再听她说那些刺耳的咒骂。 “林黛儿,你要干什么?” 耳后传来阴森森的怒喝声。 她回头看见父亲脸色涨红。 他气咻咻地地冲过来,林黛儿心里有些发虚,便马上松开林佳人。 林佳人红着眼眶,流出一串串豆儿大的泪珠。 她直扑入林慕青的怀里,委屈巴巴地控诉:“姐姐想要淹死我。” 这句话一下子扎进林慕青的肺管上,他不由得怒火中烧,抡起手重重地甩了林黛儿一巴掌: “孽种,我知道你打小就心机深沉,没想到狠毒得要淹死你亲妹妹。” 林黛儿没有任何防备,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无力地跌倒在地面。 脸颊又麻又辣地烧起来,呛得她泪水都要流出来。 她仰头把泪水逼回去,倔强地看父亲愤怒的眼神:“我没有妹妹,我妈只生了我一个女儿。” 林慕青气得额头直冒青筋,随手抓起旁边的拖把用力地往林黛儿的腰部打下去: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林黛儿疼的瞳孔都在收缩,她捂住绞痛的肚子,颤声说道。 “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是那个态度,我没有林佳人这种蠢货当妹妹......” 林黛儿闪现想要躲开,林慕青喊着家里的保镖:“你们抓住她。” 保镖走上来擒住林黛儿,她拼命挣扎都挣脱不开。 眼看着林慕青的木棍又要砸下来,林黛儿本能地闭上眼。 过了须臾后,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带来。 林黛儿狐疑地睁开眼。 不知什么时候沈墨川已经挡在她的面前,手掌紧捏着林父的手腕。 沈墨川阴恻恻地睨着林慕青:“林黛儿,她可是我的猎物,只有我才折磨她,你就算是她的父亲,也不可以。” 林慕青再也没有刚才的嚣张,脸上的神情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他谄媚地喊道:“沈先生,你怎么来了?” 沈墨川倨傲地睨着林慕青:“人家都说虎毒不食子,看来林总比老虎更狠啊!” 要不是刚才他伸手阻拦,林慕青这一棍子打到林黛儿的头上。 说不定就会变成一个傻子。 傻子可就不要玩了。 林慕青被怼得不敢吱声了。 沈墨川睨着擒住林黛儿的保镖:“你们还不送人。” 保镖们收回手,林黛儿的腰肢一痛,全身不受控制地要往下面栽倒。 沈墨川眼疾手快地搂住林黛儿。 她抗拒地推开沈墨川:“你放开我。” 虽然说刚才沈墨川拦住了父亲,但她一点点都不感激他。 林佳人背后的事极有可能是沈墨川下的套。 沈墨川垂眸看着明明疼得布满冷汗,浑身滚烫得不像话的女人。 他薄唇轻启,残酷的开口:“你要是不想死,最好乖乖闭嘴。” 林黛儿还想要挣扎,但头晕晕沉沉的。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周围的事物都开始扭转变形,最后她坠入了黑暗…… 第13章 杀人诛心 疼! 疼痛感贯穿她的五脏六腑,痛楚就像是汹涌席卷过她的全身,淹没她。 在黑暗中,她听见父亲愤怒的咒骂声:“你是我上辈子欠下的孽债,这辈子来向我讨债的。下次你再伤害佳人,我就打死你......” 她好累,好想睡觉,再也不要醒来。 忽然,有双阴鸷的鹰眸定定地盯着她,她走近发现那人就是沈墨川。 他猛地掐住她的脖子,阴恻恻地威胁:“你要是死了,我就拿你外婆来泄愤。” 林黛儿吓得从梦中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并没有睡在房间。 她抓住床单警戒地环视着四周,发现阳台站着一个穿着纯黑色中长款风衣的男人。 他身板清瘦峭立,肩宽窄腰,就像是傲立在寒冬中的青松。 仅仅是背影,她就能认出男人是沈墨川。 她下意识地要往床角落缩去,要离沈墨川远一点。 谁知牵动后背传来刺骨钻心的疼痛,疼得简直要人命。 也不知林慕青下了多重的手,她疼得闷哼出声:“唔~” 沈墨川缓缓地转身,看向床上病恹恹的林黛儿冷冰冰地问:“醒了?” 林黛儿梗着脖子,迎上沈墨川深不见底的黑眸:“沈先生,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不会感激你的?” 两种目光似火与水在空中碰撞在一起,无法包容,无法调和,只有你死我活。 “我们之间只有仇恨,不需要感激。” 沈墨川从风衣口袋拿出香烟,低头含入嘴里,咔地打开打火机。 妖蓝色的幽光映照在他那张冰雕的俊脸,精致得像个假人。 沈墨川叼着烟走到林黛儿的面前,面无表情地又问道:“疼吗?” “嘿嘿嘿!” 林黛儿放声笑起来,又扯动伤口,她呼吸不由得加重:“沈先生要是想知道疼不疼,不如也给我抽一巴掌,打一棍?” 沈墨川捏着细长的香烟,猩红的光似流星洒落下来,到了地面就失去光彩。 “我可不会像你如此软弱无能,谁敢打我,我把他的手都剁了喂狗。” 她微歪着头,嘴角依旧往上勾起:“沈先生,你看着我惨状很开心吧?” 沈墨川长长地吸了一口烟,周身笼罩着嗜血的凛然:“嗯,我很开心!” 林黛儿挑了挑眉毛,又尖酸地讽刺道:“沈先生,杀人诛心,你手段够高啊!” 要是他让别人痛打她一顿,她能受得住皮肉之苦,可亲生父动手打她,这无异于用钝刀慢慢地捅进她的心,还转了一圈。 来个鲜血淋漓。 果然伤得最深的就是最亲的人。 沈墨川吐出一圈圈的烟雾,烟雾模糊了他冷硬的五官:“谢谢夸赞。” 她忍不住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这男人听不出话里的好赖吗? 突然,沈墨川慢慢地朝着林黛儿倾去,伸手轻抚着她贴上纱布的脸颊。 动作温柔而亲昵,宛如亲密无间的情侣。 林黛儿对他这种亲近反感至极。 但他漆黑的冰眸泛出危险的凉意:“既然你没死,就好好护住这张脸,它还有点用处。” 难道他还要逼着她去应酬别的客人? 她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恶心,偏头想躲开沈墨川的手:“别碰我!” 沈墨川霸道地擒住她的下颚骨,硬是逼着她正对着他。 往日,她根本挣脱不开他,更何况现在受伤,还发着高烧。 他手指轻轻滑下,指腹摩挲着她的红唇:“你好好养伤,我们的账还没有算清楚。” 顷刻,他低下头狠狠地咬着林黛儿的唇角。 唇角一痛,唇齿间弥漫着血液的味道。 林黛儿疼得皱眉,用力地推着沈墨川。 但她那点可怜的小力气,就连推都推不动沈墨川。 她气愤地张开想要咬回沈墨川,但他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快速地退出来。 他指腹摩挲着林黛儿受伤的唇角,颇为满意地说:“狗东西,居然也想咬主人。” “你才是狗东西,你全家都是狗东西。” 林黛儿不服气地反驳。 这个男人就是有病,她和他有着血海深仇,他还吻她! 也许在沈墨川的眼里,接吻就跟吃饭一样平常。 但她不是。 林黛儿从旁边抽取纸巾,当着沈墨川的面直接擦起来嘴唇。 她打是打不过,斗也斗不过他,但至少能气一气他。 她用行动来证明,她比他更嫌弃他。 沈墨川泰然自若地说:“林黛儿,我劝你还是尽快习惯我!” 旋即,他带着萧瑟的寒风走出病房,叮嘱着守在门外的小伍:“把林慕青送进去关几天。” 小伍嗖地抬起头,兴奋地应道:“我马上去办。” 等沈墨川离开后,林黛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只要有沈墨川在的地方,气温都会降低好几度,让人浑身都不自在。 她艰难地侧着身子,伸手要拿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林佳人留下的烂摊子还没有收拾,现在都不知道怎样了,她必须尽快处理好。 “唔~” 她又扯动后背的伤口,疼得直冒冷汗,还是勾不着手机。 在她想重新再试一次时,门从外面推开。 她误以为沈墨川进来了,目光如刀子地射向来人。 霎时,苏笑笑被林黛儿的强大气势镇住了,呆立在原地好几秒才回过神。 她皱眉看着林黛儿的坐姿,担忧地说:“我的乖乖,你躺下别乱动行吗?你要做什么,就告诉我。” 林黛儿指着不远处的手机:“我有公事要处理。” 苏笑笑把手机递给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都烧成这样,就不能歇会吗?你就算为林氏猝死,那帮浑蛋都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 “我是为了爷爷,并不在乎其他人。” 经过这次殴打事件,她对父亲算是彻底寒了心。可她答应过爷爷要守护林氏,不能便宜任何人。 林黛儿打开手机翻看新闻,林佳人的事情果然像滚雪球,越滚越大。 有热心观众开始深扒林佳人的丑闻,酒后飙车,校园凌霸人...... 林氏的股价也受到影响,又往下跌去,几乎要到了退市的边沿。 她强压着内心的怒火,给公关部经理打电话。 “现在受害者的情绪处于激愤之中,她是听不进任何的劝告。你们把她的父母接过来,也把北城的育儿专家徐爱珍请来,帮受害者调理身体。” 她沉默了一下,眼底浮现狠绝的神色:“我们可以补偿她五十万,若她还不同意,就把她的黑料放出来。” 这位孕妇的老公是无精患者,根本无法生育孩子,也就是说她给丈夫戴了绿帽子。 苏笑笑见状识趣地说:“你烧得太严重,可能会晚上还会烧起来,后腰又受伤了,今晚我在医院值夜班,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然后,她也走了出去。 下半夜,林黛儿果然发起高烧,烧到39.5度,人再次陷入昏迷状态,又被送进急救室。 第14章 哄小祖宗 幸好林黛儿在牢里做过五年体力活,身体素质还不错,人再次从死门关里逃出来。 她刚醒来,就听见悲痛欲绝的哭泣声,一扭头看见坐在床边的李美娇,哭得就跟死了亲女儿似的。 超级夸张的哭戏好吧! 林黛儿嫌弃地皱眉:“我还没死,你现在哭也太早了吧!” 李美娇闻言,止住哭泣:“黛儿,你总算醒了,我担心死你了。你爸也真是的,下手没个轻重,现在你还疼吗?” 这话说得多服帖,多讨人欢心,可惜她林黛儿不是那么好糊弄! “呵!” 她很不给面子地冷哼:“要是我死了,你们正好称心如意。” 李美娇垂下眼角,摆出我见犹怜的样子:“黛儿,我知道你不喜欢,毕竟天底下最难做的就是后妈,可我是真的把你当亲女儿来对待.......” “得了吧!你那套还是留着对付老头子,在我面前没用,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你是不是报警了?昨天警察以虐待罪为由抓走你爸爸,这件丑闻已经传到网上,现在股东们都快闹翻了天。” 林黛儿的心猛地咯噔一下,青白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不是我,我还没蠢到把家丑闹得人尽皆知。” 豪门非常注重家族荣光,以至于有些富太太,为了维护面子还帮老公养私生子。 李美娇弯唇轻笑起来,温温柔柔地劝道。 “我也觉得你不会那么绝情,要把自己的爸爸送进牢里。当时,你爸也是气过头,后来他都后悔了,向我问了好几次你的伤势。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爸爸对不对?” 林黛儿讨厌李美娇假好人的做派,可为了林氏,她确实要把爸爸捞出来,就给警察那边打电话。 一般来说,受害者不投诉,警方不会处理。 但那边态度异常坚定:“这件事不仅仅是你们的家事,也对社会造成极大恶劣的影响,我们要整治不良风气。” 林黛儿自然听得懂是什么意思。 她挂断电话后,满腹心思地对李美娇说:“上头不肯放人,不过我会尽快处理好,你先回去。” “好,我给你煲了当归鲫鱼汤,有利于愈合伤口。”李美娇体贴地叮嘱。 林黛儿相当不给面子地拒绝:&用不着,我怕你毒死我。& 李美娇那张柔和的面孔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很快又隐藏起来。 她仍不忘扮演着好后妈的角色:“那我不打扰你休息,先走了。” 等李美娇走后,林黛儿看着一个劲往下跌的林氏股价,脑袋闷闷地疼起来。 按理来说,她受伤的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谁泄露了消息呢? 那就从背后的受益人查找嫌疑人,脑海冷不丁地冒出一张如玉般精美的面孔。 她犹豫了下,很不情愿地拨通那人的电话。 电话响到停掉都没人接,直至打到第五个电话,那头终于接通。 “林小姐,您好!我是沈先生的特助,伍左,沈先生正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林黛儿强行压制住内心的火气,礼貌地问:“请问沈先生什么时候有空?” “很抱歉,我无法给您准确的时间。” 伍左果然是沈墨川的人,表面上也是绅士礼貌,可骨子里面都有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林黛儿知道沈墨川是生气了,因为昨天她怼了他。 她边吩咐律师想方法放人,边坚持每天给沈墨川打三个电话,无一例外全都被拒。 直至第六天,电话那头传来独有的薄凉低磁声:“有事?” 林黛儿好声好气地哄着这位小祖宗:“您忙完了?” “没!”沈墨川惜墨如金地回道。 为了家族的荣光,她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去:“现在都晚上十一点,您再忙也要注意好好休息。” 沈墨川一针见血地挑破她的伪装:“你在心里盼不得我猝死吧!” 这个....... 刚才她还真盼着沈墨川猝死,汗颜住了:&沈先生,礼仪课的老师应该告诉过你,不要插手别人的家事,你似乎管得太宽了。& 沈墨川在那头冷笑,语气夹着蚀骨的寒冰:“原来林大小姐是个圣母,不过你杀人倒是很麻利,一刀致人死地。” 林黛儿很怕别人提及那段可怕的往事,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 下一秒,大门猛地被人一脚踹开,发出‘嘭’的巨响。 沈墨川带着满身狂风暴雨走进来,他的脸色比腊月寒冬都要冻人。 顿时,满屋充斥着世纪末日来临的惶惶不安感。 林黛儿完全没想到沈墨川居然来了,愣了一下。然后她十指收拢,紧攥住床单讨好地笑问:“沈先生,你怎么来了?” 沈墨川漆黑如夜的冰眸盯住林黛儿假得不能再假的笑脸,阴沉沉道:“我来看你痛不欲生的样子。” “嘿嘿,那沈先生成功了,最近五天,我身心备受折磨,吃不进,睡不着,只能靠营养液活下去。” 她以开玩笑的口吻半真半假地回道。 沈墨川迈着阔步朝着她走来,随着他每走近一步,她的心跳就会更快一点。 等他站到她的面前,她的心跳快得要从嗓门蹦跳出来。 沈墨川在林黛儿的面前坐下,把一份文件递给林黛儿不容置喙地命令:“签了!” 林黛儿满是狐疑地翻开文件,里面是有关于沈氏收购林氏的内容,但条件开得极其苛刻,也就说所谓的恶意收购。 她越往下看,她的脸色越发阴沉。 等看到一半,她实在忍不下去大力合上文件,抬头瞪着沈墨川:&我爷爷就是被这份合同逼死的对吧?& 当初她爷爷也想过和沈氏协商,一而再,再而三地低下头,头都要埋进泥里,但沈氏步步紧逼,逼得老人家犯了心衰。 沈墨川坐在病床边,面无表情地点头:“是!” “再怎么说,林氏都曾是邮轮老大,你们开出的条件太不公平,这无疑于强盗,我们绝不可能同意。” “你都说了只是曾经,等我们下次再谈,价格只会是现在的十分之一。” 林黛儿气得大口地喘着粗气,再次牵动伤口,疼得倒抽好几口凉气。 她维持着最后的骄傲,仰着头不服气地反讥:“我们不可能有再谈的机会。” 沈墨川微凉的食指落在林黛儿细嫩的脖颈,她害怕得毛骨悚然,皮肤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竖起。 第15章 你一定会求我 如寒玉般的冰凉感。 沈墨川的食指轻轻地划过,落在她蝶翼般秀美的锁骨,就像细细地把玩掌中之物。 林黛儿反感极了。 她嫌弃地拍开沈墨川那只不安分的手,他强横地抓住她的左手,力度大得就跟铁钳似的,甩都甩不掉。 她又伸出右手去推他:“沈墨川,你松手!” 沈墨川一并抓住她的双手,交叉于胸前再按在大腿上,顷而用力地一扯。 她整个人轻飘飘地撞进他的怀里,下巴碰到他硬邦邦的胸膛,鼻尖嗅进清冷霸洌的沉木香。 沈墨川垂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沉声道:“你一定会求我的!” 这个傲娇得不可一世的嘴脸,真让人讨厌。 林黛儿使劲地扭动身体要躲他远一点:“沈先生,话不要说得太满,小心那天风大闪着舌头。” 她的丰盈在他的怀里回来晃荡,四处乱撞,就像两只顽皮的兔子,轻轻地蹭过他结实坚硬的胸膛....... 沈墨川蹙起剑眉,声音带着浓重的威胁之意:“别乱动!” 她狐疑地打量着他,发现他冰雪般的脸颊浮上薄薄的,淡淡的莲花红,呼吸也开始微微急促。 这个似乎是动情的反应吧! 她的视线正要往移探个究竟,沈墨川用力捏住她的下巴,不准她看下去。 这行为分明就是掩耳盗铃,而且他也太挑食了吧! 她的脸被打得像个猪头,后背也是皮开肉绽。 虽说经过七天的修复期,伤口结了痂,不再是鲜血淋漓的瘆人样,但她现在的样子肯定不好看,甚至说得上是吓人吧! 她挑了挑眉毛,嗤笑出声:“原来沈大公子的口味挺重的。” 沈墨川低头贴近她的耳畔,幽冷冷地回道:“嗯,我还可以更重口味。” 林黛儿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耳边传来温热湿漉的触觉,有股强烈的电流从耳朵流蹿过全身,电得她身体都在发麻,发酥了。 他咬住了她。 她呼吸微微加重起来,又羞又恼地骂道:&沈墨川,你放开我,这里是医院。& “那又如何?” 他的语调尽是不以为意,不疾不徐地往里探入....... 林黛儿气得涨得满脸通红,鼻尖泌出晶莹的汗珠,狠狠地磨牙威胁道:&你放不放开我?& 他没有回答,单手摁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以此来控住她。 看着架势,他非但不肯停手,还想要掠夺更多。 靠! 林黛儿下了狠心,头往右边重重地撞上沈墨川的额头,骨头和骨头相互撞击在一起,发出“咚”的响声。 响声响彻整个病房,还余声回荡个不停。 沈墨川侧目冷冷地睨着她,空气的温度骤然降到冰点。 林黛儿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发出的寒气,他要把她冻成冰块。 她心里面怕得要死,可想到她欺压她,侮辱她的事,心里只觉得痛快。 “我说了,让你放开我,还有物理书上说过,力是相互的,我的头也很痛啊!” 沈墨川黑眸迸射出狠厉的凶光:&林黛儿,你信不信我让你在牢里受过的罪,在你的老头子身上也发生一遍。& 她曾被人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在大冬天被狱友们扒光衣服,拿着水光枪往身上射去;烟头烫在大腿....... 那些回忆太过于痛苦,像无数的刀刃扎进心口,留下一个又一个的黑洞,鲜血从洞口涌出来。 她摇头试图赶走那些屈辱的回忆,可记忆中最深的东西怎会轻易忘记? 随着记忆的深入,她浑身止不住抽搐,发软无力。 她瘫软在沈墨川的怀里,可那双乌黑的眼爬上怨恨的红血丝:“沈墨川,我恨你。” 沈墨川犀利的眼锋扫向林黛儿,薄唇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恨吧,反正我也想弄死你。” 她也恨得想要弄死他。 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她只能伏地做个小人,能多活几年,就多活几年。 于是,她渐渐收回浓烈的恨意,语气放软了几分。 “沈先生,你不觉得用亲人作为威胁的手段,太过下作,很不符合你的君子所为。” “君子?” 沈墨川牵动着菲薄的红唇,露出一抹嘲讽的讥笑:“林黛儿,你用不着给我戴高帽,我沈墨川从来都不是君子,也不屑于当君子。” 沈氏的第一条家规就是为了目的,可以不折手段。 君子在到处充斥着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黑夜帝国,就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林黛儿心中不免有些泄气:“看来沈公子是真小人。” 沈墨川听着这话觉得是在骂人,心里面相当不痛快。 他不悦地松开林黛儿,整理西装袖子的褶皱:“你放心,林慕青在里面呆上十天半个月死不了,最多就是挨几次揍。” 林黛儿在心中腹诽:沈家大公子就是不一样,说得挨揍就跟吃饭一样平常。 不过她得知林慕青再熬几天就能出来,也安下心,同时她的内心偷偷升起一丝欢喜。 林慕青挨揍是一件挺让人开心的事。 也许她真的就是林慕青口中的白眼狼,毕竟她被林慕青打得半死,心里面本就有一百个不爽,只是碍于他是她的父亲,一定不能出手。 很快,沈墨川又恢复那个冷若冰山的贵公子形象:“你再考虑下收购的事,我走了。” “沈先生,您慢走。” 林黛儿不情不愿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礼貌的假笑。 等沈墨川走后,她马上把合同撕得稀巴烂,再扔进垃圾桶。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贱卖林家,那是爷爷一辈子的心血,她要快点稳定股市才行了。 等林黛儿能正常下床走路时,立刻联系傅斯年,但他也玩起欲擒故纵的把戏。 她找了他三天后,终于在别墅门前蹲着人。 傅斯年从车里面出来,可能刚去运动的缘故,他头上戴着白色的棒球帽,身上穿着简单的白t裇,搭着修身款的黑色运动裤,清爽又俊朗。 人好看得就跟拍封面杂志似的,尤其是那双刀刻般的笔直的大长腿。 啧啧! 真是好看,她是个无药可救的长腿控,光是看着傅斯年的大长腿就流口水。 傅斯年完全忽视林黛儿径直从她身边走过,那样子又酷又跩。 眼看着他就要关上门,她疾步追上去,把腿往前一伸卡在门缝里:“傅斯年,我们谈下行吗?” 傅斯年垂眸淡漠地看着林黛儿:“你答应嫁给我了?” “这个....我觉得婚姻是人生大事,不能草草决定对吧?我们又多年未见......” “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 然后,他打电话叫保镖:“你们的保卫工作值得五分差评,我很担心自己的人生安全......” 林黛儿的笑容瞬间凝滞住了,这男人一如既往的人狠话不多啊! 她快速地伸手夺走傅斯年的手机,无奈地说:“好好,我同意嫁给你。” 傅斯年终于正眼看她,打开大门认真地说:“我们有半个小时讨论结婚事宜,等会我有工作要忙。” 她耷拉着脑袋随着傅斯年进了屋。 屋内的布置是意大利的精简风格,黑白灰色调,线条俐落简洁,家具都以直线为主。 傅斯年优雅地坐在沙发,腰腹间折射出绝对的直角。 他端起蓝本咖啡呷了一小口,淡然地开口问:“你还想要萤火婚礼吗?” 当年,她迷上一部《萤火之森》的电影,觉得傅斯年像极里面干净美好的男主,而她就是使劲倒追男主的女主,但她讨厌电影的结局,太过悲凉了。 于是她缠着傅斯年念叨个不停:“阿年,日后我们举办萤火婚礼,再生个像你的男孩。” 第16章 我们先订婚 那些美好回忆徒然扭曲成无数的玻璃碎片朝着林黛儿刺来,她疼得再次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每回忆一次,她就会心绞痛一次,这使得她很害怕回忆。 林黛儿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绪,柔声劝道:“傅斯年,你不觉得用婚姻来报复我太得不偿失吗?” “我觉得很有趣。” 傅斯年眸光潋滟冰澄,直映入她的心里:“以婚姻为囚笼禁锢你一生,你刚出来应该很渴望自由吧?” “刚出来”三个字重重地砸在林黛儿的心尖,原来傅斯年也知道她坐过牢。 也对哦,当年她杀人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烟城第一名媛成为杀人犯,多具爆炸性的话题,足足霸占整个月的新闻头条,这也少不了沈家的推波助澜。 林黛儿拿着银勺搅拌咖啡以此来掩饰紧张:“现在林家需要更大的新闻来掩盖前段时间的丑闻,以此来稳定股民,我们可以先订婚吗?” 傅斯年漂亮的冰瞳掠过一抹不悦:“太浪费时间,效率太低。” 她唇角往上扬起一抹优雅的弧度:“先订婚半年后,若你不后悔,我们再结婚。这是我最后的坚持,要是你不同意,我只能另寻他法。” 反正她清楚傅斯年讨厌什么,那就做什么,肯定会逼得他退婚。 傅斯年垂下鸦黑的羽睫品着咖啡,那张天生面瘫的脸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可周围的气压快速往上攀升,压得林黛儿的呼吸越来越急,都快喘不过气。 许久后,傅斯年放下咖啡杯,淡然地看着林黛儿一语中的:“以你骄傲的性子,要不是无路可走,绝不会来求我。你倒是说一说,还有什么办法?” 林黛儿心猛地咯噔了下,心虚得后背淌汗。 她硬着头皮慢慢往傅斯年靠近,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五十厘米,三十厘米,二十厘米...... 近得她几乎贴上傅斯年鬼斧神工的华美容颜。 五年的时光非但没有让他染上岁月的沧桑痕迹,反而使得他像一颗打磨过的钻石,愈发璀璨耀眼。 在两人快要贴在一起时,傅斯年眼底迸射出凌厉的芒光射向林黛儿,发出十级地震的警告。 要是再靠近一点,他就要弄死她。 林黛儿只能停顿下来,双手撑在他的身体两侧,保持在一个若即若离的距离,撩人得很。 她桃花眼往上勾起,勾起千万种的妩媚风情:“那帮老头子对我还是很感兴趣的,说不定我嫁过去没几年,他人就死了,我还能捞上一大笔遗产。” 傅斯年皱起好看的英眉,嫌弃地抬手推开她:&林黛儿,你好贱!& 林黛儿身子往后仰去,跌落在沙发,可能是伤口磕着沙发的护手,后背传来针扎的疼痛感。 她忍着痛重新站起来,假装不在意地耸耸肩。 “我本来就是嫌贫好富的坏女人,所以才会抛弃你。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因为我刺激你,你未必有现在的成就。” 傅斯年那张无欲无求的脸终于有了波动,遍布着席卷掉一切的狂风暴雨。 他粗暴地抓住林黛儿瘦细的胳膊,硬拖着她走出大门再用力地扔在地面,厉声呵斥:“你马上滚!” 林黛儿扶着门口的梁柱站起身,撩着头发用没心没肺的口吻说。 “傅斯年,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不爱你,也不能保证为你保持忠贞。你愿意接受就订婚,不愿意接受就算了。” 话说完后,她仰着头挺直腰,摆出骄傲至极的架势离开。 等启动车子后,她再也装不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来忍住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她确实就是下贱,为了能够活下去,委身于沈墨川,任由着他摆布欺压。 沈墨川可是逼死她爷爷的凶手,害她坐牢的人啊! 要是有选择,谁不愿意成为温柔善良的人呢? 但她没得选,必须强大起来,才能保护亲人,才不会任由别人随意践踏....... 车子开到半道时,她接到苏笑笑的电话。 “黛儿,你有空吗?后天我要去见男朋友的父母,但我不知挑选什么礼物。” “有空!” 车子在前面的路口掉头,她开往烟城最繁华的金钻商场。 金砖商场正如其名,外表就是金光闪闪的砖块造型,看上去又豪又土气,里面全都是国际顶流品牌,贵得让人咋舌。 她下车就看见苏笑笑扭腰晃胸地走过来:“刚才我看中三个包,还有一条丝巾,你帮我看看怎样?” 两人一起进了爱马仕专卖店,林黛儿看着手提包的价格,惊讶得挑眉:“原来铁公鸡也有大方的时候,你真是够下血本,这都得你一年的工资了吧!” “本来我家破产后,他爸妈对我就多有不满,只能送贵重点的礼物来讨老人家的欢心。” 苏笑笑刷卡时,心疼得脸都快皱成一团。 林黛儿有话想说,可话到了嘴边又话峰一转:“那我送你一条裙子去见未来的家公家婆。” 苏笑笑马上阴转晴笑起来,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她亲昵地挽住林黛儿的胳膊:“我刚在三楼看中一条裙,正好打8.8折,不过还是好贵啊!既然金主妈妈都开口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对不对?” “那我们先去书店挑几本书,再给你买漂亮裙子。” 两人携手走进二楼的书店,现在是中午时分,店里的人很少。 经济管理类书籍相对冷门,放置在幽静的角落处。 林黛儿挑选了好几本书籍,继续往里走去,冷不丁发现前面站着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 他慵懒地斜倚在高大的黑色书架,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书籍,修长笔直的双腿随意地交叠在一起。 乌黑灿亮的乌发在人造冷风下扬起优美的弧度,有一小撮落在光洁饱满的额头,金丝框眼镜下是刀削般直挺的鼻子,性感诱人的红唇...... 该死的好看,该死的迷人! 但张无忌的妈妈就说过,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要人命,而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黛儿慌忙拿着书本挡住脸,猫着腰垫着脚小心翼翼地转身,动作慢点,脚步再轻一点。 她在心里面不断地祈祷:他千万不要发现我,不要发现我。 第17章 那你想扑我吗? “嘟嘟嘟!” 幽静的角落突兀地响起手机铃声。 沈墨川从书本中抬头,看见前面有个鬼鬼祟祟的女人,那个样子看起来极其猥琐。 他合上书本,微眯着墨眸颇有兴致地打量她。 林黛儿如芒在刺,全身汗毛都竖起来,双脚使劲地往前蹬去。 她边走边在心里咒骂:那个混蛋,偏偏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在即将走出角落时,有一只手从后面拎住她的毛衣领口,就跟拎小猫似的把她整个人都拎起来,然后按在书架上。 动作稍微有点粗鲁,书架都随之微微晃荡起来。 林黛儿心惊肉跳地抬头,对上沈墨川那张美得过分华丽的脸。 她嘿嘿地赔着笑,假兮兮地说:“沈先生,你也在书店,实在是太巧了。” 沈墨川挑起凌厉的眉峰,斜长的眼线扫向林黛儿:“你躲我?” “怎会呢?沈先生可是千金名媛们都想着法子扑上去的男人,追求者从这里都排到法国。” 林黛儿从沈墨川的手里吃过太多苦头,不敢再轻易得罪他,打算夹着尾巴做人。 沈墨川左手撑在她的头顶,右手随意地搭在她的肩膀,咄咄逼人地追问:“那你想扑我吗?” 她嘴角一个劲地往上翘起来:“我这人很有自知之明,您身份高贵,我高攀不起。” 只有那些傻乎乎的小姑娘敢撞上去,她还想活得长点。 沈墨川表面是高冷禁欲的贵公子,上了床就是野兽中的王者,把人往死里整的。 他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肩膀往上,轻柔地摩挲她的脖颈:“若我让你扑呢?” 沈墨川的动作威胁性十足,只要稍用点力,就能掐住她的咽喉,要她命。 不过这里是公众场合,他应该不会做那些疯狂事,林黛儿的胆子大了点,用力推着沈墨川。 “沈先生,请您自重。” 霎时,冰寒爬上沈墨川的俊脸,身上散发的寒气都能冻得周围三公里寸草不生。 他大拇指用力地按在她脆弱的呼吸管道:“看来你不愿意了?” 林黛儿的呼吸微喘,但她抬头看向头顶的红色摄像头,又有了底气:“沈先生,这并不是你家,摄像头会把你一举一动都拍下来。” 沈墨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屑地嗤笑:“你觉得这种玩意能威胁我?” 她见他那副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底的嘴脸,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底气慢慢地往外漏。 她垂下头,语气也降低了几个分贝:“沈先生,以你的身份和地位肯定很注重个人隐私,若是摄像头拍下什么,再拿来威胁你,这也是一件麻烦事对吧?”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沈墨川冷睨着摄像头,霸道地命令:“关掉所有的摄像头。” 然后,那个闪动的红点就熄灭掉了。 一股寒气从林黛儿脚尖直往上窜起,心尖都冻得发颤:“这是你的店?” 沈墨川俯身贴近她的耳畔,呼出的热气扑入耳洞:“对,也不对。” 脑子里闪现着一个可怕的念头,林黛儿的瞳孔骤然间放大:“金砖是你的?但它应该是宋家名下的资产。” 沈墨川沉默不语,眼里是一片高深莫测。 她舔着干涩的唇角,焦急地接着追问:“你不会也收购了宋家吧?” 沈墨川淡漠地点头,打破她最后一丝的期许:“你的消息渠道太滞后,这是昨天的事。” 林黛儿恐惧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着书架,闷闷地疼起来,但远远不及心里的痛苦。 宋家的资产在烟城排名第四,竟然也被沈家收购,其他家必然不好过,那林家更加危险。 林黛儿攥紧垂在身侧的双手,再也装不下去,恶狠狠地盯着沈墨川:“沈家果然是行业内的蝗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沈家是帝都的豪门世家,后台背景强大又神秘,他们看中那家公司,就用资本碾压的方式来恶意收购。 五年前,沈家人来到烟城,各大豪门世家人人自危,如今宋家也倒台了。 沈墨川不以为意地嗤笑:“我会把失败者的咒骂声当作赞美之词。” 林黛儿紧张极了,可表面上仍强装镇定:“我不会成为失败者,我不会让你收购我们林家。” “嘴巴硬是没用的,实力硬了才有意义。” 沈墨川说话间,又重重地咬上她。 耳垂处传来湿润温热的触觉,那种熟悉的酥麻感又来了,电得她身子都微微发颤。 林黛儿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上次他在医院闹腾她,现在他更加放肆,竟然在人来人往的书店胡来。 她又想故技重施撞伤沈墨川的额头,来个自伤一千,伤敌八百。 沈墨川反应更早一步,牢牢地抓住她的头发:“你再撞我脑袋,我不介意做出更过分的事。” 她一个劲地瞪着沈墨川,要是目光能够杀死人,她要把他碎尸万段。 沈墨川完全忽视她的不甘与怨恨,冰凉的唇沿着耳根缓缓往下,打上属于他的烙印。 红色的草莓印从脖颈蔓延到肩膀…… 林黛儿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只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 她紧咬住下嘴唇,克制住自己不要发出任何怪异的声音。 但他那只揽住她腰的手极其不安分,又溜入她的鱼尾裙,粗粝的指腹来回游弋…… 他猛掐一下她,她没忍住轻发出一个音符:“嗯~” 娇柔软糯的声音在静谧的角落飘荡开来,就像是石头丢进平静的湖面,水花四溅。 林黛儿吓得魂魄都要飞走,紧张兮兮地环视着四周,担心有人听见了,更担心有人进来。 “你的反应很好。” 沈墨川那双深邃的墨眸掠过一闪而逝的笑意,继续不疾不徐地把玩。 林黛儿常年健身,四肢匀称,皮肤水嫩富有弹性,确实算得上是人间尤物。 她再也忍受不了,握住他躲在她毛衣后面的手,低声乞求:“沈墨川,你别这样行吗?不然你打我一顿行吗?” 实在太羞耻,她虽然也有叛逆的一面,但在男女之事还是有点传统,否则也不会和傅斯年谈了两年,还没有发生那种关系。 沈墨川手上不安分,可那张冰雕脸仍是冷酷无情的表情:“上次你说从小乖巧懂事,现在却在公众场合和我做这种事,内心一定不好受。” 第18章 你还想怎样羞辱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林黛儿再不明白就是傻瓜:“你就是想折磨我对吧?” 沈墨川的手指在她充斥着女性魅力的s曲线游走:“男人有两大趣事,第一种让小姐从良,第二种让贞女变得玩物,我很期待你的变化。” 那种阴凉的感觉如毒蛇游进身体般瘆人。 林黛儿两颊惨白,眼睛冒着熊熊的怒火:“沈墨川,你一定不得好死。” 沈墨川对她的恼怒视而不见,粗粝的指腹往上拨弄,弹奏起一首缠绵香艳的曲调。 他身体的温度逐渐攀升,喉咙干渴难耐,想索取得更多,再多一点…… 突然,指尖触碰到血迹的粘腻感,再往上探进,摸着凹凸起伏的伤疤。 林黛儿疼得倒抽一口气,秀眉紧皱起来。 沈墨川寒着脸,直接要把林黛儿的毛衣往上掀起。 她自然是不肯的,死死地握住他的手,脸上尽是愤恨与委屈:“沈墨川,你还想怎样羞辱我?” “你要是不想我真在这里办了,你马上松手!” 沈墨川俊美的面庞带着暴风狂雨的狰狞与可怖,她心有畏惧,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他粗暴地往上一掀,看见她后背好不容易脱痂的伤疤又伤着,里面的白毛衣染上一大片红色。 他眉峰一凛,杀气遍布:“你不是好了吗?这是怎么伤的?” 林黛儿心虚地扯下衣服。 她应该是被傅斯年推倒时撞伤的,原以为只是小伤口,没想到流了那么多血。 为了掩饰情绪,她扬唇媚笑:“沈墨川,你不是要折磨我吗?我伤得越重,你应该越开心才对,难道你是关心我?” “关心你?” 幽冷的声音从沈墨川薄削嘴唇溢出,冷得就像是阴曹地府溢出的阴气。 他拿起手帕嫌弃地擦拭沾了血的手指:“这样会影响我的兴致,你最好快点恢复。” 那难言的刺痛袭上林黛儿的心头,锥心刺骨,每一根神经都随之揪疼。 她手指攥得发青,紧咬着嘴唇盯着沈墨川。 他如玉般的脸泛着冰润的光泽,通身散发着君子如兰的风华。 无论怎么瞧,这句话都不像从他的嘴里冒出来。 可他那张性感的红唇用无比尖酸的话一次又一次地羞辱她,把她的自尊踩在脚底下,狠狠地碾压踩碎。 周围的气温陡然升高,火花飞溅,即将有一场大战开始。 这时,后面响起轻灵婉动的女声:“墨川。” 像冬日傲梅,秋日山茶,又像夏日玫瑰,还像春日娇兰,光是听见声音,就能感受到四季的美好。 这是多绝色的佳人? 林黛儿顺着声音想看过去,但一排排书架挡住了视线,她看不见人。 沈墨川面色一凝,冷睨着林黛儿厉声警告:“不准出声!” 现在她头发散乱,衣衫凌乱,脖颈遍布着暧昧的红色吻痕,自然也不想别人发现自己。 要是女人是沈墨川的妻子,又或者是未婚妻之类,那她就是被抓奸在现场的小三。 她识趣地点了点头,蜷缩成一小团躲在角落处。 女人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如同踩在林黛儿的心尖,额头沁出密密的冷汗。 现在网络上很多正妻手撕小三的视频,要是她被拍上去,这辈子都别想抬头做人。 旁边的沈墨川倒是淡然得很,他不紧不慢地整理衬衫的褶皱,举止优雅又从容。 随着距离的拉近,她透过书架缝隙,已经能看见女人一抹艳丽的红裙,还有精巧的黑色高跟鞋。 她局促不安地瞪着沈墨川,示意他赶紧离开。 沈墨川垂眸看了一眼脚下的林黛儿,高傲的冷嗤一声,旋即大迈阔步地走出去。 隐约间,林黛儿听见沈墨川说:“我们走吧!” 那清洌薄凉的嗓音多了一丝柔情,冰山绽放出清妍的雪莲。 看来他和女人关系匪浅。 随后男人和女人交叠在一起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再也听不见。 林黛儿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抬手抹去额头的汗珠。 突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吓得林黛儿慌乱地弹跳起来,差点就要尖叫出声。 她惊恐地回头看向来人。 只见苏笑笑面露出关切的神色,担忧地问:“你怎么蹲在地上,身体不舒服吗?” 林黛儿拍着快要蹦出来的心脏,心有余悸地摇头:“我没事。” “你真的没事?” 苏笑笑就要上前去检查她的伤口。 林黛儿伸手阻住,轻笑道:“现在快十点钟,等会商城关门,你就买不了漂亮裙子。” 苏笑笑忙不迭拉住她往三楼跑去:“对,我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等买完衣服后,已经十一点钟,两人就各自回家。 林黛儿刚走进家门,敏锐地感觉到里面的低气压。 她头都不抬准备上楼,耳边传来林慕青严厉的呵斥声:“林黛儿,你给我站住。” 林黛儿懒洋洋地转身,看向坐在沙发的林慕青问道:“爸,有事吗?” 林慕青瞧着林黛儿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 前段时间,他因殴打林黛儿被行政拘留了半个月,丢尽了脸面。 这全都怪林黛儿,她就是家里的灾星。 “你还记得我是你爸?现在你的架子愈发大了,我给你打电话都敢挂掉。” “刚才有事要忙,不方便。” “我都打电话问过你秘书,你没在公司,也没有应酬,你是不是又跑去那里鬼混?” 林黛儿实在太累,不想和人争吵,直白地问:“爸,你到底有什么事?” 李美娇端着白瓷碗走出来,笑吟吟地说:“黛儿,我见你最近脸色不太好,给你炖了燕窝粥,你趁热吃吧!” 林黛儿在心中冷嘲: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肯定是又想整幺蛾子。 她索性坐下来吃燕窝粥,倒要看看两人要玩什么花样。 其间,李美娇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林慕青:“老公,你不是有话要对黛儿说吗?” 林慕青不自在地轻咳嗽一声,沉声道:“黛儿,你已经24岁,也该找结婚对象了。” 林黛儿抿着嘴唇,敷衍地回道:“哦!” 林慕青见她不反对,接着又说:“虽说你是林家的董事长,但你毕竟坐过五年牢,那些豪门世家的公子哥还是很忌讳的。” 心口仿佛有上万只蚂蚁在疯狂地啃噬她,她疼的声音微颤:“嗯。” 旁边的李美娇亲昵地挽住林黛儿的胳膊:“我们帮你挑中一个对象,虽说年纪大了点,但他说只要相亲成功,就会送一笔丰厚的嫁妆,现在林氏正缺资金。” “你承诺过爷爷要守护林家,要是你没本事拯救林家,就趁早让出位置。” 林慕青帮腔着说道。 林黛儿喉咙一片苦涩,握紧手中的汤匙,一动不动地直视林慕青:“你真要让我去相亲?” 那双眼睛太清澈,也太明亮,仿佛看穿一切的阴谋算计。 林慕青愣了一下神,心有不安。 李美娇暗自轻拉着他的衣袖。 他眸光暗沉下来,狠心道:“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背着命案本就不好嫁人,拖得年纪越大,越找不着好人家。” “好,我去。” 林黛儿不由自嘲一笑,笑得凄凉又苦楚,决然地起身离开客厅。 她还抱有什么期待,父亲能念及一点父女之情吗? 这个所谓的父亲都打断了她两根肋骨,她还不长记性,真是愚蠢透顶。 第19章 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 第二天,林慕青给林黛儿打了五个电话,提醒她去相亲。 忙完工作后,她开车来到玉琼餐厅,等着好戏上演。 她坐下来等了半个小时,那人都没来,正准备起身离开。 这时,对面桌一个谢顶大肚男人走过来。 他用老板对员工的口吻说:“林小姐,刚才我默默观察了你很久,对你的印象不错。” 林黛儿眯起眼打量着男人,他的个子只到她的鼻子,脸上布满褶皱,看上去比林慕青还老上几岁。 原先她就做好心理准备,可她的父亲比想象中更没节操。 男人猜出林黛儿的心思,摆出成功男人的架势:“林小姐,我是年龄大了点,但男人四十一朵花。还有我比那些二三十的年轻人更懂得疼惜女人。” “你才四十吗?” “我今年四十九,也算是四十的年龄段是吧?我们之间还是很有缘分的,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林黛儿又认真地端详男人,实在想不出来:“抱歉,我们以前认识?” 男人哈哈大笑,笑得眼珠子都看不见:“我是张楷的父亲,张卫东。以前我参加家长会,见过你好几次,你比高中时更美丽动人。” “咳咳!” 林黛儿被水呛到了,难受地咳起来:“我和张楷是同学,你还和我相亲?” 张卫东抬手捋着那少得可怜的头发,特意露出价值一套房的手表。 “这说明我们有缘分,再说了,现在都流行找小娇妻,上个月,我朋友刚娶了二十岁的新娘。” 林黛儿暗自翻了一个白眼。 难怪张楷是个变态,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很直接地拒绝:“张先生,我们不合适。” “我们刚认识,还不够了解彼此,我们可以先做朋友。听说你接手了林氏,我作为过来人,也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张卫东显然对自己很有自信,开始自顾自地说起奋斗史,炫耀名下的资产…… 林黛儿听得烦了,就找个理由去洗手间。 等走到走廊拐弯处,一个熟悉的清瘦身影突兀地映入眼帘。 男人背倚着柱子站着,头微往后仰,性感冷淡的弧线从喉咙落到锁骨,延伸进v字领毛衣深处,那素白的肌肤映出冷质的光。 林黛儿骤然屏住呼吸,心跳也漏掉一拍。 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傅斯年有没有看见她和张卫东相亲?他又会怎样想她呢? 她下意识想要躲人,但傅斯年淡冷的目光已落到她身上,躲无可躲。 于是,林黛儿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客气地寒暄:“傅先生也来玉琼吃饭?这里的厨师红白案都做得很好,尤其狮子头做得相当地道。” 傅斯年冷飕飕地斜睨着她,缄默不语。 她被看得头皮一阵发麻,紧张地摸着鼻尖说:“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去洗手间。” 然后,她大迈步地往前走去,再走快点,快点离开这个让她尴尬的地方。 两人相恋时,她就很怕傅斯年生气,他也不争不吵,就是直直地盯着她,看得她双腿发软,不得不主动道歉。 那时,她真的好爱好爱他,才会一次次妥协。可能习惯成为自然,现在还怵得慌。 刚走两步,傅斯年从后面擒住林黛儿的胳膊,用力地往后一扯,重重地把她推到角落处。 他欺身而上把她禁锢在怀里,神情阴郁,眸光凛然:“林黛儿,你真是来者不拒,他都老得当你爸,你怎么下得了手?” 有张编织着绞痛和痛苦的铁网罩住林黛儿的心。 她紧咬住牙槽,维持着表面的淡然:“他能给我一笔不菲的嫁妆,也能帮林氏渡过难关。” 傅斯年钢铁般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颚,那素来清冷的冰眸腾起浓浓的怒火:“你为了荣华富贵,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下巴处传来针扎的疼痛,疼得眼眶都泛热,泛红。 林黛儿勾起红唇露出风情万种的媚笑:“傅先生,现在才看清我的本质吗?只要谁能帮我,我就和谁好。” 傅斯年误会她也是好事,他和她就不会订婚,那样她也能安慰自己已经尽力,这一切都是天意。 她终究不忍心把他拖进她和沈墨川的争斗之中,毕竟他是她年少的欢喜。 傅斯年俊美如刀刻的脸笼罩着一层寒霜,厉声质问:“当初我一穷二白,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你可是n大的圣光,全校女生心中的高冷男神。而我也看不惯你故作清高的样子,就想把你追到手,看着你为我神魂颠倒,再无情地甩掉你。n大的圣光为了我从神坛跌入地狱,这多有成就感啊!” “林黛儿,别再胡说八道,我不信你会把初恋当作游戏。” 她伸手故作轻浮地搂住傅斯年的脖子,红唇贴近他的耳畔:“我说你是我初恋,就真的信了,果然是个傻瓜。你好像是我的第六个猎物,还是第八个?实在太多,我都记不住了。” 傅斯年眼底的怒火要把她焚烧殆尽:“你如此不知廉耻,还有什么脸面来面对家里人?” 家里人吗? 哈哈,她好想放声大笑。 这场相亲对象就是她亲爱的父亲安排的,只为了趁她年轻貌美时,卖个好价钱。 她的父亲比她更不要脸面! 林黛儿深吸一口气,止住鼻尖的酸楚。 她食指拨弄着傅斯年性感的锁骨,桃花眸含着春水清波:“傅斯年,你只是我众多前任中的一个,我们之间早没有关系,你管得太多,还是说你对我旧情难忘?” “旧情?我们之间只是游戏,哪来的情意?” 傅斯年面露出厌恶的神色,嫌弃地收回手:“我说过要让你后悔,我要林氏百分之十五的股权,还有你成为我的妻子。” 林黛儿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可能,你要价太高了,还有我建议你认真考虑一下,我不是好女人,即使我们结婚,说不定我还会给你戴绿帽子” 她完全不知道沈墨川会怎样折磨自己,她什么都无法保障。 她恨自己太过弱小。 傅斯年冷峻的脸凝了一下,薄唇轻启:“那我再多要百分之五的股权作为补偿,不然我将你林氏做假账的事爆出来。” 寒气冻得林黛儿打了一个寒颤,摇头否认:“你还没有进林氏,不可能接触到内幕资料……” 傅斯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你懂我的,我从不做毫无准备的事。现在我才是这场游戏的主宰,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否则我不介意亲自摧毁林氏。” 旋即,他冷然地转身离开了。 林黛儿脸上毫无血色,颓然地靠在墙壁上。 现在的林氏经不起任何的风浪,要是假账冒出来,真的会毁掉林氏。 她非常后悔去找傅斯年当经理人,无论沈墨川和傅斯年都不是善茬,他们都对林氏虎视眈眈。 但她决不能现在倒下去,她答应过爷爷要保护林氏,在这条路上。 她遇神杀神,遇鬼杀鬼,谁都不能阻挠她。 林黛儿走进洗手间洗了脸,硬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再走回座位。 张卫东见她并没有趁机离开,脸上的笑容越发盛,就像看着一只肥硕的猎物。 他用长辈的口吻叮嘱:“你们女孩子不是爱美吗?你多喝点牛油果汁减肥又养颜。” 林黛儿不动声色地端起牛油果汁,放在嘴边装出要喝的样子。 不出所料,她看见张卫东眼里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眸光。 在果汁即将到嘴边时,她又放下杯子,似笑非笑道:“张总,在你的眼里我也是那种有胸没大脑的小女生对吧?” 张卫东面不悦地沉下眉:“小黛儿,你是不是对我有误会?” 她和张卫东只认识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张口闭口喊她小黛儿,听得她都想吐了。 林黛儿温婉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水杯印有我的口红印,在我离开时,故意调到朝左45度的方向,现在口红印正对着我,这说明有人动过杯子。张总,请问你在果汁里加了什么?” 在上洗手间时,她拿着手机搜索张卫东,发现好几件性骚扰丑闻,不过他都用势力镇压下来。 只上了边际新闻,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以至于他愈发大胆,竟然敢在玉琼餐厅动手。 张卫东没想到事情暴露出来,但他也是在商海摸爬滚打多年的人,自然有两把刷子。 他镇定地回道:“刚才服务员来打扫,她动了下杯子。” “既然张总不肯承认,我只能报警,让警察来调查这件事。” “你有本事就报警,我才不怕你。原先我是看你年轻,又有几分姿色才同意相亲。你可是个杀人犯,要是事情闹出去,我看大家信谁的。” 这家餐厅是他朋友开的,自然不会把他的犯罪录像交出去。 林黛儿左手撑着下巴,莞尔一笑:“张总,你没注意我把口红落在饭桌吗?这可不是一般的口红哦!” 张卫东横眉冷目,像一只愤怒的狮子猛扑过去:“贱人,你把针孔摄像头给我,否则我弄死你。” 林黛儿淡然地把口红递过去:“张总要是喜欢,我可以送给你,何必闹那么大动静,不然大家知道你下迷药,多不体面对吧?” 张卫东一边毁掉针形摄像头,一边凶狠地威胁:“算你知好歹,我也是怜香惜玉的人,既然你已经知道真相,你不想喝果汁,也得喝下去。” 这个男人真恶心,要好好教训一番! 林黛儿眸光迸射出一道寒芒:“我忘记告诉张总,视频和我朋友的电脑同步,你毁了也是没用,还有我手中的果汁也是证据,现场也有其他朋友在哦。” 当然了,她所谓的朋友,只是吓唬张卫东。 张卫东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你想怎样?” “你也是知道我们林氏最近很缺钱,希望张总能大发善心,给我五百万。” “你疯了吧,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五百万?” “这也就是张总一个手表的价格,这事关你的面子,你的面子就是张氏的面子,据说你们张氏要赴美上市。在这个节骨眼冒出董事长用药迷晕人,多少都有点影响对吧?” 张卫东面色青紫,比茄子都要难看。 林黛儿接着又说:“刚才你也说我是杀人犯,又是林氏董事长。我要是真要闹起来,还是很有关注度的。” 以其人之道,以还其人之身,刚才张卫东侮辱她,她就用他的话来敲竹竿。 张卫东冲上前还想夺走牛油果汁。 林黛儿往后退去,大声喊道:“救命啊,张总往我的果汁……” “好好,我给你。” 张卫东气急败坏地出声止住。 林黛儿满意地露出迷人妖魅的笑容,像个勾魂的小妖精。 她把账户递过去:“张总,你信因果轮回吗?你迫害了那么多小姑娘,现在栽在我的手里,这应该就是你的报应吧!” 张卫东气得想活生生弄死林黛儿,但她说的也没错。 在这个节骨眼上,张氏不能出现丑闻,只要张氏顺利上市,他再来好好算账。 张卫东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钱转过去:“你最好别泄露出去,不然我整死你。” 林黛儿大方地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刚才张总破费了,这顿饭由我来结账吧!” 旋即,她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 人刚打开车门,正准备进去,忽然有一只铁手从后面揽住她的脖子。 林黛儿吓得浑身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以为是张卫东的人厉声呵斥:“张卫东,你放开我。” 那人在她瘦削单薄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阴恻恻地讥嘲:“林大小姐,一夜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真是辛苦。” 那幽冷的声音就像一只尖利的锥子刺入耳膜,刺进心里。 光是听着男人的声音,她的双腿就不争气地发软。 她惊恐地扭头看见一张精雕细琢的绝美容颜,还有那双漆黑如夜的鹰眸。 是沈墨川! 她声音都在发着颤:“你...你怎会在这?” 沈墨川亲昵地揽住她的细软腰肢,下一步粗鲁地拽着她进入车内。 在她没反应过来时,他霸道地将她按在身下,玩味地邪笑:“我怀疑你在我的身上装了定位器,就连我和客户吃饭都能撞见你。” 那股清洌木香霸劲地涌入鼻尖,让人想起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 里面遍布着各种凶残的猛虎野兽,还有隐匿在黑暗深处吐着又长又细舌头的毒蛇。 第20章 你只是我的一个玩物 林黛儿戒备地往车角落缩去,费力地推着沈墨川:“你别碰我。” 沈墨川扯着她的头按在车窗,凉幽幽地讥讽:“不让我碰,难道喜欢老东西碰你?” 她的脸紧贴着玻璃,发生了轻微的变形,嘴巴还是很不服气地反驳:“这不关你的事。” 最近她倒霉透顶了,总能碰见沈墨川,看来她要去城隍庙拜一拜。 沈墨川微凉的手指轻抚过林黛儿娇嫩的脸颊,俏丽的翘鼻:“既然你喜欢老头子,就帮我去伺候一个人吧!” 林黛儿的脑子像被丢进一颗重型炸弹,轰隆一声炸开。 她脸上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愤然地直盯沈墨川。 “上次我差点就被张楷打死,你又想我去应酬谁?你怎能这样对我?” 沈墨川勾唇笑起来,那张冰雕的脸绽放出一朵美艳绝伦的笑颜。 “你认为我该怎样对你?因为我睡了你,就要对你负责任吗?可惜了,你只是我的一个玩物。” 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恶毒、最刻薄的话。 林黛儿赤红着眼扑到沈墨川的身上,用力地掐他的脖子:“沈墨川,我要杀了你。” 沈墨川眉宇都没皱一下,从容淡定地说:“你再不松手,肯定会后悔的。” “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已经把你威胁我的事告诉朋友,只要我出事,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小黛儿,你真是太幼稚。在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发生很多意外,有天灾,也有人祸,人的生命太脆弱了。” 说话时,他的神情冷漠又疏离,就像高高在上的神,能够随意操控别人的命运。 林黛儿蓦然想起林慕青出车祸的事。 当初她让人调查车祸,结果却是肇事者新手上路,才导致了车祸,事情最终不了了之。 这分明是沈墨川做的,但没有任何的证据。那也就是说,只要他想,还会有更多的意外。 沈墨川又不紧不慢地说:“你朋友就是那个在市医院当护士的女孩对吧?最近医闹事件挺多的,听说有个医患捅死了医生,实在太可怜。” 恐惧如可怖的黑夜袭来,团团地围住林黛儿。 她惊恐得全身瘫软无力倒在旁边,汗毛竖起:“沈墨川,你就是一个魔鬼。” “我本就身处地狱,自然是魔鬼。” 沈墨川优雅地坐起来,淡定地整理西装的褶皱,又变成那个清贵冷傲的世家子弟。 此时此刻,林黛儿才算是真正知道沈墨是个多可怕的人。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颤,牙齿上下打架发出咯咯的声响。 良久后,林黛儿稍微缓过神,低声乞求道:“我们之间的恩怨能不涉及家人朋友吗?” 沈墨川拿起剪刀截掉雪茄的前端。 她克制住惧意,殷勤地拿起松木香帮他点燃雪茄。 沈墨川深吸了一口雪茄,舒服地眯起深邃的墨眸:“我不能完全保证,但我也不喜欢赌桌上有太多人围观,只要你听话,我不会太为难你。” 前提条件是听话! 林黛儿低下头,讨好地回道:“好,我会听话的。” 沈墨川伸手揉着林黛儿浓密的乌发,光滑得如上等的云绸。 这个女人在监狱里呆了五年,每天都备受各种折磨,可她依旧美丽,果然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他认真地叮嘱:“偶尔,你可以反抗一下,若你太乖,不然我很快就会腻味。” 腻味了,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暂时没找着新的猎物,希望林黛儿能坚持久点吧! “好!” 林黛儿头皮一阵发麻,还是乖巧地应道。 沈墨川熟练地吐出一圈圈的烟雾:“我给你买了一条裙,你换上吧!” 车内的隔离玻璃升起,前后形成一个独立私密的空间。 上次,林黛儿已经在沈墨川的面前换过衣服,这次她没再扭扭捏捏,转身从纸盒子里面掏出衣服。 那是一条素雅的棉麻白裙,还有一双白色帆布鞋。 她有些意外,扭头看向沈墨川。 他白皙的手背托着下巴看向窗外,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气息。 她识趣地换上裙子,衣服好像是专门为她定制的,尤其服贴。 这时,沈墨川的视线从窗外移到林黛儿,眼里闪过一抹惊艳的神色。 林黛儿属于那种淡妆浓抹总相宜的长相,浓妆妖娆诱人,淡妆清纯脱俗。 他伸手抹去她唇瓣上艳丽的口红,露出天生的粉唇:“谭老应该会喜欢你。” 林黛儿如坠深渊,谭老就是她要应酬的客人吧! 车子驶离灯红酒绿的市区,来到一栋郊区的英式别墅。 林黛儿随着沈墨川走进屋内,里面放着清悠的钢琴声,男女穿着优雅得体的晚礼服。 两人走到一位穿着白衬衫搭着黑马甲的男人面前。 沈墨川礼貌地寒暄:“谭老,祝您生日快乐。” 男人看上去三十五岁左右,五官坚毅沉凝,如历经岁月打磨的美玉,沉淀下所有的美好。 可那双过于睿智的眼睛透露出他不仅仅三十五岁。 林黛儿暗自打量着周围,发现有个五十岁的生日蛋糕。 要是她没有猜错,这个宴会应该是庆祝谭老的五十岁生日。 她震惊住了,男人看起来好年轻,完全不像五十岁。 沈墨川推着林黛儿上前,沉声提醒:“你给谭老敬一杯酒。” 她硬着头皮握住香槟,露出甜美娇羞的笑容:“谭老,我敬您一杯,祝您生日快乐,越来越帅。” 谭老儒雅的面孔露出一丝惊愕的神色。 紧接着他好奇地问道:“我都是五十岁的人,还能越来越年轻?” “无论多少岁的男人,他们陷入爱情中都是十八岁小伙子啊!” 她狡黠地眨着漂亮的桃花眼,就像是一只讨人喜欢的小狐狸。 谭老爽朗地大笑起来,赞同道:“小姑娘,你说得很对,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黛儿拉过谭老的手,在他的掌心轻轻地书写,一笔一划,煞是认真。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甚至有人在旁边窃窃私语。 “那女人是谁?自从谭夫人走后,就没有女人亲近过谭老。在公共场合下,她和谭老都那么亲近,私底下关系更是亲密吧!” 另有人附和道:“刚才有好几个女人上前搭讪谭老,他都没有理会,这个女人倒是有点本事。” 林黛儿假装没听见那些讨论声,指腹轻轻摩挲过谭老宽厚温热的手掌。 他明明是五十岁的人,肤色白净细腻,又骨节分明。 那是一双看起来非常年轻的手。 第21章 送给他的小舅 谭老琥珀色的眼眸闪起粼粼的波光。 “林黛儿,这确实是个好名字,比黛玉少了几分娇柔,多了几分男儿的英气。给你取名的长辈,一定很疼爱你。” 林黛儿心尖猛地揪痛了一下。 这是爷爷给她取的名字,为此她还抱怨过,林黛玉虽有美貌才情,但太过于娇气,还活不长命。 她才不要像林黛玉,为一个男人要生要死。 当时,爷爷摸着她的头慈爱地说:“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名字的真正含义。” 现在她终于明白爷爷的良苦用心。 她脸上的假笑消失不见,由衷地说:“谢谢谭老,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这话一出,马上引起更大的轰动。 林黛儿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唐突,她从未在财经新闻见过谭老的报道,也没在其他商会见过谭老。 这说明谭老是个隐形富豪,而这些人在圈里通常只留一个姓。 他们的名字是很神秘的,只有极其亲近的人才知道。 她不好意思地垂头:“对不起,我……” “女士都说出名字,我要是还瞒着,未免太过小气,但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哦!” 谭老握住她娇柔的小手,细长的手指在她的手心轻轻地滑动,却没有过多触碰她的皮肤。 动作温柔又绅士。 “谭泽茗。” 林黛儿开心地笑起来,露出嘴角迷人的小梨涡:“我一定会牢牢记住,也会保守秘密的。” 这时,旁边的沈墨川轻拍林黛儿瘦柔的肩膀,冷冰冰地说:“看来谭老对我送的礼物,还算满意呢!” 一句看似轻飘飘的话,彻底打破了融洽的气氛,也让林黛儿如置身如寒冬酷暑之中。 沈墨川在暗示谭泽茗,她只是送给他肆意玩弄的礼物。 谭泽茗没有露出轻蔑的神色:“仅是听着林小姐的声音,我便如沐春风。她能来,确实是我的荣幸,我对此非常满意。” 林黛儿惊诧地看着谭泽茗,他居然帮她解围? 沈墨川低下头,薄唇贴上她的耳根,吐出暧昧的气息:“老头子果然喜欢你这种类型,要是你让他开心了,说不定他会给你更多的钱,又或资源。” 林黛儿十指紧紧地交握在一起,竭力克制住扬手抽上沈墨川一巴掌的冲动。 她艰难地扯动唇角,乖巧地应道:“好!” 沈墨川亲昵地抬手揉着她的头发,像是哄着一个可爱的小宠物,却字字残酷:“乖哦,等会别太折腾谭老,你主动点。” 然后,他偏头平静地看向谭泽茗,别有深意地说:“谭老喜欢便好,我去打个电话。” 沈墨川终于离开,他施加在林黛儿身上的压力减轻不少。 但她已经不能像刚才那样淡然面对谭泽茗,不安地揪着裙摆,都快要揪出一个洞来。 谭泽茗善解人意地问:“你有没有觉得这儿太吵闹了?” “嗯。” 林黛儿连忙回道。 周围有太多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她,带着好奇,带着嫉妒,还有带着愤怒…… 谭泽茗又问:“你想看书吗?我也觉得太过喧闹,想去书房躲一躲。” 林黛儿自然明白,她随着谭泽茗离开,可能会发生危险的事,但她不从,沈墨川也不会饶过她。 于是,她装出温顺的样子点头:“好!” 先离开沈墨川的地盘,要是发生什么,再想法子解决。 谭泽茗再危险,也不会比沈墨川这个神经病可怕。 她默默地随着谭泽茗往后院走去。 书房里有个月亮门,透过门外看见种满竹子的后院,还有远处葱郁的大山,简直就是一幅饱含诗意的山水画。 可林黛儿没有精力欣赏美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太过危险。 谭泽茗仿佛看透林黛儿的心思,他从书架中拿出一本书递过去。 “你暂时和我呆上两个小时,不然墨川会为难你,若可以,你能给我读诗吗?” “读诗?” 林黛儿不解地看着谭泽茗。 谭泽茗盘腿坐在蒲团上,边煮茶边温柔地说:“要是你觉得为难,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我读!” 她忙不迭打开书籍,开始朗读起来:“云山沧沧,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清婉的读书声和煮茶的咕噜咕噜声交杂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诗情画意。 书房内的两人各做各的,林黛儿专注地读书,谭泽茗慢悠悠地品着茶。 林黛儿读得嗓子都快哑了,但谭泽茗听得太认真,她也不好停下来。 直至天空泛起鱼鳞白,谭泽茗回过神来,抱歉说:“我听得太专注,没想到都过了一晚。” 林黛儿沙哑都快说不出声:“没事。” 那声音难听得像鸭子叫,她很想喝茶。但有了张卫东下药的事,她宁愿渴死,也不敢喝茶。 “你可以走了。” “好!” 虽然她对谭泽茗印象不错,但圈里太多道貌岸然的人,保持警惕永远都不会错的。 她礼貌地起身,退出书房,然后快速地往大厅走去。 宴会早就散去,其他人都走光了,却在吧台上看见沈墨川。 他宛如极具艺术美感的雕像,左手拿着酒杯,右手抵着下巴,静静地眺望着窗外的景色,神情阴郁,目光缥缈深远。 林黛儿愣了下。 顷刻,她百般不愿地挪步走过去,讨好地笑问:“沈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沈墨川偏头,黑沉的眼如利刃,紧锁住林黛儿:“你倒是很有本事,竟能让我小舅留你一晚。” 什么? 谭泽茗是沈墨川的小舅? 沈墨川竟然给小舅送女人,还是自己睡过的女人,这是多变态的事? 不过沈墨川就不是正常人,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思考他。 林黛儿指着自己的嗓子想要解释,她给谭泽茗读了一晚的诗经,两人什么都没发生。 不过话到了嘴边,她又不想解释,带着几分挑衅之意:“谭老确实很温柔,宝刀未老。” 沈墨川指腹划过酒杯的边沿,徐徐地出声:“你是在指控我?” “不敢!” “那你更喜欢谁?我,还是我小舅?” 这句话像是一只无形的巴掌抽在林黛儿的脸上,沈墨川把她送给他小舅,就是要折辱她。 一个道德多败坏的女人,才能做到同时周旋在外甥和小舅之间? 她终究不是那种温顺乖巧的女人,抬头直迎上沈墨川的墨瞳:“对,我更喜欢你的小舅,至少他不会像个野兽般欺负我。” 沈墨川俊美的面庞乌云密布,眼底迸出一抹嗜血的凶残:“你说什么?” 林黛儿话说完后,就开始后悔。 她干嘛要逞着口舌之快,来招惹沈墨川呢? 可是在太羞辱人,她并不想认错,不服气地梗着脖子。 沈墨川嚯地从吧椅站起来,那颀长冷肃的身躯如泰山压顶般袭来。 空气的温度随着他的靠近,开始不断地往上攀升,热得林黛儿热汗直冒,喉咙干哑都充斥着血腥味。 她不想认输,也只能缩头当乌龟王八蛋:“沈先生,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 整个宽敞的大厅过分的安静,他的皮鞋踩在地面的踏踏声显得尤其响亮。 他一步步地走过来,就像从森林深处的幽静走出来,满身寒霜孤寂,杀伐万千。 别跑,否则沈墨川会更折磨你。 林黛儿的心里有个声音理智地提醒她,但沈墨川真的太可怕了。 她的恐惧完全碾压过理智,再也管不了什么,铆足了劲往前冲去。 快点,再快点,千万不要被沈墨川抓住。 她跑得很快,很快,跑出了别墅,快要跑到雕花的铁门。 在她即将要跑出大门时,耳畔传来沈墨川阴冷冷的声音:“抓住她。” 门口处闪现两个便衣保镖,他们摁住她的胳膊,让她动都动弹不得。 沈墨川带着满身的风雨走到她的面前,单手拎着她的脖子,粗暴地甩进车内。 林黛儿马上弹跳起来,伸手要掰开车门逃出来。 沈墨川揪住她的头发,拉着她往后仰,重新跌回后车座:“你把刚才说的话重新说一遍。” 她疼得头皮一阵发麻,抗拒地推着沈墨川:“你把我送给谭老,难道我尽心尽责地伺候他,难道也有错?” “我让你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沈墨川钢铁般坚硬的手指擒住她的下巴,硬逼着她正对上他的视线。 太疼了! 林黛儿的下巴就像被铁钳夹住,她强忍着疼痛,抬眸看着他暴戾的眸子:“沈墨川,我错了,我向你认错行吧?” 沈墨川抓住她的头重按在隔离板,从后面贴近她:“看来你是嫌弃我,那我满足你好不好?”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比谭老年轻多了,他自然是比不上你。” 林黛儿想起前两次他折磨自己的画面,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怕极了沈墨川,更怕处于狼变状态的沈墨川,那真的会要人命的。 沈墨川重按着她丰润的红唇,周身散发着滔天的怒意:“看来你还真的比较了。” 额头豆儿大的汗珠流下来,她万分焦急地辩解:“沈先生,其实我和谭老什么都……” 第22章 你们什么都没做吗? “闭嘴,你的声音难听极了。” 沈墨川蛮横地捂住她的嘴巴,伸出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肩膀,把她定定地按倒在后车座…… 林黛儿的后脑勺重磕在车门,撞得头晕目眩。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迫着她跪在地上,他满身暴戾,凶狠如恶魔。 随之,她的身上传来一阵冰凉,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她依旧冻得浑身冰凉。 她拼命地挣扎,嘴巴难受地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片刻后,沈墨川松开掐着她腰肢的手,不悦地推开她:“来那个了?” 林黛儿蜷缩在车角落成了一个小米团,声带嘶哑地回:“是。” “你们没做?” “没有。” 沈墨川俯身掰回林黛儿的脸,摩挲着她苍白起皮的嘴唇:“那你嗓子怎么哑了?难道不是叫得太久?” 她抬头看着沈墨川那张清贵冷傲的脸,他就是个长相高贵,骨子下流的伪君子。 林黛儿眼底闪过一丝嫌弃:“谭老让我读了整晚的诗经。” 沈墨川挑起英俊的剑眉,声音透出一股冰渣子的冷:“只是读诗,什么都没做?” 林黛儿又是点头:“是!” 沈墨川缓缓地坐直身子,略微整理一下身上的衣衫,西装革履,矜贵无双。他墨眸中浓郁的暗欲褪去,只剩下刺骨的冰凛与薄凉。 林黛儿在心里长长松一口气,幸好他存在一点良知,并不是完全的野兽。 下一刻,沈墨川随手从旁边拿出一本财经书扔给她:“既然你那么会读书,也读给我听吧!” “啊!” 林黛儿快要哭了。 她嗓子干得都要冒火,声带也拉伤了,嘴里还有血腥味,再读下去,可能要变哑巴了。 沈墨川脸色凝沉庄重,宛如睥睨一切的帝皇:“不乐意?” “怎会呢?” 她可没胆子违抗他的命令,只能打开书,扯着嗓子念起英文原版的财经书。 又过了一个小时,车子在林黛儿的家门前停下。 她如释重负地合上书本,温柔地笑道:“沈...沈先生,再见。” 沈墨川高冷地点下头:“嗯,改天见。” 林黛儿的后背瞬间僵直,她期盼一辈子都见不着沈墨川。 等下车后,她撒腿往家里跑去,直奔向饮水机,再也顾不上什么狗屁淑女形象,连续喝了三大杯水。 林慕青晨练回来,瞧见林黛儿仰着头咕噜咕噜喝水的模样。 他立刻沉下脸厉声呵斥:“你瞧瞧自己都像什么样子,整宿都不回家,就连喝水都跟个粗鲁的村妇。” 心里的毒蔓藤穿过五脏六腑,蔓延到四肢百骸,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愤恨。 她也开始仇恨父亲了。 林黛儿回头看向林慕青,勾起红唇自嘲:“我背过命案,做过牢,自然比不上粗鲁的村妇。” “你……” 林慕青气得脸色发青:“人家张总打电话向我投诉,说你骄横粗鄙,他不会娶你的。我要是再不管你,更没人娶你。” 她不由地冷笑:“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往我的果汁里面放迷药?” “那说明张总看上你,要是结婚了,你们迟早也会发生关系。” “你说什么?” 林黛儿突然提高分贝,瞪大眼睛震惊地盯着林慕青。 这真是父亲该说的话吗?他的女儿被人算计,差点丢了清白啊! 这时,林佳人从楼上走下来,装腔作势地劝道:“姐姐,你怎能大声训斥父亲呢?” 林黛儿正准备找林佳人算账,她倒是主动送上门。 她快步走上前用力地扯住林佳人的头发,寒脸怒叱:“你是不是把公司的账目偷发给傅斯年?” 公司账目除了她和林慕青,以及财务总监三人知情。 他们三人都不会做这种愚蠢事,那真相只有一个,就是有人偷了账目,而林佳人是最大的嫌疑人。 林佳人疼得哗啦啦地流起眼泪,娇娇柔柔地说。 “我也是想帮公司的忙,斯年哥哥让我把公司账目给他,便于他了解公司的运营状况。我就从爸爸的电脑复制了一份。斯年哥哥肯定不会出卖我们的……” 林黛儿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动,不想再听林黛儿废话。 “你这个蠢货给我闭嘴,你知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你既没胸,也没有大脑吗?” 林佳人不服气地反驳:“你是嫉妒我,你无法说服斯年哥哥来公司,但我已经说服他。他答应我过段时间来林氏工作。” 呵呵! 林黛儿好想撬开林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玩意。 全是屎吗? “他来不来公司上班,我是不清楚,但他威胁要林氏百分之十五的股权。” “不可能,斯年哥哥不会那么做的。” 林黛儿回头看向脸色发青的林慕青,镇定地说:“爸,这些年来,都是你担任财务总监,每一笔账都是经过你签字,也是你瞒着爷爷做了假账。要是事情爆出来,你比我更清楚要付出什么代价。” 不仅要补缴欠款,主要负责人还要坐牢。 林慕青无力瘫软在沙发,浑身都在剧烈颤抖,仰头茫然地盯着天花板。 他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让他坐牢,倒不如让他去死。 林黛儿锐利的眉峰扫向脚下的林佳人,嗤笑出声:“爸,这个就是你养在身边,精心养大的宝贝女儿,她果然非常出色啊!” 林慕青就像被人踩着尾巴的狮子猛蹿起来,扬手朝着林佳人的脸狠狠地甩上去。 “蠢货,谁让你偷账目,你想害死老子是吧?你们一个两个,全都不是让人省心的料。” 林佳人整个人都跌倒在地面,捂住红肿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 从小到大,父亲都是百般宠爱她,就连她推着林黛儿滚下楼梯摔断了腿,还把林黛儿推进河里,差点淹死了。 父亲都舍不得说上一句重话。 她的泪水流得更急:“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为你减轻负担,我……” 林黛儿冷眼看着哭泣的林佳人,又补刀道:“你们还是想办法凑够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吧!” “他居然要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林慕青牙齿咬着嘴唇,凶狠的脸爆出一根根的青筋。 林黛儿郑重地点头:“对,也许你让宝贝女儿去讲价,说不定对方会降低点。” 林慕青心如刀割,扬手又甩了林佳人一巴掌。 “你整天只懂得花家里的钱买买买,也没见你找个世家公子哥做未婚夫。在紧要关头,你什么都做不了,还给我添麻烦……” “爸,我累了,先回卧室休息。” 然后,林黛儿仰着头像个高傲的白天鹅上楼。 后面时不时传来林佳人的哭泣声,还有林慕青的怒吼声。 虽然她看着林佳人挨打,心里会很爽,但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第23章 我要订婚了 简单清洗后,林黛儿看时间正好七点整,鼓足勇气给傅斯年拨打电话。 听着那头传来嘟嘟的响声,她的心不争气地乱了节奏。 很快,那头接通了电话:“看来你已经了解情况,效率真是太低了。” 那头传来傅斯年清冷的声音像是玉珠落地,不带任何的语气,却压迫感十足。 林黛儿长叹一声,相当无奈地说:“没办法,家里有太多猪队友。” 傅斯年哂笑一声:“我们见面聊吧!” “好!” 林黛儿穿着复古款的姜黄色吊带长裙,再戴着珍珠耳坠出门。 等到达目的地后,她特意在车里拖了半个小时,再来到早餐厅。 餐厅里空无一人,看来傅斯年包场了。 她迈着优雅的步伐徐徐往里,看见傅斯年坐在洁净宽敞的落地窗前面。 他里面穿着灰色的毛衣,外面搭着灰黑毛呢大衣,时尚又高级。 可能帅哥都有几分相似,傅斯年和沈墨川五官都立体深邃,棱角分明,也都是气质偏冷的类型。 两人最大的不同就是,沈墨川戴着眼镜,身上带着世家子弟的倨傲与闲适,而傅斯年有些文艺青年的忧郁气质,又时刻保持着自律和完美。 林黛儿走了过去,傅斯年绅士地帮她拉开座位。 在两人挨近时,她故意撩着头发,轻柔的发丝掠过傅斯年的鼻尖。 她出门前,可是狠下心喷了珍藏多年的茶花味香水,香水才是对付男人真正的杀手锏。 傅斯年很不给面子地评价道:“太浓了。” 她坐下来,又把头发捋到另一边,露出单薄的半边肩膀,还有性感的蝴蝶锁骨。 她软绵绵地说:“谢谢。” 但声音中的沙哑败了她完美的人设,于是她更恨沈墨川了。 傅斯年完全忽视她的美色诱惑,面无表情地给林黛儿一份文件:“你看下婚前协议。” 她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拿出公事公办的样子,认真地看文件,越看脸色越沉:“我们只能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太低。& “我们家总共占股百分之六十五,要是给你百分之十五,就只剩下百分之五十。要是你再获得其他股东,就能掌控住公司,这实在太危险。” 傅斯年唇角噙着冷笑:“我说no呢?” 林黛儿身子往后仰去,无奈地摊手:“那我只能看着父亲进监狱,林氏随后破产。不过我宁愿林氏就此消失,也不会便宜别人。” 傅斯年面色淡漠,同时又默不作声。 她微歪着头,手背托着脸颊,嘴角往上翘起莞尔一笑;“那样你这辈子都别妄想得到我。” “林黛儿,你太自恋了。” 傅斯年俊朗的眉目带着惯有的冷漠气息,禁欲感浓厚,就差在额头上写着“无情”两个字。 还有他也明确地表示:我对你没兴趣。 林黛儿眉梢往上扬起,带着迷人的妩媚风情。 “傅斯年,你用不着在我的面前装模作样。你站得越高,受到越多的鲜花和掌声,越忘不了我。因为我是第一个推着你跌落神坛的女人。” 这并不是她的自信,而是人的本性如此。 话一出,傅斯年脸色冷得如冬日的寒潭,字字带着冰刃:“看来你很骄傲呢!” 她心口处闷闷地抽痛起来,却仰头迎上傅斯年的冰眸。 “你同意,我们就扮演假情侣。若你不同意,我们就生死不相往来。” 傅斯年眼底闪过寒芒,菲薄的红唇轻启:“这次我才是游戏的主宰。” 然后,他拿起手机就要给税务局拨打电话。 林黛儿伪装起来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扑上去握住傅斯年的手:“百分之十二行吗?” 傅斯年高高在上俯视着她,并不说话。 “阿年,当我求你好吗?我真的不能再让步了。” 水雾在她美丽的桃花眸晕染开来,朦朦胧胧,美得就像江南的烟雨。 他那张英俊的面孔并没有为之动容,残忍无情地说:“百分之十三。” 晶莹的泪珠轻轻地掉落下来,她轻咬着红唇:“好,等你把公司运营扭亏为盈时,我会把后面的百分之三转交给你。” “可以。” 傅斯年温柔地抹着林黛儿脸颊的泪痕,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柔情。 “林黛儿,我不相信你的眼泪,不过看着你哭,也算是为我枯燥的生活添加点乐趣。” 林黛儿心如刀割,鲜血直往外涌。 不过,她还是维持着镇定,继续和傅斯年探讨问题,最终决定订婚宴在下个月的八号举行。 也就是说,还有半个月的准备时间。 等傅斯年离开后,林黛儿再也装不下去,无力地瘫软在座位上。 这时,林慕青的电话追了过来:“你和傅斯年谈得怎样?” 林黛儿双手紧攥成拳头,狠心说:“他不肯让步,还是要百分之十五的股权。” “黛儿,你有百分之三十五,能不能帮下爸爸?” “这是你宝贝女儿捅出的大窟窿,就由你们来填上。” 林慕青还想打亲情牌:“我毕竟是你的爸爸,你真的忍心我进去吗?” 林黛儿在心中冷笑,在这种时候,他倒是想起是她的父亲了。 “你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李美娇有百分之三,林佳人也有百分之二,你的宝贝儿子也有百分之二。我能做的都做了,你就当破财消灾吧!” 然后,她无情地挂断电话,嘴角浮现一抹算计得逞的笑意。 她从中暗自谋取了百分之二的股权。 要想要完全掌控住林氏,必须成为绝对控股人,手中掌控住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 为了达到目的,就算是至亲之人,她都要算计在内。 等订婚后,傅斯年正式进入林氏担任总经理,还会带来他的专属团队。 在此之前,她也得拥有自己团队,偏偏下面的人都心怀鬼胎。 她趁着挑选订婚礼服的机会,约上曾经的特助唐妍。 唐妍从车里走下来,身穿着一袭黑色西装套裙,人更加成熟干练。 “恭喜林大小姐。” 林黛儿亲昵地上前挽住唐妍:“我正愁着不知挑选什么款式,幸好你来陪我。” 因订婚宴举办得过于匆忙,又只邀请一小部分人,唐妍也不知林黛儿嫁给谁。 她带着几分打趣的口吻,试探性地问道:“不知我认不认识你的未婚夫吗?” 林黛儿换上一条缀满水晶亮片的米白纱裙,领口是带着小心机的桃心领,那种感觉宛如把整片星空穿在身上。 裙子实在太过亮眼,这对穿裙子的人外貌要求尤其高,要求hold得住裙子,不然裙子会喧宾夺主。 她朝着唐妍顽皮地眨眼:“当然认识,你猜猜是谁。” 唐妍微皱起眉,思索起来。 林黛儿长着过分艳丽的脸,给人一种骚浪贱的感觉,但她纯得就像一张白纸。 在上大学前,她从不和其他男人走近,更别提暧昧对象。 直至遇着傅斯年就像着了迷,放下所有的骄傲和矜持,足足追了人家一年。 唐妍的第一个反应是傅斯年,可两人早就分手。 还有一个内幕消息,傅斯年就是andre,他可是投资界的神一样的存在,而林氏都成了破落户。 她摇头谨慎地说:“我实在猜不出来。” 林黛儿从包里面掏出一张正红色的喜帖,幸福地笑道:“你看看。” 唐妍打开后,眼睛都快瞪得有铜锣大,惊呼地喊出声:“你什么时候和傅斯年和好了?我太为你高兴,你嫁给自己年少喜欢的男孩.......” &嘟嘟嘟!&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唐妍激动不已的话。 林黛儿看了一眼屏幕的来电人,如临大敌。 她拿起手机走到偏僻的角落,压低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那头传来沈墨川霸道专横的命令声:“你给我过来。” “我正在忙,真的没空。” “你在忙什么?” 林黛儿心脏就像过山车一样,都提到嗓门眼。 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难道沈墨川知道自己要订婚的事? 为了避免发生这种情况,她专门低调办事,邀请人更是精挑细选了一番。 她手按住慌乱跳动的心脏,扯着谎言:“我在开会,真的不方便过去.......” 不等她说完话,那头就挂断电话。 林黛儿忐忑不安地走回去,硬着头皮继续试穿订婚服。 刚走进换衣间,正准备关上门,有一只修长的手抓住门板,阻止她关门。 林黛儿惊恐地转身,透过门缝看见站在外面的沈墨川。 他傲然地伫立,如玉的脸庞泛起冰润的光泽,那双墨眸如强大的黑夜,让人不敢深入探究。 她的脑子如遭雷击,沈墨川怎会出现在这里? 须臾后,她回过神警觉地要关上门。 沈墨川用力地一推,她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两步,旋即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第24章 今晚去我那里 他挺拔伟岸的身躯进入换衣间,如庞大的黑影遮挡住天花顶吊灯的亮光。 宽敞的换衣间马上变得狭小,气氛随之沉郁,压迫。 林黛儿觉得胸口像压着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她连连往后退:“沈墨川,你怎么在这?” 沈墨川墨眸紧锁住她反问:“你不是在开会吗?” 在昏暗里,他高大的个子散发着浓郁的危险气息,就是一只蛰伏的野兽。 林黛儿害怕地退一步,沈墨川就进一步,直至她退到墙根,再也退无可退。 沈墨川把她抵在墙壁,宽厚的大掌扣住她的头顶,低头阴沉地直盯着她:“你这样子开会,嗯?” 恐惧黑沉沉地压下来,林黛儿鼻尖沁出细小的汗珠子。 她紧张地舔着唇角解释:“刚才我不太方便,并不是故意撒谎……” “你觉得我长得像个傻子?” 低磁的嗓音贴着她的耳朵,像细细的电流直钻进她的大脑,惊得她头皮都发麻。 林黛儿露出讨好的笑意,开始吹着彩虹屁。 “沈先生怎么可能像傻子,您貌比潘安,玉树临风,整个烟城都找不着比您更出挑的男人,不,南洲,哪怕是整个宇宙……” 沈墨川缓缓地俯身,粗粝指腹抚上她的嫩滑的脸颊。 他眼中压着不悦,似寒冰重重覆盖:“那你还把我当傻子来耍?” 谁能想到她刚撒完谎言,沈墨川便冒出来揭穿谎言。 林黛儿大气都不敢出,拼命地摇头否认:“沈先生,我就是你的掌中玩物,你让我往东走,我绝对不往西走。” 沈墨川的手指轻轻地往下滑动,落在她细柔的脖颈:“听说你要订婚了。” 语气不温不火,甚至都没有任何起伏,却泛着凶险的冷意。 林黛儿脸上的笑意全无,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对上沈墨川深邃如大海,璀璨如星空的眸子。 “对,我要订婚了。” 她做好准备迎接暴风雨的准备。 沈墨川就是个偏执狂,他一定会暴跳如雷,狠狠地教训她一番。 “很好。” 沈墨川那张完美的面孔极其平静,平静得如同掀不起波澜的冰水湖面。 她试探性地问:“沈先生,你不生气吗?” 沈墨川挑着英气的剑眉,勾起薄唇:“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对你并没有占有欲,只要你满足我的欲望就行。” 这句话更直白来说,她只是他的玩物,两人不是情侣关系。 她嫁给谁,亦或她和谁睡了,他都不会在乎。 林黛儿倒是欣慰不少。 她恨透沈墨川,只是迫于强权臣服他,毕竟她没有受虐症,对方睡了自己两次,就能睡出感情。 沈墨川指腹徐徐往下,摩挲着林黛儿性感的锁骨:“你干净了?” 一时间,她没有反应过来。 直至沈墨川俯下身,贴近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流钻入敏感的耳孔。 他应该是问她那个结束了吗? 难不成他想做那种事? 林黛儿瞳孔一阵紧缩,身体微微发颤,用一种看怪物的目光看着沈墨川:“这可是高奢品牌店。” “那又如何?” 他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拂过她的耳畔,满是目空一切的狂傲,还有肆意玩弄别人的残忍。 她面色一白,紧抓住裙摆,在心里一遍又一遍警告自己。 林黛儿,你一定要冷静,冷静下来,千万不要生气,也不要惹怒沈墨川。 她硬着头皮搂住沈墨川的脖子,学着林佳人的做作样子,嗲声嗲气地哄道:“沈先生,别在这里可以吗?” 刚才,她答应送唐妍一件晚礼服,现在唐妍就在旁边的试衣间。 要是真的那个,不可能不发出动静的,换衣间的隔音效果远远比不上房间。 还有这里的销售员都长得肤白貌美,她们都是混圈的,要是事情闹出去,她在圈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我喜欢在这里办你。” 沈墨川伸手拉开她米白色星空裙的拉链,伸了进去。 恐惧爬上林黛儿的眼睛,呼吸急速地加快。 她真的快要发疯:“沈先生,要是别人知道了,也会对你的名声造成影响对吧?” “你瞒着未婚夫和别的男人在换衣间激情难耐,更有话题吧!” 沈墨川揽住她的腰肢,强悍地带着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在她的后脖颈留下一串串红痕…… 林黛儿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惶然地回头看沈墨川。 他脸色冷若冰霜,墨眸没有丁点的情欲,薄唇浮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在这种时候,沈墨川也毫不掩饰厌恶她。 所以他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她,拉着她坠入遍布着肮脏和污秽的地狱。 他的动作粗暴,不带任何地怜香惜玉,林黛儿死咬着嘴唇,不发出异样的声音。 在紧要关头,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随后是唐妍担忧的声音:“黛儿,你在里面呆了很久,还好吗?” 林黛儿像溺水中的人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提高好几个音调:“刚才衣服卡住了,我马上出去。” 声音都变了调,透露出她的慌张。 唐妍听不出不太对劲,扭动着门把追问:“你到底怎么了?” 林黛儿看着晃动的门,吓得心怦怦地跳起来:“我真的没事。” 然后,她回身拉住沈墨川的衣袖,苦苦央求:“沈先生,要是我再不出去,外面的人肯定会起疑。” 沈墨川没说话,眉毛也没抬下,神情依旧淡淡闲闲的。 他的衣服也是整整齐齐,外套都没丁点的褶皱,只有她满身的狼狈与惶然。 林黛儿见他没有吱声,鼓足天大的勇气亲着他白净的脸颊:“好不好嘛?” “嘛”字,她故意拉长语调,尽是女孩子的撒娇语调。 沈墨川墨眸闪过一闪而逝的愕然,短暂如同流星划过天空。 他高冷地松开林黛儿,不容置喙地命令:“今晚,你去我那里。” “知道了。” 林黛儿忙不迭地应道,都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衣服,匆忙地推门走出去。 唐妍看着她蓬头垢面,以及身上的裙子,皱着眉狐疑地问:“黛儿,你怎么没换裙子?” 第25章 给沈墨川发订婚请帖 林黛儿脸上火辣辣的,好似谁抽了她一个耳光,明面上,她还得装淡定,装从容。 “礼服的拉链似乎有点问题,我拉不下。” 说话时,她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蹬蹬噔地往前走,带着唐妍离试衣间远一点,再远一点。 以此方便沈墨川走出来。 唐妍紧跟在后面,热情地说:“我帮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林黛儿当然不敢了,后背全是沈墨川留下的吻痕。 现在她披散着长发面前能遮挡吻痕,若唐妍靠得太近,肯定会发现吻痕。 说着,她用力往下扯拉链,谁知将头发卡进去,疼得她龇牙咧嘴地哼出声。 唐妍还是走上来,正要伸手帮忙,发现林黛儿纤薄粉白的后背印着=满密密的红印。 彰显着暧昧与香艳,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但她记得刚才林黛儿没有这些红印,怎么一下子就有了呢? 林黛儿内心慌的一匹,强行解释:“也不知碰着什么过敏了,全身都发痒,尤其是后背,我是不是长什么东西了?” 说着,她还伸手去挠着后背,抓出一道道红痕。 唐妍微皱着眉,这看着像是吻痕啊! 不过她也没有细究,也许真的过敏:“你后背有很多红印,也许是衣服面料的原因。这裙子好看是好看,但为了安全,还是选那条粉白吧!” “也是,看着也喜庆点。” 林黛儿心惊胆战地附和道,余光时不时往远处的换衣间飘去。 须臾后,沈墨川淡然地从洗衣间门走出来,已经换上一套暗灰的四件套西装,衬得他四肢匀称矫健,身形修长又柔韧。 英伦范十足,简直就是从英剧里面走出来的绅士。 顿时,他成为高奢店里最璀璨明亮的钻石,吸引住所有人眼球。 如今在时尚男装担任副主编的唐妍都两眼放光,兴奋地拉住林黛儿叨叨个不停。 “天啊,那个穿着暗灰西装的男人长的好极品,有着鬼斧神工的俊脸,又有模特的身材,还有世家子弟的风华,你能不能帮我去问微信?” 林黛儿汗颜。 她抗拒地摆手:“算了,这种男人看着就不缺女人,说不定有女朋友呢?” “他手指没戴婚戒,应该还没结婚,说不定没有女朋友呢?” “我不去,你要去就自己去。” 唐妍搂住林黛儿的胳膊,可怜巴巴地哀求:“只要你帮我要微信,我带着团队去公司帮你。” 尽管林黛儿没有把话挑明,但大家都不是傻瓜。 她知道林黛儿约她来选订婚礼服的目的。 原先她是不同意的,虽然她和林黛儿是高中同学,又同读一所大学,但成年人最看重利益。 她不可能放弃副主编的位置,跑去快要破产的林氏。 现在她知道林黛儿和傅斯年要订婚了,局势肯定会发生扭转,她也能借着这个台阶往下走。 林黛儿看着唐妍,认真地问道:“你没有开玩笑?” “我说的话比珍珠都要真,你快点去,别让人跑了。” 唐妍把手机递给林黛儿,硬推着她往起身。 林黛儿犹豫了下,还是起身朝着沈墨川走去。 她不是善女,为了保护林氏,在不违法的情况下,她什么都能做。现在她最重要的事,就是拥有自己的核心团队。 可随着两人的距离拉近,林黛儿开始怂包,只想赶紧跑。 于是,她转身想要逃走,唐妍朝着她不停地摆手,示意她往前走去,嘴巴还做出快点的口型。 犹豫再三,林黛儿还是放弃了,实在不敢去招惹沈墨川。 在她扭身要退回去时,沈墨川犀利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林小姐,你也在。” 林黛儿只能又乖乖地回过身,朝着沈墨川露出一抹假笑。 “是啊,沈先生也来买衣服,以您的身份不都是量身定制吗?” 沈墨川自信满满地反问:“我穿上去不就像是量身定制了。” 他说的倒是实话,他是标准模特身材,那套西装套在身上,服帖得挑不出丁点毛病。 她鼓足天大勇气,谄媚地附和:“沈先生,说得对,那个……那个我能问你要一下微信吗?” 沈墨川微眯着眼,冷冷地睨着她,看得她腿肚都在发颤。 林黛儿指着不远处故装淑女的唐妍解释道:“我朋友想问你要微信,若你不方便,就算了。” “那你希望我给吗?” 沈墨川似笑非笑地问道。 林黛儿自然不愿沈墨川和唐妍走得太近,老实地摇头,却不好吱声。 否则唐妍肯定会生气,必然会弄死她的。 沈墨川却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的界面,礼貌又疏离地说:“当作多认识一个朋友。” 她的笑容僵硬极了:“那我不打扰沈先生了。” “你订婚都不给我发请帖吗?” “改天,我亲自送给你。” 她额头不停地渗出冷汗。 沈墨川不会真的要参加她的订婚宴吧?现场肯定会乱成什么样子? 他锐利的眸光扫过林黛儿身上的礼服,大方得体地说:“今天,林小姐买的衣服都挂在我的账单。” 旋即,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保镖们紧随其后。 那个阵势浩浩荡荡的,搞得就跟皇帝出来巡视似的。 唐妍激动地跑过来,拿走手机好奇地问:“你认识那个极品男人?” 林黛儿煞有其事地劝着唐妍:“你还是离他远一点,他很危险。” 唐妍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膀:“男人越是危险,越能激起我的征服欲,他刚才说给你买单,你还等什么,使劲挑,使劲买啊。” “好,你也多挑几件。” 林黛儿郁闷的心情稍微淡去几分,使劲地造沈墨川的钱。 花他的钱,她就是特爽。 两人把高奢店打劫扫荡光后,拎着沉甸甸的大包小包离开。 林黛儿边往车里塞盒子,边问唐妍:“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等我忙完这个项目,下个星期就带人去你公司。” 唐妍笑得嘴巴都裂到耳根。 她足足扫了五个包,等于一年的工资,看来林黛儿混得不错,身边有权有势的人不少。 林黛儿满意地点头:“我现在回去清理门户,今晚把合同发给你。” 第26章 她噩梦的开端 林氏位处于烟城古都巷,这曾是烟城最繁华的市中心,近几年市中心已经转移到海湾区。 古都巷周围的建筑陈旧,配套设施落后,如同日渐式微的林氏。 随着网络时代的到来,林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步伐,经营模式还是老一套,名下的产业逐渐被沈氏蚕食。 林黛儿蹬着黑色高跟鞋走进公司,松散员工看见了她,马上假装忙碌起来。 她不由地冷哼一声。 这些员工瞧着她年轻,又背过命案,私底下是瞧不起她,工作也是敷衍了事。 今天非得大清洗,要杀鸡给猴看,才能镇住场面。 她把秘书长陈叔叫进办公室,递过去一份文件:“麻烦陈叔帮我做一件事。” 老陈打开文件,面色渐渐沉重下来,为难地开口。 “这些都是公司的老员工,为公司工作多年。你要是全开除他们,那样会寒掉员工的心。” “我很感谢他们的付出,所以给予最大的补偿。” 林黛儿握紧手中的钢笔,眸光闪过无情的寒光。 她接着又说:“但你清楚他们就是老油条,对待工作敷衍了事,甚至倚老卖老欺压年轻一辈,这会带坏整个公司的风气。我知道这件事难为你,可你是最好的人选,拜托您了。” 陈叔凝重地低头,灰白的眉毛皱成一团疙瘩。 片刻后,他起身恭敬地回道:“好的,董事长。” 一个下午裁掉二十六名员工,秘书办几乎一锅端,只剩下刚进公司半年的女大学生。 整个公司的员工人心惶惶,害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现在的国际行情严峻,内卷到很多大学生都找不着工作。 即将下班时间,陈叔佝偻着后背走进来,把一份辞职信递上来:“大小姐,这是我为公司做的最后一件事。” 林黛儿看着陈叔灰白的头发,眼眶微微泛红起来。 她哽咽着声劝道:&陈叔,您追随了我爷爷三十二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恪尽职守,我还需要您。” 陈叔抬头慈爱地看着林黛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林氏的运营模式太落后,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我的位置也该更有想法,更出色的年轻人替代,我也到了退休的年纪。” “但……” “大小姐,我看着你长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用碍着情分。林老先生看见你如此优秀,一定会很开心。” 林黛儿从座位站起身,朝着陈叔毕恭毕敬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陈叔,我代表整个林氏感谢你多年的付出,日后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说。” 陈叔像个长辈般拍着林黛儿的肩膀,留恋地环视着办公室慢慢地踱步走出去。 这是他为之工作了大半生的地方。 只有他也离开,才能真正镇压所有员工,代表新董事长开始当家做主。 老一辈们不能再指手画脚。 陈叔走后,林黛儿深吸着鼻子,控制着内心的酸楚。 她正准备给唐妍发送合同,木门猛地被人重力踢开。 她以为又是来闹事的员工,锐利地抬头扫向门口。 只见林佳人穿着镶嵌金属亮片的牛仔破洞衣,扎着脏辫,还画着烟熏妆,搞得就像米国街头搞摇滚音乐的三流歌手。 她缓缓地放下钢笔,双手交握抵着下巴,倒要看看自己亲爱的妹妹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林佳人气势汹汹地杀进来,手指着林黛儿厉声质问:“你竟然要和斯年哥哥结婚?” 那个样子仿佛林黛儿抢走她的男朋友。 林黛儿面无表情地回道:“是!” 林佳人就像是踩着尾巴的猫,嗖地蹿起来扑到林黛儿的面前:“你不能嫁给斯年哥哥。” 自从林佳人被林慕青痛打一顿后,脸红肿得见不得人,就跑去米国躲了一个星期。 谁知,她妈打来电话告诉她,林黛儿这个贱人竟然要和傅斯年订婚了。 她马上杀回来。 林黛儿垂眸冷冷地睨着林佳人,轻蔑地冷嘲:“因为你喜欢傅斯年,我就不能嫁了?” 林佳人没想到林黛儿知道她暗恋傅斯年的事,脸红一阵白一阵。 可她嘴巴也是不饶人:“你根本配不上斯年哥哥,就算你是成为公司的董事长都掩盖不住,你是杀人犯的事实。” “你就配了?你去照一照镜子,看看自己像什么鬼样子。” “至少我没杀人,也没坐过牢。” 林黛儿秀眉往下沉,冷傲地站起身:“傅斯年主动提出和我结婚,他当事人都不觉得有问题,你又有什么资格来阻拦?” 林佳人被林慕青和李美娇宠坏了,她就像是耍泼的熊孩子,把桌面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面。 霹雳巴拉散落了一地。 她赤红着眼直盯着林黛儿:“反正我不准你和斯年哥哥结婚。” 林黛儿看着满地的狼狈,尤其是那只82年珍藏版的派克笔,那是爷爷生前最爱用的钢笔。 怒火就像是沸腾的开水突突地往外冒。 她伸手揪住发疯的林佳人,粗暴地硬拽着丢出门外。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去找傅斯年。不管你是下药睡服他也好,还是跪下来苦苦求他,只要你能让他取消订婚宴,我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林佳人站都没站稳,一屁股栽倒在地面。 她全然不顾形象,发声大哭起来:“林黛儿,你欺负我,我要告诉爸爸,你联合斯年哥哥一起骗家里的股权…………” 林黛儿忙得要死,实在没工夫看林佳人胡闹。 她直接命令保安:“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林佳人踏进公司半步。” 保安们已经见识新上任董事长的冷酷无情,立刻上前架着林佳人离开。 林佳人嘴巴还是没停,不断地咒骂:“林黛儿,你就是狐狸精,你勾引了斯年哥哥……” 呵呵! 林黛儿在心中嗤笑。 这话说得简直没谱,有次过年,她带着傅斯年去拜见爷爷,谁知林佳人撞见,就想方设法缠着傅斯年。 她懒得理会林佳人的小手段,毕竟傅斯年从不缺追求者,最终他选择了她。 他必然是最喜欢她的,她自然不怕林佳人抢走傅斯年。 现在林佳人倒打一耙,倒是随了她的亲妈李美娇。 林黛儿冷脸遣散看戏的员工,又一头扎进工作中,等她忙完后,发现已经晚上十一点。 她想起沈墨川在奢侈品店说过的话,马上开着车子,火急火燎地朝着他的山庄驶去。 在十一点五十九分时,她赶在最后一秒冲进富丽堂皇的大厅。 沈墨川正在看财经报道,微蓝的荧光洒落在他如诗如画的脸上 林黛儿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沈墨川的面前。 他扯着僵硬的面皮笑道:“沈先生,我来了。” 他把酒杯放在茶几上,朝着林黛儿摊开艺术品般精美的手掌。 他音色微微暗哑:“你来了?” 仅能从微微的暗哑声中听得他动了念头,有了波动的。 林黛儿忍着恶心的念头,把手放入沈墨川宽厚的手心。 他的手很宽很大,也泛起炙热的体温。 他把她瘦小的手包在掌心,就像是大人握住小孩的手。 他有点不满地说了一句:“你太瘦了。” 不过胜在她会长肉,该凸的地方凸起来,该凹下的地方凹下,并不算影响美感。 只是她再长点肉,会更加诱人。 林黛儿陪着笑,回道:“最近工作太忙,我会努力多吃点,长多点肉。” 沈墨川对她的答案还算满意,他拉着她一起坐下来:“我们一起看你爷爷生前的采访吧!” 林黛儿头皮一阵发麻,恐惧地看着沈墨川。 他竟然邀请一起看爷爷的采访。 爷爷可是他逼死的,沈墨川不害怕,不做噩梦吗? 她以为遭人陷害坐了五年的牢,这便是人生中最大的劫难。 直至遇到沈墨川,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沈墨川那张冰雕的脸浮现凌厉的寒光:“不愿意?” “好好,我看!” 她苍白着脸,咬着下嘴唇不情不愿地吐出两个字。 沈墨川抱着她坐上大腿:“那我们重头开始看好吧?” 他的语气礼貌又温柔,却说出最残酷的话。 “嗯!” 她乖乖地埋在沈墨川的怀里,呼吸间鼻尖全是他浓烈的沉木香,就像是她无法挣脱出来的囚笼。 第27章 沈先生,喜欢就好 视频重新开始播放,林黛儿看着爷爷的采访,死咬住牙关。 她现在坐在逼死爷爷的凶手怀里,自己都忍不住唾弃自己。 沈墨川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沉声问道:“你爷爷算是一个人物。” “我替爷爷谢谢你。” 林黛儿从牙关中迸出三个字。 沈墨川赞同的点头,用专业的术语评价起来。 “可惜他生下的两个儿子都不像他,你倒是有他几分风范,我很期待你的成长。” 林黛儿只觉得沈墨川更变态,更可怕,激得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说话间,沈墨川搂住她腰的手开始不安分,解开她西装的纽扣。 早上时,她穿着星空裙美得像童话中高贵的公主,现在穿着正规的女士黑色西装。 精明又干练,浑身都散发着老娘是女王的飒爽气质。 这样的女人臣服在身下婉转,求饶,确实能给男人不少的成就感。 沈墨川把林黛儿的头发别到另一边,埋入她的肩膀狠狠地咬下去,打下猎物的烙印。 林黛儿觉得有无数条蛇缠上身:“你能不能关掉视频?” 耳畔传来沈墨川薄凉的磁音:“你确实受不了,看着死去爷爷的视频做那种事。” 她攥紧双手,刚做好的宝蓝色镶钻指甲嵌入掌心之中,克制住推开沈墨川的冲动。 沈墨川抱着她转过身,正面对着她。 他那双黑眸太深太沉,如同万丈深渊,勾着人往下坠落。 一起堕落,一起沦陷。 他亲密地抵着她的额头,如同亲密的情侣:“那我给你选择,你可以选择放着视频,在这儿,亦或在落地窗前面。” “我能两个都不选吗?” 林黛儿的身体本能地微颤,鼓足勇气问道。 沈墨川大掌托住她的头颅,不容抗拒地回道:“不可以。” 语气独断专横,非常符合他沈墨川黑夜帝王的风格。 那他还问她干吗? 他把自个装扮成风度翩翩的儒雅绅士,骨子里还不是杀伐果决的暴君。 她不由得自嘲一笑:“还是落地窗更刺激一点。” 下一秒,沈墨川关掉视频,抱着林黛儿走向落地窗。 他粗暴地把她按在上面:“对,我喜欢怎样,就怎样。” 沈墨川俯身捏住林黛儿的单薄的肩膀,撩起她碍事的西裙…… 她觉得自己就像漂浮在大海中的破旧木船。 骇浪裹胁着要摧毁一切的力量拍打着木板,木板变形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天空的黑色逐渐变淡,白色一点点扩大领域,直至整片天空都变白。 晨光熹微,万物复苏。 林黛儿拉开男人环绕在腰侧的精瘦手臂,小心翼翼地起身。 刚踩着地,双腿如同泡过水的面条,软得没有丁点力气,她扑通一声跌倒在木地板。 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满脑都冒着金星。 她盯着白茫茫的天花板,脑海中闪过一个冲动的念头。 要不死了算了,不用再备受沈墨川的折磨。 沈墨川从床上坐起来,面无表情地冷睨着她:“你摔傻了?” 她看着沈墨川高人一等的架势,顿时间又不想死了。 凭什么沈墨川这种人渣都能活得好好,而她要去死呢? 她就算是要死,也得先把沈墨川弄死,这么想着,她又有了力气。 她抓住床脚艰难地爬起来,但全身都好痛。 全身就像人拆开又重新组装起来,就连坐起来,骨头都发出咯的响声。 她心有怨恨地睇向沈墨川,在心里又暗骂:人渣。 沈墨川从容不迫地下床穿衣服,边系衬衫纽扣边礼貌地问:“要留下来吃早餐吗?” 从晚做到早,也不记得做过多少次,他非但没有任何的疲惫感,反而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林黛儿磨着牙回道:“不了。” 他怕她会给自己下毒药,还有没下毒药,看着沈墨川那张脸也吃不下。 事实上,她也懂沈墨川也并非真情邀请,只是世家子弟的做派,要做表面功夫。 林黛儿深吸一口气,撑着酸软的腰肢站起来,艰难地往外走去。 等快到门口,她蓦然想起一件事,回头问道:“沈先生,你能不能撤掉跟踪我的人。” 天底下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可她和沈墨川一次又一次的偶遇,本身就很不正常。 他还能在她刚挂完电话不久后,准确无误地逮住她。 沈墨川慢条斯理地系上领带,一举一动尽显贵族风范。 他理都没搭理她,大迈阔步往前走。 在他和她擦肩而过时,林黛儿拉住他的衣袖,低声乞求:“沈先生可以吗?” 沈墨川垂眸冷冰冰地扫向林黛儿的手,嫌弃地说:“脏!” 林黛儿气得面红耳赤,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竟然嫌弃她脏? 那谁按她在怀里,疯狂地索取,往死里折腾。 刚才在床上不嫌弃她脏,等穿上裤子就嫌弃她脏了? “沈先生,你算是让我见识到什么是拔掉那个就无情。” “我们之间只有深仇大恨,可没情。” 沈墨川无情地甩开林黛儿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黛儿双手插着酸软的腰肢,带着满身的疲惫和伤痕回到家里。 刚进屋,她就发现很不对劲,视线落在冷白色的笔记本。 上面的头发丝没有了,也就是有人动过电脑。 于是她快速地打开电脑,查看监控视频。 家里面没有一个人是省心的,林慕青电脑里的资料又被盗走,所以她特意在插头处装了监控器。 果不其然,林佳人那个蠢货趁着她不在家,偷溜进房间,想打开她的电脑。 不过她在电脑设计了密码,林佳人试了几次都打不开,只能放弃。 顿时,她寒着脸朝着林佳人的房间杀去。 门没有完全关住,她刚想推开门走进去,就听见传来林佳人不满的怒吼声。 “当初你就该狠心点,直接在牢里弄死林黛儿,那样她就不能出来。” 林黛儿收回了手,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这个就是和她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好妹妹啊! 她不动声色地透过门缝往里看去,才不管礼貌不礼貌,毕竟对方都想要弄死自己了。 李美娇拉住林佳人,好声劝道:“那个老东西虽没出面保护小贱人,但私底下也安排人暗自留意,也不好动静闹得太大。” “现在林黛儿不仅抢走家产,还夺走我的斯年哥哥。我不管什么,就是不准她嫁给斯年哥哥。” 林佳人气急败坏地摔着枕头。 在十七岁时,她对傅斯年一见钟情,喜欢了整整六年。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傅斯年,尤其是林黛儿。 李美娇素来温柔无害的脸浮现狠厉的神色:“她妈抢不过我,她也抢不过你的。” 林佳人眼里闪动着亮光,兴奋地问道:“妈咪,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李美娇伏在林佳人的耳边低语起来。 林佳人满意地笑起来,恶狠狠地咒骂:“这次我们一定要弄死她,夺回家产,也抢回斯年哥哥。” 呵呵! 林黛儿冷眼看着不远处的母女,心里翻涌起报复的怒火。 李美娇就是个小三,她抢走别人的老公非但不觉得羞耻,反而炫耀起胜利果实。 现在李美娇还要帮着女儿来抢她的未婚夫,那她当然要狠狠打对方的脸。 于是,林黛儿转过身,激动地给傅斯年打了电话。 不一会儿,那头传来傅斯年清冷动人的嗓音:“喂?” 当林黛儿听见傅斯年的声音,就感觉有一桶冰水从头顶浇灌下来,那股熊熊燃起的怒火被浇灭了。 只剩下满脑子的清醒。 她和傅斯年可不是情侣关系,若真的要扯关系,那就是傅斯年回来是讨债,报复她的。 现在她还傻乎乎地撞上门,任由别人欺负。 她正打算挂断电话,假装一不小心拨错了。 傅斯年冷冰冰地说:“林黛儿,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有拨错电话,正在听我说话。” 这个…… 这个狗男人好精明,就跟在她身上装了监控器,知道她要干什么事。 “嘿嘿!” 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那个……你吃早餐了吗?” 傅斯年言简意赅地说:“有话直说,我等会有个会议。” 林黛儿不安地揪着裙子的下摆,支支吾吾:“那个,也没什么事,就是……” 她实在说不出口,太丢面子了。 “你已经浪费我两分钟时间,不说,我挂了。” “那个,我们都要订婚了。按理来说,我们是不是要见下家长?当然了,你要是不方便,就当作我没打过电话。” 林黛儿鼓足勇气一股脑地往外说,都不带喘气的。 那头沉默了。 她心里发虚,实在没资格要求傅斯年和家人见面。 她和他只是假订婚,就连结婚,也是假结婚:“要不算了……” 傅斯年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声响起:“我刚看了时间表,后天晚上八点有空,我们到时间见面。” 不等她应声,那边就挂断了。 林黛儿听着那头传来嘟嘟的忙声,暗自吐槽起来。 她多说几句都不行吗?搞得就像她抢他的钱。 事实上,傅斯年的时间确实很宝贵,不仅是很多国际公司的咨询人,还当起大型企业的讲师。 日进斗金是没任何问题。 第28章 走向沈墨川,走向地狱 约定见面后,林黛儿底气十足地敲开林佳人的门。 她倚着门槛双手环绕在胸前,冷冷地扫过林佳人,视线落到旁边的李美娇:“后天晚上,我未婚夫请你们吃饭。” 李美娇又恢复了温柔无害的样子,笑眯眯地说:“这是好事,我会转告你爸爸。” “订婚宴还没举行,就叫上未婚夫,你真不要脸,说不定最后办不成……” 林佳人嫉妒地哔个不停,李美娇用力掐着她的胳膊,暗示她不要再说。 林黛儿看着面前虚情假意的母女,勾唇轻蔑地嗤笑一声,旋即扭头离开。 因为爷爷喜欢家和万事兴,所以她对李美娇和林佳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方反而觉得她好欺负,要把她往死里整,看来家里也该好好清理了。 等到见面那天,林黛儿看着身穿高奢礼服,全身挂满珠宝的林佳人,不由地微微皱起眉。 林佳人还以为自己很美,神气地仰着头,恨不得尾巴都翘上天。 林黛儿实在看不下去,转身给傅斯年打电话:“你来了吗?” “嗯!” 傅斯年惜字如金地回道。 黑色豪华车队停在饭店门前,傅斯年从第三辆车缓缓地走下。 今天,他穿着灰蓝的休闲裤西装,五官俊美却不阴柔,全身上下散发着商界精英清贵和冷酷。 这阵仗够大,派气十足,也算是给了她面子。 她正想走上去,林佳人率先跑上去挽住傅斯年的胳膊:“斯年哥哥,我好久没见你,人家好想你。” 傅斯年低头扫向林佳人的手,面无表情地提醒:“林佳人,我是你的姐夫。” 林佳人眼里泛起泪花儿,委屈巴巴地收回手。 为了能引起斯年哥哥的注意,她五点钟就起床护肤,做spa,全身都精心打扮一番。 她还狠心掏出所有的零用钱,买了礼服和珠宝。 林黛儿看见林佳人吃瘪,开心地笑起来,然后装出深情款款的样子看向傅斯年:“你的领带歪了。” “那你帮我整理下。” 傅斯年脸上仍是高不可攀的表情,清瘦的身子却朝着林黛儿倾去。 林黛儿没想到傅斯年那么配合,有点愣神。 犹豫了下,她还是走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尖帮傅斯年整理领带,动作温柔又亲昵。 她表现得越亲密,林佳人就越不爽,她就会越开心。 忽然,后面有道阴鸷的目光直盯着她,就像是饥饿已久的野狼,随时会扑上来撕碎她。 那种熟悉的恐惧感爬上脊背,呼吸开始絮乱,粗重。 她害怕得不敢得回头,在心里面安慰自己,错觉,一定是错觉。 沈墨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太过于巧合。 但她敏锐地听见皮革敲击地面发出哒哒哒的脚步声,徐缓又沉稳。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黛儿慌忙把头死死地埋进傅斯年的胸膛,要把自己藏起来,不要让沈墨川发现自己。 脚步声在她的身后停顿下来,两人近得她都能感觉到沈墨川身上那股冰洌的沉木香。 她惊得头皮像要被人整块掀开,害怕得紧攥住傅斯年西装的前襟。 千万不要叫我的名字,千万不要! “林黛儿!” 那独特的薄凉声像一颗子弹嗖地飞过来,从她的耳畔擦过,惊得她瞳孔猛地收缩。 她努力克制住内心的害怕与恐惧,手指重重地掐着大腿肉,艰难地转过头看向来人。 沈墨川如玉雕刻的俊脸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双藏在金丝框眼镜下的眼睛藏匿着戏谑。 就像猎人正在想法子怎样玩弄猎物,才更有趣。 林黛儿面色惨白一片:“沈先生。” 他红唇缓缓地往上翘起,别有深意地问:“你身体还疼吗?” 前两天,两人做了很久,做得她抓住他的手臂,红着眼眶苦苦乞求:“沈墨川,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很难受,好痛。” 他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折腾。 后来她直接晕了过去,他才放过她。 第二天早上,她就像一条咸鱼般躺在地面,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寒意从林黛儿的脚尖直往上蹿起,心尖都冻得发颤。 她没想到沈墨川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如此暧昧,暗示性十足的话。 她攥紧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唇瓣苍白得没有丁点血色:“谢谢沈先生关心,我病好了。” 只能特意强调自己是病好了,别人才不会胡思乱想。 沈墨川眯起鹰眸,细细地打量着林黛儿,她又惊又怕,眼里还流露出对他的乞求。 乞求他不要揭穿她的伪装,不要当众挑破两人的关系。 他脸上闪过狠厉,菲薄的唇瓣轻启:“哦,是吗?我可不是指你生病……” “沈先生,我未婚妻大病初愈吹不得风,我们先进去了。” 傅斯年冷不丁地出声说道。 他揽住林黛儿微微发颤的身体,神情肃冷。 沈墨川挑眉看向傅斯年,两人目光相对,顿时间火花四溅,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输于谁。 一个冷若冰山,一个寒若冰川。 在剑拔弩张的时刻,旁边的靳天上前拉住沈墨川,好声劝道:“我们也快点上去,容昊都打了三个电话来催人。” 沈墨川的目光移到靠在傅斯年怀里的林黛儿,笑意寒芒,蚀骨要人命。 他那张完美容颜缓缓地绽放出罂粟般的笑,菲薄的唇瓣动了动:“很好!” 顷刻,他不紧不慢地转身,大步朝门走进去。 林黛儿双腿发软,心中骇然不已。 她知道沈墨川绝不会饶过自己,肯定会用更凶残,更屈辱的方式来折磨自己。 她很想马上离开饭店,不再做什么打脸李美娇和林佳人的事。 还是保命最重要! 在她刚要找借口离开时,林佳人尖酸着语气挑拨道。 “姐姐,你和那位沈先生关系不一般吧!他看着你的眼神就很不对劲,好似能把你整个人都吞进去,还有最近你又总不在家过夜,难道你和他在一起?” 因为沈墨川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除了亲近的人,很少人知道沈墨川就是沈氏集团的掌舵人。 林黛儿狠狠地瞪着林佳人,语气不善地骂道:“你给我闭嘴。” 林佳人见林黛儿反应那么大,觉得自己说中什么,又哔哩吧啦说个不停。 “姐姐,你也别怪我多嘴。你都有了斯年那么优秀的未婚夫,别去招惹其他男人。这个月,你有十几天不在家住了…… 林黛儿好想狠狠地抽林佳人一巴掌,她干啥都不行,倒是颠倒黑白的能力不错。 这个月,她在外留宿了两天,在林佳人嘴里就变成十几天。 不过她也是心虚的,毕竟她和沈墨川确实不清白。 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当众教训林佳人时,傅斯年沉声道:“她和我在一起。” 林佳人马上住了嘴,愤恨地盯向林黛儿,眼里燃起的熊熊妒火,都要活生生烧掉她。 林黛儿不解地看向傅斯年,他不介意吗?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傅斯年素来面瘫的脸露出些许的柔情,拍着她的头说:“黛儿,我们进去吧!” 她神情呆滞,人愣愣的,有种回到两人恋爱的时候,乖乖地由着傅斯年带着走进包间。 傅斯年优雅地帮她拉开座位,还专门点了好几道她爱吃的菜,时不时用那种宠溺的目光看着她。 看得林黛儿面红耳赤,春心荡漾起来。 那颗冰封起来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只要傅斯年给她一点点温暖,她就会忘乎所以,情难自控。 她是喜欢傅斯年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忽然间,手机铃声嘟嘟嘟地响起来。 林黛儿边开心地吃着傅斯年掰开的虾肉,边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屏幕。 当她看见上面熟悉的电话号码,顿时如晴空霹雳,脑子立刻停止运转。 须臾后,她回过神,紧张得都要从座位蹦跳起来。 她本能地挂断电话,不敢去接,也不想去接。 林佳人见状,马上开始挑拨是非:“姐姐,你怎么不接电话,还很紧张的样子,谁打给你的?” 林黛儿喉咙直冒火,拿起茶水喝了一大口,可还是止不住干渴。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瓣,不自在地回道:“骚扰电话。” 林佳人装作天真无辜的样子,认真地说:“姐姐长得那么美,确实会有很多男人来骚扰。” 林黛儿握住手中的茶杯,克制住要往林佳人脸上砸去的冲动。 林佳人回头朝着傅斯年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当初姐姐嫌弃斯年哥哥家境太差,才和你分手。现在斯年哥哥要好好努力才行,不然姐姐又要被更有钱的男人拐走了。” 果不其然,她看见斯年哥哥沉下浓眉,神情随之冰寒。 屋内的气氛陷入坟冢般的死寂。 林佳人对此相当满意,她就是要狠狠踩林黛儿,让斯年哥哥知道林黛儿是个多么肤浅的女人。 她才是真爱斯年哥哥的人。 另一边林慕青重重地咳嗽一声,严厉地瞪着林佳人:“吃饭都止不住你的嘴巴是吗?要是你实在管不住嘴巴,我帮你缝合起来。” 林佳人害怕招惹父亲的不快,又被挨打,只能闭上嘴。 不过她的挑拨显然很成功,斯年哥哥的脸色冷到极点 林黛儿想说上什么来缓和气氛,该死的手机铃声又响起来。 她看着又是那个号码,心直往下沉。 突兀的铃声在寂静的包间显得尤其刺耳,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看向她。 尤其是傅斯年的目光冷得瘆人,冻得她全身都没有一丝人气。 林黛儿知道要是再不接,肯定会引起众人的怀疑,只能硬着头皮接通电话:“喂?” “呵呵!” 那头传来沈墨川阴阳怪气的笑声。 林黛儿听得心惊胆战,还得装样子回道:“唐总吗?我正在吃饭,您找我有什么事?” 说话时,她往包间的角落处走去。 沈墨川薄凉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你马上过来!” 林黛儿如坠冰窖,还故意提着音量一本正经地说:“唐总,你就不要让我太为难了,你提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我真的答应不了。” 现在沈墨川让她离开,这个举止太引人注目。 更何况,这顿饭是亲人之间的见面,她中途走人,太不像话。 沈墨川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不你过来,要不我进去。” 林黛儿身子一震,心开始乱了节奏,突突地狂跳。 那张坚不可摧的大网又罩住她,让她根本无法挣脱。 她绝望地闭上眼,颤声应道:“好!” “我在你右边的隔壁包间,只给你一分钟时间,否则你很清楚后果。” “嗯!” 电话挂断了,林黛儿看着窗外面的灯火璀璨,流光溢彩,这一切的繁华都与她无关。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坠入黑暗漩涡,拼命想逃出来,但她越是挣扎,反而陷得更快,直至完全淹没掉自己。 长长的深吸一口气后,她转身看着傅斯年说:“最近我和柴科的唐总谈合作,两人谈得还是算不错,现在他也在玉竹林,我要过去和他打声招呼。” 傅斯年那双琥珀色的冰眸,寒凛明锐,好似能看穿世间所有的伪装。 林黛儿快要被他那双冰眸从里到外都射穿,脑海中有个极其冲动的想法。 只要傅斯年说不,她就坚决不去找沈墨川。他要向傅斯年坦白一切,无论他还愿不愿意订婚,肯不肯救林氏。 “可以。” 傅斯年桃花唇上下牵动,不含任何感情地说出两个字。 他眼眸中的那点柔情也消失殆尽,只剩下冷淡和疏远,好似刚才的温柔和宠溺只是她的幻觉。 他和她只是毫不相关的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还要远。 是啊! 她和他选择订婚,只因各取所需,而不是因为相爱。 林黛儿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口,又带着最后的一丝期许看向傅斯年。 她艰难地挤出一抹笑意,轻声开口:“斯年,那我真的去了?” 她多希望傅斯年能出口挽留自己,不要让她再错下去,再深陷泥潭。 但傅斯年神情淡淡地颔首:“去吧!” 林黛儿的笑容凝滞住了,只剩下无奈和苦涩,她决然地转身扭动门把,往外走去。 在五年前,林黛儿就明白一个真相,在她的世界不会有英雄踩着五彩祥云来拯救自己。 唯一能救她的人只是自己,她才是自己的英雄! 她来到隔壁的包间,痛苦地长叹一口气,缓慢地伸手推开门一步步往里走。 走向沈墨川,走向黑暗的地狱! 第29章 你的未婚夫很善解人意 包间光线昏黄,放着激情滂湃的爵士乐,旋转灯闪烁着五彩缤纷的灯光。 林黛儿捂住震得隐隐作痛的耳膜,不安地往前走去。 在幽暗的角落处找着沈墨川。 他闲适地坐着,左腿优雅地搭在右腿上,薄嘴叼着一根细长的香烟,星火点点。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沈墨川的面前,轻喊了一声:“沈先生。” 沈墨川挑起好看的眉毛扫向她:“你未婚夫倒是很善解人意,让你来陪别的男人。” 这话无疑于无形中狠狠地抽了林黛儿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的。 这个狗男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她按压下满腔的怒火,讨好地问:“沈先生,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沈墨川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缥缈的烟雾,手指向对面沙发的男人:“你去逗他开心!” “什么?” 林黛儿脸上的血色褪尽,眼底写满抗拒,恐惧充斥全身。 沈墨川看着她勾起冷酷的笑:“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她如置身如腊月寒冬,沈墨川把她当作什么,随意送给别的男人玩弄。 她恨,真是恨透沈墨川。 沈墨川面色冰寒一片,声音降到冰点:“不愿意?” 但她不能成为男人们的共享玩物,嫌脏。 于是,她咽下所有的愤恨,拉住沈墨川的衣袖,装出少女怀春的样子撒娇道:“沈先生,人家只想陪你,你不要把我送给其他人可以吗?” 沈墨川抬眸犀利地审视着她,锐利得就像无数的冰刀从外到里刺穿了她。 林黛儿如坐针毡,浑身难受。 “只要我?” 沈墨川掐灭手中的烟蒂,哂笑调侃。 刚才他亲眼看见她对傅斯年笑得千娇百媚,眼里也是深情款款的爱意,现在她却说只要他。 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最是信不得。 林黛儿看出沈墨川眼里的轻蔑,但她必须争取留下来。 一旦真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趁着沈墨川不注意时,她凑到他的脸颊亲了一小口,软绵绵地乞求:“沈先生,可以吗?” 寒霜遍布着沈墨川的俊脸,他拿出手帕重重地擦着林黛儿吻过的地方,好似碰着多么恶心的东西。 他嫌弃地扔掉手帕,阴沉道:“但我嫌你脏了。” 林黛儿呼吸一滞,身子不受控制地微颤起来。 沈墨川竟然嫌弃她脏! 呵呵,真是可笑,他夺了她的清白,反而嫌弃她脏。 她紧咬着下嘴唇,硬着头皮颤声问:“我要是不做呢?” 沈墨川厉眉往下一压,眼里迸射出森冷冷的芒光:“你家人就在旁边。” 林黛儿痛苦地闭上眼,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随后,她无声笑了。 笑容中尽是凄然和无奈,她又犯傻了,沈墨川就是彻头彻尾的人渣,魔鬼啊! 既然乞求没有任何意义,她便不求了呗! 她勇敢地迎上沈墨川的墨眸,恶狠狠地回道:“我听沈先生的。” 沈墨川火上浇油地补充道:“你听话点,免少点罪。” “谢谢沈先生的关心。” 心里的恨意如同泉水渗透到五脏六腑,她的心都能挤出仇恨的血水。 林黛儿然后她艰难地起身,拖着千斤重的双腿朝着对面的男人走去。 沈墨川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折辱她,就是想逼着她自杀,无论如何,她都要活下去。 男人只有二十出头,戴着一个鸭舌帽,长得还挺俊的,但他脖子和手臂遍布着密密的纹身,还有骷髅头。 看着就像是玩世不恭的二世祖。 他颇有兴致地盯着林黛儿,摸着下巴打趣道:“川哥,她是你的女人吧?” 自从这个女人进门,他马上被吸引住了,实在太美。 那张又美又妖的脸勾得人心都痒起来,还有那凹凸有致的身段。 最重要是她的气质,完全不同于那些低级的骚浪贱,看着就很高级的媚骨天成。 啧啧,现在美女竟然送上门。 沈墨川神色淡淡地扫过林黛儿,又落到男人的身上冷漠地说:“她做了错事来向你道歉的。” 男人好奇地问:“她做错了什么事?” “你问她行了。” “好嘞!” 男人揽住地问林黛儿:“美人儿,我哥说你做错了事,你做错了什么事?” 林黛儿装乖巧地回道:“我也不知道啊!” 刚才她暗自打量过包间,这里足足有十二个人,门外还有两个魁梧的保镖。 她根本逃不了。 男人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黛儿很无奈地回道:“黛儿。” “全名是什么?我可不喜欢听假话。” 男人搂着她坐下来,表情是吊儿郎当,可身上散发着类似沈墨川的阴幽气质。 她不敢忤逆这种人,老老实实地说“林黛儿。” 男人的眼睛骤然间瞪得铜锣大,声音提高好几个分贝:“你说你叫什么?” 林黛儿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还是老老实实地回道:“林黛儿,林黛玉的林黛,男儿的儿。” 男人嗖的弹跳起来,朝着沈墨川大声喊道:“川哥,她说她叫林黛儿。” 沈墨川把玩着手中精美的红酒杯,面无表情地回道:“星云,她就是林黛儿。” 男人爱慕的目光突然变冷变沉,那张帅气的脸的青筋一根根凸显出来。 林黛儿害怕地往沙发角落缩去。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面无狰狞地瞪着她:“原来你就是林黛儿,那个杀死我堂哥的凶手啊!” 林黛儿吓得后背一阵发凉,同时也猜出男人也是沈家人,全名叫沈星云。 沈家人都恨得想要弄死她。 她害怕地边伸手要掰开沈星云的手,边焦急地解释:“我真不是故意杀死沈墨天,我……” “你给老子闭嘴,你杀了人,就是杀了人。我哥都死了,凭什么你还活着?我早就想弄死你,今天川哥把你送上门,刚好合了我的心意。” 男人抄起旁边的酒瓶,将杯中的酒水全都淋在林黛儿的脸上。 烈酒直呛进她的眼里,鼻子里,她难受地咳嗽起来:“咳咳!” 男人又粗暴地揪起林黛儿往酒桌上按去:“听说你挺能喝的,我想看你怎样能喝。” 随之,下面的人很识趣地用摆满整桌的酒。 有红酒,有白酒,还有啤酒,这样的喝法最容易醉,也是最要人命。 林黛儿看着满满一桌的酒,心里也是很没底,但这应该是唯一的活路。 那就是让沈星云满意! 她试探性地问:“要是我喝完了,你可以放我走吗?” “看我心情,也看你的表现。” “好!” 林黛儿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她就像是一个没有饮酒机器,不停地往嘴里灌酒。 在场的其他人也是愣住了,有人还在私底下讨论起来。 “哇,这女人也太猛了,我和你都喝不过她,不过她再喝下去,估计酒精中毒吧!” “我呸!她可是杀死墨天少爷的女人,你们不会同情她了吧?她就算是酒精中毒死亡,也是罪有应得。” …… 林黛儿的胃里充满了酒液,胃部涨得都快要爆炸。 等喝完最后一杯白酒,她艰难地抬头:“星云少爷,请问我能走了吗?” &嘿嘿!& 沈星云飞扬跋扈地挑起眉,轻蔑地嗤笑起来:“可我还没有开心啊!” 林黛儿喉咙烧得快要裂开,沙哑着声问:“那你还想要我怎样?” 沈星云蹲下身揪住林黛儿的头发,把她的头抬起来:“你跪下来抽自己几个巴掌,让我听一听响声,说不定我就会开心了。” 以前,林黛儿是个极其骄傲的人,宁愿死都不肯跪的人。 在她的心目中,尊严比性命都要重要,现在她明白尊严一点都不重要。 所谓的尊严换不回爷爷的性命,尊严也换不来钱,尊严更是不能把她从地狱中拯救出来。 既然尊严没用,那她还要尊严干嘛? 林黛儿缓缓地闭上眼,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沈星云的面前。 沈星云看见她跪了,有些索然无味:“据说你很硬骨气的,在法庭上还吵着说自己没罪。监狱里的人打你,你还会打回去,现在就跪了?” “我是想让星云少爷开心。” 她贱兮兮地回道。 沈星云把玩着手中的跑车钥匙:“那你打吧,记得用力点。” 林黛儿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支撑自己坚持下去。 她抬手重重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顿时间,她白皙的脸颊印出五道手指印,眼眶都被打得冒出泪花。 不哭,不要哭。 她不想在这帮羞辱自己的面前流眼泪,那样只会让对方更会肆意笑话她。 沈墨川看着林黛儿脸颊上明显的巴掌印,微微皱起剑眉。 旁边的靳天轻叹一声,心有不忍:“墨川,要不还是算了,她也受到应有的惩罚。” 沈墨川攥紧手中的酒杯,眼里闪过狠厉的目光:“她杀了我弟弟。” “可是你这样折磨她真的快乐吗?你明明是……” “是的,我很快乐!” 沈墨川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俊美的面容笼罩着一层冷凝的冰气。 靳天知道再说都没有意义,只能在心中喟叹:希望某人日后别后悔莫及。 林黛儿打得巴掌都在发麻,艰难地扯动唇角问道:“星云少爷,你开心了吗?” 沈星云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不行,你再打得重一点,老子放屁的声音都比你响一点。” “好,我再打!” 林黛儿扬手又甩了自己一巴掌,这次打的鼻子和嘴角都出了血。 沈星云兴奋地鼓掌,激动地喊道:“对,你就这样打下去,你再多打几下,说不定我就开心了。” 变态,沈家人全都是变态狂。 还是一个比一个变态。 林黛儿狠下心来一次次地抽打自己的脸,啪啪啪声响彻整个包间。 一下又一下。 后来林黛儿打的脸颊都没有知觉,已经麻木了,完全不痛了。 沈星云伸手挠着耳朵,不耐烦地站起身来到林黛儿的面前:“我都听腻了,不如我们玩点更刺激的。” 林黛儿脑袋直冒金光,眼睛已经不能聚焦,嘴里全是血腥味。 她啐出一口血沫,口齿不清地问道:“星……云少爷,您还想玩什么?” 沈星云把桌面的酒瓶丢在地面,全都砸碎,成一块块碎玻璃。 他指着脚下玻璃碎片,凶残地说:“只要你跪在上面一个小时。” 林黛儿低头看着尖锐无比的玻璃碎片。 只要跪下去,膝盖肯定是鲜血淋漓,还要跪上一个小时,简直生不如死。 她心口凉得没有一丝人气,麻木地开口问:“只要我跪在上面一个小时,你就真的放过我,不是骗我。” “这次是真的。” 沈星云露出少年郎的天真样子,还点了点头。 林黛儿知道沈星云就是玩自己,未必就肯饶过自己。 可她没有办法,只能用这种愚蠢的自残方式来求得一丝的生机。 【作者有话说】 因杀弟之仇,男主确实挺渣的,后面会虐死他的 第30章 他居然救了她 林黛儿木然地回道:“好,我做!” 她低头又看着脚下的尖锐的玻璃碴,心里还是发寒。 “那我现在开始计时。” 沈星云挑着眉,饶有兴致地打开手机。 林黛儿长长地深呼吸,痛苦地曲着膝盖,一点点地往玻璃堆跪下去。 幽森森的寒光直映入林黛儿的眼中,只差二十厘米,十厘米,五厘米…… 她已经能感觉到玻璃的锋锐,即将要划破她的皮肤,刺入肉里…… “林黛儿,你起来!” 耳畔传来幽冷冷的低磁声。 林黛儿身体定住了,怀疑自己出现幻觉。 沈墨川怎么可能会帮她呢?她受到越多的痛苦,他就会越快乐才对。 她自嘲的一笑,又要往下弯曲膝盖。 “林黛儿,你是耳朵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 那个声音带着浓烈的寒意,进了她的耳朵,要把她的全身血液都冻凝固。 她面露惊诧,沿着声源看过去,笨拙地一点点扭动脖子。 沈墨川坐直了身子,淡黄色的灯光为他那张精美绝伦的脸镀上一层金光,更摄人心魄。 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感情,让人分辨他的真实情绪。 沈星云不悦地挑眉,囔囔道:“川哥,你不是说林黛儿来向我道歉吗?我还没弄够她。” 说完,他又瞪向林黛儿:“你给老子跪下去。” 林黛儿僵直在原地,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不过她是真心不想跪的,谁想傻乎乎地伤害自己的身体呢? 脑袋里闪过一个小心机,她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劝道:“沈先生,我跪就是了。你实在没必要为了我,破坏你和星云少爷的兄弟之情。” 这里面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同时也是力量的较量,沈星云和他的兄弟,沈星云是上位者。 而沈星云和沈墨川发生矛盾,也必须由最高上位者来控制一切。 她主动挑拨起两兄弟的矛盾,让沈墨川看在面子上保住她。 沈墨川面色不虞地徐徐地站起来,长手一伸把林黛儿揪起来。 她的双腿早就跪麻,脑袋也是沉甸甸,人也晕乎乎,又喝了很多酒。 沈墨川那么一扯,她就顺势扑倒在沈墨川的怀里,黏在他的身上。 沈星云的脸顿时就黑下来,比锅底都要黑。 也伸手去扯林黛儿的胳膊:“川哥,你说话向来算数,你把她给我。今天我非得弄死她不可!” 沈墨川朝着保镖们递了一个眼神:“星云的身体不太好,你们带他回去早点休息。” 保镖们上前拉住沈星云往外走去。 沈星云不乐意,生气地怒吼:“川哥,她可是杀死天哥的女人,我一定要弄死她……” 沈墨川寒目扫向在场其他人,呵斥道:&全都滚!& 其他人如同惊弓之鸟,灰溜溜地跑人。 靳天喝掉酒杯里最后一口酒,也潇洒地离开了。 偌大的包间里,只剩下沈墨川和林黛儿。 林黛儿软绵无力地搂住沈墨川,娇滴滴地说:“沈先生,我好难受啊!” “嗤!” 沈墨川高傲的嗤笑,很不给面子地把林黛儿甩开,粗暴地扔到地面上。 “林黛儿,你少来给我装,我只是不想你那么快死了。” “沈先生,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 她真的很痛,头痛,脸颊痛,全身无一处不疼痛,尤其是翻江倒海的胃部。 里面好像装进很多尖利的钉子,它们不停地扎她,胃部都被穿得千疮百孔。 她无力地匍匐在地面,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沈墨川微眯着眼看着躺在脚底下的林黛儿,倨傲地说:“你还装?” 装? 她痛得全身都在冒冷汗,额头渗出豆儿大的汗珠,身体疼得蜷缩成了一团。 好想吐,可她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 胃部再次翻江倒海,喉咙处猛地收缩,哇地吐出来。 她不停地往外吐东西,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那样她就不会那么痛了。 “林黛儿,你死不了吧?” 沈墨川嫌弃的皱眉站在旁边,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厕所里的苍蝇,蛆虫,满满都是厌恶。 等胃里的东西都吐完,林黛儿双手撑在地面,艰难的爬起来向往洗手间走去。 她得尽快处理好自己。 傅斯年和家里人正在等着她,要是她出去太久,必然会引起怀疑的。 沈墨川朝着她伸出手,阴沉着脸问:“要我带你去医院吗?” 林黛儿没搭理他! 沈墨川的脸色更冷了。 她费了吃奶的劲,抓住旁边的桌子颤巍巍地站起身。 可能是吐出来了,胃部没有那么难受,其他地方的疼痛也缓下来。 她一步步地拖着沉重的双腿往洗手间走去,短短五六米的距离,她硬是花了五分钟。 等林黛儿走到洗手间,人都软了。 她只能双手死死地撑着流水台,稳住自己的站住。 镜子里倒出她的样子,头发和衣服都沾上酒,两边的脸颊高高地肿起来…… 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像她,而是丑八怪,又或是瘆人的女鬼。 她痛苦地闭上眼,嘴里小声嘟囔:&林黛儿,你不能崩溃,你不能疯掉,你镇定下来,一定要镇定下来……” 沈墨川斜倚在洗手间门槛,嘴里咬着香烟冷冷地睨着女人。 只听她嘴里小声念叨个不停,隐约听见她说:“不要崩溃,不要发疯,千万不要疯掉……” 今天她穿着宽松款的米白色长裙,显得她尤其清瘦欣长,她的双腿抖个不停。 又或是她全身在剧烈地颤抖,就像是娇柔的白色山茶花,让男人看着都想呵护住她。 而他更想要摧毁她! 沈墨川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冷冰冰地提醒道:“林黛儿,你可别闹自残,我还没玩够。” 林黛儿颤抖着双手捧起热水洗漱,洗脸。 热水碰到红肿的脸颊,疼得她倒抽好几口凉气。 她缓慢地扭头,看向沈墨川笑起来:“沈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自残,一定不会死的。我会活得很长命,看着你怎样去死。” 她要诅咒他,诅咒他不得好死,诅咒他比她更早死。 “呵呵!” 沈墨川叼着香烟大步流星地朝着她走过来,立在她的身后。 他双手撑着白理石,高大的身躯完全笼罩住她:“很好,记住你刚才说的话,这样游戏才更有意思。” 庞大的黑影,就像她竭力想要逃脱的囚笼,却无法挣扎出来。 林黛儿透过手指缝看向镜子里的沈墨川。 “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我们都是游戏中的猎物,只供你们玩乐吗?” &是!& 沈墨川面无表情地回道。 林黛儿又捧着热水洗脸,透过那点温热,她冰冻的心才会暖一点。 透过这点暖告诉她,她还活在人间,她绝不会被这个男人拖入地狱。 她要活在温暖的人间,阳光温暖,花香四溢,充满希望的人间。 “要是有天,你也成为别人游戏中的玩物呢?别人来操控你的命运呢?” 沈墨川慢慢地俯身,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我不会让任何人操控自己的命运。” 林黛儿洗掉身上的污垢,再从手拎包里面拿出化妆品,颤抖着双手化妆。 她必须化妆才能掩盖苍白的脸色,还有青紫的唇,以及红肿起来的脸。 她一边用厚厚的粉底遮盖伤痕,一边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坐等着你成为别人的猎物,今天我受到的折磨,你双倍,不,应该十倍,百倍偿还。” 沈墨川漆黑的眸光,不动声色地看着林黛儿。 刚才她还是快死的样子,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又恢复了生命的活力。 虽然脸上的妆容浓艳得碍人眼,但眼里跳跃着仇恨的亮光。 这比刚才面无血色的样子,有趣多了,也鲜活多了。 最后林黛儿不忘喷上清雅的山茶花香水,诱人的香味飘荡了整个洗手间,也飘进沈墨川的鼻尖里。 他板正林黛儿的身体正对着自己,然后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托住她泛肿的脸颊。 他风轻云淡地说:“是吗?若真的有一天,我希望你是那个猎人,所以你要很努力。” 话说得很好听,但沈墨川骨子里都刻着高人一等。 这就是世家子弟虚伪的做派。 林黛儿不管他话中的讽刺之意。 “我一定会的,凡是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强大。” 然后,她勾起受伤的唇角,露出一个蛊惑众生的媚笑。 她要活下去,光鲜亮丽地活下去,要让那些侮辱过她的人,欺负过她的人全都付出代价。 沈墨川愣了下,眼里露出一闪而逝的惊艳之色。 林黛儿是美,是真的很美,那种荒野玫瑰的艳丽美丽,带着扎人的刺。 可谁能拒绝靠近呢?谁不想折断带走呢? 他冷不丁地低头亲上林黛儿涂抹着虞美人红色的口红。 林黛儿脑子愣了一下, 在她如此狼狈的情况之下,沈墨川还亲她。 林黛儿觉得沈墨川疯了,使劲地推开他,咬牙骂道:“沈墨川,你...呜......” 所有的言语都淹没在嘴里,沈墨川单手直接擒住她的双手。 他另一只手扣住林黛儿的后脑勺,让她动都动弹不得。 她气得面色涨红,眼睛瞪得有铜锣大,又惊又恼地瞪着沈墨川。 要是目光可以杀人,那她要把沈墨川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沈墨川竟然还想往更深的领域探进去,林黛儿用尽吃奶的劲,使劲地往他的下腹踹去。 最好他落得断子绝孙的下场! 沈墨川强壮的身板看着就像是练过的人,敏捷地闪身往旁边躲去。 他单手拎着她,墨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直逼灵魂深处,就像苍穹的雄鹰俯瞰大地上渺小的羔羊。 她被沈墨川看得头皮一阵发麻,却想到他先欺负自己。 这么想着,她顿时有了底气,故装轻松地抬手摸着沈墨川亲过的地方。 她眉梢微微勾起,讽刺性十足:“沈先生,现在你又不嫌脏了?” 沈墨川眸子里的暗欲已经消失,恢复了矜贵高雅的形象。 他松开林黛儿,伸手推了一下金丝框眼镜,冷然地扫过林黛儿的唇,沉声道:“对啊,还挺脏的。” 靠! 他嫌脏,还亲?有病吧! 林黛儿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懒得再搭理沈墨川。 她把所有的化妆品都扫进包里面,直迎上沈墨川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其实我也觉得你很脏。” 每次她和他做完后,她都要泡上好几个小时的澡,恨不得把自己的皮都给搓下来。 说完后,她故装潇洒地撩拨头发,痛苦地迈步走人。 但刚走了两步,就扭着脚,疼得她脸都快皱成苦瓜。 这次,沈墨川没有再阻止她。 第31章 她偷偷去私会 林黛儿没想到沈墨川会问这个问题,她回头直盯着他,用无比坚定的口吻一字一句道。 “对,傅斯年就是比你干净,也比我干净。” 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傅斯年。 无论发生了什么,傅斯年都是她年少时的美好,那是最纯真最炙热的爱情。 任时光荏苒,她和傅斯年都经过岁月残酷的洗礼,他和她都不再纯粹,相互算计彼此。 但谁都不能否认她和他是真的爱过。 “呵呵!” 沈墨川长身玉立,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嘲笑:“希望你拆开礼包后,不会对礼物失望。”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他曾经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林黛儿挺着胸膛,信誓旦旦地说道。 即使现在傅斯年算计了她,也威胁了她,但她绝不会否认过去的爱情。 这就是她林黛儿,若是否定傅斯年,就相当于否定自己的眼光,她始终相信自己的眼光。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林黛儿拖着跪得已经麻木的脚一瘸一拐地往原来的包间走去。 在进门前,她又重新整理着装,确定自己没有任何的问题,再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门。 屋内的四个人坐在一起,傅斯年和林慕青还在聊天。 林佳人也一个劲地往傅斯年的身边挨去,斯年哥哥长,斯年哥哥短的。 那声音酥软的林黛儿听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故意咳嗽了一声:“咳咳!” 李美娇露出温柔的笑意,低声细语地问:“黛儿,回来了?” “嗯!” 她径直走到傅斯年的身边,在他的身边坐下来,好奇地问:“你们在聊什么呢?” 傅斯年回头看着林黛儿,言简意赅地解释:“国际基金。” 这个男人多说一个字,似乎就会要了他的命。 表面上,她还是甜甜地笑起来,不过扯动了受伤的唇角,疼得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傅斯年微眯起冰眸定定地看着她,锋芒四射。 也许是林黛儿心虚,她感觉傅斯年能透过自己浓艳的妆容看出了什么。 她故装镇定地托着脸颊,解释:“今天我穿的高跟鞋太高,刚才一个不小心摔倒,脚都扭伤了,就连脸颊也摔肿了。” “是吗?” 傅斯年淡淡地回道,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温度。 林黛儿又继续扯着谎言:“对啊,我还撞上送红酒的小哥哥,我的裙子都染上色,这可是我刚买的裙子,心疼死我了。” 幸好脸上涂抹的粉底足够厚重,也没人看得出她慌的脸颊发红,发烫。 林佳人凑热闹地上前,阴阳怪气地说:“谁知道真假呢?她嘴上说是唐总,说不定跑去见刚才的男人,两人私会,才会弄得那么狼狈。” 虽然她心悦于傅斯年,在她林佳人的心目中斯年哥哥是最帅的,但不能否认一个事实。 刚才那个男人的长相和气质一点都不输于傅斯年,一个霸气如帝王,一个美似谪仙。 凭什么林黛儿总能遇到优秀的男人? 林黛儿心猛地咯噔了一下,嘴角的笑容有点僵住,倒是没想到林佳人蠢脑袋竟然猜中了。 不过在这种情形下,她就算是再无理,也要装出很有理的样子。 她狠狠瞪着林佳人,语音拔高好几个分贝:“林佳人,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林慕青也目光不善地扫向林佳人,帮腔道:“你姐摔伤了,你非但不关心,还说什么风凉话?” 往日里,他是不喜林黛儿,但今天傅斯年在场,虽然他也是很生气傅斯年敲竹竿,要了百分之十五的股权。 可现在的林氏就是挖空地基的大厦,表面看上去辉煌,但要是暴风雨来了,就会土崩瓦解。 要是大厦倒下去,他手中再多的股份就会变成烂砖破泥,一分不值。 只要林氏稳稳站住脚,手中的股份才有意义,所以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要靠傅斯年来力挽狂澜。 “哼!” 林佳人心有不甘地嘟着嘴,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林黛儿倒是有点惊喜,没想到林慕青两次为自己说话,心中泛起波澜。 不过转念一想,她便想通了,他不过也是为了利益,她差点就自作多情。 这时,傅斯年从钱包里面拿出一张黑卡递给林黛儿:“那你拿去重新再买过新裙子,十条,百条,买到你满意为止。” 林黛儿更楞了。 现在她和傅斯年的关系很复杂,既不是情人,也不算朋友,甚至存在利益冲突…… 半晌后,她才回过神来,装出一副娇滴滴的样子,羞涩地笑着说:“好呀!” 傅斯年应该也是在演戏,等饭局结束后,她再把黑卡还给他。 林慕青是过来人,缓缓地站起身说:“我们就不打扰你和斯年,先回去了。” 李美娇也走过来拉住不愿走的林佳人,又以善解人意的口吻叮嘱:“黛儿,你早点回来,我给你熬燕窝粥。” 等其他三个人走后,傅斯年脸上那丁点的柔情消失不见了。 他面无表情地起身也往外走。 那个样子好像是恨不得离林黛儿远远的。 林黛儿拖着受伤的脚快步紧跟在后面,摇摇晃晃的样子像个笨拙的企鹅。 她边走边喊道:“傅先生,你等下好吗?” 傅斯年没有放慢脚步,大迈阔步往前走。 等追到电梯口,因他要等电梯,她终于赶上。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林黛儿偷偷地看着洁净的玻璃。 那里倒影着她和傅斯年的样子,两人肩并着肩站立,男的挺拔高瘦,而女的苗条柔软,看上去真像一对情侣。 她恋恋不舍地移开眼,仰头对傅斯年由衷地感激:“今天,谢谢你。” 傅斯年寒着脸不应声,身上散发出的寒气能把周围三里冻得寸草不生。 要不是傅斯年没戴金丝框眼镜,眼睛是丹凤眼,嘴唇更饱满点,她都忍不住怀疑他就是沈墨川。 两人长得很像,尤其是生气的样子特别像,难道有什么血缘关系? 林黛儿掌心淌汗,沾湿了手中的黑卡,她费劲地吞咽着唾沫:“那个……这个黑卡还给你。” 傅斯年垂眸淡淡地扫过林黛儿手中的黑卡:“我给的东西,就不会要回去。” 林黛儿不好意思地干笑:“这个不太好吧!” “订婚宴要花不少钱,你用里面的钱筹办。” “那好吧,我会把账单发给你,我们aa制。” 她和傅斯年就是假订婚,她并不打算占谁的便宜。 这是爷爷的教导,女孩也要落落大方,不随便占男人的便宜,他们才不敢轻视你。 傅斯年浓黑的乌眉往上挑起,斜长的眼线扫过林黛儿说:“放心,现在我不差那点钱,还是能够满足林家大小姐。” 林黛儿紧咬住嘴唇,他还是恨她当年的抛弃。 是啊! 傅斯年也是数一数二学府里的天之骄子,那种众星捧月的人物。 现在他更加耀眼夺目,成为投资界的大神。 林黛儿觉得喉咙就像塞进了一颗尖锐的石头,把喉咙快磨得鲜血淋漓,血液充斥着整个喉咙,话都说不出一个字。 她不安地攥紧手中的黑卡,无奈地垂下头。 顿时间,电梯的空间变得尤其狭小。 她呼吸间都是傅斯年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如雪山之巅,又凉又清雅,还让人心尖微微发颤。 叮! 电梯门打开了,她埋头往外走去。 刚走两步,傅斯年从后面擒住林黛儿的胳膊,硬把她拽回来:“你看什么呢?这里是五楼。” 她抬头真的是五楼。 于是她往后退了好几步,可原本双腿就很不方便,一个踉跄直扑入傅斯年的怀里。 额头撞在他尖削的下巴,发出哐的响声,鼻尖那股子薄荷香味更浓烈了。 她慌里慌张地抬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傅斯年面容冷峻沉凝,凤眸黝黑深邃,仿佛打翻的浓墨一般,白净的下巴泛起红印。 他浑身上下,冷肃凛然的气息直逼心魄。 林黛儿自然而然地抬手摸着傅斯年的红印,柔声问道:&疼吗?& 傅斯年垂眸微微眯起眼,直直地盯着她,看得她内心备受煎熬。 然后,他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你对其他有钱人的老男人也是用这一招吗?” 他语气平缓,没有任何的起伏,里面却充斥着逼人的冷酷和威严。 林黛儿身子一震,心口一阵绞痛,她紧咬着的红唇都溢出血珠子。 在他傅斯年心目中,她就是贪慕虚荣的女人。 也对,她就是要在他的心里塑造这样的形象,那样他才不会娶她。 那样他不用正面对上沈墨川这个魔鬼。 她独自面对沈墨川就够了,不要再拖累别人! 于是,林黛儿扬起眉梢,蝶翼般的睫毛往上翘起,那双桃花眼晕染着迷离的魅色。 她摸着傅斯年红印的手指缓缓往下,划过他精美的下颌线,抚过他清凉白皙的脖颈,摸着他性感的喉结。 动作撩拨性十足,迷人得很。 “对,我就是这样对其他男人的。当初,你不也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傅斯年嫌弃地皱眉,用力地甩开林黛儿的手:“别碰我。” 她的手背都被打疼了。 不知为何,她莫名想起沈墨川说过的话,头微微往后仰去,紧靠着电梯的铁墙壁:“你也嫌弃我脏?” “对!” 傅斯年抽出西装口袋里的丝绸手帕,细细地擦拭着林黛儿摸过的地方。 好似那里脏透了。 这个动作也和沈墨川如出一辙。 她痛苦地闭上眼,嘴角依旧维持着迷人的弧度:“是啊,我就是很脏。” 她的身上已经打上沈墨川的烙印,烙印进了骨子里,永远都擦不干净。 这时,专属的手机铃声响起。 那是独特悦耳的歌声,如泣如诉,声带中能听到海棠花凋落的美好。 傅斯年那张常年面瘫脸露出一抹柔情,完全不似刚才虚假的演戏中的柔情。 他放低语调,轻声问道:“你受伤了吗?我马上赶回家,你不要害怕。” 语调轻柔得像哄小孩子,当初傅斯年也用过这样的语调来哄她。 真是物是人非! 他要赶回家! 林黛儿嘴角的笑容更浓,愈发艳丽。 电梯再次打开,这次是地下负二层,她率先走出去,大步往前走去,完全不顾后面的傅斯年。 等绕着地下停车场走了一段路后,她觉得自个特别傻。 既然她不坐傅斯年的车子回去,干嘛还随着他下到负二楼。 她直接在一楼下,直接叫车就好了。 真是个傻逼。 她气得揪着头暗骂了自己一句,拿出手机准备叫车。 后面传来滴滴的鸣笛声,一辆银白色劳斯莱斯开到林黛儿的面前。 傅斯年浑身上下散发着上位者的强大气压:“上车!” 林黛儿抬眸直迎上傅斯年冰寒的凤眸:“不了,傅先生还是赶紧回家吧!有人等你呢!” “林黛儿,我让你上车!” “我已经叫车,不用麻烦傅先生。” 说完,她挺直腰杆高扬着头往前走,就像是一个高傲的白天鹅。 傅斯年索性关上车窗,从里面飘出冷冰冰的声音:“随便你!” 然后,车子飞快地从她的面前驶过,扬长而去。 林黛儿看着远去的车子,心好像是被刀子挖空了一块,鲜血不停地往下滴。 他匆匆离开,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吧! 等林黛儿走出地下停车场,外面天空灰茫茫一片,乌压压的云压得人都喘不过气来。 还下起了滂沱的大暴雨,寒风夹杂着暴雨重重地砸在她的身上。 豆儿大的雨珠透过她的蓝色外套,透进白裙里,冻得她牙齿上下打架,发出咯咯的响声。 今年的冬天真是寒冷,尤其是冬天的暴雨,简直能要人命。 她又没有带雨伞,只能冲进雨里,跑进了叫来的车子,全身都淋湿了。 林黛儿蜷缩在后车座,脑海里零零碎碎的浮现着过去的回忆。 女人面露出软弱无辜的神情,拉住她的衣袖苦苦央求:“你离开斯年哥哥好不好?” 她坚定地拒绝:“不,我不可能离开他,我爱他。” 于是,女人脸上的娇柔消失不见,嘴角露出一抹阴寒的笑意。 “林黛儿,你绝不可能斗得过我,斯年哥哥是属于我的,只属于我。” 第32章 他要把她的纯白染黑 另一边,林慕青带着李美娇和林佳人回了家。 林慕青皱起眉,额头刻出一道道的皱纹,整张脸都往下拉,那个表情显得他足足老了十岁, 他发愁地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李美娇温柔似水地俯身,伸出双手熟稔地揉着林慕青的太阳穴:“老公,你是在想什么?” 林慕青幽幽地长叹一声:“你也知道黛儿和傅斯年曾是情侣,两人又订婚了。要是两人牢牢掌控住公司,恐怕我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男人一旦体会过权势的滋味,就会明白那玩意就像沾上的毒,想戒都戒不了。 反而想要吃得更多,爬得更高。 在林老爷子在世时,他担任董事长和总经理两个职位,而第二把椅就是他林慕青,财务总监。 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现在林黛儿成为董事长,而傅斯年又是金牌经纪人,他的财务总监就排在第三位。 他要在女儿,还有女婿的手底下干活,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很窝囊。 更别提那帮等着看他笑话的亲朋好友。 李美娇柔美的脸庞掠过一闪而逝的阴狠,很快她又是那个娇娇柔柔的样子。 “是啊,天底下哪有女儿骑在老爷子头上。” 这话说出来,简直就是在林慕青的怒火上浇汽油,火苗蹭得往上冒起来。 他不由地拧眉,开始骂骂咧咧:“老头子精明了一世,人老了,就真的变糊涂了。他竟然把董事长的位置给一个24岁的黄毛丫头。” 李美娇假装漫不经心地说:“要是黛儿当不了董事长呢?那您不就是资历最大?” “话虽是那么说,但遗嘱上写得清清楚楚,黛儿手中的股份又是最多的。我故意不去上班,以此来为难她,也不能把她弄下台。” “也是,谁让黛儿就很精明,也有本事。她人要是傻一点就好了……” 李美娇装出自己说错话的样子,拍着嘴巴自责道:“我呸,我不该说这些话的,不过也是太担心你,见不着你发愁。” 林慕青的眸光阴幽下来,神情变得严肃。 他抬手示意着李美娇:“好了,你别再揉了,让我想一想事情。今天,我凶了佳人两次,你上去安慰一下她。” 毕竟林佳人是在他的身边长大,感情深厚。 上次林佳人捅了大篓子,他也狠狠教训一番。 李美娇暗自得意地笑起来,看来耳边风已经吹进了七八成。 她又用柔地掐出水的声音补充了一句:“其实,佳人做了那件事,也是为了你登上最高的位置。” 另外一句话,现在他另一个女儿霸占了原属于他的董事长位置。 谁更贴心,一目了然。 不出所料,林慕青眼底的眸光越发狠厉,眉宇都皱成一团疙瘩。 李美娇满意地转身离开,她刚走进房间,林佳人马上冲上来追问:“爸爸同意了吗?” “你啊,就是太沉不住气。” 李美娇轻拍着林佳人的脑袋,又爱又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放心吧!” 林佳人亲昵地挽住李美娇的胳膊,软绵绵地撒娇:“那个小贱人和斯年哥哥的订婚宴只剩十天,我自然是急了。” 特别是她看到斯年哥哥对林黛儿那么好,冲着她温柔地笑,还给她黑卡。 凭什么? 当初是林黛儿先背叛斯年哥哥,她没资格嫁给斯年哥哥。 李美娇自然知道自个女儿心里的想法,宠溺地说。 “好好,只要你喜欢的东西,妈咪都会帮你得到的,就像帮你夺走林黛儿的房间,她的玩偶,她的宠物猫。我的女儿才是值得最好的东西,贱人生出来的就是小贱人。” “阿嚏,阿嚏!” 林黛儿揉着泛酸的鼻子,自嘲道:“难道背后有人在咒骂我?” 说话间,她走进董事长办公室洗了个澡,又泡了一杯感冒灵。 刚才淋了大雨,浑身还在发颤发冷,这个关键时刻,她可不能生病。 她边喝着感冒灵,边打开电脑认真工作。 直至忙到凌晨三点,林黛儿直接在后面的小休息间睡下,最近两个月,她几乎都是在公司过夜。 “嘟嘟嘟!”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林黛儿睁开惺忪的眼睛,她迷迷糊糊地摸着手机,接通。 那头里面传来唐妍火急火燎的声音:“黛儿,你看到新闻了吗?” 林黛儿揉着惺忪的脑袋,吸了吸鼻子,声音微微沙哑地问:“什么新闻?” 尽管她喝了感冒灵预防感冒,但冬寒的威力太大,她还是中招,感冒了。 唐妍着急的喉咙都在冒火:“你别睡了,快点起来。你上了烟城热播,全网都火起来。” 林黛儿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马上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烟城热播。 微博排名第五的热搜标题是,林氏董事长疯了,再点进去就是她跪在地面不停地抽打自己。 头发散乱,神情呆滞,又加上拍摄人特意捕抓的角度,她活脱脱就是一个疯子。 下面有人纷纷评论。 【林氏竟然让一个疯子来担任董事长,那帮人是嫌自己的公司还不够破落吗?】 【对啊,据说董事长还是个杀人犯,一刀子致人死命。】 【这件事,我也知道,当年闹得可轰动,这个女人看起来还挺美的,没想到那么坏。】 【你说当时她怎么不死在牢里呢?杀人就得偿命,最讨厌持靓行凶的女人。】 …… 各种恶毒的言论如潮水般向林黛儿袭来,要拉着她沉入海底,永世都不得超生。 林黛儿又想起五年前,她为了自卫,捅死沈墨天的事情。 当时网络上也有着各种恶毒的言论,那些人咒骂她是狐狸精,说她主动勾引沈墨天,但价格谈不拢,才会翻脸不认人。 还说什么她并不简单,交往过好几个男人。 他们能将没谱的事编造得有鼻子有眼,她明明是个最无辜的受害者,最终变成人人喊打的罪魁祸首。 那种可怕的感觉沉沉压来,肌肉和骨头开始病理性疼痛,她摸着胳膊,大腿又疼了。 摸着大腿,脚又痛了,全身无一处不痛,痛得都站不去。 她颓然地瘫软在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那场事故毁了她的名声,也让她坐了五年牢,备受折磨,生不如死。 不知不觉汗水染湿了她的衣服,她死死地咬住唇瓣,一遍遍劝自己。 林黛儿,你不能倒下去,你一定能熬过去的! 然后,她抬手狠狠地掐着大腿肉,硬是逼着自己镇定下来,还是分析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个视频就是昨晚在包间拍摄的,那肯定就是里面的人泄露出来。 那谁是获利人呢? 很快,她就得出一个答案,眼底闪过铺天盖地的怒意。 她再也顾不上,立刻给那个混蛋打电话。 电话响了一阵子后,那头才有人接通电话:“喂!” 声线低沉,充斥着磁性,能让女人们听得如痴如醉,但这对于林黛儿来说,就是人间地狱。 愤怒遍布了林黛儿那张娇俏的脸庞,双眼燃起熊熊的烈火:“沈墨川,事情是你做的对吧?” 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沈墨川应该是起床穿衣服。 须臾后,他淡冷地反问:“你说什么事?” 林黛儿抓狂地捏着手机,恨不得透过手机屏幕扑到沈墨川的面前。 她要撕毁掉这个伪君子那张完美无可挑剔的皮囊,露出里面恶心肮脏的里子。 她嘿嘿地冷笑起来:“沈先生,你敢得做出来,就不敢得承认吗?你把我自抽耳光的视频发到网上,再编造我是疯子的事情,以此来打击林氏的股价。” 沈墨川声音中带着微微的暗怒:“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不是我做的。” “林氏的股价下跌,受益人就是你,你还想狡辩?当初你说过再谈合作就是十分之一的价格。” “我沈墨川坏事做尽,也不怕多做一件。你爱信就信,不信拉倒。” 沈墨川站了起来,镜子里倒映出他俊朗的面容,宽额高鼻,鹰眸薄唇,下颚曲线坚毅。 将男子的威严和俊美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小伍推门走进来,毕恭毕敬地说。 “沈先生,林黛儿小姐出了丑闻,引起全网的热议。一旦开市,林氏的股市会大跌,请问我们是否买进?” 沈墨川微微眯眼,眼睛缝隙透出熠熠的芒光:“既然她都认定是我做的,要是不做,就白担罪名。我从不做亏本买卖,你大肆买入林氏股票。” “好的,沈先生。” 小伍谦顺地应道。 沈墨川左手撑着脸颊,右手修长的食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扶手,发出哒哒的响声。 他嘴角勾起薄凉的弧度,里面是割破人血肉灵魂的凌厉。 “丑闻都出来了,我们就要利益最大化,再加把火把将屋子都烧了吧!” 小伍面露出难色:“可是丑闻闹得太大,怕林黛儿小姐受不住,她……” 沈墨川瞥着小伍一眼:“你心疼了?” 小伍吓得双腿发软,噗通地跪倒在地面,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小的不敢!” 额头渗出的冷汗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地面,小伍跟在沈先生的身边足足有十二年。 他比谁都清楚这位看似高冷雅致的男人,手段有多恨,有多绝情。 现在林黛儿可是沈先生的女人,谁敢惦记? 那无异于和阎罗王抢女人,自寻死路! 沈墨川高高在上地睨着脚底下的小伍:“我的人最不该有善心。” 他是残忍的魔,身边的人自然都是鬼! 而他的女人也会变成魔,他要把林黛儿一起拽进地狱,把她的纯白一点点染黑。 光是想到这件事,沈墨川那张冰寒至极的脸稍微缓和了点:“你走吧!” 小伍就像是赦免死刑的死刑犯,连滚带爬地走出房间。 第33章 今天我们玩点新花样 丑闻快速地发酵起来,从热搜第五名升到第三名,眼看着就要超过第二名。 随之,林氏原先低迷的股价跌得更快。 林黛儿看着直线往下跌的股价,心也沉甸甸地直往下沉。 她紧捏咖啡杯,以此来稳住不安的情绪问唐妍:“沈氏是不是在大肆收购林氏的低价股份?” 唐妍抬手推了下黑框眼镜,担忧地说:“对,沈氏名下的维多利亚船行,要是股价再往下跌,明天就要跌停。” “最近娱乐圈有没有什么秘闻?”林黛儿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在这种时候,只能用娱乐圈的爆炸新闻来转移热点。 唐妍凝重地点头:“最近爆火的一位小花当了富商的小三,可富商身份不简单,除非价格给得很高,否则没人敢爆出来。” 钱! 如今林氏最缺的就是钱,都快资金链断裂了。 林黛儿捂住胸口,痛心地站起来:“我们去谈吧!” 两人一起走出林氏总部,约媒体人在五星级饭店见面。 虽然她心中早有准备,但对方开的价格实在高,分明就是趁火打劫。 可她没得选,只能成为任由别人宰割的羔羊,默默地把仇恨全都记在沈墨川的身上。 即使新闻不是沈墨川爆出来,但他做了落井下石的事,否则热搜不会涨得那么快。 最好这辈子都别再遇见沈墨川。 可人要是倒霉,越不想发生什么,就会发生什么。 刚走到饭店金碧辉煌的大厅,迎面就看见沈墨川走过来。 他身边围绕着一大帮人,各个人都面露出谄媚的笑容,恨不得把沈墨川当作祖宗来供养。 她立刻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在心里不断地祈祷。 沈墨川没看见我,千万不要看见。 可能老天见她态度虔诚,难得好心饶过她。 沈墨川冷着脸目不斜视地朝大门走去,浑身上下都贯穿着高高在上的冷傲和疏离。 等人走后,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欣慰地朝着唐妍笑道:“我们赶紧回去。” 自从丑闻爆出来,又有一批中高层离职走人,幸好唐妍连夜带着团队赶来帮忙。 现在公司里还有一大堆烂事需要处理,她要分秒必争。 两人刚走到出大门,小伍走上来伸手拦住林黛儿。 他态度恭敬地说:“林小姐,沈先生在车里等您,请您随我一起过去。” 这话就像千斤重的石子猛地投入林黛儿的心湖,水花溅得老高,彻底搅乱了她的心。 她死死地攥住手提包,极其艰难地挤出一抹笑:“我有急事要处理,改天再亲自上门问候沈先生。” “林小姐,请您不要让我为难。” 小伍脸上的神情仍是恭敬的,但无形中已经散发着不容抗拒的强大气压。 林黛儿暗自打量着周围,旁边站着五六个高大魁梧的保镖,她注定是逃不过的,甚至还可能连累身边的唐妍。 “好,我去!” 她妥协地轻叹一声然后回头对唐妍说:“我要去见沈先生,你先回公司帮我支撑住,要是谁为难你,你就直接开了。” 唐妍眉宇深锁起来,为林黛儿担心起来。 她也知道林黛儿和沈家之间的血海深仇,但在神秘又庞大的沈家面前,她只是渺小的蝼蚁。 尤其那个有着玉面阎王之称的少东家,沈墨川。 本来她也是碍于这点不来林氏工作,后来得知傅斯年即将担任林氏总经理,以及她和林黛儿多年的情意,才壮着胆子来给林黛儿当公关总监。 她无奈地拍着林黛儿的肩膀,认真地叮嘱:“过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你千万别和他硬碰硬。” “放心,我自有分寸。” 林黛儿下意识地挺直腰背,一步步朝着那辆黑色商务车走去,再坐了进去。 沈墨川正在打电话,声音充斥着独裁者的霸气:“市面抛出的林氏散股有多少,就买进多少,就买多少。” 这句话就像钉子一般,狠狠地钉进林黛儿的心里。 这个贱男人真是够贱,当着她的面肆无忌惮地说收购林氏的股份。 又或说,沈墨川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光想到这点,她心中的恨意更浓,更盛。 沈墨川挂断电话,侧目淡淡地瞥着林黛儿,中肯地评价。 “用娱乐新闻的方式转移网友的关注度,这算是极其常见,又百试不爽的手段,不过那位花旦的金主可是飞旅的老板。” 林黛儿面色一紧。 飞旅是林氏近几年来,努力争取的合作对象。 她自然知道其间的害处,但丑闻闹得太轰动,后面又有沈墨川和其他人推波助澜。 所以娱乐新闻爆出的热度必须足够高,保证百分之百爆。 林黛儿气得鼓起腮帮,恶狠狠地说:“这一切都拜沈先生所赐,我会谨记在心的。” “生气了?” 沈墨川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托起她精巧的下巴,往上挑起,逼着她对上他的墨眸。 那双幽深墨眸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深沉几分。 林黛儿似笑非笑道:“沈先生,你恶意低价收购林家股份,这个便宜占得很开心吧!” 沈墨川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皮肤不似前段时间水嫩光滑。 他的目光由缓慢地往下移,缓慢地移到她的唇瓣,也没有饱满水润,看来最近她过得很不好。 他菲薄的红唇轻启:“我确实开心,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她梗着脖子,自以为很勇敢地直迎上沈墨川的鹰眸:“沈先生,你叫我来,就是存心想要羞辱我?” “你认为这就是羞辱了?” 沈墨川低头贴近林黛儿的耳畔,呼出的热气轻轻地吹到粉白的耳根处。 刚才她竟然装作没看见他,还没几个人有胆子如此忽视他呢! 既然她不乖,他就要好好教训一番。 林黛儿敏感地微微发颤,戒备地往角落处缩去:“沈墨川,你还想干嘛?” 她看见沈墨川性感的喉结不甚明显地滚动,再往上,那双沉静墨黑的眼眸情绪翻滚。 傻瓜都猜得出他是动了欲。 在这个时候,在车里,他竟然想做那种事。 林黛儿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用力地推着沈墨川:“你变态!” 沈墨川长手一伸,轻而易举把她揽入怀里,就像是巨蟒缠住了猎物。 她整个人都扑进沈墨川的怀里,碰到他硬邦邦的胸膛,还有那股子沉木香铺天盖地袭来。 危险来势汹汹,林黛儿气得想要骂娘,却只能按捺住怒火。 她好声好气地说:“沈先生,你不觉得总睡一个女人很腻味吗?” “确实有点。” “不然我请沈先生去兰轩坊,无论你看上什么价位,我都买单。” 林黛儿心里像蹿进了一个兔子,不断地蹦啊蹦的,偏偏还要装出很淡定,很从容的样子。 沈墨川抱着她坐上大腿,左手沿着她的腰侧线缓缓往下,落在她的臀部。 他薄唇往上翘起露出一抹玩味的坏笑:“所以我们要玩点新花样。” 冬夜里暴雨如珠,闪电撕开层层乌云,闷雷紧随其后,轰隆作响。 那凌白光闪过,落在沈墨川那张如玉沉凝的脸。 林黛儿觉得外面的闪电都不及沈墨川来得狰狞瘆人,惊得头皮发麻。 她自然猜出他嘴里的新花样指什么,硬着头皮扯着他的袖子:“沈先生,今天我真的没心情,改天行吗?” 今天她被网爆了一天,中高层员工纷纷辞职,她愁得头发都掉了一地。 沈墨川直接忽视林佳人的央求,散漫地扯掉斜纹红色领带,露出衣冠禽兽的一面。 “今天我倒是很高兴,你可别扫我的兴。” 然后,他伸手按下隔离板,后车座形成独立的私密空间。 这分明就是掩耳盗铃,笨蛋都猜得出两人要做什么。 林黛儿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这个男人刚才在人群中正经得很,私底下就放浪形骸。 他简直就是人格分裂! 她生气地沉下眉,双手撑着他胸膛,身子一个劲地往后仰去,努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要是我扫沈先生的兴致呢?你是打算让我去陪别的男人,还是打压林氏?” 反正这两件事他都做过。 沈墨川微微垂眸,光华流转:“你不愿意?” “对,我不愿意。沈先生,你不觉得用这种强迫的方式要一个女人,很low吗?男女之间讲究的是你情我愿。” 林黛儿紧张地舔着唇角,硬是逼着自己把话一股脑全都说完。 她真的受够沈墨川的强迫! 霎时,沈墨川整张脸都冷下来,眼神更是寒冷逼人! 车内的空气都冻得凝滞住了。 林黛儿的心尖也冻得发颤,但今天心情糟糕透顶,真的不想做,尤其还是陪沈墨川做。 在她以为沈墨川会雷霆大怒时,他挑了下眉凛然地命令:“小伍,停车!” 那声音冻得开车的小伍打了一个哆嗦,十有八九林小姐惹怒了自个主子。 他小心翼翼地在路边停下来,生怕做错事,沦为炮灰。 沈墨川冷冷地睨着林黛儿,胸有成竹地说:“林黛儿,总有一天你会跪下来求我要你,现在滚吧!” 她担心沈墨川会临时变卦,连滚带爬地走出商务车。 在关车门时,她骄傲地仰着下巴,倔强反击:“绝不可能有这一天。” 沈墨川淡淡地瞥了一眼林黛儿,他狭长的睫毛遮挡住墨瞳里面的暗潮汹涌:“那我们拭目以待。” “好!” 林黛儿佯装潇洒地应声,旋即她礼貌地关上车门,勇敢往前走。 让她主动求沈墨川睡自己,倒不如直接杀了她来得痛快。 沈墨川看着远去的背影,他双眸微阖,冷冰冰地命令小伍:“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也得逼着林氏那帮老东西卖掉干股。” 其实以沈家的势力,根本不把林氏放在眼里,完全可以大资本强行碾压,碾碎。 不过他更享受把猎物玩弄在鼓掌之中,再慢慢玩死猎物的乐趣,现在也该用大点力度,在猎物身上多留几道伤疤了。 小伍心惊胆战地回道:“遵命。” 林黛儿拦下一辆出租车坐回公司,人刚走进公司的大门,就有一帮身穿白衣的人气势汹汹地围住她。 她攥紧双手怒视着来人,厉声质问:“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这里可是她的公司,她的地盘,这帮人胆子也太肥了吧! 为首一个长相极凶的中年女人,粗哑着声说:“我们是第六人民医院的护工,你患有严重的精神病,我们要带你去医院强制治疗。” “这都是什么鬼?” 林黛儿激动地甩开中年女人的手,大声呵斥:“我没有精神病,谁允许你们来这里,你们马上离开,否则我叫保安来轰走你们。” 中年女人拧着浓眉露出狰狞又可怕的表情,她神气地扬着下巴。 “精神病人都会说自己没病,我们是遵从你家人的意愿,才会带你进医院治疗。” 林黛儿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谁叫来的人? 李美娇,李林佳人,还是她的爸爸? 不管怎样,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赶紧逃走,她绝不能被这帮人抓进精神病医院,不然她没病,都能被人整出有病。 在林黛儿转身时,中年女人猛扑上来,手中的长针对准林黛儿的后背,把麻醉药注射进去。 很快,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人直往地面栽倒。 在最后的一丝视线中,她看见林佳人挂满得意的笑脸,还有眼里毫不掩藏的浓浓恨意。 她陷入昏迷之中,可脑子却异常地兴奋,开始做起了梦。 她梦见林佳人抢走了妈妈送给她的橘猫。 第二天早上,她发现橘猫竟然在被窝里,开心地想摸猫咪。 但橘猫的身体好冷,好冷,就像冰块一样冷,冷得没有任何的温度。 她害怕地掀开被子,发现粉白的床单染满血,血已经干涸变成深褐色。 橘猫的腹部有个很大的黑洞,她伸手想要捂住那个黑洞,那样她的橘猫就会活过来。 它还会伸出舌头轻舔她的脸,还有用头蹭着她的脚…… 可她摸到硬邦邦的尖锐物件,她扒开发现橘猫肚子里塞满尖利的石头,木棍…… 她抱着僵硬的橘猫去告诉父亲。 父亲淡漠地看着橘猫的尸体说:“它不过是个畜生,你妹妹玩死了,就玩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那是妈妈送给她的橘猫,她把有关于妈妈的爱都寄托在橘猫身上了啊! 从那天起,她算是真正明白一个道理,妈妈走了,她也没有爸爸了。 第34章 我们一起洗吗? 林黛儿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手和脚都被束缚带绑住。 她使劲晃动身体,把藏在衣服里的moki项链小刀露出来,再用牙咬着套壳艰难地取出来。 在左手刚拿到小刀时,门从外面猛地被推开,她戒备地盯向来人。 林佳人喜滋滋地走进来,神气地说。 “亲爱的姐姐,我给你办好住院手术,你要在精神病医院呆上一年。我已经和医生打好招呼,这段时间,他们会特别照顾你。” 既然在监狱里弄不死林黛儿,那就在精神病院弄死她。 林黛儿胸前的怒火汹涌起伏,呼气急促加重:“蠢货,你把我抓进医院,还嫌我们家的丑闻不够多……” “啪!” 林佳人抡起巴掌狠狠地抽向林黛儿:“你总以为自己最聪明,但你连自己爸爸的心都抓不住。现在我给你看新闻,知道自己才是最愚蠢的人。” 说着,她打开烟城热搜的第一条热搜,标题是林氏董事长被父亲送进精神病医院。 再点进去是个视频,林慕青神情肃凝地说:“我女儿在坐牢期间患上严重的忧郁症,发病时就会伤害自己,甚至还会割腕自杀。为了维护股东们的利益,我担任林氏的董事长……” 凛黛儿心口处猛地揪痛起来。 她原以为早对林慕青寒心,但这些话就像一把钝刀插入千疮百孔的心,还是会痛的。 她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抬头看着林佳人:“你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还想对我做什么吧?” 林佳人从身后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阴恻恻地笑起来:“爸爸都说了,你有自残的行为,自然也会做出刮花自己的脸对吧?” 林黛儿恨不得弄死林佳人,但她必须拖延时间来割断束缚带。 她大口地吞咽着唾沫,放软语调哄道:“佳人,我们毕竟是姐妹对吧?你想要什么,我让给你行吗?” “你要是真把我当妹妹,就把傅斯年让给我,还有我才是林家大小姐,烟城第一名媛。” “都可以!” “哈哈!” 林佳人放声大笑起来,面露狰狞的神色。 “你真当我是傻子来哄骗吗?我才不需要你让给我,只要你毁容变成丑八怪,傅斯年就会喜欢我,我也能取代你成为第一名媛。” 林黛儿惊得后背直冒冷汗,暗自飞快地割着束缚带,差一点,还差一点点…… 她硬着头皮劝林佳人:“佳人,你听我说。” “我才不要听你说,电视剧里都说了,坏人死于话多。” 林佳人拿着匕首向林黛儿刺去,在就要划破脸颊时,林黛儿伸手牢牢地握住匕首。 匕首划破林黛儿的手掌,鲜血不断地往下滴落,落到她的脸上,她的脖子…… 林佳人愣住了,没想到林黛儿还能反击。 林黛儿趁机用力往后推林佳人,林佳人往后倒去跌落在地,脑袋磕着床头柜,摔得头冒金星,陷入片刻的眩晕。 林黛儿快速地用项链小刀隔开其他束缚带,疾步往门外逃去。 要是林佳人抓住她,肯定会弄死她。 林佳人揉着摔疼的后脑勺狼狈地爬起来,朝着门外的人愤怒地大喊:“你们快点抓住那个贱人,别让她跑了。” 外面的五六个粗壮的护工立刻凶神恶煞地追上去,林黛儿身中迷药,本就没有什么力气。 在跑了一段路后,她的身体逐渐疲乏,双腿酸软用不上劲。 护工离林黛儿越来越近,为首的中年女人猛蹿上去扑倒她,其他人也纷纷赶上来擒住她。 前所未有的绝望感袭来,她无助地朝天上看,惊奇地看见身穿白衬衫,米白西裤的傅斯年。 冰寒覆上他的眼,全身上下都透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寒意,他身后还跟着一大帮黑衣人,他们各个手中都拿着凶器。 那些护工看见后,全都吓傻住了。 同时,林黛儿也傻住了。 傅斯年笔直的长腿往前迈,走到林黛儿的面前温柔地问:“你脖子是不是受伤了?” 林黛儿低头发现自己的脖子处血糊一片,那是她巴掌流出的血溅落在脖子。 看来傅斯年误会了,脖子被割伤,这是要人命的。 她原先想解释的,可看见傅斯年眼底露出难得的温柔,沉默着不说话。 希望傅斯年的温柔能保留久一点,她实在太贪恋他的温柔。 顿时,空气的温度骤然间降至冰点,周围静谧得如同坟冢。 傅斯年素来淡漠的脸掠过浓烈的杀意,朝着护工沉声怒吼:“你们马上救人,要是她出事,我让你们烟城消失。” 这时,林佳人急忙冲过来解释:“林黛儿是骗你的,她只是割伤手掌,鲜血沾上她的脖子,脖子并没有受伤。” 林黛儿不好再装下去,心虚地低下头说:“我……我的手好疼。” 傅斯年眼底的杀气散去几分,仔细地检查林黛儿的手掌,血渍已经凝固,看上去伤得并不算重。 这点伤要不了人命。 他弯腰把林黛儿抱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林佳人快步冲上去,愤愤不平地说:“当初林黛儿嫌贫爱富离开你,难道你不恨她吗?你为什么还要帮她?” 傅斯年冰眸微动,眼底的冰寒变得更浓郁: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无权干涉。” 林佳人眼眶泛红,泪花儿哗啦啦往外掉,她情深地表白:“斯年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了你六年?”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傅斯年面无表情地回道,然后抱着林黛儿带着满身煞气离开。 两人一起回到傅斯年的别墅,他拿出急救箱帮林黛儿处理伤口。 他曾是学医的,对付小伤口绰绰有余。 林黛儿看着满脸认真的傅斯年,不由地想起大学时代的美好日子。 她喜欢傅斯年,尤其是身穿白大褂拿着手术刀的傅斯年。 此时她太累,太痛苦了,只想暂时拥有傅斯年的温柔和美好,哪怕仅仅几分钟也好。 于是,她像过去一样笑眯眯地夸赞:“阿年,你处理伤口时的样子好帅!” 傅斯年动作凝滞了下,再垂眸看着笑得像含苞欲放的蔷薇的林黛儿,手里的动作加重几分。 她疼得皱眉,挑逗性十足地轻呼:“阿年,你轻点,人家好疼!” “不准胡闹!”傅斯年清沉的嗓音带着一股子清冷。 她朝着傅斯年顽皮地吐了吐舌头:“人家就是很疼,你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傅斯年一本正经地叮嘱:“你的脸上和衣服都是血渍,先去洗个澡吧!” “你是暗示我们一起洗吗?人家是女孩子都有点不好意思……” “林黛儿,要是不想被我扔出去,就好好说话。” 傅斯年说话仍是冷冰冰的,不过还是抱着她进了浴室,还帮她脱掉西装外套,还有衬衫。 然后,他相当绅士地离开。 林黛儿泡进温暖的热水里,脑子开始渐渐变得理智,想起父亲的所作所为。 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为了争夺董事长的位置,不惜把亲生女儿送进精神病医院。 权利真是会让人堕落,变成冷血无情的怪物。 可笑着笑着,泪水就来了。 她边擦拭眼泪,边警告自己:“林黛儿,不准哭,这个有什么好哭的,你就当自己死了爸爸,反正他根本不喜欢你……” 可泪水就像止不住的水龙头,不断地往外流。 “咚咚咚!” 门外传来礼貌的敲门声,还有傅斯年清冷的嗓音:“林黛儿,你还好吗?” 她咬着下嘴唇压抑哽咽声,假笑着回:“我没事,我……” 但声音中的哽咽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你已经泡了很久,再泡下去就会缺氧,你需要我进去帮你吗?” “好的!” 傅斯年推门进来,拿起白色浴袍严严实实地包住她。 他那张冷峻的面孔没有任何的情欲之色,仿佛在他的面前只是一具毫无温度的尸体标本。 林黛儿有些挫败的,毕竟她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有自信,不过鼻尖嗅到浴袍上淡雅的薄荷香味,又开心了。 那是傅斯年的味道,他也用这张浴袍包裹过身体,两人也算是间接亲密接触。 “你的头发湿了,需要我帮你吹头发吗?” “好呀,谢谢你哦!” 林黛儿围着浴袍乖乖地坐在床上,傅斯年先用毛巾帮她擦掉头发的水渍,再打开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动作温柔又亲昵,好似两人从未分开过,她和他还是那对蜜里调油的情侣。 “呼呼呼~” 微风吹过乌发,傅斯年的手轻揉着她的乌发,不经意间触到她的耳根引起阵阵酥麻。 就像电流从耳根流窜到心尖。 那颗冻成冰块的心渐渐融化,开始砰砰砰地乱跳起来,脸颊泛红,耳根发烫。 那是心动的感觉,她真的喜欢傅斯年,那种喜欢并没有随着时光的流逝变淡。 外面凉风习习,月亮挂在枝头,星光点点,多么美好的夜晚。 林黛儿鼓足勇气扭头看向傅斯年,灯光下打在他的身上,为他添上一层高冷的白光。 他神情专注凝重,好似在做天底下最重要的事,她还能从他的冰瞳里看见自己白瘦的瓜子脸。 忽然,她有种要说出当年真相的冲动。 她转过身拉住傅斯年白衬衫的下摆,深情地呼唤:“阿年。” “嗯!” 傅斯年关掉吹风机,人朝着她倾去,侧耳聆听。 林黛儿手指收拢把他的下摆拽得更紧,仰头对上傅斯年星辰般潋滟的眸子。 她的心跳得更快,长长地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地出声:“阿年,我们可以好好谈下过去的事吗?其实我……” “春风恰似你的笑,如此温柔迷人……” 柔美的歌声响起,在屋内飘荡开来。 傅斯年拿起手机,转身往阳台走去接通了电话:“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 他清冷的声音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也不知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傅斯年微蹙起眉,冷峻的脸露出担忧的神色:“你别着急,我马上赶过去。” 林黛儿双手紧抱住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只要那个女人出现,傅斯年永远都会舍弃她的。 傅斯年转过身,脸色已经寒芒一片。 他冷冰冰地看着床上的林黛儿,冷漠地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不在乎。” 林黛儿的嘴角荡漾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你真的不在乎吗?” “无论真相如何,都改变不了你对我的伤害。” “也是哦。” 傅斯年从衣柜里拿出外套,从容不迫地穿上:“我救你,只是希望订婚宴如期举行,你不要多想。” 林黛儿抓紧浴袍,指甲翻白,骨节也用力到发白。 不过她骨子里就是骄傲至极的人,仰起头妩媚一笑:“傅先生,你放心。我很清楚你与我之间,只有利益,再无私情。” “你知道便好。” 傅斯年大迈阔步往前走,背影高挑肃冷,最后消失在她的眼底。 她伪装起来的坚强溃不成军,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她捂住剧痛刺骨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 鼻尖尽是傅斯年身上清雅的薄荷香味。 刚才她觉得温暖,现在只觉得冰寒,只想赶紧离开。 她不能再呆在傅斯年的地方,不然她会更心疼,人真的会发疯的。 但她的衣服已经脏兮兮,肯定不能再穿,于是她从衣柜里拿出傅斯年的白衬衫和五分短裤。 衣服很宽大,她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可她顾不上什么,边挽着长袖边快步往外走去。 在林黛儿走到大厅,大门突然间打开,她心口猛地往上一提,带着喜悦的心情。 难道傅斯年回来了? 她加快脚步往前走,但看见来人立刻停顿下来,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只见沈墨川淡定从容地走进来,脸色一如既往地倨傲,气场卓然。 林黛儿恐惧地往后退了好几步,颤抖着声质问:“你……你怎么会在这?” 沈墨川垂眸扫向她,双眸幽深无底,让人心里发怵。 他薄唇开合间冷漠无情的话溢了出来:“你都能在这,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说话间,他微眯着鹰眸,锐利的目光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扫了林黛儿一眼。 头发散乱,男人的衬衫,男人的裤子。 林黛儿被他看得全身都不自在,就像眼镜王蛇盯着一只残疾人的羔羊,随时都会一口把她吞下去,骨头渣都不剩。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撒腿就要往门口冲去。 沈墨川勾唇冷嗤出声,就像老鹰抓小鸡般把她拎到沙发,再按在身下问道:“做过了?” 这句话一下子扎进她的肺管子里,心火突突突地往头上冲去。 要不是沈墨川把她送给沈星云,她就不会被逼着下跪抽打自己,就没人偷拍到视频。 那么视频就不会传到网上,她就不会被当作精神病患者送进医院,所有的祸事都是沈墨川引起的。 他才是那个最可恨的罪魁祸首。 林黛儿赤红着脸使劲地捶打沈墨川,恨不得打死他。她咬牙切齿地回道:“我和自己的未婚夫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沈墨川食指撩开她衬衫,露出里面些许白色的肌肤:“那你是心甘情愿和他做了?” “我自然是愿意,因为和他做,我会很开心,而你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林黛儿,你嫌弃我恶心对吧?那我可以让你更恶心。” 沈墨川食指划过娇嫩的皮肤,幽深的墨眸凝视着她,菲薄的唇瓣吐出淬了毒的话。 他周围散发着死亡般可怕的气息。 他本来就是黑色,她嫌弃他黑,他就把她也染黑,谁都别想嫌弃谁。 从小到大,他接受的家族教育就是,要是看中的东西就去抢夺,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 要是不去抢,就永远不会属于自己。 林黛儿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抗拒地推着沈墨川:“你走开!” 他擒住林黛儿的双手扣在头顶,埋头贴近林黛儿的耳根:“刚才你们是在沙发做,还是在卧室做?” 她如遭雷击,瞪大眼睛呆滞地看着沈墨川。 他不会是想在傅斯年的家里做那种事吧? 他是疯了吗?这是正常人做出来的事吗? 下一秒,沈墨川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她的猜想。 他伸手用力地一扯,撕拉一声衬衫的纽扣崩裂开来,头埋入她的脖颈重重地咬下去。 牙齿嵌入肉里,疼得她闷哼出声,想要破口骂娘:“沈墨川,你是神经病,疯子……” 沈墨川唇瓣沾染上她鲜红的血迹,像是嫣红的山茶花开荼蘼,荼蘼的尽头就是毁灭。 他满不在乎地冷哼:“林黛儿,你的词汇量太贫乏,下次你骂人请用新鲜的词汇。” 然后,他低头亲上林黛儿,让她也品尝到自己的血液味道。 她抗拒地闭上嘴巴,拒绝他的侵入。 沈墨川铁钳般的手掐住她的下颚,硬是逼着她张开嘴,如同强盗般往里闯进去,肆意地烧杀掠夺。 林黛儿又惊又怕,这里可是傅斯年的家。 他随时都有可能回来,要是看见她和沈墨川在家里做,他又会怎样想她? 下贱,不知廉耻的贱人? 光是想到这点,她的心就疼得无法呼吸,拼命地挣扎扭动身体:“沈先生,我们…….能不能不要……” 她说话断断续续,后面的话都被淹没掉。 沈墨川知道她想说什么,却完全忽视她的话,手往下摩挲…… 【作者有话说】 五千字奉上,等十万字测试后,我就会多更。只有测试过了,才不会被切文,麻烦大家多收藏浏览,谢谢哦! 第35章 你可以玩她,但注意分寸 繁华的宫廷风格水晶吊灯发出晶莹绚丽的光芒。 林黛儿绝望地瞪大眼睛,看着摇摇欲坠的水晶灯,仿若她不能掌控的命运。 沈墨川的吻很符合他本人独断专横,不可一世,就像要摧毁掉一切的龙卷风。 她被无法抗拒的力量卷入其中,逐渐吞没,撕毁…… 渐渐地,他大手往上握住林黛儿瘦小柔软的手,完完全全包裹住,就像大人握住小孩的手。 林黛儿掌心处传来一阵刺疼,不由地皱眉。 沈墨川摸着缠绕的纱布,也意识到不对劲,指腹细细地摩挲,透过她的手指缝隙往里探去。 好疼! 林黛儿的柳叶眉都快皱成一条毛毛虫。 靠! 沈墨川这个混蛋强亲她就算了,还一个劲地掐着她的伤口,非得弄死她不可是吧? 他睁开眼睛对上林黛儿那双水濛濛的桃花眼,里面还跳跃着愤怒的小火苗,活脱脱就是一只被逼急的小狐狸。 看上去奶凶奶凶的,实际上没有伤害力。 他的视线往上移,落在林黛儿的右手,她的手掌缠着一圈圈的纱布。 艳丽的血迹渗透出来,染红白纱布。 霎时,沈墨川墨眸闪过蚀骨的芒光,缓缓地松开她问:“又受伤了?” 林黛儿目光如刀地扫向沈墨川,咬着后牙槽说:“这全都拜沈先生所赐。” 沈墨川略微整理下凌乱的衣衫,拿起她受伤的左手细细把玩起来。 他的指腹轻轻地摩蹭着她瘦细的指腹,还带着强烈的撩拨意味地刮了下:“家里人弄伤的?” 她不满地把手抽回来:“不关你的事。” 沈墨川用力地捏住林黛儿的手掌,牢牢地握住她的手,不准她从他的手里逃出来。 力度太大,鲜血往外渗得愈发浓稠。 林黛儿挣扎了几下,都无法挣脱,反而手更痛,索性就不再挣扎。 沈墨川颇为满意地握起她的手,低头在她的手背轻轻地吻了一下,问道:&很疼吧?& “沈先生,其实你想弄死我,可以直接点的。” 林黛儿疼得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沈墨川手指沾上些许的血渍,粘糊糊的,他嫌弃地沉下眉:“别动不动说杀,死之类,太不文雅。” “沈先生,你也算是文雅的人?” “你觉得呢?” “文雅的人可不会在别人家里,逼着别人的未婚妻做那种事。” “那你想怎样?” 沈墨川拿起湿巾擦拭手里的血渍,神情淡漠高贵。 他不疯,不变态的时候,还真像个风光霁月的君子。 林黛儿只想赶紧离开傅斯年的家里,于是她坐起来拉住沈墨川胳膊:“我们不在这里做行吗?” 反正她清楚自己是躲不过的,只能退而求其次。 原本她还想说一些软话,谁知沈墨川相当爽快地回道:“好,去我的地方。” 下一秒,沈墨川强悍地揪着她来到隔壁的别墅,就直接扔在地毯上。 这栋别墅离傅斯年的别墅不足十米,她愣愣地看着沈墨川:“这儿也有你的房子?” 松山别墅是烟城最贵的楼盘,没有之一。 沈墨川眯起眼,眼里氤氲着危险。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躺在地毯的林黛儿:“这里可以了吧?” 林黛儿舔着唇角,紧张地说,“我们还是去你的山庄合适点,那里更宽敞,更……” “其实我觉得傅斯年的别墅最合适,不如我们去?” 沈墨川声音清清冷冷,不夹杂分毫情绪。 但他的手掌搭在她的腰侧,掌心炙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印在她的皮肤,让她整个人都发紧。 林黛儿浑身都在燃烧着怒火,面皮上却嘿嘿地陪着笑:“其实这里也挺好的,环境幽静,还有鸟叫虫鸣……” 沈墨川懒得听她废话,简单粗暴地把她按倒在地面,从后面贴近。 他要人总是要得很凶,把人往死里整的,林黛儿全身的神经骤然绷紧起来。 她耳边尽是沈墨川深一下,浅一下的呼吸,带着焚烧一切的野火,吻随之落在她的后脖颈,肩膀…… 好累,好困,身体好热,好烫。 她的眼皮变得好重,好沉,沉重得都睁不开。 眼皮一合,林黛儿的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陷入昏迷之中。 沈墨川看着躺在地毯一动不动的林黛儿,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这都还没做,那种箭在弦上的滋味最是折磨人。 沈墨川暴戾地抬手拍着她的脸颊:“林黛儿,你别给我装,否则后果很严重……” 随之掌心一片滚烫,他往上摸着林黛儿的额头,烫得不像话。 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体温,他又喊了几声,林黛儿都没醒来。 看来是陷入昏迷之中。 沈墨川弯腰把林黛儿抱进卧室,拿起手机打电话:“容昊,你来一趟松山别墅。” 容昊呆在剧组里一个月,无聊得要发霉,马上兴奋地问道:“开派对吗?” 沈墨川默不作声。 容昊已经自行脑补,激动不已地喊道:“你终于开窍了,也懂得享受灯红酒绿,左拥右抱的美好生活。我马上赶过去,记得给我留个美女。” 约莫半个小时,容昊开着他那辆骚包的红色兰博基尼来到沈墨川的别墅。 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劲。 他不爽地板着脸,一个劲地瞪向沈墨川:“说好的派对,说好的美女呢?要是没有,我就回去了。” 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 沈墨川双手环绕在胸前,面无表情地说:“她生病了,你帮我看下。” “谁啊?” 容昊马上止步,转过身。 他眼里跳动着雀跃的光芒,起了八卦的心,随着沈墨川走进卧室。 当他看见睡在床上的林黛儿,脸上的表情就跟调色板一样,五颜六色。 他先是愣了下,然后是不解,最后无奈地叹息一声:&你让我来给林黛儿看病?& “其他人不方便。” 沈墨川脸色和语气都没有什么起伏,让人猜不出究竟。 容昊无可奈何只能上前,熟练地帮林黛儿测量体温,扎上点滴,又帮她重新包扎绽裂的伤口。 容昊没进娱乐圈时,就是京都医学院研究生。因跑去当演员,气得老头子和他断绝关系。 不一会儿,他就处理完毕,回头担忧地看着沈墨川:“墨川,你到底怎么想?” 沈墨川笔直地伫立在床边,冷若冰霜地回道:“她不过是我打发无聊时间的玩物。” “可……” 容昊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走过去重重地拍着沈墨川的肩膀:“她毕竟杀了你弟弟,你可以玩,可要记得分寸。” 先别说沈墨川和林黛儿之间的血海深仇,即使没有,两人也是不适合。 在烟城,林氏算是没落的oldmoney,但烟城终究太小,在庞大的沈家面前,不值一提。 沈墨川眸光幽深冰沉,翻涌起仇恨的怒意:“放心,我不会忘!” “那就好。” 容昊拿起风衣搭在胳膊,玩世不恭地挑了挑眉:“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走了。” 床榻边,沈墨川脸上寒霜密布,深邃的墨眸收缩,阴冷地盯着躺在床上的林黛儿。 她确实杀了他的亲弟弟! 顿时杀气四起,他俯身一点点靠近林黛儿,伸出骨节分明的双手捏住她瘦柔的脖颈。 她的脖颈好细,好瘦,也很脆弱,他的手轻而易举地完全摁住。 沈墨川的手背青筋凸起,只要他稍微再用点力气,就能活生生掐死她。 林黛儿的呼吸不畅,呼吸声开始急促起来,痛苦地皱起眉,沙哑着喊出一个人的名字:“阿年。” 声音破碎,带着爱而不得的痛楚。 沈墨川垂眸定定地注视着林黛儿。 她巴掌大的脸瘦瘦小小的,面色白得都能看见细小的青色血管,鸦青色的蝶睫微微发颤,美丽又极其脆弱。 林黛儿张开缺氧变得紫青色的唇,又哀怨地喊了声:“阿年,求求你别离开我……” “呵~” 沈墨川菲薄的红唇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看来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要是这样子杀了你,挺没劲的。” 他缓缓地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睡在林黛儿的身边,再伸手紧紧地搂住她的细腰。 两人亲昵得像亲密无间的情侣,仿若刚才他要掐死她只是幻觉。 不过再仔细看,就会发现沈墨川的墨眸闪现着深不可测的算计。 等耳畔传来沉重的呼吸声,林黛儿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张开死死地攥住双手。 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呼~” 其实,沈墨川掐她脖子的时候,她已经醒了,只是装作睡着的样子。 刚才她是故意呼唤傅斯年的名字,只有那样才会引起沈墨川骨子里的征服欲。 他们这些公子哥呼风唤雨惯了,喜欢操控别人的命运,只有得不到的,他们永远都在骚动。 那样他们更想征服! 现在沈墨川认为还没有征服她,就不会真正杀死她,不然以他的变态偏执的性子,真的会杀了他。 林黛儿想要装出熟睡的样子,可实在太过害怕。 她可是睡在沈墨川的身边,沈墨川还把她抱得紧紧的,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 这无异于睡在老虎的身侧,老虎随时都会把她当点心,吞进肚子里。 她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睡觉,但脑子特别兴奋,整晚都睡不着。 直至星辰下滑,晨光撕破灰黑色苍穹,天终于亮了。 林黛儿佯装刚睡醒的样子,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慢慢地转过身来。 当她看见沈墨川那双阴鸷的墨瞳,真的吓得心都快要蹦出来,本能地惊呼出声:“啊!”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也醒来了,特吓人了吧! 沈墨川薄唇潋滟,剑眉锋凌:“一惊一乍,礼仪课老师没叫你什么是淑女吗?” 当初她讽刺过他,现在他也讽刺回去,真是锱铢必较,一点都不肯认输。 林黛儿暗自吐槽,然后借着真正害怕的样子,猛地往后退去,战战兢兢地问:“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沈墨川从容地掀开被子,风轻云淡地看着林黛儿:“你要留下来吃早餐吗?” “那个……那个不太好吧!” 林黛儿扯动着面皮,露出一抹虚伪至极的笑意。 旋即,她在心里腹诽:我才不要和魔鬼吃早餐。 沈墨川迈着笔直的长腿朝着浴室走去,头也不回地说:“这是命令,并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这个就是沈墨川的风格,看似优雅绅士,骨子里却是掠夺者的霸道强势。 “那你还问我。” 林黛儿低声地哔了一句。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因是磨砂玻璃,林黛儿隐约可见沈墨川修长性感的身躯,四肢匀称柔韧,晕染着诱人的荷尔蒙气息。 她在心中冷哼一声。 沈墨川长得再帅,再有钱有权,也不能磨灭掉他昨晚要掐死自己的行为。 美色当前,命是最重要的。 她缓缓地从床上起来,拿起遥控器看新闻。 昨天,她被护工抓进精神病医院,手提包丢了,里面的手机也不见了,只能看电视了解新闻。 果不其然,林氏的股市已经跌停,离退市不远了。 股东们带头闹起来,林慕青自以为有能耐,事实上就是外强中干,只懂得不停道歉,反而引起更大的反击。 人性便是如此,欺弱怕强,你越是表现懦弱,对方就会得寸进尺,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 因今天是星期六,股市不开,否则情况会更加严重。 网络上尽是林氏的负面新闻,以这个局面下去,星期一开市,林氏算是玩完…… 林黛儿伸手轻捶着闷闷作痛的后脑勺,开始认真思索如何化解困局。 突然,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搭在她的肩膀:&好看吗?& 林黛儿吓得魂儿直往上飞。 她拍着狂跳不已的心脏,不悦地回头瞪着沈墨川:“你走路都没声的,吓死我了。我再和你呆下去,说不定很快就患上心脏病。” 沈墨川刚洗过澡,身上带着清新的沐浴露香味,还有淡淡的水雾之气。 他霸道地把她圈在身前,俯身贴着她的耳根,呼吸的热气吹进她的耳蜗。 她别过头,还是很不喜欢沈墨川的亲近,不,甚至说的是厌恶。 沈墨川声带低沉微微沙哑:“你胆子变小了?当初你可是一刀杀了我弟弟,还拿烟灰缸想砸死我。” 林黛儿最怕沈墨川说起她杀人的事。她垂下头,不说话。 沈墨川可不打算放过她,轻舔着林黛儿粉白的耳垂。 不出所料,她的身体随之微颤起来,这是她最为敏感的地方。 林黛儿好想站起来,把他那张英俊帅气的脸打烂,踩在脚底下碾碎。 可在此时此刻,她咬死嘴唇,装出温柔乖巧的样子回道:“哪怕老虎和沈先生相处下来,也会变成温顺的小猫咪。” “这算是夸奖我的话吗?” “当然了,这是沈先生高超的调教手段。” 沈墨川对于这个答案还算满意,他的脸颊在她的脖颈轻轻地蹭来蹭去:“你要洗一下吗?” 林黛儿听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再扯下去,真的会出事。 她好声好气地回道:“不了,我的肚子好饿。沈先生,我们一起下去吃早餐好吗?” 旋即,她连蹦带跳地离沈墨川远远的。 沈墨川也不在乎,转身打开衣柜旁若无人的穿衣,灰黑色毛衣搭着白色休闲裤,倒不再是清一色的黑西装。 清隽又矜贵,还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风雅之气。 等换好衣服后,沈墨川长手一伸,揽住林黛儿的肩膀:“我们下去吧!” 椭圆的红木桌,上面摆放着鲜虾吐司卷、巧克力燕麦杯、意大利面、酸奶土豆沙拉…… 看上去色彩很诱人,但没有一样她喜欢的,她是个地道的中国人,也是地道的中国味。 早餐就爱热热的,暖暖的包子、粉肠、豆浆油条,而不是冷兮兮的西式早餐。 沈墨川绅士地帮林黛儿拉开坐椅,再徐徐然地在旁边入座。 林黛儿勉为其难地吃着酸奶沙拉,假装随口问道:“沈先生,你在国外读大学?” 她曾让人查过沈墨川的资料,但太过神秘,完全无法入手。她试探性地想套他的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沈墨川也不当一回事,慢条斯理地吃着意大利面:“我从小在国外长大。” “难怪!” “嗯?” 沈墨川黑眸微动,抬头有些不解地看向林黛儿。 她放下刀叉,左手撑着脸颊莞尔一笑:“难怪这么装啊!” 沈墨川眼睛微眯阴冷迩漫,眸里漆黑如前方看不见尽头的暗夜。 他薄凉的声音透出丝丝的危险:“你知不知道傅斯年每天都会早上七点跑步?” 林黛儿深呼吸,压制内心的狂乱躁动,连忙讨好着哄道:“我是夸你壮,强壮,你知道我是南方人,发音不太准确。” “我记得你说过不喜欢肌肉男。” “你也说了,那是我太年轻,不知其间的乐趣。” 她一个劲地捧着沈墨川,心里面有个声音不断地嘲讽她,鄙夷她。 那个小人说,林黛儿你太没有骨子,现在的你就是沈墨川的玩物,你任由着他把玩你,欺辱你。 是啊,她自己都鄙视自己,可她必须如此。 沈墨川端起橙汁优雅地呷了一小口,那双黑眸闪过波谲云诡之色。 他菲薄的唇瓣微微往上勾起,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我们吃完早餐就做!” 第36章 私底下摸她 “噗!” 林黛儿嘴里的牛奶狂喷出来,飞溅到沈墨川的脸上,还有他的灰黑色毛衣。 惨了,惨了,沈墨川也有贵家公子哥的洁癖毛病。 她慌乱地拿起旁边温热的毛巾帮他擦拭污渍:“沈先生,很抱歉,我太过激动。” 沈墨川握住林黛儿的手,细细地摩挲、把玩。 大家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但林黛儿的手瘦瘦小小,上面还遍布着不少伤疤和厚茧,这应该是在牢里干活落下的。 那些细小的伤疤看着很碍眼,一点都不像她那张精美妍丽的脸。 他英气的剑眉往上挑起:“你激动什么?也想要?” 林黛儿汗颜了。 她抬头定定地端详着沈墨川,还是不太习惯他这张君子如玉的面孔,怎会说出如此露骨粗暴的话。 挑逗性十足! 她勉强地牵动唇角,露出非常虚弱无力的样子:“你也是知道我感冒发烧了对不对?” 沈墨川从她的手里接过湿毛巾,轻柔地擦拭着自己的脸颊,再到精美如艺术品的手指。 他缄默不语,神情端凝沉峻,身上散发着一股神秘兮兮的气息。 林黛儿瞧着心里实在没底,又讨好着哄道:“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机会对吧?” 她能躲的一阵子就一阵子。 沈墨川眼神黑沉锐利,一针见血道:“昨晚,你根本没睡着吧!” 随之,屋内陷入死般的寂静,只有大厅里古老的钟声走动时,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林黛儿心紧张得漏掉半拍,瞳孔骤然间收缩,不安地直盯着沈墨川。 他面色如一,依旧是高冷又倨傲,就像是高不可攀的冰山,随时都会山体崩塌,危险重重。 他知道她装睡,那么也知道她假装梦呓呼唤傅斯年的名字。 那他为什么要放过她呢? 沈墨川手往后伸去,下人机智地上前接过湿巾,又退到另一边。 他双手交握抵在下巴,菲薄的唇露出一丝潋滟的笑意:“林黛儿,你很大胆,竟然在我的床上喊别的男人名字,所以我不杀你。” 杀了她,太便宜了! 林黛儿看着沈墨川笑了,心里的寒意更盛,更浓。 他肯定又在想什么法子来折磨自己。 她舔着唇想说话,可喉咙像塞进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沈墨川垂下手,缓缓地站起身,人朝着她的方向挨近。 熟悉的男性气息逼近,林黛儿的脊背立刻僵硬住,结果沈墨川径直从她的身侧经过,只留下轻飘飘一句:“林小姐,你可以滚了!” “好的,沈先生,我立刻走人。” 林黛儿整个人就像弹簧一样,从座位跳起来,疾步往门口跑去,恨不得后背能再长出一张翅膀。 最怕沈墨川突然改变主意,又要折磨她。 不过她后背始终有一道鹰隼般可怕的目光,直至她远远跑出别墅。 等林黛儿回到家,林慕青正背着手从楼上下来。 他看见林黛儿,脸色嗖得阴沉下来:“你竟然恶毒地刺伤亲妹妹,还好意思回来。” 林黛儿听得一头雾水。 林慕青猛上前攥住林黛儿的胳膊,恨不得把她的胳膊都给掰断:“林黛儿,你随我上楼向佳人道歉。” 此时,她算是回过神,不由得冷笑起来:“我没刺伤林佳人,反而是她拿刀想毁掉我的脸。” “胡说,你妹妹才不会像你那么恶毒。” 林慕青生拉硬拽着林黛儿走进林佳人的房间。 林佳人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胳膊处包扎着厚厚的纱布,装得真叫那个楚楚动人。 林慕青伸手用力地压着林黛儿的肩膀,强硬地命令:“你跪下去道歉,否则我当作没你这个女儿。” 林黛儿笔挺地立着脊背,双腿也是直挺挺的,硬是不肯下跪。 她艰难地扭头看着林慕青一字一句道:“我要让我向林佳人下跪道歉,下辈子,不对,下辈子都不可能。” “爸爸,你还是别为难姐姐。她只是刺伤我,并不是真心想要我的命。” 林佳人委屈地咬着下嘴唇,眼泪花又簌簌地往下掉,还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林慕青的火气顿时往上冒起来,想起上次林黛儿要淹死林佳人的事,这次又刺伤林佳人,日后更是无法无天。 他扬起手就要抽林黛儿:“你这个孽种……” 林黛儿转身在半空中擒住林慕青的手腕,再用力地往前推去。 林慕青常年沉迷于酒色,人看上去高大,实际上身材早就被掏空,人直接被林黛儿推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林黛儿高傲地扬起下巴,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慕青。 “难道你又想打我是吗?你不认我,我更不想认你这个无能的父亲。今天你敢得打我一巴掌,我就送你去监狱。” 林慕青气得面红耳赤,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林黛儿,你敢!” “既然你都丧心病狂到送我去精神病医院,我当然也能把你送进监狱。上次你打伤我的照片,我还留着,还有你做假账的证据。这些足以让你做上三五年,甚至是十年。” “林黛儿,你反了天,我可是你的爸爸。” 林黛儿很不给面子地嗤笑起来:“爸爸?你少拿父亲的架势来吓唬我。从小到大,你都没抱过我几次,我们之间最没得谈的就是父女之情。” 林慕青被噎得无言以对。 林黛儿朝着林慕青逼近,一字一句道:“林慕青,你要是不想进牢,我给你唯一的机会,那就是当众承认你才是真正的精神病患者。” 在回来时,她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这个。 同时,这个办法也算是彻底断掉林慕青成为董事长的野心。 果不其然,林慕青神情激动地反驳:&不可能,你如此没良心,就不怕哪天打雷劈死你。 林黛儿不屑地冷笑起来:“你爱骂就骂吧!不过等你进了监狱,我会把你的老婆和儿女全都赶出林家,让他们变成穷光蛋。” 有些人是父亲,而有些就是畜生都不如,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 旁边的林佳人听后,顿时受不了。 原先她刺伤自己来栽赃林黛儿,倒没想到林黛儿那么狠心,要把自个爸爸送进牢里。 她可不想要变成穷光蛋,那样就买不了名贵包包和首饰衣服,离斯年哥哥更远。 下一秒,她心急如焚地走下床,拉住林慕青苦苦央求:“爸爸,我变成怎样都行,但我不能看着你坐牢,也看不得妈妈和弟弟受苦。” 林慕青面露出犹豫之色。 要是他当众承认自己是精神病,还有什么面子,朋友们怎样看他? 林佳人见父亲犹豫,噗通地跪倒在林慕青的面前:“爸爸,弟弟才17岁,还没有成年,你要为他考虑一下啊!” 儿子可是林慕青的心肝宝贝。 他把心一横,妥协地说:“好,但你每个月给你弟弟的生活费要翻倍。” 林黛儿就像吞进整瓶黄连,从舌尖苦到心里,表面上装作淡漠地回道:“好!” 在她和父亲签订一系列协议后,再小心谨慎地给傅斯年打电话。 她尽量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傅先生,现在林氏丑闻缠身,需要更大的新闻镇压下来。明天我要召开记者会,公布我们订婚的消息,请问您能出席吗?” 那头只有傅斯年沉稳均匀的呼吸声,并没有出声。 林黛儿低下头,舌尖舔着牙槽,接着又说:“当然了,我们是合作关系,你也可以向我提出合理的要求。” 其实她说这话很没有底气,傅斯年才是上位者,游戏里面的主宰者。 “林大小姐,你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值钱的?” 傅斯年的声音清清冷冷,没有一丝的人情味。 林黛儿懂得傅斯年话语中的讽刺之意,很识趣地说,“很抱歉,打扰了傅先生,我……” 这时,傅斯年冷不丁沉声说道:“明晚,你陪我出席一个饭局。” 林黛儿没想到傅斯年会同意,先是愣了下,然后开心地笑起来,笑得发出清脆的笑声。 她兴奋地跺脚,喜滋滋地回道:“好好,我答应你,你可不准变卦哦!” 然后,她不给傅斯年反悔的机会,相当果断地挂断电话。 新闻发布会举办得很成功,林慕青当着媒体拿出精神病就诊报告书,主动承认自己有病,说错话。 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只是那人是她的父亲。 随后,林黛儿和傅斯年以未婚夫妇的身份营业,扮演相亲相爱的戏份,同时也公布傅斯年成为林氏的总经理。 等发布会散去后,林黛儿把手从傅斯年的胳膊抽出来,摸着僵麻的嘴角感叹道:“原来演戏也很累哦!” 傅斯年面容清冷,没搭理林黛儿,大步流星地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她提着裙摆追在他的后面,约好要陪他出席一个饭局。 在进入包间前,傅斯年终于正眼看向林黛儿,认真叮嘱:“这里面都是我留学的朋友,别给我丢人。” “好!” 她郑重地点头。 门推开后,她随着傅斯年走进包间,里面坐着七八个人,俊男美女,各个都举止不凡。 看上去就是有钱有权人家的孩子。 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看向林黛儿,就像看着新奇的外星人。 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又要装出落落大方的样子。 一个长相混血的高个子男人吹了一个口哨,打趣道:“andre藏得真深,他和未婚妻都偷偷谈了七年,我原以为他是暗恋我呢!” 林黛儿听着这话特别心虚。 刚才在发布会,她和傅斯年都说了谎言,当着媒体宣称两人谈了七年,从未分开过。 傅斯年拉着林黛儿入座,颇为严肃地看着高个子男人:“高富帅,你别闹。” “哎呀,我才说上几句就心疼了,那往后的日子要过得多歪腻啊!” 高富帅走上前挨着林黛儿,继续说道:“andre留学期间可乖了,无论洋妞,还是国产妹扑上去,他都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林黛儿抬头偷偷地打量着傅斯年。 他冰眸浮现一丝暖意,白皙的脸颊浮现两抹好看的莲花红,好看得能逼退世间所有的繁华美景。 不管别的男人长得如何,在她心目中,傅斯年就是最帅,最好看的男人。 傅斯年有点害羞地轰着高富帅:“你坐远点,说话总是没个正经。” 高富帅砸着嘴巴,笑嘻嘻道:“我已经通知kerwin,他向来都很少出席饭局,这次他也对你的神秘未婚妻很感兴趣,也来了哦。” 霎时,傅斯年的神情晴转阴,玫瑰红唇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 周围的气场立刻变得很冷,冻得身侧林黛儿都要成为冰柱子。 她不由地蹙眉,正好奇kerwin是谁,那人竟能让泰山崩塌都不变颜色的傅斯年,神情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这时,沉重的黑木门缓缓推开,沈墨川踏着红色地毯徐徐而来。 水晶灯的暖色光晕镀在他的脸上,从笔直的鼻梁到线条分明的下颚线,无一不在诉说造物主对他的偏爱。 空气仿佛凝滞不动了。 血色从林黛儿的脸上褪去,身子不受控制地微颤。 她一个不小心咬着舌尖,钻心的疼痛从舌尖蔓延到身体的每一根神经,喉咙泛起浓烈的血腥气。 沈墨川为什么会在这? 他为什么就阴魂不散,总是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沈墨川不疾不徐地走进包间,来到林黛儿的面前,伸出手淡然地说:“你就是andre的未婚妻?” 她的脑子愣愣的,人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 傅斯年长手一伸,把林黛儿揽入怀里柔声提醒道:“黛儿,这就是kerwin,我的朋友。” 林黛儿在傅斯年的怀里都止不住的发颤。 她左手暗自掐了一把大腿肉,一个劲地逼着自己镇定,不能露出任何的破绽。 这里都是傅斯年的朋友,不能丢了他的面子。 她极其艰难地抬起手,可手掌在颤抖,指尖也在颤抖,人抖得跟个筛糠一样。 掌心落在沈墨川宽厚微凉体温的大手,她的嘴角一个劲地往两边勾起,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好,我叫林黛儿。” 旋即,她想飞快地想抽回手。 但沈墨川旁若无人地牢牢地握住她的手,目光扫过她刚做好的粉白水晶亮片美甲。 他薄唇舒展出一抹讥诮的弧度:“林小姐的手很冷。” 第37章 你们想知道我的女人是谁? 林黛儿觉得沈墨川的手,就像一条阴凉的毒蛇缠住手腕。 她竭力克制住当众甩开沈墨川的冲动,不自在地轻咳几声说道:“咳咳,我最近感冒了。” 说话间,她暗自使劲悄悄地想抽回来。 沈墨川倒也没再为难她,朝着傅斯年说:“andre,你可得好好照顾人家小姑娘,毕竟她可是跟了你七年。” 傅斯年仍是牢牢地揽住林黛儿,沉声道:“这是自然的事,她是我的未婚妻。” “人都到齐了,大家都坐吧!” 沈墨川锐眸环视着众人,又吩咐服务员:“上菜!” 旋即,他便从容地在林黛儿的身侧坐下来。 有一股凉意从脊背往上攀爬,爬到林黛儿的头部,她惊得整个头皮都在发麻,紧张得双手都揪成一团。 在内心不断祈祷:沈墨川千万不要惹事,千万不要为难她。 可沈墨川就是彻头彻尾的魔鬼,怎会轻易放过她呢? 手机响起,有一个标注为伪君子和狗男人的号码,给她发来信息。 【傅斯年知道前晚,你睡在我床上吗?】 林黛儿看着那条短信,惊得掌心直淌冷汗,都沾湿了手机,黏糊糊一片。 她慌忙地瞥头,沈墨川的眼神宛如山崖上的寒风,凛冽刺骨,骇人得很。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沈墨川已经看见手机的标注,眼神更冷了。 她也是后悔,干嘛要给沈墨川标注为伪君子和狗男人。 可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只能装死,假装没看见信息,胡乱地拿着酒杯抿了一小口。 这时,傅斯年的清冷的眼神也扫过来,提醒道:“黛儿,你拿了我的酒杯。” 林佳人的耳根不争气地红起来,连忙放回去:“不好意思。” 洁净的红酒杯沾上一抹艳丽的口红印,在灯光下尤其刺眼醒目。 她拿起温热的湿巾正准备擦拭干净。 傅斯年已经抢先端起酒杯,沿着她的口红印轻轻地呷了一口红酒。 这个动作实在太撩人,两人算是间接接吻吧? 顿时,她的红色从耳根蔓延到脸颊,透过薄薄的粉底都透出来,红得都快要滴血。 那颗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傅斯年宠溺地揉着她的头,别有深意地说:“这酒比刚才更甜!” “真的吗?” 林黛儿很不争气地笑起来,好想溺死在傅斯年的宠溺之中。 她笑得眼睛都弯成半月弧,嘴角的小梨涡也荡漾着甜蜜。 高富帅在旁边酸溜溜地来了一句:“原来书呆子的andre也会哄女孩,这个能力,我都自愧不如。” 傅斯年夹住一块糖醋排骨放入他的碟子:“你吃吧!” “你嫌弃我多话就直说。”高富帅说话间,拍着沈墨川的肩膀调侃道:“今天andre就是来虐我们这些单身狗的。” 沈墨川指腹摩挲着红酒杯的边沿,面无表情地颔首:“对啊!” 林黛儿很快就从话语中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沈墨川是单身,可上次在书店遇到的女人是谁?两人的关系看上去不一般。 不过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轻轻地摇晃着脑袋,不想去想有关于沈墨川的事情。 这时,手机又传来响动,沈墨川又给她发来信息。 【你要是不想让傅斯年在朋友面前出丑,马上出来。】 她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呼吸开始急促,喉咙里像是点燃一把火,口干舌燥起来。 她忐忑地舔着干涩的唇角,手指微颤地回了一条信息。 【你不能这样做!】 发完后,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沈墨川,他身子后倾,靠在椅背上,窗外乌云飞过遮挡住璀璨的星海。 屋内的光线也随之暗淡几分,他深邃的五官在昏黄中更是棱角分明。 在表面看来,他面上没有任何异色,可下一秒他拿起手机回了三个字。 【我可以!】 这三个字如同淬了毒的利刀只朝着林黛儿刺来,她躲无可躲,直至被刺穿皮肤,深扎入骨子里。 她知道以沈墨川独断专横的性子,他绝对做得出来。 关键是他的手中还牢牢掌控着她的视频。 那些东西可见不得光,仅仅是想到这里林黛儿的双腿就开始发软,微微发颤。 她恨沈墨川的威胁,戏耍,但无力去反击。 林黛儿痛苦地闭上眼,死捏着裙摆,再深深地吸一口气后,她紧张地站起身对傅斯年说:“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去一下洗手间。” 傅斯年侧目清眸落在她的脸上,目光深沉而清透。 林黛儿被看得紧张不已,那种感觉糟糕透顶了,她像极瞒着老公去偷情的坏女人。 同时,心里有个小人也在乞求。 傅斯年,只要你不同意,我绝不会去,哪怕和沈墨川撕破脸。 可傅斯年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掠过,平静地回道:“去吧!” 她嘴角的笑意苦涩极了。 其实她告诉了傅斯年,他也不会在意吧! 林黛儿攥紧裙摆慌里慌张地转身往门外走去,然后躲到幽静的角落处,垂下头等待着沈墨川。 等待着那个该死的恶魔! 哒哒哒的沉稳脚步声由远及近,直至一双油光锃亮的手工皮鞋映入眼帘,再往上是笔直修长的西裤,阔挺讲究的深蓝色西装,最后落到沈墨川那张鬼斧神工的俊美华容。 她神情沮丧地说:“沈先生,看来你很享受猫抓老鼠的游戏。” 猫抓老鼠最是喜欢看着老鼠垂死挣扎,看它一次次逃命,在它自以为逃出生天时,又抓回来继续玩。 直至猫把老鼠玩到放弃挣扎,认命,猫才会一口致命杀死老鼠。 沈墨川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托起林黛儿的脸,强硬地命令:&笑!& 林黛儿艰难地扯动唇角,露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 他厉眉往下一压,黑眸翻涌起沉郁的黑海,刻薄地嘲讽:“林黛儿,你笑起来真丑!” “沈先生说得对!” “不准再笑!” 林黛儿偏偏往两边翘起嘴角,他不是让她笑吗? 那她就使劲地笑,一个劲地要恶心他,碍他的眼。 沈墨川的脸色冰冷到了极点,威胁道:“我说了,别笑!” 她笑得更加放肆,笑容苦涩中带着嘲弄,笑得发出阴寒的声音:“我就要笑,难道在沈先生眼里,笑都犯法吗?” 凭什么他要她做什么,她就要做什么? 让她笑,又不让她笑了,这次她偏要笑。 说话间,她还带着几分挑衅地对上沈墨川冷冽的黑眸。 下一秒,沈墨川长手一伸搂住她的腰,强横地按在冰冷的墙壁上。 林黛儿有种很不妙的预感,要往后躲,无法躲开,想偏头闪开。 沈墨川宽大炙热的手已经罩住她的头顶,随后,他的脸靠她越来越近。 近得她都能看见沈墨川洁白细腻如玉的脸,再认真地看起来,发现他的眉梢有一小粒的黑痣。 这应该算是他精美五官上唯一的缺点,却反而让他更逼真,不似个假人。 此时,林黛儿再不知道沈墨川的意图,就是傻瓜了。她气急败坏地骂道:“沈墨川,不准亲我,我不笑了行了吧……” “迟了!” 他霸道地说,吻上她的唇。 她自然是不肯的,抬脚要去踹沈墨川,他索性就把她拎起来,牢牢地钉在墙壁,把她控制在掌中。 烈火在唇上肆意蔓延,先是星星之火逐渐蔓延成燎原之火。 沈墨川把她按在怀里,以绝对的力量冲破她的重重阻挠,无所顾忌地索取,掠夺…… 仅仅是吻不能浇灭猛烈的野火,他伏在她的耳畔喘着粗气问道:“去我那?” 林黛儿双脚不能着地,人就跟挂在悬崖边沿,本就提心吊胆。 她听着沈墨川要带自己走,内心更是慌得七上八下,拼命地摇头:“不,我不要。” 沈墨川细细地吻着她的脸颊,手轻轻滑落她袒露的肩膀,沿着优美的线条落到胳膊,指腹摩挲着她柔柔的胳膊。 他试图蛊惑着她一起沉沦:“可我想要,好吗?” 他低沉微微沙哑的声音裹挟着铺天的欲望,听上去像是征求她的意见。 但沈墨川的性子说一不二,他说要就是要,带她走就是要带她走。 她正想着什么法子脱身。 刚才她只是说去一趟洗手间,莫名就离开,傅斯年在朋友面前会很没面子,甚至会引起他的怀疑。 这时,不远处传来踏踏哒哒的脚步声,有男人的皮鞋声,也有女人高跟鞋的声音。 还有熟悉的谈话声:“刚才你看见andre眼底的笑意了吗?我认识了他六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身上有人气,恋爱果然会改变一个人。” 另一个女声微微轻叹:“原来他也是有情的,也会宠溺女人。” “我知道你一直都暗恋他,其实我也不赖的,你不考虑一下我吗?” “高富帅,你滚一边去。你可是出了名的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 林黛儿听着熟悉的谈论声,心里就像是揣进一个兔子,不停地跳啊跳,急得额头遍布着豆儿大的汗珠。 汗珠沿着脸颊往下滑落,滴落在沈墨川的西装外套。 她很想躲起来,不让傅斯年的朋友看见。 不然他们又会用怎样的目光来看到傅斯年呢? 相恋七年的女朋友给他戴了绿油油的帽子,劈腿的对象还是自己的朋友? 可周围根本没有躲避的地方,并且两人越走越近,只离她和沈墨川不足六米了。 要是再走近点,就能发现她和沈墨川。 怎么办才好? 她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好想挖条缝隙钻进去。 沈墨川沉下眉,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苍白着脸,睫毛微颤的林黛儿:“你求我,我就帮你。” 林黛儿抬头,水濛濛的桃花眼闪过希望的亮光,压低声问:“你能帮我?” “你求我。” “好,沈墨川,我求你。” 在两人离他们不足三米时,林黛儿再也顾不上什么,拽住沈墨川的衣袖由衷地哀求。 下一秒,沈墨川打开西装的外套,按住她的头往下,埋入他宽大的蓝色西装外套里去。 鼻尖尽是沈墨川霸劲的沉木香,还带着一丝清洌的尼古丁气息,透过鼻尖遍布她全身。 这个时候,她可顾不上嫌弃沈墨川,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沈墨川的外套,人和他紧紧地嵌融在一起。 沈墨川把头搁在她的头顶,不忘调侃道:“那两人离我们不足三米,两米……” 林黛儿埋在沈墨川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肢,头一个劲地往下缩。 虽然她什么都看不见,耳朵却异常地敏锐。 脚步声停顿下来,紧接着高富帅惊呼地喊道:“那个是不是kerwin?” 他的声音实在太过激动,都劈了音。 那个女人不太确定地回道:“看着背影很像,可kerwin和andre都是出了名的难搞。虽然我们认识多年,我也没见kerwin和那个女人亲近。据说他和靳天是那个……” “你们女人凡是追不到的男生,就爱说人家是同性恋。你看那个男人穿的是老佛爷做的定制西装,绝对就是kerwin,我也很好奇他的女伴是谁,要不我们去打个照顾?” “还是算了,你没看见人家在打kiss吗?” …… 林黛儿认为高富帅和女伴已经离开,刚要钻出来。 沈墨川用力地按住她的头,把她抱得更紧,声音带着浓烈的警告之意:“别乱动!” 随后她听见高富帅嬉嘻哈哈的打趣声:“kerwin,你在干什么呢?” 声音好近,好近。 近得她和高富帅,以及另一个女伴的距离不够一米,被说动了,她就连大气都不敢出,直接屏住呼吸。 另外一个女生也附和着说:“kerwin,你真是不够意思,有了女朋友也不向我们介绍。” “对啊,今天我们正好一起吃饭,不如你带着女朋友一起来?” “是啊,人多热闹点。” 林黛儿紧紧地贴着沈墨川的胸膛,藏在西装后的手死死地拽着他衬衫的下摆,乞求他千万不要答应。 沈墨川手摸着她圆滚滚的头顶,拉长语调问:“你们都想知道我的女人是谁?” 高富帅兴致勃勃地说:“当然了,你和andre在读书期间,就争谁是年级第一,我们也想看看,你和andre的未婚妻,谁更美。” 第38章 他对她相当满意 林黛儿听着那两人一唱一和,最怕沈墨川改变主意,真的曝光她。 她又扯了扯沈墨川的衣袖,埋头在他西装下的头轻轻地摇动,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愿。 耳畔传来沈墨川薄凉的声线:“她很害羞,改天再介绍给你们!” 高富帅嘿嘿地笑起来:“那我们记住了哦。” 紧接着,高富帅和女人的脚步声远去,直至拐角处再次恢复了静谧。 沈墨川拍着林黛儿圆滚滚的脑袋,沉声道:“人走了。” 林黛儿不太相信沈墨川,先是扒拉开西装的一角偷钻出来,打量着周围确定他们真的离开。 然后,她冷不丁用力推开沈墨川,脸上涌现愤怒的神色。 沈墨川不悦地拧着好看的眉头,阴冷地嘲讽:“林黛儿,我再怎么说刚才也帮了你。” “呵!” 林黛儿气得冷哼一声,也不再装温顺,眼刀子嗖嗖地射向沈墨川。 “要不是你叫我出来,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刚才我和大家说了,去一趟洗手间。要是我们一起消失不见,他们肯定怀疑是我们。” 沈墨川倾下身,径直伸手到林黛儿的耳边,帮她把耳边的一缕碎发别在耳后:“然后呢?” 林黛儿嫌弃地别过头,躲开沈墨川的手:“我要回去。” 她特意提高分贝,以此来强调自己的立场。 说完后,她绕过沈墨川快步往回走,倒没想到他没再为难她,真的放她离开。 等回到饭局时,众人欢闹不已。 高富帅激动得手舞足蹈地讲述:“刚才你们都没看见kerwin的样子,他把女朋友包围在西装外套下,那个样子可宝贝了。女孩的个子中上,应该到他脖子的位置,我还看见女孩下面是钴蓝色鱼尾裙……” 林黛儿吓得脸色一片惨白,紧紧地攥住下半身的钴蓝色鱼尾裙。 她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这时,高富帅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门口的林黛儿,兴奋的手指着林黛儿:“那个女孩好像就穿这款裙子。” 包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林黛儿。 后背沁出密密的汗珠染湿了白色毛衣,林黛儿紧张屏住呼吸,全身好似都灌上铅,动都动弹不得。 她很想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打破僵局,可喉咙好似也被灌满铅,舌头也凝结住。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傅斯年,向他求救,说上几句话。 可傅斯年腰杆笔直地坐在座位上,腰腹处保持着完美的直角,坐姿完美得无可挑剔,简直就是礼仪课上的范本。 同时也很疏离又无情。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宛如谪仙般睥睨着芸芸众生,看着人类历经各种艰难险阻,世事沧桑。 在紧要关头处,沈墨川从后面走上来。 他眯了眯眼,淡然自若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这时,沈墨川和林黛儿肩并肩地站在一起,两人近得她又能嗅到他那股冰洌的沉木香。 为什么他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本来大家就怀疑她,他一定是故意来羞辱她的。 高富帅惊奇的瞪大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掉出来:&林黛儿的个子正好到沈墨川的脖子,她又穿着钴蓝色鱼尾裙,难道刚才那个女人就是……” 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刻止住嘴。 但这句话就像是点燃炸药的引火线,炸药马上就要炸开。 全身的血液直往脑门冲去,林黛儿的身形微微晃了晃,她快要受不住。 这样实在太折磨人,她快要疯了! 自从她和沈墨川认识后,她每天都像在刀刃上行走,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下去,落得千刀穿心的下场。 沈墨川迈着沉稳矫健的步伐走进门,仿若没听懂高富帅的话。 他神情自若地说:“我女朋友家里有事先回去了,她交代我,这顿饭算她请的,你们随意嚯嚯。” 高富帅如卸重负地呼出一口气,附和道:“原来kerwin的女朋友回去了,说来也是巧合,你女朋友和林黛儿好像穿着同款的裙子。” “人都有长得一模一样,更何况穿同款的裙子。” 沈墨川重新坐下来,他拍着傅斯年的肩膀打趣道:“andre,你说对不对?” 傅斯年端起精巧的水晶杯,一饮而尽:“对!” 顿时间,尴尬的氛围解除了。 林黛儿松开嵌入肉里的双手,走到傅斯年的身边轻声说:“我胃不太舒服,想回去了。” 沈墨川就是一颗随时都会爆的雷,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她可不敢再多呆一秒。 傅斯年施施然地放下酒杯,拿起西装搭在精瘦的胳膊:“好,我送你回去。” 旋即,他冰眸环视着众人,最后视线落到沈墨川的身上:“本来就说好,今天是我请客,还是由我买单吧!” 沈墨川干脆利落地点头:“好!” 林黛儿挽着傅斯年的胳膊,蹬着五厘米的高跟鞋走出包间。 等走到酒店门口,她笑容勉强地伸手对傅斯年说:“今天我们的合作算是圆满结束,祝我们日后合作愉快。” 傅斯年伸手和她握在一起,人朝着她倾去,伏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我送你回去,演戏就要演全套,毕竟现在很多人盯着我们。” 林黛儿暗自打量着四周,确实发现几个可疑的媒体工作者。 她借势往傅斯年的怀里挨去,装出情深意切的样子。 傅斯年揽着她的细腰坐进商务车,随后,他马上寒着脸收回手,冷冰冰地坐在旁边。 两人之间的距离足够坐下三个人。 林黛儿无声地苦笑,手撑着脸颊佯装无事地扭头看向外面。 黑夜的帷幕缓缓展开,窗外依然喧嚣,烟城是个繁华的夜城市。 林立的大厦的霓虹灯五彩缤纷,一会儿红,一会儿绿,一会儿半紫半黄,真是五光十色,灿若繁星。 外面的美景却不似车玻璃倒映出傅斯年的面孔更吸引人。 他斜靠在车后座,头微微往后仰,露出冷质莹白的脖子,还有精美的锁骨,流动的斑驳光影掠过,有种说不出的性感诱人。 她没想到时隔六年,两人还能坐在一辆车里,还能靠得如此近! 忽然,车子剧烈地颠簸一下。 林黛儿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傅斯年的方向倒去,他伸手也搂住她盈盈不足一握的腰,两人紧贴在一起。 四目相对,她看见那双冰眸折射出一道浅浅的银白光,也看见自己的脸。 傅斯年的眼里也有她。 也不知为什么,她就笑了。 车子再次颠簸,她和傅斯年都往车窗摔去,眼看着她的头就要磕在玻璃上。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她能感受到的触觉确实软软的,温凉的。 她不解地睁开眼,看见傅斯年的手捂住她的额头,护住她以免磕着玻璃。 傅斯年冰雕的面孔露出一丝无奈与宠溺的神情:“你还是傻乎乎的。” 心中的冰块渐渐融化掉,林黛儿嘴角都笑裂到耳根,瓮声瓮气地回道:“因为是你啊!” 也不知为什么,林黛儿向来都不算笨,但在傅斯年的面前,她就会变得很笨。 傅斯年面色一凝,捂住她额头的手慢慢往下摩挲,滑落到她的脸颊,动作中带着一丝暗藏不住的眷恋和贪恋。 呼吸骤然间停滞住了,林黛儿鼓足勇气握住傅斯年的手,极其认真地说:“阿年,对不起,我……” “傅先生,刚才有人跟踪我们。”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响起。 霎时,傅斯年脸上的宠溺神色淡去,再次寒霜密布。 他冷冰冰地甩开林黛儿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弧线:“林黛儿,现在没有观众,你不用再演了。” 林黛儿收回垂在半空中的手,无声地笑起来:“知道了,傅先生。” “还有我们不算熟,日后请不要再叫我阿年。” “好!” 她声音带着微微的哽咽,眼波里翻涌起来的情意也消失殆尽。 以前,无论两人闹得多僵,只要她拉着他的手撒娇着喊他阿年,再说上几句好听的话,他都会原谅她。 现在她就连喊他阿年都没了资格。 车子继续重新上路,两人再也没说一句话。 直至车子开到家,傅斯年还是绅士地给林黛儿打开门,然后低头轻吻一下她的额头。 额头传来微凉柔软的触觉,如同羽毛划过脸颊。 林黛儿知道傅斯年演给后面跟着的人,她也开始入戏,扮起温柔可人的未婚妻。 嘴角往两边翘起来,露出温婉的笑容叮嘱道“你回去早点休息,不要再熬夜。” “嗯!” 傅斯年波澜不惊地应道。 车子驶离,她仍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直至车子彻底消失在视线。 演戏也好,只要她还能接近傅斯年。 林黛儿颓然地转身往屋里走,也看见守在门口的林佳人。 林佳人的脸上明显挂着嫉妒的表情。 她赤红着眼,心有不甘地说:“你被高兴得太早,等斯年哥哥看清你的真面目就会抛弃你。” “他就算不要我了,也不会要你。” 林黛儿看都懒得看林佳人,径直朝着楼梯走去。 林佳人疾步冲上去,伸手拦住林黛儿,双手环绕在胸前骄横地质问:“你凭什么那么说?” 林黛儿侧目淡淡地看着林佳人,一字一句道:“因为你蠢!” 林佳人最是受不了林黛儿说她蠢,气得扬起手要打人。 林黛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挑着眉阴沉沉地瞪着林佳人:“现在林慕青自顾不暇,你没了最大的靠山,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把你轰出去。” 林佳人举起来的手,又只能放下。 她不能被赶走,即使要走,那人也只能是林黛儿。 于是,她只能气呼呼地鼓着腮帮,恼怒地冲上楼。 林黛儿看着气急败坏的林佳人,只是不屑地冷哼一声。 林慕青和李美娇把林佳人惯坏了,全身都是大小姐的毛病,还心机歹毒。 也不知林佳人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还是赶紧把她送出国,免得再丢人现眼。 林黛儿边想着边推开卧室的门,刚想伸手打开灯开关。 一只手猛地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地把她甩向门板,随后门关上发出嘭的巨响声。 林黛儿吓得惊慌地抬头,一个魁梧的黑影袭上来,把她牢牢地按在门上。 谁? 难道家里进贼了? 她慌乱地伸手想去推开那人,转身想逃走喊人。 那人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耳畔传来薄凉中透出危险的气息:“你要是不想让所有人看见我在你房间,就使劲喊!” 声音阴冷冰寒仿佛来自地狱的最深沉。 林黛儿瞬间呆若木鸡,动都不敢动了,声音微微发着颤:“沈墨川,你怎么会在这?” 沈墨川紧贴着她的耳畔,声响带着些许的戏弄:“既然你不肯随我回家,我只能随你回来。” 沈墨川炙热的呼吸从头顶笼罩下来,还有他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危险性十足! 她举起双手抵在沈墨川硬邦邦的胸膛,急得都快要哭出来:“沈墨川,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他单手霸道地箍住她纤细的腰肢:“也许吧!” 在昏暗的房间里,他的黑瞳尤其明亮,墨瞳中涌现着骇人的嗜血之气。 就像是黑夜中行走的狼王,带着他的千军万马朝着她袭来。 林黛儿只能放低音调哄道:“沈先生,你别这样好吗?” “不怎样?” 沈墨川熟练地拉开她裙子的拉链,伸了进去。 她真的要疯了,咬着后牙槽使劲地抵抗着他,衣料之间摩挲发生窸窸窣窣的响声。 在黑夜中尤其暧昧,香艳。 在挣扎间,林黛儿不小心碰到案几上的花瓶,花瓶砰得摔落到地面碎裂开来。 她吓得心都要飞出魂外,低声央求:“沈墨川,你别这样好吗?这里是我家,要是我家人看见怎么办?” 沈墨川蛮横地抱住她放在案几,伸手抽出皮带:“看见就看见了,正好让你妹妹抓住把柄,你和傅斯年订婚也泡汤了吧!” 林黛儿不敢再挣扎,闹出更大的动静。 他对于林黛儿的听话相当满意,低头咬她耳朵…… 第39章 你屋子里藏有别的男人 林黛儿依旧在垂死挣扎,屋内响起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女人抗拒的闷哼声。 两个声音交杂在一起,时高时低! 咚咚咚! 突然,外面响起敲门声,就像是一道惊雷劈中林黛儿的脑袋。 她吓得魂不附体,慌乱地按住沈墨川不安分的手。 是谁敲门? 她父亲,李美娇,还是林佳人? 偏偏沈墨川还不肯安分,他还低头在她的脸上亲来亲去。 林黛儿犀利地瞪着他,警告他不要再胡来,声音细弱地叮咛:&别闹!& 外面敲门声还响个不停,没完没了,紧接着林佳人恼羞成怒地喊声:“林黛儿,你开门。我越想越生气,你凭什么说我蠢?” 林黛儿紧张地吞咽着唾沫,完全没想到林佳人竟然因为她说上一句,半夜找上门。 她还装出很有底气的样子反问:“我要睡了,懒得和你吵!” 林佳人不服气地在外面大喊:“今天我非得和你说清楚,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直接进去了。” 这时,林黛儿才想起忘记反锁门的事。 林佳人只要扭开门,就能看见她和沈墨川在干什么? 林黛儿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轻推着沈墨川,手指着不远处的衣柜,压低声音说:“你去躲起来。” 沈墨川直直地盯着她不吱声。 恐惧布满林黛儿的脸,她又稍微加重点力气,可说话的语调放低许多:“沈墨川,就当我求你行了吧?” 今晚连遭两次类似抓奸的乌龙事件,她再和沈墨川呆久点,说不定哪天真的吓出心脏病。 “我从不干躲人衣柜的窝囊事。” “小祖宗,我真的求你,你行行好可以吗?” “等会你补偿我。” “好!” 在这个时候,林黛儿哪顾得上什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哄着沈墨川赶紧躲起来。 她拉着沈墨川的手快速往衣柜的方向走去,但昏暗看得不要清楚,脚一个不小心踩着花瓶碎片,发出哐当的响声。 林黛儿的心随着声音突突地乱跳起来。 这时,林佳人的声音很是不耐烦:“林黛儿,难道你屋里面藏男人了?你半天都不肯开门,我进去了。” 紧接着就是门把扭动发出咔嚓的声音。 林黛儿手忙脚乱地拉开衣柜,硬是把沈墨川塞进里面。 刚关上衣柜的门,林佳人就走进屋内,没有早一秒钟,也没有晚一秒钟。 林黛儿的后背紧紧贴着衣柜,吓得汗毛根根竖立起来,呼吸不受控制地加重加粗。 林佳人看着乌漆嘛黑的房间,尖酸地挖苦道:“林黛儿,刚才你在做什么,就连灯都不开。” 顷刻,她打开房间的开关。 整个屋子乍然间亮起来。 林黛儿一时间尚未适应光线,抬手挡住眼睛,语气不善地指责。 “林佳人,你的家教都跑哪去了?你没有经过房间主人的同意,不能擅自闯进来。” 说话的语气不太自在,有种心里发虚硬要装出很有底气的样子。 林佳人震惊地看着满地的狼狈,然后注意到一条男式皮带,上面的品牌标识可是价格不菲。 哪怕是以前的林家都舍不得随便买,还镶嵌着钻石,这皮带分明就是定制款。 林佳人的目光又落到林黛儿头发散乱,身上的裙子皱皱巴巴,还有她的脖颈上有好几个咬痕,很新,看上去像刚咬的。 但她记得两人在客厅对峙时,林黛儿没有吻痕啊! 她越发断定林黛儿房间有别的男人。 她正愁找不着林黛儿的把柄,快步捡起地面的男士皮带:“林黛儿,这是男士皮带,你房间里藏着别的男人对不对?” 林黛儿看着林佳人手中的皮带,心里慌得七上八下。 她还得装淡然,一口咬死说:“林佳人,我不懂你在胡说什么?” “这里怎么会有男士皮带,还有我在门外听到很奇怪的声音,以及你裙子的拉链都开了。你故意不让我进来,难道刚才是在做坏事。” “林佳人,我看你是得了妄想症吧?要不我找个医生给你看一看。” “林黛儿,你才有病,我问你怎么解释?” “这皮带是我收藏的,谁没有几个爱好?你进来时,我正要脱掉衣服,准备洗澡。” 林佳人显然是不信的,疾步往房间走去,目标直接奔向衣柜。 林黛儿连忙伸手去阻拦,有些后悔干嘛要把沈墨川藏在衣柜,这种傻瓜都猜得出的地方。 真是人越是急,越会做错事。 她抓住林佳人的手,厉声警告:“林佳人,你要干什么?” 林佳人见林黛儿抓住自己不放,更加肯定房间里面藏着另外的男人。 她挑衅地扬起下巴,蛮横地反讥:“我要揪出你屋子里的男人,让斯年哥哥看清楚你就是个水性杨花,贪慕虚荣的女人。” 要是林佳人打开衣柜,那还得了? 林黛儿用力地推着林佳人往外走:“这里是我的房间,你没权乱翻我的东西,你马上出去。” 她有种要把林佳人打晕,硬生生拖走的冲动。 “我看你是做贼心虚,要是你房间没问题,怎么不敢让我翻衣柜?” 林佳人说话间,又大声呼喊道:“爸爸,妈妈,姐姐的屋内藏有别的男人。” 那声音要多大,就有多大。 顿时间,整栋别墅的人估摸着都听见了。 林黛儿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揪着林佳人的胳膊用力地往外甩出去。 在她把林佳人推到门口处时,李美娇和林慕青身穿着睡衣齐刷刷地赶到了。 还有其他的佣人。 林佳人神气地挑着眉,挥舞着手中的皮带开始告状。 “爸妈,这是我在姐姐房间里捡到的男性皮带,还听见奇怪的声音。她房间里肯定藏有别的男人。我估计就在衣柜里,她都不肯让我打开衣柜。” 话一出,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李美娇见状上前,娇娇柔柔地问道:“黛儿,这是真的吗?你和斯年过几天就要订婚,你要是有别的男人,到时候丢的可是全家人的脸。” 林黛儿心里面怕得要死,却佯装面不改色地回道:“没有,我是由傅斯年送回家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问保姆。” 旁边的保姆也点头称道:“我亲自看着傅先生送大小姐回来,然后就离开了。” 林佳人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叫嚣道:“说不定别的男人呢?只要让我们进去查一下,就知道有没有。” “对啊,黛儿,这可是关乎你名声的事。现在家里的佣人都知道了,只有确定你房间内没人,才能证明你的清白。” 李美娇看似善解人意的劝说,可每个字都是淬毒的利刃。 要是林黛儿还不让查,说明真的有问题。 林黛儿寒目扫向李美娇,浑身散发着当家做主的威严之气。 “今天只因你们的怀疑,就要随意翻找我的房间,那明天又会做什么?我才是这栋房子的主人,你们无权进入我的房间。” 下嘴唇都被她咬出印迹。 瞧着阵势,林佳人和李美娇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该怎么办呢? 果不其然,林佳人挑着眉,得意洋洋地说:“看吧,她就是心虚才不敢让我们进屋。” “林佳人,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林黛儿,你少神气,等会我们找出那个野男人,有的是你哭的时候。” 在两人争吵不休,剑拔弩张之时,林慕青阴沉着脸出声道:“你的名声涉及林家的名声,现在当着众人的面查清楚,也是好事。” 说着,他率先走进房间。 林黛儿对林慕青彻底失望。 她冲上前,怒不可遏地瞪向林慕青:“不准你们进我房间。” 李美娇和林佳人见状死死地扎住林黛儿的胳膊,还有另外一个司机也扣住她。 林黛儿竭力想要挣脱开来,却没有任何办法。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慕青离衣柜越来越近,心跳得越来越快。 死了,快要死了。 要死众人看见沈墨川藏在衣柜,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成为被人戳脊背,唾骂的对象。 在林慕青拉动衣柜时,她慌张得都不敢睁开眼,有种听天由命的绝望感。 许久后,她没有听见林慕青的怒吼声,反而是林佳人的质疑声:“不可能,野男人分明就是藏在衣柜里?” 林黛儿睁开了眼,发现沈墨川并不在衣柜。 他怎会不见了? 林佳人还不死心,大声喊道:“那他一定是藏在床底下。” 说着,她疯了一样掀开床单往下面瞧,又跑去打开浴室,屋内全都翻了一个遍,仍是没见人。 林黛儿那颗高高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她用力地甩开李美娇的手,坐在床上双手环绕在胸前,勾唇冷笑反问:“请问你们找着人了吗?” 林佳人依旧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到底把人藏哪去了?” 林黛儿斜睨着林佳人,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我都是成年人,也有需求,做一些女人会做的事情又有什么稀奇?” 话一出,房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林黛儿也是24岁,也能算是处于荷尔蒙分泌的旺盛期。 林慕青也是过来人,不自在地轻咳嗽一声:“好了,既然没事,大家都散了吧!” 林黛儿从床上站起来,微眯着眼锐利地扫向所有人。 她绝不让他们直接走人,必须讨回公道,人都欺软怕硬。 别人打你一拳,你就要打回两拳,那样对方才不敢再打你。 林黛儿冷着脸,厉声质问:“你们大半夜闯进我的房间搜了一遍就想走人?” 李美娇温和地挽住林黛儿的手,低声细语地劝说:“对了,我们忘记向黛儿道歉了。刚才我们也是关心你,急于证明你的清白,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吗?” 林黛儿很不客气地抽回手:“那你要失望了,我这人特别小心眼,就是放在心上,所以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那你想要什么交代?” “林佳人做事鲁莽冲动,今天毁了我的名节,谁知她后天会不会毁了林氏。现在林氏经不起任何风波,我要送她出国留学。” 这话一出,林佳人就不乐意。 她激得鼓起腮帮,举起双手大声抗议:“我不要出国留学,你分明就是想支开我,不让我靠近斯年哥哥。” 林黛儿径直走到林佳人的面前,不容抗拒地说:“我这件事不是和你商量,而是命令你。” 林佳人转身搂住林慕青,撒娇着说:“爸爸,你不想去国外,我想留下来陪你。” 林慕青也不想女儿离开,正要出声讲上两句。 林黛儿看穿林慕青的想法,很不给面子说:“今天是她主动栽赃我,甚至闹得家里佣人都知道了,这是她要付出的代价。要是爸舍不得,也可以陪着她出国散散心。” 这话噎住了林慕青。 他想发怒,可想着林黛儿手中的证据,只能作罢。 要是再出国,他的位置更保不住。 林佳人还想闹,李美娇暗自拉住她,递了一个眼色。 “现在天色不早了,黛儿还要休息,我们先走。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林黛儿如同一只脱水的鱼,无力地躺在床上。 等缓过劲来,她想起沈墨川,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找起来,可她也找不着。 于是,她走到阳台往外下面探去。 忽然,有什么掉到她的身后,紧接着有一只手蒙住她的眼睛:“怕找不着我了?” 温热的气息透过耳蜗往里钻进去。就像是一个锥子,透过耳洞钻进心里面。 林黛儿眼前一黑,也是见不得人。 她不解地问道:“沈墨川,你刚才躲哪儿了?” “我爬到隔壁的阳台。” “这里可是三楼,要是摔下去,可能不会死,但也会断胳膊,断腿。” “林黛儿,你是在担心我?” “沈墨川,你盼着我死,我也盼着你死。” 林黛儿磨着牙说出心里话,脸上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恨。 那只蒙在眼前的手拿开,她看见苍穹挂着皎洁的明月,星罗棋布,美不胜收。 她扭头看着身后的沈墨川,他有着不属于天空繁星的美丽,尤其是眼睛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勾着人坠落,沦陷。 那么美丽,又那么剧毒,要人命! “林黛儿,你恨我,却是我的玩物,任由我玩弄,还得讨好我,你一定很不好受吧!” 第40章 你可以靠近我 沈墨川的声音和他的脸色一样冷,就像凛冽的寒风吹过脸,一刀刀地刮下去。 林黛儿的面皮一紧,心也开始发寒,发冷。 她紧紧地握住栏杆的扶手,克制住内心的波涛汹涌,一字一句道:“是啊,我确实生不如死。” 沈墨川左手搂住林黛儿细腰的铁臂渐渐收拢,把她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怀里。 他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沉声道:“虽然我还没玩腻,还不想直接玩死你。但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去死也是可以的。” 说话间,他的右手沿着她的腰侧徐徐往下拨弄。 要是有人看见,肯定认为两人是最亲密的情侣,可没人知道沈墨川正在怂恿她去死。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沈先生,你都没死在我的前头,我怎敢死呢?” “那就不要摆出要死的表情。” “沈先生,你希望我露出怎样的表情,快乐,欣喜?” 林黛儿再次攥紧扶手,手指泛白发青,刚做好的指甲亮片都开了胶,亮片也掉了好几粒。 美甲掉钻就会变得很难看,她越看越不顺眼,恨不得把指甲油全都挖掉。 沈墨川又不是她的爱人,却强迫她做那种事,她怎么可能快乐? 又怎么会欣喜,真是可笑! 这句话惹怒了沈墨川。 在冬日的寒风之中,他直接撩起林黛儿钴蓝色长裙的下摆,冻得她浑身都在打颤。 她冻得牙齿都在打架,往后轻推着沈墨川,放软了语调:“这里太冷了,我们进屋吧!” 现在两人正站在阳台上,周围是其他的别墅群。 虽说这里的别墅注重隐秘性,间隔还算大,但她还是觉得很不安全。 沈墨川从后面贴得更近,音色性感磁性:“我喜欢在这里!” 经过两个月多月的相处,林黛儿多少也了解点沈墨川的性格。 他是那种瞧着高不可攀的贵公子,高冷,倨傲,但他骨子里又是离经叛道的人。 在其他人面前,他还会端着架子,但在她的面前,他毫不掩饰恶魔的本质,因为他就是要折磨她的。 折辱她,摧毁掉她的骄傲。 林黛儿不知是内心害怕,还是真的很冷,整个人抖得跟个筛糠似的。 她面色冻得发白,发青,牙齿都上下打架,发出咯咯的响声。 沈墨川边吻她的后脖颈,边说:“要是你觉得冷,可以靠我更近点。” 林黛儿实在冻得受不了,很没骨气地转过身埋入他厚实宽大的毛呢西装外套。 好冷啊! 她恨不得整个人都埋入他的外套,靠近唯一的暖源。 沈墨川也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两人面对着面做。 这还是第一次。 即使有外人看见,也只以为两人在拥抱,并没想到外套下面的波澜起伏。 林黛儿不经意抬头看了下沈墨川,他如玉的脸没有什么变化,看上去清清冷冷的。 那双漆黑如夜,深邃如海的眸子,仍是深不可测,无法捉摸。 要是细细研判起来,还是有点变化,他的呼吸急促点,白皙的脸颊因激烈运动会泛起一抹胭脂红色。 有点像天空绚丽的晚霞,又有点像绚丽的烟花。 烟花砰地在黑暗的天空绽放,璀璨又灿烂,绽放后就是落寞。 等结束后,林黛儿马上走进浴室清洗自己,恨不得把自己全身都搓掉一层皮。 直至皮肤泛红发疼,她穿着睡衣走出来。 沈墨川慵懒地坐在白色的书桌看书,修长的手指夹着又细又长的香烟,时不时会吸上一口,再吐出一圈圈的烟雾。 人长得帅,就连抽烟的样子都带着撩人的魅力。 林黛儿没想到沈墨川还在,不安地坐在床上,不舒服地合拢着双腿提醒道:“沈先生,现在已经三点钟,等会天就要亮了。” 这话的深层含义是,他该走了! 她现在双腿都酸软得成泥,可没精力再应付他了。 沈墨川从书本里拿出一张照片,侧目看向林黛儿平静的评价:“你年轻时,长得很纯情。” 林黛儿看见他夹着一张薄薄的照片,心瞬间乱了。 她疾步冲上去抢回照片,好似夺回多么珍贵的东西。 她不悦地皱眉质问:“沈墨川,你太没礼貌,你不知道未经主人同意,不能随便翻别人的东西吗?” 那是一张双人照,她扎着马尾辫,身穿着白t,搭着浅蓝色牛仔裙。 那时,她还很年轻,满脸都是胶原蛋白,眼里也满是小星星。她未经过任何的挫折,还是众星捧月的林家大小姐。 最重要她的身边站着她最喜欢的男孩。 男孩穿着干净质朴的蓝白运动服,身形清瘦挺拔,就像欣欣向荣的白桦树。 她对着镜头笑得灿烂美好,而男孩仍是板着张脸,老气横秋,可看着她的眼里是藏不住的柔情和宠溺。 仅仅从照片都能感受到她和男孩浓烈的爱意。 那是她和傅斯年拍的情侣照,那年她18岁,而他20岁,他即将赴美最高学府深造。 她和他约定,等他毕业后,两人就结婚,再生两个男孩,还有一个女孩。 沈墨川侧身地坐着,左手散漫地搭在座椅上,右手抵着书桌支撑着瘦削的下巴:“我没翻书,在桌面发现的。” 他说话的音调不变,淡漠中找不到一点起伏,分辨不清喜怒。 林黛儿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动。 她不安地舔了舔唇角,讨好着说:“抱歉,刚才我失礼了。” 沈墨川淡淡地斜睨着林黛儿,嘴里叼着香烟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很喜欢傅斯年?” 一时间,林黛儿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怕回答错了就会惹怒沈墨川,鬼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呢? 沈墨川从喉咙拉出一个音符:“嗯?” 他正在催促着林黛儿回答,尽管他的神情淡冷,可她也知道他有些不耐烦。 她舌尖抵着左脸颊,酝酿了下笑道。 “谁没有过一两段过去呢?我就是偶尔拿出照片回忆往事。现在网络上不是流行一句话吗?我们怀念初恋,其实是怀念那个美好的自己。沈先生,应该也懂得我吧?” 沈墨川眸光逐渐幽深凝沉,薄唇轻启,字字带冰:“我挺同情傅斯年的。” “什么?” “戴着一大顶绿帽子。” 一个无形的巴掌重重地甩在林黛儿的脸颊,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住了,怒火蹭蹭地往脑门冲去。 他强行逼迫她发生关系,甚至还拿家人的性命威胁她,听命于他。 现在他说同情傅斯年,还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他才是那个最可恶的罪人! 她只能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不生气,别人生气,我也不气。” 等缓和很久后,她才抬头皮笑肉不笑地说:“沈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沈墨川缓缓地站起身,略微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别有深意地说:“现在这个社会太乱了,大家的关系太乱了,说不定,你头顶也带有绿帽子。” 林黛儿看着沈墨川一本正经地批判社会,很想戳着他的脑门,破口大骂。 沈墨川,你才是败坏社会风气的带头分子,要是在革命时代,你是吃枪子的。 但她也就是在肚子里腹诽,现实却很狗腿地回道:“沈先生,说得很有道理。” 她送着沈墨川来到阳台,他轻车熟路地攀爬下楼。 林黛儿看着他轻巧敏捷的样子,震惊得瞪大眼珠子。 这个…… 那个真的是高高在上的黑夜帝国的掌舵人?他真的是冷面阎王沈墨川? 他爬墙的熟练程度都能去当贼了,这又是爬了多少姑娘的阳台,才会练出这本事? 她准备找个理由在阳台安装防护栏,那样沈墨川就爬不进来偷袭她。 下一秒,手机响起。 沈墨川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小心思,发来一条信息。 【不准加防护栏。】 她捂住额头长长地哀叹一声,看来沈家大少爷打算再爬好几次了。 靠! 林黛儿沮丧地埋入枕头,生气地捶打着床,忍无可忍骂道:“沈墨川就是王八蛋。” 这次真的折腾够呛,她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六点半闹钟准时醒来,她拖着酸麻的身体起床,洗漱后下楼准备吃早餐。 人还没到大厅,就听到严厉的训斥声:“林慕青,我看你是人越老越蠢,你竟然向外宣称黛儿有精神病,还真把她送去精神病医院,你咋不上天呢?” “你真以为她没有长辈护着,就能随意欺负她?她再怎么说都是你的亲生女儿,怪不得人家都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 …… 怒吼声中气十足,在客厅飘荡开来。 林黛儿听见熟悉的呵斥声,三步当作两步走,跑到大厅。 果不其然,她看见大厅站着一位身穿红色毛妮大衣的白发老人。 老人脸上带着无比愤怒的神情,双眼闪动着熊熊的怒火,她手指着坐在沙发的林慕青,骂得狗血淋头。 林慕青怂包地低下头,面露出紧张的神情,不敢吱一声。 林黛儿鼻尖泛起阵阵酸楚,有一层朦朦胧胧的水光浮上眼睛。 她擦了擦鼻子,开心地上前抱住老人撒娇道:“外婆,你来了。” 徐老太太听见熟悉的声音,身形僵直了一下,然后她移动着僵硬老化的身体,颤巍巍地回过头。 徐老太太看见站在身后的林黛儿,苍老的灰黑色眼睛也蒙住了一层水雾。 瘦了,以前圆乎乎的脸都变成瓜子脸,眼里的朝气也没了,只有平静和成熟。 一看就是经历过挫折和伤害的面孔。 下一秒,徐老太太抡起巴掌重重地打在林黛儿的屁股,发出啪的响声。 她皱着灰白的眉毛,抿着嘴巴大声骂道:“大的没良心,小的也没良心,你都出来两个多月,都不来看我,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外婆?” 林黛儿揉着发麻的屁股,好声好气地哄道:“我当然不会忘记外婆,只是你也知道林氏有一大堆烂摊子,我也正打算过几天去见外婆。” 其实她偷偷去看了外婆好几次,只是不敢去见面。 她怕极沈墨川知道外婆是自己的软肋,最后祸及外婆。 徐老太太显然不满意,双手环绕在胸前抱怨道:“忙都是借口,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又邮寄那么多好吃的东西,你都没给我带个口信。” 林黛儿心口一酸。 在坐牢五年期间,她没收到任何礼物,也没得到任何的关怀。 她以为所有人都放弃自己,没想到外婆还念着自己,只是有人隐瞒下来。 林黛儿又是揉了揉鼻子,深吸一口气,止住即将掉下来的眼泪。 她亲昵搂住外婆的胳膊,头埋在老人的肩膀哄道:“那我给外婆泡茶道歉行吗?” “不行!” “那外婆要怎样惩罚我?我再给你写检讨信?还是背书?” “你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你看人都瘦成什么样子,脸颊都凹进去,好丑啊!你那么丑,小心阿年不要你。” 外婆一动不动地看着林黛儿,手摸着她的脸颊,脸上尽是心疼。 当初因林家舍弃黛儿,她和林重山都闹翻了,发誓再也不来林家。 最近得知林慕青把黛儿送进精神病医院,她实在忍不下去,就跑来了。 林黛儿破涕为笑,拿起旁边的点心,一个劲地往嘴里塞进去。 她边嚼着点心,边乖巧地说:“好好,我听外婆的话,我多吃点,长胖点。” 林慕青见岳母心情好了很多,他小心翼翼地说:“妈,我和朋友约了一起打高尔夫球,现在时间快到点了。” “你赶紧走吧,我眼不见心不烦。” 外婆皱着眉,嫌弃地朝着林慕青挥手。 林慕青马上起身,往外走去:“妈,我改天再去看你。” 声音中的颤意出卖了林慕青的紧张与害怕,他是徐老太太看着长大的。 徐老太太又担任他的班主任,从一年级带到六年级,他没少受徐老太太戒尺的打击。 那种害怕已经刻进骨子里,只要一见到徐老太太,也就是他的丈母娘,就打心里发憷。 等人都走后,徐老太太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邮政卡塞给林黛儿:“这是我的工资卡,里面存了一点钱。” 林黛儿哪里会拿,连忙摆手拒绝:“外婆,我不缺钱。” “你少来骗我,我都听新闻说,林氏的资金链都断了。我也把单位分配的房子挂出去,等卖出去就给你周旋。” “房子卖出去,你住哪里?” “我都是半个身子躺进棺材的人,我住哪里都一样,最重要是你们年轻人。” “外婆,我不能收你的钱,更不能看着你晚年还住无定所。” 林黛儿乖巧地靠在外婆的肩膀,又劝道:“外婆,你要相信我,我还是很有本事的。现在股市稳住了,还缓缓往上涨。再过段时间,我就能扭亏为盈。” 外婆抬起布满皱纹的手摸着林黛儿滑嫩的脸颊,关切地叮嘱。 “你要是做不到也没关系,外婆养你,虽然我们过不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小康生活还是可以的,你也不用受那么多气。” 这张脸几乎和她的女儿一个模子刻出来,要是女儿没那么早走就好了。 在这个世界上,没娘的孩子最可怜。 尤其林慕青还娶了一个看似娇柔,却满腹算计的李美娇,黛儿的日子更是过得艰辛酸楚。 【作者有话说】 今天要坐车回家,只能写一章四千五字,谢谢爱宝宝,以及其他亲们的打赏。 第41章 你竟然敢得打我 星期一股市开市,林氏的股价缓缓往上涨,暂时到达安全范围,随后召开股东会。 同时,也借着这个机会林黛儿要向董事会成员介绍傅斯年。 傅斯年穿着暗黑色西装,林黛儿穿着米白色西装,男的高大,女的娉婷,在外人看来倒是很相配。 在开会前,傅斯年把一个四方盒子递给林黛儿:“你戴上!” 林黛儿打开看见一颗鸽子蛋大的粉钻,钻石在灯光下闪烁着绮丽夺目的光芒。 她瞪大水漉漉的桃花眼,惊愕地看向傅斯年:“这可是dr的戒指,你确定要送给我?” 傅斯年那张冰雕的面瘫脸没有什么表情,淡漠地说:“你不要误会,演戏就要演全套!” “哦!” 她有些失望地垂下头应道,同时又在内心唾弃自己。 林黛儿,你还在幻想什么?因为他送了你一个dr戒指,就是一生一世的恋人? 你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不要再那么幼稚。 傅斯年看着面前的林黛儿眼里瞬间失去了光彩,他唇角微启想说上几句,可想起过往的种种。 他冰眸中的一丝柔情消失不见,他恨她! 股东会十点开始,可推迟了十分钟,还有三位老股东没到。 林黛儿亲自打电话,全都遭到拒接,她也做好有一些股东不接受自己的心理,正打算开始会议。 沉重的木门缓缓推开,随后是哒哒哒的脚步声,一大帮人声势浩荡地走进来。 为首正是沈墨川,李总和唐总伴随在他身边。 沈墨川是九头身的身材,阔肩窄腰,带着逼人的锐气与凛冽感。人刚进来,屋内就弥漫着巨大的压迫感,黑夜般可怖。 他黑眸朝下一睨,犀利地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落在林黛儿:“很抱歉,我来迟了。” 话说得很有礼貌,但从他高高在上的态度看不出有丁点的抱歉之意。 林黛儿是东道主,尽管心里有一百个不爽,仍站起来落落大方地说:“欢迎沈先生!” 然后,两人礼貌地握手,沈墨川看着林黛儿修长细柔的中指戴着一个鸽子蛋大的粉钻。 粉白交融,倒也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这应该是订婚戒,不过实在碍眼! 沈墨川微微眯起狭长的眼,迸射出精锐的光芒:“这个戒指不错!” 林黛儿强忍着手腕的剧痛,干笑道:“谢谢沈先生的夸赞。” 疼,好疼! 她暗自想抽回手,沈墨川握得更紧,快把她的手骨都给掰断了。 他幽深的眸光落到旁边的傅斯年,意味深长地说:“这应该是傅总送的戒指,看来傅总的眼光不错。” 傅斯年握住钢笔杆,眉色都不曾改变,仍是冷冷淡淡地回道:“黛儿喜欢就好。” 两人不动声色,却在无形之中已经刀光血影,杀气腾腾。 林黛儿见状,硬是装出很腼腆的少女样,软绵绵地说:“我很喜欢。” 只要能恶心沈墨川,她可以做任何事! 沈墨川厉眉往下沉,定定地看向林黛儿,那目光就像一条冰冷坚固的铁链牢牢地缠住她的脖子。 铁链一点点收紧,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都快要喘不过气。 当她快要窒息而死时,沈墨川移走视线,朝着众人说:“会议开始吧!” 他仿佛才是林氏的掌舵人,当家做主的人。 林黛儿心有不甘,但李总和唐总占据百分之十的股份,现在他们以沈墨川马首是瞻,他又私底下收购林氏的其他股权。 目前,她都不知沈墨川到底有林氏多少股份。 林黛儿随之坐下,深吸一口气笑着对股东们说:“近段时间,林氏遭遇多层危机,谢谢大家的支持……” 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其间以沈氏为代表人员对林黛儿抛出各种刁钻的话题。 幸好,她做了两个月的准备,勉力应付。 等结束时,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 林黛儿就像全身都被抽光了力气,无力地瘫软在座位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后背的浅蓝色衬衫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了。 忽然,门冷不丁推开了。 林黛儿马上坐直身子,装出很成熟稳重的精英模样,再侧目看向来人。 沈墨川迈着修长笔直的大腿不疾不徐地走来,散发着上位者不怒而威的气场。 林黛儿如临大敌,嗖地从座位站起来,双手攥住会议桌的边沿,她满是戒备地盯着沈墨川:“沈先生,您还有事吗?” “嗤!” 沈墨川菲薄的唇瓣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暗嘲的弧线:“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了你,你有那么怕我吗?”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比老虎还可怕,还要凶残吗? 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近,林黛儿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沈先生,你真会说,我还有公事赶着处理,你要是有事可以联系我的特助。” 她不敢和沈墨川单独相处,实在太过危险。 哪怕这里就是她的地盘,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话落在沈墨川身上,完全没用。他会以绝对的优势碾压对手,毫无反抗之力。 她往后退了好几步,转身就要离开。 下一秒,沈墨川钢铁般的手摁住林黛儿的胳膊,她脚下一个踉跄,后背撞到会议桌。 紧接着他欺身而上,把她困在自己的身下。 庞大的黑影笼罩住林黛儿,她双手握住会议桌的边沿,一个劲地往后仰,想拉开点两人的距离。 “沈先生,请您注意点影响,这里是林氏的会议室。” “那又如何?”沈墨川冷傲地反问。 她退一点,他就进一点,最后逼得退无可退。 沈墨川抬手放在林黛儿戴着粉钻的左手,他的大手完全包裹住她的小手,再轻轻地拨弄着她的粉戒。 “你很喜欢?” 一股又酥又麻的电流从指间往上流窜,沿着血液遍布四肢百骸,直达心尖。 林黛儿又恐又惧地要抽回手,可沈墨川握得太紧了,她根本抽不出来,只能硬着头发反驳:&是的,我很喜欢。& “因为傅斯年送的?” “对。” “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第一个收到他戒指的女人呢?” “我不在乎!” 林黛儿只能靠腰力来支撑住上半身,逐渐腰部发酸发软了。 幸好她练过古典舞,还能勉强支撑一下子。 偏偏沈墨川挨得更近,那专属于他的气息严严密密地压下来,躲无可躲,又抗拒不了。 沈墨川俯身贴近她白嫩的耳畔,黑眸掠过一闪而逝的玩味笑意:“那你猜他会不会在乎我们睡了?” 他的声音冰冷,像是从十万尺冰层涌下来的寒雾,冲进人骨缝,冻得林黛儿骨头都发寒,发疼。 林黛儿死死地咬着下嘴唇,愤恨地瞪着沈墨川。 他又在威胁她! 然后,沈墨川重重地咬着林黛儿的耳朵,如同猎人给猎物打下烙印。 他霸道地宣布主权道:“我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沈墨川,你混蛋!” 怒火嚯嚯地往林黛儿的脑门上冒起来,她想起沈墨川强占自己的羞耻经历,越想越生气,怒火把所有的理智都烧毁掉了。 她扬手铆足了劲朝沈墨川那张俊脸甩上去,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声音在空荡的会议室飘荡开来,余音袅袅。 沈墨川如玉般白皙的脸颊马上印出五道红痕,特别的显眼,刺目。 林黛儿打的掌心发烫发热,等打完人后,她开始后怕。 她打的人可是沈墨川,吃人不吐骨头的玉面阎王,在商场杀伐果决,心狠毒辣的黑暗帝国的王。 林黛儿很想开口道歉,但嘴巴似乎被缝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墨川微愣了下,然后他脸色如同骇人的风暴,风暴里面夹着蚀骨的暴雨,眼底血色泛滥。 他左手捏住林黛儿的肩膀,粗暴地往会议桌把她整个人按下去:“林黛儿,你竟然敢得打我。” 林黛儿后脑勺头磕着厚实的会议桌,大脑冒着无数的金星,惊恐不安地看向沈墨川。 他神情阴郁,目光阴鸷,周围散发着森冷的气息。 她吓得连连往后退去,却还嘴硬地反驳:“当时你是强迫我的,你就是……” &我就是什么?& 沈墨川带着滔天的怒意,伸手捏住林黛儿细小的脖子:“你有本事就说出来。” 林黛儿眼冒红丝,喉咙处好似有一颗尖锐的石头,磨得她的喉管血肉模糊,张嘴都觉得很痛苦。 可她骨子里就是个极其倔强的人,咬着牙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强—奸—犯。” “好,很好,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奸—犯。” 沈墨川墨瞳泛起嗜血的狠厉,伸手去扯林黛儿米白色西装。 “别碰我!”林黛儿用力地拍开他的手,她真的受够了。 这些日子来,她在沈墨川的面前卑躬屈膝,百般讨好,结果却换来越过分的索取。 现在林氏总部,沈墨川还无法无天,实在欺人太甚。 那些长久堆积的怒火就像决堤的洪水泛滥开来。 她眼里跳跃着两簇火苗,拿起会议室桌的盆栽直盯着沈墨川:“不准再碰我。” 沈墨川淡淡地瞥了一眼盆栽,不屑地冷嘲:“你是打算拿它来杀我?那你最好对准点,不然就白费了。” 林黛儿被沈墨川眼底的轻蔑彻底激怒,把盆栽朝着沈墨川砸过去:“沈墨川,我不怕你,总有一天,我会弄死你。” 沈墨川敏捷地躲开。 盆栽掉落在地面啪地碎成玻璃渣。 沈墨川低头看了一眼碎玻璃,冷声嘲讽:“真可惜没砸中我,难道你就是嘴巴硬而已?” 这句话分明就是火上浇油,她要杀了他,真的要杀了他。 这时,林黛儿就像陷入愤怒之中的野兽,只想要报复沈墨川,弄伤沈墨川。 于是她不管拿起什么,都往沈墨川扔过去,笔记本,激光笔,直至手里只剩下一只钢笔。 钢笔的尖端在灯光下闪着浅银色的光芒。 林黛儿拿着尖端对准沈墨川,她快要逼疯了:“沈墨川,你要是逼急我,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沈墨川对于林黛儿的威胁视而不见,他修长的手指扯下黑色领带,开始解西装的黑曜石纽扣,随后散漫地搭在坐椅背上。 他的动作冷傲又矜贵,一举一动尽是芝兰玉树的风华。 但在林黛儿的眼中沈墨川就是猛虎野兽,怕他,也恨他。 她激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提高音调警告:“沈墨川,你别再靠近我。” “呵呵!” 沈墨川勾唇冷笑,继续解着衬衫的白色纽扣,露出结实的胸膛,性感诱人的肌肉线条,还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饱满胸膛。 没到极致,同时也危险到了极致。 他缓缓地俯身贴近林黛儿,握住她微微发颤的手。 她明明怕得要死,还要装出很有本事的样子,真像一只逼急的兔子。 不对,她应该是猫咪。一只有利爪,有尖牙的猫咪。 那他就磨掉她的利爪,拔掉她的尖利的牙齿,成为他的宠物。 沈墨川挑着坚毅的眉峰,满不在乎地说:“你杀过人,应该很有经验。不过钢笔不是匕首,我建议你用力点,刺得要深一点,那样能保证我能百分百挂掉,否则我还有一口气,就会杀了你。” 林黛儿真的慌了,冷汗簌簌地往下掉落。 她紧张地大口吞咽着唾沫,一动不动地盯着沈墨川:“别吓唬我,我不怕你。” 沈墨川拉着她的手一点点往前,尖利的钢笔抵住他光洁饱满的胸膛。 “既然你不怕,那我们就玩一玩。不如,你先对准这个位置用力点。” 林黛儿的双手抖得都快握不住钢笔,可她知道自己一旦认输了,就再也无法翻身。 她狠下心咬下牙真的拿着钢笔往里戳,她甚至能感觉到尖利的钢笔划破了沈墨川的胸膛,往里深入的感觉。 很快,血珠子渗透出来,就像血掉落在冰润的羊脂白玉。 红得妖娆,白得纯白,红色瞬间染红了白色。 她倔强的仰头迎上沈墨川的黑瞳:“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可沈墨川就连眉宇都没有皱一下,不以为意地说:“你只有这点力气,我建议你还是再用力点,否则杀不死我哦。” 说着,他握住她的手又往里刺去,仿佛钢笔刺入的人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与他毫不相关的人。 疯了! 他真的是个疯子。 林黛儿强装起来的坚强与狠心,在沈墨川的面前土崩瓦解。 她松开手想甩开钢笔,可沈墨川死死地握住她的手,残忍地挖苦道:“我们继续玩呗!” 冰冷肃杀的气息在房间里蔓延。 沈墨川抓住林黛儿的手又继续往里刺,血珠子变成血流,一股股往下把他的白衬衫都染出一朵朵血花,血花越来越多。 那些可怕的回忆蜂拥而出,沈墨天飞溅出来的血液飞溅到她的脸上,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林黛儿害怕的瞳孔骤然间收缩,想要甩开沈墨川的手:“沈墨川,你放开我,你就是个神经病。” 沈墨川低头看了下插在胸膛的钢笔,很可惜地感叹:“游戏刚开始,你就不玩了?” 林黛儿真的怕了沈墨川。 他是个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的疯子,即使再凶狠的人也怕不要命的人。 泪水蒙上林黛儿的眼眶,她拼命地摇头:“不了,我认输了。” 沈墨川拉着她的手抽出钢笔,随手扔在旁边。 钢笔尖端染上艳丽的血迹,直直地刺入林黛儿的眼里。 沈墨川可惜地感叹:“这个深度都没插入心脏,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你不是恨我要死吗?你就轻易放弃杀死我的机会?” 林黛儿目光往上移动,愣愣地看着沈墨川流血的胸膛,人实在受到太大的刺激。 她真的害怕了,以前还天真地认为自己斗得过沈墨川,现在她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难怪沈墨川黑白两道通吃,无数人败在他的手下。 哪怕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因为沈墨川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她越想越可怕,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血色从她的脸上褪去,惨白一片。 沈墨川伸出白皙的手挑起林黛儿的下巴,逼着她正对着自己,居高临下地问:“小黛儿,你还闹不闹?” 林黛儿心有余悸地举起双手,笨拙地摇头:&不闹了,我不闹了。& 沈墨川满意地低下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地磨蹭:“乖哦,你这个样子才可爱。” 林黛儿激得全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 刚才在她眼中是生与死的较量,但在他沈墨川的眼中只是一场调教小宠物的把戏。 她害怕地死咬着下嘴唇,不吱声。 沈墨川垂眸看见她紧咬地下嘴唇,唇瓣都溢出血,他不悦地蹙眉命令道:“松开牙齿。” 林黛儿心有余悸,乖乖地张开嘴巴。 他伸手轻柔地摩挲着她咬伤的唇瓣,真是唇红齿白。 她眼睛又大又亮,鼻尖有点泛红,还有粉粉的丁香舌,越看越像一只布偶猫。 他又命令道:“张开点!” 林黛儿只能听话地再张开点,沈墨川摸着摸着她的唇瓣,手指就往里探进去,拨弄着她的牙齿,她的舌头。 她觉得这种感觉怪怪的,记得在某部电影里看见过。 这应该算是某种调戏的意思吧? 在林黛儿胡思乱想之际,唇上突然一凉,她狐疑地抬眸,发现沈墨川正在亲自己。 【作者有话说】 未来一个星期两更哦,嘿嘿 第42章 伤人的小猫咪 林黛儿暗自在心里腹诽:这位沈家大少爷果然脑子不正常。 在这种时候,竟然还亲她! 沈墨川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微微往上托起,更靠近他。紧接着他低头覆上她的红唇,霸道又强势地闯进她的地盘,勾着她的柔软。 他放肆地吸吮,掠夺,仿佛要吞噬掉一切,把她整个人都生吞进去。 林黛儿的心尖不由地为之一颤,沈墨川实在太可怕了。 她本能地想要推开沈墨川,害怕深陷其中。 沈墨川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图,黑眸骤然间睁开,眸中一片阴沉冷鸷,警告性十足。 她要是敢得反抗,就是找死! 林黛儿的大脑马上拉起十级的警报,她原先抬起的手要推开沈墨川,顺势搭在他宽厚的肩膀。 沈墨川眼里的芒光淡去几分,宽大的手掌捂住她瞪得有铜锣大的眼睛。 眼前一黑,林黛儿识趣地闭上眼睛,无奈地配合着沈墨川。 她就当作自己被疯狗咬了一口。 沈墨川加深了吻,漩涡的范围越来越大,吸收力也越来越惊人。 两人靠得太近了,他呼吸出的气息扑在她的鼻尖,脸颊,冷质的沉木香中带着一丝清洌的尼古丁。 他缠绕住她,气息也严严密密地笼罩住她。 林黛儿竭力想要保持理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沦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吻了好久好久,她的脖子都累了,腰部发酸发软…… “嘶~” 舌尖忽然传来钻心的刺疼,疼得她眼泪水都要掉出来,随后浓郁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沈墨川这个王八蛋竟然咬她的舌头,太特么混蛋! 咬完后,他还纠缠上来,故意研磨伤口,又咬她的唇角,疼得她倒抽好几口凉气。 林黛儿快要哭了! 这时,沈墨川才心满意足地退出来,粗粝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林黛儿受伤的唇角,高高在上地质问:“小黛儿,你学乖了吗?” 林黛儿舌头疼,唇角也疼,开口说话更疼! 她把所有的愤恨与不满深藏进肚子里,只能伏低做小,一个劲地点头:“是!” 沈墨川放开林黛儿,满不在乎地说:“我知道你心里很不服气,不过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过我的窝囊样。” 林黛儿在他的怀里打了个寒战! 这个男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她想什么都一清二楚? 林黛儿垂着眼眸装温顺,也不吱声了。 沈墨川胸膛的伤口已经自行止血,不过白衬衫染红一大片,尤其碍眼。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稍微凌乱的衣衫,边系着西装纽扣边随口说道:“看在刚才你的表现不错,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林黛儿嗖地抬起头看向沈墨川,眼里闪动着惊喜的亮光:“真的?” “当然了。” “我问什么问题都可以?” 沈墨川重新穿好衣服,西装革履,一副贵雅的公子哥模样。 他沉声回道:“只能是公事。” 林黛儿原本就对他的私事没有任何兴趣,于是壮着胆子好奇地问:“沈先生,你手里有林氏多少股份?” 等话问完后,她又觉得太过直白,这属于商业机密。 现在她和沈墨川就是敌对关系,她主动给自己找台阶,又补充道:“要是沈先生觉得不方便回答,可以不回答。” “百分之二十。” 沈墨川不以为意地回道。 林黛儿如遭雷击,久久没有回过神,她激动不已地质问:“你怎么会有那么多股份?” 她手里有百分之三十七,傅斯年有百分之十三,林慕青有百分之十,李美娇有百分之二,她的弟弟林海生有百分之二,剩下三十六的股权。 现在沈墨川就有了百分之二十,成为第二大股东。 虽然她家人加上傅斯年可以占据百分之六十四,但她不能百分百确定傅斯年不会背叛她,还有她的家人。 所以她才想方设法要成为绝对占股人,也就是掌控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 林黛儿十指收拢,双手死死地攥成一团:“唐总和李总的股权都转到你的名下。” 沈墨川面无表情地颔首:“是的!” 林黛儿指尖微微发颤,仅仅两个月的时间,沈墨川就成为第二大股东,其他股东们也是态度不明。 她越想越觉得害怕,一股凛冽的寒气笼罩住全身。 她艰难地扯动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沈先生的办事效率真高。” 沈墨川伸手轻拍着林黛儿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你要加快速度,争取其他股东们的支持了。” 旋即,他迈着笔直的长腿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那个洒脱样子完全不把林黛儿放在眼里。 人终于走了,林黛儿火急火燎地走回办公室,冲进洗手间拿起牙刷牙。 她要把嘴里残留着沈墨川的味道洗漱掉。 伤口碰到牙膏,疼得她脸蛋都皱成苦瓜脸。 她边刷牙边烦躁地咒骂:“沈墨川,就是个乌龟王八蛋,神经病,疯子……” 她翻来覆去,不断地重复着那几个骂人的词汇,又想起沈墨川嫌弃她骂人的词汇太过单调。 看来,她要学一些新鲜的骂人的词汇,最狠最毒辣那种。 “刚才沈墨川找你的麻烦了?”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宛如晴空霹雳般袭来。 林黛儿惶然地回头看见傅斯年站在门槛处,他双手环绕在胸前背倚着木门,神情疏离又淡漠。 她做贼心虚地抿着红肿起来的唇,含糊不清地否认:“没……没有。” 傅斯年微微侧目看向林黛儿,视线落在她沾满白色泡沫的嘴巴:“你怎么刷牙了?” “那个……” 林黛儿的心里掀起千丈高的骇浪,脑子开始快速地运转起来,急于找一个借口:“那个……我今天太赶,忘记刷牙。” 等说完后,她恨不得给自己甩上一巴掌。 她的脑子进水了吗?难道不懂得随便找个吃了芥末之类的理由,干嘛要说自个早起没刷牙。 丢人,实在太丢人。 她恨不得在地面挖条缝隙,把自己藏进去。 傅斯年迈着长腿朝着林黛儿走过来,笔挺挺地站在她的身后,镜子里映出两人的身影。 他修长挺拔,而她婀娜苗条,狭小的卫生间迅速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傅斯年伸手托着林黛儿尖细精巧的下巴,大拇指轻柔地擦拭她唇角的泡沫:“你都24岁的人,还是那么迷糊啊!” 尾调拉长,动听得就像是大提琴发出的低沉音符,撩人得很。 林黛儿心都随着他的声音跳快了节奏,不过,她也有很大的害怕成分。 她忙偏头躲开傅斯年的手,实在太怕他抹去泡沫,看见她嘴角的伤口。 沈墨川刚从会议室离开,而她就匆匆地跑进浴室刷牙,偏偏嘴角又红肿,有伤疤。 傻瓜都猜出发生了什么,这是亲吻咬下的伤疤。 傅斯年手中一空,眼底掠过一闪而逝的失望,不过很快就恢复他难以靠近的高冷表情。 他把一份文件递给林黛儿,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 “这是其他股东的个人资料,唐总和李总已经投靠沈墨川,其他股东态度不明。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争取范总和陈总的支持。” “好,你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林黛儿心虚地低下头,躲避傅斯年过分精锐的目光。 以前她最想和傅斯年呆在一起,可现在是特殊情况。 傅斯年放下文件,冷冰冰地说:“那我先走了。” 她连忙应道:“好!” 那个回答要多快,就有多快。 傅斯年微不可闻地蹙起好看的浓眉,桃花唇紧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 她在躲避他? 因为沈墨川? 那一抹不悦瞬间消失在冰眸,他淡然地转身离开洗手间。 林黛儿慌忙地锁上门,又用力地刷了好几下牙齿,再吐出泡沫,洗干净脸蛋。 但刚才吻得太长时间,嘴唇又红又肿,唇角的红褐色伤疤特别醒目。 她连忙给唐妍发信息。 【亲爱的,你有深红色的口红不?】 唐妍很快就回了信息。 【有,但你不是很讨厌浓艳的口红吗?】 林黛儿的五官天生就长得非常艳丽,前凸后翘,骨子里天生就带着一股诱人的媚态。她稍微化点浓妆,那股子妖媚劲简直要人魂魄。 不过在上流社会,那股子媚气就成了祸害,尤其是老一辈,最是看不顺眼。 长期以来,林黛儿都是化淡妆,现在她哪管得了这么多,给唐妍发来信息。 【给我,还有帮我弄几块冰块。】 唐妍带着冰块和口红进了办公室,敲开洗手间的门说:“我来了。” “你把东西放在门口就行了。” 林黛儿不自在地回道。 她这个鬼样子可不敢让任何人见着,哪怕是好朋友唐妍。 等确定唐妍离开后,她偷偷地拿起冰块和口红,然后收拾一番去找范总。 她现在最重要的事,确实就是争取股东们的支持。 范总是爷爷生前最好的朋友,他也算是看着林黛儿长大,两人相处还是很融洽。 林黛儿亲自给范总倒茶,恭敬地说:“以前爷爷就和我说过,要是他不再了,就把你当作爷爷来孝敬。” 范总摸着发白的胡子,慈祥地笑道:“你爷爷真是个好人,当初要不是他拉着我出来创业,现在我还是一个挖矿工人,我会一辈子记得他的恩情。” “那我能喊你一声范爷爷吗?” “那是自然的事。” 茶水咕噜噜地响起来,清雅的茶香溢满古香古色的房子。 沈墨川闲适地坐在贵妃椅上,在薄薄的水雾中,他的五官勾勒得尤其迷离缥缈。 美是美,但充满着鬼魅嗜血之气。 他时不时抿一下清茶。 相较于他的从容淡定,旁边的容昊脸色糟糕到了极点,又阴又沉,简直就是乌云密布,狂风暴雨。 他边帮沈墨川清理胸口的伤口,边认真地询问:“你这个伤口到底怎么伤的?在烟城这种小地方也有人敢刺杀你?幸好只是伤着皮肉,不过这个位置可是心脏,对方真的奔着要你命来的。” 沈墨川微眯着狭长的丹凤眼,俊美的脸书写着慵懒。他慢悠悠地说:“野猫抓伤的?” “野猫?你这个伤口可不像猫抓的。” 容昊直接挑破谎言,又忍不住吐槽起来:“墨川,你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沈墨川指腹细细地摩挲着紫砂茶杯的边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本来我对那只猫有点腻乏,因为它太乖,又太笨,看样子像是被我驯服了。我正考虑要不要直接弄死它,它突然敢地对我露出爪子,还抓伤我,挺有意思的。” 容昊直接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伤人的猫更该弄死。” 沈墨川仰头喝尽清茶,眼底闪现着玩味的芒光:“那多没意思,我还是更喜欢拔掉它的利爪和牙齿,逼着它臣服自己。” “嗤!” 容昊冷嗤一声:“你真的不虚担怪物的头衔。” 虽然大家都是一个圈的人,但沈墨川从小就喜欢养各种可怕的动物,蛇,食人鱼,鳄鱼,就连老虎和黑熊都养过。 他就是出了名的疯子。 也不知他最近盯上哪只猎物,容昊非常同情那只可怜的小猫咪。 猫咪? 脑海里浮现一个女人的面孔,水灵灵的桃花眸,翘挺的鼻子还泛着点粉红…… 容昊手上一僵,匪夷所思地提高音调:“你不会说是林黛儿吧?” 沈墨川伸出舌头轻舔了下微微红肿的唇角。 唇角似乎还残留着林黛儿的味道,柔软又甘甜,有种说不出的诱人魔力,好似能让人要不够。 难怪他弟弟会瞧上她,傅斯年也曾栽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他头往上扬,露出性感的锁骨:“是!” 容昊整个人都往上跳起来,激动不已地说道:“她居然敢得伤你?这个小妞心也太狠,她怎么伤着你?” 沈墨川眸光幽深犀利,厉声警告道:“容昊,你过线了。” 容昊脑子里有一百个问号,不过对上沈墨川那双阴鸷的鹰眼,他只能硬生生吞下很多很多个问题。 看来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那他要不要向上面的人交代一声? 第43章 千万不要亲她 林黛儿从范总的家里出来时,天色已晚,她再接再厉给陈总打电话约饭。 “陈总,请问您有空吗?我想和您探讨一下公司的运营问题。” 陈总猜出她的意图,委婉地拒绝:“我相信你和傅总的能力,最近我工作比较忙,不太方便。” 不过林黛儿也有自知之明,毕竟她刚担任董事长,公司的局势并不稳定,陈总自然不会急于表明立场。 她只能从陈总的独生子陈木着手,三天两头跑去足球场给陈木加油,套近乎。 有次,陈木和对方比赛发生口角,动手打起来。林黛儿上前阻拦,还把风波平息下来。 这次终于换来陈总的单独见面,两人围绕林氏目前的困境和经营讨论整个下午,双方都相谈甚欢。 她开心地走出咖啡厅,等接到沈墨川的电话,嘴角的笑意马上凝滞住了。 他不容抗拒地下令:“来月庭山庄!” 林黛儿抬头看着灰蒙蒙没有一丝亮光的天空,心有不忿地暗骂了几句,紧接着开车来到月庭山庄。 管家恭敬地带着她走进大厅,再做个一个请的姿势说:“沈先生正在地下室喂鱼,您往里走。” 林黛儿长长地深吸一口气,推开地下室的门沿着楼梯往下走。 地下室的光线昏黄,又是复古的城堡风格,无形之中给人一种沉闷压抑的感觉。 只见沈墨川站在偌大的鱼缸前,鱼缸里的鱼儿色彩艳丽,鱼尾飘逸如水中的丝带,身上还会发出斑斑点点的蓝色荧光。 它们慢悠悠地在水里游动,就连游动的弧度都美得极具艺术美感。 沈墨川侧目淡淡地看向林黛儿问道:“它们漂亮吗?” 她由衷地点头:“很美,它们的尾巴有点像水母!” 那些鱼儿就像有某种独特的吸引力,她情不自禁地挨近鱼缸,贴在玻璃上静静地欣赏它们,甚至有种伸手进去抚摸它们的冲动。 在她即将碰到水面时,沈墨川忽然地往里面扔进一大块生肉。 顿时,那些漂亮的鱼儿露出尖利的牙齿,凶猛地往生肉扑上去,疯狂地撕咬,争夺,甚至相互撕咬对方。 鱼缸翻涌起血红色的水花,飞溅出来落到林黛儿的身上。 转眼间的功夫,那块生肉就啃咬完了。 林黛儿吓得猛地抽回手,吃惊地看向沈墨川:“它们是食人鱼?” 沈墨川平静地点头:“你是不是该感谢我,要不是我往鱼缸里扔肉,它们要咬的就是你的手。” 从刚才食人鱼吃肉的画面,她就能想象到食人鱼啃咬自己手的画面,估计就连骨头渣都不剩。 她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冷嘲道:“有句话倒是说得很对,宠物随了主人。” 沈墨川还真是个变态,养食人鱼当宠物。 沈墨川把银盘里的红色的生肉,全都倒进鱼缸里,再拿起湿巾不疾不徐地擦拭着手指,就像擦拭精美的艺术品。 然后,他伸手过来拉住林黛儿的手:“你是夸我好看?” 她的指尖微凉,看来刚才吓得不轻,可她拿起钢笔刺伤她的时候,眼底可全都是狠劲。 那个时候又不胆小了? “是!” 林黛儿假装温顺地垂下眼眸,在心里面又默默地补充一句:“还很凶狠毒辣。” 沈墨川炙热的大掌完完全全握住她,如同牵着一只木偶,拉着她回到卧室。 她看着那张宽大的黑床,就打心底感觉到害怕,又想起沈墨川折磨她的画面。 光是想着,双腿就开始发软发酸,今晚他肯定不会放过她吧! 沈墨川推着林黛儿坐在沙发,指着旁边的急救箱说道:“谁做了错事,就由谁负责收拾。你刺伤了我,就要帮我换药。” 林黛儿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好。” 她就知道沈墨川不会那么轻易饶过自己,现在开始秋后算账。 若是换药还是简单的,最怕又想着什么法子来折磨她。 沈墨川慵懒地坐在沙发,身子往后仰去,头靠在沙发上,专等着林黛儿上前伺候他。 林黛儿硬着头皮地移到沈墨川的身边,伸手去帮他解银白色家居服的细小纽扣。 那种巨大的压迫感再次袭来,就像是黑夜笼罩住猎物。 她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费了半天的功夫才解开两个纽扣。 沈墨川眼角往上勾起,邪气入骨的声音飘在林黛儿的耳畔:“你就那么怕我,嗯?” 他靠得她很近,近得她都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温热气息扑在她的额头,吹拂着她的碎发。 那种感觉像极老虎张开血盆大嘴靠近她的头颅,随时都会咬断她的脖子。 林黛儿费劲地吞咽着唾沫,不敢抬头,也不吱声,继续做着手里的事。 又过了一阵子,她终于解开家居服的纽扣,视线再缓缓往上,看见沈墨川健硕结实的腹肌,性感饱满的胸肌。 既没有一分赘肉,也没有健身过度,每一寸肌理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最后视线落到胸口的伤口处,薄薄的白色纱布缠绕住,有种坏男人的野性。 更有引诱力。 林黛儿很不争气的脸红了,不自在地轻咳嗽起来:“那个……我先把纱布拆下来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 沈墨川看着林黛儿发红发烫的脸,嘴角噙着一丝戏耍的弧度。 她只能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纱布,纱布轻轻滑落。 她装作不在意,很正经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拿着棉签清理伤口。 沈墨川年轻体壮,身体的恢复能力很好,伤口已经结痂。 她犹豫着开口问道:“你这种情况似乎不用再包扎了,我只给你涂药行吗?” “可以。” 沈墨川伸手轻轻地拨弄着她粉嫩微凉的耳垂,还软软的,有点像猫的耳朵。 摸上去,他有点舍不得收回手。 林黛儿很想把沈墨川那只不安分的手剁掉,他还真的把她当作宠物来逗弄了。 可人在别人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拿起棉签小心轻轻地帮他上药,只盼着不要激怒沈墨川。 忽然,耳垂处传来凉凉的感觉,还有点湿漉漉的,还有一股子酥酥麻麻的电流感。 她扭头发现沈墨川又又又咬她。 孰可忍孰不可忍。 脑子里闪过一个坏念头,于是她拿着手中的棉签暗自用劲压着他的伤口。 沈墨川皱起好看的剑眉,眸光骤然间阴沉下来,语气随之变得冰冷:“小黛儿,你又不乖了?” 林黛儿瞪大眼睛装出很无辜的样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沈墨川:“刚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特意的!” 沈墨川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一针见血地挑破她的谎言。 她无语了! 旋即,沈墨川冷不丁地站起身,揪着林黛儿的领口把她整个人都拎起来:“你伺候我洗澡。” 林黛儿一头变成两个大,焦急地劝道:“你刚上药,伤口不能碰水。” “所以才需要你帮我。” “沈先生,我不太擅长做这些话。” 沈墨川黑眸射出寒彻入骨的冷光:“不擅长可以学,你要是再废话,后果很严重。” 林黛儿马上狗腿地谄媚道:“为了沈先生,我很愿意去学。” 他看着她笑得无比虚假的笑容,心里面有一百个不爽,就是不想见着她的假笑,不愿看见她的虚情假意。 于是,他按着她的头按进浴缸的水里,想要惩罚下她。 林黛儿没想到沈墨川会那么做,害怕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沈墨川的禁锢。 水流直朝着她的鼻子和嘴巴涌进去,呛得她好难受,剧烈的咳嗽起来,反而呛进更多的水。 林黛儿的肺部因为缺氧开始闷闷地疼起来。 她刺伤了沈墨川,他必然会报复回去,这就是他的行事风格,绝不会吃半点亏。 可她没想到沈墨川如何心狠手辣,想要淹死她? 她挣扎得越厉害,沈墨川就越往下按得更深:“林黛儿,我已经很多年没被人弄伤,你真的很有本事啊!” 他应该讨回公道的,他是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准天下人负我的性子。 林黛儿胡乱地挥舞着双手,想要说出求救的话,但声音淹没在水里,只发出呜呜咽咽的细碎声音。 脑子也因缺氧变得晕晕乎乎,她挣扎的力度逐渐变小,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淹死时,沈墨川松开了她。 他拎起她的头离开水底,随意把她扔在地面。 她无力地瘫软坐在地面,呆滞地瞪大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一只脱水的鱼,只会不停地张合着嘴巴。 恐惧如同铁网缠绕住她,一点点收紧。 良久后,她蜷缩成一团,双手抱住膝盖,头埋入膝盖窝里。 她还想跑,还想躲开沈墨川,她该怎么办? 沈墨川缓缓地弯下腰,笔直长裤的线条开始弯曲变形,他在她的面前蹲下来。 他伸手托起林黛儿的脸,她不得不抬起头,撞上那双鬼斧神工的俊美华容,还有那双阴沉、冷厉的眸子,呼吸顿时一滞。 她不想看他,她讨厌他,恨他! 沈墨川伸手轻柔地拂去她脸颊上的湿发别在耳根,放低了音调沉声道:“现在你伤我的事,就算两清了,日后我不会再追究。” 林黛儿又惧又怕地垂下眸,不再看沈墨川。 她不想要看见沈墨川这个魔鬼,只要不看见她,她做什么都可以。 血色从她的脸上褪去,满脸都是绝望的神情。 沈墨川拍了拍她苍白的脸,跟拍小宠物似的,微微沙哑着声问:“你生气了?” 她沉默不语。 沈墨川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又轻轻地蹭了蹭:“林黛儿,你知不知道要是换作别人,你都死了一百次。” 也就是这样的惩罚算是很轻很轻的,法外开恩。 林黛儿还是不作声。 刹那间,沈墨川薄唇紧抿,身上散发着凛冽的锐气,怒不可遏地训斥:“林黛儿,你有什么资格生气?我只是吓唬一下你,并未真正伤你。” 她鸦青色的羽睫微微颤动,再缓缓地睁开眼呆滞地说:“谢谢沈先生的大方宽厚。” 眼里透着浓浓的疲惫,眼神幽暗得如同古井,没有任何的波澜。 一股子火气攀上沈墨川乌黑的深眸,猛地把林黛儿扯起来:“既然你要谢我,就要拿出诚意。” 林黛儿明白是什么意思,她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脱衣服,就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 沈墨川看着她真的脱衣服,心里还是很不爽,有什么情绪在体内乱撞,额头青筋直冒,眼角都跳动起来。 可他又不知道不爽在哪里? 他恨林黛儿,折磨她,他就会快乐,但为什么心里面就是窝着一团火。 他恶狠狠地盯着林黛儿,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她,身体也是苍白,还止不住地微颤。 衣服全都掉落在脚下,林黛儿咬着下嘴唇,沙哑着声问:“沈先生,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你是傻子吗?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教你,亦或者你需要傅斯年教你?” 沈墨川的声音犹如最冷冽的薄冰,撕开林黛儿本就不堪一击的心脏,彻骨的阴寒从脚底蹿至头顶。 她五脏六腑都冻成冰块,想哭,眼眶却干涩一片,挤不出一滴眼泪。 林黛儿紧张的双手揪成一团,挪动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沈墨川的面前。 她鼓足天大的勇气踮起脚尖亲着沈墨川的脸颊,仅仅是一个吻似乎都耗尽全身的力气。 “这样可以吗?” 沈墨川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既然做了,还要问人? 她明明长着张聪明的脸,为什么做的事就那么笨呢? 他长手一伸,把她揽入怀里,皱眉凶巴巴地挖苦:“你在傅斯年面前也这么笨吗?” 林黛儿想要捂住耳朵,不想再听沈墨川的话,每一句话都像锋利的匕首往她的心口刺上去。 鲜血淋漓,新伤旧伤交叠在一起…… 他好残忍,那句话最伤人,就说那句话。 沈墨川缓缓地俯身,那张俊脸强势地闯入她的眼帘,靠得越来越近。 林黛儿厌恶的想吐,在心里期盼:不要亲她,千万不要亲她,她讨厌沈墨川的靠近…… 第44章 我的小宠物配得起 沈墨川离林黛儿越来越近,近得他翘挺的鼻尖碰到她的鼻子,菲薄的唇也要贴上去…… 她害怕地闭上眼,温热的气息轻擦过她的脸颊,拂在她的耳蜗:“林黛儿,你要讨好我,就不要扭扭捏捏。” 随后他轻蔑的冷笑,尽是凌厉的寒意:“你摆出贞洁烈女的面孔,我看着就犯恶心。” 她的身体像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咬,疼痛密密麻麻地袭来。 她深深地呼吸,痛苦地睁开眼看向沈墨川阴沉凛冽的脸,艰难地扯动唇角。 “沈先生,您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经验尚且不足。若我有什么做得不足,您多多指教。” 这句话显然是取悦了沈墨川。 他眸里的阴郁散去几分,手托着林黛儿不足巴掌大的脸,尤其认真地叮嘱:“你可以怕我,但你不能躲我知道吗?” “好!” 林黛儿半垂着浓密的蝶睫,特别温顺。 沈墨川指腹重压着她因缺氧泛青紫色的唇瓣,犹豫着问:“那你还生气吗?” 他为什么重复问她是否生气? 她眼里闪过一丝愕然,又立刻掩饰真实情绪回道:“不敢!” “我不是问你敢不敢,而是问你还生不生气。” “不生气了。” “真的吗?” “嗯!” 林黛儿昧着良心回道,她怎么可能不生气?又怎么可能不恨呢? 沈墨川随手拿起旁边的浴巾,把林黛儿严严实实地包起来,然后弯腰把她整个人都抱起来,径直朝着那张宽大的黑床走去。 林黛儿本能地开始害怕,开始畏惧。 她和沈墨川明明是仇人,两人之间隔着两条人命,却要做那种天底下最亲密的事。 特别是沈墨川在床上是个十足的阎王,把人往死里折腾人。 她又刚历经人事,怎么经受得住? 沈墨川轻轻地把林黛儿放下床,她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就要下来。 只是她对上沈墨川那双黑沉嗜血的鹰眸,硬生生止住冲动的念头。 沈墨川按着她的肩膀坐在床上,俯身霸道地把她困在怀里,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今天,我不碰你。” 她惊诧地回头,语调带着掩藏不住的欣喜,又带着浓厚的怀疑:“你说的是真的?” 每次他叫她来,不是为了睡她? 难不成他和她还能盖着被子纯聊天? “嗯!” 沈墨川斩钉截铁地保证,手摸着她滴着水珠的长发又问道:“你是不是要吹干头发?” 她晶莹的水珠沿着发端一滴滴落在沈墨川的胸膛,沿着肌肉线条缓缓地往下滑落,没入衣裤。 虽然她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显得脸又小又可爱,眼睛又大又亮宝石般漂亮,让人有种挖出来把玩的冲动。 此时,她更像一只布偶猫,但他讨厌别人弄脏自己的床。 不管是谁! 林黛儿忙不迭地点头:“好。” 说着,她就要握紧胸口的浴袍下床。 沈墨川实在太可怕,霸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住她,真的很吓人。 她能躲得远一点,就躲远一点。 他强横地抓住她单薄的肩膀,又把她推回床上:&我去!& 林黛儿困惑不解地看着沈墨川,这位小祖宗到底要做什么? 尽管脑子里有一万个为什么,但她还是什么都没问,乖巧地坐了回去。 沈墨川走进浴室,拿出毛巾和吹风机递给林黛儿。 林黛儿慌忙地用毛巾包住湿发,搓揉一番后,再打开吹风机吹头发。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呼呼的响声。 沈墨川坐在床头点燃香烟,整个屋子都飘散着清洌的烟草味,烟气缭乱,为他立体的五官蒙上一层缥缈的白纱。 林黛儿边吹着头发,边暗自思索。 沈墨川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风呼呼地吹,林黛儿头发的山茶花味飘溢满屋子,冲淡了烟草味。 沈墨川叼着香烟起身,走到梳妆台前面,徐徐的弯腰抵着下巴打量着林黛儿。 目光如炬,很像庞大的巨蟒缠住弱小的猎物,一点点收紧身体,要活生生勒死猎物。 看得林黛儿浑身都不自在,内心更加忐忑不安。 她的全身的神经紧绷起来,沈墨川到底要干什么? 人对未知的东西更加害怕,这个时候,她倒是宁愿沈墨川睡她了。 沈墨川嘴里叼着的香烟闪着猩红的光芒,星星点点的火苗掉落,最后变成灰烬。 她的心也变成那些火苗,极度焦急不安,掌心不停地冒着汗珠。 思索良久后,她关掉吹风机,鼓足勇气抬头看向沈墨川:“沈先生有事吗?” “没事!” 沈墨川神情淡漠,眼睛像滴进了黑墨,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林黛儿紧握住吹风机,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到底要干嘛? 沈墨川深吸一口香烟,薄唇吐出一口烟圈吩咐道:“你继续!” “哦!” 林黛儿只能继续吹的头发,她是天生有些微卷的黑发,幸好发质光滑柔软,远远看去像是水里的海藻。 沈墨川那双黑眸仍一动不动地直盯着她,黑瞳里映出香烟的腥红,透出更大的危险凉意。 她真的快要受不了,又扭头看着沈墨川:“沈先生,你蹲着不累吗?” “不累。” “你要不回床上坐着。” “不用。” “那个……沈先生,你这样盯着我很奇怪。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她硬着头皮把心里话说出来,要是再憋着,快要受不了。 哪怕沈墨川要弄死她,也直白说出来,而不是用那种阴恻恻的目光看着她,好瘆人的。 沈墨川如玉的脸浮出一抹浅浅薄薄的莲花红色,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子:“请问我可以摸下你的头发吗?” “什么?” 林黛儿震惊得瞪大眼睛,接着又问:“只是这个吗?” 沈墨川顿时眉梢往上勾起,眸光幽深,霸道地说:“林黛儿,你要知道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而是命令!” 那个……好吧! 她无言以对,直愣愣地看着沈墨川。 沈墨川掐灭烟蒂,从后面贴近林黛儿,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摸着她浓密光滑的头发,在发缝中穿梭,游弋。 黑白分明,乌发缠绕住他的手指,妖娆的,缠绵的。 头发柔软,而他的手指坚硬,喉头有点干燥,好似有火苗燃起来…… 林黛儿的头皮一阵发麻,小时候很多人都爱摸她的头发,以至于她最讨厌别人摸她的头发。 还有男孩子摸了一把,她气得抡了男孩一拳,男孩鼻血都流了一地。 她竭力克制住内心的反感,由着沈墨川摸自己的头发,脖子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现在她对沈墨川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他极有可能是长发控。 沈墨川摸就算了,他还在头顶胡乱地抓了一把,把她好不容易理顺的头发都揉乱了,那样子就像在摸着一只小猫咪。 但她动都不敢动。 他摸着摸着就蹭到她的脖颈,张开锋利的牙齿重重地咬了一口,再伸出舌头舔了舔留下的牙印。 林黛儿不停地说服自己,我忍,一定要忍住不要翻脸。 沈墨川看着她白皙的脖颈印着他的牙印,对此还算满意:“真乖。” 林黛儿冲着他乖巧地笑了笑。 麻蛋,真的把她当小狗小猫来使唤,好想杀了他! 沈墨川一本正经地收回手,又恢复那个冷血无情的黑夜帝王。 他薄唇染尽薄情,强硬地命令道:“睡吧!” 林黛儿老老实实地随着沈墨川上床,小心翼翼地缩在床角落处,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可连轴工作一个星期,实在太困,竟然睡着了。 等睁开眼,晨曦透过繁华的罗马金花窗帘透进来,暖洋洋地洒落在林黛儿的脸上。 她警戒地扭头看向床边,沈墨川已不再,不由地长松一口气。 简单收拾后,她起身离开。 等走到大厅听见恢弘大气的钢琴声,李斯特的b小调奏鸣曲,声色彩多彩斑斓,令人目不暇接。 这是一首长达30分钟的史诗般的名曲,把天使和魔鬼的巧妙合为同一个主题。 也是难度最大的钢琴曲之一。 林黛儿情不自禁朝着钢琴声走去。 视野开阔的落地窗前,放置着一架冷暗色调的黑色钢琴,闪闪发着亮光,整个大厅变得高贵圣洁。 从她的角度隐约看见一人穿着纯黑色西装,修长的手指在白色键盘飞快地跳舞。 她看不见那人的脸,已被高超的钢琴技巧震慑住,精准又完美。 等钢琴结束后,她久久都没有回过神 钢琴的人施施然地站起来,窗外的晨光洒在高大挺拔的身躯。 就像在无边无际的黑色苍穹中的明月,冲破层层的乌云露出夺魂的亮光,世间万物都瞬间失色,只有他璀璨耀眼的容颜。 等沈墨川走到她的面前,她才回过神来钦佩地鼓掌:“我听完仿佛过完跌宕起伏的一生,你应该成为有名的钢琴家。” 不对,他定然惊动整个艺术圈,实在太惊艳。 沈墨川不以为意地冷嗤:“钢琴家可没资本家值钱。” 霎时,林黛儿心中的钦佩消失得荡然无存,他沈墨川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 他要吞并她的家族产业,她最大的敌人。 她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被他高超的钢琴技巧征服。 林黛儿敷衍着回道:“沈先生,说得倒是很有道理。” 沈墨川漆黑的瞳孔闪过幽冷的光,渗出比枪子还要凌厉的杀意:“昨晚你睡得很香,看来你最近的工作进展不错。” 林黛儿的大脑马上拉起警戒线,装出很无奈的样子:“沈先生真会说笑,我最近愁得都瘦了六斤。” 她费尽心机才争取到范总和陈总的支持,沈墨川千万别再给她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沈墨川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笑意:“我只是随口说一句,你那么紧张干嘛?” “沈先生,在你的眼里林氏就是手中的蚂蚁,但它是我毕生要守护的家族产业。” “毕生吗?那你的毕生真是够廉价。” 沈墨川眼底涌动着嗜血的锋芒。 说话间,他把一个首饰盒递给林黛儿:“送你的。” 林黛儿用一种看怪物的目光看着他,两人还说着生死较量的话,下一秒,他就要送她首饰。 他的脑筋转动得也太快了吧! 她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犹豫了下,林黛儿还是接过首饰盒,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个粉色钻石项链。 尺寸并不比傅斯年送给她的小,甚至还大了点。 林黛儿心中更加忐忑不安,掀起阵阵的骇浪,她蹙眉凝重地问:“沈先生,你送错人了吧?” “怎么?你嫌太小。” “那倒不是,太过昂贵。” “我的小宠物还是配得起的。” “沈先生,你送给我,我能自由支配吗?” 沈墨川走到小伍的面前,缓缓地抬起手。 小伍恭敬地帮沈墨川系上蓝宝石袖扣,再低声禀告:“沈先生,人都到齐了。” 沈墨川回头淡淡地扫了一眼林黛儿,叮嘱道:“那你送林小姐回去。” 沈墨川清潇如玉松的背影往外走去。 林黛儿随着小伍上了车,看着红色盒子里的粉色钻石项链,内心慌得有一百匹马在狂跑。 沈墨川为什么要送如此昂贵的首饰? 脑子里冒出他轻蔑地说她是小宠物,心里产生一种强烈的叛逆之心。 她狠狠地咬着牙问小伍:“要是我把首饰买了,你家先生会生气吗?” 小伍认真地开着车,表情疏离又淡漠:“沈先生向来一言九鼎,他送给了你,你就是珠宝的主人,你有权随意处置。” 林黛儿仰着下巴,挑衅地问:“要是我扔垃圾桶了呢?” 小伍面无表情地回道:“您开心就好。” 果然是跟了沈墨川的人,性子也有了四五分相似,冷傲中带着阴邪。 她才不会真的扔垃圾桶,这是多傻的行为? 更何况,她也没有那么清高,清高又不能换钱。 她眼珠子贼溜溜地转动一下,开心地笑着说:“我们去典当行。” 既然她可以随意处置,那就卖了,反正她缺钱都快缺疯了,正好有笔巨款送上门。 不花白不花! 用沈墨川的钱来拯救林家,越想越是一件开心又痛快的事! 第45章 小宠物胆子很肥 林家别墅内,林佳人埋在林慕青的怀里可怜巴巴地哭泣。 “爸爸,我根本就不会几句英语,不想出国留学,你就帮帮我呀!” 林慕青看着林佳人痛哭流涕的样子,也是心疼。 “爸爸也不想你出国,你现在正是挑选夫婿最佳的年龄。” 他也盼着林佳人嫁得好,那样能为他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出上几分力。 旁边的李美娇水果盘,拿出一小块苹果喂给林慕青:“老公,你什么时候能去上班?” 一提这事,林慕青就火冒三丈:“上次那个死丫头逼着我当众承认有精神病,董事会那边直接停我的职。” “黛儿也真是的,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她的心就是太狠了点,现在傅斯年又是她的未婚夫,你的处境更是艰难。” 李美娇面露出担忧之色,体贴地哄着林慕青。 林慕青的脸“吧嗒”一下沉下来,眼睛瞪得浑圆,眉毛都皱在一起:“我就当作没生过这个女儿。” 李美娇温柔地哄着林慕青:“老公,我有个办法能帮佳人,又能小小惩罚一下黛儿,不知你愿不愿意?” 然后她伏在林慕青的耳边低语几句,又装出很善解人意的样子。 “要是老公不忍心也没关系,我们把佳人送出国就好了。不过黛儿今天赶走佳人,明天会不会赶走我们?” “她敢!” 林慕青心里窝着满肚子炸药,经李美娇撩拨几句,直接就炸开:“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旋即,他真的给林黛儿拨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林黛儿把卖珠宝的钱当作员工奖发下去,暂时稳住员工,避免流动过大。 她看着林慕青打来的电话,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自从她出狱以来,她这位爸爸就没做过一件让她省心的事。 电话停了又响,她最终还是接通电话。 林慕青的语气难得温和:“黛儿,你妹妹下个星期就要去留学,明天又是元旦节,你带斯年来家里吃个团圆饭吧!” 林黛儿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最近斯年很忙,可能没空。” “要是你不肯,我只能亲自给斯年打电话请他。” “算了,我叫上他!” 林黛儿揉着闷闷作痛的太阳穴,无可奈何地回道。 她不愿意傅斯年和林慕青有过多的接触,可能是不想傅斯年知道太多家丑。 也不知她父亲又在算计什么,总不会真的邀请傅斯年拉拢感情吧? 元旦节新旧年轮交替的日子,整座烟城都装点着喜洋洋的红色。 林家的别墅门口也挂上两个红灯笼,就像新年一样,不对,今天确实是新的一年。 林黛儿带着傅斯年进了家门,林慕青,李美娇和林佳人都热络地守在门口。 尤其是林佳人穿着一身香奈儿黑白妮子最新款冬装,戴着珍珠耳环,人看上去成熟干练不少。 林佳人那张小脸蛋含羞带怯地喊着:“斯年哥哥,你来了。” “嗯!” 傅斯年送上礼盒,态度礼貌中带着清冷。 林黛儿看着林佳人的装扮觉得很眼熟,再低头看着自己。 她也是穿着香奈儿黑白妮子套装,只是她是去年款的,看来林佳人私房钱比她还多。 两姐妹撞衫,谁丑谁尴尬,她林黛儿绝不会输的。 于是,林黛儿傲然地仰着脖子,亲昵地挽着傅斯年的胳膊,优雅地走到饭桌。 林佳人心里也是委屈,实在不愿穿着和林黛儿相似的衣服,还用同款香水。 尽管她很不愿意承认,但她确实长得不如林黛儿美艳动人,尤其林黛儿那双眼睛就跟钩子似的,分明就是狐狸精。 不过林佳人想到接下来的事,她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 她暗自窃喜地坐在傅斯年的对面。 林慕青拉着傅斯年亲切地说:“斯年,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药酒,它对我们男人的身体大有益处。” 傅斯年沉着眉,委婉地拒绝:“林叔叔,我喝不惯这种酒。” “你尝一下,就会喜欢上的。” “这个药味太浓……” 林黛儿见状也微微皱眉,劝阻道:“爸,斯年不太喝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慕青的脸色涨红起来,额头的一根根青筋都冒起来,嘴唇往下抿成为“八”字。 “你们是嫌我人老了,做什么,吃什么,喝什么都上不了台面吧!” 林黛儿知道她父亲就是借机发难,想要怼回去。 有些人就是不能惯着,否则就能上天。 傅斯年拉住她的手,放低语调地哄着林慕青:“林叔叔,我的酒量不太好,只能陪你喝上一小杯。” 林慕青马上阴转晴,给傅斯年倒上满满一杯酒:“饭桌上没人陪着喝酒,实在无趣,还是斯年最懂事。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人,现在人还没嫁,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林黛儿听不惯林慕青的话,但碍于今天过节,不好闹起来。 她默默地吃着菜,手机传来信息的响声。 她百无聊赖地拿起手机,发现唐妍在微信上发来祝福信息,正在回复时,又来了一条信息。 【小宠物,你胆子够肥,把我送你的首饰卖了。】 林黛儿的心就像被钩子高高地提起来,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她偷偷地环视着四周,幸好并没有人看见沈墨川发来的信息。 于是,她佯装若无其事地关掉手机。 她自我安慰道:只要关掉手机,沈墨川就找不着她了,她可不想新年大头就触霉头,不然新的一年,运气都不会太好。 另一边的沈墨川坐在金碧辉煌的包间里,时不时看下手机屏幕。 信息已经发送了半个小时,他的小宠物竟然还不回信息。 容昊用手肘推着沈墨川,挑着眉调侃道:“在等你家那位给你回信息?她过的可是美国时间,说不定现在人还在睡觉呢!” 沈墨川推开容昊的手,沉默不语。 容昊就像是哈巴狗附体,又谄媚地靠山沈墨川献宝地说:“最近我认识了几位搞艺术的女学生,她们才大一,人还算干净,今晚你带个回去吧?” 说着,他就打了个电话。 有四五个瘦高的漂亮小姑娘推门进来。 她们都十八九岁的年纪,脸蛋嫩得都能掐出水,身上有种学艺术的文艺感。 容昊挑着两个浓颜类型的女孩塞给沈墨川:“我专门挑选了一番,你看她们长得是不是有点像她?” 那两个姑娘看着面前男人帅气十足的脸,还有模特的身材,她们的双腿都合不拢了。 这种极品男人倒贴钱睡上一觉,说出去也是很有面子,成为朋友圈炫耀的资本。 她们扭腰晃胸地要挨过去。 霎时,沈墨川微眯起黑眸,一道凛冽的寒光迸射而出。 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否则死无全尸的森冷气息。 那两个姑娘立刻停顿下脚步。 沈墨川沉着脸朝着那两个姑娘挥了挥手:“不想死,滚远点!” 姑娘们也是混圈的人,知道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该去招惹,吓得冷汗直冒,相当识趣地离开。 容昊不满地蹙眉,抱怨道:“这两个姑娘虽然长得不如她,但也是个中翘楚,勉强能打发空虚寂寞的夜晚。” 沈墨川端起酒杯,葡萄酒在夜光下发出猩红的光芒:“我们做兄弟的底线,就是我不干涉你的私事,你也不干涉我的私事。” 他抬起眸子,眼底的寒芒如无数把利刃射向容昊。 气氛随之森然,凝重。 容昊倒是很会主动找梯子下,他左右手各揽着一个姑娘,吐槽道:“好好,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然后,他带着那两位姑娘坐到另一张沙发,开始亲亲抱抱起来。 沈墨川坐在幽静的角落默默地喝着酒。 他又看了下时间,又过去了十分钟,他家的小宠物还不回信息。 看来胆子真的很肥! 要不还是狠狠地教训一番,否则太不懂规矩。 不知为什么,林黛儿的后背一阵发凉,好似无形之中有双阴鸷的黑眸盯着她。 她摇了摇头,逼着自己清醒过来。 这里是她的家里,沈墨川就算是再疯狂,也不会在元旦节闯入她的家里。 她抬头看见林佳人满脸含春地看着傅斯年,眼里的柔情都能挤得出水来。 林佳人娇滴滴地说道:“斯年哥哥,你是不是有条卡地亚狼腾蓝宝石皮带?” 林黛儿的心猛地咯噔一下,已经预知到林佳人要说什么,她正要开口阻拦。 林佳人已经抢先一步出声:“我在姐姐的房间里看见那条皮带,记忆非常深刻。姐姐肯定很喜欢,才会珍藏在房间里。” 虽然她没有在林黛儿的房间找着别的男人,但她就是有种很强烈的预感。 那天晚上,林黛儿的房间里有别的男人。 现在她就要当着斯年哥哥的面挑穿林黛儿的真面孔,让他知道林黛儿是个不贞不忠的女人。 林黛儿紧张得面色发白,鼻尖沁出细细的汗珠,双手紧紧地握住刀叉。 她知道傅斯年比谁都要清楚,那条皮带并不是他的。 李美娇也附和着说:“那天黛儿的房间闹出很大的动静,我们还以为她屋内有别的男人。当时我们也是担心,因为你和黛儿都快要订婚,闹出这种事影响很不好。” 林黛儿实在太过用力,手指掐得发青,指甲也是白色一片。 她在心中暗自嘲笑。 她真是有个中国好后妈,说的每句话都像一把刀子,又狠又准地往她的伤口补上去。 经过她们母女的一唱一和,已经把当晚的事描绘出来。 可林黛儿无力反驳,当初房间里确实藏着沈墨川,并且他还强迫她做了那种事情。 在某种程度来说,她确实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 林黛儿硬着头皮抬头看向傅斯年,等着他愤怒的追究,也许这不算是太糟糕的事。 两人尚未举行订婚仪式,一切还来得及改变。 傅斯年不疾不徐地吃着牛排,细细地嚼完后。 他眉色不改,波澜不惊地开口:“是我的!” 林佳人显然是难以置信,激动地描述:“那条皮带是深褐色的,狼腾的眼睛是红色的,这不太符合你的风格吧?” “林佳人,你觉得我符合什么风格?” 傅斯年连姓带名地喊着林佳人的名字,其中带着严厉的警告之意。 林佳人还想说什么,旁边的李美娇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摇头。 李美娇温温柔柔地给傅斯年倒酒:“我给你再添一杯酒吧!” 傅斯年正要拒绝,李美娇的手心一歪,药酒就往傅斯的浅蓝色外套倒上去。 浅蓝色外套黄了一大片,实在难看极了。 “哎呀,实在不好意思,我弄脏了你的外套,你和慕青的个子差不多高对吧?” 李美娇推着林佳人喊道:“佳人,你带着斯年去你爸爸房间挑件衣服。” 林佳人立刻站起来,那张小脸是藏不住的喜悦,恨不得把心机都写在脸上。 林黛儿非常无奈地捂住额头,在林慕青给她打电话时,她就猜着此次饭局不简单,肯定有算计。 可她没想到三个人合起来,竟然只想到如此愚蠢的算计? 傻瓜都能看得出啊! 她伸手挽住傅斯年的胳膊,莞尔地笑道:“我带你上去吧!” 林慕青瞧着情形不对,他严肃着脸阻拦:“你刚从牢里出来没多久,也很少进我的房间,还是你的妹妹更熟悉,由你妹妹带着过去吧!” 林黛儿侧目看向所谓的父亲。 他在傅斯年面前也强调她从牢里出来,为了他的宝贝小女儿,也是够豁得出去。 她不由地勾唇冷笑道:“你确定要小妹独自带着姐夫去换衣服?” 她一眼就看穿三人的算计,故意设局让傅斯年和林佳人单独相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最容易擦枪走火,更何况林佳人就是自燃性的炸药,不用火苗都会爆炸。 林慕青煞有其事地点头说:“你随着我去你妈妈的房间,她交代过我,等你要嫁人时,就把一件东西送给你。” 林黛儿皱眉不太相信地问:“我妈有东西送给我?” “对!” 林慕青一本正经地点头。 林黛儿接着又回道:“那我先带斯年上楼换衣服,再随你去我妈的房间。” 她才不放心傅斯年和林佳人单独相处,谁知道这对母女又耍什么阴谋算计。 林慕青拉下脸,不悦地甩手往里走:“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你不要我就扔了,还有你妈妈的房间也没人住了,我正打算重新装修,成为你弟弟的健身房。” 林黛儿自然不会让林慕青清理母亲的房间,消除掉她对于母亲最后的回忆。 还有以母亲的性格,说不定真的给她留了物件。 犹豫了一下后,她担忧地叮嘱傅斯年:“你衣服脏了就脏了,也用不着换,你在这里等着我好吗?” 傅斯年了然地点头:“放心,我会等到你的。” 林黛儿最终还是随着林慕青的步伐,走进母亲的房间。 人刚进去,门就砰得从外面锁上了。 林黛儿用力地推着门,只有门板晃动发出砰砰的响声。 她震惊地回头看向林慕青:“你到底要做什么?” 林慕青双手背在身后,横眉冷目地怒吼:“我只是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你的什么东西?” “董事长的位子是我的,你再有能耐也是个女人,你终究是嫁给别家,生出来的孩子也不姓林。” 林黛儿心口一疼,冷笑起来:“现在可是21世纪,爷爷都没有因为我是女孩就轻慢我,你真是我的好父亲啊!” 林慕青明明很心虚,却还梗着脖子,“不管你说什么,董事长的位置都不该是你的。哪怕不是我,也应该是属于你弟弟。等再过几年,我就把位置传给他。” 林黛儿没工夫再耗下去,直白地问:“你和李美娇,林佳人到底要干什么?” 林慕青尖酸地抿着唇,讽刺道:“老头子总夸你聪明,你要是真有能耐就自己想出来。” 林黛儿是信任傅斯年的。 毕竟林佳人追求傅斯年不是一两年的事情,傅斯年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若仅仅是制造单独见面的机会,林慕青不会摆出胸有成竹的样子。 哪里出问题了呢? 林黛儿蓦然间想起来,惊愕地问道:“难道酒有问题?” 林慕青双手环绕在胸前不回应。 林黛儿心直往下沉:“你们真是够无耻,天底下竟然有帮着女儿下药抢男人的父母,还是自己姐姐的未婚夫。” 恐怕他们图谋并不仅仅是傅斯年和林佳人发生关系,甚至更多吧! 她不准傅斯年因为她的家事,受到牵连。 她使劲地踹着木门,不停地喊人,可那些佣人似乎都变成聋子,全都听不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心急如焚,热汗哗啦啦地往下掉,扭头发现了色彩斑斓的彩色玻璃。 于是,她抓起一把椅子用力地砸向彩色玻璃。 林慕青也被林黛儿的行为吓愣住,跳脚地大喊:“林黛儿,你疯了吗?这可是你妈妈的房间,你想毁了不成?” 他声音充满了焦虑,似乎很不情愿房间被毁掉。 要不是林黛儿长期遭到父亲的冷言冷语,还有恶意的伤害,她差点都认为父亲是深爱母亲。 他舍不得毁掉母亲的房间。 要是父亲真的深爱母亲,又怎么会对她如此薄凉呢? 爱屋才会及乌啊! 林慕青走上来阻拦:“我不准你这么做,你放下椅子。” 林黛儿不搭理林慕青,拿起椅子用上全身力气砸上去,彩色玻璃砰的一声碎裂开来。 她又狂砸了几下,玻璃裂开的缝隙足以容纳一人,她走到窗户前面。 这里是二楼,幸好外面就是泳池,她想都不想就跳了下去,再朝着大厅走去。 林慕青站在窗户朝着佣人们大声喊道:“你们快点抓住她,不然我炒你们的鱿鱼。” 佣人们纷纷围上来。 林黛儿怒目瞪着佣人们:“你们要弄清楚,我才是这栋别墅真正的户主,有权决定你们的去留。” “刚才她喊你们开门,你们装聋作哑,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饶过你。只要你们抓住她,我每个人给二十万。” 林慕青捡起地面残留的彩色玻璃,面露出一丝心疼之色。 佣人们在心里权衡一番,再怎么说林慕青都是林黛儿的父亲。 女儿再大,也大不过父亲吧! 他们破罐子破摔追了上来,林黛儿东躲西藏,拿起花瓶不停地往后面砸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最终跑到大厅,大厅没有任何人。 她又往楼上跑去,看见李美娇守在她的房门前,疾步冲上去。 李美娇伸手阻拦道:“黛儿,你怎么出来了?斯年的身体不太舒服,就进你房间休息……” 林黛儿也不听李美娇胡扯下去,不给她拖延时间的机会。 林黛儿猛地推开李美娇,用力地踹开房门,火急火燎地往里冲。 第46章 你真的要走吗? 林黛儿跑进房间,只见林佳人倒在沙发,看上去像陷入昏迷状态。 那傅斯年人呢? 林黛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寻找着傅斯年,最后发现浴室的门是反锁的。 她用力的敲着门,焦急地喊:“斯年,你是不是在里面?我是林黛儿,你现在可以开门吗?”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她担心傅斯年在里面出事,正打算破门而入。 这时,门从里面缓缓打开,傅斯年全身湿漉漉的,带着满身的寒气,他的脸都冻没有丁点的血色,嘴唇泛起一层薄薄的淡青色。 林黛儿担忧地问:“刚才你不会是泡在水里吧?” 他定定地凝视着林黛儿,一字一句道:“我说过,一定会等到你呀!” 这话一股暖流流过林黛儿冰冻的心尖,温柔的,悸动的。 她鼻尖泛起一阵酸楚,连忙揉了揉鼻子,嗔怪道:“现在可是大冬天,你真的疯了吗?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嗯!” 傅斯年的声音尽是疲惫之意。 林黛儿走过去搀扶傅斯年,掌心一片冷冰,她心里更不好受。 要不是因为她,傅斯年就不会遭这种罪。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李美娇带着好几个人冲进来,他们各个人都手拿着照相机,还有话筒,看着就是记者。 林黛儿不由地在心中发寒。 原来李美娇和林慕青留的后招是这个,要是记者拍到傅斯年和林佳人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 那她和傅斯年的订婚必然会取消,说不定李美娇还要以此要挟逼傅斯年娶林佳人。 毕竟金牌经纪人最看中名誉。 李美娇和记者们冲进来,并没看见想象中的画面,全都惊呆住了。 记者们自然不想空手而归,围上林黛儿追问:“林黛儿小姐,你看见未婚夫和自己的妹妹呆在一个房间有何感想?” “刚才你气冲冲地跑进来是抓奸吗?” “听说你的妹妹爱慕傅斯年,你对此有什么要说的?” ....... 林黛儿用力地搀扶着傅斯年,表面还得维持笑吟吟的样子回答。 “这是我的房间,斯年进屋等我,要是不相信他,我和他怎么会在一起七年呢?斯年确实很优秀,年轻小姑娘爱慕他,我并不意外。” 然后,林黛儿的目光落到睡在沙发的林佳人,心里一阵犯恶心。 这次她绝不会再手下留情,神情稍微变得严肃继续说。 “大学时,斯年就把佳人写给他的情书转交给我,他对我向来坦诚,也和林佳人说明白。其实我也不知林佳人为何出现在我的房间,还穿着我同款的衣服。但过几天,她就要出国留学,等人长进了,目光就会放得远点。” 旁边的李美娇听到这番话,都快要气晕了。 林黛儿简单几句话,就把所有的错都归咎给林佳人。 妹妹不顾礼义廉耻追求姐夫,还假扮姐姐来偷袭。 自此林佳人在圈内的名声算是臭了,别说嫁给傅斯年,其他公子哥也会嫌弃的。 林黛儿又当众宣布林佳人要出国留学,这事情已经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李美娇气得要跺脚,恼恨林慕青终究不够心狠。 要是他按照计划在屋内打晕林黛儿,就不会出现如今的场面。 她正要上前说上几句好话。 林黛儿却语锋一转落到李美娇的身上:&阿姨,佳人年纪小不懂事,可你们长辈也要劝一下,别到时候人家会说有其母必有其女。& 李美娇是小三的事,可不是圈里什么秘密,她气得脸颊剧烈地抖动,可又不好当众发火。 一直以来,她都是善解人意的白莲花形象。 记者们对新闻最是敏感,转变方向围上李美娇追问:“当初你给林总担任秘书时,应该知道他结婚对吧?” “你当过小三,现在女儿又垂涎姐夫,难不成真的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你知道女儿爱慕姐夫的事吗?你是支持,还是反对?” 林黛儿趁机带着傅斯年坐上后车座,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她看着面色苍白的傅斯年,担忧地问:“你感觉怎样?你要不把湿外套脱了,小心感冒。” 傅斯年痛苦地靠在车后座,声带暗哑地回道:“我还能扛得住。” “你怎么到我房间了?” “我在大厅察觉到身体不对劲,立刻进了你的房间,林佳人随后跟上来,我只能打晕她,躲进浴室。” “抱歉,因为我的家事,差点毁掉你的名声。”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傅斯年勾唇嗤笑出声,他已经熬过最痛苦,最煎熬的日子,名誉受损算得上什么呢? 林黛儿垂下头,心有不安地揪着手背上的倒刺:&对不起。& 皮撕裂开来,远远不如心口的疼痛。 “道歉最是无用的。” 傅斯年冷冰冰地拒绝接受她的歉意。 他要她欠她的,永远愧疚,永远不安,最好是一辈子。 冰水带来的冷意已经不能镇压住药劲,本来药酒就有壮阳的作用,他们又在药酒里面加了药,药效成了倍。 傅斯年的身体开始发热,鼻尖嗅到林黛儿身上淡淡的山茶花香味。 他本能地偏头看向低头的林黛儿,露出莹白如雪的后脖颈,还有一小片线条秀美的后背。 纤细的,带着薄薄的隐晦暗欲。 他有种伸手摸向那片雪白的冲动,她是他的未婚妻,他有资格那么做的不是吗? 他威胁她订婚,有着报复的念头,更多的是什么呢? 他不想去想,也不能去想..... 一个薄凉的吻轻轻地落在林黛儿单薄的后背,她惶然地抬头,对上傅斯年那双翻涌着情欲的眼眸。 她吓了一跳。 一直以来,傅斯年都是清冷的。哪怕两人在一起时,都是她主动去撩拨他,他会害羞,会气恼。 她从未在傅斯年的眼里看见那么直白的欲。 傅斯年一动不动地直视着她,桃花唇轻启:“林黛儿,我恨你。” 低沉的声音中泛着抑制已久的情绪。 她也被傅斯年的情绪带动,鬼使神差地抬手轻摸着他的额头:“那恨吧!” 额头好烫,简直不是正常人的体温。 傅斯年攥住林黛儿的手,在手背重重地咬上一口,疼得林黛儿脸色一变,眉毛都皱在一起。 可她没有抽手,任由着他咬下去。 这是她欠傅斯年的! 他细长的睫毛往下,划出美丽的弧度,冰冷的声音有了起伏:&林黛儿,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招惹了,为什么不招惹一辈子? 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入了戏,她只是他众多猎物中的一个,大小姐打发无聊日子的游戏。 林黛儿不能给出答案。 因为太喜欢了呀! 因为太喜欢想要靠近,最初只是想要他多看一眼,然后是拥抱,亲吻...... 傅斯年最终没再深咬下去,在药理的作用下,心里的欲也勾了出来。 他主动伸手把她抱在怀里,低头抵着她的额头认真地说:“我不管你过去怎样,不再追究,日后就你和我好吗?” 林黛儿眼眶很不争气地红起来。 从认识傅斯年后,她就畅想两人携手一辈子,从未其他人。 她比谁都渴望两人在一起,可是...... 在傅斯年深情的注视下,她有种点头同意的冲动。 她带着他一起私奔,再也不管任何人,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傅斯年,没有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忽然,车子猛地急刹车,车子相互撞击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林黛儿身子随着急刹车剧烈地晃动一下,头磕在玻璃上,幸好只是撞了下,并不严重。 经过这一个波澜,傅斯年收敛回失控的情绪,淡然地问司机:“怎么回事?” 司机回头毕恭毕敬地说:“有两辆车子突然从拐弯出来,车子刮伤了。” 话刚说完,对面的司机下了车。 林黛儿看见小伍的面孔时,人如坠入冰窖,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冻凝固住了。 这场车祸绝对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蓄谋的车祸。 难道沈墨川就坐在车里? 他是疯了吗?竟然让人撞车? 林黛儿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心跳的节奏也乱了。 她必须下车,马上远离傅斯年,不然沈墨川可能把怒火发到傅斯年的身上。 现在他能让人撞傅斯年的车,下一步会做什么呢? 她惊恐地推开车门,回头看着傅斯年,声音都发着颤:“我还有事要先走,就不送你去医院了。” 傅斯年的面孔骤然间冷下来,眸光闪动着凌厉的芒光:“林黛儿,你真的要走?” 心口揪痛起来,她不想走,一点都不想走。 但是她不走,傅斯年就会有危险。 她死死地攥紧裙子的下摆,逼着自己狠下心道:“对!” 傅斯年桃花唇往上勾起,自嘲地一笑:“是啊,我还对你林大小姐有什么期待呢?” 一句轻飘飘的话化作无数把利剑嗖地刺向林黛儿,万箭穿心,千疮百孔。 她想要说什么的,可喉咙里塞进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车门砰地关上,彻底隔绝了她和傅斯年的世界。 林黛儿立于寒风之中,寒风也向刀子刮在脸上作疼。 可她硬是逼着转过身朝前走去,一步步往前走,远离傅斯年,他就危险远一点。 不知走了多久,一辆黑色仙女头像停在她的面前。 第47章 她比烟花更美 林黛儿很识趣地拉开车门坐上去。 车内沈墨川左手抵着玻璃窗托着那张如刀雕刻的脸,右手食指在扶手轻轻地敲打,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里面的气氛冷凝肃杀。 林黛儿刚坐进来,身上的汗毛雨后春笋一根根竖起来。 她克制住内心的恐惧,朝着沈墨川谄媚地笑着喊:“沈先生。” 沈墨川仿若没听见,目光缥缈地看着窗外的景色,神情扑朔迷离。 空气中流动的氧气都随之变少,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不得不挪着身子又往沈墨川的方向挨近几分,试探地把手轻搭在沈墨川的胳膊:“沈先生。” 声音娇软,嗲里嗲气。 她自个听着都受不了,也不知男人为什么都爱这套呢? 这时,沈墨川终于回头,冷飕飕地瞅着林黛儿,也不说话。 眼神叫那个高深莫测。 林黛儿被他看得浑身都在起毛,嘴角一个劲地往两边扯动,又嗲声嗲气地说:“沈先生,祝您元旦节快乐。” 沈墨川修长的手指如铁钳般狠狠地按在林黛儿的肩膀,慢慢俯下身逼近她的脸,眼里盛着浓浓的危险。 他的薄唇附上她的耳朵:“别拿对付傅斯年那套来对付我,我看着就犯恶心。” 林黛儿笑容瞬间凝滞住了。 恶心还来找她,这人有病是吧! 她耷拉着脑袋,带着几分哀求地说:“沈墨川,今天是新的一年,我们能不争不吵吗?否则一年运气都不会太好的。” 今天经历太多事情,她只想好好过个新年。 沈墨川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逼着她对上他的眼:“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他整个人都阴气沉沉,眼底闪烁着嗜血的凛然。 她脑子里开始编排着谎言,说什么手机没电,她没有看见信息之类。 但在沈墨川那双过分锐利的眼睛下,她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地说:“我在家里吃团圆饭,不想回!” 在聪明人面前卖弄聪明,那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沈墨川指腹重重地按在林黛儿水润的红唇:“你很讨厌我。” “难道沈先生不讨厌我?” “我问你。” “若我说是呢?” “很好。” 沈墨川似笑非笑地看着林黛儿,按在她唇瓣的力气又重上几分,就像是尖石磨着上等的绸缎。 也不知怎么回事,沈墨川明明是贵家公子哥,那双手却布满厚厚的茧子。 林黛儿有点疼的皱眉,再擦下去,估摸着嘴唇又要磨出血了。 她只能主动出声问道:“沈总,你吃过团圆饭了吗?” 他那张英俊的脸没有什么表情,又不吱声了。 她只能自导自演,接着又说:“要是沈先生没吃,我就陪你吃。要是沈先生吃了,我就陪你玩个游戏。” “游戏?” 沈墨川挑起英气的剑眉,阴不阴阳不阳地反问。 林黛儿见他有了兴致,从后车座拿出扑克牌,放软语调说道:“游戏很简单,我们随便抽出三张牌,加起来谁最大,就可以问对方一个问题。要是不愿回答,就喝酒。” 沈墨川很不给面子地回道:“很无聊,没兴趣。” 她不得不又转了个思路,带着点挑衅的意味:&难道沈先生怕了,喝不过我?& “小宠物,你少用激将法。” 他面无表情地转眸看着林黛儿。 在她以为没用时,他又说道:“不过看在今天是新年,我可以陪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但我对你不好奇,更不会问你问题,你输了就喝酒。” 他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完全不屑于提问。 “好呀!” 林黛儿马上去打开酒瓶,信心十足地抽牌,先哄好这位祖宗开心,应该就不会再难为傅斯年。 她对于自己的酒量还是很有信心,奈何运气太差。 开头前三局都输了,只能灌进三大杯酒,直至第四局,她终于逮着机会问道:“沈先生,你真的会弄死我吗?” 车内的气压变得很低很低,尽是肃杀之气。 林黛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墨川。 须臾后,他眸色幽暗,薄唇微抿:“会!” 这个答案在预料之中,她心直往下沉。 接下来,她又赢了,接着又问:“期限是多久?” 外面夜色寂寥,蔓延着无边无际的黑暗。 沈墨川缓缓地往后靠去,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香烟和打火机,低头含着细长的香烟。 林黛儿凑过去,帮他点燃了打火机,极其认真地注视着沈墨川。 她想知道沈墨川给他定的死期是什么时候,那样心里面也有个底。 打火机的蓝色荧光在黑夜中显得尤其明亮,映照在他英俊的无可挑剔的脸庞。 沈墨川斜着脸,将烟点燃,漆黑的瞳孔燃起妖异的猩红。 他长长地吐出烟雾后,再伸手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林黛儿没想到他拒绝了回答,微愣了下,又继续玩着游戏。 沈墨川又输了,她接着又问道:“沈墨川,你给我的最后期限是什么时候?” 他依旧没有回答,仰头又喝掉红酒,第三杯,第四杯…… 在第六杯时,林黛儿出手阻拦,倔强地直视着沈墨川咬着牙说道:“沈墨川,你要是个男人,就告诉我答案。” 沈墨川如玉的脸浮现一抹绚丽的晚霞,有了几分醉意。 他的黑眸闪动着一层浅浅的银光,琉璃般通透,又像钻石般璀璨。 他声线暗沉,带着微微的沙哑:&你真的想知道吗?& 林黛儿虔诚地点头,用极其严肃的口吻说:“是啊,我心里有个底,把想要做的事尽早做完。” 沈墨川不紧不慢地放下酒杯,脸上笼罩一层寒彻入骨的冷气,薄唇轻启残忍无情地说:“我向家族许诺过,一年为期。” 短短一句话像千斤重的石头重重地砸在林黛儿的身上。 压得她毫无反抗之力,动都动弹不得。 她无奈地仰着头,不让泪水掉下来,自嘲地一笑道:“一年呀,真是短暂。” 沈墨川定定地看着她,没说话。 她觉得笑容里很苦,从喉头苦到心尖。 人生为什么要那么艰难呢? 也许她还算幸运的,至少她活到24岁,还有很多人活不到24岁。 这么想着,她又觉得心口舒坦很多,偏头看着沈墨川掰着手指认真地算起来:“现在过去了两个月,也就是说,我只剩下十个月?” “嗯!” 沈墨川嗓音暗哑性感,又暗藏着杀戮舔血。 他伸手抚着林黛儿的脸颊:&今天是新年,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 动作温柔,似情意绵绵的情侣。 但林黛儿从沈墨川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的柔情,她轻咬着下嘴唇问道:“我可以现在离开吗?” 暂时不想和沈墨川呆在一起,还有她还是很担心傅斯年。 “不可以。” 沈墨川无情地拒绝。 “哈哈!” 林黛儿忍不住苦涩一笑,若她暂时离开都不能,那么沈墨川所谓答应她的事,范围只会比这个更小吧! 沈墨川伸手把她揽入怀里面,带着他坐上大腿,严严密密地控制住她。 就像铺天盖地的海啸,让人无可阻挡。 他伏在她的耳边,呼出的热气吹拂在她的耳根:“你可以要房,要车,要钻石。” 林黛儿下意识地挺直胸膛,傲娇地回道:&这些我都有。& 她是林重山的孙女,暂时还没落到用身体来交换金钱,还是有自己的骄傲。 “我可以延期吗?改天你再实现我的愿望?” “不可以,只能今天。” 林黛儿双手抵着下巴,眺望着黑漆漆的天空。 今天明明是元旦节,天空没有明月,也没有星星,如同她布满黑暗和死亡之气的未来。 看起来一点都不喜庆。 脑子里有个冲动的想法,扭头对上沈墨川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那我想看烟花。” 沈墨川爽快地回道:“可以。” 她有些不相信地提醒道:“五年前,烟城就下令禁止放烟花了。今年又是严查,你要顶风作案?” 小时候,她最喜欢看烟花,于是母亲几乎天天都给她放烟火。 但她从未说过,她爱看烟火是因为母亲笑如烟花般绚丽,迷人,也很缥缈,遥不可及。 沈墨川牵着林黛儿回到月庭山庄,眉宇间满是倨傲:&我可以给你放整晚的烟花。& 眼底尽是对规则的轻蔑,超级有钱有权就是不一样啊! 约莫半个小时,月庭山庄就放起烟火,随着嗖的一声响,无数朵绚丽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 有的像蔷薇的花,有的像蓝色妖姬,有的像山茶花…… 林黛儿坐在洁净的落地窗定定地看着天空的烟花,兴奋地指着蓝色的烟花笑道:&这朵很像郁金香,我从未见过这个形状的烟花,好美啊!& 沈墨川慵懒地坐在白色坐垫上,淡淡地看了一眼天空的烟花,又低头看着趴在窗前笑的女孩。 她的脸很小,皮肤白里透着浅粉,眼睛又大又亮,黑白分明,眉梢微微往上勾起。 当她笑时,盈盈秋水里盛满桃花,能勾着人迷陷在花海之中。 他悠悠地呷了一口红酒,沉声道:“你比烟花美。” “砰!” 好几朵烟火在漆黑的空中绽放,林黛儿狐疑地问沈墨川:&刚才你说什么,你说我怎么了?& 沈墨川喝着酒,不作声了。 林黛儿也不再问,双手托腮贪婪地看着烟花。若是可以,她能看整宿的烟花呢! 忽然,她敏锐地感觉到身后有危险靠近,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她的肩膀,脑海开始拉起警报。 她整个后背瞬间僵直,动都不敢动了。 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往后轻轻拽,紧接着她坐上男人的双腿。 她鼻尖尽是冷调的木质香,还有红酒的味道,不算难闻,那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味道。 男人低头埋在她的后脖颈轻柔地吻起来,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密密的,急急的,似春雨的缠绵,又似夏雨的激烈,又带着秋雨的凉意,还有冬雨的刺骨。 林黛儿如坐针毡,想起傅斯年也吻了她的后背。 这个…… 那个…… 她是不是太不知廉耻? 沈墨川修长的手指缓缓地下滑,拉开她白色风衣的拉链,摸着她盈盈不足一握的腰。 她好瘦,也好小。 林黛儿急忙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好声好气地哄道:&沈先生,我们一起看烟花。& 沈墨川呼出的炙热气息传入她的耳蜗,呼吸沉重微微絮乱:“你看你的,我做我的事。” “可你已经影响到我了。” 她死死地捏住沈墨川的手,不想让他再胡作为非:&一起看吧!& 沈墨川反而张开修长的手指把她的抱在掌心,十指相扣在一起。 他相当直白地说:“可我想,嗯?” 尾音拉得很长,就像猫尾巴轻轻地撩过人的脚,心都跟着痒起来。 这男人真是个妖孽呢! 林黛儿板着脸,很正经地强调道:&可是我不想呀!& 沈墨川抱着她转过身,四目相对,他漆黑的眼就像危险的泥沼,拉着人慢慢沉没下去。 他不可一世地回道:&你的拒绝不重要。& 也就是她不想,也得做! 真是够霸道,够不讲理。 靠,大爷的! 林黛儿在心里面咒骂了一句,正想要找什么借口。 沈墨川抱着她的腰倒在昂贵的波斯地毯,她看见外面的烟花开得更盛。 花团锦簇,红的,粉的,蓝色,白光洒落在沈墨川立体的脸,显得更加深邃迷人。 他很快就压上来,吻上她,吻得很深很深,缠绵悱恻,又恰似山峦起伏,波波折折的。 吻了一阵子后,他离开抵着她的额头霸道地命令道:&回应我。& 林黛儿很无奈地回道:&沈先生,你这个要求有点高。& 他和她不是情侣,情侣才会亲密亲吻啊! 沈墨川难得友善地建议道:&也许你可以把我想象中你爱的人。& “沈先生,你就是这样?” “你这样试下,也许会好受点。” 沈墨川低头又吻了下来,这次的吻倒是来得很凶,一如他本人,看似高贵,实则阴狠毒辣。 林黛儿躲无可躲,只能逼着自己去承受。 烟花在她的脑海也绽放开来,一朵,两朵,三朵…… 他的吻从她的唇上移开,游走在她的下巴,颈上,在暴风雨最猛烈的时候,她不得不搂住他的腰,意外地发现他腰腹处有一个文身。 一只麋鹿,很不符合他身份的文身,这应该有一个故事吧! 沈墨川敏锐地察觉到林黛儿分了神,又吻住她…… 红酒被两人弄翻了,艳丽的红色染红洁白的地毯,妖娆的,又奢靡。 第48章 最重要是沈先生想什么 酸,疼,全身上下都像散了骨架,林黛儿痛苦地从床上爬起来。 床边的人早就不再了,只有床头柜放着一个宝格丽的首饰盒。 这次,她倒是没有收下,睡一觉就送一个首饰,把她当什么了? 礼物是礼物,嫖资又是嫖资,两者不是一回事。 林黛儿简单收拾好,急忙往医院赶去,傅斯年还呆在医院。 她拎着早餐深吸一口气再敲门,推开往里走。 傅斯年正坐在病床上办公,神情专注凝沉,硬能把丑不拉几的病服穿出清贵雅致之气。 果然人长得帅,就算披麻布,也是一种艺术。 他旁边坐着一个清丽佳人,女人长了张小圆脸,眼睛也是圆圆的杏眼,看上去可爱又怜人。 林黛儿看见女人微微色变,秀眉往下沉。 女人倒是开心地笑起来,露出可爱的两颗兔牙:“黛儿姐,很久不见。” “是啊,很久不见。” 林黛儿客套的寒暄,扭头看向傅斯年问道:“我是不是打扰了?” 傅斯年冷峻的脸没有任何波澜,公事公办道:“我有件事和你商量,俏俏是行政管理专业,我打算让她做我的特助。” “可以!” 林黛儿佯装淡定地回道。 李俏俏顽皮的吐着舌头打趣道:“黛儿姐,你会不会讨厌我缠着阿年呀?” 阿年两个字像个锥子钻入林黛儿的耳朵,她心尖闷闷地抽疼一下。 上次傅斯年说两人不熟,不准她再喊他阿年,另一个女人却自然而然地喊出来。 她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怎会呢?这是我买来的早餐,你们要是喜欢就吃,不喜欢就扔了。我还有事,要先走。& 傅斯年面无表情地回道:“慢走!” 他没有任何留人之意,全身散发着冰冻三尺的寒意。 “那我送一送黛儿姐。” 李俏俏随着林黛儿走出病房,脸上的笑意骤然间消失不见,表情阴郁,眸光犀利。 她定定地盯着林黛儿,语气严肃地责怪:“黛儿姐,当初你不是答应过我们,要远离斯年哥哥吗?” 林黛儿对于李俏俏的变脸,见怪不怪。 她垂眸淡淡地看着李俏俏,犀利地嘲讽道:“傅斯年见过你这张咄咄逼人的面孔吗?” 李俏俏微微扬起下颚,眼里满是得意的光芒:“即使知道了,他也不会抛弃我。林黛儿,你六年前斗不过我们,现在也斗不过我们。” “呵呵!” 林黛儿冷笑起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李俏俏:“六年了,你还没有成功上位,真是够失败的。” “你……” 李俏俏那张讨喜的圆脸气得涨红,腮帮高高地鼓起来。 林黛儿挪步走进电梯,冷傲地补充一句:“你估计连表白都不敢,真是可怜啊!” 电梯门缓缓地往中间合拢,只见李俏俏眼里掠过狠厉的凶光,但很快又恢复可爱天真的笑脸。 她信心十足地说:“可在我和你之间,阿年永远都会选择我呀!” 电梯彻底关上,林黛儿脸上的傲冷神色消失。 她颓然地靠在冰冷铁墙,悲伤的情绪像海浪团团围住了她。 对啊,她是斗不过李俏俏,更何况李俏俏的身后还有那个人! 等电梯重新打开时,林黛儿重振旗鼓,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不能拘泥于男女之间的小情小爱。 坐上车后问唐妍:“我让你收集的资料怎样了?” 唐妍递给她一个文件袋:&你大可放心,你知道的,又或是不知道的,我都帮你弄到手。& 她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阿妍,有你真好。” 唐妍傲娇地拍着胸脯:“那是,你也不看看我可是公关女王。” 车子往林家驶回去。 刚走进大厅,就听见林佳人凄凄惨惨的哭声,还有李美娇细细柔柔的哀求声,还有林慕青的长吁短叹。 这默契地都能谱成一首曲子。 她一袭艳丽的红裙大步流星地往里走,敏锐地扫过客厅的三人讽刺道:“你们商量好对策,再怎么对付我了吗?” 林佳人走上来拉住林黛儿的衣袖,可怜兮兮地央求:“姐姐,我真的是鬼迷心窍才会做出那种事,我真的错了。你能不能登报向大家解释一下?” 旁边的李美娇向林慕青递眼色。 林慕青也放下茶杯,缓和着语气劝道:“你妹妹的丑闻也会影响林氏对吧?我们终究是一家人,有共同的利益。” 当初她确实是出于这方面的考量,才压下林慕青家暴她的新闻。 可现在傅斯年担任总经理,林氏股市已经稳下来。 她再不清理门户,以林佳人作天作地的性子,只会给她捅出更大的篓子。 她很无情地甩开林佳人的手,在沙发的另一边泰然地坐下。 李美娇殷勤地上来倒茶。 林黛儿直接把茶杯扫落在地面,勾唇冷嗤:“我可不敢喝你倒的茶,谁知你又在里面放了什么。” 李美娇面色一白,楚楚动人地看着林慕青。 林慕青也想上来说话,但他对上林黛儿那双肃冷的眼睛,屁都不敢放了。 林黛儿手里面也有他的把柄。 林黛儿直接从文件袋里拿出好几张照片丢给林佳人,一字一句道:“你要是不想臭大街,这几天就给我滚出国。” 照片掉落在地面,里面的林佳人站在一大帮猛男中间,她左手摸着猛男的胸膛,右手指着另一个男人的下面。 照片里的她显得非常低俗。 这是林佳人生日时请来的猛男团,玩了一些十八禁的游戏。 其实圈内大部分公子哥和千金私底下都会玩的游戏,但不能放到明面上。 林佳人整张脸都黑下来,仍愤愤不平地质问:“林黛儿,你是在威胁我吗?” 林黛儿看着仍不知悔改的林佳人,斩钉截铁地说:“对,我就是威胁你,谁让你交友不慎,遭到朋友出卖。” 林佳人还想说什么,李美娇上前拉住。 她做起和事佬:“明天就送佳人出国,事情到这里结束好吗?” “不好!” 林黛儿左手撑着脸颊,冷冰冰的接着又说:“我还没算你们下药的事呢!” 李美娇也不笑了。 她眼里蒙上一层水雾低声细语道:“黛儿,我们真的错了,实在不行,我向你下跪乞求你的原谅。” 说着,李美娇真的噗通地跪倒在地。 林慕青顿时火了起来,她上前拉住李美娇起来。 他瞪大眼珠怒视着林黛儿:“林黛儿,你实在太过分,再怎么说,她都是你的长辈,你竟然逼着她向你下跪。” 林黛儿不耐烦地翻了一个白眼,不屑地反击回去。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逼着她下跪,她自个犯贱爱下跪,我有什么办法呢?还有她下跪了也没用,这件事,我必须追究下去。” 李美娇暗自掐了自个大腿,哭得更凶。 她泪水涟涟地拉住林慕青哽咽道:&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慕青,你实在没必要为了我们,伤了你和黛儿的父女之情。& 林慕青把李美娇和林佳人护在身后:“有我在,我不会让她伤了你们。” 这画面看得林黛儿都想要鼓掌称赞,真是郎情妻意,父女情深的戏码。 同时,她心里有点发酸。 要是林慕青对她有林佳人一半,不对,十分之一的宠爱,她也不至于对林慕青如此心灰意冷。 她假装不在意地摸着腕表,无情地开口:“你放心,我不会伤她,只需要她把手头的百分之二的股份转给我。” “不可能。” 李美娇露出本性,面露狰狞之色嗖地站起来反驳。 但很快,她又软绵绵地靠在林慕青的肩膀,虚弱地说:“慕青,我都嫁进林家十八年,又给你生育了一对儿女。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想着把股份留给海生呢!” 林黛儿懒得再看戏,直接又把文件甩出来:“这是一份药检报告,证明你们往酒里加药。” 说话间,她打了一个电话。 厨师屁颠颠地走过来,殷勤地说:“大小姐,我可以为你作证。夫人,不对,李美娇亲自往里倒药。” 李美娇气得双眼都翻白,她长期管家,没想到有个吃里扒外的人。 林黛儿缓缓地站起来,微眯着眸子扫向在场所有人,最后落到李美娇。 “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同意就签股份转让书,你不同意,我就报警。傅斯年还是有点影响力,我也不清楚事情会闹多大,也不知会不会影响你们宝贝儿子的前程。” “好好,我签字。” 李美娇妥协地说道。 大部分人都是有软肋,儿女就是李美娇的软肋。 等签完字后,林黛儿蹬着高跟鞋满意地离开。 大厅里剩下一片哀色,就跟死了人一样,佣人们都纷纷躲起来。 李美娇泪花儿一串串地往下滚,挽住林慕青的胳膊痛声哭泣:“黛儿要怎么对我都行,我最怕她伤害海生,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林慕青轻拍着李美娇的后背,愤然地骂道:“要是她敢得伤害海生,休怪我无情了。” “老公,我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你,你不会让我失望对吧?” “我拼了老命,也会护你们周全。” “那我和佳人受点委屈也没关系,也不知黛儿为何如此无情,她实在不太像你宽厚大方的性子。” 李美娇头埋入林慕青的怀里,嘴角挂起一抹算计的笑意。 果不其然,林慕青全身都僵硬,脸色阴沉到极点,额头的青筋一根根凸起。 林黛儿拿到李美娇百分之二的股份,手上总共有百分之三十九的股权,这离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又近了点。 等过了五天,她又开始盘算从那方面着手,继续敲她父亲的竹竿。 这时,沈墨川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八点钟,你来云帆机场接我!” 然后,那边就挂断电话,完全不让她抗拒。 林黛儿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六点半。 她相当无奈地盖上钢笔帽,拿起外套搭在胳膊往飞机场赶去。 恰逢堵车高峰期,等到了飞机场已经八点十五分,她撒丫子往vip通道跑去。 幸好航班也晚了十分钟,她人都没缓过劲,就看见沈墨川迎着明亮的机场灯光,大阔步地走过来。 他头发剪短了,反而更显他五官立体深邃,就跟拍精品男装封面的模特似的,不过多上几分凌厉和霸洌。 那是长期呼风唤雨养出来的独裁者气质,也就是所谓的王者霸气。 这次,他倒是没有前呼后拥,身边只跟着伍左一人,不过那气场也不亚于千军万马。 当沈墨川走到她身边时,她全身都打了一个哆嗦,还得赔着笑:“沈先生。” 沈墨川淡淡地睇着她谄媚的笑容,挑剔地说:&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笑起来很丑。& 顿时间,她不笑了。 这辈子,林黛儿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她长得丑,还是个男人。 她忍不住小声哔了一句:“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审美很差劲。” “你说什么?” 沈墨川金丝框下的眼睛透出一抹精锐的寒光。 她立刻嘿嘿地笑起来,相当狗腿地说:“我是夸沈先生的审美很好。” 在长期的资本压迫下,她已经养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脸不红,气不喘。 沈墨川目光如炬,很不给面子地揭穿谎言:“这话说得很虚伪。” 林黛儿识趣地闭上嘴不说话,默默地跟着沈墨川上了车。 小伍非常懂事地升起隔板,前后形成一个独立的私密空间。 她的后背一阵阵发凉,头皮都麻了起来。 私密也就意味着危险啊! 沈墨川闲适地倚在后车座,慢悠悠地解开西装的黑曜石纽扣。 林黛儿惊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紧张地吞咽着唾沫说:“沈先生,这个影响不太好吧!” 沈墨川硬挺的眉梢往上扬起,狭长的眼线闪过锐利的光芒。 他性感的红唇往上勾勒出戏谑的笑意:&小宠物,你想什么呢?& 林黛儿不自在地轻咳嗽起来,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强调:“我想什么不重要,最重要是沈先生想什么对吧?” 沈墨川脱掉西装外套扔在一边,伸手扯掉墨蓝色斜纹领带…… 她更是吓得面色一白,紧紧地咬着下嘴唇。 脑子不由地想起前几天的画面,甚至更久远一点。 那时,他把她按在车角落意图极其明显。 她完全相信以沈墨川斯文败类的本性,绝对做得出这种事情。 第49章 希望你不要后悔 车子在华灯初上的繁华城市缓慢地行驶,窗外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车内沈墨川慢条斯理地挽起衬衫的袖口,露出精瘦的手腕,上面戴着价值不菲的腕表,干练又沉稳。 然后,他朝着林黛儿摊开手:“你左边暗格有消毒液,还有湿纸巾,麻烦你帮我擦下手。” 林黛儿知道自己想多了。 她不自在摸了摸鼻子,马上转过身去打开暗格。 当她看见那柄泛着银色光泽的冰冷武器,心猛地咯噔一下。 这是什么人会在车里放这种东西? 这玩意多危险啊! 林黛儿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波动,拿出消毒液和湿纸巾,她半垂着眼眸,装出很认真的样子帮沈墨川的手消毒。 他的双手骨相很美,如玉笛般修直,骨节分明,皮肤也泛着玉润的光泽,可手指缝残留着些许的血迹。 血迹沾上白色的湿巾,尤其明显。 刚才他去干什么? 还有他黑色西装袖口处也有一小片黑褐色,那应该也是干涸的血迹。 林黛儿也没有多问,实在害怕暗格里的东西。 沈墨川握住林黛儿的手,人朝着她倾去,俯身贴近她的耳根问道:“你看见了对吧?” 那低沉薄凉的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极具子弹般的穿透力,嗖地从她的天灵盖窜遍全身。 林黛儿急忙摇头,否认道:“沈先生,我什么都没看见。” “在回来路上遇到一些麻烦,不过我怕脏,不会亲自动手。” 沈墨川攥住林黛儿的手,指腹在她的手心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圈。 她难受极了,很想把手抽回来,却低下头不吱声。 沈墨川用力的一拉硬是把林黛儿拽到面前,他的薄唇几乎贴上她的鼻尖,呼吸拂过她的脸,一字一句都尽显寒烈:“但你不一样。” 林黛儿抬头对上那双阴鸷冷厉的鹰眸,还有那抹嗜血的暴戾之气。 她头发一阵阵发麻,笑得比哭还要难看:“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沈先生?” “应该的!”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神情傲然得不可一世。 林黛儿好想哭。 这话说得他屈尊降贵来弄死她,她还要感激涕零,其实她一点都不想要这份殊荣。 她才不要死,在最后期限之前,要逃走,又或者先弄死沈墨川。 在她深思之时,沈墨川冷不丁地问道:“你吃饭了吗?” 话题一下子就转变了,林黛儿不得不跟上来:“吃了。” 他仿若没听见林黛儿的话,不容拒绝地说:“你陪我吃。” 她很想朝天翻个白眼,却硬生生止住,乖巧地点头回道:“好!” 在独断专横的沈大公子面前,她的话倒不如一个屁更有意义。 车子在一个陈旧的小巷子停下,小伍担忧地说道:“沈先生,周围的治安不太好,我们在这边的人并不多。不太安全。” 沈墨川镇定自若地走出来:“一天有两次事故实在太明显,他们不会那么蠢。” 他带着林黛儿在烧烤店坐下,还熟门熟路地点起烤鱼,生蚝,还有各类的烧烤。 林黛儿见状一愣又一愣的。 那个高高在上的黑夜帝王也会在街边撸串,也太过平易近人了吧! 沈墨川绅士的把菜单递给林黛儿:“你别看这里环境不太好,但做出来的菜比五星级酒店好吃多了。” 林黛儿诚惶诚恐地抓住菜单,舔着唇角说:“沈先生,你要不掐我一下?” “干嘛要掐你?” 沈墨川定定地审视她,那双漂亮的黑眸难得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 她煞有其事地说:“以你的身份不该在这里吃饭。” 他双手交握在胸前抵着瘦削的下巴,严肃地说:“我不是神庙的神像,只吃香火,首先我是个人。” “我还真以为你是个神。” “不是可怕的恶魔,夺命的阎王爷?” 林黛儿嘿嘿地赔着笑,在心里面腹诽:这个贱男人真是好毒,好精明,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沈墨川点的菜已是三个人的分量,她在此之上多点一份拔丝香芋。 还别说,这家的烧烤店的烤鱼做得超好吃,又辣又香。 她辣得流鼻水边往嘴里塞,还不忘夸赞:“哇,这鱼好嫩,又好入味,下次我要带朋友过来吃。” 沈墨川吃得并不多,慢悠悠地夹几口菜,时不时会喝点清茶。 吃相很优雅,从这方面看得出他的家教很好,豪门世家养出来的孩子。 他放下茶杯,淡淡地睇了林黛儿提醒道:“你的脸颊沾上芝麻。” “是吗?” 林黛儿伸手擦了下脸,又继续吃东西。 她最近忙成昏天黑地,吃饭都是吃外卖,又匆匆往嘴里塞,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今天难得能吃上好东西,自然要吃回本。 沈墨川放下酒杯,蹙眉又提醒道:“你还没擦掉。” “那你帮我擦。” 林黛儿就把脸往沈墨川的方向转过去,实在舍不得那么美味的羊肉串。 沈墨川微眯着眼,用那种阴森森的眼神直盯着她。 林黛儿的脑子马上清醒过来,她和沈墨川并不熟。于是她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从包里掏出化妆镜,拿掉脸颊上的芝麻。 沈墨川抽出手帕细细地抽出手指,神情淡漠地说:“林黛儿,你可以使用美人计,但别妄想我会心软。” 话说得更直白点,我睡你是一回事,这并不妨碍我要弄死你。 顿时间,林黛儿觉得饭菜都不香了。 还有他那只眼睛看见她要用美人计?他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 林黛儿放下筷子,悻悻然地说:“我吃饱了。” “那我们走吧!” 沈墨川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带着林黛儿坐上车,回到月庭山庄。 山庄内富丽堂皇,又空荡寂寥,毫无人烟之气。 沈墨川倨傲地冷睨着林黛儿命令道:&你全身都是烧烤味,先去洗澡。& 林黛儿很不情,很不愿,抬头看向沈墨川郑重地说:&沈先生,我们可以谈一下吗?& “那等你洗完再说。” 沈墨川没搭理她,低头解开昂贵的腕表随意地放在桌子上。 林黛儿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又说:&沈先生,你不觉得我们的关系很不正常.......& 沈墨川偏头锐利地扫向林黛儿,目光阴沉而冷冽:“林黛儿,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浑身散发着强势的威胁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今天,他的心情很不好,再说下去,就要沦为炮灰。 林黛儿妥协地低下头,径直朝着浴室走去,心里愤愤不平。 这都什么事? 他睡杀死自个弟弟的女人,心里不硌得慌,还是更有成就感? 林黛儿沮丧地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直接打开花洒,水流从头顶浇灌而下,浇灭心里面的怒火,以免她直接冲上去,抡起手朝着沈墨川那张该死的脸甩上去。 忽然,门从外面砰地被推开了。 林黛儿惶然地转头看向门口。 沈墨川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着她:“你洗澡都不脱衣服?” 她真的好气,非常生气。 她死死地攥紧的双手,克制住内心的怒火:“沈先生,你进来都不敲门吗?” 他双手环绕在胸前,理所当然地回道:&这是我家。& 一下子,林黛儿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她只能放低语调,哀求道:“那沈先生可以先出去吗?我要洗澡。” “不可以!” 他直接呛回去,然后沉下眉霸道地命令道:“脱吧!” 这个场景像极出狱那天,她不由想起沈墨川逼着自己向沈墨天磕头,又脱衣服拍了视频....... 自从,她算是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害怕和恐惧如坚不可摧的铁网从头顶落下来,牢牢地困住林黛儿。 她全身的躯体都因害怕逐渐变得僵硬。 在这个世界有没有人能帮一帮她?帮她逃脱沈墨川的魔掌? 沈墨川一步又一步地朝着她走近,黑瞳闪着要吃人的光:“难道林大小姐需要我帮你?” 水流逐渐变暖,可她的心在一点点变冷,结成冰块。 她鼓足勇气咬着牙问:“沈墨川,你对我为什么要那么残忍?” 沈墨川伟岸的身体逼近到她的面前,如她永远都摆脱不了的黑夜。 他眸中掠过一抹阴沉偏执:“这就算残忍了?林大小姐真是没见过世面。” 那样的世面,她宁愿一辈子都不愿见。 可能是最近遇到太多挫折,真的过于疲惫,无力再应付任何人。 她攥紧垂在身体的两侧的双手,痛苦地闭上眼,长长地深吸一口气,再仰头看着沈墨川:“我认输可以吗?” 沈墨川厉眉往下一压:“认输?” 种种事件如电影的画面一帧帧地涌出脑海,她真的好累,好累。 若沈墨川就是要折辱她,毁掉她的骄傲,那她就放弃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好了。 “你不就是想让我认错,好,我向你认错。” 然后,她膝盖往下弯曲,就要朝着沈墨川跪下去。 沈墨川猛地伸手把她整个人都揪起来,狠狠地摔向旁边的墙壁。 他双手抵在林黛儿的身体两侧,把她笼罩在自己身下:“不急,日后还有很多你下跪的时候,现在我们玩点其他的。” 林黛儿又惊又恐地看着沈墨川:“你要玩什么?” 沈墨川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那张美丽又淬着毒的脸离她越来越近。 林黛儿意识到沈墨川要做什么,嫌弃地偏头躲开。 他又要亲她,到底把她当作什么? 沈墨川眼里藏着一片无边无际地炼狱:&不愿意了?& “对。” “你确定?” “确定。” “你现在可以滚了。” 沈墨川缓缓地松开林黛儿,身子往后靠倚在流水台,薄唇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林黛儿有点楞,呆呆地问:“你是说,我可以走了。” 沈墨川如玉松挺拔的身躯往外走:“当然,希望你不后悔。” 她双手交握在胸前,阻挡住内心的寒意,也亦步亦趋地跟上来:“沈墨川又想要做什么,你又想拿什么威胁我?” 沈墨川闲适地坐在沙发,打开红酒倒满酒,富有节奏地晃动着酒杯。 艳丽的红酒在晶莹剔透的水晶杯旋转,舞动,似血般妖异,要人命。 林黛儿瞳孔剧烈地收缩,定定地看着沈墨川提高音调质问:“沈墨川,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墨川轻轻地呷一口红酒,平静又专横地开口:&夜色晚了,你该早点回去睡觉,女孩子熬夜总是不太好对吧?& 他这个阴不阴,阳不阳的态度,让林黛儿心惊肉跳。 她很想知道沈墨川又要耍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 她还想追问下去,沈墨川已经打了个电话。 很快,伍左大步走近卧室,客气又决然地说:“林小姐,请您随我离开。” 林黛儿心口突突地乱跳,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她直瞪着沈墨川,歇斯底里地怒吼:“沈墨川,你告诉我,你要做什么?你要是敢得动我家人,我和你没完。” 沈墨川坐在那里,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眉眼间尽是不屑。 他用态度来告诉她,你就是彻头彻尾的蠢货。 伍左直接把她拽出卧室,强行塞进车里,带着她离开山庄。 林黛儿如履薄冰地坐在车里,紧张地问伍左。 “你们先生到底要做什么?” &我不准你家先生伤害我家人,他要伤害我,就对着我。& ...... 伍左回头地看了她一眼,最终忍不住开口提醒:&沈先生有个规矩,那就是祸不及家人。& 林黛儿仿佛听到天方夜谭,眼睛瞪得铜锣大。 沈墨川会如此人道? 他可是出了名的阴狠毒辣,手段是出了名的黑。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 片刻后,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尖酸地讽刺道:“你的意思是他没有动过我家人,我爷爷不是他气死的?我爸出了车祸躺上半个月,他.......” 伍左不悦地皱着眉,语重心长地又说了句:“有时候我们总是被所谓的事实蒙蔽了真相。” 林黛儿如遭雷击,久久都没有回过神。 她不信,伍左是沈墨川的人,自然会为他说话。 要不是沈墨川做的,又有谁会那么丧心病狂呢? 可心里面有个小小的声音理智的告诉她,沈墨川是个骄傲至极的人,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他不屑于去否认。 她算是沈墨川的敌人,伍左没有必要在她的面前袒护沈墨川,伍左无法从她的身上获取利益。 第50章 宠物就该有宠物的样子 林黛儿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回到家。 刚打开灯,看见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她的床上,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不过礼仪教养逼得她镇定下来,冷声呵斥道:“谁?” 女人慢慢地转过身,恶狠狠地瞪向她:“林黛儿,你怕什么,难道是做了太多心虚事?” 林黛儿看见那女人是林佳人,心稍微安下来。 她不悦地质问:“林佳人,你怎么还没出国?” “签证已经办下来,我明天就会走,你是不是很得意,终于没人揪你的小辫子。” “我是很开心,你终于走了,免得再给我惹祸。” 林佳人嗖地从床上站起来,横眉直盯着林黛儿:“虽然斯年哥哥为你解围,但我肯定你有别的男人。” 这个死丫头真是没完没了。 林黛儿脱掉湿漉漉的外套,斜睨着林佳人:“既然傅斯年都不追究,你又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我?你是傅斯年的谁呢?难道你要成为正义之士,你够格吗?” “我......” 林佳人气得脸色涨红,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反驳理由。 林黛儿看着林佳人酷似爷爷的鼻子和嘴巴,终究心有不忍。 她板着脸,认真地说:“林佳人,我是不喜欢你,但看在你也是林家人,我教你一个道理。你可以为一个男人放声痛哭,为他痛不欲生,也能为他做很多的傻事。但绝不能为了一个男人丢弃自己,你要先爱自己,别人才会珍惜你懂吗?” “林黛儿,我用不着你说教。” 林佳人不耐烦地打断话,骄横地说:“林黛儿,这次我是输给你,但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林黛儿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 林佳人已经被李美娇和林慕青宠坏,根都歪了,已经掰不回来。 她冷睨着林佳人,平静地回道:&好,我等着你。& 旋即,林佳人仰着下巴,雄赳赳往外走,就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 林黛儿觉得非常疲惫,很想睡觉,但满脑子都是沈墨川的话。 她紧张得整宿都没睡着,早上六点爬起来跑上五公里,等冲洗后直接赶去公司。 她开始认真地审核各部门,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再打电话一一联系股东们。 原本支持她的范总和陈总马上变了态度。 尤其是范总,他很无奈地表示:&黛儿,你喊我一声范爷爷,自然要站在你这边,可我也有自己的难处,希望你能理解。& 这时,她算是明白沈墨川话里的深意,立刻给他打电话。 好家伙,拒接了,再打进黑名单。 这个贱男人的行为实在有点幼稚! 在她万分焦急时,傅斯年敲门走进来,礼貌地问:“今晚,n大要举行圣光同学会,你去吗?” 她自然知道n大圣光的成员有多牛逼,很多都在跨国公司担任重要职位,甚至有人创立科技巨头公司。 林黛儿面露窘色地挠了挠头:“大三,我就被学校退学,现在只是高中学历,你确定带我去吗?” 学历是她难以言喻的疼痛,她很怕给傅斯年丢脸。 傅斯年神情冷峻,惜字如墨地反问:“那你想不想去?” “我当然想去,只要你不怕我给你添麻烦。” 在这个圈里最重要就是人脉,但认识商业大佬也是有门槛,她自然不想放过机会。 等晚上八点,林黛儿盛装打扮一番,随着傅斯年一起参加同学会。 原先,她就做好丢脸的准备,可事情比想象中还要艰难。 刚入场,她就受到“万众瞩目”,虽然这帮成功人士不会光明正大地议论,但神情和眼神可不会骗人。 因傅斯年的缘故,也有很多人上前攀谈,可全都对她视而不见。 后来,她实在受不住,很窝囊地躲到洗手间。 即使如此,也躲不过是是非非。 有两个女人随后走进洗手间,谈得正欢:“你们注意到傅学长身边的女伴了吗?” 另一个尖声女人马上附和:“她不就是倒追了傅学长一年的林黛儿吗?当年她还跑去男生宿舍堵人,还摆星星蜡烛唱歌表白。女人还是要矜持点,她实在太过恬不知耻。” “我再给你说个秘密,她杀过人,还夺走父亲的董事长位置,又赶走妹妹。你说她的心是不是肉长,下手那么狠?” “果然人至贱则无敌,人至狠则百胜。当年她为了攀上霍家三少爷抛弃了傅学长,现在落难又缠回来,还厚脸皮来参加同学会。” 瞧她那个长相,床上功夫也不赖吧!我说傅学长也是傻,太过痴情,受到林黛儿的诱惑。” ......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也是能演起双簧。 林黛儿坐在马桶上,足足听了十分钟,外面的女人还不肯停歇。 她实在忍无可忍,猛地推门走出去:“你们就算想要在洗手间说别人坏话,也要确定当事人在不在对吧?” 那两个女人看见了林黛儿,就跟活见鬼一样,眼睛瞪得老大。 林黛儿径直走到脸圆的跟个圆盘的女人,简单粗暴地揪着女人的衣领,按在墙壁上。 “你说我不知羞耻,我和傅斯年在一起时,你可没少给他发表白信息,说什么今晚月光皎洁,而你在我心里最美之类的话。你明知他有恋人,还去招惹他,你想当小三吧?可惜,你就连小三也做不成。” 圆脸女人面色都涨得青紫一片,被当众揭穿丑事。 她又羞又恼地盯着林黛儿,却无法反驳。 林黛儿再偏头看着旁边戴眼镜的女人:“我功夫好不好关你屁事?但我可以告诉你,你们的傅学长的功夫倒是不错,可惜你们没机会体会。” 眼镜女人气的双手紧攥成一团,厉声骂道:“林黛儿,你说话注意点,别以为谁都像你这样没素质。” “呵呵!” 林黛儿不屑地冷笑起来:“我和你们谁更没素质?我高中学历都知道背地里说人坏话不好,你们这些天之骄子竟然不懂,真是白拿文凭。” 那憋在胸口的气终于消下去,她松开揪住圆脸女人,洗了把手转身要离开。 沈墨川太过强势,她得罪不起,但不代表谁都能把她当软柿子拿捏。 眼镜女人气势汹汹地上前拦住:“刚才你暴力威胁人,我们要告你。” 林黛儿晃了晃手机,扫向眼镜女人:“那我也不介意把你们的谈话放出来,让人看清你们的真实面孔。” 圆脸女人上前拉着眼镜女人:“算了,我们没必要和她这种人计较。” 林黛儿微眯着眼,锐利地扫向两人:“是我大度,懒得和你们计较,毕竟狗咬了一口,我总不可能反咬狗一口。” “你.......” “你........” 两人气的手指着林黛儿,话都说不完整。 林黛儿抬手撩着头发,妩媚一笑:“你们要是真的看不过眼,也可以学多点技术去诱惑你们的傅学长,我要是输了,心服口服地退位让贤。” 说完,她下意识挺直腰杆,往外走去。 小样的,人可以输,但气场绝对不能输。 等走出洗手间,林黛儿看见伫立在转角处的傅斯年,刚才的气势瞬间消失殆尽。 其实她也不知道傅斯年技术如何,就是在外人面前爱嘴硬。 她急促不安地挪步走进,捂住肚子蹙眉说:“傅斯年,我身体不太舒服想先走。” 傅斯年淡淡地瞟了林黛儿一眼,一语揭穿她的伪装:“别装了,我知道你想离开,我们走吧。” 林黛儿心虚地吐了吐舌头,默默地随着傅斯年离开。 等走出宴会大厅,她才发现傅斯年走路的步伐不太对劲,有些絮乱,脸上也渐渐红起来,最后红得能滴出血。 她不由地蹙眉,担忧地问:“傅斯年,你是不是喝酒了?” “飞旅那边答应和我们合作了。” 傅斯年说这话时,酒劲开始发作,身体一个踉跄着直往前栽去。 林黛儿立刻搀扶住傅斯年,心疼地抱怨道:“你这个三杯倒的酒量,还喝什么酒?” 傅斯年的个子很高,看上去清瘦的身板,但体重可不轻。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傅斯年送回别墅,再艰难地搀扶着走进卧室。 当林黛儿看见床上雏菊印花的四件套,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当初傅斯年出国留学,她担心他忘记自己,硬是把她的床单塞给他。 她傲娇地说:&上面有我的味道,你要是想我,可以闻一闻被子。& 傅斯年满脸嫌弃地回道:“这个行为很傻,还有男孩子盖雏菊印花很奇怪。” “那样大家知道你有女朋友,就没人敢地打扰你。我是不是很聪明,快点夸我。” “你啊,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你就什么都别说,只需想我就好了,嘻嘻。” “我才不会想你。” ....... 往事如铺天盖地的龙卷风袭来,把林黛儿席卷进里面,她很想告诉傅斯年。 其实她也还喜欢他,真的很喜欢,那种喜欢到心都会疼的喜欢。她和他从来都不是游戏,他是她的初恋....... 在她正要开口时,门从外面推开了。 李俏俏身穿着粉色及膝的睡裙走进来,裙摆下面露出白嫩的双腿,还有粉红色的指甲油。 清纯又诱惑,现在很流行的纯欲风格。 她忙不迭地走上来,主动搀扶傅斯年,温柔地问道:“阿年,你怎么喝醉了?” 林黛儿即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 李俏俏竟然和傅斯年住在一起? 不过也是人之常情,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紧接着,李俏俏私底下用力地掰开林黛儿的手,笑吟吟地笑着说:“黛儿姐,我来照顾阿年哥哥。现在不早了,你先回去。” 林黛儿一动不动地直盯着李俏俏那张可爱纯美的脸。 她斩钉截铁地说:“是你吧?” 李俏俏眨了眨湿漉漉的鹿眼,很无辜地反问:“黛儿姐,你说什么?” 林黛儿勾唇冷笑起来,也没捅破最后一层纸,而是转身离开。 同学会的人和她根本不熟,也许她们知道她坐过牢,抢走父亲董事长的位子,但绝不会知道她甩掉傅斯年说过的话。 以傅斯年的品行,他不会向任何人说起前任的不好。 更别提是分手的细节。 那么只有为数不多的当事人,而谁又恰好知道她会参加同学会? 答案不言而喻,只有傅斯年的特助李俏俏。 她走出傅斯年的别墅,偏头看向旁边的别墅。 那是沈墨川的别墅,里面并未亮灯,看来他不再。 不过这里应该只是沈墨川临时住处,很少回来,他大多时候应该是住在月庭山庄。 林黛儿启动车子往外开,在入口处惊奇地看见熟悉的车牌号,再往里看,司机是伍左。 那么里面坐着的人应该是沈墨川。 她兴奋地裂开嘴笑起来,看来今天她算是踩着狗屎运,竟然能碰见沈墨川。 她直接调转车头,不动神色地跟在他车子后面,驶进他的别墅。 伍左恭敬地打开车门,从里面露出一双意大利定制款深棕色皮鞋,还有笔挺的灰色西裤脚。 光是看着这个阵势,就知道那人百分之百是沈墨川。 恐怕在整个烟城都找不着比他更装逼的男人了。 她也不再拖延,推开车门走下去,疾步跑过去。 沈墨川徐徐地从车里下来,身上还是清一色的黑西装,挺老套,但不能否认就是好看。 她嘿嘿地陪着笑脸,谄媚道:“沈先生,真是巧。今晚,你竟然也来这里过夜。” 沈墨川直接忽视她,把她当作空气,径直朝着走进屋。 她刚想追上去,伍左伸手阻拦:“林小姐,你未经沈先生的允许,不准进入。” 林黛儿弯腰想从伍左的腋下穿过去:“万事好商量,你先让我进去行吗?” “不行!” 伍左的态度无比坚决。 看样子,她要是再闹下去,伍左会把她拎出别墅,更难以接近沈墨川。 她相当识趣地收住脚,在别墅周围绕了一圈,发现这里的保护工作太好,爬墙是爬不上去。 于是,她只能坐在白理石台阶,手托着腮帮等着沈墨川的召见。 书房内,沈墨川伏在办公桌专注地处理工作,笔记本的浅蓝荧光为他棱角分明的脸打上一层荧光,迷离又妖冶。 伍左毕恭毕敬地立在旁边,成为隐形人。 时钟滑动好几个弧度,已经到凌晨一点。 沈墨川慢慢地合上钢笔盖,抬头冷冰冰地问:“她还在?” 伍左兢兢业业地回道:“林小姐还守在门口,需要她进来吗?” 沈墨川微眯着狭长的眼,眸底掠过一闪而逝的肃杀寒意:“刚才她是从傅斯年家里出来?” 伍左瞧见这个主子的脸色,心里直打寒颤。 主子面露怒色,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一旦他的脸色是肃杀的寒意,那么事情已经糟糕透顶。 看来林家大小姐真的惹怒主子。 沈墨川把玩着精致的黑色钢笔,面无表情道:“宠物就该有宠物的样子,不懂事就要好好驯化,让她继续在外等着,反正冻不死人。” 第51章 最表里不一的男人 寒风咆哮着吹过,寒气似无数只冰冷的手透过衣服往里钻进去。 林黛儿冻得蜷缩在柱子后面瑟瑟发抖。 等到天空翻白,她将要放弃时,别墅的门吱呀地打开。 伍左走过来礼貌地说:“林小姐,您可以进来了。” 林黛儿随着伍左忐忑不安地进门。 沈墨川正在跑步机上跑步,身修体健,白色运动服被汗水染湿了,勾勒出优美的肌肉线条,充斥着危险的野性。 这个狗男人就是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讨好地递上湿毛巾:“沈先生,您擦下汗。” 沈墨川看都不看她,继续迈着长腿跑步,神情倨傲得很。 一滴汗珠沿着脸颊,滑到他瘦削的下巴,眼看着就要掉下来,林黛儿忙不迭伸过去,接住那滴晶莹的汗珠。 沈墨川终于侧目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很绅士地说:“林小姐,您在外冻了一晚,先去洗个热水澡。” 话说得很礼貌,但林黛儿不由得沉下眉。 前两天,她不愿在沈墨川的面前脱衣服,现在再次提出让她洗澡,存心就是折辱她。 沈墨川眼底一片冰寒,冷嘲:“林小姐,不愿意?” 林黛儿握紧湿毛巾,尽量语气温和地回道:“沈先生,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 她并不是过来给他睡的! 沈墨川按下停止键,微喘着粗气从跑步机下来。 他从旁边的桌子另外拿起一条湿毛巾,霸道地说:“等你洗完后,我们再谈!” 林黛儿确实想知道沈墨川是不是又收购了范总和陈总的股份?现在他手头有多少股份? 还有所谓的尊严远远不如公司重要,现在她管着上千名员工的生计。 尤其是机械工厂里的员工,大多都身有残疾,一旦失业,很难再找到工作。 她狠狠地咬着牙回道:“好!” 于是,林黛儿转身走回卧室,进入浴室沐浴洗澡。 里面已经给她准备好衣服,那是一件男士衬衫。 她穿上宽大的衬衫,眉毛皱得更紧,长度在膝盖上一点,袖口处用金丝绣着“川”字。 这分明就是沈墨川的衬衫,原来他也有这种恶趣味。 在卧室里又等上半个小时,那种感觉就像是妃子等着皇帝的临幸。 真是糟糕透顶了。 这时,门把处传来扭动的声响,林黛儿的心随之高高地拔起来,戒备地直盯着门口。 沈墨川走进门,阴鸷的目光落在林黛儿的身上。 她穿着他的白衬衫,又披散着头发,看上去人更瘦小了,衬衫下面是一双修直性感的长腿。 纯得就像一朵白山茶,他想要摘下来后,再撕掉一片片的花瓣。 林黛儿看见他进来,立刻追问:“沈墨川,你到底对范总和陈总做了什么?他们的态度为何转变得那么快?” 沈墨川脸色阴沉下来,眸光骤然幽深。 他从她的面前经过,然后朝着浴室走去。 林黛儿追上来,扒拉着门板问道:“沈墨川,你回答我。” 沈墨川左手抵着门槛,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小宠物,你是打算进来一起洗吗?” 她面色马上涨红起来,全身都在发着热。 她立刻收回手,转过身去:“那你快点!” 门从后面关上。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听得林黛儿内心备受煎熬,就跟铁板上的鱿鱼。 她试图从范总和陈总嘴里套话,但两人是在商海浸泡多年的老江湖,她根本就不是对手。 这件事对于她来说非常重要。 可她能从沈墨川嘴里套出话吗? 沈墨川是个生意人,她想要得到消息,必然会付出代价。 她就算是脚趾头都能猜出沈墨川会要什么。 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走了,人还是要争气点。 等她走到门口处,耳畔传来冷得刺骨的声音:“林黛儿,你可想好了。你再往前走一步,公司做假账的事就要爆出来。” 一阵寒意从脚尖沿着脊背直往上蹿起,她嗖地转过身质问:“沈墨川,你怎会知道这件事?” 难道林佳人还把资料给了沈墨川,她应该没这么傻吧? 但她对林佳人的情商实在没信心。 沈墨川面无表情擦着乌黑的头发,不回应。 林黛儿微微挺直胸膛:“我已经补上去,你威胁不到我。” “即使旧新闻也是有价值的,大多数人不会轻易原谅错误,还有股东那边不好交代吧?” 他挑起好看的剑眉,高高在上地睥睨着林黛儿,眉宇间尽是指点江山的霸气。 林黛儿就像遭受霜击的茄子,蔫了。 人家都是坑爹,为啥她就是被爹坑呢?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回走了好几步,来到沈墨川的面前。 沈墨川缓缓地俯身,人朝着她倾去,手摸着她柔软乌黑的发丝:“这样才乖。” 那样子就跟摸小猫小狗没什么差别,在他沈墨川眼里,她还真就是个小宠物。 他的手指徐徐往下,指腹划过她的额头,脸颊,落到她的唇瓣,又重重地按下来,开始来回磨砺。 磨得她的唇都疼起来! 林黛儿秀气的眉毛紧皱在一起,气恼地张口就咬他不安分的大拇指。 只是想要用这种行为表达微弱的反抗,并不敢咬得太重。 沈墨川也不恼火,大拇指还往里探去,磨着她的牙齿,划过她的舌头。 一股子酥麻从唇舌尖蔓延开来,她整个人就跟过了电一样。 她迟钝地意识到这个混蛋在逗她。 她瞪大眼珠白了他一眼,随后张开嘴把他的大拇指吐出来:“沈先生,你真是表里不一啊!” 沈墨川是她见过最能装的男人。 他钢铁般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用力地往床上按下去:“你倒是说下我如何表里不一?” 顿时间,她的大脑马上拉起十级警报声,慌乱得要跳起来。 沈墨川的反应比她还要快,长手一伸揽住她的腰肢,拽进他的怀里,又重新推回床上,控制在自己的身下。 他贴近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流扑在脸颊:“你说啊!” 林黛儿耳朵发着烫,呼吸不受控制地加重,絮乱,心里就像是揣进一只兔子,蹦跳个不停。 第52章 可我喜欢你这样 早晨的暖光洒在阳台的粉色扶桑花,花瓣上点缀着晶莹的露珠,扶桑花愈发娇嫩欲滴。 林黛儿惶然地往后挪去,几乎整个人都坐在倒在床上。 她磨着牙一字一句地喊着他的名字:“沈墨川!” 沈墨川非但没有收敛,反而人也随着她一起倒在床上,双手支撑在她的身体两侧。 气势逼人,两人眼睛对着眼睛,呼吸纠缠在一起。 “平时你都是张口闭口喊着沈先生,谁给你的狗胆子喊我的名字,嗯?” 他拉长语尾调,亲昵低喃,似情侣之间的纠缠。 她好气,超级生气,气得想咬人。 他冷不丁地朝着她的眼睛吹了一口气,带着漱口水的清洌薄荷味,并不难闻:“狗东西,你说啊!” 林黛儿慌乱地闭合眼睛,细长的蝶羽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他逗她玩,还逗上瘾了。 她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但在沈墨川的地盘,又不好发作。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再挤出一抹干笑:“沈先生,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们现在不是在说话吗?” “沈先生,你能先起来吗?你这样压得我胸口很难受。” 他越挨越近,几乎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压得她都呼吸不舒畅。 最重要的是他的浑身都是腱子肉,硬邦邦的,咯得人难受。 沈墨川又靠近几分,两人的唇几乎要吻在一起。 “但我喜欢这样子,你说怎么办呢?” 他深邃的墨瞳折射出一层浅白的银光,美得就像阳光洒落在大海,粼粼的波光璀璨地刺眼,又让人舍不得移走视线。 不过他再美,在她的眼里都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她直直地盯着沈墨川,气恼地回道:“沈墨川,你再不起来,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 沈墨川轻蔑地讥讽道:“你倒是说一说,你要怎样对我不客气?” 林黛儿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在外冻了一夜,进来又遭沈墨川戏耍。 于是,她的脾气也跟着上来,抬起脑袋气势汹汹地要往沈墨川的脑壳砸上去。 沈墨川却早就看穿她的意图,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牢牢地钉在床上。 他眸色逐渐转暗,声音随之冰冷下来:“狗东西,你为什么总是学不乖呢?” 林黛儿忍不住反驳道:“你才是狗东西,我姓林,名叫黛儿,你别给我取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名字,什么狗东西,小宠物之类,我听着很起一层鸡皮疙瘩。要是我叫你伪君子和狗男人,你生不生气?” “你在手机上就是这样标注我,林黛儿,你真是独一份啊!” 沈墨川的脸上乌云密布,风卷云涌,即将有一场大暴雨来袭。 林黛儿心虚地垂下眼眸。 原来那天在饭局上,沈墨川真的知道了。 她想要开口解释,但在铁铮铮的证据前,解释也是没用的,又很识趣地说:“在手机上标注只有我知道,但你当着人喊就很不对。” 沈墨川白皙的手指穿过她浓墨的发丝,居高临下地说:“那是你的荣幸,可没几人值得我取名字。” 她暗自在心里腹诽:沈大少爷,你太过自恋了吧! 表面上,她还是笑吟吟道:“沈先生,我这人向来都是热心肠,很乐意把这个福气让给别人。” “我给的东西,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等撂下狠话后,沈墨川低头覆上她的唇,霸道而强势地闯入她的花海之中,缠勾着她的柔软。 林黛儿的嘴巴里全都是他清洌的薄荷味,想躲也躲不开。 这人当久了霸总,也是有职业病的,容不得任何人的反抗,哪怕是在床笫之间。 她又气又恼地伸手去推他,口齿不清地喊着:“沈......沈墨川,你不准......亲我......” 沈墨川霸道地抓住她的手,十指交握按在床单上,换来更加猛烈的狂风暴雨。 他想亲就亲,她是他的小宠物,狗东西。 原是想惩罚下她,一吻下去就放不开,她的唇像掺了罂粟般让人上瘾,他肆无忌惮地掠夺,吞噬...... 气势越演越烈,欲望的火苗蹭蹭地往上涨,看着这个架势是要吃人。 噔噔噔! 悠扬的钢琴声响起,林黛儿直往床头柜看去,那里放着沈墨川的手机。 她看见求生的机会,使劲地掐着他的手指,支支吾吾地说:“沈先生,你.....你的手机响了。” 沈墨川托着她的脸颊,严厉地警告道:“林黛儿,你专心点!” 她汗颜! 她被他强迫承受他的侵略已经够凄惨,他还要求她专心配合他,这个她无力吐槽了。 只能暗自翻个白眼。 沈墨川加深了吻,惩罚性地咬着她的唇瓣,疼得她龇牙咧嘴。 她报复性地一个劲地掐着他的掌心,沈墨川也任由着她放肆。 在他的底线范围内,他允许她忤逆,违抗他,那样才更有意思,更有征服感。 手机停了又响起来,林黛儿推着他,好声劝道:“沈先生,你快接电话,说不定有重要的事情呢?” 沈墨川又咬了她一下,再缓缓地松开她,转身去接电话。 在他的视线落到屏幕时,冷傲的脸发生些许的波动。 他拿起手机走到阳台处,背对着林黛儿接通电话:“喂!” 那薄凉阴冷的声音也有了起伏,那种感觉仿若一缕阳光透入阴暗冰寒的地府,有了暖意。 林黛儿马上能察觉出电话的那人很不一样。 她偷偷地打量起沈墨川,他眉梢微微往上扬起,薄唇也微微往上扬起来,然后,他笑了。 不是冷嘲的笑,也不是戏谑的笑意,也不是阴狠的笑,而是温柔的笑。 原来冰山也是能开出花来的。 沈墨川破天荒地说起人话:“恭喜你如愿以偿,我替你高兴,也为你骄傲......” 也不知那人是谁? 难道是书店里的红裙女人?她的声音好美,好动听,光是声音就让人难以忘怀,本人定然很美! 林黛儿识趣地整理凌乱的衣衫,小心翼翼地往门口走去。 等她扭动门把时,沈墨川挂断电话看了过来。 目光如炬,犀利如刀。 此时的沈墨川已然恢复冷傲无情的表情。 他冷睨着林黛儿沉声道:“在商场中所有的东西都是标有价格,在你认为无价的东西,只因为你开出的价格不够高。” 只有价格够高,无论是爱钱,良心,亦或者是尊重,全都可以买的。 林黛儿攥紧门把手,皮笑肉不笑地说:“看来沈先生买到范总和陈总的股份了。” 沈墨川波澜不惊地点头,应了声:“嗯!” 她凄然一笑,笑容里尽是苦涩:“沈先生,真是够财大气粗。” 他原有百分之二十的股权,现在买了范总和陈总的股份,那加起来就有百分之二十八,又或者是更多。 那种感觉无异于一把利刃悬在她的头顶,随时都会掉下来。 要掉她的命! 沈墨川大拇指轻擦了下嘴唇,眸中一片阴鸷冷肃。 他冷冰冰地应道:&谢谢林大小姐的夸赞,我很期待你在订婚宴上的表现。& 在这种情况下,林黛儿必须和傅斯年订婚,两人成为利益共同体,加起来有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 林黛儿倔强地梗着脖子,不服气地反击:“欢迎沈先生的莅临。” 顷刻,她下意识地挺直胸膛,维持着淑女的风度优雅地离开。 不能输,绝对不能输给沈墨川! 等走出别墅后,林黛儿整个人就被人抽光了力气,无力地坐在小区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林氏的股市暂时稳住了,看似好兆头,可沈墨川吞噬的股份越来越多,那他在林氏的话语权越来越大。 她光是想到这个,就脑壳疼! 在她低头思索之际,一双白色运动鞋映入眼帘。 林黛儿缓缓地抬手,视线扫过笔直如青竹的长腿,浅蓝色的运动衫,还有那张希腊雕塑般立体精美的脸。 只是那双冰眸过分敏锐而冷冽,散发着冰冻三尺的寒气。 她全身的血液都冻凝固住了,愣愣地喊着来人问:“你......你怎么在这?” 傅斯年拿起毛巾擦拭脸上的汗珠,淡冷地问:“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昨晚你不是离开了吗?” 林黛儿才回过神来,这里是松山别墅。 她就像被人当众逮住的小偷,不安地低下头,双手交握扣在一起。 傅斯年在林黛儿的身边坐下来,伸手托起她的脸颊,锐利的视线落在她唇角的伤疤。 那道目光太过炙热,就像火烧在她的唇角。 心虚,内疚,心疼...... 各样的感情交杂在一起,最后她仅能哽咽着声问了一句:“傅斯年,我很脏是吧?” 她心里想着和傅斯年订婚,却和沈墨川纠缠不清。 即使她并不是情愿,但不能否认一个事实,她上了沈墨川的床,刚才还吻在一起。 她别过头想躲开傅斯年,他却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然后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虔诚的,纯洁的,还带着几分羞怯,宛若亲吻当初的她。 林黛儿的心湖乱起来,掀起阵阵涟漪。 她惊愕地抬头看着傅斯年,他为什么要亲她? 难道他不嫌弃她脏吗? 她都看不起自己啊! 傅斯年唇瓣离开她的额头,定定地凝视着她漂亮又清透的桃花眼。 她再也藏不住了,想要自私一点,只想要成全自己。 六年前,她已经失去得够多,现在傅斯年终于回到她的世界,她不想要再放过....... &你不要多想,既然别的男人都可以吻你,我是你的未婚夫,也有资格亲你对吧?& 林黛儿如坠入深不见底的冰潭之中,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瞳孔都在微微发颤,难以置信地看着傅斯年。 他怎么能说出如此残酷的话呢? 他真的是那个她痴恋多年的美好少年吗? 林黛儿心口揪着疼,疼得都快要呼吸不过来。她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傅斯年,你怎能这样对我?” 傅斯年缓缓地收回手,拿起毛巾擦拭着手指。 他漫不经心地反问:“别人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不准你欺负俏俏。” 寒风呼啸而过,似无数把刀子刮在脸上,却没有傅斯年的声音更清寒。 她捂住剧痛的胸口,不解地看着傅斯年:“我欺负俏俏?” 傅斯年从座椅站起来,挑起英气的剑眉,寒光迸射而出刺向林黛儿。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不喜欢俏俏,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动手打人,看来林大小姐在监狱里没教育好啊。” 林黛儿身子一软,瘫软在椅子上。 她最怕别人提起自己坐牢的事,那是藏在心里最深又最致命的伤疤。 现在这出自傅斯年,她最喜欢的少年,犹如最冷冽的薄冰撕开那道最深的伤疤。 旧年地伤疤又一次被掀起,伤口渗出脓血,就连五脏六腑都剧痛起来。 她痛苦地咬着下嘴唇,竭力保持理智地追问:“你说我打李俏俏?” 傅斯年垂眸淡淡地瞥了一眼林黛儿:“我就知道你会否认,毕竟你最擅长撒谎骗人。” “我为什么要打李俏俏?” “昨晚你送我回家,看见李俏俏和我住在一起。” “因此我吃醋打她是吗?她和你这样说的对吗?” “别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俏俏没有说过你一句坏话。” 林黛儿很想要放声大笑,可笑容里为什么有阵阵的酸楚呢? 她犀利地反问:“要是她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的?” 傅斯年不想看见林黛儿笑,那样的笑容太心酸,好似她藏着多大的委屈。 他狠狠地盯着林黛儿:“今早我起来发现她的脸颊红肿,就问了几句,她什么都不肯说,反而是家里的佣人说漏嘴的。” 林黛儿终算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自嘲地一笑:“你就不怀疑佣人是受到她的指使吗?傅斯年,你就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哪怕眼睛看见的,耳朵听见的东西,也会是假的。” “难不成我要信你吗?林黛儿,你骗我还不够多吗?” 傅斯年的目光带着刺骨的风寒直直地刺向林黛儿。 她愣住了,然后又笑了。 笑声飘入萧瑟的寒风中,比寒风都要凄凉。 她笑得肚子都弯不起来:“对,我就是个骗子,所以你绝不会相信我。” 看来她无话可说,艰难地抓住座椅颤巍巍地站起来。 原来她真的是无人依靠,多可悲,又多现实的真相。 第53章 今天是沈墨天的忌日 林黛儿开着车子刚驶出松山别墅,就接到李俏俏的电话。 那头她的声音仍是甜美得腻人:“黛儿姐,我们见一面吧!” 林黛儿微眯着眼看着前面的咖啡厅,干脆地应道:“好,我们在松山别墅附近的香草咖啡厅见面。” “那麻烦你等我一个小时哦!” “没问题。” 林黛儿把车子停在香草咖啡厅走进去,点了一杯蓝本咖啡,还有凉皮蛋糕,一份沙拉。 在等待之际,给唐妍发了一条信息。 【你帮我调查一下爷爷的病因,以及两个月前,我爸的车祸原因。】 很快,唐妍就回复信息。 【好的,等会我把给下个月的广告方案发给你。】 林黛儿随手从手提包里拿出ipad,接收到文件开始认真工作。 现在的局势太过危急,沈墨川步步紧逼,她没有时间来悲春叹秋。 约莫一个小时后,李俏俏头扎着丸子头,身穿着浅绿色娃娃装的毛妮大衣走进来。 那套装扮再配上她那张圆脸,看上去就像是天真烂漫的大学生。 李俏俏走到林黛儿的面前,甜甜地笑着夸赞道:“黛儿姐,真是好勤快啊!” 林黛儿停下手头的工作,看向林李俏俏。 要不是她早摸清李俏俏的本性,说不定还真被李俏俏这副纯美的面孔欺骗了。 她关掉ipad放入包里,把菜单递给李俏俏:“你想吃什么,就点吧!” 李俏俏也不客气点了几份点心,然后好奇地问道:“黛儿姐,你的嘴巴怎么了?” “傅斯年咬的!” 林黛儿故意激怒着李俏俏,随口扯了一个半真半假的谎言,反正傅斯年确实是亲了她。 只不过是亲了额头。 果不其然,李俏俏的笑容凝滞住了,阴狠爬上她的杏仁眼。 她愤恨地直盯着林黛儿,拔尖了音调反驳:“这不可能!” 林黛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俏俏反问:“为什么不可能?我们本就是未婚夫妇,亲吻是最正常不过的行为。” 说话间,她左脸托腮,故意露出那颗硕大的粉钻。 李俏俏双手死死地攥紧菜单,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她的脸也气得涨得通红,兔牙往外暴出来:“林黛儿,你真的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一定要嫁给阿年哥哥吗?” “你不喊我黛儿姐了?” 林黛儿看着李俏俏生气的表情,心里痛快极了。 李俏俏没有耐心地再问道:“你回答我。” 林黛儿轻柔地搅拌着咖啡,懒洋洋地抬眸回道:“为什么不呢?傅斯年如此英俊帅气,又那么优秀,最为关键的是,你喜欢他,我更是非嫁不可。” 李俏俏也不装了,直接露出那张嫉妒的狰狞面孔。 她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利刃:“林黛儿,你根本不了解阿年哥哥,你配不上他。” 林黛儿若无其事地喝着咖啡:“我自然是比不上你了解傅斯年,毕竟你可是他的妹妹。” “妹妹”两个字,她特意加重音调,讽刺味十足。 这句话一下子扎中李俏俏肺管子,她不由怒火中烧,脸上笼罩着一层阴云。 傅斯年六岁就被李家收养,李家父母把傅斯年当作亲儿子来宠爱,而傅斯年也把李俏俏当亲妹妹来疼爱。 可李俏俏自从懂得男女之情后,她就爱慕上傅斯年,也偷偷地暗示过几次。 傅斯年总是说,她是他的亲妹妹,不过她认为来日方长,等再年长点,就让爸妈出面。 毕竟阿年哥哥是最看重恩情,只要爸妈开口,他一定会娶她的。 谁知在读大学时,傅斯年和林黛儿在一起了。 李俏俏想起这些往事,心里就滴着血,恨意沿着血液遍布全身。 她真是恨透林黛儿! 李俏俏嚯地站起身,眼里跳动着愤怒的野火:“林黛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识趣就主动退婚,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林黛儿无惧地迎上李俏俏的怒火:“很抱歉,我这人就爱吃罚酒,也不想别人对我客气。” “你......” 李俏俏牙齿咬着牙,那张纯美的脸变得扭曲狰狞:“林黛儿,我绝不允许你抢走我的年哥哥。你别太得意,就算你和年哥哥结婚,我也会抢回来.......” &啪!& 一声刺耳的巴掌声响彻咖啡厅的角落,不少人好奇地看过来。 李俏俏捂住火辣辣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直盯着林黛儿:“你竟然打我!” 林黛儿甩了甩发麻的手掌,轻蔑地冷哼一声。 “今早,你冤枉我打了你,要是我不打你,岂不是白戴帽子。现在你可以打电话告诉傅斯年,我打你了。” 李俏俏傻了眼,脸上就像泼了油彩,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 在她的记忆中,林黛儿向来都是高傲的白天鹅,即使再狼狈也会维持着优雅的淑女风度。 现在她居然打人了? 林黛儿冷傲地撩拨着头发,斜睨着李俏俏。 “原本我看在你是阿年的妹妹,想给你几分面子,但你不要脸。你要是有本事就让傅斯年退婚,你来为难我,只会显得自己更不上档次。” 说完,她拎着手提包,优雅地起身离开。 现在的女人真是奇怪,要抢男人直接对男人下手就好。 实在不行,大家公平竞争,干嘛非得为难别的女人呢? 须臾后,李俏俏回过神来,朝着林黛儿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大喊:“林黛儿,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林黛儿回头冷冷地睨着李俏俏,不屑地应道:“好,我们看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六年前,她不想争,并不代表真的就是输家。 旋即,她上车驶向外婆的住处。 等她人到时,已经快中午时分,外婆正蹲在门口的小菜园边拔草,边和邻居聊天。 “我的小黛儿可有本事,最近林氏的股市往上涨,我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散股,就当作是支持她。” “再过一个礼拜,她就要订婚了,只要她过得好,就算现在阎罗王来勾我的命,我也无怨了。” ....... 林黛儿听着外婆絮絮叨叨的话,眼眶微微泛着热。 她吸了吸酸楚的鼻子,假装没事地笑喊:“外婆,我来了。” 徐老太太拿掉草帽回头看见林黛儿,忙不迭地对隔壁的邻居说:“我外孙女来了,现在回去给她做饭。” 然后,她喜滋滋地站起身,要去拎菜篮子。 林黛儿马上走过去:“外婆,我来吧!” 两人一起上楼进了屋,里面还是老样子,处处都散发着陈旧的历史气息。 徐老太太边往厨房走,边抱怨道:“你一个姑娘家,黑眼圈浓得就跟熊猫似的,实在太丑了。你先进屋睡一觉,等我做好饭,就叫你起来。” “好咧!” 在外婆面前,林黛儿也不装坚强了,只想当个懒虫。 她走进外婆的房间,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甜甜的梦里,梦里面妈妈还活着,妈妈带着她来外婆家吃饭。 外婆问了她好几道数学题,她都答不上。 外婆不由地严厉地批评妈妈:“看吧,你尽把孩子宠坏,四岁都不懂十位数加法运算。” 妈妈边宠溺地喂着她吃龟苓膏,边温柔地说:“因为小黛儿好可爱,一看见她心就融了,舍不得说上一句重话。” “你这样教育孩子是不对的,现在孩子的竞争很大,起步不能晚。” “我又能宠她几年呢?我只希望在剩下的日子,全心全意去爱她,呵护她,为她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哪怕日后再苦,她也能得到一些慰藉。” ....... 等林黛儿醒来时,枕头已经湿了一大半。 她洗了把脸走出房间,看见外婆坐在沙发看电视,饭菜早就做好了。 她撒娇着问道:“外婆,你怎么不叫醒你?” 外婆慢慢地坐起来,板着脸嫌弃地说:“看看你的脸白得成什么样子,你要多补觉。反正饭菜凉了,我能再热。” 林黛儿笑眯眯地说:“外婆,你真好。” “小没良心的,现在知道外婆好了,那就多来看外婆,我给你做爱吃的狮子头,还有佛跳墙。” 徐老太太拍了下林黛儿的屁股,转身又走进厨房忙碌起来。 林黛儿从外婆家里出来,又赶回公司,连续加了三天班。 等她刚回到家,沈墨川的电话打了过来。 那薄凉冰冷的声音透过屏幕都能结成冰渣子:“林黛儿,你下跪的时候到了。” 林黛儿的脑子快速地运转起来,想起今天是沈墨天的忌日。 光是想到这个,她的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地回避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此时,她透过电话都能感知到沈墨川的危险,放低语调问道:“沈墨川,我最近很累,你能不能暂时放过我?” “不可以。” 沈墨川的声音遍布着狠厉:“我在你家门口,你马上出来。” 林黛儿的骨子里产生出一种强烈的叛逆感,咬着牙反问:“要是我不出去呢?” 沈墨川在那头高冷地轻哼一声:“那我不介意进去拉你出来,你爸爸应该在吃早餐吧?他正愁着抓不到你的把柄,若是他知道你和林氏最大的敌人暧昧不清,他会怎样对待你?” 因林黛儿强硬地送林佳人出国,现在她和林慕青的关系水深火热。 要是林慕青逮住她的把柄,肯定召开股东大会,想着法子把她逼下董事长的位置。 她揉着发愁的眉宇,无奈地轻叹一声:&好,我马上出去。& 等走出家门,林黛儿看见沈墨川那辆迈巴赫光明正大地停在门口。 她看得都心惊胆跳起来,火急火燎地坐上车,催促着伍左:“麻烦你快点开走。” 希望林慕青没有发现车子。 沈墨川从笔记本上抬眸冷冰冰地瞅着林黛儿:“很害怕?” 这不是废话吗? 她和沈墨川可是敌人,不对,换句话说,人家沈墨川是单方面虐杀她,她还不够资格成为他的敌人。 林黛儿紧张兮兮地透过车窗往外看去。 直至车子离林家有一段距离后,她才长松一口气坐回座位。 车子不疾不徐地往郊区行驶,最后来到一处风景俱佳的墓园。 背靠山,面前就是大海,真是一块风水宝地,这儿一小块墓地都能值市区的一套房了。 林黛儿可没有丁点欣赏美景的心情,后背不停地渗出密密的冷汗。 沈墨川把手搭在她的腰际,吓得她呼吸一滞,脸色惨白得没有丁点血色。 他拧了一下好看的眉头,冷嘲道:“这就怕了?” 林黛儿捏住身体两侧的裤子,咬着唇不说话。 她知道今天必然是不好受,沈墨川肯定会百般折磨她。 再美的风景做成墓园都让人很惊悚,深冬的寒风呼啸而发,发出凄惨的呼号声。 呼呼呼~ 那声音就像是无数的幽灵在哭泣,再哀嚎,听得林黛儿心里打了个哆嗦。 沈墨川强势地带着林黛儿来到一块墓碑前,上面贴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和沈墨川长得一模一样,男人还笑起来,但笑容有种阴恻恻的瘆人感。 这个就是沈墨天。 林黛儿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脑子不受控制地想起沈墨天倒在血海之中,他瞪大眼珠子震惊得看着她。 那个表情似乎在控诉她,她竟然敢得杀他。 心口那道伤疤又被硬生生揭开,不断地往外流淌着早就化脓的黑血。 林黛儿捂住脑袋不想想起那些的事,别过头不想再看墓碑的照片。 沈墨川宛如魔鬼附身,全身暴涨着阴狠的戾气。 他使劲地拽住林黛儿的头,逼着她一点点靠近墓碑的照片:&你害怕了?当初你不是坚持说自己没有错吗?& 不,她不想要回忆起。 好多,好多的血,飞溅到她的脸,染红了她的白裙子....... 林黛儿痛苦地挣扎,用力地推着沈墨川:&你放开我,我让你放开我。& 沈墨川摁住林黛儿的头,她整张脸都贴在沈墨天的照片上。 她的脸颊触碰到沈墨天的照片,还有冰凉刺骨的墓碑。 那股冷冰透过脸颊,沿着血液蔓延至全身,好冷好冷。 那种感觉就像尸体般冰冷,不对,甚至比尸体还要冷,还要阴森。 可她身边的沈墨川更可怕,阴狠得如同从地狱里出来的罗刹。 第54章 他变态的占有欲 墓园林立的树木枝丫光秃秃的,上面站着密密麻麻的乌鸦,弥漫着阴森森的气息。 沈墨川穿着一袭沉凝的黑色风衣,衣角随风摆动狠狠地抽打在林黛儿的脸颊。 他捏住她的后脖领,力度大得似乎要掐断她的脖子:“跪下!” 前几天,林黛儿确实想向沈墨川下跪,求他能放过自己一条生路。 她艰难地扭头看向沈墨川,严肃地问:“要是我跪下来,你会放过我,你会放过林氏吗?” 沈墨川薄唇往上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却字字带冰:“林黛儿,你做梦!” 对啊! 沈墨川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呢? 林黛儿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然后自嘲地笑起来:“那我就不跪了。” 反正她跪,亦或不跪,结果都一样,那她就维持住那少的可怜的自尊。 沈墨川微眯着狭长的鹰眸,掠过一抹阴煞的杀气:“林黛儿,你还不肯真心认错?” “我没错,错的人并不是我。” 林黛儿咬着牙固执地回道。 这些年来,她总是做噩梦,毕竟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死在自己的手里。 当然,她也为沈墨天祈祷过,但在法律上,她捍卫自己的性权利,并无过错。 她定定地看着沈墨川的眼,倔强地继续说:“若重来一次,我宁愿被狗咬了,但并不是因为我错了,而是为你弟弟坐五年牢,又害得我爷爷去世太不值得!” 在他沈墨川的眼里,他亲弟弟的命是金贵的,可她的眼里,爷爷的命何尝不是金贵的? 大家都是人啊! 刺骨的冰寒爬上沈墨川的俊脸,笼罩着一层寒气,冻得能够冻透人心。 他提高音调,裹挟着翻天覆地的怒意:“林黛儿,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跪不跪?” 林黛儿那张娇艳的脸满是坚毅:“我不跪。” 下一刻,沈墨川抬脚按住她的膝盖窝,于是她笔直的右脚在重力的压迫下不得不一点点弯曲,最后膝盖触碰到冰冷的地面。 林黛儿跪下了,可她还想要站起来。 沈墨川又发了狠劲地压着她的左脚,按住她的头重重地往墓碑磕下去。 咚咚咚! 足足磕了三个响头,林黛儿的额头磕伤了,血珠子沿着眉毛掉进眼睛里。 她抬头抹去眼前的血珠,偏头看向身后的沈墨川,对上他那双比暗夜还幽深的墨眸。 &沈墨川,你可以用外力逼着我下跪,甚至用权势逼着我妥协,但你永远都逼不了我在内心屈服你。& 错的就是错的,对的就是对的,无论他们如何颠倒黑白,都改变不了她的信念。 沈墨川的眼里掀起暴戾的龙卷风,尖酸地讽刺:“是吗?那我们继续玩下去,我倒要看看,最后你会不会认输。” “不会!” “既然如此,那还是先用外力来逼你表面臣服吧!” 林黛儿从他的话语中听出危险之意,慌乱地转身想要甩开沈墨川:“你又要对我做什么?” 沈墨川从后面揪住她的脖子,把她生拖硬拽出墓园,狠狠地甩进车里面。 他不紧不慢地解开手上的腕表,阴冷地笑起来:“自然是让你哭,让你出声乞求。” 她懂,她都懂他的深意,更是害怕! 她的心脏颤了颤,戒备地往后躲去,伸手去掰开车门,想往外逃去。 沈墨川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地往后一拽,就把她扔回后车座。 “林黛儿,你到底有多蠢,明知道是逃不了,还一个劲地往外逃,难不成想玩欲擒故纵的手段?” 她受伤的额头又撞到车玻璃,在洁净的玻璃面留下一个手指印大的血红印迹。 脑子撞得火冒金星,她都找不着北了。 但她听见沈墨川的话,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 林黛儿忍无可忍地反驳:“沈墨川,你自我感觉实在太良好,我就算是擒个鬼,也不会擒你。” 无可否认,沈墨川是很优秀,那种天上飞的大人物,但他是要弄死她的人。 她又没有受虐症,喜欢上一个要弄死她的人。 这是有病好吧! 沈墨川心里憋着的火气烧得更旺盛,他是生气了。 他气恼林黛儿对他弟弟不敬,死不悔改,可心里还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仅如此,还有更深的东西....... 不过沈墨川拒绝深入思考,他扯出皮带三下两下就把她挣扎的手捆绑住,粗暴地按在身下。 变态! 林黛儿挣脱不开沈墨川的禁锢,本能地朝着开车的小伍喊道:“伍左,你救救我。” 小伍惊得浑身都在冒冷汗,不停地吞咽着唾沫。 天啊,真是人在车里坐,锅从天上来。 在这种时候,林家大小姐叫他救命,这分明就是踩着自家主子的尾巴。 以他主子偏执专横的性子,肯定不会轻饶了他。 果不其然,沈墨川嘴角勾出恶魔般的笑意,冷冷地问:“小伍,你要救她吗?” 小伍吓得双手都快抓不住方向盘,头更是不敢往回看。 他诚惶诚恐地表达自个的忠诚:“我生是沈先生的人,死是沈家的鬼!” 沈墨川钢铁般的手指摁住林黛儿的下巴,轻蔑的嗤笑,眼底寒芒乍现。 “林大小姐,你到底是有多蠢,竟然让我的人救你。哪怕我叫他弄死你,他都不会拒绝,你信吗?” 林黛儿也后知后觉地认为自己很愚蠢。 眼里遍布着绝望,她凄然一笑:“我信,毕竟沈先生是南洲的活阎王,无人敢地忤逆你。” 沈墨川眸光愈发深沉。 那她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他? 为什么就学不乖,少惹他生气? 既然她不乖,他就让她学会乖,学会臣服。 沈墨川寒目扫向开车的小伍下令道:“你把车停旁边,立刻滚蛋!” “好嘞!” 小伍愉快地应道,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起来。 虽然他有点同情林家大小姐的遭遇,但他家主子太可怕了,他还是远离点狂风暴雨,人更安全。 车子停在幽静的树下,周围是郊区,人并不多,但时不时还会有一辆车子。 林黛儿意识到沈墨川的目的,脑子如同丢进了一颗重型炸弹,轰隆地炸裂开来。 她瞳孔剧烈地收缩,匪夷所思地骂道:“沈墨川,你疯了吗?你有病是吧?” 这里是路边,虽然人少,但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 若是有人偷拍到呢? 不行,她必须反抗,在挣扎间,她抬脚去踹沈墨川的下面。 最好他终生不举! 沈墨川宽大的手掌抓住她的脚,指腹在纤细娇柔的脚腕摩挲。 他阴冷冷地笑道:“林黛儿你还真说对了,我这人就是有病。” 林黛儿想要抽回脚,可沈墨川的手就像脚铐锁住了她。 她怒不可遏地骂道:“那你就去看病,记得挂精神病的号。” 沈墨川拉着林黛儿的脚一扯,把她整个人都扯进他的怀里,强大的男性气息如寒冬来临。 林黛儿双手双脚都被沈墨川禁锢住了,她扭怩,挣扎,抗拒,全都是徒劳。 他缓缓地弯腰,贴近她的耳畔,残酷的诅咒:“不过我更喜欢弄疯别人,带着她一起发疯!” 她只能用眼睛来瞪他,要是眼神可以杀死人,她要杀沈墨川一百次,一千次。 不对,上万次,最好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林黛儿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恶意地诅咒:“沈墨川,我恨你,你一定不得好死!” “嗯,我死了也会拉你做垫背。” 沈墨川也由着林黛儿瞪着自己,大掌扣在她的小腹,不疾不徐地解着她的外套纽扣,大掌滑进她的衣服里。 他贴着她的耳似诅咒,又似情侣地呢喃:“林黛儿,你最好别闭上眼,看着我如何一点点占有你。” 说话间,他用力地一扯,“撕拉”一声纽扣崩裂开来...... 伍左蹲在田间的小路,嘴里边咬着香烟边看着腕表。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 他家主子应该停歇了吧? 他远远地看向车子的轮廓,还在很有节奏地晃荡,看来事情还没完呢! 不过也对,他家主子除了那个女人外,身边就没有过亲近的女人。 这个道理就如同和尚一旦吃过肉,食髓知味,自然会吃上瘾。 可是田间好多蚊子,叮得他浑身都是包子。虽然他希望自家主子快乐,但他实在不想再喂母蚊子。 在思索时,伍左抬手又拍死好几个蚊子,手掌全都是他的血。 又过了半个小时,伍左的手机响起。 那头传来自家主子微微泛哑的声音:“回来吧!” 伍左立刻把烟蒂丢进水坑里,屁颠屁颠地跑回来。 不经意间,他瞥见后车座的情形,自家主子倒是镇定自若,就连衣衫都是整整齐齐的,而旁边的林家大小姐倒是很狼狈。 她看样子像是昏迷过去,软绵绵地窝在主子的怀里。 头发散乱,唇上又红又肿,嘴角还伤着了。 她身上披着自家主子的黑色风衣,脖子隐约露出红色和青色掺杂在一起的烙印...... 沈墨川眸光幽深,扫向伍左冷冰冰地问:“小伍,你在看什么?” 小伍脖颈一阵冰凉,好似有刀锋对准脖子,都快要划破他的咽喉。 他立刻收回视线摸着鼻子,哆哆嗦嗦地回道:“沈先生,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识趣地伸手想要升起隔板,却发现这是一辆跑车款式,压根没有隔板。 这个好危险。 耳边传来幽凉冰冷的声音:“小伍,你和林小姐很熟吗?” 天啊,天啊! 致命题目抛过来了。 伍左惊得太阳穴都突突地掉,说话都不利索起来:“没有,绝对不熟。” “哦!” 沈墨川拉长语调,声带中泛起阵阵凉意。 他低头看了一眼陷入昏迷中的女人,眼底满是阴狠的偏执:“那她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伍左快要哭了。 他跟了主子多年,最是清楚主子霸道的本性。 哪怕他不要的东西,都不准别人触碰,更何况现在他对林小姐很有兴趣的样子。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上次林小姐问过我,我们之间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 “你们说过什么全都告诉我,要是有隐瞒,你知道下场。” “好的,沈先生。” 伍左一五一十地把他和林黛儿的对话,地说了一遍,还一字不差。 沈墨川听完后,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林黛儿水润红肿的唇,还有她受伤的额头。 好丑啊! 刚才他是不是太过用力,他可不喜欢脸上留疤的女人。 “唔~” 林黛儿疼得不舒服地微皱下眉,却没有醒来。 沈墨川收回手,冷冷淡淡地问了句:“小伍,你觉得她美吗?” 伍左全身都在发颤了,哪怕林小姐再美,哪怕是天仙,他也不敢说美啊。 于是,他脑袋瓜一转回道:“沈先生,其实我有个难言之隐,我喜欢男的,女人在我的眼里并无美丑之分。” 为了活命,他只能颠倒性别喜好。 沈墨川淡漠地点了点头:“很好,只要别喜欢我。” 伍左满头黑线。 林小姐说得还是很对,他家主子有时候相当自恋,他怕主子都怕得要死,怎么可能喜欢? 等人回到山庄,沈墨川又给容昊打了电话。 容昊看到床上的女人还是林黛儿,他拉着脸很无奈地说:“我的川哥,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职业是影帝?” 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他已经不是医生了。 沈墨川坐在床头,双手交握于胸前冷冰冰地说:“不准留疤!” 容昊捂住额头,朝天长叹一声:“好好,我知道了。不过,你能不能总是把人折腾得半死,再甩给我?” “我乐意!” 沈墨川推了一下金丝框眼镜,异常霸道地说。 容昊也是很无语,可在沈墨川的强威之下,他不得不麻利地整理伤口。 幸好伤口伤得并不重,敷好药后,他回头叮嘱着沈墨川:“你记得让她每天都擦祛疤膏。” “嗯!” 沈墨川低头看着睡在床上半生不死的女人,又问道:“烟疤能不能去掉?” 林黛儿的大腿有两个烟疤,实在非常影响美感,自然也有点影响他的性致。 容昊收拾着医药箱,煞有其事地说:“那要看伤疤深不深,现在有激光手术祛疤,但伤得太深不好修复,我要先看一看。” 说着,他伸手要拿开被子,要检查林黛儿的伤疤。 刚移开一小块被子,沈墨川就强势地伸手过来阻拦:“你不能看!” 容昊眼皮抽了抽,看向沈墨川用很专业的口吻解释:“大哥,你看都不让我看伤疤,我怎么知道伤疤的深度,还能不能修复?又用什么技术修复?” “改天,我发照片给你。” “沈墨川,你不会是舍不得吧?” 容昊话出来后,马上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寒气袭来。 他抬头看见沈墨川那张脸比千年冰山都要冷,那双鹰眸尽是一片阴煞。 得了,他还真说中了。 沈墨川病态的占有欲又发作了。 容昊摸了摸鼻子,相当识趣地起身说:“我还是有事,还是先走了。” 于是他麻溜地往外跑去,虽说大家是兄弟,他和靳天都挺怕沈墨川阴不阴,阳不阳的性子。 沈墨川看似矜贵儒雅,手段是出了名的黑和狠。 上一秒,他还能对你温文尔雅地笑,下一秒,他就可以弄得你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第55章 林黛儿,你怀孕了? “疼,沈墨川,求求你放过我.......” 林黛儿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瞳孔放得大大的,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精美的水晶灯。 半晌后,她才回过神,偏头对上一张精心雕琢的华美容颜,是沈墨川。 他闭着眼睡觉,没有了过分精锐的眸光,细密的睫毛在眼底投影下一小片阴影,少了几分高冷之气,多了几分少年感。 看上去美丽又无害。 林黛儿却比谁都沈墨川的可怕,想起刚才他对自己做的种种,怒火直往天灵盖蹿上去。 她扭头发现不远处有个陶瓷制作的床头灯,脑海中有个声音不停地怂恿她。 只要杀了沈墨川,她就自由了。 在强烈的引诱下,林黛儿拿起沉甸甸的床头灯,只要狠狠地砸下去,沈墨川必然没命。 最终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下床头灯。 事后杀人是犯法的,更何况她不想手头再沾人命。为了沈墨川毁掉自己的人生,太不值得。 她小心翼翼地掀起被子刚想要起床,耳畔传来恶魔般的声音:“你就连杀我,都不敢吗?” 林黛儿回头对上沈墨川那双阴鸷的墨瞳,惶恐地往后退去。 他竟然没睡着,要是刚才真的砸下去,沈墨川会怎样对她呢? 谁知,身后一空,她整个人就朝着地面摔去。 沈墨川长手一伸,轻而易举地把她扯回来,重新按在身下:“狗东西,你好笨啊!” 林黛儿心吓得更乱。 鼻尖全都是沈墨川的沉木的冷调香味,脑海情不自禁地蹦出他疯狂撞击,索取的画面。 无论她怎么哀求他,他都不管不顾,如同嗜血的野兽。 她脸色一片惨白,双手抵在沈墨川的胸膛,又惊又恐地喊道:“沈墨川,你放开我。” 沈墨川脸色也变得冰冷下来:“我腻了,暂时不会碰你。” 她怕他当什么,种马吗? 随后,他冷着脸起身往浴室走去,这个女人给脸不要脸。 林黛儿忐忑不安地卷着床单裹住身体,开始找衣服。 要赶紧离开,不愿和沈墨川这个变态待在一起。 也不知她的衣服都丢哪去,到处都找不着。 这时,门铃响起,女佣人手捧着一套新衣服走进来:“林小姐,这是沈先生给你准备的衣服。” “我的衣服呢?” 林黛儿不悦地沉下眉,但又想起衣服早被沈墨川撕得不成样子,只能乖乖地换上新衣服。 衣服是顶级奢侈品牌,沈墨川倒是有个优点,出手尤其大方。 她长期跑步健身,身材非常标准匀称,衣服穿上去像定制款,倒也是服贴。 等她收拾好时,沈墨川也穿着浅蓝色毛衣和白色休闲裤走出来,又戴上金丝框眼镜,看上去就像皎洁如云间月的清贵公子。 不过他确实就是名副其实的贵公子。 林黛儿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转身往外走。 沈墨川从后面拎着她的脖子,如同拎着一只小猫咪:“吃早餐。” “我吃不下!” 最近几日她的胃口不太好。 在沈墨川的强迫下,林黛儿皱着眉吃了一口牛奶。 那股子腥味直冲入鼻尖,她胃部开始剧烈地翻涌起来,有种很强烈的呕吐感。 她捂住嘴巴,火急火燎地往洗手间冲进去。 “哇~” 她趴在马桶开始吐起来,但没吃什么东西,只吐出一些苦水。 等吐完后,她走到洗漱台刷牙,猛地抬头看见沈墨川定定地站在身后,用一种阴狠狠的目光瞅着她。 像蛇爬行之后留下阴冷痕迹,令人生寒。 沈墨川徐徐地弯下腰,双手握住洗漱台的两侧,把林黛儿困在身下。 他菲薄的唇上轻启,阴沉沉地问:“狗东西,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怀孕? 这两个字如晴空霹雳劈中林黛儿,激得她全身都一层鸡皮疙瘩。 她条件反射地反驳:“不可能!” 她绝不可能怀上沈墨川的孩子,这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情。 沈墨川一点点靠近林黛儿,嘴角往上翘起露出阴森森的笑意:“也说不定哦,毕竟我可没做措施,我们也做过不少次。” 林黛儿的脊背瞬间僵硬住了,害怕遍布她的瞳孔。 她咬着牙无比坚定地回道:“不可能,我吃药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她每次都吃药。 沈墨川把瘦削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高大的身躯笼罩住她:“避孕药可不是百分百安全的,也许有意外呢?” 这些话就如同铁链锁住林黛儿的脖子,一点点收紧,缠得她都快喘不过气。 她直盯着镜子里的沈墨川,一字一句道:“不可能有意外。” “难道你不想怀有我的孩子。” “要是我怀了,沈先生会放过我?” “不会,我说过你只有十个月,不过可以去母留子,你也算是在这个世界上留有后代了。” “很抱歉,目前我不打算成为母亲。” 林黛儿的双手在水龙头下冲刷,温热的水流都不能融化她心中的冰块。 她死都不会怀上沈墨川的孩子,若真的怀上,绝对会打掉。 她转身想要离开,沈墨川强势地搂住她按在流水台,霸道地问道:“你不希望有我的孩子?” 林黛儿一百个不愿意。 可她不想惹怒沈墨川,再次锐利地反问:“那沈先生希望杀死你弟弟的凶手给你生育孩子吗?” “我自然不愿。” 沈墨川眸光冰寒,他食指托着林黛儿的脸颊强横地说:“但你要表现出愿意的样子。” 林黛儿再也装不下去,直白地问:&沈先生,我是不是表现得像个痴情女,我爱上你,奋不顾身地给你生孩子,甚至为了躲避你逃出国,几年后再带娃回来找你?& 沈墨川沉默了下,墨眸浓郁:“你可以试一下。” 林黛儿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用很理智的口吻说:“沈先生,我虽然比不上你聪明,但我不是傻子。” 为爱痴狂,忘却自己的仇人,这是多傻,多恋爱脑的姑娘才会做出来的事? 她对沈墨川只有恨,刻骨铭心的恨! 沈墨川松开林黛儿,冷冰冰地睨着她:“你爱傅斯年?” “这与沈先生无关吧!” “据说今天是你的24岁生日,我送你一份礼物吧!” 林黛儿马上警惕起来,舔着唇角紧张地问:“黄鼠狼给鸡拜年,你会送我什么礼物?” 沈墨川也不生气,把一个四方盒子递给林黛儿:“你打开看一看,说不定会有惊喜。” 这首饰盒分明就是提醒她的屈辱史。 林黛儿狠狠地咬着牙,逼着自己镇定,千万不要生气,千万不要生气。 她皮笑肉不笑地反问:“沈先生睡我一次就要送我一次首饰吗?您真是大方,可礼物太过贵重,我承受不起。” 沈墨川双手交握在胸前,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林黛儿:“上次你并没有拿走首饰,我猜你是不喜欢。这次我送你另一样礼物,并不贵重。”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林黛儿将信将疑地打开首饰盒。 里面放着真的不是昂贵的首饰,而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傅斯年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孩,他那张冰雕的脸难得露出温柔的笑意,眼底浮现宠爱之色。 林黛儿多少也算是了解傅斯年的。 他这人是个很冷淡薄情的人,除非极其亲近之人,否则很难接近他,更别妄想看见他笑了。 所以女孩必然是傅斯年极其亲近的人。 而照片又是沈墨川给的,更是意义非凡。 沈墨川缓缓地弯下腰,视线与林黛儿平齐,精美的脸绽放出一朵绝美又残酷的笑意:“狗东西,祝你24岁生日快乐,希望你往后的日子越过越精彩。” 这句话听上去像祝福,更像是一句恶毒的诅咒! 林黛儿握住照片,锐利地射向沈墨川:“这女孩子是傅斯年的谁?” 沈墨川身子微微往后仰,斜靠着流水台,冰寒覆盖上他的眼:“林小姐,你去问你亲爱的未婚夫更合适吧?” “谢谢沈先生的生日礼物。” 林黛儿的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却还是维持着镇定。 她和傅斯年分开了六年,难道这孩子是傅斯年和别的女人生育的孩子? 光是想到这个,她的心就揪着疼。 沈墨川倨傲地扬起下巴:“记得每天都擦祛疤膏,我讨厌丑女人,现在你可以走了。” 林黛儿下意识地摸了下额头,礼貌地回道:“谢谢沈先生。” 她心里的账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受伤全都是拜沈墨川所赐。 她拿着照片心慌意乱地往外走。 等走到门口,耳边又传来沈墨川幸灾乐祸的声音:“林小姐,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说不定真怀有我的孩子。” 寒气从脚尖沿着脊背直往林黛儿爬上去,她浑身打了个寒战。 她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不可能,绝不可能。 等人走出月庭山庄,她马上往医院驶去。 要是怀了,她也不会留,现在的她没有精力去当一个母亲。 刚从地下停车场走出来,就看见傅斯年搀扶着李俏俏。 傅斯年的表情冷冷的,就跟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在此对比,照片中的笑脸更是难得可贵。 李俏俏看见林黛儿,反倒露出她那纯美又可爱的笑容:“黛儿姐,你来医院啊。” 林黛儿见她演戏,也配合着演戏:“是啊。” “你是来看什么?” 李俏俏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道。 顿时间,林黛儿开始心慌起来。 现在傅斯年就在旁边,可不能说自己去检查有没有怀孕。 她和傅斯年相恋快两年都没发生过关系,有好几次两人躺在床上,差点擦枪走火。 她都意乱情迷缠着傅斯年想要了,可在最后傅斯年都会止住。 他用被子牢牢地抱住动情的她,止住她再乱来。 他抵着她额头认真地说她还很小,还说女孩子的第一次很宝贵,他怕发生意外,等两人结婚再发生关系也不迟。 那个时候,傅斯年是真的很爱很爱她的。 林黛儿不忍心当着傅斯年的面说出这些话,捂住额头心虚地说:“我不小心磕着额头,来医院包扎伤口。” 李俏俏自然不会放弃表现她的善解人意:“你伤得重不重?我正好在医院有熟人,介绍给你。” “只是轻伤不要紧的。” 林黛儿不想再和李俏俏纠缠下去。 这时,傅斯年走了过来,他的视线落到她的额头,凝起好看的剑眉:“你怎么又受伤了?” 语调中露出难得的关心。 林黛儿连忙摆摆手:“真的没事。” 他旁若无人地撩起她额头的碎发,专注地看着她包扎好的伤口:“你记得别碰水,不准吃辣的,小心伤口化脓。” 他的神情好温柔,眼睛好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人。 一时间,林黛儿有种穿越回过去的错觉。 她愣愣地看着傅斯年,都不懂如何回应了。 旁边的李俏俏看着面前的两人,心里泛起阵阵酸意,脑海中闪过一个恶毒的算计。 她走上前亲昵地挽住林黛儿的胳膊:“黛儿姐,今天是你的生日对不对?” 林黛儿对于李俏俏突如其来的亲近,都冒起一阵鸡皮疙瘩。 她强忍住恶心,虚假地笑着回道:&是啊。& 李俏俏硬是挤到林黛儿和傅斯年的中间,把两人分开。 她瞪大湿漉漉的鹿眼凝视着傅斯年,甜甜地说:“阿年哥哥,我们邀请黛儿姐去家里过生日好不好呀?” 傅斯年侧目看着林黛儿,天生冰冷的声音稍微放柔几分:“你愿意去吗?” 林黛儿对上他冰雪般清透的眼,心里面掀起波澜。 其实,她也很想问傅斯年,那个女孩的身份,还有他是不是结婚了? 也许趁着这个机会问清楚也是好事。 李俏俏又看向林黛儿,柔声撒娇道:“黛儿姐,你去好不好呀?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聚过了。” 林黛儿看着李俏俏的笑脸,心里面不由地发寒。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口腹蜜剑的成语,李俏俏如此盛情邀请她,肯定没什么好事。 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倒要看看李俏俏要怎样算计她。 第56章 送你一座庄园 不过林黛儿是个极其记仇的人,她看着李俏俏不忘嘲讽一句:“难道不怕我又打你?” 顿时间,气氛变得特别尴尬。 李俏俏下意识地摸着右脸颊,眼底掠过一丝幽怨。 上次,林黛儿打得她的脸肿了三天,才消下去。 再抬头,李俏俏又恢复甜美的笑说:“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正好借这个机会解释下。” 这个笑容甜得都能滴出蜜。 林黛儿抬头对上傅斯年的冰瞳:“你不怕我欺负你的好妹妹?” 傅斯年眼底的一缕温柔瞬间消失不见,脸上一片冰寒。他声音透出丝丝的寒气:“若你不愿,就算了。” 旋即,他迈着修长笔直的大腿,就要离开。 李俏俏自然不愿,硬拉住傅斯年胳膊劝道:“今天是黛儿姐的生日,寿星是最大的。阿年哥哥,你就不要和黛儿姐生气好不好?” 傅斯年的脚步停顿下来,回头看向林黛儿:&你到底走不走?& 李俏俏也好声哄着林黛儿:“其实阿年哥哥早就给你准备好生日礼物,你不想去看看吗?” 在这种情况下,林黛儿自然要顺着台阶往下走。 毕竟她和傅斯年不好闹得太僵硬,他的管理能力确实很出色。入职短短半个月,就把林氏管理得井然有序。 等三人一起回到傅斯年的别墅,李俏俏调侃着起哄傅斯年:“阿年哥哥,你快点拿出礼物给黛儿姐,我知道你准备了很久。” 傅斯年白皙的脸浮现出一抹好看的胭脂红,却也是把照片集递给林黛儿。 “你看下有什么需要改动的?” 林黛儿不解地打开照片集,发现这是庄园的照片。 罗马的浪漫主义风格,还结合了复古文艺复兴风格,也就是所谓的哥特式风格。 每一处都是她喜欢的,脑海闪现出一个激动不已的念头,但她又觉得不太可能。 她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尽量用一种平稳的语调问:“这是什么意思?” 傅斯年脸上依旧是高冷的神情,但说话的语调带着几分不自然:“我答应过送你一座庄园。” 曾经两人聊起汉武帝和念奴娇,她对傅斯年骄傲地说:“要是你出人头地,也送我一座庄园。哪怕你喜新厌旧了,我肯定也会在庄园里吃好喝好玩好,才不要变成怨妇。” 林黛儿心里有预感,仍是震惊不已。 她和他都分手六年,他还记得? 半晌后,她都没有缓过劲来,颤声说:“我...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你不要当真。” 傅斯年优雅地端起茶杯,淡定地抿一口茶:“等我们结婚了,庄园就会转到你的名下。” 旁边的李俏俏双手托腮,满脸都是羡慕,打趣着说:“黛儿姐,我好羡慕你,我也想找个送我庄园的老公。” 傅斯年侧目看着李俏俏,坚定地说:“无论在哪里都会有你和爸妈的房间。” 若不是李家父母,他估计早就流浪街头,也可能早就饿死了,所以这辈子他都会记得这份恩情。 养育之恩大于天! “真的吗?阿年哥哥,你真好。” 李俏俏眼里闪动着欢喜的光芒,笑得露出可爱的兔牙。 林黛儿的笑容有点冷了。 她能接受傅斯年的养父母,但是李俏俏可不甘于当傅斯年的妹妹,而是一个可以睡哥哥的好妹妹。 虽不是亲生,但给林黛儿有种乱伦的感觉。 李俏俏又回头看向林黛儿,讨好地问:“黛儿姐,你介意我和阿年哥哥住在一起吗?要是你介意,我明天就搬出去。” 林黛儿定定地看着李俏俏。 看吧,这个小妮子又要设套。 但她长期和李美娇过招,也练出一些本事,她也温柔地笑起来,装出很大方的样子:“当然不介意,你相当于阿年的亲妹妹,我也会把你当亲妹妹。” 好听的话,谁不懂得说呢? 李俏俏激动地拉住林黛儿:“黛儿姐,你真好。” 那个力度大得在林黛儿的手背掐出好几个手指印,恨不得挖出好几个血洞。 林黛儿忍着疼抽回手,不过心里还是很痛快。 她就是想看李俏俏心急如焚的样子,敌人难受,她就会很开心。 李俏俏又亲昵地挽住林黛儿的胳膊,笑吟吟道:“最近我专门为黛儿姐去学做蛋糕,我以你为标本做了一个蛋糕,我们去看像不像好吗?” “好啊!” 林黛儿也假兮兮的笑道。 她倒要看看这个小妮子还想干什么? 两人刚走进厨房,李俏俏甜美的笑容马上消失不见,阴毒笼罩住她的圆脸。 她恶狠狠地盯着林黛儿:“你真是不知廉耻,居然向阿年哥哥索取庄园。” 林黛儿微眯着眼,认真地打量着李俏俏一番,煞有其事地说:“李俏俏,其实你应该去唱京剧的。” “你胡说什么?” 李俏俏瞪大眼珠子,满是不解地反问。 林黛儿双手环绕在胸前,非常感叹:“京剧里面有种变脸的表演,人家还需要道具,你直接真人表演,绝对能成为京剧大家。” 李俏俏听懂林黛儿讽刺她的话,气得鼻翼往外扩张,呼呼地喘着粗气。 很快,她又敛回怒火,阴森森地冷笑:“林黛儿,我比你更早认识阿年哥哥,也比你更爱阿年哥哥。为了他,我能做任何事。” 林黛儿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李俏俏抓住水果刀往手背使劲地一划,再躺在地上痛苦地喊道。 “黛儿姐,我只是想问清楚,你为什么要抛弃阿年哥哥,你别伤害我行吗?” 林黛儿被李俏俏的一系列操作惊呆了,等她回过神发现傅斯年带着铺天盖地的怒气冲进来。 宽敞的厨房一下变得很狭窄,温度也蹭蹭地往上攀升,怒火要把林黛儿烧毁。 他弯腰抱起地面李俏俏,阴沉着脸怒视林黛儿:“几年不见,你居然恶毒得用刀子伤人!” “我什么都没做,她拿水果刀割伤自己的。” 林黛儿迎上傅斯年愤怒的眼睛,平静地开口解释。 李俏俏杏眼蒙上涟涟的水雾,脸色疼得发白。 她楚楚动人地咬着苍白的下唇,很善解人意地说:“既然黛儿姐说我是自己割伤的,那就是好了。这件事是我不好,我又不是阿年哥哥的亲妹妹,不该过多干涉,我只是担心黛儿姐会再抛弃阿年哥哥,伤了你的心。” 这时,旁边的佣人也附和道,“刚才大小姐劝林小姐不要再伤害傅先生,然后林小姐骂了大小姐,还嫌弃傅先生的爸妈是乡下人,根本不愿同住。后来又不知怎么回事,林小姐疯了似的拿起水果刀刺向大小姐。” 两人一唱一和,默契十足,非得要把罪名按在林黛儿头上。 傅斯年面容肃冷如千年玄铁,语气尽是失望:“林黛儿,你拿刀行凶不仅没有悔恨,还满嘴谎言,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黛儿冷哼一声,伸手撩着鬓边的碎发:“我没有做,就是没做,傅斯年,你爱信就信,不信拉倒。” 她林黛儿压根不屑于用这种拙劣的手段。 傅斯年看着林黛儿眼底的轻蔑,心里有了动容。 她是个很骄傲的人,最是看不上女人之间的算计,也许不是她做得...... 李俏俏躲在傅斯年的怀里,眼里露出一闪而逝的狠毒神色。 她不能再给林黛儿解释的机会,她用力地按住伤口,挤出更多的血:“阿年哥哥,我好疼。” 傅斯年低头看着惨白着脸的李俏俏,抱着她疾步往外走。 等走到门口处,他又回头看向林黛儿,阴冷冷地撂下狠话:“我警告过你不准再伤害俏俏,要是事情真是你做的,我绝不会放过你。” 林黛儿依旧是挂着冷笑,面无表情地回道:“好!” 然后,傅斯年抱着李俏俏匆匆离开,佣人也跟着走了。 厨房只剩下林黛儿一人,她竭力维持着镇定,把刀子装进干净的保鲜袋,再带着满身的悲凉走出别墅。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真是脆弱,一旦碎了,再怎么都拼凑不回去。 她开车驶回公司,就从包里拿出沾着血迹的匕首丢给唐妍:“你帮我鉴定一下指纹。” 唐妍正在做文案,她看着沾血迹的匕首,惊愕地看着林黛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涉案了?” 林黛儿拉过椅子坐下来,端起桌面的水杯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后,她相当无语地吐槽起来:“李俏俏拿着刀子割手背来栽赃我。” &我去!& 唐妍立刻合上笔记本,那双狐狸眼露出钦佩的眼神:“这姑娘真是够狠,也够阴,手段甩林佳人好几条街,改天你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呗!” 林黛儿气得呛住了,剧烈的咳嗽好几下,再狠狠地瞪着唐妍:“你到底是哪头的?” 唐妍起身拍着林黛儿的后背,好声哄道:“你还不懂我的心,除了钱和我妈,你就排在第三位。前两天,我给你发的文件,你看了吗?” 林黛儿面露难色,沉默下来。 唐妍双手按在林黛儿的肩膀,用专业的口吻说道:“现在林氏的股市因傅斯年担任总经理暂时稳住,我们更得乘胜追击。现在林氏最缺的就是正能量的宣传。” “可我爷爷向来都是低调做慈善,那些残疾员工自力更生,也是为了维持自尊。要是曝光他们,我心有不安。” “要是他们愿意呢?林老先生护了他们十几二十年,员工也想为他做点事。” 林黛儿缓缓地抬头看向唐妍。 唐妍人如其名,姿容妍丽,身段丰满妖娆,全身上下都像是有无数的钩子,勾住人的眼。 男人表面上会嫌弃她长得媚俗,身体会很诚实,而女人只会唾弃她,说她看着就是当小三的料。 此时,唐妍的媚俗的脸满是坚毅,浑身都散发着磅礴的自信。 林黛儿不由地动容,觉得唐妍长得好美好美,好想狠狠搓揉一番。 一直以来,她都对自己的长相很自信,不过遇到唐妍后,她很有自知之明地把自己排到第二,而唐妍排名第一。 于是,她遵从身体的本能召唤,伸手过去揉着唐妍没有化妆的脸,欢喜地说:“妍妍,你长得好美,我好想亲一口。” “不准摸。” 唐妍嫌弃地甩来林黛儿那双往她下面摸的手:“说正经事,请你态度端庄点。” 林黛儿也很委屈地扁着嘴:“可我看着你,就忍不住往不正经的事想去了。” 唐妍马上凶着脸,提高音调骂道:“林黛儿,你可是管着上千名员工的饭碗,老娘可是得罪半个时尚圈跑来给你当公关,你再胡闹,我弄死你。” 她话骂得狠,语调还是吴侬软语的柔,就跟小姑娘撒娇似的。 林黛儿忍不住噗嗤的笑起来,连连说道:“好好,事情全交给你了,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唐妍脸色缓和点,揉了揉林黛儿的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顷刻,她转身给下属打电话,凶巴巴地骂道:“兔崽子们,你们马上停下手头的工作,我们一起开个会。” 林黛儿识趣的退出文案部。 爷爷教过她一个道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在这个时候,她要放权给唐妍,以便于唐妍在部门立足威信。 经过短短的两天,林老先生连续二十年为残疾员工提供就业,默默做慈善的新闻刷爆各大媒体。 还有很多员工现身说法,有人断了胳膊,有人断了腿,甚至还有腰部以下瘫痪的残疾人。 让人看着都动容不已。 这种悲伤中又带着希望的新闻,也获得官方的欣赏,还特意转发了。 沈氏的总裁部,沈墨川左手托着脸颊,右手在办公桌有节奏地敲打,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旁边的伍左听得心惊胆跳。 从今天下午开始,他家主子盯着关于林氏的视频刷个不停,随之他主子的眸光逐渐幽深冰冷。 整个办公室的气压低得瘆人。 视频里全是林重山的生平,在老一辈中,林重山算是值得钦佩的人物,可惜有两个败家的儿子。 视频中只有一张照片出现了林黛儿。 林重山抱着八九岁的林黛儿,小小年纪就是美人胚子,笑得比夏花都绚烂,那双眼里像藏着整个星河般璀璨。 一看就知道是在宠爱中长大的孩子,也因此她才会备受折磨,还能不屈不挠吧! 沈墨川的视线从屏幕移走,扫向旁边的伍左:“林氏新聘请的公关总监是谁?” 小伍浑身打了个寒颤,毕恭毕敬地上前回道:“原先时尚先生的副主编,唐妍。她很擅长炒作,抓住网友的关注点。这次林氏的事情闹得那么轰动,也与她和媒体大亨许伯君达成某种协议有关。” “林氏倒是不少卧虎藏龙的人,竟然有人攀到许家,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林黛儿去医院检查了吗?” “去了,但中途遇着傅先生,林小姐就随傅先生离开了。” “她和傅斯年呆了多久?” 沈墨川剑眉往下一压,寒光四射,薄唇染尽冷血和狠厉。 伍左开始脚底冒寒气,声音放得很低:“不到一个小时,傅先生就抱着李俏俏匆忙离开,好像李俏俏手背划伤了。” 说话间,他时不时抬头偷瞄一下自家的主子。 沈墨川脸色阴沉得吓人,眸子阴冷地睨着伍左,上扬的眼角勾着狠意:“什么叫好像?看来你的办事效率越来越低啊!” 伍左面色一白,吓得双腿发软:“当时我跟着林小姐回公司,没顾得上傅先生。” 沈墨川不疾不徐地站起身,来到伍左的面前。 那股气吞山河的霸气层层压下来。 伍左很没骨气地噗通跪倒在地面,急得都快哭出来:“不过我查到傅先生和林小姐离开的原因。” “说!” 沈墨川菲薄的唇吐出一个字。 话说得越少,越危险。 伍左边说还边抬手抹汗水,话都说不利索,磕磕巴巴地说出来。 沈墨川那张俊美的脸绽放出一朵妖异的笑颜,然后他慢慢地俯身把修长的手搭在伍左的肩膀。 伍左吓得全身都在发颤,头耷拉下来,双肩往下塌,有气无力。 死了,这次真的要死了。 他家主子最讨厌别人触碰自己,有次宴会,有个女人自以为与众不同,假装摔倒要扑倒主子身上。 主子躲开后,那女人还要一个劲地缠上来,后来伍左再也没见过那个女人。 据说下场非常凄惨! 现在主子主动碰了他,那是不是要干掉他了? 伍左双眼一闭,摆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沈先生,这件事我确实疏忽大意,你要责怪我,我绝无半句怨言。” 沈墨川抬手轻轻拍着伍左的肩膀,薄凉的嗓音难得一丝赞许:“小伍,这次做得不错。” 伍左猛地睁开眼,眼睛瞪得都快要掉出来,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什么? 主子夸他了? 这怎么可能?他出现幻觉了?又或真的要世界末日了,所以上天提前让他实现愿望? 沈墨川瞧着伍左那个傻缺样,马上板起脸嫌弃地呵斥:“你什么鬼表情,赶紧滚。” “好,我马上滚。” 伍左立刻回满血,笑嘻嘻地回道,紧接着他把身子卷成一个圈,咕咚咕咚地往外滚出去。 他宁愿老板骂他,打他,也不想看见老板笑,老板夸他。 圈里流行一句话,沈家大郎笑如天上皎月,世间繁花,见者丢了命,没了魂。 人家长得好看,笑起来要钱,就像现在的娱乐明星,但他家主子,笑起来是要人命的。 第57章 我们回去深入了解一下 经过一波慈善报道,林氏的股价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林黛儿看着屏幕不断攀升的绿线,心里有种从所未有的满足感,开心地哼起歌。 这时,门从外面推开,傅斯年带着满身的风雨疾步进来。 他上前抓住林黛儿的胳膊,强硬地命令:“林黛儿,你随我去医院向李俏俏道歉。” “你要我向李俏俏道歉?” 林黛儿瞳孔放大,满是惊诧地看向傅斯年。 傅斯年硬是把林黛拉起来,阴沉沉道:“前两天,林氏发生大变动,我姑且不理。现在股市大好,你伤害了人,就该负责任。” 她使劲甩开傅斯年的手,带着几分挑衅的语气反问:“要是我不去,你拿我怎样?” 傅斯年浑身的气息冷的冰窖溢出来的寒气,冻得林黛儿全身都在发寒。 “林黛儿,我希望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你的底线是李俏俏吗?” “你明知道俏俏患有血友病,受点伤都止不住血,你还用刀划伤她,你太恶毒了吧!” “你终究是不信我。” 林黛儿勾唇冷笑起来,喉尖苦涩一片,都苦到心里面。 寒霜遍布傅斯年的眼睛,办公室的空气都随之降至冰点。 他直直地盯着林黛儿,每个字都带着强大的压迫力:“家人就是我的底线,我不准任何人伤害他们。” 傅斯年的家人自然包括李俏俏,她是他的妹妹。 林黛儿倔强地迎上傅斯年的冰瞳一字一句道:“我—不—去。 傅斯年冰眸射出无数道冰刃刺向林黛儿:“你别忘了,我手头有百分之十的股份。” 她呼吸一滞,心脏某个角落泛起了撕裂的疼痛。 顷刻,她双手紧攥成拳头,直直地盯着傅斯年咬着牙质问:“傅斯年,你怎能拿股份来威胁我?” 傅斯年神情阴郁,语气冷到了极点:“林黛儿,你很心痛吗?当初你伤害我时,可比这个痛多了。” “哈哈!” 林黛儿自嘲地大笑起来,可眼底没有丁点笑意。 傅斯年听着笑声浑身都不舒服,似乎有无数的锤子在击打着他的心。 但他想起过往的种种,恨意遍布全身,他硬是把林黛儿整个人都揪起来:“你要是不想股份落到沈墨川手上,就随我去医院。” 林黛儿敛回笑意,眼里一片绝望后的死寂:“好,我去!” 她随着傅斯年走进李俏俏的病房。 李俏俏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圆脸都瘦尖了,皮肤白得没有一点生气,嘴唇也泛起乌青色。 她看见两人来了,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咳……咳。……黛儿姐,你怎么来了?” 随着她剧烈的咳嗽,瘦弱的身子就像暴风雨中的白百合,瑟瑟发着抖。 那个弱不禁风的可怜样,就连林黛儿看着都不免心疼,更何况是男人呢? 果不其然,傅斯年走上来关心地问:“你今天好点了吗?” 李俏俏软绵绵地窝在床头,露出一个楚楚动人的笑容:“好多了…….咳……” 旁边的佣人抱怨起来:“大小姐,你在傅先生面前,就不要装了。这次受伤,你全身的血液都快换了一半,差点没命,你怎么可能好呐?林小姐分明就是想要你的命……” &唐婶,不准乱说。黛儿姐,只是生气了,并非故意伤我。& 李俏俏板着脸呵斥着佣人,又抬头看向林黛儿,笑吟吟地说:“黛儿姐,你说对不对?” 林黛儿忍不住鼓起掌啪啪地拍起来,由衷地夸赞:“你们主仆俩演得真好,我都想给你们颁个奥斯卡奖。” 李俏俏又开始咳起来,好似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黛儿姐,你要是不想认,也没关系的。要是你不愿和我爸妈一起住,就让他们跟着我。我们都不想连累阿年哥哥。” 每句话都点着傅斯年怒火的引线。 傅斯年向来冷漠薄情,但对家人真是好得没得说,尤其是有着养育之恩的李家父母。 果不其然,傅斯年面色冷若冰霜:“林黛儿,别忘了我们来之前说过的话,只要你道歉,今天的事就过去。” 林黛儿在心里长叹一声,从包里拿出匕首和指纹鉴定书。 “这是划伤李俏俏的匕首,上面只有她和佣人的指纹,并没有我的指纹,我就连刀都没拿,怎么伤她?” 傅斯年认真地看起指纹书,紧皱着的眉宇逐渐松下来,长松一口气。 看来真的不是林黛儿做的,她并非狠心到这个地步。 旋即,他厉眉扫向缩在病床的李俏俏,把文件扔到她的面前冷声质问:“俏俏,你给我解释一下吧!” 李俏俏面色随之一白,垂下头来,她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倒没想到林黛儿会查指纹。 她实在太疏忽大意,忘记把匕首带走了。 她飞快地想着法子,急得掌心淌汗,担心阿年哥哥因此会远离她,讨厌她。 于是她对林黛儿的怨恨更深。 要不是因为林黛儿,她和阿年哥哥早在一起,说不定都结婚了。总有一天,她会让林黛儿付出惨痛的代价。 脑子灵光一现,她指着旁边的佣人说:“唐婶伤着了我,我怕你会责怪她,就想着把责任推到黛儿姐身上。毕竟黛儿姐是你的未婚妻,你对她总会比唐婶宽容点。” 唐婶也噗通地跪倒在地面,苦苦央求。 “这事都是我的错,我不想丢掉工作,也怕傅先生会生气,才会想到这个法子。大小姐是心善,想要保护我。” 林黛儿看着面前的两人,在心中感叹。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李俏俏还能黑白颠倒,倒是厉害哦。 林黛儿抬头看向傅斯年,咄咄逼问:“傅斯年,你信她们的借口吗?” 傅斯年冰瞳里闪现着一丝愧疚,不过很快就被冰寒覆盖:“这是我的家事,你可以先走了。” “李俏俏栽脏了我,她不该向我道歉吗?” 林黛儿朝着傅斯年逼近,全身都带着刺骨的寒芒。 刚才傅斯年拿股份来威胁她,那她也不用留什么情面,她要借着这个机会来向他和李俏俏表明。 她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无论是谁,她都不允许随意欺压她,哪怕是她心爱之人。 傅斯年别头避开林黛儿锐利的视线,不自在地回道:“林黛儿,你别得寸进尺。” 她手指着自己的脸,讥诮地反问:“我要道歉就是得寸进尺,而你不分青红皂白,逼着我向李俏俏道歉算什么?” 林黛儿和傅斯年的目光撞击在一起,就像是火星撞上地球。 屋内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她不解那个心心念念的少年为何变成这样? 他真的是那个对她百般宠爱的人吗? 这时,李俏俏艰难地从床上起来,紧接着噗通地跪倒在地面,有气无力地说。 “黛儿姐,这件事全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和阿年哥哥生气,他是真的很爱你,你要是觉得不解气,我向你磕头认错。……” &俏俏,谁让你跪下?你的伤口又绽裂,不要命了吗?& 傅斯年焦急地上前抱住李俏俏,抱着她往急救室跑去。 佣人趁着往外走的机会,用臃肿高大的身躯狠狠地撞击着林黛儿,把她重重地撞倒在地面。 地板冰冷的寒气透过西裤透入林黛儿的皮肤,骨子里,最后到心里。 她看着头靠在傅斯年肩膀的李俏俏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 李俏俏嘴唇轻启,还用唇语说了四个字。 贱人,去死! 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林黛儿的视线。 她双手撑地颤巍巍地站起来,捂住绞痛的胸口走出病房。 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傅斯年从未救过自己,她和他从未相识,从未相爱。 痛,好痛,心碎的感觉好痛啊! 在她陷入悲痛之时,唐妍给她打来电话。 “黛儿,最近有个新开的会所,叫金樽,据说会有很多大佬参加,你去不去?” 林黛儿听着这个名字,就能想象里面的纸醉金迷,微皱着眉:“我心情不太好,改天吧!” “我的林家大小姐,你知道我多难才搞到这张邀请函吗?你满脑子都是傅斯年,今天我带你去开一下眼界,这个世界多的是人帅活好的有钱男人。” 说完,唐妍率先挂断电话,根本不给她拒绝的理由。 林黛儿听着里面嘟嘟的忙音,无奈地叹息一声,按照导航来到金樽。 这是一家开在海湾区黄金地段的会所,里面奢华得不像话,真的用黄金来装饰,上等的玉器来装点。 林黛儿算是见过一些世面,都不免咋舌:“哪位大佬开的?唐家,还是霍家?” 唐家和霍家轮流来做烟城的首富,而林家原本排名第五,现在都不知道跌到哪儿了? 唐妍脸上戴着狐狸的面具,朝着林黛儿抛了一个媚眼:“我也查不到。” “在烟城还有你唐妍查不到的消息,真是难得了。” “不少呢!譬如我对沈家大公子很感兴趣,我费了很多功夫,但他人太神秘,我只拿到一张模糊的后背照,目前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你倒是和我说一说啊。” 林黛儿听到有关于沈墨川的话题,本能地冒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她实在太怕这个男人,他就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劫难。 林黛儿抗拒地回道:“我对他没什么好说的,只劝你一句,遇到他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唐妍敏锐地嗅到话里的故事,用手肘推着林黛儿:“上次他喊你上车,有没有对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林黛儿正在喝鸡尾酒,不由地噎住了,大口地咳嗽起来,咳得脸都憋得通红。 幸好,她脸上戴着猫女郎的面具,遮挡住真实的情绪。 她摆摆手,心虚地回道:“没什么?我们能不能别提他,不然我心情更加糟糕。” 唐妍目光如炬地盯着林黛儿:“我才不信,你的耳朵红得都能滴血。其实你要是斗不过,可以考虑色诱.……” “女士,请问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突然,耳边传来绅士的邀请声。 林黛儿抬头发现身侧有个儒雅的男士。 她原是来散心,并不是来交际的,可唐妍正用咄咄逼人的目光审视着她。 贼吓人了。 她怕说错话,唐妍这人鬼精鬼精的,从只言片语就能推测出整个故事,再说下去,说不定就被唐妍发现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 林黛儿立刻把手放入男士的手里,慌忙地应道:“好!” 旋即,林黛儿随着男士步入舞池之中。 她的母亲是出名的舞蹈家,她也遗传了几分天赋,又打小勤学跳舞。在她十八岁时,以一舞惊动整个烟城,因此被封为第一名媛。 不过林黛儿五年都不跳舞,心里有些没底。 她谦虚地说:“要是我不小心踩着你的脚,请您多多包涵!” 男士朗爽地笑起来:“无妨,我的舞技也不太好。” 音乐响起,林黛儿随着男士一起舞动。 刚开始,她还是有些慌张,但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丢不掉的,她慢慢地跟上节奏,四肢柔韧,身段曼妙。 同时,她也发现男士的舞技相当出色,极其专业。 两人棋逢对手,都全身心地投入华尔兹,如天空遇到晚霞,如清风恰逢山茶,如大海遇到白鸽…… 渐渐地,舞池中的人都识趣地退下来,在旁边观赏起来。 二楼雅间的靳天抬手拍了下正在发邮件的沈墨川。 今天是悦色的开业典礼,他费尽口舌才把少东家请来剪彩。 但沈墨川来了就认真地工作,忙得不停。 美女在他眼里都不如财务报表来得有吸引力,十足的工作狂。 沈墨川头都不抬地回道:“你们玩你们的,今晚账单全免。” 靳天直接把ipad拿走,硬是掰着满脸乌云的沈墨川看向舞池:“今晚有惊喜哦!” 沈墨川的目光落到舞池中的女人,她身穿着一袭艳丽的红裙,脸上戴着猫女郎的面具。 虽看不清长相,但一眼就认出女人是林黛儿。 红裙妖娆,乌发如泼墨,肤白胜雪,随着她的舞动,活脱脱就是风情万种的妖女。 媚得人骨头都酥了,偏她戴着面具的神情是高冷的,不可侵犯的,更让人想征服她。 在舞池中的林黛儿感觉到一道阴鸷的目光盯着自己,炙热的都能烧着她。 这种熟悉的危险感让她开始慌乱。 等舞蹈结束,她提起裙摆要离开,周围的人热情地起哄:“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林黛儿礼貌地弯腰鞠躬,婉拒:&抱歉,我还有事。& 说完后,她不顾众人失望的眼神,跑到唐妍的身边焦急地说:“我有事要先走。” 唐妍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她还打算安排林黛儿认识几个大佬,介绍资源来着。 那道阴鸷的目光越来越近,林黛儿心乱如麻,也没有再解释,匆匆忙忙地往门口冲去。 沈墨川微眯着眼直盯着逃跑的女人,冷声下令:“关闭所有的大门。” 旋即,他不疾不徐地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看来这个小妮子警觉性不小,已经感觉到他的存在。 不过他最是喜欢看着她从天堂坠入地狱,希望到绝望。 靳天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朝着众人说:“今晚,我们沈大公子是回不来,我替他招呼大家,大家吃好喝好玩好啊!” 旁边的容昊面露担忧的皱眉,不解地看着靳天:“你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沈墨川和林黛儿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靳天却创造机会让两人接近。 靳天伸手过去搭住容昊的肩膀,别有深意地警告:&阿昊,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我建议你全都藏在肚子里,墨川可不好忽悠。& 林黛儿费了吃奶的劲使劲地往前跑。 眼看着大门就在眼前,她就像是从鸟笼里逃出来的金丝雀,兴奋不已,即将获得自由。 在她走到门口处,嘭的一声关上了。 林黛儿急忙转过身,又快步往后走去,会所应该有后门。 在她没往前走几步,就看见戴着银色面具的沈墨川。 他站在前面的台阶,修长白皙的左手轻搭在白理石栏杆,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此时的他如同巍峨高耸入天的大山,散发着气吞山河的庞大气场。 林黛儿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地朝着她走来。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紧张的心都快从嗓门蹦跳出来。 她本能地往后退,直至碰到坚硬的物件。 她回头看见身后站着一排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各个胳膊都比她的大腿要粗壮,脸上的表情也是凶神恶煞。 真是前有饿狼,后有猛虎。 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直至沈墨川来到她的面前,他徐徐地弯腰,人朝着她倾去。 他的视线与她平视。 林黛儿看见沈墨川那张戴着银色面具的华美容颜,还有那双深得如万丈深渊的墨眸。 她惊得头皮一阵发麻。 最近为了躲避霉运,她故意去城隍庙祈福,只求不要再碰见沈墨川。 谁知她刚往下拜,手机就从口袋里掉下来,摔成稀巴烂。 然后高僧用一种万分同情的目光看着她,安慰道:“施主,你还是换个愿望吧。” 她觉得自己可委屈,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不要再见沈墨川,也成为一种奢求。 在这种时候,林黛儿还得继续装,用一种很无辜的眼神看着沈墨川。 她又故意粗哑着声说:“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好像不认识。” 反正她戴着面具,遮挡住大半张脸,沈墨川应该认不出来。 毕竟他这种公子哥身边美女如云。 沈墨川宽大的手罩住林黛儿的头,周身气息恐怖得让人毛骨悚然。 他勾唇冷笑,眼底掠过一抹偏执:“林小姐,要不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林黛儿最后的那点侥幸也没有了。 她沮丧地垂下眼眸,低声嘀咕:“沈先生,你就不能当作不认识我吗?” 早知道她就不去跳舞,哪怕跳了就随便敷衍一下。 果然枪打出头鸟,这不人就被逮住了。 沈墨川轻轻地揉了揉林黛儿的头顶,举止亲昵宠溺,像哄着一个小孩子。 他尤其认真地说:“林小姐,我们回去慢慢深入了解吧!” 林黛儿可没觉得幸福,脸臭到极点,双眼没了任何神采。 她随沈墨川回去,肯定没什么好事。 他还说什么要深入了解,我呸! 她耷拉着脑袋,掰着手指很无奈地问:“沈先生,我可不可以不了解你吗?” “不可以。” 沈墨川独断专横地拒绝,然后揽住她的细腰霸道地拖着往外走。 第58章 你身上有别的男人味道 一坐进车里,林黛儿浑身就像竖起利刺的刺猬,满是警惕地盯着沈墨川。 她可记得很清楚,前几天沈墨川把她按在车后座压骨拉筋,不断地索取,折磨她。 那个样子简直就是见了血的饿狼,恨不得把她生吞了。 沈墨川不紧不慢地解开西装的第一颗纽扣,然后他徐徐地俯身朝着林黛儿靠近。 他直削的鼻子凑到她的脸颊,轻轻地嗅了下,薄唇微抿地问:“狗东西,你喝酒了?” 两人靠得太近,他呼出的温热气体扑在她的脸颊,有点痒痒的。 她不舒服地偏头想躲开,沈墨川霸道地捏住她的下巴:“说!” 他低磁的嗓音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像一缕细细的电流直钻入大脑,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下颌处传来剧痛,沈墨川突然间用力,那只手就像铁钳般掐住林黛儿,疼得她面色涨红。 她不情不愿地回道:“只喝了一小口。” 沈墨川另一只手摸向她的小腹,那种阴凉的感觉就像是毒蛇往衣服里钻进去。 林黛儿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严肃地说:“沈先生,我可能怀孕了,你不能碰我。” 沈墨川手指贴着她光滑的肚皮,细细地摩挲:“那你还敢得喝酒,真是狗东西,没脑子。” 肚子很平坦,林黛儿练出了腹肌,没有丁点的赘肉,特别是扭动的时候,尤其性感诱人。 刚才他都惊叹于她在舞池的惊艳表演,难怪她在五年前被封烟城第一名媛,还是有些真才实学。 林黛儿的呼吸一下子屏住了,慌忙去抓住沈墨川不安分的手:“我一时忘记了。” 事实上,她打心底认为自己没有怀孕,排斥这种结果。 她绝对不会怀孕,怀上沈墨川的孩子。 沈墨川厉眉轻轻地一抬,掠过一抹阴煞,面上冷若冰霜:“这种事,你都能忘记,心也是够大的,嗯?” 性感的尾音拉长,轻轻地拂过林黛儿敏感的耳根,撩人得很。 “最近太忙了。” 林黛儿垂下眼,声音闷闷的。 沈墨川的目色一凛,俊脸浮现出阴狠,拖着她脸颊的手青筋都冒出来:“你根本不放在心上吧!” 车内顿时间陷入坟冢般死寂。 林黛儿的眼角抽了一下,随后太阳穴也突突地跳起来。 可她还是维持着笑意,故装轻松地说:“沈先生,你这个反应会让我误会,你很在乎我有没有怀孕。” “若我说是呢!” “沈先生,这个玩笑开得一点都不好笑。” 沈墨川眸色沉沉,张开薄唇讽刺道:“你看着仇人的儿子在你的肚子一天天长大,再从你的肚子生出来,它喊你做妈妈,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林黛儿光是听着就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她忍无可忍地大声反驳:“不可能,我绝不会把孩子生下来。” 这辈子,她都忘不了沈墨川送她进监狱,使得她遭受非人的折磨,他逼死她的爷爷。 沈墨川狭长的眉梢往上扬起,自带张狂冷傲。 他颇有技巧地咬着她的耳朵:“林黛儿,你受不了对吧?” “对!” 林黛儿毫不犹豫地回答,等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回答错误。 果不其然,沈墨川的英俊的脸绽放出一朵惊艳动人的笑颜,声音无比残酷地说。 “那多有意思,你越受不了的事,我越要去做。” 她瞳孔剧烈地收缩,怒不可遏地伸手去推沈墨川:“你疯了是吧?你弟弟可是死在我的手下。” 沈墨川眉宇都没有皱一下,极其平静地说:“不过只是个私生子。” 一道惊雷劈中林黛儿的大脑。 对哦! 在他沈墨川的角度来看,他只是痛快了一下,可没有怀胎十月,更不用体会生产的痛苦。 哪怕她真的生下孩子,也只是私生子中的一个。 圈里的公子哥有私生子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她林黛儿是绝对受不了生下仇人之子,还有自己的孩子成为私生子。 这倒是折磨她的好方式,也足够变态,也只有沈墨川这种神经病才会做得出来。 他恨她,就逼她给你生孩子...... 在她思索之际,沈墨川低头覆上她的唇,她惊慌地抬头看着他,嘴巴也张得大大。 这都是什么鬼? 在她和他正在讨论如此变态的话题时,他竟然还亲她? 沈墨川趁机强势又霸道地闯入她的领域,辗转吞没,毫不掩饰对她的征服。 林黛儿都快要被沈墨川逼疯了。 她伸手去推他硬邦邦的胸膛,他就抓住她的手往上,搂住他的脖子。 他疯狂地吻着她,她只能闪躲退让,他张口就咬她,咬得她脸都皱成苦瓜。 人家接吻是快乐的,幸福的。 沈墨川就是想着法子让她痛,让她生不欲死。 他退了出来,大拇指按住她红肿起来的唇,威胁道:“狗东西,你还耍不耍横?” 林黛儿无意识地舔了下受伤的唇角,疼得眉毛都拧成一个疙瘩。 有没有人告诉她,在合法的情况之下,弄死沈墨川。 她好想弄死他啊! 沈墨川看着林黛儿舔唇,浑身都开始冒起火,强横地低头又吻住她。 吻来势汹汹,就像是巨大的漩涡,非得拉着她沉沦其中。 后来,沈墨川索性抱着林黛儿坐上她的大腿....... 等车子停在山庄,吻终于结束,林黛儿觉得全身都被抽光力气,全身都软绵绵。 这个吻和做那档子事没什么差别,亲过,摸过...... 沈墨川把她抱进屋内,就像是他怀里的一株花藤。 实在吻了太久,嘴巴里全都是沈墨川的味道,她坐在沙发上,马上去拿矿泉水。 她想要扭开矿泉水盖住,可浑身都没力气,就连扭瓶子的力气都没了。 沈墨川噗嗤地笑开,扭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狗东西,喝吧!” 林黛儿接过水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几口,随手把瓶子放在茶几上。 沈墨川拿起她的矿泉水继续喝下去。 在他仰头时,露出玉白的脖颈,还有凸起的性感喉结,就连喝个水都撩人得很。 但林黛儿很不爽,相当不爽,直接就问:“沈先生,桌子不是有另外一瓶水吗?” 你为什么要喝我的? 最后那句话,她还是没胆子直接说出来。 沈墨川倒是一眼看出来,微眯着眼凝声问:“你嫌弃我?” 林黛儿默默地在心里回答:“是!” 不过,她在表面上仍维持着温顺的样子回道:&我是怕您嫌弃。& “我不嫌弃啊!” 说完后,他人凑过来,又把唇凑过来,看样子要喂水给她。 林黛儿慌忙地往旁边躲闪,她才不要喝沈墨川喝过的水。 她就是很嫌弃他! 沈墨川看着她那个样子,不依不饶地凑了过去,她只能不停地往后躲,最后人一屁股栽倒在木板上。 她揉着隐隐作痛的屁股,使劲地蹬着沈墨川,不服气地磨着牙。 “哈哈!” 沈墨川开心地笑起来,黑瞳里跳跃着得逞的笑意,露出整齐干净的牙齿。 那是一个顽皮的笑,就像是班级里的坏男孩捉弄女生的笑。 林黛儿看得都有点呆了,她可没见过沈墨川如此笑过。 不过下一秒,沈墨川的脸就寒霜密布,伸手把她拎了起来:&你全身都是别的男人味道,赶紧去洗干净。& 刚才的笑容昙花一现,剩下就是深不见底的寂寥。 林黛儿听到‘洗澡’两个字,又开始警觉起来。 她双手死死地环绕在胸前,非常抗拒地说:“不洗,我不要洗澡。” 谁知道沈墨川会不会狼性大发,又把她吞进肚子里。 沈墨川看着她那个战战兢兢的样子,大手按上她的发心,慢慢地往下抚,修长的手指一路摸到她肩膀处。 他的指腹在红裙系带轻轻地摩挲,那双眼睛深如大海,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道:“我还等你给我生私生子,暂时不会碰你。” 这句话就像重型炸弹扔进林黛儿的脑子里,嘭地一下子炸开来。 她愣愣地呆站在原地,人傻住了。 沈墨川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观赏林黛儿脸上的表情。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打趣道:“你不觉得游戏越来越好玩了吗?” “玩?” 林黛儿十指收拢,用力地攥成一团,指甲都泛白了。 她凄然一笑,无奈地说:“沈先生,这种事情在你的眼里竟然也是游戏,您果然和我们大部分人真是不一样。” 沈墨川收回手,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林黛儿,你人挺有意思的。” “沈先生的夸赞,我承受不起。” “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的事可不太好处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话说得多动听,多服帖,好似他在关心她。 其实他才是折磨她的罪魁祸首,林黛儿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又听着沈墨川那么说,心更乱了。 不知这位活阎王又准备怎样折磨她? 此时此刻,她只想暂时躲起来:“谢谢沈先生的关心,请问现在我可以洗澡了吗?” 沈墨川赞同地点头:&当然,你记得泡久点,我不喜欢嗅到别的男人味道。& 林黛儿很想反驳他。 当初可是你把我送给一个又一个男人,现在又嫌弃她沾了别的男人的味道。 有病! 但她怂包得一句话都没说,只盼着沈墨川赶紧离开。 她就像找个黑洞把自己深埋起来,独自舔舐着伤口。 沈墨川潇洒地转身离开,林黛儿颓然地蹲在花洒下,任由着水流落在她的身上。 借着水流声,她低声地啜泣,不断地乞求。 千万不要怀孕,千万不要生下沈墨川的孩子....... 约莫半个小时后,林黛儿穿着宽大的男士浴袍走出来,眼眶红红的,鼻子也是红红的,不过神情变得很淡定。 沈墨川锐利地视线从新闻联播转到林黛儿的身上,问道:“你哭过了?” 她沙哑着声回道:&嗯!& “这样就哭了,那你往后哭的日子可多了。” “沈先生,请您放心,我会努力变得更加强大的。” 沈墨川赞同地点头:“很好!” 顷而,他缓缓地起身,打来衣柜从里面拿出睡衣走进浴室。 林黛儿听着哗啦啦地水流声,心急如焚,她很想要离开,不想和沈墨川呆在一起。 可她知道这些全都徒劳的,只能逼着自己镇定下来,打开手机回复工作信息。 等浴室门打开时,她还是忍不住侧目看过去。 沈墨川穿着月白色中式睡衣,方领的扣子随意解开两颗,露出一大片玉色肌肤。 他刚洗了头,乌黑凌乱的短发下是那张年轻,凌厉,好看的脸庞。 林黛儿不能否认一个事实,沈墨川是个熠熠生辉的人。 沈墨川走到她的面前,把蓝毛巾递给她礼貌地问:“狗东西,你懂擦头发吗?” “不懂。” 林黛儿面不红气不喘地说着谎言。 沈墨川在她的身边散漫地坐下来,不容置喙地命令:&你从今天起开始学。& 她就知道这个狗男人的性子。 每次他都是客气又礼貌地询问你,事实上,他根本不容你拒绝。 她妥协地拿起毛巾,泄愤地乱揉一团,还故意抓了沈墨川好几根头发。 沈墨川微蹙起好看的剑眉,冷声警告:“林黛儿,不准趁机报复我,这种手段上不得台面。” “我没有,沈先生,我真的不懂帮人擦头发,要不我叫佣人来帮你?” 林黛儿说话间又去把他好几根头发。 这个狗男人明明铁石心肠,却长着一头光滑柔软的头发,摸上去人的心都软下来。 再扒多点,最好把他的头发全都扒光,让他变成秃子。 为什么他的头发那么浓密?好多好多的头发...... 沈墨川往后半靠着,闭着斜长的眼,俊美的脸书写着慵懒,长睫在眼底划出两道迷人的弧线。 他红唇轻启,喊了一声:&小黛儿。& 林黛儿又偷偷地拔了一根,做贼心虚地应道:“嗯。” 等了一会儿,沈墨川没有说话,她伸手又打算去拔头发。 沈墨川的音调放低下来,又喊道:“小黛儿。” 林黛儿不敢再拔了,觉得沈墨川怪兮兮的。 她谄媚地笑着凑到他的面前问:“沈先生,你叫我有什么吩咐吗?” 沈墨川马上板起来,摆出那副高冷样子,傲慢地回道:“没什么,就是想叫一下狗东西。” 第59章 逼着她把孩子生下来 林黛儿忍不住在心里面腹诽:“沈墨川,你才是狗东西,你全家都是狗东西。” 突然,沈墨川睁开眼,眼底透着看穿一切的锐光:“狗东西,看来你很擅长腹语。” 一时间,她转不过脑筋,不解地看着沈墨川问道:“沈先生,你是什么意思?” “刚才你在心里骂我了吧?每次对我不爽,就表面乖巧,又暗自用腹语咒骂我一遍。” “啊!” 林黛儿惊呼出声,然后意识到暴露了自己。 她只能嘿嘿地陪着笑:“沈先生,您真是观察入微。” 顿时间,卧室的空气都停滞住了,林黛儿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竖起。 她以为沈墨川会生气。 但没想到沈墨川平静地掀起被子,随手关掉台灯说:“睡吧!” 可能是沈墨川的气场太过强大,人又太过于危险,所以林黛儿在他的面前情商和智商都会大弧度下跌。 她有些没跟上节奏,狐疑地问:“我们就睡了吗?” 沈墨川从后面搂住她的腰,紧贴着她耳畔调反问:“那你还想要做什么,运动?” 林黛儿的身体瞬间僵直了,动都不敢得动。 这个狗男人真是够闷骚的,有些说起来真是够直白。 难道唐妍说的都是真的,无论看上去多正经,多高冷的男人,一旦上了床全都是野兽? 不一会儿,耳边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均匀有力。 林黛儿俏俏地扭头看见沈墨川已经睡着了,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可能哭得太长时间,人也累了,睡意逐渐袭来,居然在沈墨川的怀里睡着。 早上时分,林黛儿是被炙热的目光盯醒的,又惊又恐地抬头。 沈墨川那双墨眸幽深得都能滴出墨,目光迷离,带着浓浓的欲,还有几分嗜血。 林黛儿如临大敌,马上挣扎着要从沈墨川的怀里逃出来。 她不挣扎还好,越挣扎沈墨川的呼吸更加粗重,急促。 沈墨川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地按在身下,头埋在她的肩膀厉声呵斥:“林黛儿,不准再乱动。” 他体温好炙热,就跟火山爆发一样,那滚烫的岩浆都能把她焚烧殆尽了。 傻瓜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黛儿面色煞白,乖乖地不动了。 她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手势,低声哀求:“好,我不乱动,你不准碰我。” 过了半晌后,沈墨川的体温逐渐降低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说:“其实,傅斯年挺正人君子的。” 他向来都以强大的自制力为傲,但有些东西碰了,真的会上瘾。 林黛儿的心像被尖利的针扎了一下。 在这个时候,沈墨川竟然提到傅斯年,真是太过分。 他抵着林黛儿的额头,黑瞳直盯着她颇为感叹地说:“你们谈了两年,他居然没对你下手。” 他看过林黛儿更年轻的照片,那是不一样的风景,同样也是迷人的。 两人朝夕相处,傅斯年又是二十出头的血气方刚少年,这个定力是很足够的。 林黛儿努力地憋住火气,终究是忍不住反驳道:“沈先生,并非所有人都像你这般强横不讲理。” 她不准任何人指指点点曾经的感情。 哪怕是夸奖的话,更何况她并不觉得沈墨川是在夸傅斯年。 沈墨川伸手揪了揪林黛儿涨红的脸:“狗东西,生气了。” 林黛儿很不爽地拍开沈墨川的手,坦诚地回道:“对,我就是生气了。沈墨川,你也有过把某个人放在心尖的经历吧?” 沈墨川的眼里掠过冷冽的芒光,缄默不语。 她坐起来,用一种极其严肃的口吻接着说:“哪怕你和那人已成为历史,也不允许除你之外的人随意批评她,她是心底里的柔软,你想要保护那边美好。” “哼!” 沈墨川高傲的冷哼一声,缓缓地起身穿衣,从骨子里流露出一股冷贵优雅:“等会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把林黛儿对傅斯年的缅怀,击得烟消云散。 她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月事已经推迟了一个星期,说不定真的怀上沈墨川的孩子。 要是沈墨川真的逼着她把孩子生下来...... 光是想到这个,她面露出痛苦的神色,开始找着理由:“今早,我还有个会议,改天再去看医生行吗?” 她比谁都害怕结果,所以能拖一天就拖一天。 沈墨川闲适地系上西装领带,淡冷地看向林黛儿:“不行,我给你五分钟洗漱。” 林黛儿再不情愿,还是走进浴室。 在绝对的强者面前,她的挣扎都特别可笑,所以她一遍又一遍地劝说自己。 一定要乖,不要生气,不要惹怒沈墨川。 刚刷完牙,手机响个不停,她正心中窃喜,终于有机会找借口开溜。 那头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您好,请问您是林黛儿女士吗?” “是,请问您是?” 不知为何林黛儿的右眼皮乱跳个不停,心也开始慌乱地跳动起来。 女人接着说:“我是市医院的护士,您的外婆遇到劫匪,被打倒在地面,已经送往急救室……” 后面的话,林黛儿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整个人都是蒙的,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往后脑勺重重地敲击了一下。 随后,血色从她的脸上褪去,双手和双脚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整个人就跟抽筋一样。 除了爷爷,她最亲近的人就是外婆了。 现在爷爷去世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剩下外婆。 她绝不能让外婆出事! 旁边的沈墨川伸手搀扶住林黛儿,薄唇抿成一道森冷的弧线:“林黛儿,你怎么了?” 林黛儿牙齿都在上下打架,话都说不完整:“我……我外婆出事了。” “我送你去医院!” 沈墨川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男士外套披在她瘦柔的身体,带着魂不守舍的林黛儿走出别墅,来到市医院。 徐太太是七十多岁的老人,老人家最禁不住跌倒。 她又是被劫匪从台阶推着滚落在地,大脑和脊背都受到撞击,直接被人送进急救室。 林黛儿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手术室外不停地来回走,嘴巴咬着大拇指不停地小声祈祷。 外婆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出事…… “林黛儿,你先坐下来,你外婆不会有事的。” 沈墨川声音没有什么情绪波澜,嗓音低沉磁性。 林黛儿抬头看着沈墨川,他淡漠地坐在椅子上,散发着泰山崩塌都不变脸色的镇定。 这样的镇定就像热油泼在她心里的燥火,火苗轰隆地往上蹿起来,要吞噬掉一切。 林黛儿勾起嘴角,刻薄地讽刺道:“沈墨川,你应该很高兴吧!” 沈墨川英俊的眉心覆上一层阴郁之气,脸上透出寒冰:“林黛儿,你在说什么?” 那些过往的事就像重播的电影,一幕幕地闪现在林黛儿的脑海之中。 沈墨川逼着她割手筋,冷眼看着张楷打他,把她当玩物送给他的舅舅,还任由他的堂弟来羞辱她…… 那些羞辱的回忆如无数冰寒的雪花哗啦啦地落下来,把她整个人都快要吞没掉。 她的皮肤冷了,血液冷了,心也冷了。 她双目迸溅出狠毒的光芒,死死地射向沈墨川:“你不就是想看着我百般痛苦吗?现在我就很痛苦,你开心了吧,你满意了吧?你在心里也是盼着我外婆早点去世对吧?” 沈墨川看着林黛儿不说话。 她再也受不了,带着满身的怒火疾步冲上去揪住沈墨川的衣领:“这是不是你干的?你想要折磨我,所以指使人假扮劫匪来伤害我外婆?” 小伍说沈墨川祸不殃及家人。 她才不信沈墨川会有如此正人君子的一面。 当初就是他拿着那份羞辱人的合同逼得爷爷吐血,送进了急救室,自此再也没有好起来。 沈墨川对她做过太多丧心病狂的事,她不信他了。 沈墨川抬眸冷冷地看向林黛儿。冷冰冰地说:“林黛儿,我劝你最好冷静点。” 一股凉意从心底涌出,片刻蔓延至四肢百骸。 林黛儿自嘲地大笑起来:“你让我冷静点?那是因为里面躺着的并不是你的至亲之人,你才能如此淡然。沈墨川,我说过了,你要恨我,就冲着我,不要伤害我的家人。你是耳朵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吗?” 戾气笼罩住沈墨川,他勾着玉碎般的冷意:“林黛儿,你注意身份!” 身份? 这个时候,他还在提醒她是什么身份。 愤怒如烈火困住林黛儿,她抓住沈墨川的衣领用力地晃动。 “你是想要提醒我,我是你的玩物,狗东西,没有资格怒吼你,也没资格指责你,否则你就像掐死蚂蚁一样弄死我对吧?那你就杀了我,直接杀了我。” 沈墨川鹰隼一般的眼眯了眯,嘴角缓缓地上翘:“我说过暂时不会弄死你。” 恨! 恨意铺天盖地地袭来。 林黛儿拿起旁边的矿泉水,想都没想就往沈墨川这张高人一等的脸倒上去。 &你是想玩腻了,再弄死我,就像猫抓老鼠是吧?可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我不是老鼠。& 沈墨川也没想到林黛儿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等回过神来,他的灰色西装前襟湿了一大片,衬衫也湿漉漉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狼狈过。 看来他最近对这个女人太好,所以她都快要忘记了身份。 沈墨川怒意难掩,黑眸跳跃着熊熊的怒火,他抬手用力地甩开林黛儿手中的矿泉水瓶。 矿泉水瓶掉落在地面,滚得老远。 旁边的小伍见状,他整个人都吓蒙蔽了。 刚才他是出现幻觉了吗? 他使劲地揉着眼睛,真的看见自家主子的脸上和衣服全都是水渍。 林小姐的胆子也太肥了吧! 她竟然敢得当面泼水,那是要人命的。 小伍气都不敢地喘,战战兢兢地看着林小姐和自家主子。 沈墨川猛地站起身,伸手擒住林黛儿的胳膊使劲地往墙壁甩去:“林黛儿,你找死是吧?” 林黛儿的后背撞着凸起的墙壁,火辣辣地疼起来。 她倔强地迎上沈墨川那双可怖的黑眸,一字一句道:“对,我就是找死,只要你今天不弄死我,改天我一定会弄死你,让你十倍,百倍奉还回去。” 沈墨川眸光阴阴冷地看着林黛儿,全身散发着来自地狱般可怕的阴寒气息。 他额头的青筋一根根凸起,拳头紧攥成一团,手指骨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在这个时候,她还嘴硬,不肯认输。 沈墨川左手把林黛儿整个人拎起来:“好,那我成全你去死。” 说完,他沙包大的拳头对准林黛儿的脸直直地打下去,一股强烈的拳风袭来,越来越近…… 林黛儿吓得本能地闭上眼,肩膀畏惧地往上竖起,脖子往下缩,恨不得把下巴缩进领口。 然后是嘭的一声巨响,响彻整个空荡的走廊。 等了良久后,林黛儿并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疼痛感,狐疑地睁开眼。 只见沈墨川的拳头砸在后面的墙壁,墙壁凹进了一小块,上面掉了一些墙灰,还沾上些许的血迹。 她完全能够想象得出血肉和墙壁撞击,那会有多疼痛。 她不解地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沈墨川。 他疯了吗? 沈墨川黑眸中仍是狂风暴雨,他缓缓地收回手,一点点往后退去:“我亲自打你,你还不配。” 林黛儿还有点懵逼。 沈墨川黑眸泛出蚀骨的冷意:“你不是不怕吗?为什么躲,为什么缩起脖子,成为乌龟王八蛋?林黛儿,我会让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旋即,他带着满身的风雨转身离开。 小伍和其他人赶紧追了上去,大家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真的很担心主子一拳头把林大小姐打死了,幸好主子并没有那么做。 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独留下林黛儿立在原地,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尚未理出个究竟。 沈墨川就这样子放过她? 不可能吧,他肯定又想用别的法子来对付她,刚才他说了要让她付出代价,那又是什么法子呢? 【作者有话说】 记得点好看哦,不然我从屏幕爬过去咬死你们,哈哈 第60章 有私生子怎了? icu病房内,林黛儿坐在病房看着身上插满冰冷仪器的外婆。 脑海不由地想起两个月前的爷爷,短短两个月内,她身边最亲近的两位亲人,一位去世,另外一位生死未明。 她的心就像放在油锅上煎炸,又痛又煎熬。 她握住外婆的手紧贴着脸,就像是孤苦无依的小猫咪轻轻地蹭了蹭。 “外婆,你说过等我出嫁时,你要给我梳头发,你可不能食言。” “要是你都不要我,就没人疼我了,我想吃你做的狮子头,佛跳墙,我还没有好好孝顺你......” 不知说了多少话,直至探病时间结束,外婆都没有醒来。 林黛儿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出病房,迎面走来李俏俏。 她面露关切的神色,柔声问道:“黛儿姐,我听说你外婆受伤了,她怎样了?” 林黛儿的心情糟糕透顶,实在没精力敷衍李俏俏:“猫哭耗子假慈悲,现在又没有傅斯年在场,你用不着演戏。” 李俏俏撕下伪善的面具,双眼闪现着阴狠的幽光,嘴角往两边都快裂到耳根处。 她兴奋地笑着说:“林黛儿,你说得很对,我就是来看你的笑话,你越难过,我就会越开心。” 林黛儿目光一沉,讽刺地反问李俏俏:“难道你不怕傅斯年看穿你的真面目?” “昨天,你当着阿年哥哥的面揭穿我陷害你,结果如何呢?在他的心里,我比亲妹妹还要亲,只要我受伤,无论犯下多大的错误,他都会原谅我。” 李俏俏神气地扬起下巴,有恃无恐地说道。 “呵呵!” 林黛儿突然忍不住冷笑出声,眼底尽是轻蔑:“在傅斯年的眼里,你确实是妹妹,也只能是妹妹,难道你还不懂吗?” 在寂寥的走廊,冷笑声显得尤其突兀。 李俏俏被刺激到了,激得满脸赤红:“阿年哥哥本来就是我的,你抢走了他。” 林黛儿垂眸轻蔑地睥睨着李俏俏:“你确定是我抢走傅斯年,还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把你当女人看?恐怕你没少诱惑过他,但他也没碰你吧?” 李俏俏被林黛儿当众戳穿丑事,鼓起腮帮像阴了天,灰蒙蒙黑沉沉的。 她确实诱惑过傅斯年,还不止一两次。 有次她洗澡时,假装摔倒在地面喊来傅斯年,傅斯年拿起浴巾把她包起来,脸色淡漠如常,没有任何波动。 也有假装醉酒主动亲傅斯年,傅斯年避嫌地躲开,还严厉地警告过她....... 那些羞耻的事,就像无数的巴掌狠狠地抽打李俏俏的脸上。 她气得上前用力地推着林黛儿:“林黛儿,你不是很聪明吗?不如你来猜一猜谁伤害了你外婆?” 林黛儿骤然瞪大眼睛,震惊得嘴巴都微微张大。 刚才她以为沈墨川才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没想到事情竟然是李俏俏做的。 她匪夷所思地喊出声:“李俏俏,你是疯了吗?” 李俏俏手捂住胸口,双眼像淬了毒的利刃射向林黛儿。 她激动地控诉:“对,我就是疯了。我每晚躺在床上想的人都是阿年哥哥,他明明就住在我隔壁,但他对我却视而不见,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要是你没有出现,阿年哥哥就不会爱上你。” “.......” 林黛儿翻了个白眼,无言以对。 李俏俏朝着林黛儿又走近几步,伸手用力地掐住林黛儿的手背。 “我警告过你,让你远离阿年哥哥,谁让你不听话,那我就让你体会到什么叫做痛苦,我要慢一点点毁掉你最在乎的东西,最爱的人......” 林黛儿手背都被掐出血,气恼得要抽回手。 李俏俏直接在她的手背划出好几道血痕,挑衅着说:“林黛儿,你有本事就打我,我可是伤害你外婆的人,你不想为她复仇吗?” 林黛儿见李俏俏如此盛情邀请,于是很爽快地扬手甩了李俏俏一耳刮子。 “李俏俏,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既然你害怕我嫁给傅斯年,那我偏偏就嫁给他,让你这辈子都得不到他。” 突然,李俏俏软绵绵地跌倒在地面,泪流满面地哭诉。 “黛儿姐,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伤害徐老师。你可以讨厌我,也可以拿我出气,请你不要报复阿年哥哥,他是真的很爱你.......” 林黛儿看着态度三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李俏俏,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猛地回头,看见傅斯年带着肃杀的寒气疾步而来,他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林黛儿明白过来。 李俏俏是故意激怒她,让傅斯年看见眼前的一幕。 果不其然,傅斯年弯腰抱起躺在地面的李俏俏,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俏俏刚脱离生命危险,她要是再受伤很可能没命。林黛儿,你倒是让我大开眼界,歹毒得要人命。” 林黛儿心尖颤了颤,疼痛就像墨滴入水中,快速蔓延开来。 她死死地攥紧双手,抬头定定地看着傅斯年,竭力保持平静地说:“我再歹毒也没有你的好妹妹歹毒。” “上次俏俏的事是不对,可她来就是向你道歉,你怎么能打她?” 傅斯年想起林黛儿的外婆在icu,终究是不忍放软了语调。 他原是听说林黛儿外婆出事,火急火燎地赶来探望,没想到一来就看见林黛儿打李俏俏。 实在让他太失望! 林黛儿侧目看着埋在傅斯年怀里楚楚动人的李俏俏,噗嗤地笑出声:“若我告诉你,她非但没有任何的愧疚之意,还让人假扮劫匪伤害外婆,你信吗?” 傅斯年蹙起好看的剑眉,低头看向李俏俏。 李俏俏瘦得都快脱了形,脸又小又尖,显得眼睛尤其大,又蒙上水雾更是可怜。 他和李俏俏一起长大,小妮子心善得就连蚂蚁都不睬,怎么可能会雇凶伤人? 李俏俏攥紧傅斯年的衣襟,咬着下嘴唇可怜兮兮地低声回道:“黛儿姐,我知道你正处在悲伤之中,可我真的没有伤害你的外婆,你要是不信我对天发誓......” 林黛儿微眯着眼射向李俏俏,犀利地逼问:“好啊,你有本事对天发誓,要是你雇凶伤害我外婆,你这辈子永失所爱。” 李俏俏自然不敢发誓,一个劲地往傅斯年怀里缩去,就像是一只遭人欺负的小兔子。 傅斯年见状,护住李俏俏解释道:“从昨晚到现在俏俏都处于昏迷之中,她根本没机会指使别人伤害你外婆。林黛儿,你能不能理智点?” 理智? 林黛儿很想放声大笑,可她笑不出来,只是觉得很苦。 她倔强地抬起头迎上傅斯年的冰瞳,一字一句道:“我觉得你才是该冷静的人,还有记得去眼科看下,你眼瞎了。” 那个她曾经喜欢的少年变成一个瞎子,真是好讽刺! 说完后,林黛儿看都没再看两人,挺直着胸膛像个高傲的白天鹅。 傅斯年看着林黛儿的背影,心有不忍想追上去。 李俏俏暗自用力掐着伤口,硬是挤出血:“黛儿姐似乎生气了,阿年哥哥,你去追她吧!我会去医护室包扎好是伤口的。” 她故意抬起手,让傅斯年看见染血的纱布。 傅斯年犹豫了下,还是抱着李俏俏朝着医护室。 在角落处,沈墨川嘴里叼着香烟,冷眼看着面前的戏剧,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傅斯年身边的妹妹还是有几分能耐,杀人诛心的手段玩得很溜啊! 他倒要看看林黛儿怎么处理。 旁边的小伍看着主子血肉模糊的手背,鼓足天大的勇气上前说:“沈先生,我让医生来给你包扎伤口吧!” 沈墨川慢悠悠地吐出烟圈,不甚在意地说:“不用,死不了。” 林黛儿让他不爽,立刻就有人来收拾她,可他为什么不太爽呢? 也对,他的猎物凭什么被人戏耍,要玩也是他才是游戏的主宰。 他不悦地掐灭烟蒂,随手一弹烟蒂划出一个完美弧度,准确无误地掉进垃圾桶。 旋即,他迈着大步朝着电梯走去。 小伍还是偷偷地给容昊发了信息。 【容少爷,我家主子受伤了,他不肯去看病,麻烦您来给他包扎下。】 容昊刚参加完一个真人秀综艺,大家手里明明都有剧本,还要装出很真实的样子。 他觉得真人秀比演戏都要累,至少演戏大家都知道是假的,偏偏最近综艺比演戏还要赚钱,谁会嫌钱多呢? 当他看到信息,马不停蹄地往沈墨川的月庭山庄赶去。 刚进门就看见沈墨川正在游泳。 我的妈妈呀! 寒冬腊月,沈墨川竟然泡在冒着寒气的游泳池,这是多变态的行为? 容昊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发愁地蹲在泳池边问:“墨川,谁招你,惹你?你火气大得要泡在冰水灭火?” 沈墨川像一条美人鱼在水里灵巧地游动,速度不属于专业的游泳强健,身材也是美得无可挑剔。 容昊是个男人都忍不住发出啧啧的响声。 他由衷地感叹:“墨川,你要是跑去娱乐圈混,压根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他是个极度自恋的人,也由衷地承认。 沈墨川确实比他帅,也比他出色,当然了,也比他变态。 否则谁受了伤,还会在大冬天游泳,光是想一想,他都觉得好变态。 沈墨川游了一个小时后,终于从水里钻出来,走到小伍的面前。 小伍小心翼翼地帮他系上浴袍,再恭敬地退到一边。 沈墨川面无表情地扫向容昊,冷冰冰地问道:“你来干嘛?” 容昊谄媚地凑到沈墨川的身边,看到他的手背的伤口经水泡过后,肿得更高了。 他不由地皱眉抱怨起来:“沈墨川,你也太不仗义,我刚帮你叫来院长亲自给林黛儿的外婆做手术,就把我一脚踹了。” 沈墨川神情闲闲地坐在椅子上:“未来半个月,你在我名下的娱乐场所消费全都免单。” “真的?这才像个人。” 容昊开心地大笑起来,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然后他偷偷地朝着小伍递了一个眼色。 小伍屁颠屁颠地把医药箱拿过来。 容昊上前握住沈墨川的手,好声好气地哄道:“我帮你包扎下,你这只手要经手的都是成千上亿的买卖,可不能有任何差池。” 沈墨川锐利地扫向小伍,却没有指责,任由着容昊包扎。 半响后,沈墨川左手摸着薄唇,冷不丁地出声道:&容昊,听说你有个私生子?& 容昊手一顿,气得鼓起腮帮愤愤不平地反驳:“你什么时候也吃娱乐圈的瓜了?你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有人想借我炒作。” “哦!” 沈墨川眉梢往上扬起,散漫地应了一声。 容昊很快就包扎好伤口,心里面有个声音在哔哔:&沈墨川可不像是个爱听八卦的人,他怎么突然打听自己有没有私生子?& 他狐疑地抬头,看着满脸都是高深莫测的沈墨川,随口问道:“难道你有私生子了?” 沈墨川慵懒地半躺在椅子,沉默不语。 容昊又马上反驳道:“以你谨慎的性子,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不着调的事。” 沈墨川还是不应声,一副贵家公子的矜贵高雅样。 容昊是比沈墨川傻了点,但常年在豪门世家中泡,在那些老狐狸手下讨生活,人总不会真的很傻。 他马上意识到不对劲,嗖地从椅子蹿起来,眼睛瞪得有铜锣大,说话都磕磕巴巴起来。 &沈墨川,你.......你不会是真的吧?& 沈墨川施施然地坐起身,淡淡地斜睨了一眼容昊:“有又怎么了?沈家的私生子可不少。” 容昊费尽地吞咽着唾沫,抬手抹掉额头的冷汗:“沈墨川,你说的是真的,不是逗我玩?” “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这个.......” 沈墨川没有再搭理容昊,略微整理下凌乱的发丝,迈着健步往泳池外走去。 容昊快步追了上来,焦急地问:“谁生的,谁给你怀的?” 沈墨川双手插在兜里,依旧是高高冷冷的样子,不搭理容昊。 这个很难猜吗? 真是个傻子。 容昊猛地拍着脑门,惊呼出声:“不会是林黛儿吧?绝不可能是她。” 沈墨川很快就打断容昊心中渺小的期许:“就是她。” “你疯了吗?她可是杀了你弟弟。” “所以事情才更有意思啊!” 橘黄色的灯光像给沈墨川精雕细琢的脸镀上一层金光,绽放出一朵罂粟般摄魂的笑颜。 容昊看呆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惨了,林黛儿惨了! 第61章 林黛儿和别的男人开房 第二天,外婆醒来了,但她的脊椎受损,日后都要坐轮椅。 林黛儿坐在病床小心翼翼告知外婆病情,没想到外婆反而安慰起她。 “反正我都是七十岁的人,能多活一天就是多赚一天,可惜的是我不能出席你和阿年的订婚宴。” 林黛儿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说出口:“要不我把订婚宴推迟?” 现在她和傅斯年之间矛盾重重,订婚可能关系会更糟糕。 徐老太太不乐意了,皱起灰白的眉毛:“邀请函都发出来,再改实在不像话,你也要考虑一下阿年那边的亲戚.......” 说话间,病房外传来敲门声,随后傅斯年迈着健步走进来。 外婆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着傅斯年,越看越满意。她亲切地喊着:“阿年来了?” “外婆,医生说你要补充蛋白质,我熬了鳝鱼汤。” 傅斯年那张高冷的脸难得露出一丝柔情,坐在床头孝顺地喂外婆喝汤。 林黛儿站在床边看着外婆和傅斯年相处得如此融洽,只能暂时把话藏进肚子。 等外婆睡下后,林黛儿送着傅斯年走出病房。 傅斯年英俊的脸清冷无温,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什么起伏。 “我已经让人查清楚,误伤外婆的人就是一个惯偷。他想抢走你外婆手里的玉镯,谁知把人推下去。我已经让人把他送去派出所。” 林黛儿对于这个答案毫不意外。 她抬头看着傅斯年,一针见血地问:“你知道李俏俏喜欢你吗?” “我是她哥。” “她对你并不是亲人之间的喜欢,而是爱人的喜欢,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她只是还小,习惯依赖我,等她再大点,就会变的。” “李俏俏已经20岁,在读大四,她都到了结婚年龄,你觉得还小吗?” 林黛儿咄咄逼人的追问,嘴角勾起一抹讥嘲的冷笑。 傅斯年只觉得那抹笑意尤其刺眼。 他脸色倏然间冰寒下来,语气肃杀:“林黛儿,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有些事我不问,并不代表我不知情。” 她笑得更加灿烂,眼底却没有丁点笑意:“谢谢傅先生提醒,我们只是商业合作,我确实无权干涉你的私人感情。但我警告你,最好管住你的好妹妹,她要是敢得再伤害我家人,别怪我不客气。” 然后,她决然地转身离开。 傅斯年俊脸幽沉,覆上一层骇人的冰霜。 他从后面抓住林黛儿的胳膊,气恼地把她甩到角落:“林黛儿,你凭什么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她应该对他抱歉的,万分愧疚才对! 六年前,他收到林黛儿发来的分手短信,他再给她打电话,她拒接了,给她发了无数的短信,她也不回。 最后,他向同学借钱连夜买了高价飞机票赶回去。 他发了疯似地四处寻找林黛儿,最后在霍家三少霍岩的住处看见她。 她穿着霍岩的白色衬衫,头发散乱,脸颊酡红,明眼人都看得出两人发生了什么。 他却完全不顾,扑上来拉住她哀求:&黛儿,你随我回去,我们别分手好吗?& 他爱林黛儿,爱到深入骨子里,爱到可以接受她的背叛和出轨,只要她还愿意回到他的身边。 林黛儿满是嫌弃地看着他说:“傅斯年,你还不懂吗?我只是看不惯你清高的虚伪样,玩一玩你。你就是穷学生,根本配不上我。” 他放弃所有的骄傲,牢牢地抓住她的手信誓旦旦地保证:“黛儿,你要相信我,日后我一定会很有钱,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我.......” 她无情地甩开他的手,傲慢地讽刺:“我为什么要等你?我随便在圈里找个男孩子都比你强,还有我根本就没爱过你。” 霍岩走上来把她揽入怀里,鄙夷地对保镖说:“哪里来的小偷,你们还不快点赶出去。” 保镖走上来拉他,他不死心还想追上去。 “黛儿,你给我五年的时间,不,三年,我一定会成功......” 林黛儿在霍岩的怀里皱着好看的柳叶眉抱怨道:“有些人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 霍岩也气了,冲着保镖怒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癞蛤蟆拉出去,痛打一顿。” 在门口处,保镖们把他按在地上,疯狂地殴打他,他全身伤痕累累,身体痛,心更痛。 最后打得他都口吐鲜血。 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怒视着笑靥如花的林黛儿说起最恶毒的诅咒:“林黛儿,我在有生之年一定会让你后悔,你终有一天会跪下来求我。” 后来他弃医重读了经济,他没有任何背景,在人才济济的华尔街拼杀,他的酒量不好,为了应酬喝得胃出血,也下跪求过人....... 光是想到过往种种的羞辱,傅斯年就想活生生掐死林黛儿。 她害他变成这样,他原先是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现在变成满身铜臭味的商人。 他目光如冰刀划过林黛儿,残酷地挖苦:“即使俏俏对你做了不好的事,也是你应得的,这就是你的报应。” 林黛儿的心像被千斤重的铁锤重重地击打,一下又一下。 随后,她五脏六腑都随之疼痛起来,疼得呼吸都会钻心刺骨地疼起来。 他明知道李俏俏是错的,她雇凶来伤害外婆,也会选择包庇她。 林黛儿无力地垂下头,捂住剧痛的胸口自嘲地回道:“对,这个就是我的报应。” 爱上傅斯年,就是她应有的报应! 当初她应该克制住喜欢的,她和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傅斯年挑起剑眉,眸色狠厉:“下次我再看见你伤害我的家人,我会让你付出更惨痛的报价,譬如林氏,你的外婆。” “你敢!” 林黛儿嗖的抬头,狠狠地盯着傅斯年。 她觉得眼前的傅斯年好陌生,陌生的他完全就不认识。 傅斯年那张清冷的脸勾勒出一抹凛冽的笑意,眼底尽是冷酷:“林黛儿,我说过,你没资格顶撞我。” 突然间,傅斯年和沈墨川的面孔重叠在一起。 林黛儿后背沁出一层恐惧的冷汗,身体不由得一阵战栗。 他们好像,不仅五官像,就连气质都好像,属于那种看上去高冷优雅,实际上都是阴狠毒辣的人。 他们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最后都会伤害她。 她很想逃,很想跑,本能地躲避起来。 于是,她使劲地甩开傅斯年,脚步絮乱地往前跑去。 傅斯年看着吓得面色全白的林黛儿,终究是心有不忍,想追上去安慰几句。 “阿年哥哥。” 身后传来甜美可人的呼唤声。 傅斯年回头看见李俏俏,还有她身边的李家父母。 李俏俏拉着父母走到傅斯年的身边,笑嘻嘻地说:“我就猜你会来看徐老师,爸妈知道你要和黛儿姐订婚,实在放心不下,就提前来了。 傅斯年褪去身上的寒气,脸上全是温和干净的笑意:“爸妈,你们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李家父母不安地搓着手,憨厚老实地回道:“你不是工作忙吗?我就让俏俏给我们买票,大城市就是不一样,人多车多,我们算是开了眼界,真是乡下人。” “那我带你们先去吃饭。” “好好,阿年,你说林家大小姐会不会嫌弃我们?要是她嫌弃我们见不得台面,我们就不出席订婚宴了。” 傅斯年面冷如玄冰,沉声回道:“她不敢!” 李俏俏跟在后面,脸色阴沉,双手狠狠绞在一起。 阿年哥哥还是舍不得林黛儿这个小三,她都故意栽赃了,阿年哥哥还是要娶林黛儿。 她一定要阻止这场订婚宴,看来手段要再阴狠点。 林黛儿心有余悸地走出医院,开车回到公司。 唐妍看见她回来了,关心地问:“你外婆怎样?” “醒了,医生说要好好护理,这两天公司又遇到什么事吗?” 不知为何,林黛儿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唐妍的脸色冷下来,边咬着牙边大骂:“张家父子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公司顺利上市更是了不得。昨天有电视台采访张卫东,他嘴碎说了不该说的话。” 林黛儿点开视频,看见张卫东摆出一副成功人士的嘴脸说起林家。 “林老先生确实值得我们敬佩的人物,可他的晚辈不及他万分之一,大儿子精神有问题,小儿子私生活混乱,一大把年纪还爱去夜店,飙车。” 主持人敏锐地嗅到话题,装模作样地回道:“据说林家大小姐是林老先生亲自培养,又是烟城第一名媛,你对此怎么看?” 张卫东抬手摸着他光秃秃的脑袋,嫌弃地皱眉:“其实我作为长辈不好多说什么,但林大小姐实在跋扈,杀过人,还坐过牢.......” 林黛儿看得想从屏幕爬过去回到采访的时候,狠狠地抽上张卫东两巴掌。 当初,她应该心狠点,再敲诈多几百万。 有些人真的是猪狗都不如! 唐妍拍着林黛儿的肩膀好声劝道:“这种狗东西,你越是搭理她,他就会叫得越凶,你别太放在心上。” 林黛儿胸口的火气腾腾地往上冒,气得叉腰大骂:“不行,这笔仇必须讨回来,否则这种人肯定会得寸进尺。” 再往深处挖,今天张卫东当着媒体诋毁林氏,她不采取措施,明天就会冒出更多的李四王五。 现在林家禁不住各种恶意的流言。 林黛儿脑袋瓜转动了一下,随后冷笑起来。 她掏出手机打给张卫东,嗲声嗲气地说:“张叔叔,您大人有大量,何必和我这种小女子计较,只要能让你消气,我什么都可以做。” “好,今晚我在君悦酒店开好房间等您,我保证伺候得您舒舒服服。” 等挂完电话,她边摸着胳膊的鸡皮疙瘩,边对唐妍说:“后面的事,你懂了吧?” 唐妍狐狸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伸手搭着林黛儿的脖子:“你放心,我保证让张卫东名誉扫地。” 林黛儿看了下腕表,已经晚上八点钟。 她先是开着车来到君悦酒店,大摇大摆地订了一张情趣房,再拍了房卡,还有酒店的视频。 果不其然,张卫东兴奋地回了电话。 “美人儿,你再等我半个小时,等会我保证让你爽翻天。” 林黛儿嫌弃地在心中暗嘲:以张卫东纵欲的50岁老男人,撑死也是两分钟。 表面上,她还是娇滴滴地回道:“好呀,我在房间换好衣服等你。”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就是靳天。 他原是来酒店巡查,就听见林黛儿边订情趣房,边打电话和某人撒娇逗情,再看着她独身一人先进了房间。 靳天马山给沈墨川打电话:“墨川,你什么时候骚得订情趣房了?” 沈墨川刚开完后,下面的人全都是饭桶,就连并购市值两亿的科技公司都要他亲自出面。 他拿掉金丝框眼镜揉着鼻头,不悦地问道:“什么情趣房?我还在公司开会,下面的人就没个省心的。” 靳天觉得更有意思了。 他幸灾乐祸地嘿嘿笑起来:“那就是我弄错,林黛儿要开房的男人不是你。” “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沈墨川的声音都冷得成冰渣子。 这个女人怀着他的孩子竟然敢得和别的男人开房,给他带绿帽子,她找死是吧? 靳天听出沈墨川的音调发生变化,他得意洋洋地继续说:“刚才我偷听到两人的对话,那个男人正从飞机场赶过来,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君悦酒店,你看着办啊!” 沈墨川捞起外套,带着满身的煞气赶到情趣房。 此时,林黛儿已经换上性感的黑色蕾丝裙,又从包里拿出香水,恨不得倒上半瓶香水。 她听见门铃声误以为张卫东来了,她看都不看,边开门边娇滴滴地应道:“亲爱的,你让人家等了好久。” 等她看见门口站着的是沈墨川,脑子顿时停止运转。 她瞪大眼珠子,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沈墨川那张鬼斧神工的绝美容颜不断地往外冒着寒气,浑身都是杀伐果决的阴狠气息,看样子要把她碎尸万段。 半响后,她才回过神,慌乱地要把门关上。 死了,沈墨川怎会出现在这里? 瞧他那个样子肯定是要弄死她不可! 沈墨川单手抓住门把,用力地往里推,她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好几步。 随后,他修长健硕的身躯挺入情趣房,高高在上地睥睨着林黛儿,就像是巨蟒盯住断了一只腿的羔羊。 屋内的气氛顿时间陷入坟冢般死寂,还有蚀骨的寒芒。 第62章 把你关起来 房间临着海景,露出一大片星空,整个屋子都是粉红色格调,心型的大床。 沈墨川光是看着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再低头看着黑色吊带裙的女人。 她本就身姿曼妙婀娜,又特意穿得性感妖娆,还画着浓艳的妆容,眼角点缀着闪闪的银片。 他寒凌的目光扫向林黛儿的脸,脖子,缓缓往下:“狗东西,看来你够下血本!” 林黛儿惶然的双手捂住胸口,不断地往后退去,紧张地舔着唇角问:“沈先生,你……你怎么会在这?” 上次在医院,她是鼓足天大的勇气才敢地怼他,现在可没有这个胆量了。 沈墨川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紧逼,直至把她逼到床边。 林黛儿脚跟碰到床边,一个踉跄跌坐在床上。 沈墨川慢慢地朝着林黛儿倾去,双手支撑在她的身体两侧,黑眸直直地盯着她冷声问:“狗东西,你有那么饥渴吗?” “什么?” 林黛儿看见沈墨川出现,内心早就慌得一匹,脑子也随之变得不灵光。 沈墨川伸手按在她的小腹:“怀了我的孩子,还约别的男人开房?” 这时,她才明白沈墨川话里的意思,惊诧地看着沈墨川。 他英俊凌厉的五官轮廓,高挺的鼻子架着金丝框眼镜,眼睛深邃凝沉,无处不彰显着优雅矜贵的气质。 可这男人好看的嘴里总是说出虎狼之词。 接下来他又说了更直白的话:“若你想要,可以找我呀!” 林黛儿的耳根微微发着烫,伸手去推着沈墨川坚硬结实的胸膛:“你胡说什么?我是有事要做。” 沈墨川修长的手指缓缓往上,划过光滑柔软的黑色蕾丝落到林黛儿光裸的肩膀,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你穿成这样做事,嗯?” 他和她贴得实在太近,彼此的呼吸相互交错。 那股子专属他冷色调沉木香兜头兜脑的袭来,还有他强烈的男性气息。 这些都在散发着极其危险的信息。 林黛儿心里实在是慌,但迈着性子解释:“我真的是有事,我是找张卫东……” 沈墨川的指腹徐徐地往上,按到她脆弱的脖颈处,五指渐渐收拢,紧紧地捏住。 暴戾爬上沈墨川那张俊美的脸,眼里掠过一抹浓烈的杀意:“你的相亲对象张卫东?那个50岁的糟老头子?” 他的指尖微凉,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对准她的脖子,稍微不留意就会割破她的喉咙,要掉她的命。 林黛儿惊得头皮一阵发麻,她真的很不想和沈墨川呆在一起。 那种日子无异于每天都在刀刃上行走,随时都会没了命。 她眨了眨眼睛,手指又收紧了点,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沈墨川轻蔑的冷嗤,眉宇间尽是上位者的淡漠:“哪个糟老头子能让你快乐?” 她汗颜! 她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唾沫,艰难地开口:“他在电视采访乱说话,我是要让他付出代价。” “哦!” 沈墨川拉长尾调应了一声,扣住她脖颈的手由掐变为揉,轻轻地揉,慢慢地捏。 他脸上的阴寒散去几分,脸埋在林黛儿的脖颈又蹭来蹭去的,那种感觉像极老虎来蹭你的脖子。 哪怕表现他表现得再温顺,也很瘆人啊! 林黛儿又用了点力气推着沈墨川,细声细气地哄道:“张卫东再过一会儿,就要来了,你能不能先离开?” 她宁愿对付张卫东,也不要和沈墨川单独相处在一起。 他多智似妖,好似能看透她所有的心思,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沈墨川握住林黛儿推他的双手按在大腿:“张卫东车子抛锚了,至少也得再等上一个小时。” 她的蝶睫轻轻地颤了颤,遮挡住眼底的惊慌。 这种事肯定是沈墨川安排的,也就是她要应付他一个小时。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墨川,讨好地说:“沈先生,您考虑真够周到。” 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如何才能摆脱沈墨川? 沈墨川微眯着眼,用盯猎物目光打量着林黛儿玩味地问道:“那接下来一个小时,你觉得我们要做些什么呢?” 林黛儿心里就跟揣进一个兔子,突突地乱跳个不停。 她放柔着声谄媚地说:“不如我给沈先生唱歌好不好?” 说着,她像个泥鳅一样从沈墨川的怀里钻出来,随手打开电视。 可跳出来的画面极其不雅观,响起女人婉泣的声音,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气声…… 这个,那个...... 林黛儿吓得立刻要关掉屏幕,不知是不是遥控器坏了,竟然关不了。 沈墨川垂眸打量着羞臊着脸的林黛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你是打算给我唱这样的歌吗?” &不是!& 她耳朵烫得不像话,蹲下身就要关掉播放器。 她就不应该订情侣房,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沈墨川从后面伸手拎住林黛儿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都揪起来,又重新按到床上:&不过我挺想听你唱的,你说怎么办呢?& 林黛儿双手捧着肚子,又故技重施:“我可能怀孕了哦!” 他把她抱在怀里,头埋入她纤细娇嫩的脖颈:“那我们玩点新花样。” 说话间,那个该死的屏幕很应景地放起来。 林黛儿立刻别过头,在心里面暗骂起沈墨川。 斯文败类,道岸貌然,衣冠禽兽…… 沈墨川伸出钢铁般的手指硬掰着她的脸正对着屏幕,低沉的磁性透过耳洞往里钻进去。 “你看看,说不定就会了。” 林黛儿百分百确定沈墨川就是惩罚她,硬是逼着她看了好几分钟。 他轻轻地蹭着她的脸颊,难得柔声问:“你会了吗?我们试下?” 她脸红得不像话,全身都在发着烫,看都不看沈墨川:“那个……我可以不会吗?” 沈墨川把她整个人都掰正回来正对着他,两人面对着面。 林黛儿看着他俊美的脸庞近在眼前,他那直白又炙热的目光锁定了她,就像铁链缠绕住她的脖子。 她有些喘不过气。 沈墨川挑起她精巧的下颌,再缓缓低头吻了她的额头,动作温柔而亲昵,似恋人的缠绵悱恻。 可下一秒,他性感的薄唇吐出残酷的话语:“狗东西,你为什么总是不乖呢?要不我把你关起来算了?” 林黛儿激得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变态,沈墨川是个十足的变态! 他竟然变态到要把人关起来,简直就是无药可救。 她识趣地竖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状:“好,我按照你说的来做行了吧!” 第63章 吻我 “吻我!” 沈墨川的嗓音低沉而薄凉,如玉珠落地不疾不徐,话语中的命令之意不容抗拒。 林黛儿听到这个要求,就像整块头皮都被掀起来。 这位祖宗的要求越来越高了。 她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跪坐起来,头往上仰起,两人的脸靠得越来越近,几乎就要碰到他的薄唇。 不过,她实在是太过紧张,一不小心脸就磕在沈墨川的金丝框眼镜上。 沈墨川看着笨兮兮的样子,那双墨瞳掠过一闪而逝的笑意:“其实你可以把眼镜拿下来。” “哦!” 林黛儿伸手小心翼翼地拿掉金丝框眼镜,只觉得镜片很薄,随口问道:“你近视多少度?” 沈墨川男人环住林黛儿盈盈不足一握的纤细腰肢,拉着她坐在大腿:“我不近视。” &那你干嘛要戴眼镜?& 她不解地抬头看向他,等对上他那双黑曜石般纯黑的眼睛,还要黑蒲扇般浓密细长的睫毛。 顿时间明白怎么回事。 难怪有些变态杀人狂会想挖人的眼睛收藏起来。 沈墨川的眼睛实在太迷人,也太好看,让人想要产生出强烈的占有欲。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食指去拨弄他的黑睫毛,打趣道:“自古就有兰陵王因太美戴面具上战场,现在有沈先生戴着眼镜扮丑闯荡商海啊!” 沈墨川作势张口就去咬林黛儿的手,吓得她慌忙地收回手,差点就要叫出声。 他高高在上地睨着她:“狗东西,看你还乱不乱来,不准碰我的眼睛。” 林黛儿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好好。” “小黛儿,你快点!” 他不耐烦地出声催促。 林黛儿只能再次半跪着,试探性地伸手去捧住他的脸,然后发现他的头好小,脸也好小。 这应该是所谓的九头身,模特的比例,头小,肩宽腰窄大长腿。 于是她忍不住又叨叨起来:“其实你还是戴眼镜更好点,不然你的长相侵略性太强,很不好相处,原本你的气场就太过强大,很瘆人。不过我有个朋友会很喜欢你的长相......” 沈墨川心底燃起一把野火,烧得很旺,想把林黛儿拆骨入腹。 但这个女人那两畔嘴巴巴拉巴拉个不停,尽是说些煞风景的话。 他眼皮抽了抽,忍无可忍地呵斥:“林黛儿,你懂不懂得多干事,少说话的道理?” 林黛儿乖乖地点头:“哦,那我真的亲了。” “快点。” “我真的亲了。” 林黛儿捧着沈墨川的脸就是亲不下去,在她的心里面亲吻还是属于情侣之间做的事。 往日里,沈墨川强吻她,她也是没办法,让她主动沈墨川实在做不来。 两人就大眼对着小眼,僵局了好一会儿。 在她的小嘴还要说什么时,沈墨川冷不丁地凑过来要亲她。 林黛儿本能地往后退去,沈墨川快速地伸出宽厚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动都动不得。 他霸道地要亲上来,亲就亲人,这个女人哪来的废话? 这时,门外传来刺耳的门铃声。 滴滴滴! 林黛儿如逢大赦的死刑犯,不管是谁来都算是帮了她。 她努力克制住嘴角的笑意,装出很认真的样子,轻推着沈墨川好声哄道:“沈先生,有人来了,你先躲起来好不好?” “不好!” 沈墨川冷声拒绝,他有些不爽。 不对,他是相当不爽好吧! 林黛儿起身拉住沈墨川的手,轻轻地晃荡起来:“沈先生,你就行行好吧?” 说话间,床头的手机响起来。 林黛儿瞥了一眼屏幕,那是张卫东打来的电话。 她焦急地伸手去捂住沈墨川的嘴巴,再接通电话:“喂。” 张卫东在电话那头猴急地喊着:&宝贝儿,你快点开门,我已经到门口.......& 林黛儿掌心一张酥麻,一股电流从手指快速地往上蹿起,流进四肢百骸遍达全身。 她惊慌地看向罪魁祸首。 沈墨川正在咬她的手,还伸出舌头,粉白相互映衬。 这也太邪恶了吧! 简直就是骚气冲天! 那头还传来张卫东的骚话:“宝贝儿,你穿什么呀?等会我和你一起洗澡好不好.......” 食指传来闷闷的刺痛,再看沈墨川那双墨眸渗出阵阵的寒芒。 随之整个屋子的温度都低得冻人。 她看着沈墨川生气,实在担心他破坏自己的计划,心慌地应着:“好好。” 张卫东说得更加露骨:“你穿着高跟鞋躺在沙发.......” 沈墨川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要炙伤她。 这个女人竟然当着他的面诱惑其他男人,胆子很肥啊! 林黛儿心里吊得难受,就像头上悬着一把利剑,随时都会掉下来,要了命。 她必须马上挂断电话,否则沈墨川真的会弄死她。 “那个张总,我还在洗澡,你等下我就给你开门。” 掐断电话后,她立刻谄媚地笑着哄道:“沈先生,我真的是要报复一下张卫东,你千万不要误会。” 沈墨川的面色冷到极点,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道:“你和他要一起洗澡,还要穿着高跟鞋躺在沙发?” “那都是假的。” “林黛儿,你找死是吧?” 他语气肃杀,整个人都散发着凛冽的气势。 在强大的气压下,林黛儿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心乱如麻。 这时,张卫东又按起门铃。 林黛儿实在慌乱,不能让今天的计划落空,不然就会让张卫东心生警惕,很难再算计他。 也不知怎的,她鬼使神差地扯住沈墨川的领带,脸就凑过去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蜻蜓点水的吻。 沈墨川微楞了下,浑身的肌肉骤然间紧绷起来,然后他那令人害怕的精明目光,从下到上揉过她的身体。 她的领口下露出一大片皮肤,雪肌凝脂,白得惹眼。 林黛儿放低声,在他的耳边哀求:“沈先生,你先躲去衣柜躲起来好不好?” 沈墨川侧目看着衣柜沉下眉,很不悦地说:“我不想再躲在衣柜。” 上次,他在她家里就躲在衣柜。 可有些事情做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林黛儿半推半就地哄着沈墨川来到衣柜,她双手合十,做出一个万分可怜的样子乞求道:“沈先生,暂时委屈你了。” 沈墨川垂眸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喉咙微动,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你再亲我一下,我考虑下。” 那头张卫东的电话又打来了。 她实在没办法,又急又燥地踮起脚尖亲上沈墨川的唇,然后把他推进衣柜里:“沈先生,不要出声好吗?” 旋即,她就把衣柜关上。 沈墨川一米八几的人蜷缩在狭窄的衣柜里,心里很不爽,可伸出舌头轻舔了唇瓣。 有点甜,还有点淡淡的山茶味,属于林黛儿的味道。 他好像并不是完全不能忍受! 第64章 我想听真话 林黛儿稍微收拾一下,走过去打开门。 只见张卫东那张脸变得更圆,肚子就跟怀了五六个月,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油腻。 她强行按捺住内心的反感,扬起优美的下巴,红唇如胭笑道:“张总,你来了呀!” 张卫东看着林黛儿就双眼放光,面露出猥琐的表情:“小黛儿,你长得好美。” “谢谢张总的夸赞,你快点进屋吧!” 说完,林黛儿率先转身往里走。 张卫东看着林黛儿婀娜的s身段,就像野狗看见骨头眼巴巴地追上来,想要从后面抱住林黛儿。 她机灵地往旁边的躲去,妩媚地一笑说:“张总,长夜漫漫,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如坐下来先喝两杯,聊聊天。” 张卫东很想马上扑倒林黛儿,不过也觉得很有道理。 等林黛儿喝得半醉,他就可以为所欲为,拍一些照片,录视频来威胁,那样她一辈子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等自己玩腻了,还能逼着她去应酬其他客户,毕竟林重山的女儿还是有些价值的。 他爽快地坐下来:“今晚我就陪小黛儿好好喝酒,先干了这杯。” 林黛儿装出弱柳之姿,柔声哄道:“一直以来,我都听说张总是海量,我现在算是开了眼界。” “这才喝一杯算什么?我给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那些年轻小伙子还比不上我呢!” 张卫东又豪爽地干了三杯,眉宇间尽是傲慢之气。 林黛儿意思性地喝了一小口,再哄着张卫东喝了好几杯。她从小就随爷爷应酬,嘴巴子练得很溜。 只要她想要夸人,能把人夸到天上去,尤其张卫东对她又心怀叵测,更是一个劲地摆弄自己,想要博得美人的欢心。 渐渐地,张卫东有了七八分醉意。 林黛儿双手托腮,满是崇拜地说:“我真是羡慕张氏赴美上市,以前我听到小消息财政年度不到250万美元,还为张总担心呢!” 张卫东醉醺醺地朝着林黛儿挨近,得意洋洋地炫耀:“我说有,就是有,即使没有,最后也会有。” “哇,张总好厉害,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到底有没有?” “小黛儿,你喝了这杯酒,我就告诉你。” 林黛儿接过张卫东手里的杯,抛了一个媚眼讨巧地说:“那我喝了,张总,你可要说实话,不准骗我哦。” 张卫东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我绝对不会骗我的小黛儿。” 狗屁你的小黛儿,等会我弄死你。 林黛儿在心里咒骂,却装出很为难的样子。 她硬是喝了那杯红酒,拉着张卫东的胳膊哄道:“张总,你说嘛,我真的超级好奇,你给人家说说嘛。” 张卫东摸着光秃秃的后脑勺,意味深长地回道:&这个年头哪个公司不做假账,你也是管理公司的,应该也懂其中的猫腻。小黛儿,夜色不早了,我们上床继续深入了解。& “好啊!” 林黛儿娇滴滴地应道:“张总,你的脸有点脏,我用手帕给你擦下脸。” 她熟练地用手帕捂住张卫东的鼻子,不一会儿他晕倒在沙发,软得一条肥虫。 在这个时候,她要是不讨回一些公道,就不是她林黛儿。 于是,她扬起手抽了张卫东好几巴掌,打得手都麻了,再取下茶几的录音器,给唐妍打电话:“妍妍,我把张卫东迷晕了,接下来就靠你……” 突然,身后传来阴恻恻的声音,像子弹嗖地擦过她的头顶:“林黛儿,你让我等了足足两个小时,胆子很肥啊!” 林黛儿惊慌地回过头看见沈墨川俊脸幽沉,覆上一层骇人的冰霜。 刚才她太过于投入,完全忘记沈墨川躲在衣柜里。 电话那头传来唐妍八卦的声音:“黛儿,你不是说张卫东昏迷了吗?刚才我怎么听见有别的男人声音?” 林黛儿心虚地解释道:“电视男演员的声音,我有事要先走,等会把录音发给你。” 挂断电话后,她舔着脸上前拉住沈墨川的衣袖,讨好地笑着哄道:“委屈沈先生,让你在里面呆了那么久,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呀?” 沈墨川挑起长眉,眸色狠厉。 他精锐的眸光仔仔细细地扫过林黛儿的脸,阴沉沉道:“别用你对付其他男人的手段来对付我。” 林黛儿只能敛回笑容,垂下头。 沈墨川大迈步地往前走,皮鞋踩在地板发出踏踏踏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地踩在她的心尖。 等他走到门口,看见林黛儿还傻愣在原地。 他厉眉往下一压,射向林黛儿:“你还不走,难道要我抱你?” 林黛儿很不情愿,却也不得不随着沈墨川一起离开。 等坐上车后,她按下车窗,半开的窗外,夜风徐徐吹入,煞是惬意。 可她的内心却是无比煎熬,因为身边坐的人是沈墨川。 也不知怎的,刚才他还好好的,现在又浑身都冒着森森的寒气,瘆得慌。 不过敌不动,我不动,林黛儿缩在角落处,暗自打量着沈墨川。 沈墨川阴寒着脸在抽烟,冷邪的眉眼暴戾横生,薄凉的唇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 她光是看着就心慌,瞧着他那个样子,不知回去后又要怎样折磨她? 半晌后,沈墨川吐出烟雾,冷声问林黛儿:“要是张卫东真的睡你,你会怎样?” 她双手揪成一团,脑袋快速地运转,想要说出一个让沈墨川满意的答案。 沈墨川看穿林黛儿的想法,犀利地命令:“我要听真话!” 林黛儿抿了下唇角,认真地说:“我会躲开!” “要是你躲不开呢?你以为自己很强,别看张卫东年纪大了,可男人的力量比女人大得多。” “我包里装有防狼喷雾,还有迷药。” 沈墨川薄唇往上勾起,不屑地冷笑:“那是因为张卫东愚蠢,他喝得半醉,才会上当,要是换作别人,你可不会那么轻易脱身,想要弄死你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林黛儿不由地想起在沈墨川手里遭受的罪,心底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蛛丝缠绕住,上面全都是羞辱和痛苦。 她自嘲地笑道:“譬如沈先生吗?” 路灯高高地悬着,细碎的微尘伏在上面,还有好几个飞蛾,不断地往上撞,往上面扑。 沈墨川指尖夹着雪茄,烟雾徐徐地往上升,有些许的烟雾萦绕在他立体的五官。 他举起香烟放在嘴边深吸了一口,再悠悠地吐出烟雾问道:“林黛儿,你恨我?” 她不该恨吗? 林黛儿抬头迎上沈墨川寒凌的芒光:“沈先生,刚才你是在关心我吗?当初可是你逼着我去陪别的男人,任由着我被别的男人打,遭人戏耍。” 她没有直面回答恨与不恨,但已经给了答案。 香烟的点点星火掉落下来,等落到车里已经变成灰烬,就像她的人生在沈墨川的眼里如同灰烬般渺小,毫不起眼。 他想要摧毁就摧毁,想要毁灭就毁灭。 路灯打在沈墨川深邃的五官印出淡淡的阴影轮廓,眉眼间尽是冷淡与无情。 “要是刚才的情形,张卫东让你亲他,你会亲吗?” 这话就像是无形的巴掌打在林黛儿的脸颊上,在他沈墨川的眼里,她倒是成了人尽可夫的女人。 那她就按照他的心意回答。 她展颜一笑,娇艳美丽到了极致,也冷到极点:“对,只要能保护林氏,我什么都可以做。” 沈墨川掐灭掉香烟,低头直直地盯着林黛儿, 也就是在她的眼中,他和张卫东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她的下巴,眸中掠过一抹阴狠偏执:“林黛儿,难道你不怕我生气吗?” 顿时间,车内的气氛森然,她仿佛被扼住了命脉,心跳加速,头皮发麻。 他又捏了捏,加重了力度,就像铁钳要把她的下巴都给掰下来。 林黛儿克制住下巴传来的疼痛,硬是逼着自己冷静,理智。 她鼓足勇气看着沈墨川,试探性地回道:“沈先生,你让我说真话,不能伪装的不是吗?” 他斜长的眼角往上勾起,薄唇几乎贴上她的鼻尖,呼吸拂过她的脸,一字一字极尽肃杀:“惹怒了我,你会死哦。” 林黛儿的眼皮跳了跳,随后她浑身都僵硬起来。 可她还是强行按压下内心的恐慌,竭力平静地回道:“要是我说您是不一样的,我只会亲吻您,您也不会信吧?” 刚才她亲沈墨川,只是按照他的要求,及时哄他躲进衣柜。 她是觉得亲吻是情侣该做的事,极其亲密。 但在特殊时期,就要舍小取大,更何况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把自尊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林黛儿。 人总是会变的! 为了保命,她都委身给沈墨川,又把婚姻交给傅斯年。 她不是个好人,更不是纯白的人。 沈墨川指腹摩挲着林黛儿娇嫩的红唇,嘴角勾起蚀骨的冷笑:“傅斯年知道你这么下贱吗?” 无数把细针刺入她的心,心尖疼得发颤,脸色也煞白一片。 她咬着下嘴唇,依旧维持着甜美妩媚的笑意:“这与沈先生似乎没关系对吧?” 第65章 你和其他女人没差别 沈墨川慵懒地半坐望着林黛儿,只是眼神格外凌厉冷冽,好像冰似的冷,刀似的锋利。 他的视线缓缓地落到林黛儿平坦的肚子:“还是有点关系,毕竟你的肚子里揣着我的种。” 林黛儿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 她身体里的怒意和恨意不断地鞭笞着她,却无处可发泄,不断地堆积。 她假笑着反问:“沈先生,在你的眼里我如此下贱,你确定是你的种?” 沈墨川深吸一口香烟,随手掐灭烟蒂,再朝着她的脸徐徐地吐出烟雾。 这个味道有点呛,她本就不舒服,难受地捂住嘴干呕起来。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林黛儿难受的样子,挑眉阴鸷地讽刺。 “傅斯年吗?现在他的身边有个叫做李俏俏的小妮子,她可不会让你轻易怀上傅斯年的孩子。” 一招致命! 有一两次,她和傅斯年单独相处,中途都被李俏俏电话叫走。上次她送醉酒的傅斯年回家,李俏俏也是中途插手进来。 她和傅斯年确实没有深入接触的机会,更何况以现在两人的关系也不合适。 傅斯年恨死她了! 沈墨川眸光冰寒,继续挖苦:“据我所知,傅斯年回来是向你复仇的,那你有没有想过林氏的落败也有他的手笔呢?” 林黛儿震惊得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眼都是匪夷所思。 沈墨川笑容恬淡,雍容华贵,一副世间头等豪阀的世家子模样 不过他深不见底的黑瞳闪现着残酷的笑意,就像高高在上的观众看着小丑在演戏,哗众取宠。 而她就是那个遭受众人唾弃,嘲笑的小丑。 林黛儿紧咬着下嘴唇,不断摇头否认:“不,不可能。” 但内心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傅斯年看似淡漠,实则是个爱恨分明的人,他恨她,也会恨林氏。 傅斯年说过要让她后悔,让她求他的,事实上,她确实去求他拯救林氏...... 光是想到这个,她的瞳孔紧缩,身体都在微微发颤,最痛的人就是深爱的人刺进胸口的利刃。 她不想信,也不敢得信,那傅斯年也是逼死她爷爷的刽子手之一。 沈墨川散漫的松开捏住林黛儿的下巴,伸手推了推金丝框眼镜,用很斯文儒雅的语气说:“林黛儿,我建议你回去好好深入调查一下,说不动有惊喜哦!” 说完,他朝着小伍下令:“停车,我们林大小姐还有事要做。” 车子在路边停下来,林黛儿脑子晕晕沉沉地下了车。 沈墨川坐在车里,高人一等地睥睨着她:“林黛儿,我不是好人,傅斯年也未必是好人。你不觉得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吗?” 游戏! 有意思! 在他沈墨川只是一场有意思的游戏,他要一点点玩死她。 林黛儿倔强的抬头对上沈墨川:“沈先生,你还是小心点,说不定有一天玩着游戏把自个栽进去。” “你吗?” 沈墨川不屑的嗤笑,眼里全都是贵公子的倨傲:“你还不够格,你和其他女人并无两样。” 他说他和张卫东没区别,那她也和其他女人没区别。 绝不准任何人来踩踏他的骄傲。 车门自动关上,随后扬长而去,最后消失在朦胧的黑夜。 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冻得她的脑子也清醒很多。 现在她最重要的事就是去医院检查是否怀孕,另外就是调查傅斯年有没有算计林氏。 第二天一大早,林黛儿直奔医院,为了保证百分之百确定,做了血检,尿检和b超三样。 她没有注意到有个戴帽子的男人,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在林黛儿走进检查室,男人神秘兮兮地打了一个电话。 花了两个小时,林黛儿排着队准备拿结果时,外婆的医生打来电话。 “林黛儿女士吗?昨天我们给你外婆做核磁检查,发现她的大脑有个肿瘤,你能来医院一趟,我们详谈吗?” 林黛儿的脑子如同被人丢进重型炸弹,轰隆一声炸裂开来。 她久久都没有回过神,电话那头医生还在说:“你也不要太担心,现在只是初步检查,还没有出准确的结果。不过我们需要你们家属的配合.......” &好,我已经在医院,马上去科室找你。& 林黛儿挂断电话,重重地伸手掐着大腿肉,在心里警告自己。 林黛儿,你不能倒下,你不能慌张,外婆还需要你...... 等她重新做好内心的建设,再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科室,敲开门。 外婆的医生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医生,他拿着各种图纸给林黛儿,向她说明具体情况。 病情要根据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这个要做病理切片,但外婆已经七十岁的人,不方便做切片....... 随着话题的深入,她全身的血液逐渐凝结,全身都被冰冻住了。 良久后,她艰难地扯动唇角问:“钟医生,你的意思是看天意?” 钟医生郑重的低头,语气带着看惯生死的麻木:“人各有命,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林黛儿脑子里空白一片,耷拉着脑袋走出科室,来到外婆的病房。 可她没有勇气推门走进去,更不敢地告诉外婆。 如今,外婆已经半身瘫痪,现在又查出大脑有肿瘤,要是恶性,可能熬不过一年。 这样的结果太过残酷,她不敢开口,也不想开口。 这时,唐妍打来电话,兴奋地问:“黛儿,你看到新闻了吗?” 林黛儿不想把沮丧的情绪传染给朋友,勉强地笑着说:“今天太忙,没来得及。” “你走后,我给张卫东叫了小姐姐,然后又叫警察来查房,还有记者也蹲在酒店。今天头条不仅有张氏做假账上市,还有张卫东招妓的丑闻,你都不知道张卫东那个样子有多狼狈。” “嗯,你做得很好。” “张氏刚上市就闹出丑闻,股价直接跌了一半,真是大快人心。日后看谁还敢得乱说话,我们是杀鸡给猴看。” &妍妍,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林黛儿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把调查的事情交给唐妍。 唐妍听出话题的深沉,语调马上变得很严肃回道:“只要不作奸犯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林黛儿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医院白茫茫的天花板:“你帮我查下三个月前,傅斯年有没有对林氏下手。” 那头陷入沉默之中,只有唐妍沉重的呼吸声,带着些许的急躁。 林黛儿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接着又说:“我知道这件事让你有点为难,现在傅斯年是你的上司,可我只相信你。” “好,我帮你。” 唐妍语气坚定地回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林黛儿反而松了一口气,笑着问道:“你要什么?” 她不想欠任何人的东西,尤其是人情,若是一笔交易,她会轻松很多。 唐妍装出犹豫很久的样子,再回道:“暂时没想到,日后再向你讨回来。” 挂断电话后,林黛儿下楼拿孕检报告。 第66章 她真的怀孕了 “林黛儿女士,从检查报告来看你已经怀孕6周!” 中年女医生伸手推着厚重的眼镜框,煞有其事地说道。 林黛儿宛如晴空霹雳,脑子空白一片。 她真的怀孕了,怀上沈墨川的孩子? 许久后,她才回过神,伸手去摸着平坦的肚子,觉得这一切实在匪夷所思,太过戏剧化。 女医生在医院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严肃地叮嘱林黛儿:“你先回去考虑一下,在胎儿未满两个月打下来对女性最好。” 林黛儿心情沉重地走到科室,迎面却碰见傅斯年和李俏俏。 她的心猛地往上高高提起来,面色煞白一片,就像被人当场抓住的小偷,慌忙地转身就要逃走。 李俏俏率先走上来拉住林黛儿的胳膊,瞪着水汪汪的杏仁眼问道:“黛儿姐,你也来看病呀?” “是啊!” 林黛儿很想甩开李俏俏的手,可她死死地缠住,甩都甩不开。 李俏俏装出很关心的样子追问:“黛儿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林黛儿实在不想和李俏俏过多纠缠,随便扯了一个谎言:“最近月事不调,吃点药就好了,我还有事要先走。” 说话间,女医生匆匆忙忙地走出来。 她焦急地把检查报告递给林黛儿:“姑娘,你检查报告都忘记拿了。要是你不想要留下胎儿,这几天就要做手术懂吗?” 医生的话就像一颗千斤重的石头丢进平静的湖面,水花四处飞溅开来。 林黛儿的脸上青筋一阵,红一阵,白一阵。 她好丢人,好想从地面挖一条缝隙把自己埋进去。 傅斯年那张英俊的脸冰冷阴沉到极点,目光一沉落到林黛儿的身上:“林黛儿,你怀孕了?” 每个字都带着刮骨的寒意。 她整个人顿时如浸在寒雪中,寒意渗入血肉,凉到骨子里。 李俏俏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一个劲地瞪大眼睛装出很开心的样子:“阿年哥哥,恭喜你快要当爸爸了。” 其实她安排了人偷偷跟踪傅斯年,根本不给他和林黛儿过多相处。 这孩子根本不是傅斯年的。 傅斯年没有回应李俏俏,而是阴恻恻地看向林黛儿:“我们单独聊下吧!” 林黛儿知道躲无可躲,硬着头皮回道:“好!” 她垂下脑袋默默地随着傅斯年走到幽静的楼梯角落,铺天盖地的羞耻感如海浪般袭来,都快把她吞没掉。 傅斯年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熟练地用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勾唇冷笑起来,笑容里没有一点温度:“林黛儿,你不该向我解释一下吗?再怎么说,我都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 林黛儿沉默不语。 只是觉得很丢人,很羞愧,恨不得重重地抽上自己一巴掌。 她不断地搅着裙子下摆,咬着下嘴唇开口道:“傅斯年,我们别订婚了吧!” 傅斯年夹着香烟的手轻轻地颤了下,然后他伸手猛地摁住林黛儿的下巴,硬是把她的头抬起来,逼着她正对着自己。 “林黛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林黛儿痛苦地睁开眼,对上傅斯年寒凌的冰眸。 她鼓足勇气地开口:&傅斯年,我们已经回不去,还是别订婚了。& 以前她真的很喜欢傅斯年,喜欢到骨子里的喜欢,但过去的就是过去的,终究是回不去的。 傅斯年每根长睫都渐渐染起薄怒,满身寒霜孤寂。 他恼怒地把林黛儿按在墙壁,嗤笑出声:“林黛儿,你要和我玩过河拆桥的把戏吗?那也得看你够不够资格,你最好这两天打掉孩子,否则后果自负。” 她攥紧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无奈地苦笑:“你又要拿林氏和外婆来威胁我吗?那你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想和傅斯年成为敌人,最终事与愿违。 傅斯年看着林黛儿眼里的忧伤,心里就像堵着一颗尖锐的石头,把他的心肺都磨得血肉模糊。 他伤了她,也会痛苦,也会难过。 可她竟然怀上别的男人,又把他当什么,绝不允许她生下别人的孩子。 他加大摁住林黛儿下巴的力度,眼里迸射出嗜血的光芒。 “林黛儿,你给我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现在你觉得痛苦,当初我比你还痛十倍,百倍。我只给你两天时间,不然我送你爸爸进监狱。” “傅斯年,当初林氏落难,你有没有从中推波助澜?” “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 “傅斯年,你和我说实话。” 林黛儿定定地看着傅斯年,尖利的指甲嵌入肉里面,剧痛从手掌蔓延至全身。 若他真的对林氏落井下石,那她就当作赎了当年的罪,再也不欠他的。 傅斯年松开手,阴冷冷地看着林黛儿:“你想听真话,我就要告诉你?林黛儿,你不会以为我还爱你吧?& 他恨她,恨她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恨她把他当作爱情玩物。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随手扔在旁边的垃圾桶:“林黛儿,你只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不知廉耻。” 旋即,他决然地转身,就像要远离多么肮脏的东西。 林黛儿捂住绞痛的胸口,那里好像有一把钝刀慢慢地刺进去,鲜血不断地往外渗出来。 滴滴滴! 嫣红的血液肆意蔓延,止都止不住。 她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光,无力地蹲坐在地面。 傅斯年说,她是人尽可夫的女人,说她不知廉耻。 哈哈哈,她确实为了保命出卖自己,典当给沈墨川那个恶魔,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 一只意大利皮革的手工皮鞋映入眼帘,她双手环绕在胸前,把头埋入膝盖之中。 她鼻尖已经嗅到那股熟悉的冷调的沉木香,也能感觉到那股指点江山的霸气。 但她很累,真的好累。 于是她把头埋入膝盖里,想要装个缩头乌龟。 沈墨川缓缓地蹲下身,伏在她的耳边沉声道:&林黛儿,恭喜你要当妈妈了。& 一阵寒意从脚尖往上蹿起,经过脊背直达天灵盖,林黛儿全身止不住地发颤,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她把头往里钻得更深,不想搭理身边的男人。 一只宽大的手罩在她的头顶,林黛儿惊得头皮一阵发麻,讨厌极了他的触碰。 那那只手指透过乌发紧贴着她的头皮,那种阴凉的触觉宛如最可怕的毒蛇往她的头发里钻进去。 怕,恶心! 她再也忍无可忍使劲地拍开那只恶心的手,嗖地抬头直盯着面前的男人:“沈墨川,不准碰我。” 沈墨川那张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绽放出一朵妖异的笑颜,可他的眼底一片阴狠的暴戾。 楼梯间一片阴暗,他大半个身子笼罩在浓郁的黑暗之中。 这愈发显得他可怕,就像是来自地狱深处要人命的罗刹。 他抓住林黛儿的手,她竭力想要抽出来,只换来他攥得更紧,紧得都要掰断她的手指。 “林黛儿,我说过你没资格拒绝我的任何要求。” 她半垂下眼眸,只觉得很累,无力地说:&沈墨川,今天我真的很累,你能不能暂时放过我?只要今天就好了。& 噩耗一个接一个。 先是外婆患上肿瘤,若是恶性肿瘤活不过一年,再然后是她怀上沈墨川的孩子,后来被傅斯年发现。 所有糟糕的事都堆积在一起。 她也是个人,活生生的人,哪怕再坚强也受不住啊。 沈墨川攥住她手指的力度放轻些许,再伸出另一只手把瘦小的她抱在怀里。 可他说出的话确实无比的残忍:“不可以,现在我想你在我的身边。” 林黛儿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她扶住墙壁颤巍巍地要站起来。 但是双腿发软根本用不上劲,人直往台阶倒下去。 要是倒下去也不算太糟糕,说不定孩子就流了,反正她并不想要的。 一只长手从后面伸出来抱住她,又把她扯进怀里面。 林黛儿的鼻尖撞到沈墨川结实僵硬的胸肌,鼻尖泛起酸,不知是撞疼的,还是心里面委屈太难过。 有种想要哭的冲动。 沈墨川弯腰把她整个人都抱起来,她也不再忸怩软绵绵地窝在他的怀里。 她闷闷地说了句:“沈墨川,我外婆可能患有恶心肿瘤。” 沈墨川垂眸看了下怀里眼眶微微泛红的女孩,难得放柔语调说:“你想哭就哭吧,今天我不笑话你。” 林黛儿想哭可眼睛干巴巴的,挤不出一滴眼泪。 她又吸了吸鼻子,蔫巴巴地又说:“刚才傅斯年知道我怀孕了,他说我是人尽可夫的女人,他和你一样都看不起我啊!” 这次,沈墨川没有应声。 他抱着林黛儿轻柔地放在后车座,静静地看着她。 可能最近太累了,她又瘦了,显得眼睛尤其大,都快占到巴掌脸的一般,美是很美,同时也挺让人心疼的。 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好看的牙贝轻咬着红唇,痛苦地说。 “我承认自己没你们有本事,我是个很懦弱的人。其实我也不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但爷爷希望我出色,我不希望他失望。爷爷是为数不多爱我的人,所以我很努力地学习功课,我知道自己斗不过你们的......” 第67章 希望她余生无忧 林黛儿可能是真的累了,常年堆积起来的压力和委屈像决堤的洪水,肆意泛滥开来。 她只是想要找个人倾诉:“我是个很笨的人,小学时,同学们只读几遍就会背书,可我要背很多遍。别人去玩,我只能呆在家里读书学习,十遍不行,我就一百遍。因为爷爷不止我一个孙女,还有孙子。我怕不够优秀,他也不喜欢我。” 别人都夸她聪明能干,但没人知道背后付出多大的努力。 林家虽不是很讲究香火,但烟城整个风气都是重男轻女。爷爷何尝不也想要一个出色的孙子。 所以她要非常优秀,优秀到其他同辈只能抬头仰望她,而不仅仅是羡慕,或是嫉妒。 林黛儿继续说个不停:“我特羡慕林佳人和林海生,即使他们做得不好,爸妈也会爱他们。可我表现得越好,我爸爸越讨厌我,总是用那种厌恶的目光盯着我,看得我浑身发寒。其实我也想有个人无条件爱我,不论我是否优秀,是否乖巧啊!” 沈墨川没想到林黛儿一下子说了那么多,鬼使神差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他那双墨瞳闪过一闪而逝的柔情,薄唇开阖,缓慢地一字一句:“林黛儿,你一定会有的!” 林黛儿捂住绞痛的胸口,痛苦地自嘲一笑:“不会有的,我知道外婆是怪我的,妈妈为了我生下我拖延了最好的治疗时机,妈妈可能就不会死。她喜欢我,因为我长得很像妈妈。” 也许,她的要求是在太过苛刻。 她想要有个人偏爱自己,在那人的心里自己永远都是第一位。 爷爷的心里是林氏,外婆是妈妈,爸爸是林佳人和林海生,而傅斯年的心里是他的家人。 也许妈妈是很爱过她,可她也知道妈妈最爱的人也不是她。 她无力地垂下头,难过地说:“我和你说一件事,也许你不会相信,自从我有记忆起从未去过游乐园。妈妈常年生病去不得人多的地方,爷爷总是很忙,爸爸根本不会搭理我。” 沈墨川抱着林黛儿坐上大腿,双手环抱住她,牢牢地紧贴在一起。 在这个时候,她和他仿佛之间没有血海深仇,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他和她是最亲密的人。 沈墨川下巴搁在她的肩膀沉声道:“今天下午,我们去游乐场,反正我也没去过。” 那低沉性感的嗓音煞是好听,任何女人听了都会受到蛊惑,如痴如醉。 林黛儿惊愕地回头看向沈墨川。 他那张精雕细琢的脸依旧是疏离的,高冷的,散发着高不可攀的高贵气质。 可又有什么不太一样,不过她看不出来。 沈墨川看着她愣愣的样子,伸手到她的眼睛晃了晃问道:“林黛儿,你怎么了?你傻了吗?” 林黛儿收回审视的目光,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沈先生,你不可能没去过游乐场吧?” 在她的印象中,沈墨川是那种众星捧月,呼风唤雨的二世祖,家里的长辈们肯定百般宠爱的。 尽管她很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是优秀的,耀眼夺目的。 就像天空的流星,璀璨绚丽,又遥不可及。 沈墨川那张俊美如玉的面孔毫无温度,嘴角缓缓勾起一道冰冷的弧度:“骗你有钱吗?” 林黛儿下意识去捂住自己的钱袋,然后很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说:“沈先生,您真是说笑,你也是知道的我很穷的,非常非常的穷。” 话里的深意是,你想从我这里要钱,门都没有。 沈墨川看着她那副守财奴的扣扣搜搜的样子,不自在地抬手假装轻咳嗽一声,以此来憋住嘴角的笑意。 仅仅是一秒钟,他又恢复那副令人讨厌的矜贵公子哥 他板着脸,用极其认真的口吻说:“小时候,我经常生病,身体很瘦弱。” 林黛儿的视线缓缓往下,落到沈墨川宽厚的肩膀,还有他身上的藏蓝色双排扣西装。 现在他穿上西装看着清瘦高挑,可脱下衣服的身材相当伟岸强壮,尤其是胸膛全都是腱子肉,足足有八块腹肌。 那是标准游泳强健的身材啊! 她蹙起好看的柳叶眉,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着沈墨川两遍,语气中尽是不可思议:“沈先生,你是不是对瘦弱的词汇有什么误解?” 他要是瘦弱,那整个国家,不对,整个地球都没有几个是强壮的男人好吧! 沈墨川抱着她慵懒地半躺在后车座,伸手去刮她翘挺的鼻尖:“你不信拉倒,反正你不给我钱。” 林黛儿对此有了点兴趣。 在此之前,沈墨川在她的心目中是个无敌的存在,高高在上的神。 她转过身正对着沈墨川,全然忘记忧伤开始八卦起来:“真的?你小时候体质很不好吗?”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多了解沈墨川一分,那她的胜算就会多一分。 沈墨川右手抵在扶手,手托着精美的下巴斜睨着林黛儿:“你似乎很开心。” “我当然开心了,原来你也是个人,不是神。” “我本来就不是神,若是你要是喊我活阎王,也不会介意。” “嘻嘻,那你和我说一说小时候,你小学有没有吓尿过?” “难道你有被吓尿过的经历?” 林黛儿红着脸,心虚的摇头连连否认:“没有,我绝对没有发生这种丢人的事。” 说完后,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沈墨川脸上浮现戏谑的笑意:“哦,是吗?” 她连连点头,有些事只要打死不承认就行了。 沈墨川伸手把林黛儿耳边的一撮碎发轻柔地别在耳后,定定地看着她说:“那谁小学二年级还尿裤子,哭了整整一节课.......” 那种羞臊的感觉遍布全身,林黛儿脸红起来,立刻伸手去捂住沈墨川的嘴巴。 她又羞又恼地解释:“不准再说了,当时有人往我的抽屉里放了癞蛤蟆,我是吓得跌倒在地面,正好地面有水,我并没有尿裤子。” 也不知哪个混蛋造谣她尿裤子,为此她被笑话了整个小学,后来遇着小学同学又得被人嘲笑一番。 要是她逮住谁说的,非得弄死她不可! 沈墨川看着林黛儿的脸颊飞起一抹绚丽的晚霞,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生动又媚感。 只觉得她比刚才忧伤难过的样子,更好看,也更诱人。 让人想要永远留住她美丽的笑靥,余生再无忧伤。 第68章 你给我笑 沈墨川蓦然间想到弟弟死时的照片,还有尸检报告。 那些冰冷冷的东西一一浮现在脑海,铁证如山地证明眼前的女人杀了他的亲弟弟。 顿时间,眉眼间的戾气如同潮水一般翻涌开来。 他怎能让林黛儿余生没有忧伤呢?他怎么可能让她幸福,有一人深深地爱着她,宠着她呢? 他来烟城的目的就是要毁掉林氏,毁掉林黛儿,让她一点点失去身边的人。 车内的气氛顿时间陷入坟冢般寂静可怕。 林黛儿也察觉到沈墨川很不对劲,惶惶不安地收回手,小声问道:“那个...那个我能下来吗?” 沈墨川面色冰寒一片,眼底精光一闪,声音冷得如同来自寒山之巅。 “可以!” 林黛儿小心翼翼地起身从沈墨川的大腿下来,忍不住在心里抱怨起来。 恶魔就是恶魔,上一秒还和你说说笑笑,下一秒就变了脸,看样子要把人生吞了。 他简直就是有病,精神分裂! 沈墨川伸出精美如玉竹的手,低沉磁性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林黛儿,你把检查报告给我。” 林黛儿不太想给沈墨川,扭扭捏捏的说:“沈先生,这个没有什么好看的。” 他黑眸中狂风暴雨凝聚,鹰隼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黛儿:“话被让我说第二遍。” 那强大的气压就像黑夜般可怕,林黛儿呼吸有点喘不过来。 最后,她还是颤巍巍地伸手拿出检查报告递给沈墨川。 沈墨川随意地翻开检查报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如一只尖利的锤子往林黛儿的耳朵里扎进去,听得她浑身都不自在,胳膊处的汗毛一根根竖起。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三样检查报告都证明她确实怀孕了。 而且日期正是两人第二次发生关系后,中招的,明明她吃了药,正是人倒霉,喝杯水都会被噎死。 在寂静的车内冷不丁地响起手机铃声。 林黛儿听着那个铃声,心都快要蹦跳出来。 她慌张地摸向自个的手提袋,发现并不是自己的手机,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旁边的沈墨川接通了电话,也不知那边说了什么。 他的眸光幽邃,阴沉得没有半点儿的光亮,微挑着眉梢带着薄凉的讥诮。 顷刻,他菲薄的唇动了动,冰冷低沉的凉笑声溢出:“很好,你继续调查下去,事情越来越有趣,最近我暂时不会无聊了。” 林黛儿光是听着沈墨川说这些话,就头皮发麻。 可能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她觉得沈墨川说的话与自己有关,并且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她紧张地低下头,余光时不时扫向沈墨川,试图从他的身上察觉到蛛丝马迹。 片刻后,沈墨川挂断电话。 他伸手过来摸着林黛儿的头,别有深意地说:“狗东西,你让我很意外呢!” 一时间,林黛儿不知沈墨川指什么,满是不解地看着沈墨川:“沈先生,你是什么意思?” 沈墨川抬手摸着自己的小嘴唇,脸上闪过一丝狩猎的嗜血之色。 “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她看着沈墨川那个样子,心里慌得一匹,果然与她有关。 沈墨川又在算计她什么,又想怎样折磨她了? 光是想到这个,她的心就像放在砧板上煎烤,完全没有精力再陪沈墨川去游乐场。 她面露出讨好的笑意,低声细语地哄道:“沈先生,我身体不太舒服,还是别去游乐场了。” 说着,她故意装出恶心,想要吐的样子。 沈墨川宽大的手掌贴着她的后背,阴凉的气息透过衣服渗入皮肤:“去吧,说不定有意外的发现呢?” 这个意外发现绝对不是好东西。 沈墨川霸道他把她带进游乐场,就像随意操控着手中的牵线木偶。 今天是星期六,游乐场热闹不已,很多都是父母带着孩子一起来,欢声笑语。 而她和沈墨川成为欢喜中的异色,两人的脸上都挂着凝重的表情。 尤其是沈墨川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足以让周围寒寂寸草不生。 突然间,沈墨川大掌扣住林黛儿的后脑勺,硬是掰着她的头往右边看去。 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林黛儿的耳边:“你往右边看,就会发现很有趣的事情哦。” 林黛儿不得不硬着头皮看过去。 她看见傅斯年和李俏俏,两人还牵着一个女孩,三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意,看上去就像恩爱有加的一家人。 女孩正是照片中傅斯年抱在怀里的小女孩。 只是现在女孩稍微长大了点,眉眼舒展开来,真是一个漂亮又可爱。 这画面就像是一根针扎入林黛儿的眼里,也刺入她的心尖。 也不知小女孩说了什么,傅斯年拉着小女孩朝着林黛儿的方向走过来。 幸好林黛儿的周围走来一个旅游团遮挡住傅斯年的视线,可人很快就会走开的,那个时候傅斯年肯定会发现她。 现在她和沈墨川正坐在一起。 林黛儿慌张地伸手去捂住脸,但这种行为反而欲泥盖章。 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时,沈墨川冷冰冰地说:“你要是不想被发现,就躲进我的西装。” 她也管不得什么,一头栽进沈墨川宽大的西装外套,那股强烈的男性气息完完全全笼罩住她。 视线消失了,可耳朵变得尤其敏锐。 她听见傅斯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当初她真的很喜欢傅斯年,喜欢得能从众人的脚步中听出他的脚步声。 沉稳有力,步伐均匀,就像军人走姿。 距离越来越近八米,五米....... 她的心突突地乱跳起来,好似傅斯年每一步都是踩在她的心尖上。 要是傅斯年发现他和沈墨川在一起会怎样呢?他会生气,还是会嘲讽? 又或是毫不在乎呢? 现在也算是坐实了他的话,她就是人尽可夫的女人? 脚步声在她的面前放慢节奏,她听见小女孩清脆的声音:“爸爸,你答应过让我吃一根冰淇淋,你说话要算数哦。” 爸爸? 女孩叫谁爸爸? 随后,她耳边传来熟悉的男人清冷声音:“好。” 小女孩开心地咯咯笑起来,又说道:“爸爸,等会你陪着我一起坐旋转木马好不好呀?” 那个清冷的声音温柔地应道:“好!” 林黛儿的脊背瞬间僵硬住了,脑子乱成一团。 傅斯年真的是那个小女孩的爸爸! 那孩子的妈妈是谁呢? 傅斯年真的爱过别的女人,他和别的女人拥有过孩子? 林黛儿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仿佛一瞬间苍老,心跳的速度越来越慢。 脚步声逐渐远去,她仍是呆呆的状态。 沈墨川低头,那张精幽深的眸子紧紧地锁住林黛儿,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眼底寒芒乍现,唇角微微上翘。 “林黛儿,你喜欢我送你这份惊喜吗?” 她目光呆滞,显然还是无法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沈墨川大掌摁住林黛儿的下巴,饶有兴致欣赏着林黛儿的窘迫:“我问你话呢!” 林黛儿愣愣地抬头看着沈墨川。 他一身冷寂恍若来自十八层地狱的索命修罗。 她本能地想要逃离沈墨川,使劲地要掰开沈墨川的手,远离点他,那她就不会再遭受那么多痛苦和折磨。 可这人的铁臂像缠藤,怎么都甩不开,就像她不受掌控的命运,想要挣开沈墨川。 她逃过,反抗过,讨好过...... 最终都是无济于事。 于是,她像很多次那样选择了妥协,低下头苦涩地笑问:“沈先生,我很喜欢,谢谢!” “既然喜欢就不要摆出这张死人的面孔,你给我笑。” “好!” 林黛儿听话地扯动唇角,朝着沈墨川露出一个自以为很灿烂的笑容。 可沈墨川的眼里,她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他冷笑如魔,眸中森寒的冷芒,如同一把刀一下又一下地刺在林黛儿的身上。 “你重新再笑!” 林黛儿又再笑起来。 可他怎么看就怎么别扭,心里相当不爽,尤其她那双布满忧伤的眼睛。 他相当不喜欢,甚至说得上是厌恶。 他不想再看到林黛儿那样的眼睛,于是他气呼呼地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林黛儿不明所以,见他捂住自己的眼睛,就闭上眼睛,可嘴角一个劲地往两边扯。 笑得特别夸张,嘴角都裂到耳根处,就像是表演杂技的小丑。 沈墨川也不喜欢她的笑,于是他捏住她的下巴,覆唇吻了上去。 林黛儿更觉得他神经病。 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游乐场,她挣扎着要从沈墨川的怀里逃出来。 他双手如铁臂牢牢地缠绕住她,让她动都动弹不得。 随后,他的吻掠夺之势凶猛而强悍,狠狠地占有她的甜美,那两瓣红唇柔软得像棉花。 林黛儿真的急了,不管不顾地咬沈墨川,嘴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往日里,他欺负她就算,现在竟然过分得在公众场合欺负她,把她当什么? 沈墨川也由着她咬,继续蛮横地攻城掠地,就像带着要毁灭掉一切的龙卷风。 她双手不停地捶打沈墨川,他也由着她打,可攻势随着她的捶打,越来越大。 疯了。 她真的要被沈墨川逼疯。 第69章 你要习惯我亲你 沈墨川就跟疯了的饿狼硬扑上来,不管不顾,仿佛周围的人全都荡然无存。 林黛儿心口像烧起的窑洞,让她的脸颊脖子耳朵都变得通红。 实在没脸见人了,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 不知过了多久,沈墨川终于松开了林黛儿,唇角成功留下有好几个咬痕。 他没有半分感情地扫过她,勾唇讽刺地笑起来,但笑容没有到达眼底,显得他那张冷霜般的脸愈发薄情。 “我和傅斯年谁的吻技更好?” 那么一瞬间,周围的空气好像都被抽离。 林黛儿的心里五味杂陈,震惊,错愕,愤恨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最后苦涩一笑:“沈先生,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沈墨川指腹拨弄着她微微红肿起来的水润红唇:“自然是真话。” 她侧目倔强地注视着沈墨川,一字一句道:“我觉得很脏。” 他凭什么亲她,征求过她的同意了? 一阵磅礴威压如同暴雨狠狠地砸在头顶,躲无可躲,好似皮肤都能产生实质性的针刺疼痛。 她以为沈墨川会生气的,会暴怒的。 可沈墨川并未动怒,只是指腹稍微用了点力气按住她的唇:“那你要早点习惯比较好。” 也就是说,日后他还是会亲她。 这句话比沈墨川生气更让林黛儿气恼,她愤恨地磨着牙,故意恶心他问:“沈先生,难道你觉得睡杀死自个弟弟的女人,很有成就感?” 沈墨川没有回应。 他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把西装扣子系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纤长的脖颈和微微凸起的性感喉结,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禁欲气息。 要不是嘴角的咬痕过分显目,林黛儿差点都以为刚才疯狂放肆的人,只是自己的幻觉。 她毫不掩饰地掏出湿纸巾,不断地擦拭着嘴巴。 她不想沾上沈墨川的味道,讨厌,恶心。 沈墨川没再看她,而是霸道不容拒绝的命令:“我们走吧!” 旋即,他迈着长腿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林黛儿很不情愿,还是小步追上去,默默地跟着她回到月庭山庄。 小伍毕恭毕敬地鞠躬,抱歉地说:“沈先生,今天保姆请假了。” 往日里,沈墨川很忙,一个月只有十天左右在烟城,即使人在烟城,也大多呆在公司,他回到山庄居住的天数更是少之又少。 他又是个极其注重隐私的人,所以家里只有一个固定的保姆。 小伍又亡羊补牢地说:“若是沈先生不嫌弃,我负责您和林小姐的晚餐。” “不用,你先回去。” 然后,沈墨川走到林黛儿的面前,把胳膊缓缓地抬起来。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沈先生,怎么了?” 沈墨川微沉下眉,不过还是很礼貌地说:“麻烦你帮我解开袖扣。” 林黛儿在心里面吐槽:现在他倒是开始扮绅士,扮斯文了。 她不情不愿地帮他解开,当摸着精美的红包石袖扣,有些爱不释手。 真是精致,简直就是艺术品。不对,它本来就是艺术品,这应该是出自宝石设计师范伦的手笔。 “要是喜欢就送给你。” 沈墨川低沉的男性磁声从头顶压下来,他出手向来大方的。 林黛儿立刻摆出很嫌弃的样子:“我才不稀罕,嫌脏!” 他也没生气,继续居高临下地指挥着她帮他脱掉西装外套,给他拿出拖鞋。 搞得她就像是贤惠的日本小妻子。 沈墨川垂眸细细地打量林黛儿。 原本她长得不矮,但骨架纤细瘦柔,蹲下身看上去更加瘦小,好似一只手就能提溜起来。 可怜兮兮的,像只精美又有故事的布偶娃娃。 他不知怎么回事,冷不丁地出声问:“林黛儿,你要吃饭吗?” 早上时,林黛儿为了抽血,就连早餐都没有吃,然后又折腾了一天,肚子早就饥肠辘辘。 不过,她还是很硬气地说:“我不饿。” 说完后,肚子很不争气咕噜噜唱起空城计。 在寂静的客厅尤其刺耳,还余音袅袅。 林黛儿羞红着脸捂住肚子,在口头上还是一点都不服输:“我知道佣人请假了,你别妄想我做饭给你吃,我不会做饭。” 事实上,她确实没有做饭的天赋。 哪怕有外婆这个做饭高手亲自教她,她还是能把青菜炒成黑炭,鸡蛋咸得能要人命。 所以她从小就给自己定下目标,日后的老公一定要做饭,也不求多好吃,至少能吃! 沈墨川挽起白衬衫的袖子,边朝着厨房走去,边冷冰冰地问:“那你想吃什么?” 林黛儿倒是被他问愣了,半晌后回过神。 她立刻跟上沈墨川的步伐,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沈先生,你不是打算亲自做饭吧?” 沈墨川熟练地打开冰霜,从里面拿出牛肉,排骨和其他蔬菜。 他面无表情地反问:“不可以吗?” “嘿嘿。” 林黛儿假笑地站在旁边,又讽刺了一句:“会不会吃死人?我要不先立个遗嘱?” 沈墨川偏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他眼形狭长,瞳仁乌黑,里面露出冷然的神色:“你太聒噪,去大厅呆着吧!” 她眼睛瞪得老大,腮帮鼓得高高的:“沈先生,你确定?要不我们还是点外卖吧!” “滚!” 沈墨川俊美的容颜瞬间变得冷硬锐利,如同一把寒芒的宝剑,锋芒逼人。 林黛儿胆怯地摸了摸鼻尖,灰溜溜地离开。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大厅,随手打开电视,看起财经报道。 看了一个小时后,林黛儿实在太饿了,再加上好奇的怂恿下,偷偷地溜回厨房。 太阳渐渐西沉,粉红的染料泼在天空,逐渐渲染开来,形成一大片迷人的绚丽。 夕阳的余光落在男人头顶,为沈墨川深邃立体的侧脸打上一层绚丽的柔光,同时落在他高大峭凛的身躯。 他修长白皙的手熟练地往乌鸡汤里撒上葱花,清香四溢。 然后,他偏头继续翻炒着西红柿牛肉,一举一动美得就跟电影特写一样。 林黛儿觉得眼前的一切是幻觉,伸手揉了揉眼睛,再一个劲地睁开。 沈墨川拿起汤匙勺了汤汁,轻轻地下呷了一口。 热汤烫着嘴角的伤口,他皱了一下眉,不过也不知想起什么,他的眉宇渐渐舒展开来,脸上浮现一抹浅浅薄薄的温情。 眼前的人真是沈墨川吗? 那个高高在上,那个掌控整个黑夜帝国的少东家,那个杀伐果决的活阎王? 沈墨川回头也发现了她,抬手招了招她,就像是召唤着阿猫阿狗。 “小黛儿,你也来尝一尝够不够味?” 林黛儿嗅着香味,就不断分泌着唾液,肚子叫得更欢。 在美食的面前,她的自尊和骄傲全都抛弃了,屁颠颠地凑上去滋溜一下喝光汤匙的汤汁。 又甜又香又暖,那种美妙的感觉在口腔中肆意蔓延开来。 好吃,超级好吃! 不过表面上,她还是要装骄傲,仰着下巴说:“勉勉强强,吃不死人。” 沈墨川也不恼火,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乌发,颇为认真地说:“狗东西,你吃了我的口水,日后就要听我话知道吗?” 林黛儿才后知后觉,她和沈墨川共用了一个汤匙。 刚才她还嫌弃他脏,现在就抛弃所有原则,实在太没骨气。 她鼓起腮帮正要生气,沈墨川从锅里夹出一块红烧排骨塞入她的嘴里:“你尝一尝是不是太甜了。” 软糯香甜的红烧排骨就在嘴边,这个诱惑好大呀! 她愤愤不平地用眼睛来瞪他,嘴巴却还是很老实地张开,粉嫩的舌头打了一个转,把排骨卷入嘴里面。 然后,她的脑海只有一个词汇。 好吃! 天啊,超级好吃。 这个手艺完全不输于米其林大师,当然了,也有她实在太饿的缘故。 她的双眼骤然间亮起来,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就像桃花绽开,有了活气。 那些到了嘴边的夸奖的话,又变了调:“一般吧,我外婆做得比你好吃多了。” 她才不要夸奖沈墨川,他打了她一巴掌,再喂她吃一颗糖,算什么呢? 沈墨川心里憋着的那股子气忽然间散去,一股暖流从心尖流过。 他的心情也稍微会好起来,也不挑穿林黛儿的傲娇指挥道:“你去盛饭,再把红酒拿出来。” “家里有快乐神仙水吗?我不要喜欢喝酒呀。” “什么快乐神仙水?” “雪碧和可乐呀,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家里没有这种垃圾食品,你吃了对身体也不好。” 林黛儿不服气地吐了吐舌头:“那算了,老人家。” 沈墨川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凝重地看着林黛儿又问:“你很喜欢喝?” 她看了看锅里面的红烧排骨,非常认真地点头:“红烧排骨和快乐神仙水最搭了。” 不过她觉得说给沈墨川这种讲究的公子哥,简直就是鸡同鸭讲,于是她麻溜地去盛饭。 若是干饭都不积极,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所有的恩怨都放在一边,现在她要做一个快乐的干饭人。 她盛好饭,又守在灶台前等着最爱的红烧排骨,西红柿炒牛肉,宫保鸡丁,所有的菜都是她喜欢的。 铃铃铃! 门铃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沈墨川抬手敲着林黛儿的额头:“你快去开门。” 林黛儿眼巴巴地看着丰富的菜,暗自吞咽了一大口唾沫,恋恋不舍地跑去开门。 当她看见小伍还有点意外:“你怎么回来了?” 小伍讨好地笑着把袋子递给林黛儿:“这是沈先生叫我买的,祝你和沈先生用餐愉快。” 旋即,他一溜烟跑了,好似怕打搅了什么好事。 林黛儿满是不解地打开袋子,惊奇地发现里面有两瓶快乐神仙水。 【作者有话说】 先动情,谁先输,嘻嘻,某人注定日后很惨哦 第70章 女孩子还是要矜持点 林黛儿倒是不解起来。 刚才沈墨川不是还嫌弃快乐神仙水是垃圾食品,怎么就买了呢? 她也没多想,拎着袋子走回去。 饭桌已经摆放好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看上去就让人垂涎不已。 沈墨川闲适地坐着,五官深邃、线条优美华丽,占尽整个世界的风华,也是秀色可餐的。 林黛儿原本沉甸甸的心稍微放松点,她伸手刚准备扭雪碧的盖子。 沈墨川自然而然地拿过去,绅士地扭开盖子,往杯子里倒上雪碧。 水晶杯子冒起一串串的水泡,嘟嘟嘟地往上冒,看着就很清凉解口。 林黛儿舔了舔唇角,就要端起杯子喝雪碧。 沈墨川冷不丁地用筷子敲打着她的手背,板着脸严肃地说:“先喝汤。” “哦!” 林黛儿看在沈墨川做饭的面子上,暂时放下仇怨,因为实在太过疲惫,就放纵今天。 只是今天就好了。 她小嘴地喝着乌鸡汤,甘甜而不油腻,实在是美味。 沈墨川也慢条斯理地品着汤,那个感觉不像是在喝汤,而是在欣赏艺术品,那个动作优雅得都挑不出毛病。 他垂眸看了一眼林黛儿碟子里被挑出来的葱:“你不喜欢吃葱?” 林黛儿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喜欢它做佐料那个味道,可不太喜欢吃。” 她也心有不安,人家都给她做饭,她还挑剔,实在不太合适。 幸好沈墨川没有多说什么。 林黛儿喝完汤后,终于可以喝上清爽的雪碧,随着二氧化碳往外冒出来,那些堆积在心里面的忧愁似乎也随之往外冒。 她心情在逐渐变好,话就开始多起来。 “沈先生,你为什么做饭这么好吃?” 沈墨川拿起公筷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块红烧排骨,反问起来:“我不可以吗?” 林黛儿边吃红烧排骨,边吃着雪碧。 等吃完后,她煞有其事地说:“也不是不可以,而是沈氏家大业大,你又是少东家,时间对于你来说是无比珍贵,做饭太浪费时间。” 换一句更直白的话,沈墨川应该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十指不沾阳春水。 “那是你认为我的人生。” 沈墨川目光幽深,说了一句颇为深沉的话。 林黛儿如同黑暗中的小偷摸到抽屉,只要悄悄地拉开,说不定就能从中挖掘到珠宝。 她咬了咬筷尖,假装天真纯洁地问:“那你的人生是怎样?” 沈墨川又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块牛肉:“狗东西,吃也堵不上你的嘴巴是吗?” 他一会儿佛,一会儿鬼的行为,让人看都看不懂。 林黛儿也不好太过贸然,以免踩着老虎的尾巴,她就低下头默默地吃着饭。 可为什么她碗里的菜总是吃不完? 她不想要吃肉了,想要吃点青菜解解腻。 于是,她抬头相当认真地看着沈墨川。 此时,他正夹着一块鸡丁要放进她的碗里,见她欲言又止就问道:“狗东西,你怎么了?” 林黛儿的心里在大声咆哮:&大哥,我想吃青菜,很想吃青菜。& 话都到嘴边,她又不敢说出来,很怂包地低头回道:“没什么。” “多吃肉,长胖点。” “哦!” 林黛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干饭。 沈墨川吃得很优雅,不过吃饭速度还是很快,然后就坐在旁边看着她吃。 林黛儿的压力特别大,觉得此时的沈墨川就像是家长盯着不老老实实吃饭的孩子。 等她停下筷子,发现自己已经吃撑,伸手摸着涨起来的肚子。 肚子都往外凸出来,这时她又想起怀孕的事情,心里吊着难受,像是头上悬着一把剑。 沈墨川冷傲地对林黛儿勾了勾手指,她只能把脸凑了过去,迷惘地问道:“怎么了?” “你的脸颊又沾芝麻了。” 他左手托起林黛儿的脸颊,然后抽出旁边的湿巾帮她擦掉粘着的芝麻,还有嘴巴上的油渍。 看上去精明能干,偶尔又像个粗心的小孩子。 她那双眼睛氤氲着月色,朦胧之中,笑得尤其绚丽:“谢谢哦!” 嘴角两边的酒窝可爱又迷人。 沈墨川觉得她还是笑起来的时候,更讨人喜欢。 他的指腹戳了戳她脸颊的小酒窝,半真半假地说,&难怪你的酒量那么好,原来你是有酒窝。& 她又笑起来,细密的睫羽像蝴蝶展翼。 “这是随了我的爷爷,我打小就爱喝米酒,梅子酒,但我不太喜欢喝红酒,觉得没太大感觉,二锅头都比红酒带劲。你呢?” “什么?” “你说一下,小时候有趣的事呀?” “林黛儿,今天你哭了一整天,你该去洗澡了。” 沈墨川警惕地收回手,神色如高山白雪般凌厉傲人。 她那双笑起来的桃花眼好似有钩子,能勾着人往下坠落,又好像朵朵桃花盛开,把人迷陷在花海之中。 林黛儿乖巧地点头:“那好吧!” 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原本她想趁着此时的氛围好时,多从沈墨川的口中打听到有关于他的事。 不过这个狗男人实在太精明,警惕心也太强,难道她真的要色诱? 她装成沈墨川的小情人,喜欢上他,爱上他…… 脑海里浮现这个念头,她马上否决,她才不要诱惑沈墨川,更何况自认为没这个本事。 旋即,她识趣地进了卧室洗澡。 等她出来时,沈墨川也随后去洗澡。 林黛儿听着哗啦啦的水流声,就浑身不自在,这间房子发生过太多不好的事。 在这种时候,那些可怕又羞耻的回忆如同潮水般袭来,要吞灭掉她,席卷掉她。 林黛儿坐在床头假装很认真看书的样子,微黄的灯光落在书上,让每一页染上暖意。 那局促不安的心情稍微缓和点,书本是英文原版的《人类简史》,算是蛮有趣的,不由得陷入书海之中。 蓦地,有阴影笼罩下来,吞噬掉所有的光。 下一秒,林黛儿抬眸,就看见沈墨川一手撑在床柱上,俯身看着她。 他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腹肌紧实分明,隐约可见有力的人鱼线,晶莹的水珠从他的胸膛滚落,滑入浴巾,视线也随之下移。 林黛儿有点羞涩,不由自主地伸手挡住眼睛。 沈墨川上前握住她的手,拉了下来:“你又不是没看过,遮住干嘛?” 她想一想也是,他的全身上下都见过了,还不止一次,两次。 于是,她瞪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沈墨川,水珠沿着凌乱的湿发落下,划过那张年轻凌厉的面孔,垂至下巴,像掉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沈墨川见她看得如此直白,反而他如玉的脸颊浮现两抹胭脂红。 他不自在地轻咳嗽起来:&其实女孩子还是要矜持,内敛点。& 第71章 其实你可以大大方方亲我 林黛儿惊奇地指着沈墨川微微泛红的脸颊,激动地问:“沈先生,你是不是脸红了?” 沈墨川别过头,一本正经地说:“没有,我脸红什么?” 她合上书本,扭过身子继续一动不动地盯着沈墨川:“你明明就是脸红,脸颊红了,耳朵也红了。” 不过这个狗男人害羞的样子,真的好诱人,让人想要扑上去狠狠揉搓一番的冲动。 镇定,再镇定。 这位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活阎王,千万不要被表面欺骗了。 沈墨川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然后他阴森森地瞪着林黛儿:“你胡说什么?” 蓦然间周围无形中却多了一股肃杀之气,仿佛倒春寒,能够冻骨杀人。 林黛儿也觉得很冷,双手抱住胳膊,小声抱怨起来:“你没有脸红,就没有脸红,你那么凶干嘛?” 沈墨川扯下搭在肩膀的毛巾,递给林黛儿:“麻烦你帮我擦下头发。” 她只得乖乖地接过毛巾,心里很不解。 卫生间不是有吹风机吗? 他就是短发,随便用吹风机吹一下,不就完事了吗? 表面上,林黛儿还是乖乖地帮沈墨川擦拭头发,正在准备故技重施要把他的头发都揪下来。 沈墨川凶巴巴地威胁道:“林黛儿,你要是再揪我的头发,就把你的两只爪子都给砍下来。” “哦。” 林黛儿拉长语调,很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她放轻手中的力度,轻轻地搓揉着沈墨川浓密的乌发,滑不溜秋的,手感相当不错。 突然间,她摸着有点硬硬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掀开头发,发现有道狰狞的白色伤疤,就像一只多足的蜈蚣。 伤疤看上去已经很多年,但依旧很醒目。 当时,他应该伤得很深吧! 一直以来,在林黛儿的眼里,沈墨川就是个疯批,神经病,但人家确实长得好看,那种无限接近完美的好看。 此时,她的感觉就像一只精美又饱含历史的青花瓷,突然间发现了一小条缝隙。 虽然很不起眼,但足以让人震撼,惋惜不已。 林黛儿指腹轻轻地摩挲着那道伤疤,低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伤的?” “小时候被人打的。” 沈墨川没什么特别大的语气起伏,可字字都惊心动魄。 她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若是小时候打的,这可是要人命的,毕竟小孩子的脑袋比成人脆弱多了。 他可是众星捧月的沈家大公子,竟然也有人敢下狠手? 她又轻轻地摸着他的丑陋的伤疤,音调放低几分:“当时很痛吧!” “我不记得了。” “肯定很痛的,小时候,我被林佳人推着从滑梯滚下去,膝盖被磕伤,我都痛了好几天呢!” “你那个蠢妹妹也能欺负你?你也太笨了吧!” “我本来就不聪明呀!” 她说话间,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算计。 现在她多少也摸清点沈墨川的性子,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要是你硬,他能把你的脊背都打断,把你的双腿都掰断,让你一辈子都卑躬屈膝。 可你又不能太过听话,不然他会觉得没意思,所以你要偶尔表现出一点叛逆。 当然了,这个叛逆也是要把握尺度。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她最好就表现得很体贴,很温顺,要懂得适当地示弱。 沈墨川回过头看着林黛儿。 她微微低下头,半垂着下睫毛,轻咬着下嘴唇,开始装得可怜巴巴的。 沈墨川伸出修长的手指捏着林黛儿瘦俏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逼迫着她对上他。 她看见沈墨川那张如诗如画的俊脸没有任何表情,此时他已经拿掉金丝框眼镜露出那双漆黑的鹰眸,没了镜片的阻挡。 他眸底的精光愈发锐利,好似能从人的身上挖出一个又一个的洞。 林黛儿被他看得也是心慌意乱,可她必须要装下去。 如今,她算是看清局势。 逃是逃不掉,躲也是躲不掉的,所以她必须学会伪装,慢慢摸清沈墨川的性子。 那股磅礴的气压从头顶压下来,她紧张的后背都沁出密密的汗珠,双腿都在发软。 这个狗男人的气压好强,好大。 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沈墨川的手冷不丁地缠绕住她的腰,猛地一扯。 然后,她整个人往沈墨川的方向扑去,然后一不小心亲上沈墨川的脸颊。 这个行为实在太过于突然,等她连滚带爬地坐起来,脑子还是有点蒙蒙的。 这时,头顶传来沈墨川低沉磁性的声音:“你亲我干嘛?” 林黛儿木木地盯着沈墨川,低声细语地反驳:“谁亲你了?” 他点了点刚才林黛儿唇瓣亲着的地方:“这个不是吗?” “那是你突然间揪住我,我的身体不受控住地往你的方向倒过去。” “于是你顺带亲了我。” 沈墨川用那种看透一切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林黛儿,同时又露出有点无辜的表情。 搞得她就像是采花大盗,欺负良家妇女似的。 林黛儿满头都是问号。 谁无辜,谁委屈了? 她不由地急了起来,红着脸激动地辩解:“不是,我没有亲你,这分明是你……” 这可是她的清白,不能折在沈墨川的手里。 沈墨川厉眸往下一压,顿时间寒光从眼底迸射而出,如刀般锋利,又如冰般寒冷。 那些到了嘴边的话,林黛儿只能硬生生地憋回去。 她无奈地半垂着睫毛,瓮声瓮气地说:&沈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那个样子要多怂包就有怂包。 沈墨川酷寒着脸,冷冰冰的矫正道:“这不是我说什么,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那好吧,沈先生说是事实,那肯定就是事实好了。” 林黛儿举起双手,做出好一个投降的姿势。 也不知怎么回事,在其他人面前,她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也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可在沈墨川的面前。 她就变得特嘴笨,索性就认输好了,可能太害怕他,怕到骨子里去。 沈墨川对于林黛儿的反应,满意地点点头,紧接着,他用极其严肃的口吻说:“要是你想要亲我,其实可以大大方方地亲。” 林黛儿的脑子瞬间卡壳,那双桃花眼瞪得有铜锣大,要是再瞪下去,眼珠子都要滚落在地面。 谁故意去亲他了? 她宁愿去亲一只猪,也不要亲沈墨川。 沈墨川摆出老干部的儒雅高冷样,又语气沉重地说:“狗东西,你做事不要扭扭捏捏。” “沈先生,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果然是狗东西,脑子都不好使。” “沈先生,你到底要让我做什么呢?” “重要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 沈墨川微微扬起下巴,眼里尽是傲娇的神色。 这个时候,林黛儿的脑子稍微能正常运转,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飞快地掠过脑海。 难道沈大公子是拐着弯要她亲他? 他要她主动亲他!!! 第72章 你要去当人家后妈 林黛儿抬眸偷偷地打量起沈墨川,那张俊美如斯的脸看上去特正经,还很冷傲。 难不成她想错了吗? 她又仔仔细细地把两人的对话重新理一遍,好像并不是自己多想。 沈墨川是在暗示她亲她呀! 沈墨川瞧着眼前发愣的女人,严重怀疑她脑子的存储量。 他暗示的还不够清楚吗? 下一秒,他又伸手揪住林黛儿的衣领,把她整个人都拎了起来,薄唇几乎就要吻上她。 他不容置喙地下令:“狗东西,快点!” 语气中裹挟着猛烈的风暴,风暴又裹挟着暴雨,满满都是威胁之意。 所谓的赶鸭子上架也莫过如此。 林黛儿只能硬着头皮亲上去。 沈墨川的唇看似薄,却微微往上翘起,还软软的,亲起来的口感还算是不错的。 蜻蜓点水后,她又羞又恼地退回去,看着他那双墨瞳染上浓烈的欲色,极其危险。 仅仅一个吻就能拨弄起他的欲望? 她开始焦急地找借口:&沈先生,那个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早点睡......& 不等她说完话,沈墨川低头猛地吻上她,那个‘来吧’字的尾音淹没在两人的唇色之中。 沈墨川吻得汹涌澎湃,左手搂住她的腰霸道地按在床上,随后欺身而上,肆意地掠夺她的甘甜美好。 扶桑花在夜风中徐徐地飘动,甜美的香味溢满整个房间。 他的占有欲浓烈到极点,深海般强势吞噬着她,她宛如在暴风雨中行驶的破木船,拍得晕头转向,都找不着北。 脑子里满是问号,今天下午不是刚亲过她吗? 为什么又要亲她呢? 两人的呼吸深深地交缠在一起,他呼吸炙热极了,而她呼吸间都是慌乱。 她心慌地去推沈墨川,他就顺势把她的手扣在床单,十指紧紧地扣在一起,慢慢地举高过头顶。 随着吻的深入,林黛儿都慌张起来,很想推开沈墨川。 可他把她紧紧地锁在怀里,薄唇吻完她后贴在她的脸侧,炙热的呼吸骚扰着她的每一个毛孔。 就像是火山喷出的岩浆,烫得都要把她蒸发掉了。 她笔直地躺着,动都不敢得动,就怕引起某人狼变了。 沈墨川深呼吸地调整好情绪,再偏头准备起身。 不经意间,视线落在林黛儿松散的浴袍下的白嫩脖颈,雪肌凝脂,白得晃人眼。 林黛儿也觉得那道目光炙热得都要把她灼伤。 她立刻伸手捂住胸口,紧接着她故意做出伸个懒腰的姿势:“好困啊!” 谁知伸脚的弧度太大了,浴袍从下面岔开来,露出一小截白嫩的小腿,下摆继续往下滑动,开到大腿。 沈墨川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缓缓往下,落到修长白嫩的长腿。 他的眼皮抽了抽,这个女人是在诱惑他? 她慌得心跳加速,又伸手去拉裙摆遮挡住腿部,焦急地为自己解释:“我并不是故意的。”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变成欲盖弥彰! 屋内的温度蹭蹭地往上燃起来。 同时,沈墨川心底蹿起一簇烈火,烧得异常旺盛。 不过,他还是不忘扮演着高冷男神的形象,冷傲地说:“林黛儿,你是在盛情邀请我?” “不是......” 当然了,他是不会让她有解释的机会。 沈墨川低头又去吻她,冰凉的薄唇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游走,游过唇角,游过下颌,再至细颈。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簇簇的火苗燃着她,惨了! 这个情况看上去要出人命的。 林黛儿手忙脚乱地抓住沈墨川往衣服里探去的手,嘿嘿地陪着笑:“沈先生,现在我真的不适。” 只是亲亲抱抱而已,她全身的骨头被碾压一遍似的,又酸又发软。 要是再顶风作案,她岂不是更加凄惨? 他伸出修长的两指,轻捏着她的下巴,指腹在她吻得红肿起来的唇瓣轻轻摩挲:“上次,你不是学了视频里的内容吗?” 羞臊感嗖地往脑门上冲,她气得说话都结巴:“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若要让她做那种事情,倒不如杀了她,多丢人,多难以启齿啊! “真的不记得了?” 他的视线掠夺性地在她的脸上游走,那目光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 这个男人好可怕呀! 林黛儿随手拿起枕头蒙住脸,看都不敢的沈墨川,无比坚定地说:“不记得了,我好困,要睡了。” &哈哈!& 忽然,耳畔传来低沉性感的轻笑声,就像山谷清泉,大提琴动人悦耳的音符。 沈墨川笑了吗? 林黛儿有些好奇,拿开枕头想要看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笑了。 谁知,她只能看到沈墨川如玉松的挺拔背影,她探过身想看他的脸,到底有没有笑呀! 在她转过身时,房间突然间一暗。 “你关灯了?” 在黑暗之中响起沈墨川薄凉清冷的声音:“嗯,睡吧!” 她用手肘去推了下沈墨川,好奇地问:“刚才你是不是笑了?” 沈墨川又恢复那个高不可攀的公子哥:“没有,睡吧!” &可我听见你的笑声,你一定是笑了。& “没有。” “狗东西,你要是不想睡,我们可以做点其他的。” “好困啊,沈先生,那我睡了哦。” 林黛儿拉高被子严严实实地裹住自己,都快要把自己包成蚕蛹。 可在昏暗之中,她又偷偷地睁开眼,脑子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今早,傅斯年威胁她要在两天内打掉孩子,谁知在游乐场就撞见他带着一个女娃娃,而女娃娃喊他为爸爸。 真是讽刺极了。 一想到这个,她下意识去摸了摸依旧平坦的肚子,里面真的有一条生命,多么神奇的事。 但她不可能留下这个孩子,虽然现在沈墨川对她稍微好点,这就是猎人心血来潮想逗一下猎物。 他说过只给她十个月的时间,后面就会了结她。 更何况,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可能生下仇人的孩子。 耳边响起均匀沉稳的呼吸声,林黛儿偷偷地扭头看着身边的沈墨川。 她用手轻轻地推了推他,他并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看上去睡得很香。 于是,她偷偷地拿开沈墨川的手机,蹑手蹑脚地起床,拿起床头柜的手机。 她溜到浴室关上门,偷偷地给病历上的医生打了电话:“陈医生,我已经想通了,手术订在明天下午三点吧!” 在黑暗中,沈墨川猛地睁开眼,眼底掠过一抹阴狠的戾气。 他的嘴角往上勾起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 果然是养不熟的东西,不仅不懂感激主人,还会咬人。 看来还是没有吃够多的苦,要经过一番折磨才行了。 林黛儿俏俏地走回卧室,却发现黑暗中亮起一抹刺眼的猩红。 她吓得心跳得七上八下。 沈墨川有没有听见她说话,按理来说不会吧? 浴室和卧室都很大,她又把浴室的门关上,说得也很小声。 可实在心虚,她紧捂住胸口,讨好地说:“我要交代工作,就打了一个电话。我是不是打扰了你?” 沈墨川没有应她,继续抽着香烟。 她轻轻地走到床边,打开窗台灯。 袅袅的烟雾往上飘起,模糊了他立体的五官,可那双眼透过薄雾仍过分精锐,好似能看穿所有的伪装。 这时,林黛儿后悔极了。 即使要打电话,等到明天早上不行吗?非得要刚才打,只盼着沈墨川没有听见。 刺骨的寒霜遍布着沈墨川的脸,他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雾,直接又犀利地问道:“你是打电话预约做人流手术吧?” 心尖颤了颤,恐惧爬上林黛儿的眼里。 她想要撒谎,但在如此强大的煞气面前,没胆子再撒谎。 “是!” 林黛儿老老实实地点头,双手死死地攥住浴袍的下摆,力度大得都要把浴袍挖出好几个洞。 沉默! 恐怖的沉默,屋内陷入坟冢般的死寂,静得林黛儿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呼吸声。 沈墨川不疾不徐地从床上站起来,他冷冷地睨着林黛儿:“你要打掉自己的孩子,跑去给傅斯年的孩子当后妈?” 这些话像一块块坚硬的石头往她心口上砸,横了一口气,喘不上去,咽不下去,哽在中间半天,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又去摸了摸肚子,那种难受的滋味愈发强烈。 沈墨川庞大的黑影一步步朝着她走近,带着锐不可当的霸凌之气。 她吓得垂下头,屏住呼吸,胳膊上的汗毛因恐惧又一根根竖起来。 在沈墨川就要来到她的面前时,他侧身从她的身边走过。 耳畔传来他冰凉到极点的声音:“林大小姐,真是痴情,也是够下贱!六年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她觉得全身都疼起来,有尖刀划开血管再剜掉皮肉,疼得让她喘不过气。 不想要再听任何人说起六年前的事。 她捂住剧痛的胸口,愤恨地瞪着沈墨川。 “你没资格说我们之间的事,我下贱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至少我没下贱到生下仇人的孩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害得我坐过五年牢,你毁了我的未来,还有我的家。” 原先她也是天之娇女,也是名牌大学生,最后沦落为囚犯。 这所有的一切都来自这位高高在上的沈家大公子,他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第73章 他的女人,他的宠物 她林黛儿就是很记仇的人,谁伤了她,谁害过她,她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沈墨川那张英俊的几乎无瑕疵的脸没有什么表情,唯有眼里是波谲云诡的算计。 他抬起手指腹划过自己的薄唇,微启薄唇,嗓音暗哑性感,似情意绵绵,又似杀戮舔血:“林黛儿,你不怕惹怒我?” 因为害怕他,所以她才躲起来打电话。 可是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吧! 她不由得自嘲地冷笑:“沈先生,我总不能怕你,就不做任何事了吧?你可是要毁掉林氏,毁掉我的人,不管我做什么,结局都不会变对吧?” 沈墨川没有再说话,那双墨瞳阴冷冷地睨着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可一世的霸道气息。 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 如今已经凌晨一点钟,谁还会给她打电话呢? 林黛儿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标注的是“阿年”。 此时,这两个字就像一根刺扎入林黛儿的眼里,也映入沈墨川的眼里。 他嘴里叼着香烟,那点点猩红在黑夜中尤其明亮,映照在他几乎邪气的脸庞。 林黛儿实在没想到这个时间点,傅斯年还会打电话。 手机在她手掌中震动个不停,随之头顶的那道视线紧紧地锁住她,就像铁链锁住她的脖子,正在一点点收紧。 她掌心不停地淌汗,慌忙地想要挂断电话。 耳畔传来肃杀又残酷的声音:“林黛儿,你要是敢得挂断电话,我就让你今晚和大黑小黑一起过夜。” 大黑小黑就是沈墨川养的那两只庞大的藏獒。 林黛儿蓦然间想起前段时间,自己被藏獒狂追的回忆,它们就跟逗宠物似的,吓唬着她,赶着她跑,时不时扑上来要咬她,吓得她魂都快要飞上天。 她的双脚不受控制地哆嗦,上牙齿和下牙齿不停地打架发出咯咯的声响,脸色惨白像个鬼。 实在怕极了狗,这辈子都不想要再和狗待在一起。 她慌乱地看向沈墨川回道:“求求你,我不要和狗呆在一起。” 沈墨川双手环绕在胸前,霸道地命令:“你接啊!” 他竟然让她当面接通傅斯年的电话。 这太过分了吧! 沈墨川看向林黛儿的目光像两把凝着杀意的镰刀,带着致命的危险:“看来你还是更想和大黑小黑培养感情。” “不不!” 她拼命地摆手拒绝,恨意沿着血液遍布全身。 “那你就按照我说的来做!” “好。” 林黛儿痛苦地闭上眼,懦弱地滑动手机屏幕,接通了傅斯年的电话。 从那头传来了傅斯年冷若山顶积雪的声音:“今天,我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样了?” 沈墨川已经来到她的面前,缓缓地低下头,那张鬼斧神工的华美容颜直逼在她的眼前。 林黛儿慌得心如雷击,在内心不断地期盼沈墨川千万不要说话,他和傅斯年是同学,又是朋友的关系。 她怕说错话,就含糊地应道:“嗯!” 傅斯年的语气稍微缓和了点:“你同意打掉孩子了?” 她面前的沈墨川伸出宽厚的大手扣在头顶,他勾了勾唇角,冰冷肃杀的气息,在房间里弥漫。 林黛儿心跳得更快,都要从胸口蹦跳出来,她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咬着牙又应了声:“嗯!” 那只扣在她头顶的手正在收紧,沈墨川眸光逐渐凌厉起来,含着刺骨凛然的刀锋。 林黛儿好怕,好怕。 她想要快点结束话题:&傅斯年,明天,我给你回电话可以吗?& 傅斯年显然不打算就此作罢,继续不依不饶地说:“我们后天按期举行订婚宴,明天你必须要做手术,不然你知道后果......” 沈墨川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脸颊,指腹拂过她的额头,眉眼,脸颊...... 那种阴冷冷的感觉就像无数条蛇爬过脸,她很想甩开那只手,可她不能,害怕此时激怒沈墨川。 她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于是,她只能祈求傅斯年:“我真的有急事,明天再给你打好吗?” 她的嗓音就像含进无数的沙子,沙哑得非常难听,因为害怕肚子也在剧烈地绞痛。 傅斯年马上听出林黛儿不对劲,厉声质问:“林黛儿,现在你在哪里?你和谁在一起?” 那种铺天盖地的羞耻感密密地袭来,她全身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就像是一张被拉满的弓。 她紧咬着下嘴唇,鼓足天大的勇气说道:“斯年,订婚宴取消吧,我快要受不了。” 虽然她和傅斯年只是假订婚,但这些天来,她在沈墨川和傅斯年之间周旋,觉得自己就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 沈墨川低头,薄凉的唇亲吻上林黛儿的额头。 林黛儿的全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 现在她在沈墨川的怀里和未婚夫通电话,她成了什么? 傅斯年的呼吸加重,透露出他的愤怒:“那你就等着林氏毁灭和你爸进监狱吧。” 他的话就像最冷冽的薄冰,割开她本就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心脏,彻骨阴寒从脚底蹿至头顶,五脏六腑都在剧烈地扭转翻动。 痛,好痛! 全身无一处不痛。 她的身体在沈墨川的怀里微微发颤。 有那么一瞬间,她什么都不想要了,所有人都在逼她,把她逼到悬崖边沿,要看着她去死。 她破罐子破摔地大声喊道:“傅斯年,你要毁就毁吧,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沈墨川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身下。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炙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鼻尖。 然后,他勾唇笑起来,笑容中生出一抹嗜血的凛然,就像看着猎物四处撞壁,鲜血淋漓的丑态。 电话里的傅斯年成了魔鬼,而沈墨川也是一个魔鬼。 她夹在中间,前进是死,往后退也是死,根本无路可走。 傅斯年的嗓音染上一抹薄怒,犀利的质问。 “林黛儿,你是不是找着别的男人,你以为靠着他,就能摆脱我?我已经不是六年前的傅斯年,你利用完就能甩掉了,你让那个男人接电话。” 林黛儿好似整个头皮都被人掀起来,一阵阵地发麻,瞳孔因震惊而急速收缩。 最为关键的是,她确实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沈墨川的目光沉了沉,吻缓缓地往下,轻嘬了下她的唇瓣,占有性十足。 他的女人,他的宠物! 第74章 我会让你忘记痛苦 在强大的气压之下,周围的空气稀薄得厉害。 林黛儿真的想要放弃所有,无论是林氏,还是家人。每天都在走钢丝,随时都会掉下悬崖,然后粉身碎骨。 傅斯年气急了,在电话那头喊道:“林黛儿,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你让他听电话。” “嗤!” 沈墨川傲娇的抬了抬下巴,露出优美又利落的下颌弧线,散发着疏离又不可接近的矜贵感。 这个冷嗤声透过手机传到傅斯年的耳朵。 林黛儿完全没有想到沈墨川会突然出声,脸色都吓得惨白,狠狠地直盯着沈墨川。 他毁了她,想要彻底毁掉她吗? 果不其然,那个轻蔑的冷哼声成为引燃傅斯年长期堆积的怒火。 他的声音比寒冰都要冷上三分:&林黛儿,你竟然找着别的男人,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恬不知耻,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向来清高冷漠的傅斯年终究是失去风度,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 林黛儿的就像心破了一个洞,四处都有猛烈的风刮进来。 同时,她浑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光,就连呼吸都觉得异常费劲。 她费尽最后一丝力气应道:“嗯!” 最后,她什么都不顾,直接挂断电话。 下一秒,傅斯年又打来电话,她直接把手机关机,谁都不想再搭理。 沈墨川目光暗沉,有暗光浮动。 他凑到她的耳畔,声音低哑而阴沉:&狗东西,痛苦吧?& 怎么会不痛呢? 林黛儿扭头瞪着沈墨川,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他咬着她的耳朵,散发着极其强烈的侵略性,喷在林黛儿敏感的耳根:“你记忆中的美好也莫过于此。” “不准你再说。” 怒火从胸腔发酵,气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扬起手就要往沈墨川的脸上甩去。 沈墨川岿然不动地立在原地,面色阴沉森寒,威严慑人:“林黛儿,你可是想清楚了,要是真的打了我,你会落得什么下场?” 手高高地举起来,最后还是无力地垂下。 她不敢惹怒沈墨川,也没资格去惹怒他。 沈墨川的手按在她剧烈起伏的心脏处:“最爱的人往往是伤你最深的人,这儿痛得流血对吧?” “是,你很满意了吧!” 她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眼神幽暗如同古井,一眼望不到底。 沈墨川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四处乱撞,撞得浑身都不自在。 他不喜欢她那样的眼神! 顷刻,他在她的耳边沉声说:“其实我懂你的感受,不过等你疼习惯,就不会在乎。” 林黛儿扭头定定地看着沈墨川那双泼墨的黑眸,里面掠过一闪而逝的忧伤。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 高高在上的沈墨川竟然也会忧伤,她一定是幻觉。 她再定定地看着沈墨川,墨瞳并没有忧伤,而是很深沉,让人看不出究竟。 林黛儿很不屑地讥笑道:“沈先生安慰人的方式真是特别。” 她又没有受虐症,疼习惯就好了,谁不想快乐,谁不想高兴。 沈墨川看穿了林黛儿的内心想法,怂恿着她:“你现在想不想要忘掉痛苦?你想不想要快乐?” 现在她的心像是有无数双手,在往外使劲地拉扯,疼痛密密麻麻地扑卷而来。伤口不断地往外渗血,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莫过如此。 她似笑非笑地问道:“沈先生,有什么好建议吗?” 沈墨川用力地缠绕住她盈盈不足一握的细腰,不轻不重地吻着她的脖颈,就像是引诱人堕落的妖精。 “做会让你忘记一切忧伤。” 林黛儿冷冷地斜睨着沈墨川,勾起性感的红唇:“只是暂时忘记,事后还不是一样会记起来。” 他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起来:“能忘记一时,就忘记一时,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自从他从电话里听到傅斯年的声音,看见林黛儿那张痛不欲生的神色。 一股怒火从他的心口涌起,快速地蔓延开来,就想要占有她,她是他的女人。 随着想法的深入,他的体温逐渐变得很炙热,那双墨眸也染上几分欲色。 他见林黛儿的眼里有了波动,再次怂恿道:“无论你做不做,在傅斯年的心目中,我们都做了不是吗?” 这句话一颗子弹嗖地直射进心房,成功刺激到了林黛儿。 她又想起过往的种种委屈,凭什么傅斯年那么说她? 她是亏欠了他,事实上,她也是迫不得已,她想起李俏俏,傅斯年的女儿,还有傅斯年的父母...... 沈墨川知道她已经动摇,诱惑性地吻上她的唇。 吻的急急密密,缠绵悱恻,难得温柔和眷恋。 林黛儿被迫地承受着他的吻,气息都被吻得混乱起来,渐渐地脑海中傅斯年的面容逐渐模糊。 还有与他有关的人和事都在逐渐模糊....... 她想过忘记得更多,主动踮起脚尖,迎上沈墨川的吻。 同时,她也有一个很自私的想法,怀孕三个月内,不能做剧烈运动,要是因为这种事情,胎儿受到影响,最后保不住。 沈墨川也没有理由来责怪她,因为他就是罪魁祸首。 她也不再羞涩,也不再内敛,疯了一样缠吻着沈墨川。 林黛儿难得的主动就熊熊燃烧的野火再浇上油,烧得更旺盛,噼里啪啦地响起来。 深蓝的床单,林黛儿肤白胜雪,头发如瀑布般散落在床上,她的头发已经湿了大半,两人还在纠缠...... 沈墨川这人卑鄙无耻,可他确实有个优点,说的话是真的。 在纠缠的时候,她确实忘记傅斯年,忘记了痛苦,忘记了所有的痛苦。 天亮时分,这场征伐之战才收场。 林黛儿疲惫地躺在床上,合上眼睛睡得真香。 沈墨川坐在床头习惯性抽起香烟,垂眸看着身边的女人。 她头发松散,微微泛着湿意,在纠缠时,她的头发应该也沾上他的汗珠。她睡觉的样子还挺像个孩子,嘴巴微微嘟起来。 嘴巴也微微红肿,泛着水光潋滟的光泽,也染上他的味道。 他又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 蔚蓝的天空如同上了一层层釉色的青花瓷,玉润光洁。 不过她似乎比天空还要好看上几分。 第75章 陪你流掉我们的孩子 又累又痛! 林黛儿觉得全身的骨头就像拆开重新组装起来,哪里都不对劲。 她艰难地扭头看向厚重的遮光窗帘,隐约看见窗帘印着的金丝菊花,开到荼靡,活灵活现的。 这里不是她的卧室啊! 脑海中的回忆就像开了闸的水库,不断地往外涌出来。 她竟然像一条花蛇紧缠着沈墨川不放,在他的怀里放肆到了极点,那个样子简直就不像自己。 光是想到昨晚疯狂的自己,她很不争气地燥热起来,拿着枕头盖在脸上,大声狂叫。 “林黛儿,你怎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她气得翻过身,又狠狠地砸着枕头,不知是恼恨自己,还是更恼恨引诱她的沈墨川。 “你醒了!” 卧室的门从外推开,外面的亮光透进来,他穿着清爽的黑色运动服,衬得整个人清削又高峻。 那张凌厉又英俊的脸点缀着晶莹的汗珠,看来他刚运动结束。 昨晚闹得那么疯,今天还能爬起来运动,真是自律得可怕。 此时,林黛儿很不想看见沈墨川,拉高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自己,在心里不断地期盼。 沈墨川快点走,千万不要理会她。 可她最近的运气都不太好,越不想遇着什么,就会遇着什么。 沈墨川走过去,拉下被子沉声问:“林黛儿,你不闷吗?” “不闷!” 说着,她又要把被子拉高,根本不想看见沈墨川。 沈墨川抓住林黛儿的双手,不让她再扯床单,他坐在床头挡住大半的光线,俏挺的鼻子和细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 他俯身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霸道强烈到了极致:&现在早上十点,你该起床了。& “十点了?” 林黛儿立刻从床上弹跳起来,往日里,她都是早上六点钟起床,八点钟准时到达公司。 谁知腰部酸软的不像话,软绵绵的,人就要往床倒下去。 昨晚,沈墨川知道她会跳舞,腰肢纤细柔韧,更是往死里折腾,恨不得把她的腰肢都给折断。 眼看着她就要倒在床上,沈墨川长手一伸,把她捞进怀里。 他眼角往上挑,薄唇抿着,吐出的喉结滚了滚:“现在服软了?昨晚你还逞能,说自己不会输?” “昨晚”两个字就像千斤重的石头重重砸着林黛儿的额头,她原先有些疼的身体更加不好受。 她气恼地伸手去堵沈墨川的嘴巴,骂骂咧咧道:“不准再提!” 罪恶的根源就是他沈墨川,他就是引诱人犯罪,拉着人一起堕落的魔鬼。 沈墨川眉宇往上跳,勾挑着绚丽的邪气,戏谑地咬她的手指。 林黛儿连忙抽回手,一个劲地瞪着他:&沈先生是我见过最表里不一,最假正经的男人。& “你应该很庆幸能够见到我这一面。” 沈墨川不可一世地说,然后他弯腰抱着林黛儿来到浴室,把她放在椅子上,用极其严肃的口吻说出极其不正经的话:“你很快乐不是吗?” 林黛儿磨着牙,坚决地否认:“没有!” 她抱着报复的心理,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 她和谁睡不好,非得和沈墨川,这恐怕是一辈子都清洗不了的污点。 沈墨川拿起粉色的牙刷往上面挤着牙膏,又绅士地用粉色杯子装上温水递给林黛儿:“女人都爱口是心非是吧?” 林黛儿自然而然地接过,然后抬头扫向沈墨川:“沈先生,你能出去吗?” 她可没有当着别人刷牙的习惯。 很丑好吧! 她从小接受名媛礼仪长大,虽然她不喜欢沈墨川,但她不想露出自己最丑的一面。 哪怕那人是沈墨川! 沈墨川礼貌地转身,走到门口又回头说:“若你需要我,可以叫我。” “不需要!” 林黛儿喝了一大口水,开始刷牙。 当她看着牙刷和杯子都是粉红色,不由得微微皱起眉。 整栋别墅都是偏冷色调,浴室也是黑白灰,她的粉色牙刷和粉色杯子实在不搭整体的风格。 还有,粉色也太女孩子,太儿童化。 她从十岁起,就不爱粉色了。 林黛儿在心里吐槽不已,还是麻溜地刷牙洗头。 等她看着黑色毛巾旁边崭新的粉红色毛巾,眼角不由地抽了抽,最为关键上面还有hellokitty的图案。 这个就是所谓的直男审美吗? 她硬着头皮拿起毛巾洗干净脸,再推门走出浴室。 沈墨川换掉运动服,已经穿上讲究的墨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理在后脑勺,腕上佩戴着价值不菲的钻石腕表。 看上去真的人模人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林黛儿很不给面子地冷哼一声,他沈墨川就是伪君子,闷骚男。 她也没看他,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沈墨川出声喊住她:“要一起吃早餐吗?” 林黛儿头也不回地应道:“不了。” “那需要我开车送你去医院,陪你流掉我们的孩子?”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就像无数把又细又小的冰针往她的耳朵扎进去。 同时又带着恶性的讽刺意味。 林黛儿刺得耳朵一阵嗡鸣,心口像有一颗沉甸甸的石头压住,压得都快喘不过气。 她下意识地挺直腰杆,语气坚定地说:“不用了,谢谢沈先生的好意。” 其实,她已经做好迎接沈墨川暴风雨般的怒火。 毕竟他之前就表过态,变态得想要看着她生下孩子,看着仇人之子喊她为妈妈。 现在她要去做手术,不能满足他变态的想法,他应该会恼怒,会生气吧! 沈墨川墨瞳闪过一抹残忍的寒意说:“那祝林小姐一切顺利。” 林黛儿有些不可置信,倏然回头看向他:“沈先生,你不为难我了?” 沈墨川薄唇微微勾起,染尽薄情和冷血:“我为什么要为难你?” “你不是想要留下孩子来报复我吗?” “之前,我确实是那么想的,不过现在有更好玩的事出现。林小姐,慢走!” 他转过身不紧不慢地系着林黛儿,身上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仿佛他和她只是陌生人。 甚至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林黛儿心有疑惑,总觉沈墨川在算计什么。 不过他没有阻拦自己,硬是要囚禁她生下孩子,这对于她来说就是最好的事情。 那她自然不会再呆下去,拖着酸麻的双腿火急火燎地往外走。 这时,小伍默默地走进屋,恭敬地禀告:“沈先生,前天傅斯年的父母已经来到烟城。” 沈墨川细长的手指翻转,快速地系上领带。 他目光暗沉,面露出讥讽之色:“傅斯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我原以为他会不一样的,没想到战斗力如此弱。” 小伍又把头垂得更低,接着又说:“林小姐那边,我们要不要出手?” 沈墨川垂眸,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袖扣:“你看着来。” 小伍额头不由地沁出密密的汗珠。 沈先生分明就是考验他,让他看着来,到底是管,还是不管呢? 要是做错了,沈先生会不会弄死他? 小伍越想,双腿就越软,冷汗淋漓。 从沈家出来的林黛儿心乱如麻,她打开关了一晚的手机,从里面蹦出很多的信息,还有很多未接来电。 有些是傅斯年,有些是唐妍的。 可能是心虚,她实在没胆子接傅斯年的电话,就先给唐妍回了电话。 很快,唐妍就接通电话,她在那头焦急地问道:“你和傅斯年吵架了?” 林黛儿点了点头:“嗯。” 唐妍在那头幽幽地叹息一声,说道:“现在林氏刚刚稳住股市,有好转的迹象。傅斯年就是你的财神爷,你得罪谁不好,干嘛要得罪财神爷,你和钱那么过不去吗?” “傅斯年做了什么吗?” “他临时召开中高层会议,将公司从财政到采购都痛骂一遍,随后他说公司的整体经营状况太糟糕,他要考虑一下是否担任总经理。” 林黛儿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在上次的发布会上,林黛儿当众宣布傅斯年担任林氏的总经理,但傅斯年也来林氏上班,但两人还没有签合同。 傅斯年说等订婚后再签合同,也就是说,他随时都有可能离开。 要是此时傅斯年离开林氏,那么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猜忌,林氏再处于风浪之中。 昨晚她完全陷入情绪化之中,所以她向傅斯年说了狠话,不在乎林氏的死活。 但现在她的脑子已经清醒,不会再意气用事,她肯定要保住林氏。 这是她对爷爷的承诺! 林黛儿深吸了一口气,给傅斯年回了电话。 那边响起很久后,才有人接通电话,但并不是傅斯年的声音,而是李俏俏的声音。 “黛儿姐,你找阿年哥哥?” 林黛儿并不意外,于公方面李俏俏是傅斯年的特助,于私方面李俏俏是傅斯年亲爱的妹妹。 所以李俏俏接通傅斯年的电话,她一点都不感到好奇和意外。 林黛儿尽量保持着公事公办的口吻回道:“是的,麻烦你转交一下傅斯年。” 李俏俏很惋惜地说:“很抱歉,阿年哥哥被你气得整宿都没有睡觉,刚刚睡午觉,我不太忍心打扰他。你有什么事和我说,我再告诉她。” 林黛儿知道李俏俏是故意不让她和傅斯年通电话,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那头又传来李俏俏甜美的声音:“还有我要恭喜黛儿姐,你有孩子了,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我还特意告诉了爸妈,他们也为你和阿年哥哥高兴,还赶来了烟城。” 林黛儿呼吸急促,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唾沫:“你爸妈也来烟城了?” “你和阿年哥哥都要订婚,他们自然要来。不过若你嫌弃他们上不了台面,他们就不去了。只是阿年哥哥会不开心哦!” “呵呵,他们来参加订婚宴是假的,来帮你才是真的吧!” “是啊,谁让你贪图不该贪图的东西,还想抢夺不该抢夺的东西。” “这次,你们又想要用什么法子呢?” 李俏俏咯咯地笑起来,笑容听上去很甜美纯真,她还撒娇着回道:“黛儿姐,你猜一猜,要是猜对了,我会给你奖励哦!” 林黛儿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尽量不要和李俏俏发生冲突。 现在傅斯年正在气头上,要是李俏俏再火上浇油。 当然了,李俏俏肯定会做火上浇油的事,譬如她怀孕的事。 但她尽量不让李俏俏逮住其他的把柄,不能再刺激傅斯年,他确实和六年前不一样了。 她平静地说:“那麻烦你转告傅斯年,他要求我的事,今天下午会办好。” 李俏俏欣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好的,我一定会转达。” 林黛儿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仿佛李俏俏在等待什么,在算计什么。 可现在她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现在已经十一点钟,她和医生定好是下午三点钟动手术。 等来到医院,她先去外婆的病房看一下。 刚扭开门把,就从里面听到李俏俏的声音:“外婆,您好呀,我是傅斯年的妹妹,李俏俏。” 李俏俏怎么会在这? 她来这里要干什么? 这时,李俏俏又说道:“外婆,我知道你的身体不好,现在半身瘫痪,同时脑子又长了恶性肿瘤,就想来探望一下。” 外婆笔直直地躺在床上,苍老的面孔浮现惊诧的神色:“我脑子里长肿瘤?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李俏俏手捂住嘴巴,瞪大水灵灵的杏仁眼,非常恼恨地说:“哎呀,原来黛儿姐没有告诉外婆,我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她会不会怪我?” 外婆激动得灰白的眉毛紧皱在一起,双唇微微哆嗦起来。 虽然徐太太在黛儿面前表现得很从容,镇定,但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 谁不想活的久一点,长一点呢? 徐老太太双手紧紧抓住床沿,手背的青筋一根根凸起来:“医生说我还剩多少时间。” 李俏俏手还捂住嘴巴,掩盖住嘴角的笑意。 林黛儿最是在乎她的外婆,现在她来折磨徐老太太,那也相当于折磨林黛儿。 不对,甚至比折磨林黛儿更有意思,更有成就感。 但表面的功夫还要做的,她压制着内心的喜悦,可怜巴巴地说:“本来我也不想告诉您的,可我希望你在余下的日子里,把想做的事情都做好,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 徐老太太又急切地追问:“你倒是说我到底还能活多久。” 李俏俏伸手抚摸着徐老太太的后背,深深地长叹一声:“医生说,你可能活不过半年。” 本来徐老太太脑子里的肿瘤还没有判断是良性,还是恶性,若是恶性应该能活上一年左右。 她就是存心吓唬老人家,让老人家忐忑不安,备受折磨。 肿瘤这种东西与体内的激素密切相关,也与人的心情有关,要是徐老太太提心吊胆,郁郁寡欢。 即使是良性的,说不定也会变成恶性。 这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事,她能掌控住别人的命运,别人的生死。 第76章 狗急跳墙 病房外的林黛儿也猜着李俏俏的用心险恶,怒不可遏地推开门,大步走进来。 她上前用力扯着李俏俏,把李俏俏从座椅揪上来,然后扬手就甩了李俏俏一巴掌:“李俏俏,你胡说什么?” 李俏俏显然没想到林黛儿会突然出现,有点做贼心虚。 但她被林黛儿打了一巴掌,火气也蹭蹭地冒上来。 短短三天时间,她就被林黛儿打了两巴掌,实在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她也不装甜美,装可人,捂住脸眼里尽是蚀骨的怨恨:“林黛儿,你竟然又打我。” 林黛儿挑眉扫向李俏俏,相当不给面子地回道:“我就是要打你这种长舌妇,你再胡说八道,说不定哪天舌头也被人拔掉。” “你威胁我。” “李俏俏,你认为威胁就是威胁,这里不欢迎你,你马上出去。” 李俏俏显然还不想走,手指向林黛儿的肚子,张嘴又想说:“徐老师,你们自称是书香门弟,但你们生育出来的孩子全都是......” 林黛儿直接拿起抽纸往李俏俏的嘴巴堵上去,封住这张调拨离间,惹是生非的嘴巴。 她再揪住李俏俏就往门口拖去。 李俏俏的个子不足一米六,又常年节食,走可爱的萝莉路线,身上没有几斤重量,硬是被林黛儿推向门口。 她人没有站稳,直接就跌倒在地面。 林黛儿低头看向地面的李俏俏,眼里跳跃着愤怒的火苗:“李俏俏,我原不想再招惹你,可你过线了。” 傅斯年说家人是他的底线,她也是一样。 家人也是她的底线,现在李俏俏竟然找来外婆,那她绝不能再容忍。 李俏俏完全不把林黛儿的威胁放在眼里,拔高音调特意说:“林黛儿,我说的就是实话,你外婆的脑子里确实长了东西,你还不让人说啊!” 她就是要让里面的徐太太听清楚的。 林黛儿冷冷地睨着李俏俏,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李俏俏,你是心急了吧?” “我心急什么,现在该是你心急的时候吧!” 李俏俏手扶着墙壁慢慢地爬起来,脸上再也没有那楚楚可怜的样子。 恨,她恨透林黛儿。 林黛儿拉着李俏俏又走得更远一点,以免外婆听见。 然后,她伸手摸着平坦的小腹,慢慢地俯身靠近李俏俏。 “因为我们都知道孩子不是傅斯年的,甚至我主动提出取消订婚宴,傅斯年都要一意孤行,所以你急了,你害怕了,才会狗急跳墙来找我外婆。” “刚才你还想当着我外婆的面说我怀孕的事对吧?不过你说了也没用,因为傅斯年会帮我,他比谁都更想订婚宴顺利举行。” 李俏俏面色一白,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嘴唇,额头的青筋都一根根冒起来。 她暗自让人跟着林黛儿,又带着阿年哥哥来妇科,假装撞见林黛儿怀孕的事情。 阿年哥哥确实是生气,甚至威胁了林黛儿。 她以为阿年哥哥肯定要和林黛儿闹掰了。 但昨晚她试探性地问了一下阿年哥哥,订婚宴居然还要定期举行。 为什么? 她始终想不明白,阿年哥哥知道林黛儿是朝三暮四的女人,水性杨花,为什么还要娶她? 而她默默地守在阿年哥哥身边十几年,他爱的人应该是她。 李俏俏想起这些,恨不得把林黛儿生吞了。 不过她还得忍一忍,于是阴恻恻地抬头看向林黛儿:“林黛儿,我们还有时间,日后再慢慢玩。” 林黛儿低头,怜悯地看着李俏俏:“李俏俏,你真可怜,最爱的男人把你当亲妹妹!” 李俏俏最是讨厌林黛儿,用这种高高在上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想要扑上去狠狠甩上林黛儿一巴掌,可她的个子比林黛儿矮半个头,力气也没有林黛儿大,不敢贸然出手。 只能暂时吃哑巴亏。 李俏俏微眯着眼,眼里的恨意铺天盖地,根本掩藏不了:“现在还没到最后,还没到决定胜负的时候。” 林黛儿双手环绕在胸前,高高在上地睨着李俏俏,残酷又无情地讽刺。 “你自始至终就没赢过一次,现在你还不懂吗?你在那个位置站得太久,一辈子也就在亲妹妹那个位置。 你就算是个脱光衣服站在傅斯年的面前,他也不会把你当一个女人来看,他没有想亲你,想抱你,想睡你的冲动.......” &林黛儿,不准说了。& 李俏俏痛苦地捂住耳朵,落荒地往前跑去,不想要直面这些最现实,又最残酷的问题。 太过羞耻。 在李俏俏的心里面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即使阿年哥哥不娶林黛儿,也不会娶你。即使娶了,也不会爱上你,还是不要太过于强求。 可心里面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叫嚣:不,林黛儿抢走了你的幸福,只要她不幸,她离开阿年哥哥,阿年哥哥就会是你的。 渐渐地,黑暗的声音战胜了理智。 李俏俏停下来,环视着四周确定无人后,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事情都安排了对吧?这次我要让林黛儿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狠厉爬上李俏俏那张俏丽的脸,逐渐变得狰狞又扭曲。 只要毁了林黛儿,阿年哥哥总有一天会爱上自己。 林黛儿走回病房,长长地深吸一口气,再局促不安地推开门。 她假装没事地笑着对床上的外婆说:“外婆,你别听刚才的疯女人胡说八道。” 徐老太太都是七十岁的人,见惯风雨,自然不好糊弄。 她板着脸严肃地问:“黛儿,你和我说实话,不要再隐瞒我,我的身体到底怎样?” 林黛儿明白不能再隐瞒,尽可能委婉地表达:&昨天,你的大脑确实查出一块肿瘤,但医生都不能确定是良性,还是恶性。& “你是糊弄我吧!” 徐老太太那双饱经沧桑后不失敏锐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林黛儿。 林黛儿竖起手,虔诚地发誓:“外婆,我可以对天发誓,要是我说的是假的,就天打雷劈......” 徐老太太匆匆出声阻拦:“不准发誓,外婆信你行了吧,对了,那个李俏俏是怎么回事?” 傻瓜都看得出不对劲,更何况徐老太太并不傻,也坐到副校长的位置,当然能看清小一辈的小算计。 在外婆咄咄的目光逼视下,林黛儿心虚地垂下头:&我和她有些矛盾。& “仅仅是矛盾?我记得傅斯年不是李家亲生儿子对吧?我瞧着这个李俏俏似乎喜欢傅斯年。” &嗯!& 随后,病房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空气似乎都凝滞住了。 良久后,徐老太太幽幽地叹息一声,握住林黛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黛儿,我一直以来都很欣赏傅斯年,为人向上积极,也博学儒雅,可........恋爱和结婚不一样,你并不仅仅是嫁那个人,而是嫁给那个家庭。” 李俏俏就是傅斯年的家人,李家父母又是傅斯年的父母,情况实在是复杂。 林黛儿反握住外婆的手,尽量用女孩撒娇的轻松口吻说:“外婆,我都24岁,不算小了,这些道理我都明白的。” 说话间,手机闹钟响起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钟,她要去做手术。 林黛儿恋恋不舍地抽回手,又是乖巧地笑着说:&外婆,我有事要忙了。& 徐老太太挥了挥手,慈爱地应道:“好好,你们年轻人忙去,反正我有罗婶帮忙。” 等出门后,林黛儿就给唐妍打了电话,叮嘱她安排两个保镖守在门口,不准再让乱七八糟的人来看外婆。 以目前的病情来看,外婆需要保持一个轻松愉悦的环境。 等再过段时间,她就把外婆接到别墅,亲自照顾外婆。 犹豫了下,林黛儿还是开口说:“妍妍,你能不能陪我做个手术。” 她心里实在没底,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遇着。 唐妍也没多问什么,爽快地回道:“好啊,我现在就赶往医院。” “还有一个小时,你可以慢慢开车过来,不用赶。” 林黛儿叮嘱往唐妍,走到钟医生的科室。 钟医生推着眼镜很是惋惜地说:“原先你可以药流的,但药流可能会不干净,日后还得动手术,我还是建议你人工流产。” 林黛儿十指收拢,眼里露出痛苦的神色:“好,我听医生的。” “那等会就做手术。” “没问题。” “你也别太紧张,我们会给你打麻醉药,你睡一觉就好了。” “嗯!” 林黛儿的脑子乱糟糟的,人也是愣愣的,面色苍白如纸,动作也是很迟钝。 在呆滞中换好病服,躺在手术室台,唐妍在手术室外面等着。 林黛儿瞪大眼睛看着手术台上的亮灯,好刺眼,刺得眼睛都疼起来,然后有人给她打了麻醉药。 麻醉师拍了拍她的胳膊,喊着她的名字:&林黛儿,你能听得见吗?& 她没有说话,再缓缓地闭上眼,黑暗渐渐袭来。 在模糊之中,她听见钟医生阴冷冷地说:&这件事,你们一定要守口如瓶,绝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一辈子都别想在这行混了。& 第77章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林黛儿用力地抓住冰冷冷的手术台,逼着自己清醒下来听着周围人的对话。 旁边的麻醉师有点担忧地问:&这种事做得实在有点缺德,要切掉她的输卵管,日后再也没机会怀孕了。& “呵!” 钟医生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厉声训斥麻醉师。 “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可对方手里有我们受贿的证据,要是不帮她,我们就要去坐牢。现在帮了她,不仅没事,还能得到一大笔丰厚的报酬。” 林黛儿勉力地睁开眼睛,恨意遍布了全身的血液。 这帮人的心也太黑了吧! 她的胸口猛地蹿起一股子怒火,定定地瞪向钟医生怒吼:“你想要让我终生无法生育,也太狠了吧!” 钟医生显然没想到林黛儿还没有昏迷过去,人微愣下。 林黛儿用尽全身的力气从手术台翻身下去,可已经中了麻醉药,身体没有什么力气。 一落地,双腿软得都支撑不住身体,噗通地跌倒在地面。 那位钟医生回过神来,横眉瞪目指挥着其他两个人怒吼道:“你们还等什么,快点上前抓住她,要是她跑出去,我们都玩完了。” 麻醉师和护士猛扑上来,要擒住林黛儿,护士率先抓住她的胳膊。 林黛儿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护士硬撑着往门口扑去,重重地撞着手术门。 砰,砰,砰! 手术门猛地还晃动了一下,林黛儿伸手想要打开门,可护士再次扑上来,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朝着麻醉师大喊:“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上来,我一个人控制不住她。” 麻醉师犹豫了下,还是上来抓住林黛儿硬是往手术台拖去。 她嘴上说着抱歉的话:&林小姐,你要怪就怪自己的罪人,对方还拿我的孩子安全来威胁,我不得不从啊!& 林黛儿的脑子晕晕沉沉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用尖利的指甲嵌入肉里逼着自己镇定下来:“李俏俏指使你们做的对不对?” 麻醉师看都不看林黛儿那双过分清亮的眸子。 药效上来了,她扭头看向钟医生,死死地咬住下嘴唇,用疼痛逼着自己清醒:“我根本没有怀孕对不对?李俏俏指使你们用怀孕的事来算计我做人流手术,其实暗自要切断我的输卵管,让我一辈子都无法怀孕是吧?” 钟医生眼里的凶光透过厚重的镜片射出来:“是又怎样?我们也是有苦衷的人,你要是怨就去怨李俏俏,她才是罪魁祸首,我们没有办法。” 说着,她朝着麻醉师和护士递眼色:“你们快点把她拖上手术室,再过几分钟,她就要晕倒过去。等她醒来后,什么事都结束了。” 林黛儿拼命地扭动身体,想从麻醉师和护士怀里逃出来。 可她的视线逐渐模糊,被两人硬拖上手术台,双手也被捆绑住了。 钟医生拿起手术刀,锋利的刀刃在手术灯下发出凌厉的寒芒,俯身慢慢靠近林黛儿。 林黛儿勾起诱人的玫瑰唇瓣,露出一抹极其讽刺意味的笑意。 她艰难地开口说出四个字:“你们完了。” 钟医生有种很不祥的预感,下一秒手术门被蛮力撞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口处,只见在逆光中,有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徐徐而来,他身后跟着好几个身穿黑西装的人,给人一种极其强悍的压迫感。 顿时间,手术室变得尤其狭窄,就连呼吸都觉得异常费劲。 钟医生,麻醉师和护士都惊呆了,额头沁出密密的汗珠,脊梁都被气压压地往下弯下去。 林黛儿看见来人也惊呆住了。 那张脸部轮廓刀刻般深邃分明,那双黑眸冷冽而刺骨,直削的鼻梁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露出薄而性感的红唇,优美弧线的下颌线。 这个男人打死她都认得,不就是沈墨川这个混蛋吗? 他怎么来了? 还有唐妍呢? 在迷糊间,她看见唐妍火急火燎地从角落处溜进来,跑到手术台喊她的名字:“林黛儿,你怎样?” 眼皮越来越重,重得都快抬不起来,最后陷入黑暗之中。 沈墨川目光如炬地看着昏迷过去的女人,这个女人胆子很肥,以身犯险。 同时,他的眼里也掠过一闪而逝的欣赏之色。 果然是他的狗东西,他的女人,还算是有点能耐,并不是那种只懂得乞求保护的女人。 男人都有征服欲,他喜欢骑最快的马,也喜欢驯服最野的女人。 一个只懂得哭泣,卖娇弱卖可怜的女人,也许会满足男人的保护欲。 但他沈墨川并不是的那种男人。 他的处境危险重重,同时也是个渴求刺激的人,他向来都不爱娇弱的女人。 所以这两个月来,他不断折磨林黛儿,但她非但没有认输,还越挫越勇。 哪怕林黛儿会哭泣,也会难过,但第二天又重拾信心,再次面对各种困难,生命力顽强得很。 同时,他也明白一个道理,林黛儿会低头,会讨好,也会谄媚,但他目前还没有办法逼着她在心里屈服他。 这个就是她吸引他的点,也是她最有意思的地方。 沈墨川视线从林黛儿的脸上移走,落到软倒在地面的三个人,眉峰往上扬起,精锐的芒光迸射而出。 他颇为感叹地摇头:“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们真的对得起身上的白大褂吗?” 钟医生自然看得出面前的男人来头不小,现在又东窗事发。 她扑上去跪在沈墨川的面前,苦苦央求:“先生,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求求你放过我们,日后我们一定会听从你......” 沈墨川缓缓地低头,凝视着钟医生,薄唇微启:“你觉得我像个好人吗?” 钟医生被男人不怒而威的强大气压镇压住,全身都止不住的战栗,可还是硬着头皮点头:“是,你看着就是彬彬有礼的君子,有福之人。” 沈墨川拿掉金丝框眼镜,露出那双精锐无双的黑眸,他好看的唇角往上勾起,露出美丽又迷人的微笑,给人一种灼灼其华的风姿。 旁边的小伍看着自个主子笑了,暗自擦去额头的冷汗,在心里感叹起来。 先生笑了,这帮人肯定完了。 果不其然,沈墨川声音低沉而磁性,夹杂着一丝清寒:“可惜你看错了,我从不是好人,也不屑于做好人。” 旋即,他无情地甩开钟医生的手,拿起手帕擦拭着裤腿,嫌弃地皱眉。 “我最讨厌别人碰我,还有你这双手是救死扶伤的,既然你用来害人,那么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钟医生吓得瘫软在地面,却还在固执地抗争:&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没有权利那样对我,你伤害了我,也会去坐牢。& 沈墨川拿着手帕的手往后退,小伍恭敬地走上来接过手帕。 “呵!” 他不屑的冷嗤一声,看都没有再看钟医生一眼,然后转身走到手术台,弯腰抱起昏迷过去的女人。 等走到门口处,他对小伍叮嘱道:“我不想在烟城在看见这三个人。” “好的,沈先生。” 小伍毕恭毕敬地回道。 手术室里的唐妍瞳孔剧烈地收缩起来,脸上的表情就像调色板,先是红一阵,白一阵,又是青一阵。 面前的男人就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沈先生? 那个传说中美如谪仙,狠厉赛过阎王的沈先生? 可他和林黛儿是怎么回事? 他还亲昵地抱着林黛儿,两个人之间不是有着血海深仇吗? 她的思想飘地更加远了,当初她陪着林黛儿去试订婚礼服,就碰见这个男人。 她还怂恿林黛儿去问男人要了微信,最后男人确实给她微信。 于是唐妍壮着胆子去勾搭男人,可无论她说什么,男人回复都没有回复一句。 高冷的要命啊! 当时,她就怀疑男人根本就没有看信息,又或者这个男人是个同性恋。 毕竟现在的风气是越好看的男人,越同性相互吸引。 思绪继续飘远,唐妍开始往里挖进去,难道很早之前,林黛儿就和这位沈先生关系匪浅? 可当年林黛儿自卫杀了沈先生的亲弟弟,光是想到这个唐妍就在心底发颤。 她实在不放心,鼓足勇气跟在沈墨川的身后。 只见沈墨川抱着林黛儿搭上电梯,就要上车离开。 唐妍实在不放心,快步冲上去阻拦道:“沈先生,现在黛儿昏迷不醒,我们还是找医生为她治疗比较好吧?” 在医院还是更安全点的! 沈墨川气定神闲地看着唐妍,可眼神森冷敏锐,像要把她盯穿一样。 他面无表情地命令:“让开!” 唐妍是做公关工作,算是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有权贵人士,也有豪门世家,但她还是第二次遇着气场如此可怕的人。 一股强大的气压以绝对的强势压住她的头顶,那种感觉就像有一把利刃悬挂在头顶,随时都会落下来,要掉她的命。 可林黛儿毕竟是她最好的朋友。 唐妍紧咬着牙关,硬着头皮艰难地开口:“沈先生,刚才也不知医生给黛儿注射了什么,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帮她检查一遍......” “你不怕死吗?” 沈墨川那张脸没有什么表情,眸色却比夜幕还暗。 唐妍硬着头皮抬头,迎上沈墨川过分锐利的眸光:“怕得要死,但我答应过黛儿,这次要护她周全。” 沈墨川低头看着陷入昏迷之中的女人,她穿着宽大的病服,显得人更加清瘦柔弱。 可她明明看上去那么娇柔,做出来的事却一点都不娇柔。 他再次抬眸,斜睨着面前娇艳动人的女人,冷冰冰地说:“你倒是个很讲义气的朋友,不过是个很失败的女儿。” 唐妍面色瞬间苍白了,一股寒气从脊背直往上蹿起。 她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看来他已经查清楚她是谁,还有她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第78章 陌上公子哥世无双 林黛儿缓缓地睁开眼睛,光线实在太刺眼,她伸手放在眼前,遮挡住些许的光线。 透过手指缝隙,看见窗台站着一个男人。 他逆光而站,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宛如青松的挺拔潇洒的背影。 林黛儿的脑海中冷不丁地蹦出一句古诗:“陌上公子世无双,灼灼其华,桃之夭夭。” 男人警觉得很,他敏锐地回头,斜长的眼深沉地瞥了她一眼,便是满身的厉色。 “你醒了。” 林黛儿也不知他怎么就生气了。 反正人家是祖宗,想要生气就生气,可以毫无理由的。 她揉了揉有些酸软的后脑勺,慢慢地坐起来问道:“唐妍呢?” 沈墨川迈着长腿一步步朝着林黛儿走近,来到病床前,双手按在她的身体两侧,那张鬼斧神工的华美容颜直逼在眼前。 “一醒来就关心你朋友?” 那个力度大得都要碾碎她的肩胛骨。 林黛儿忍着疼,极其严肃地说:“你要是生气就冲着我,不准伤害我的朋友。” 沈墨川那双墨瞳阴冷冷地睨着她:“在你林黛儿的心目中,我就是如此卑鄙的人?” 不然呢? 她这句话自然不会说出来,而是垂下眼眸不说话。 沈墨川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她的容貌是很妍丽娇柔的,她笑的时候就明艳动人,她闭着眼睫毛低垂时,在白皙的皮肤倒影着阴影,有种苍白的脆弱凄美感。 以前,他就想要摧毁掉这种凄美感,现在他有些舍不得了。 她可是很少在他的面前流露出这种脆弱感,更多时候是狡黠的,谄媚的,不服气的,倔强的。 于是,他又解释道:“你放心,她还安然地守在外面。” 林黛儿高高悬起来的心缓缓地放下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抬眸看向沈墨川,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会来医院?” “我是来看你是怎样犯蠢。” 沈墨川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窗外乌云飞过遮住了艳阳,他深邃的五官一时也有些看不清。 林黛儿展颜笑起来。 其实,她一开始都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怀孕,毕竟她在那检查报告时,就碰见傅斯年和李俏俏。 这个太巧合了。 若是别人,她还相信几分巧合,但那人是李俏俏。 怀疑的种子就在她的心里面种下了。 她抬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沈墨川,一针见血地说:“沈先生,你很早就知道我根本没有怀孕对吧?” 沈墨川抓起她的手细细地把玩起来,一下又一下地捏着她细长的手指,娇嫩的皮肤,还有狰狞的伤疤。 这些伤疤怎么看就怎么碍眼。 他很不喜欢。 沈墨川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玩着她的手,好似这是天底下多么有趣的玩物。 林黛儿嘴里露出讥嘲的冷笑,紧接着又说:“沈先生,你看着我因怀孕的事心急如焚,看着我遭受傅斯年嫌弃憎恨,你很开心,也很满意吧?” 一开始,沈墨川怀疑她怀孕时,就说过要她生下孩子。 后来,他明知孕期危险,还怂恿她陪着他做,又任由着她处理。 前后的态度变化太大,说明他早早就知道真相。 沈墨川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目光犀利又明亮,在无可挑剔的脸庞神色阴沉得如同狂风暴雨来袭,让人不寒而栗。 他字字含冰地回:“对,我很满意!” 事实上,他确实以上位者的身份看着这场戏。 为什么他看着林黛儿讥嘲的冷笑,心里面很不舒服呢? 胸口处好似有一团火四处乱窜,却又找不着发泄的出口。 林黛儿无畏地迎上沈墨川深不见底的墨眸,笑问:“沈先生,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设这个局吗?” “呵呵!” 沈墨川不屑地冷笑:“你不过是想要将计就计,做成铁证如山,那样李俏俏就无法再摆脱,你就能重获傅斯年的信任。”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冷得像山顶的积雪。 整个病房的风变得凛冽起来,刮在人的脸上都会发疼。 不过林黛儿见过了沈墨川发怒,也练出一定的抵抗能力,也没有再冷汗直冒,双腿发软。 其实沈墨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 她在来医院时,就神秘人给她发了一段语音对话。 这里面是李俏俏和钟医生对话,两人算计着要切掉她的输卵管,让她一辈子都无法怀孕。 于是,她就给唐妍打来电话,让她在医院门口外守着,同时她也暗自带着微型摄像头。 唐妍发现医生开始做手术,就带人冲进来。 不过....... 林黛儿身子微微往前倾去,冷不丁地伸手摸着沈墨川的侧脸。 他的侧脸菱角分明,从挺直的鼻梁到优越的下颌线,橙色的灯光烘托得他极为矜贵高雅。 真是个世间难得一见的人间美色啊! 沈墨川也没想到林黛儿突然接近自己,他微眯着眼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她。 “林黛儿,你还有其他的算计?” 林黛儿的指腹落到沈墨川那张性感得能让人销魂的薄唇,她神气地挑起眉,得意地笑起来:“我在赌,沈先生的心里可否有我。” 沈墨川的眼神宛如山崖上过往的风,凛冽刺骨。 他冷冰冰地反问:“你的结论呢?” 周围一片静寂,静寂的只剩下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林黛儿收回了手,身子微微往后仰去,故作高深地说,&古人云,天机不可泄露。& 沈墨川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可一世的霸洌气息:“林黛儿,你不会认为我去救你,因为我心里面有你吧?” 林黛儿一动不动地看着沈墨川,然后很理智地说:“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在沈先生的眼里,我只是你的猎物而已。” 但是他确实来救她不是吗? 突然间,周围的空气变得非常冰寒,透入人心和骨头的寒意。 沈墨川徐徐地俯身,然后猛地掐住林黛儿的脖子,力度大得都要掐断她的脖子。 “林黛儿,你真的太自恋,我不在乎你是生还是死,但我只在乎一件事,我的猎物只有我玩死,其他人不可以而已。” 他的话犹如最冷冽的薄冰一点点撕开她的身体,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疤,伤口渗出浓血,连五脏六腑都隐隐生疼。 第79章 你敢算计到我的头上 林黛儿因缺氧面色逐渐涨红,不过人伤多了,自愈能力飞快。 无论是在心里,还是在身体上,林黛儿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平静地看着沈墨川说:“沈先生,你没有发现自己对我这个猎物的关注度太多了吗?” 一身黑衣的他沈墨川显得冷漠又无情,眸里掠过强烈的杀意,满身都是冰寒。 他一字一顿,满是威胁:“林黛儿,你找死!” 然后,他的手背上青筋一根根凸起,就像盘根错节的树虬一般。 此时,林黛儿能深刻的感觉到沈墨川真的想要杀了她,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还有她必须去做。 她抓紧被子指甲翻白,骨节也用力到发白,即便如此,她身体微微发颤。 本来她设这一局就是要赌,现在她也是在赌。 她赌自己在沈墨川的心里有没有一点位置,只要是有,她就未必会全输,哪怕沈墨川只是把她当宠物,当猎物,甚至还会有翻盘的机会。 所以林黛儿没有挣扎,甚至闭上眼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沈墨川的眼底迸射出嗜血的凶光,这个女人正在挑战他的权威性。 他确实想杀她了,手指逐渐收拢。 脑子里的氧气越来越少,又要快晕厥过去时,沈墨川还是缓缓地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林黛儿。 “看来你的胆子越来越肥了。” 林黛儿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大口大口地呼气,但刺激到受伤的喉咙,忍不住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咳嗽声在病房里飘荡开来,沈墨川精美如艺术品的手游弋到林黛儿的后背轻轻地拍打着她单薄的后背。 动作温柔亲昵,好似刚才要掐死她的男人根本就是幻觉。 不过林黛儿有些习惯沈墨川阴不阴,阳不阳的性子。 等缓过劲后,她回头看着沈墨川,得意地笑起来,宛若夜间肆意绽放的蔷薇,美得惊心动魄,摄人心魂。 可她开口的声音真是沙哑又难听:“这也是沈先生教导的好,也是您纵容的。你曾经说过,在你画的圈范围之内,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沈墨川掏出丝巾帮着轻柔地擦拭嘴角,可两人靠得很近,近得林黛儿能无比清晰地感知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蚀骨寒意。 林黛儿的眼皮都随之跳了跳,她不怕沈墨川生气和愤怒,但她最怕他不动声色,高深莫测的样子,才是真正的要人命呀! 沈墨川帮她擦拭干净脸后,又开始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蛋。 巴掌大的鹅蛋脸,眼眶微微泛红,有点泪水涟涟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心疼。 偏偏眼底有一抹狡黠之光,就像一只不动安分的猫咪。 不过也是好的,他反而不喜欢太乖,太温顺的东西,没有征服感。 沈墨川把手帕扔进垃圾桶,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香烟和打火机,林黛儿很想提醒他,在医院是不准抽烟。 不过这儿是vip病房,又只有她和沈墨川,说了也等于白说,更何况沈墨川可不是什么好人。 打火机咔嚓地打起来,沈墨川嘴叼着香烟点燃后,烟雾吐出,面容多了一抹彻骨的寒霜。 林黛儿在心里暗自吐槽,某人又开始装逼了。 沈墨川眼睛微眯,阴冷弥漫开来:“林黛儿,算计到我的份上,你是相当可以啊!” 林黛儿知道沈墨川肯定会秋后算账,态度放得恭敬很多:“沈先生,你说过让我偶尔不要太乖。” 现在她就是不断地用沈墨川说过的话,来堵住他的嘴巴。 沈墨川脖子微微往后仰,靠在椅背上,露出脖颈和性感的喉结,玉润的肌肤在灯光下散发着一层清冷的光。 林黛儿又谄媚地说道:“沈先生,我不过是按照你说的话来办事,也怕你对我腻烦。” 沈墨川面色始终如一,依旧是没有说话,那股内敛之气无声漫开。 林黛儿不好再说下去,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沈墨川。 良久后,他偏头懒洋洋地看着她:“你还让我挺意外,你能算计到我,确实是你的本事,不过就要付出代价。” 林黛儿心口一紧,内心早就掀起波澜,表面上还是乖巧地问道:“这次沈先生打算怎样报复我呢?” 沈墨川抬手轻拍着林黛儿挂满谄媚的脸颊:“你很快就会知道的,你和傅斯年的订婚宴后天举行是吗?” 她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是的!” 他俯身在林黛儿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就像主人亲小宠物。 她鼻息之间全都是沈墨川身上成熟男人的阳刚气息,无孔不入,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祝我家的狗东西一切顺利。” “谢谢沈先生的祝福。” 沈墨川不疾不徐地起身,拿起挂在椅子后面的西装,搭在手臂上,踏着稳健的步伐潇洒地离开。 随后,林黛儿紧绷着的神经逐渐松懈下来,无力地靠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时,门又从外面猛地被推开。 林黛儿马上警惕地看向门口,露出虚伪又做作的笑意。 可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唐妍,她连忙又把嘴角的笑意收回来,伸手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硬的嘴角。 她颇有深意地对唐妍说:“其实演员也挺辛苦的。” 这不,她只是应付沈墨川就很费劲,要是对着一大帮人演戏,她不得疯了? 唐妍快步走到林黛儿的面前,双眼闪动着对娱乐八卦的好奇光芒:“那个男人就是沈墨川?” 林黛儿也知道隐瞒不住,痛苦地点头回道:“嗯!” 她已经在做好唐妍会站在自己这边,开始说起沈墨川的坏话,譬如什么伪君子,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谁知,唐妍双手托腮摆出一个特别花痴的表情,感叹道:“帅,真特m帅,无论从长相,身高,身材,又或者气质上来看都是极品男人。” 林黛儿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很不客气地赶着唐妍:“滚,我不想见着你。” “嘿嘿!” 唐妍笑得跟个千年狐狸似的,林黛儿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唐妍朝着她不停地抛着媚眼,贱兮兮地问道:“话说你们是不是睡过了?” 林黛儿整个心都提起来,脸色一阵阵发白。 这种事情,唐妍也看得出来? 不过,她紧咬着下嘴唇,打算死活不肯承认,最近娱乐圈不是很流行只要不官宣,就坚决不承认吗? 林黛儿正要摇头否认。 唐妍整个人都往林黛儿的身上凑过去,鼻子在她的身上嗅来嗅去。 林黛儿伸手去捂住她的鼻子,又羞又恼地问道:“你干什么呢?” 唐妍又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坏兮兮地笑着说:“你的身上也沾上沈墨川的冷木调的香水,刚才你们干了什么,抱过了,还是打啵了。” “唐妍,你给我起来。” 林黛儿提高音调吼了一句唐妍,事实上,她也是心虚。 唐妍这个人就是太过鬼精,现在事情都被她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她实在是怕了唐妍。 唐妍不情不愿地从林黛儿的身上起来,又语出惊人地说:“你们睡过没有,他喜欢什么姿势?” 林黛儿整张脸都涨红起来,磨着牙喊起来:“唐妍,你能不能正经点,要不是我对你知根知底,还以为你多有经验。” 事实上,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像做小三做狐狸精的唐妍,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 唐妍双手环绕在胸前,目光灼灼地盯着林黛儿:“我们可是好朋友,这种事情你都隐瞒住我,你到底有没有良知?” “没有。” “你和沈墨川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从刚才我的观察来看,他对你还是有些兴趣的,以前我就建议过你色诱,说不定真的有效果......” 林黛儿不想再听唐妍叨叨个不停,直接转移话题问:“那些医生和麻醉师认罪了吗?” 唐妍还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我已经报警了,她们也认罪,也指认了李俏俏是幕后指使。现在李俏俏应该被逮住了吧!” 林黛儿对此还是很满意。 她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李俏俏先是伤害她的外婆,后又想害她终生不育。 在谈话间,病房的门再次被蛮力撞开。 只见李俏俏满脸的惶然,头发也有点散乱,不过即使如此,她也是楚楚动人的好看。 林黛儿见着李俏俏还是很意外,勾唇讽刺起来:“现在你应该被抓进派出所才对啊!” 李俏俏愤怒地走到林黛儿的病床怒吼:“你竟然为这种小事报警,你也太玩不起了吧?” “小事?” 林黛儿挑眉反问:“要不你也被人切断输卵管,一辈子都无法怀孕?人啊,总是事情不落到自己的头上,都认为是小事。” 李俏俏仍是倔强地扬起下巴,强硬地威胁:“林黛儿,你马上撤诉!” 唐妍在旁边也是看不下去,不由地凝眉讽刺道:“李俏俏,你的年纪也不小,也算是年满二十岁。你真的以为谁都是你的哥哥,由着你胡来?” 李俏俏侧目死死地瞪着唐妍,刻薄地反击:&老女人,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出去。& 唐妍觉得受到莫大的羞耻,指着自己的脸问:“你说我是老女人?” 她最多就是比李俏俏大四岁,就成了老女人,还有她都没有过24岁本命年。 李俏俏傲然地挑起下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趁着工作的机会,可没少私底下勾搭阿年哥哥。” 这句话明显是挑拨离间。 唐妍气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接着又不服气地反驳:“在你的眼里,傅斯年就是金子,在我的眼里还不如一坨屎。” 等说完后,她意识到傅斯年是林黛儿的初恋,还是未婚夫。 她急忙回头想向林黛儿解释:“黛儿,刚才我把话说得太快,并不是那个意思。” 林黛儿自然明白唐妍的意思,她也不放在心上,反而安慰起唐妍:“我懂的,你先出去,我来处理和李俏俏之间的事。” 也许别的女人会上当,但她和唐妍认识太多年,感情非常深厚。 更合理,唐妍心里有着另外一个男人,藏了十二年吧! 唐妍也清楚不好过多插手,还是不忘挖苦李俏俏:“那你得小心点,说不定她还玩自杀栽赃的事。” 李俏俏捂住割伤的手背,心里面的怒火越发盛。 当初为了栽赃林黛儿,她故意割伤自己,结果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个的脚。 她非但没有伤着林黛儿,反而受了伤,又引得阿年哥哥不快。 等唐妍离开后,李俏俏就冲上去揪住林黛儿病服的领口出言挑衅:“你装什么?你根本就没有受伤,躺在床上做什么。” 林黛儿垂眸看了下李俏俏的手,再目光往上抬起落到李俏俏那张俏丽可人的脸。 此时,那张脸爬满了愤怒和怨恨,看上去恨不得要把她剁成肉酱。 林黛儿慢悠悠地开口:“李俏俏,我数到三,你马上给我松手,一,三。” 下一秒,李黛儿大力地抓住李俏俏的手,直接将她整个手都翻转过来,按在后背上。 李俏俏疼得冷汗直冒,气恼地咒骂:“林黛儿,你耍赖,根本就没有算二。” 林黛儿又用了点力气,压得李俏俏的骨头发出咯咯的声响,她眼里掠过玩味的笑意:“你出手在先,你管我有没有耍赖。” 当初,林黛儿走丢了几天,因此林重山叫人来教她防身之术。 虽然她还是打不过沈墨川这种变态,但对付李俏俏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 对付君子就要用对付君子的手段,对付小人就要用小人的手段。 李俏俏拼命地挣扎,想要挣脱出来,林黛儿反而握得更严,疼得李俏俏真的哭了。 眼泪水滴答答地往下掉,看得人真是心疼。 可惜林黛儿不吃这一套,态度无比强硬地要求李俏俏:“李俏俏,你要向我道歉。” 李俏俏看似娇柔,可也是吃过苦的孩子,人还是很有韧劲。 她艰难地回头看向林黛儿不服气地说:“凭什么我道歉,你才是那个小偷,你抢走我的东西。” 对的,她抢走了她的阿年哥哥。 林黛儿眼里掠过狠劲,杀意腾腾:“李俏俏,你不道歉,我也有办法让你道歉。现在警察正在找你,我打电话通知他们来抓你。现在已经证据确凿,哪怕傅斯年出面保你,我也能让你在里面呆上好几年?” 说完,她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就要打电话。 李俏俏急得满脸通红,从她知道钟医生失败后,又得知林黛儿已经报了案。 于是,她故意找来林黛儿,就是想要让她撤诉。 要是在事情没有闹大之前,阿年哥哥尚未知道之前。 她又疼又急地喊道:“林黛儿,只要你不报警,我就告诉当年你出事的真相。” 林黛儿太过震惊的,面色凝重地一沉,秀美的眉毛拧成一个疙瘩:“你是什么意思?” 李俏俏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相当鄙夷林黛儿说道:“难道你不想弄清楚自己杀人的的事?” 第80章 不如我们来赌一场 李俏俏的话真是语出惊人,就像一颗巨石扔进平静的湖水,水花四处飞溅开来。 不过林黛儿对李俏俏这个人有着很强的防备心理。 她还是竭力维持着平静:“即使当年真有什么,你应该也不知道吧!李俏俏,你少拿没有的东西来糊弄我,这次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那个时候李俏俏仅仅十六岁,又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穷人家女孩,她不太相信李俏俏手中掌控着有力的证据。 那可是林家和沈家之间的权利周旋。 李俏俏也猜出林黛儿的心理想法。 她挺高胸膛,骄傲地笑起来:“没错,当时我确实是毫不知情,但不代表后来不知道,不如我们来赌一场。” 林黛儿心里面也是焦急不已,面上功夫倒是做得很好,镇定地回道:&好,你说怎么赌?& “林黛儿,你先以母亲的名义发誓,若是我提供的资料有价值,你就撤诉,不准告我。” 李俏俏不想被抓进派出所,不想在阿年哥哥的心里留下污垢,最重要的一点。 要是她一进监狱,就留下档案,要是再想嫁给阿年哥哥,进入那个神秘的家族更是难上加难。 林黛儿身子微微往后靠,慵懒地靠在床头,装出一副要思索的样子。 谈判的第一要义,就是不能急,率先占据有利的地位。 现在李俏俏很害怕被抓,所以她就是有利的那一方。 李俏俏见林黛儿不急不慢的样子,心里还是急起来,故意挑衅道:“林黛儿,你不会是真的怕了沈家的权势,不敢查清真相,你真是一个怂包,我瞧不起你。” 林黛儿神色不变,似笑非笑道:“李俏俏,你用激将法对我是没有用的,不如你先放出证据,我听一下是否有价值。” 李俏俏抬手擦拭着额头密密的汗珠,却不想认输:“要是我给了,你耍赖呢?” 她在心里暗骂,钟医生那帮人就是蠢货,同时也在恼恨当时就该监狱里弄死林黛儿。 可惜,她只能让林黛儿吃点皮毛之苦,有人在暗底下保护林黛儿,不仅是林家老头子,还有另外一帮人。 林黛儿细长的手指搭在病床的扶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发出哒哒的响声。 “当然了,你也可以不给,反正日后我还能查出来,不过你应该比我更着急不是吗?” “林黛儿,你最好说话算数,否则我让你好看,我们先来听一段录音。” 李俏俏很不情愿,但林黛儿说得很对。 从现在的局面来看,她确实不占什么优势。 其实这份录音来得也是很蹊跷。 当年,李俏俏随着傅斯年一起出国读书,可回来时,她莫名收到一份快递,打开发现录音。 等她听见里面的录音内容,实在惊叹不已,却没先想到现在成为她和林黛儿讨价还价的筹码。 林黛儿半信半疑,还是松开李俏俏的手。 因为她也太想知道当年的事,虽然刚才装出很不在意的样子。 事实上,她一出狱,就请人调查,但所有的证据都给抹平了,根本无处下手。 李俏俏愤愤不平地拿起手机放出一段录音。 一开始响起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女人柔媚娇喘声,还有木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尤其尴尬和突兀。 林黛儿听得都不由面红耳赤,正想要质问李俏俏。 然后,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现在林黛儿捅死了沈墨天,人被抓进派出所,但她算是自卫伤人,据说判不了刑的,老头子肯定会保她的。” 男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听不出原来的声音,不过能听出男人满满的恶意。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她林黛儿杀死的人可是沈家二公子。沈家权势滔天,怎么会放过她?老头子就算想保也保不住,更何况现在林家的资金链又出现问题。虽然那个老头子是宠爱林黛儿,但最重要还是林氏。” 女人娇滴滴地哄着男人:“亲爱的,你真是深谋远虑,不过我都要吓死了,你在沈家二公子酒里面下药,又把林黛儿送进他的房间。” 男人冷哼一声,神气地说:“你就等着成为林氏真正的女主人吧!” 紧接着又是嗯嗯唧唧的声音。 林黛儿宛如晴空霹雳,脑子里面空白一片。 须臾后,怒火忽地从心口往天灵盖蹿上去,眼里跳动着熊熊的怒火,恨不得要把对话中的两人烧成骨灰。 录音中的男人听不出是谁,但林黛儿是听得出女人就是李美娇。 李美娇的胆子也是够肥,也是够狠,当年的事竟然是她和别人在幕后谋划。 她原以为李美娇只会用一些女人的小手段,把她爸那个笨蛋哄得团团转,谁知道李美娇会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 并且她还背着老头子找别的男人。 她非得要拔掉李美娇一层皮不可。 旁边的李俏俏饶有兴致地观赏着林黛儿脸上的愤怒和仇恨,只要能让林黛儿生气,亦或是愤怒的事情。 她都会觉得特有趣,兴奋到了极点。 当然了,李俏俏是不会忘记逮住机会挖苦一番。 “你们林家不是一直都号称是oldmoney,还说是什么慈善家的典范,倒是没想到一屋子的龌龊事,男娼女盗,肮脏的得很,我光是听着都觉得好恶心,说不定私底下还有更恶心的事。” 林黛儿冷冷地斜睨着李俏俏:“你们李家也没好过多少,一家人看上去都是善良的老实人,可私底下也没少做见不得光的事,我只不屑于说给傅斯年。” “你不准说!” 李俏俏激动得整个人都跳起来,手指着林黛儿威胁道:“你信不信我把录音删除掉。” 林黛儿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李俏俏:“现在我都已经听到了,也知道内幕,你删除了,意义也不大吧!” 这时,李俏俏怒火中烧地瞪着林黛儿,开始咒骂起来。 “林黛儿,你说话不算数,就不怕有天遭雷劈?你要是不肯放过我,我也不会轻饶你,大不了我就把录音发给你们公司所有的员工,让大家看你们林家的笑话。” 林黛儿不为所动。 既然李俏俏屡次加害她,算计她,她又为什么要当好人,更何况,她也不想烂好人了。 怨恨爬上李俏俏的脸庞,赤红着眼睛瞪着林黛儿磨着牙:“林黛儿,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林黛儿垂眸饶有兴致观赏着李俏俏的愤恨。 如今,她算是明白那句话,我最喜欢看着别人看不惯我,又干不了我的样子。 原来真的很爽,也超级痛快。 林黛儿手指着地面,冷傲地命令道:“李俏俏,你跪下来向我道歉,也许我会考虑一下。” “林黛儿,你疯了吗?你想都别想!” 李俏俏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她死都不愿意向林黛儿道歉。 她从骨子里就看不起林黛儿,要不是林黛儿出生家庭好,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地位。 若是她也是林家大小姐,说不定做得更出色,只可惜她生在小镇,父母就是没出息的工人。 林黛儿不屑地噗嗤地笑出声,不急不慢地说:“好呀,你不肯道歉,我们就在法庭上见。你放心,我这人向来记仇,哪怕傅斯年为你求情,我也不会手软,说不定会让你牢底坐穿。” 原本李俏俏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林黛儿,你少来威胁我,阿年哥哥手里也抓住你的把柄,你也不敢和他撕破脸......” 突然,她冷不丁地跪下来,痛哭流涕地喊道:“黛儿姐,我真的错了,我向你磕头认错,我是猪肉蒙了心。你要是还不肯原谅我,就打死我.......” 紧接着,李俏俏头重重地往地面砸上去,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她本就是娇柔的体质,又患有血友病。 这不,额头就伤着一个小伤口,鲜血不停地往外涌出来,一股股的血流。 林黛儿瞧着换脸那么快的李俏俏,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门口的傅斯年带着铺天盖地的怒火走进来。 同时傅斯年的后面,还有李家父母,满脸的憨厚和老实。 李家父母见状,也陆陆续续噗通地跪在林黛儿的面前。 李父耷拉着脑袋,眉毛也沉下来,老实巴交地说,&林小姐,我们也知道事情的真相,这件事确实是俏俏做得不对,我们向她道歉。人家都说子不教父之过,我是她的父亲,你要是想要把她送进监狱,不如我替她吧!& 傅斯年自然不会让自己的父母受辱,上前一把揪起跪在地面的李家父母。 &爸妈,你们都起来。& 谁知,李母也跪下来,就是不肯起来,双手死死地拉住傅斯年的西装裤腿:“只要林小姐不原谅你妹妹,她要是不肯撤诉,我们就不起来。” 林黛儿坐在病床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往上勾起来,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意。 眼前的四个人倒是相亲相爱,她反倒成为坏人。 看着架势又要逼傅斯年来对付她了。 不出所料,傅斯年侧目看见还在笑的林黛儿,剑眉往下一沉,阴寒地训斥:&林黛儿,你马上撤诉。& 在她看见傅斯年气冲冲走进来,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可伤痛远远超出她的预期,她抬头迎上傅斯年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李俏俏吗?” 傅斯年在赶来医院的路上,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 这件事确实是李俏俏做得很过分,可他看着跪在面前的父母,终归是心有不忍。 他放低了语调,理智地说:&最终你没有受伤不是吗?& “哈哈哈!” 林黛儿不由地放声大笑起来,可她的眼里没有一点的笑意:&对啊,我确实没有受伤,但要是我再愚蠢一点,就要被你的妹妹弄得终生无法怀孕。& 凄然的笑声在病房里肆意散开,如泣如诉。 眼前的傅斯年好陌生,陌生得她都认不出来。 现在的他也变成黑白不分的人,真是可惜了。 傅斯年听着林黛儿的笑声,心如刀割,心口也在不停地滴着血。 但是李家父母对他有养育之恩,大于天啊! 李母跪着匍匐到林黛儿的面前,苦苦央求:“林小姐,你要是真的要报复俏俏,就把我和她爸都一起抓进去,我们来替她向你赎罪。” 说完,李母朝着林黛儿又不断地磕头,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谁看着都受不了,李家父母头发灰白,老得都能当林黛儿的爸妈。 林黛儿看着李母和李父,心里有一根针深深地扎入心口。 李俏俏的命真好,无论犯下多大的过错,都有爸妈保护。 这个就是所谓的亲情,所谓的父爱和母爱,真让人羡慕呀! 傅斯年实在看不下去,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射向林黛儿:“林黛儿,你最好别惹怒我。” 在强大的气压之下,空气稀薄得厉害。 林黛儿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可她不能输,这场战役绝不能输。 她必须正面对上傅斯年,他已经威胁她太多次,必须接着这个机会来摆平。 她掀开被子缓缓地站起身,双脚站在地面垂眸冷睨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三人。 最后,她来到李俏俏的面前,伸手揪起李俏俏的头发往上拉,露出流血的额头羡慕地说:“李俏俏,你真的有一个好哥哥。” 以前,她讽刺傅斯年只把李俏俏当作妹妹,现在才懂多好啊! 有一个人无条件地偏袒自己,哪怕做了天大的错事,好羡慕,好羡慕呀! 爱情会变淡,然后消失,但亲情很难,尤其是傅斯年这种重情重恩的人。 李俏俏疼得皱起眉,眼泪和鲜血混在一起。 她梨花带雨,哭戚戚地说:“爸妈,哥哥,你们都不要管我,大不了我就去坐牢好了。” 现在她必须表现得很凄惨,那样阿年哥哥才会原谅她,保护她。 如今爸妈都在身边,阿年哥哥肯定会保护她,哪怕他和林黛儿翻脸,这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阿年哥哥就会取消他和林黛儿的订婚宴。 林黛儿看惯李俏俏的把戏,不屑地轻轻摇头:“你还是一如既往爱演戏。” 傅斯年看着林黛儿的目光像两把凝着杀意的镰刀,带着致命的危险:“俏俏已经受伤了,你马上松手。” 李家父母也在旁边焦急地喊:“林小姐,你轻点,俏俏是不能受伤,这会要了她的命。” 在这些人眼里,李俏俏不能受伤,而她就可以受伤。 哪怕在她曾经最爱的人眼里,也是如此的。 林黛儿嫌弃地松开手,面无表情地看向傅斯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可以谈,那我们来谈一笔生意吧!” 傅斯年已经听出林黛儿话中的冷意,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克制住内心的悲痛。 他嚅着菲薄的唇瓣,痛苦地开口:“好,先让医生带俏俏去缝合伤口。” “嗯!” 林黛儿沉重地点头。 李家父母搀扶着李俏俏离开,病房里只剩下林黛儿和傅斯年。 屋内的空气仿佛一下子被抽光,她都要点喘不过气。 同时,她林黛儿有些恍惚。 她最不想算计自己爱的人,也不想和傅斯年变成敌人,但人世间很多东西并非都是如愿的。 傅斯年伸手扯开系在脖子上的领带,面若寒霜,吐出淬了冰的字:“林黛儿,说出你的条件吧!” 林黛儿优雅地在沙发入座,修直的双腿合拢斜放在左椅子边沿,维持着淑女的风范。 她冲着傅斯年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傅先生,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下。& 傅斯年听着“傅先生”三个字,面色微凝了下。 两人明明靠得很近,却已经是咫尺天涯,各怀鬼胎。 傅斯年也施施然地坐下,腰腹部折射出一个绝对的直角,高冷又清隽,一如当年,她喜欢的模样。 林黛儿仅仅是失神两秒钟,很快就恢复理智。 她红唇往上勾起,慢条斯理地说:&傅先生,您想要让我撤诉,只需答应我两个条件,第一:你把手头百分之八的股份转让给我;第二:你让李俏俏把手里的录音给我。& 傅斯年蹙起剑眉,冷嘲起来:&林黛儿,我还以为你会要回百分之十三的股份。& “若我要,您会给吗?” “不会。” “傅先生,你不是很在乎你的妹妹吗?” “俏俏去坐牢,同时你爸爸也要去坐牢,也算是公平的买卖。” 谈话之间,尽是肃杀之气。 林黛儿依旧维持优雅的笑意,用一种很平静的口吻说:“傅先生,既然我们谈生意,你当然有还价的余地对吧?” 傅斯年端起旁边的茶杯,悠悠地品了一口:&百分之五,不能再多。& 林黛儿也没有再争吵下去,很爽快地回道:“好,等会我就让唐妍把合同写出来。” 现在她手头上有百分之三十九,再加上百分之五,那么就有百分之四十四,这离她百分之五十一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傅斯年用一种陌生的目光打量着林黛儿,冷嘲道:&林黛儿,你变了。& 以前的她不是这样子,她有大小姐的娇纵和任性,但她有分寸,从不会伤害他的家人,更不会威胁他。 林黛儿也端起茶杯,轻轻地吹拂上面飘着的雾气。 她透过薄薄的雾看向傅斯年,用一种异常平静的口吻说:“不啊,我一直都是这样子的。” 从小到大,她就在商圈中摸爬滚打。十二岁就成为林家名副其实的女主人,把李美娇压在脚下,管控着一家人的衣食住行,开支用度。 在十四岁时,爷爷就把一个价值五百万的物流公司交给她打理,她管理井井有条,年利润以百分之十增长。 在很早之前,她就学会揣度人心,懂得阿谀奉承,也懂得算计谋划。 只是傅斯年是她爱的人,她舍不得用上半点算计,真心相待而已。 她曾把自己低到尘埃中,女人便是如此,总是会吃点亏,做过一些傻事。 傅斯年那张俊美的面孔闪现过一抹惊诧。 旋即,他幽幽地冷笑起来:“是啊,我倒是忘记你曾是艳绝烟城的林家大小姐。” 林黛儿客气地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个说法。 “傅斯年,我不后悔曾爱过你,也谢谢你给过我很多美好,但从今天起,我不再爱你了,日后,我们只是很纯粹的合作伙伴。” 也就是有利益是伙伴,没有利益就各自散伙。 傅斯年身形微微一震,却也是很快镇定下来。 他犀利地反问:“因为他吗?” 林黛儿挺直自己的背脊,就像注入钢筋水泥土,不会服软弯曲。 她笑着摇头否认:“我林黛儿从小接受的教育理念,女孩要有独立的人格。我会因为目的谄媚讨好一个人,甚至在特殊时刻,出卖自尊和身体,但永远都不要去依附任何人,尤其是男人。” 她不后悔屈辱沈墨川,因为人活着,才会有其他的东西。 在没有大义之前,为了自尊和贞洁丢掉性命,实在太不值得,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没了就是没了。 傅斯年定定地看着林黛儿,看见她漂亮的桃花眼里闪烁的光芒。 满是自信和聪慧,这便是他喜欢多年,都舍不得放下的女人。 心口微微波动,下一刻,傅斯年双漆黑的冰眸深邃无边,在他薄唇开合间,冷漠无情的话传出来。 “林黛儿,其实你不要全部的股份,最重要的原因,你需要我为留在林氏吧!” 也就是,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林黛儿也没有伪装,而是坦诚地点头回道:“是的!”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必要装下去。 傅斯年定定地看着林黛儿的眼睛,再次问道:“你为什么不以这个条件取消订婚?” 他看得出林黛儿并不打算订婚的。 林黛儿莞尔一笑,眸子里尽是算计:&因为我改变主意,订婚宴如期举行吧!& 李俏俏千方百计要破坏订婚宴,偏偏她就不要让对方如愿。 对手痛苦,她就会很快乐。 当然了,她还有一个更深的算计!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喜欢,我还是很感激的,今天分数涨了点,达到9.1,也许明天就掉了,还是很谢谢你们的好评,我们家的小黛儿要变成带毒带刺的玫瑰哦,过几天,有些读者要上学,这几天我都会多更。 第81章 你想让我动心? 在洁净高大的落地窗前,林黛儿双手环绕在胸前,垂眸眺望着外面的风景。 林氏虽日渐没落,但家底还是有的,有着曾经辉煌一时的21层的大厦,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外面车流不息,一切人和物都显得那么渺小。 沧海一粟罢了。 她颇为感叹地微微往上勾起唇角,今天应该是个值得庆幸的日子。 哪怕傅斯年和沈墨川联手,也不会对林氏造成致命的威胁。 毕竟家里的老头子再愚蠢,也知道不能转出股份。 唐妍站在旁边看着满脸高深莫测的林黛儿,她微微皱眉担心地问:“黛儿,你和傅斯年真的没事吗?” 林黛儿缓缓地回头看着唐妍,真挚地点头回道:“有事,不过也算是好事。” 有句俗话说得倒是很对的,情场失意,商场得意,现在她更在乎林氏的生死! 唐妍也不好过多询问,而是把一份烫金的请帖递给林黛儿:“你真的要把这份请帖送出去吗?” 林黛儿接过请帖,坚定地点头:“对,哪怕真的要成为猎物,也想要成为和猎人拼死一搏的猎人。” 然后,她给沈墨川拨打了电话。 那头传来伍左的声音:“林小姐,您好。” 林黛儿知道这个是沈墨川对外的联系号码,不过她也没有扭扭捏捏,直接地说:“请问沈总有空吗?” 那边沉默了下,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沉稳,有节奏的呼吸声:“有事?” 那个低沉性感的磁性透过电话传过来,好听的都能让耳朵怀孕,让女人们尖叫起来。 林黛儿平静似水地回道:“昨天谢谢沈总的帮忙,我想请你吃顿饭,不知您是否有空?” 沈墨川觉得很有意思。 往日里,林黛儿见着他就跟老鼠见着猫,能躲多远,就躲得多远。 现在她竟然主动邀请他吃饭,倒是一件很稀奇的事。 不过他这人高冷,可不好约。 “林大小姐,很抱歉,我今晚没空!” 林黛儿也不着急,从容地回道:“既然沈先生晚饭没空,那我只能打扰你的夜宵时间。” 说完,她也没有给沈墨川回复的时间,率先挂断电话。 沈墨川听着电话里面嘟嘟嘟的声音,那双深邃的墨眸掠过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个女人的胆子真是越来越肥,居然敢挂她的电话! 容昊正好从包间里面出来,看见他站在走廊笑得跟个偷吃了鸡的狐狸似的。 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也不知这个家伙又在算计谁。 于是,在强烈的好奇心怂恿下,他走上前把手搭在沈墨川的肩膀问道:“刚才你和谁通电话,神秘兮兮地要走出来。” 沈墨川也不藏着,掖着,直白地回道:“林家有女初长成。” 容昊手摸着下巴,八卦地挑着眉问道:“据说,你闯进手术室把林黛儿给救了,你和我说一下怎么回事?” “傅斯年身边的那个丫头,要切掉她的输卵管。” “我去,这个小妞子也够狠,也太阴狠了吧,不过你也用不着闹那么大的阵仗,难不成真的动心了?” 沈墨川那张的脸笼罩着一层冰彻入骨的寒气,阴冷冷地反问:“她配吗?只不过是打发无聊时间的玩物。” 容昊如卸重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从旁边的保镖手中地给沈墨川一个盒子:“这是她送给你的。” 沈墨川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奖杯,货真价实的真金制造而成的。 一缕金光镀在他精雕细琢的脸上,显得多了几分柔情,不过也仅仅是昙花一现。 他眸光幽深,红唇微启回道:“她终于如愿以偿。” 容昊看着沈墨川的神情如此平静,内心却是惊起一阵阵波澜。 他用手肘轻推着沈墨川的胳膊,循循善诱地劝道:“你也是很清楚,她这个人骄傲极了,也和你一样要强得很,现在让我把奖杯给你,肯定是向你传递想和好的意思。” 沈墨川缄默不语。 他重新把奖杯放入盒子里,转手交给伍左,面无表情地回道:“我先走了。” 容昊整张脸都垮下来,很不乐意地问道:“喂,今天可是你的生日,你这个寿星就走了,其他人还有什么意思?你要是觉得大家唱歌打牌没意思,可以去玩地下拳击,赛车之类。” “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喂,沈墨川,你真的走了啊!” 沈墨川不顾容昊的呼喊,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等上车后,他冰寒着脸给林黛儿打电话,语气霸道得要命:“你在干嘛?” 林黛儿正和唐妍在路边吃麻辣烫,她已经很久没吃街边的小吃。 小时候,家里管得严,她从未接触过麻辣烫,直至高中时期认识了唐妍,才算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人间美味。 唐妍却总是笑话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些都是穷人家吃的东西。有钱的人会嫌弃不卫生。 林黛儿津津有味地吃着牛肚,随口回道:“我在吃饭,沈先生,你吃过饭了吗?” “没有。” 沈墨川的声音冷得都能从屏幕中渗出细细的冰块:“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倒是自己先吃上了。” 林黛儿觉得自己特冤枉,他明明拒绝了她。 这分明就是阎王刁难小鬼,怎么说都是他占理,无理也得让他有理。 林黛儿嘿嘿地陪着笑说道:&我是在路边吃麻辣烫,沈先生,肯定不喜欢。& “谁说的,你打包过来,还有记得带上羊肉串,还有扎啤。” 沈大公子在电话那头趾高气扬地指挥起来。 林黛儿老老实实地连连点头回道:&好的,沈先生。& 挂断电话后,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对上眼里闪动着八卦光芒的唐妍,很无奈地说:“我要先走了,你自己吃吧!” 唐妍一语中的问道:“那个玉面阎王?黛儿,你到底在算计什么?” 林黛儿没有回答,她本质上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在临走时,她又叮嘱一句:“你尽快调查清楚我爷爷的死因。” 旋即,她拎着大包小包马不停蹄地上车,开往月庭山庄。 伍左带着林黛儿来到室内游泳池,然后她就看见沈墨川在水里游弋。 哎呦,我的妈妈呀! 现在可是一月份,烟城虽是南方城市,但温度也是二三度,尤其这儿是湿冷。 那种冷能透过厚重的衣服,往皮肤里粘上去,再往骨子里钻进去。 林黛儿手指着自个的脑袋,小声地和伍左嘟囔:“你家先生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 伍左摆出一副机械的面孔,一言不发。 上次因为他私底下和林黛儿多说了几句话,他家少爷就想要弄死他。 现在她还问,他家先生是不是有问题,要是回答了,先生真的要整惨了他不可。 林黛儿见伍左不说话,也就没说了。她默默地来到水边,伸手想摸一摸。 水温是冷的,还是热的,一抹把她的手指都冻得刺疼。 于是,她更加肯定沈墨川就是有病。 沈墨川如鱼在水里游弋,姿势潇洒利落,游了约莫十分钟,他缓缓地起身。 那天生白皙的皮肤都冻成粉红色,身上挂满晶莹的水珠从饱满的胸肌往下滑落,最后没入黑色的泳裤。 让人忍不住想过往里看得更清楚...... 打住,打住! 林黛儿回过神来,朝着已经到了面前的沈墨川弯唇眯眼笑起来:“沈先生。” 人一靠近,就带来满身的寒气,冻得她都打了一个哆嗦。 沈墨川闲适地张开手,垂眸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着她。 林黛儿很快就反应过来,从旁边拿起浴袍帮他穿上。 两人靠得很近,他的头发又是湿漉漉的,水珠沿着发丝不断地往下掉,滴落到她的脸颊上,她的脖子。 好冷啊! 接下来,沈墨川做了一个极其奇葩的事,他低头靠在她的肩膀,染湿了她外套一大片。 她心疼得双眉紧紧地皱在一起:&沈先生,这是香家高奢定制款,我最贵的外套呀!& 因下午要去见一位大客户,她才舍得穿上身,这种衣服是一次性消费,不能干洗,弄湿了,弄脏就得扔了。 以她勤俭节约的性格,还打算多穿几件。 沈墨出见她满脸心疼,觉得很有趣的,趾高气扬地命令道:“你脱下来!” 她冻得要命,却在某人的威逼下,不得不脱下来。 下一刻,沈墨川拿起她的外套擦头发。 她瞬间瞪大眼珠儿,心肝儿抽疼了下,还有他这是什么操作? 毛巾擦拭头发不香吗? 不过沈墨川也只是逗一下她,把她的外套弄湿了一大半,就随手扔在旁边的椅子,拿起毛巾擦拭头发。 林黛儿无奈地坐在他的面前,哭丧着脸问:“沈先生,你在报复我。” 沈墨川伸手用力地去扯着她的脸颊,这张脸假笑难看死了,皱着眉也难看死了。 他一针见血地说:“因李俏俏事件,你敲了傅斯年的竹竿,要了百分之五的股份,你还会在乎一件外套?” 她继承了爷爷的良好习惯开始哭穷:&沈先生,你是大门大户,从你的手指缝隙挤出来的钱,对于我们这种小门小户来说都是好几年的年利润......& &闭嘴!& 沈墨川狠厉地扫向林黛儿:“明天,我让人送你十件。” 林黛儿眉毛往上挑起,开心地笑起来,笑得眉飞色舞:&好呀,沈先生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手就是阔绰。& 既然馅饼都落到在她的手里,要是不收下,岂不是天地不容。 沈墨川看破林黛儿的小心思,却没有挑破,打开包装盒吃起烤肉和扎啤。 不过肉冷下来,并没有多美味。 林黛儿小心翼翼地问道:“沈先生,要不要加热?” 沈墨川摇头,慢悠悠地吃了一口羊肉,摇头拒绝:“不用!” 他慢条斯理地喝着扎啤,就算是撸串喝酒也是优雅,好看的,搞得就像是吃西餐,喝红酒般优雅。 完美得不像话! 林黛儿双手托腮好奇地问沈墨川:&沈先生,你有没有出过丑?& “譬如你尿裤子的事?” 沈墨川侧目扫着林黛儿,似笑非笑地反问。 顿时间,林黛儿的脸涨得通红,伸手就去捂沈墨川的嘴巴,奶凶奶凶地呵斥:“我都向你解释,我没有尿裤子,我是掉在水坑里。” 果不其然,这种丢人的事可能要随了她一辈子。 沈墨川随手把林黛儿揽进怀里,坐在她的大腿上,精巧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 他的身上还是带着寒气,林黛儿可嫌弃了,却不能做出任何的反抗,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 鼻尖全都是沈墨川霸洌的男性气息,透着浓浓的危险。 忽然,耳边响起沉重又低沉的声音:“林黛儿,我也是个人啊!” 那个声音就像一颗子弹嗖地从林黛儿的耳边飞过,引起阵阵的波动。 只要是人都会有出错的时候,就不可能是完美的。 她静静地不动了,好似能从沈墨川那颗残酷无情的心里看出一小道缝隙。 沈墨川别有深意地说道:&小时候,在我的眼里羊肉串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食物,馋得要命。& 林黛儿自以为是地回道:“我爷爷也不喜欢我吃棉花糖,长辈就是如此的,他担心我蛀牙。不过我表现优异,再撒娇求他,他就同意了。” 可沈墨川并没有回答。 她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好似说错了什么,想要回头看清沈墨川的表情,以此来揣度他的真实想法。 沈墨川牢牢抱住她,动都不让她动弹。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那你的童年一定很幸福。” 也就是说,他的童年不幸福了? 林黛儿的内心开始掀起一阵阵涟漪,这怎么可能呢? 他可是沈家大公子,人家含着金汤匙出生,他可是含着金山出生,长辈们众星捧月的主。 林黛儿犹豫了下,还是试探性地开口问:“沈先生,你的童年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 刚问出话后,沈墨川松开林黛儿。 林黛儿小心翼翼地回头,看见沈墨川那张好看得挑不出瑕疵的脸满是讥讽的冷笑。 而那双眼睛则是阴鸷幽冷的寒光,犀利得好似能看透她。 也就是能看穿她心底暗藏着的算计。 沈墨川身子微微往后仰去,头枕在手臂躺在椅子上。 他诱人的薄唇往上翘起,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狗东西,你是想听到我说童年的悲惨经历,然后以此来接近我的内心,慢慢侵入我的生活,最后我会对你动心是吗?& 第82章 你应该早死在监狱里 周围的温度和泳池里的水一般冰寒,冻得人的牙齿都在上下打架。 林黛儿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这个狗男人也是够精明,不过她也没打算隐瞒,也隐瞒不住。 她高仰着下巴,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说:“动心是不敢,我只是想在沈先生的心里,我算是有点特殊。” 现在时间越来越紧迫,只剩下九个月,只能谋心谋爱,尽管这是一件很愚不可及的事。 要想夺得沈墨川的心,简直就是难过登天,不过只能去试,别无退路。 沈墨川左手撑着脸颊,用那种冻死人不偿命的目光阴恻恻地看着她。 看得林黛儿全身都冒起一层的鸡皮疙瘩。 在她打算开口说上几句缓和的话来打破僵局时,沈墨川冷不丁地个开口说:&今天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让我开心,我会还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林黛儿不免有些好奇,眉毛往上高高地扬起来。 沈墨川冷若冰霜地回道:“你的影片。” 仅仅是四个字就像是一道惊雷打在林黛儿的身上,她想起沈墨川胁迫着她脱衣服。 也就是从那天起,她真正堕入地狱,与沈墨川这个恶魔周旋。 她必须拿回影片,否则这个永远都是一颗雷,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就看沈墨川的心情。 于是林黛儿没有任何犹豫,爽快地回道:“好。” 等说完话,她发现这个任务的难度还是很大的,她要让沈墨川开心? 她抬头偷瞄着沈墨川,也不知今天是谁招惹了他,那张脸阴沉到极点,那浑身上下散发着从千年地窖的寒气。 整个屋子都装不下他的寒气了。 这个样子,她怎么让沈墨川开心? 亲他? 睡他? 第一个反应确实如此,毕竟男女之间拉紧距离的最好方式就是床上,而讨好男人最快速的方法也是床上。 于是林黛儿把脸凑过去,嘟起嘴巴亲上沈墨川冷冰冰的脸。 沈墨川右手背抵着脸颊高高在上地斜睨着她,里面是毫不掩饰的鄙夷,用无语的声音来告诉她。 难道你就只懂得用这些手段吗? 林黛儿把心一横,抡起袖子整个人就往沈墨川的身上扑上去,那个粗暴的样子像极了欺负良家妇女的强盗。 只不过沈墨川是良家妇女,而她是强盗,两个人的身份倒转过来。 她把沈墨川压在身下,紧接着就嘟起嘴巴往他菲薄又微微往上翘的嘴巴凑上去。 一开始,她还是比较内敛,只是蜻蜓点水的吻。 “呵!” 沈墨川很不屑地冷哼一声,完全不把她这点诱惑放在眼里。 这个冷哼声彻底激怒了林黛儿,她硬是啃了上去,整个人都吊在他的身上,摩挲,安抚,试图往里深探进去..... 但沈墨川没有给任何反应,那双墨瞳出奇的冷静,不带任何感情和情欲,甚至还有鄙夷。 他嘴巴也是合得紧紧的。 李黛儿又尝试性地探进去,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经验都用来对付沈墨川,可他依旧是不为所动,林黛儿伸手从他敞开的浴袍往里探去,学着他的技巧。 可沈墨川全身冷得就跟冰块一样,完全就没有产生兴趣。 她都上下其手,他都不为所动。 这个不应该,往日里沈墨川对她还是很有兴趣,上次亲一下反应都很大,哪里出问题? 难道上次她太过于主动,在沈墨川眼里已经没有了征服欲,也没有了神秘感? 她又去亲他的耳朵,脖颈,又游弋回嘴巴。 在她急得像个蚂蚁时,嘴角猛地传来一阵刺疼。 疼得她眼泪水都冒出来,沈墨川很不客气地一把推开林黛儿。 林黛儿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跌倒在地面,后背撞着椅子的锐角,隐隐作痛。 沈墨川冷眼看着她,面色肃杀冰凉:“我没兴趣。” 也就是,他对她不想做那种事。 林黛儿还是有些不死心,太过于想要拿回影片,还想凑上去。 沈墨川老鹰抓小鸡般擒住她的脖子,硬是拖到水边,暴戾得宛如从地狱来的罗刹:“林黛儿,你要是再乱来,你信不信我把你扔进去?” 水面都在冒着丝丝的寒气,林黛儿不由自主地想起沈墨川把她按在水下,要弄死她的可怕回忆。 那种溺水,无法呼吸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声音都开始变了音调:“好,我不再动手动脚。” 沈墨川微眯着眼,满是威胁的下令:“林黛儿,你再想一想,怎样逗我开心。” 既然亲也不行,睡也不行,还有什么办法? 林黛儿看着冷冰冰的水,费劲地吞咽着唾沫问道:“沈先生,你有什么爱好吗?” “做,不过最近对你腻味了。” 他很直白地回道。 林黛儿的面色非常尴尬,俗话说得倒是很有道理,以色待人,能有几时好? 不出所料,沈墨川对她没有什么兴趣,也就是她失去最大的筹码。 沈墨川毫不留情地点评:“虽然你的身材还算不错,也长得不丑,只要我愿意,有一大把比你身材更好,长得更美的姑娘排着队等我。” 无形的巴掌重重地甩在林黛儿的脸上,这话倒不是沈墨川自夸。 事实上,他说的没有任何夸大成分,林家只是在烟城有点名气,但沈家的产业遍布全国,涉及各行各业。 而她现在只是过时的第一名媛,如今早就被霍家的霍希汶取代了。 可她不能放弃,绝不能轻易放弃这个能拿回影片的机会。 她只能厚着脸皮,又问:“沈先生,还喜欢做其他事吗?” 沈墨川厉眉往下一压,又拎着林黛儿的脖子往水面又按下去几分,吓得林黛儿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竖立起来。 他霸道得不可一世的威胁:“我是让你想,而不是来问我。” 林黛儿使劲地想,然后她想起自己最喜欢玩的东西,有种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极尽谄媚地问道:“沈先生,不如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远吗?” “不算远。” 沈墨川并未松开林黛儿,就跟拖着木偶娃娃一样,重重地把她扔进副驾驶。 伍左想上前开车,沈墨川出声制止:“我来开车。” 沈墨川坐进驾驶座,熟练地启动车子。 林黛儿认识沈墨川快三个月,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开车,内心很忐忑不安。 果不其然,车子嗖得如同一颗子弹往前开去,林黛儿惊得整个头皮都在发麻,所谓的飞车党也不过如此。 林黛儿手忙脚乱地系上安全带,右手死死地抓住头顶的扶手,好声好气地劝道:&沈先生,其实我们可以开得慢一点。& 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沈墨川开得更是飞快,惊得她整个心都往上提起来,七上八下。 车子在车流中穿梭,好几次都差点和前面的车子撞上,吓得林黛儿眼睛都不敢地闭上。 还有司机打开车窗破口骂起来:“你以为开着上千万的车子很了不起,开得那么快,赶着投胎?” 等那人对上沈墨川那双嗜血的目光,又怂包地闭上嘴巴,扮起埋沙的骆驼。 林黛儿紧张地去拉住沈墨川的胳膊,放低声哄道:&沈先生,你是遇着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自从她接着沈墨川的电话,觉得很不对劲。 车窗从上面打开,冬天的寒风呼呼地吹进来,冻得林黛儿身体抖得跟个筛糠似的, 沈墨川又猛地踩下油门,即将开过高高耸立的大桥。 他眼里掠过浓烈的杀气:“林黛儿,你说车子从大桥掉下去,我们谁更有机会活下去?” 恐惧如同密密麻麻的铁网笼罩住林黛儿,她死死地攥住安全带,紧张的说话都在发着颤:“沈先生,你说笑吧!” 小时候,她练过游泳,但天性就怕水。哪怕爷爷强硬要求,她依旧不会游泳。 而沈墨川无异于就是游泳强健,要是两人掉进深不见底的大湖里,死的人一定是她。 沈墨川嘴角勾起残酷的笑意,字字如冰刀割人血肉:“林黛儿,你应该早死在监狱里的,你竟然认为让我动心,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是啊,她也知道异想天开。 沈墨川的性子太捉摸不透,阴晴不定,时而绅士儒雅,时而暴戾冷血,这种人,她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可她想要活下去。 豪车驶进大桥,以火箭的速度在飞速,林黛儿惊得瞳孔都在剧烈地收缩,紧张地舔着嘴唇讨好地说:&沈先生,你又何必为了我这种人冒险呢?太过值得。&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沈墨川侧目看着面色惨白如纸,唇也吓得毫无血色的林黛儿。 她在发抖,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双手死死地抓住安全带,手背的青筋都一根根凸起来。 这显得她布满疤痕的手背,更加难看,她的手和她的脸好像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人。 他冷漠又无情地问:“你在监狱里坐了五年牢,都干了什么活?” 林黛儿不想去监狱里面的事,可沈墨川的话就像是冰冷的薄刀一点点划开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鲜血从旧伤疤一点点渗出血。 滴答滴答滴答! 第83章 日后,你就喊我沈墨川 林黛儿的胸口处剧烈的绞痛,疼得呼吸都带着难以抑制的痛苦。 她紧咬住下嘴唇,想牵动唇角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但就连扯动唇角往两边弯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仅能从嘴里透出虚弱的声音:&沈先生,你何必听呢?以免脏了你的耳朵。& 自从出狱后,她从不曾告诉任何一个人她在里面都经历了什么。 无论是最亲近的亲人外婆,还是最亲近的朋友唐妍。 她假装没有这件事。 因为她懂得一个道理,你越是表现得在乎,别人越会拿这点来批判你,来算计你,而亲朋好友会愧疚,认为自己无法保护你。 沈墨川不甚在意地回道:“我想听,林黛儿,我奉劝你今天最好别忤逆我,否则你知道怎样的后果。” 寒风从打开的天窗吹进来,哗啦啦地灌进林黛儿的毛衣,冻得她面青唇紫。 她艰难地扭头看向沈墨川。 他面容淡漠,神色冷傲,眉宇间弥漫着上位者的疏离与贵气。 此时,他就是杀伐果决的人,能够操控林黛儿的生死。 林黛儿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道:“挑粪种菜,养鸡养鸭,还有打扫厕所。” 谁能想象得到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林家大小姐要做这种事情呢? 第一次,林黛儿把手伸进鸡屎做成的肥料吐了,后来她渐渐就习惯。第一次冲洗厕所,也吐了,后来也麻木了....... 人的生命力真是强,习惯性也好强,只要熬过第一次,第二次,就会好起来。 沈墨川仅仅是从这几个字,就想象得出林黛儿经历过什么。 可她经历了那么多,竟然还能保持着一份傲骨,倒是很让人意外。 沈墨川又往下踩着油门,勾起菲薄的唇瓣嘲讽道:“听说有些狱友熬不过,选择了自杀,你为什么不自杀?” 她确实是见过一个被判处无期徒刑的女人自杀。 女人偷偷把自己的牙刷抹成尖锐,然后在一个寒冬的冬夜插入喉咙,再也没有醒来。 林黛儿十指紧紧收拢,本就被她剪光的指甲,再也刺不进肉里,可力度大得指甲翻白,手指通红,手背凸起一根根的青筋。 她半垂着睫毛,蝶羽般的睫毛微微颤抖,美得就像蝴蝶展翅飞翔。 但她已经无法飞翔,他把她囚笼住了,那是一个无形的囚笼,她试图逃脱,却无力逃脱出来。 突然间,林黛儿又骤然间张开眼,定定地看着沈墨川,眼里是无比的坚定。 她一字一句道:&因为我不想这么窝囊地死去,我还那么年轻,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风景没有看,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没有吃,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值得拥有。最为重要的一点,我还有家人需要我。& “小时候,家里人保护我长大,现在我也要保护年老的长辈,怎忍心让年老的他们再伤心难过?” 说完,她绽然一笑,晶莹的泪珠挂在她浓密的睫毛,像璀璨又美丽的钻石。 沈墨川的心脏骤然间漏掉了一拍。 她看上去明明那么娇柔,那么需要人保护,可在这一刻,她看上去那么勇敢,那么坚强。 就像荒芜的沙漠开出一朵艳丽至极的带刺玫瑰,唯一的,独一无二的。 在眼泪就要掉下来时,沈墨川鬼使神差地伸手接过那滴比钻石都要美丽的眼泪。 泪水掉落在他的手掌之中,然后化作了些许的水,有点像掌中痣,心尖血。 对面的车灯远远地射过来,化作无数的淡金色飞蛾从她的乌黑的眼珠掠过。 眼看着对面的车子越来越近,林黛儿心急如焚地大声喊道:“沈先生,小心对面的车子。” 但沈墨川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车子继续往前驶去。 她慌了,真的慌张,全身都在不停地冒着冷汗。 她不想死,外婆还需要她照顾,林氏还是一团糟,还有林重山,她恨他,可他终究是她的父亲。 她是有点愚笨的,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免不了被各种道德规矩约束。 若没有她,林重山肯定会被那李美娇和那个神秘男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在这种时候,沈墨川冷不丁地笑起来,那张如玉的面孔缓缓地舒展开来,英气的剑眉往上扬起来,好看的唇瓣徐徐地绽放。 星光般璀璨,又如烟花般绚丽。 林黛儿只觉得好可怕,在这种生死关头,他还笑个屁啊! 她急得提高好几个分贝,尖声喊道:“沈墨川,你好好开车,对面的车子要撞上来.......” 不等林黛儿说完话,沈墨川突然间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去吻她。 她惊得整个头皮都炸裂开来,怒不可遏地伸手去推沈墨川,开始骂起来:“沈墨川,你不要命,我还要命......” 沈墨川抓住林黛儿的白色毛衣领口,硬是把她整个人都扯着往他的方向靠近,又亲上来。 死了,死了! 在高桥上开飞车,还亲吻,沈墨川分明就是想要带着她坠江,想要弄死她。 这个王八蛋刚才还说对她腻味,现在又干嘛亲她? 真是个捉摸不透,阴晴不定的家伙。 李黛儿内心慌得一匹,双眼一个劲地瞪大,警惕地往外看去,只见车子主动避开对面的车子,稳稳地往前开去。 然后,她的视线又缓缓地往下,发现车子有主动行驶功能。 但这个技术还没有完全娴熟,更没有正式在市面上推广,据说还有一定的危险性。 林黛儿就是个胆小鬼,还是很怕死的。 她一个劲地推着沈墨川,还去推他的脸。沈墨川索性就抓住她的双手,牢牢地掌控住,不准她再乱来。 沈墨川轻车熟路地往里探究,掠夺她的甘甜和美好,一个劲地搓揉她。 就像摘下那朵荒野玫瑰,把花瓣一片片撕掉,然后搓揉成了泥。 他的体内的血液开始升温,剧烈地沸腾起来,都快要成为开水,咕噜咕噜地往上冒着气泡。 沈墨川的心里面有个声音在提醒他:想要得更多,想要得更多。 但是身上的安全带限制了两人的发挥,于是,他就把车子往旁边停下来,伸手去解开安全带。 林黛儿趁着这个机会,飞快地往外跑去。 沈墨川就是个十足的疯子,谁还敢和他呆在一起啊? 她撒丫子往外跑去,幸好车子已经驶离大桥主干道,来到车流较少的辅道。 不管三七二十一,林黛儿紧攥着双手,双脚恨不得踩上风火轮,一个劲地往前冲去。 麻蛋! 她要沈墨川这个神经病远一点,再远一点...... 可不等林黛儿跑出五米的距离,沈墨川就从后面追上来,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再用力地往后扯去。 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沈墨川的身上扑过去,额头正好撞着他的下巴,鼻尖全都是他霸烈的沉木香味。 沈墨川在她的耳畔噗嗤一笑打趣道:&你跑什么,我又不是老虎,吃了你。&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比老虎都要可怕吗? 林黛儿气得不打一处来,伸手就去锤他,磨着牙凶巴巴地怒吼:“沈墨川,你要发疯就自己疯去,我不想陪你发癫。” 她铆足了劲捶打着沈墨川的胸膛。 可他穿着长款灰色风衣,看上去人清瘦高挑,可胸膛全都是硬邦邦的肌肉,她又去捏他的腰侧,还是硬邦邦的肌肉。 她都打得手疼了,沈墨川依旧是岿然不动,还用那种看着小孩子发脾气的目光看着她。 这反而显得她很无理取闹。 林黛儿气得鼓足腮帮,眼睛瞪得老大,大声控诉:“沈墨川,你放开我。” 沈墨川非但没有放开林黛儿,反而伸出另外一只修长的手臂搂住她的腰,紧紧地扣在怀里。 他微微弯下腰,视线与她平视,又用那种不容置喙的命令说:“既然你那么喜欢喊沈墨川,日后就喊我沈墨川,别再喊沈先生。” “谁喜欢喊你沈墨川了?沈墨川,你放不放开我?” 林黛儿气得头都大炸了,如今自动行驶还不是完全安全。 沈墨川竟然在天桥让车子自动行驶,把她吓得够呛,现在心里就像蹿进一只兔子,上下乱跳个不停。 心都快要从胸口蹦跳出来。 鬼知道等下,他还会做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沈墨川那双深不可测的墨眸一动不动地直盯着她,似笑非笑地反问道:“要是我不放你,你会怎样?” 林黛儿被他这话问愣住。 对啊,她要怎么办? 打吗? 她是打不过沈墨川。 逃吗? 她也逃不出,该怎么办呢? 林黛儿的眼珠子贼溜溜地转个不停,然后特意凶着一张脸,气呼呼地磨着牙说:“我要咬死你。” 看上去很凶,但没有任何威胁力,如同一只奶凶奶凶的布偶猫。 沈墨川直接把那双好看的就跟艺术品般的手递到林黛儿的面前:“那你咬吧!” “沈墨川,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咬。” “那你咬啊!” “沈墨川,你欺人太甚,我真的会咬死你。” “林黛儿,你有本事就你咬啊!” 林黛儿觉得自个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胸口那股子怒火想要止住都制不住了,火苗腾腾地往上飞起来。 怒火也把她的理智都给烧毁掉,她愤恨不已地张开整齐白净的贝牙重重地咬上去。 沈墨川神色如常地看着她,还故意挑衅地说:“你是没有吃晚饭吗?只有这点儿力气。” 这个举止分明就是在野火上面添加柴火,野火吞噬着火柴发出霹雳吧啦的声响。 孰可忍孰不可忍! 林黛儿发了狠劲咬着沈墨川的虎口,脑海里想起沈墨川对她做过那些恶迹斑斑的事情。 她再也没有任何顾虑,牙齿深深地嵌入肉里面,咬破了皮,往肉里刺去。 鲜血呛进她喉咙里,满嘴巴都是难闻的铁腥味。 沈墨川淡然自若地看着他咬她,好似林黛儿咬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一只肥美的鸡腿。 林黛儿的心中对沈墨川有多狠,就发了多狠的劲。 后面的伍左看得心惊肉跳,他鼓足天大的勇气走上来提醒道:“林大小姐,你咬伤沈先生了。” 鲜血都从林黛儿的嘴角往下流淌,都滴落在米白色的鹅卵石。 这足以看得清林黛儿咬得到底有多狠了。 沈墨川微眯着眸子,凛冽的寒光从眼底迸射而出,射向旁边的伍左,声音冷得宛如从地狱中透出来的煞气。 “滚远点。” 伍左顿时间头都大了,双腿很不争气地发软,发颤。 他慌忙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离得有五六米,再也不敢贸然上前了。 林黛儿听到伍左的声音,脑袋也清醒了很多。 我的妈妈啊! 她现在咬得人可是沈墨川,他可是吃人不吐骨头,并且他比她还要更记仇。 别人打上他沈大公子一拳头,他能还你一刀子的恐怖家伙。 林黛儿再也不敢咬了,马上松开牙齿,发现沈墨川那张好看的手上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牙印。 心里更是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又怂包得想要低下头,沈墨川伸出沾了血的手,摸着她沾上他血迹的唇瓣,笑着打趣道:“果然是狗东西,爱咬人。” 林黛儿咬着唇,不说话。 沈墨川用指腹重重地摩挲着她微微红肿起来的唇瓣,又问道:“狗东西,刚才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因为她后怕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黛儿知道自己有些大小姐脾气,但耐心还是可以的。 可沈墨川就像她心底里的恶魔,能把她的邪恶都带出来,脾气变得非常糟糕。 沈墨川的语气显然不太有耐心:“狗东西,说话。” 林黛儿知道自己肯定要说些什么,她半垂着睫毛,又恢复了那个恭敬温顺的样子。 她出声道歉道:“沈先生,对不起。” 阴沉笼罩住沈墨川的脸,他不悦地皱起好看的剑眉:“刚才不说了吗?日后叫沈墨川。” “沈先生,这不符合规矩。” “我就是规矩,喊一声来听一下。” 林黛儿面露出为难之色,刚才她是生气了,才会磨着牙连名带姓地喊出沈墨川的名字。 除非极其亲近的人,又有谁敢得出声喊沈墨川的名字? 而且,她觉得有点怪,这个似乎过分亲近了。 林黛儿不太想喊。 沈墨川挑眉,斜长的丹凤眼往上勾起,全都是寒凌的杀气:“林黛儿,我给你一秒钟的时间。” 一秒钟的时间根本就来不及考虑好吧。 林黛儿心不甘,情不愿地喊道:“沈墨川。” 这三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喊出来,根本没有任何的动人可言。 沈墨川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揉着她的头顶,用那种宠溺小宠物的声音说道:“狗东西,真乖。” 林黛儿忍不住在心里面腹诽起来。 你才是狗东西,你全家都是狗东西。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千万不要模仿开车做其他事,一定要认真开车,人家有男女主光环,知道吗?还有章节发出来前,我已经仔细检查,偶尔还有错别字,不好意思呀。 第84章 教你做风情万种的女人 沈墨川看着林黛儿低头,脸上依旧是气愤不已的表情。 他贴近她的耳畔,幽冷冷地说:“狗东西,你肯定又在腹诽我。” 林黛儿吓得嗖地抬起头,连忙摇着头坚决地否认:“没有,沈先生......” 刚说出‘沈先生’三个字,马上有一道寒彻入骨的目光扫落在林黛儿的头顶,她识趣的舌头一转改了称呼:“沈墨川。” 沈墨川对她的表现还是颇为满意:“现在你想回去,还是想继续出外玩?” “不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林黛儿嘴角微微翘起来,眼睛笑得微微眯起来。 她知道沈墨川不喜欢自己假笑,在来之前特意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大半天,尽量让自己笑得可爱一点,纯真一点。 这个难道比淑女的笑容难多了。 沈墨川习惯性地拎着她的后脖颈,如同拎着一只猫咪,就朝着车里走。 林黛儿面色不由得一白,慌忙地开口说:“沈......先.......沈墨川,不然我们让小伍开车好不好呀?” 这个祖宗千万不要再开车,随时都有可能会要人命的。 沈墨川眼皮抽了抽,她至于有那么害怕吗? 他开车的水平在圈里是出了名的高水准,曾经在更年轻的时候,还玩过赛车,成为专业的赛车手,还属于那种拿过奖牌的。 伍左那个菜鸟在他的面前都不够看的。 林黛儿知道自己说错话,桃花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她狡黠地笑着说:“你的开车技术很厉害,但我更想坐在后车座,我们一起坐下来好好地聊天?” 沈墨川对于这个解释还算是满意,他高冷地颔首。 他很绅士地弯腰给林黛儿拉开车门,手还很体贴地放在车顶,以免林黛儿会磕着车顶。 这时,林黛儿不得不在内心里面承认。 沈墨川这个男人在礼仪细节确实是没得挑,看着就是那种从顶级豪门世家养出来的公子哥。 那种世家之气至少也得经过三代的沉淀,而不是那种爆发富。 但这个也不能改变林黛儿对沈墨川的讨厌。 两人一起坐上车,回到月庭山庄。 沈墨川边解着风衣的纽扣,边看向林黛儿认真地说:“你想不想知道什么才是万千种风情?” 林黛儿不由地想起刚才自己硬是把沈墨川按在椅子上,扑上去亲个不停,也咬个不停。 然后,沈墨川对她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个倒是很打击她的自信心。 她这人向来是很有自知之明,同时也是个很自信的人。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遗传母亲的长相,长得好看,也因此受到爷爷和外婆,还有很多人的喜爱。 不过,她对于风情确实缺少了解,因为爷爷是个很封建传统的人,她虽然有叛逆的一面,但还是受到爷爷长期的熏陶。 她歪着头好奇地看向沈墨川:“难道你要教我?” “可以!” 沈墨川接过林黛儿的外套,自然而然地挂在衣架上:“你先去洗澡,我已经让人帮你准备好。” 林黛儿将信将疑地走上楼,有个看不出年纪,但身段极其有韵味的女人迎上前。 一举一动都满是韵味。 她带着林黛儿走进卧室,双手捧着一条艳丽的红色裙子:&沈先生,让您洗完澡后,换上这条裙子。& 林黛儿快速的清洗后,换上红裙,这是一条挂脖红裙,露出她纤细单薄的肩膀,还有白皙雪嫩的后脖颈和蝴蝶骨。 腰际线很紧,完美地突出她的s线的身段,裙摆很长,几乎盖到脚底。 裙子看似简单,没有什么过于华丽的设计,就是非常好看,极其服贴。 女人走上来,简单地把她的头发盘起来,然后用珍珠卡卡夹住,耳畔吹出一撮有些小弧度的发丝。 随后,她给林黛儿涂上深红玫瑰的口红,赞许地说:“林小姐,您不用打底妆,涂点口红,喷着淡淡的香水就好了。” 等整理完毕后,女人自觉地离开。 林黛儿沿着长长的楼梯,局促不安地走下来。 沈墨川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她该怎样要回影片? 客厅的水晶灯明亮,地面光洁如镜,优美的舞曲在悠然地响起。 她提着裙摆不疾不徐地走下,看见沈墨川正坐在沙发,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轻地晃荡。 那个样子看起来逼格还挺高的。 他微仰头抿了一口红酒,凸起的喉结在玉颈上下翻滚,倒是诱人得很。 那张脸有着少年的玉润秀致,又有男人的成熟立体。 林黛儿觉得沈墨川应该才是《聊斋志异》里面的狐狸,勾魂的男狐狸精。 他微眯着眼,从下到上,又从下到上地打量着她,夸赞道:“不错,妖媚又不没把身体全部的美都展现出来,给人一种神秘感,让人想探究一番。” 林黛儿也懂得这个道理,穿衣服千万不要露紧透都占有。 那样无论多绝色的美人儿,都会给人一种十足的风尘感,譬如穿露胸的衣服,最好不要再露大腿,要是透的衣服,就不要太紧。 她也直白地说:“这个我懂。” 沈墨川放下酒杯,施施然地起身,朝着林黛儿半鞠躬,伸出右手礼貌地问:“林小姐,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林黛儿也落落大方地把手伸出去,搭上他宽厚又布满指腹的手掌。 刚想要走进舞池,沈墨川低头认真地说:“你把脚下的鞋子脱了。” “脱鞋?” 林黛儿有些不明所以的挑眉。 沈墨川煞有其事地点头:“对。” 她只能老老实实地脱掉鞋子,脚丫子踩在光滑的地板。 沈墨川伸手搭在她的腰际,两人贴得很近,随着柔和的旋律轻轻地摆动起来。 他在她的耳边用一种很正经的语气说:“你把头抬起来,眼睛看向我,对,不过你要视线再稍微往下,稍微低于我的视线,那种有点仰望的目光。你的眼珠瞪那么大干嘛?我不是让你瞪我,你眼神稍微放得柔媚一点,把自己想象成水。” 林黛儿按照沈墨川的指导,一步步来。 沈墨川拉着林黛儿舞动到洁净光滑的落地窗前,清晰地倒映出两个人的声音。 她红色,他黑色,非常醒目的两种颜色,又说不出的融洽。 沈墨川沉声继续教着她:“你左侧脸的线条很优美,当你侧目看男人时,视线先扫过男人头发,在他的眼睛稍微放慢一点,掠过他的鼻子,就要游走,不要再看其他地方,时间最好是三秒钟,引诱着他随着你的视线过来,然后脸假装若无其事地侧四十五度。” 林黛儿现学现卖,用这些技术都用到沈墨川的身上。 沈墨川颇为满意地伸手抬起林黛儿精巧的脸颊,慢慢地靠近她的脸颊。 “今晚,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当你要靠近一个男人,你可以挑衅,但不该攻略性那么强。若你的眼睛敌意强,那你的面部表情就要露出女人内敛腼腆。还有你不能直接亲上来。” 他一点点贴近林黛儿,两人眼睛对着眼睛,嘴巴快要对上嘴巴,呼吸交缠,暧昧的气氛一点点升腾起来。 在林黛人误以为沈墨川要亲她时,沈墨川从她的唇角微微擦过,引起一阵阵的酥麻。 她的心都开始掀起一圈圈的涟漪。 沈墨川俯身贴近他的耳畔,沉声道:“你要懂得勾起男人的期待值,然后又反期待值,但不能过分。即使你要成为猎人,也要引起男人些许的征服欲懂吗?若你要当一个猎物,也要保留一些猎人的反应。你要懂掌握住若有若无,若即若离的分寸。” 林黛儿都不得不由衷地感言道:“哇,幸好你不是女人。” 现在他不是女人都能引起很多男性的注意,要是女人,岂不是祸国殃民。 沈墨川轻拍着林黛儿的后背,吩咐道:“你来试一下。” 林黛儿也蠢蠢欲动起来,学着沈墨川的样子一点点靠近他那张鬼斧神工的华美容颜。 在两人眼睛对着眼睛,彼此呼吸相互纠缠在一起,嘴巴就要对着嘴巴时,林黛儿慢慢地头往后仰去,微眯着桃花眼,下一秒她做出奶凶奶凶的咬人动作,随后,她扬眉微扬起下巴得意地笑起来。 媚眼如丝,明眸皓齿,也莫过如此。 她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行为,而是却用一个动作来表明。 我想吃你哦。 大胆,又不露骨,还成功引起男人的好奇欲和征服欲。 沈墨川深邃的墨瞳闪过惊艳之色,如玉般白皙的脸颊浮现一抹胭脂红色,声带暗哑:“狗东西,学得很快哦。” 林黛儿神气地微扬起下巴:“当然了,那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 这话说出来,顿时间就打破刚才的暧昧氛围。 沈墨川无奈地摇摇头,又吩咐道:“现在你把脚踩上我的脚背。” 这个动作林黛儿倒是从电视看过,也没有任何的难度,直接就踩上去。 沈墨川重重地拍了一下林黛儿,严厉地扫了她一眼:“你那么猴急干嘛?你要记住你是女人,你可以诱惑,但不要粗鲁。” “哦!” 林黛儿只能从沈墨川的脚背下来,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其实她也是有私心的,想要多踩几下沈墨川的脚,暗戳戳地报一下仇了。 沈墨川循循诱导道:“你要假装不小心碰了一下,就像猫咪不小心用尾巴扫了一下人的脚,痒痒的,酥酥的,再用头去蹭人,再躺在地上让人摸,一步步来,不断拔高兴奋点。你长得还挺像猫,但撩人的手怎么还不如一只猫?” “你是不是喜欢猫咪?” “没有。” “那你为什么如此清楚?你养过猫咪?” “你到底还学不学?” 林黛儿看似是跟沈墨川学风情,实际上她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逗他沈大公子开心。 配合着他的要求,那么她就能拿到自己的影片。 她赶紧装出很乖的样子,焦急地回道:&嗯,我马上学。& 林黛儿真的学着猫咪,试探性了一番后,再踩上沈墨川的脚背,两人脚踩着脚,面对面抱在一起慢悠悠地转圈圈。 这个画面就跟拍偶像剧差不多,很浪漫,也很温馨、 只可惜,她和沈墨川是宿敌。 沈墨川把林黛儿搂紧怀里,头搁在她的头顶,两人的身高倒是很和谐,不用太过于费劲。 在那么一刻,外面世界的纷纷扰扰似乎都与两人无关。 只有她和他在一起跳舞而已。 沈墨川抱着林黛儿的手又收拢了点:“你想知道光脚有什么好处吗?” “什么好处?” 林黛儿微仰着头看着沈墨川,对上那双眸光幽暗,浮现一丝不易察觉欲色的眸子。 他不自在地轻咳嗽一声:“你脚丫子可以沿着我的裤脚往上爬,这样的触感更直接。” 她看破也没有挑破,用左脚丫子探入他的裤脚,慢慢地摸到他的小腿肚,轻轻地点一下又放开。 一次又一次。 她明显地感觉到头顶男人的呼吸在微微加速,加重,她埋在他的怀里努力地憋着嘴巴,不要让自己笑出声。 顷刻,头顶传来男人微微沙哑的声音:“这个时候,你的手指可以从衬衫下摆探进去,不过先不要从前面,而是从后背,一点点往上攀爬,就像弹钢琴一样。” 林黛儿撩起黑衬衫的下摆往上探去,憋着坏笑地问:“这样子?” “嗯,不错,这个时候,你的手可以稍微往前移动一点了,沿着腰际线。” “沈先生,我要不要往下了?” “也是可以的。” “这个样子呢?” 林黛儿偷偷地抬头看着沈墨川,他的脸更红了,耳朵也起来。 手在他的黑色衬衫下面,胡作非为起来,沈墨川的呼吸更加重了。 然后,她再也憋不住笑意,哈哈地笑起来。 沈墨川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用非常正经的语气说:“林黛儿,不准笑,你严肃点,正经点。” 林黛儿使劲地憋着嘴巴,可就是控制不住,还是笑起来,笑得眼泪是都快掉出来,笑得腰杆都挺不直。 他只要把她一个劲地往上提起来,板着脸呵斥:&林黛儿不准笑。& “好好,我不笑了。” 林黛儿真的不笑了,踮起脚尖踩在他的脚背,把头搁在沈墨川的肩膀,紧贴着他的耳根说。 &沈先生,其实你是不想打自个的脸,说对我腻味了,所以你又变着法子来怂恿我引诱你对不对?& 沈墨川脸变得更红了,脸色却寒冷得瘆人:“你胡说什么?” 说着,他松开抱住林黛儿的手,就要把她推开。 林黛儿左手搂住沈墨川的胳膊不撒手,左手勾住他的棕色皮带,软绵绵地赖在他的怀里:“不准你走。” 声音娇滴滴的,尽是婉转缠绵之意。 沈墨川依旧冷着脸不做声:&林黛儿,松手。& 她微微睁大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笑眯眯地说:“我不要松手,就是想要你呀。” 音调不大,却打破了舞曲的绚丽。 那个表情可爱,又可人,还带着女人的娇柔,简直就是所谓的温柔如水,还带着女孩子的娇羞姿态。 沈墨川不再动了,垂眸研判地盯着面前的林黛儿。 她细长的手指摩挲着他皮带上的纽扣,也不急着解开,而是用一种纯真又诱人的笑问道:&那你想不想要我呀?& 沈墨川玉骨般的喉结微微滚动起来,不过戒备心很强。 他知道她的目地。 林黛儿食指在的皮带暗扣不急不慢地摸着,指尖往下按,发出清脆的拉擦声。 这个声音响彻整个大厅,余音袅袅。 皮带解开了,这个动作大胆极了,也很撩人。 林黛儿慢条斯理地抽着皮带,一点点的,耐心地很,她见沈墨川没有反对,那么就是同意了。 她又踮起脚尖慢慢地靠近他性感的红唇。 在做这个的时候,她不由地在心里感叹,男人个子长得高,就是费劲。 亲一下,又要踮一下脚,脚都快要酸麻了。 两人唇瓣的距离一点点拉紧,快要亲上了,沈墨川眸光越发幽深,微微迷离起来。 在唇快要碰上时,林黛儿划过沈墨川的唇角,落到他的耳根又甜糯糯地问:“嗯,你回答好不好呀?” 温热中带着淡淡山茶的气息扑倒沈墨川的耳根,有些许飘进他的鼻尖。 这是一场男女之间剑拔弩张的游戏,谁先主动,谁就会输了。 林黛儿觉得自己会赢的。 因为她能感觉到沈墨川已经有了情绪上的波动,身上的体温也在缓缓地往上热起来。 那么她快要成功了? 可下一秒,沈墨川毫不留情地推开她,害得李黛儿踉跄好几步,一屁股栽倒在地面。 李黛儿傻眼了。 这活不上当? 沈墨川依然恢复了高高在上的高冷姿态,再也不脸红,也不气喘了。 他双手环绕在胸前,用极其专业的姿态点评:“最后再教你一个道理,最精明的猎人都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 也就是刚才他的脸红,他的气喘都是装出来的。 林黛儿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真的不想?” 沈墨川冷冷地睨着她:“要是男人就连下本身都控住不住,无论他能做出多么辉煌的成绩,最后都会沦为一个失败者,惨遭别人的嗤笑。” 在这个圈里崛起的新贵,他们甚至轰动整个世界,后来他们又像是流星般陨落。 而大部分都因为管不住下半身。 林黛儿泄气地坐在地面,不服气地嘟囔着嘴巴:“你明明就是有感觉了。” 沈墨川也坦诚地承认:&对,可你最终没有让我有立刻扑倒你的冲动。& 他精美的脸没有任何的情绪,就像掀不起一丝波澜的湖面。 她双手托腮,幽幽地长叹一声无奈地说:“这个很难呀,那么多女人想扑倒你,就连男人都想扑倒你,你早就习惯了。我怎么可能一次就成功?” 沈墨川不回答。 于是林黛儿鼓足天大的勇气,又怂恿道:“不如我再试几次?” 沈墨川蹲下身来摸着她的头,难得放低几分语调:&不用再试了,你想的东西,我会给你。& 她嗖地抬起头,惊愕地问道:&真的?我不用陪睡也行?& 等话说出来后,李黛儿觉得好直白呀。 沈墨川也微楞了下,抬手推了一下金丝眼镜边框:“女孩子矜持点,淑女点。” “那你就能说得那么露骨?” “因为我是男人。” “男人能说,女人为什么就不能说了?你这个是大男主主义。” “你就当我是大男主主义吧!你快点起来,小心着凉,明天就要感冒哦!” 第85章 原来她是替身 林黛儿坐在地面硬是一动不动,耍起赖来:“我才不要起来!” 沈墨川用力地搓着林黛儿的头发,原本她挽着的头发都快要被他揉成乱糟糟的狗窝:“狗东西,你真的不起来?” 林黛儿双手托腮微微仰头看着沈墨川,摆出很倔强的样子回道:“我就是不起来。” “那我数到三。” 沈墨川抬起手,露出价值不菲的腕表板着脸凝重地说:“我现在开始算数了,三,二......” 林黛儿的脑袋瓜子开始快速地运转起来。 刚才她都张口咬了沈墨川,他并没有生气,那么他对她的容忍度到底有多高呢? 他对她的底线到底是什么? 这次,她也想要试探一下,那样也方便日后的进退。 于是,林黛儿双脚就跟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地面,露出那副我就是不想起来,看你能耐我如何的表情。 同时,也有点女孩子的骄纵之气,有点像在撒娇。 沈墨川英气的剑眉往下一压,冷若冰霜地继续算:“一点九,一点八,一点七......” 林黛儿噗嗤地笑出声:“哈哈哈!” 实在太好笑了,她笑得完全维持不住淑女的形象,都笑出猪叫的笑声。 他没有直接算一下,而是算起数字,分明就是纵容着她在胡闹。 笑声在静谧幽静的大厅飘荡开来,还是非常刺耳的。 沈墨川的眉毛都皱成一个疙瘩,哪里有女人笑得这么难听,又如此放肆,简直就不像话。 这太没有形象,也和她身上那套优雅又性感的红裙,完全不一样。 沈墨川用食指不重不轻地敲了一下林黛儿的脑门,嘴巴紧紧地抿起来,沉声警告道:“不准笑得那么难听。” 林黛儿微眯着桃花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沈墨川。 这个男人总是能用矜贵又高冷的表情,说出一些露骨的话,亦或做出一些很不符合他外表和身份的行为。 她挑衅着说:“沈墨川,你继续算数呗,要不我继续给你算,一点六,一点五.....” 下一秒,沈墨川走到林黛儿的后面,弯腰贴近她,伸手抓起她的双腿,直接把蹲在地面的林黛儿,给抱起来。 “狗东西,你什么时候也学着别人玩耍赖这套了?” 林黛儿完全没想到沈墨川会做这种事,也把她吓得够呛。 她慌忙地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害怕地喊着:“沈墨川,你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就行了。” 害怕是一方面,她觉得这个姿势很难看,有点像大人抱着孩子拉尿。 这个动作很猥亵好吧! 沈墨川看着蜷缩起来小小一只的林黛儿,其实她的个子也不算矮,甚至在烟城这种南方城市算是个子高挑的女生,但骨架就是很纤细,显得本人好小。 他板着脸,阴沉沉地问道:“狗东西,你起来了是吧?” “嗯嗯!” 林黛儿忙不迭地点头,好害怕有佣人看见。 那样就丢脸丢到外婆家。 她怕沈墨川还不肯放她下来,又信誓旦旦地说道:“我向你保证!” 沈墨川轻轻地把林黛儿放下来,她不情不愿地站起身,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起来,还是想继续试探起来。 可林黛儿又觉得这个举止是不是太过于危险,要是引怒沈墨川呢? 那到底要不要试呢? 林黛儿偷偷地把手摸向外套的口袋,摸着那张烫金的请帖。 那是她和傅斯年订婚宴的请帖,上次,沈墨川主动问她要过,现在她真的给了沈墨川会有什么反应呢? 吃醋吗? 若是吃醋,那就认定自己在沈墨川心里的位置不轻。 一旦超过底线,惹怒沈墨川呢? 沈墨川会不会真的把她扔进冰冷的游泳池,让她再体会一次溺亡的痛苦感觉? 在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后,林黛儿还是小心翼翼地把请帖拿出来,也不敢直接看着沈墨川,鼓足天大的勇气说:“这是给你的!” 沈墨川不动声色地伸手接过红色的请帖,不紧不慢地打开。 随后,他狭长的桃花眼往上勾起,勾起犀利的寒芒:“林黛儿,你倒是玩得很开,明天就要和傅斯年订婚,今晚还想勾引我。” 话里面并没有醋意,只有浓浓的鄙夷之色。 仿佛她林黛儿就是厕所里面的苍蝇,肮脏不堪。 冰冷肃杀的气息,在空阔的大厅弥漫,从窗户吹进来的风变得尤其凛冽。 沈墨川甚至说话的语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却足以痛杀林黛儿几百上千遍。 不过林黛儿已经听过更难听,更讽刺的话,更何况,她也和傅斯年说得明明白白。 往后只有交易,再无爱情! 她微微泛白着脸,却板正腰杆直迎上沈墨川:“我就是想要以此来告诉沈先生,我即将是个有夫之妇,您还是注意点行为。若我不知廉耻,沈先生也好不到什么地方。” 表面上装出雄赳赳的样子,但只有老天才会知道林黛儿到底有多害怕。 后背沁出密密的汗珠,都要把她红裙的后背都侵湿了一大半,湿衣服紧紧地粘着皮肤,难受至极。 沈墨川修长如玉竹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请帖上两人的名字。 林黛儿,傅斯年,这两个名字看上去倒是很相配,都颇有诗意。 沈墨川的脑海里浮现在脑海撞见林黛儿和傅斯年的画面,林黛儿笑得满脸幸福和爱意,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笑意。 看来两人是真爱呢! 他慢悠悠地合上请帖,神色如常地回道:&好,明天晚上,我一定会准时出席,很期待呢!& 林黛儿警惕地盯着沈墨川,眼睛一动都不敢动,想要猜出他的心思,可他不温不怒,就是平平静静的。 林黛儿根本猜不出究竟,当时,她同意按期举行订婚宴,就是想要试探沈墨川的心思,以此来算计他。 此时,林黛儿身体的神经本能地紧绷起来,如同一只竖起全身刺的刺猬。 同时,脑海中有个声音在提醒林黛儿:“你该走了,现在你的处境很危险。” 她紧张地舔了舔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沈先生,夜色不早了,明天还要准备订婚宴,我先回去。” 沈墨川也不拦住林黛儿。 等林黛儿快要走到门口时,背后传来一个幽凉凉的声音:“林黛儿,你忘记拿影片。” 林黛儿的脚步骤然间停下来,惊恐地回头看向沈墨川。 他笔直直地立在台阶,右手轻搭在酸枝紫檀木栏杆,宛如高雅的玉松。 若他吃醋应该会挽留,但不该是用这种威胁的语调才对。 他根本不像是在吃醋,而是在无情地羞辱她,还有他身上透出一种神秘感,似乎对订婚宴有所期待。 沈墨川薄唇上下轻启,说出无比动听又无比残忍的话:“你应该不想在订婚宴看见自己的影片对吧?” 那股子蚀骨的冰寒之气从脚底直往上窜起,冻得林黛儿的瞳孔放大,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心跳也漏掉半拍。 她想要张口说话,但喉咙里像是放进一颗尖锐的石头,不断地摸着喉管,直至把喉管磨得血肉模糊,就连说话都说不出一个字。 沈墨川那张俊美的面孔绽放出一朵冰艳绝伦的冷笑:“小黛儿,你要不要随我上楼拿影片?” 林黛儿听着沈墨川亲昵地喊着自己为小黛儿,胳膊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竖起来。 她不能拒绝,尽管再不愿,也要随着沈墨川上楼,双脚却像是灌进千斤重的铅,动都动弹不得。 沈墨川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哒的声响。 可每一个哒声都重重地敲击在林黛人的心里,都要把她的心都锤成粉碎。 也不知怎么的,头顶上的吊灯突然间就熄灭了,沈墨川挺拔的身姿多半淹没在阴影之下,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小黛儿,你不愿意?” 声音低沉而磁性,夹杂着一丝清寒。 林黛儿的眼里透着浓浓的疲惫,幽暗如同古井,她沮丧地低下头,用手重重地掐着大腿肉,用疼痛来恢复身体的知觉。 旋即,她拖着千斤重的大腿一步一步地朝着沈墨川走去。 沈墨川满意地颔首,别有深意地说:&狗东西就是狗东西,要是对她太好,就要忘乎所以。不仅忘记主人是谁,还会咬主人一口,果然要时不时敲打一下。& 说完,他风度翩翩地转过身,朝着楼梯走上去。 林黛儿耷拉着脑袋,妥协地跟在沈墨川的身后,前后脚走进卧室。 突然间,原本宽敞明亮的卧室无形中多出一股刺骨的寒气,仿佛倒春寒,能够冻骨杀人。 沈墨川慢悠悠地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光盘。 光盘在橘黄色的灯光折射下,反射着粼粼璨璨的亮光,直直地刺入林黛儿的眼里。 这是多变态的行为,才会把视频制作成光盘? 林黛儿的脚步不由地加快,伸手去拿光盘,但沈墨川握住另一端并不没有松手。 她不由得自嘲一笑。 沈墨川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饶过她呢? 果然还是太过于天真呢? 她硬着头皮牵动唇瓣,声音暗哑的年迈的七八十岁老人:“沈先生,你有什么要求吗?” 沈墨川垂眸扫过林黛儿那双失去光彩的眼睛,薄唇轻启:“你只需把我们第一次做过的事情,重新再做一次。” 一把无形的尖钢钉深深地扎入胸口刺进去,疼得她全身血液逆流,胸口真的止不住地绞痛起来。 林黛儿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却没有做过多的犹豫回道:&好!& 沈墨川对她的爽快也是颇为意外:“你不犹豫一下?” “沈先生,你是想看我垂死挣扎,最后又不得不妥协的样子对吧?既然结果是注定的,横竖都是一死,那干脆点,动作快一点,事情也能快点结束不是吗?” “小黛儿,你倒是学乖了,看来适应能力很强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我还得在沈先生的手底下讨生活。” “那就开始吧!” 沈墨川慵懒地斜坐在旁边的沙发,面色无波地看着林黛儿。 目光却是异于常人的敏锐和犀利,能把人看得一个个洞来。 那些铺天盖地的耻辱感袭来,林黛儿想起那段可怕的回忆,就是因为那次屈服于沈墨川。 后来,她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羞辱,多得她都认为自己练出金刚不坏之身,早就麻木不仁。 可人心终究是肉长的,而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沈墨川不知道这对于林黛儿来说,这是多么残忍又冷酷的事情。 林黛儿死死地咬着牙,伸手去拉挂脖裙后面的红色蝴蝶结,双手又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就连扯开蝴蝶结的动作都很费劲。 她痛苦地长长地深吸一口气,手腕再拼命地用下扯,扯住蝴蝶结的另一端,细长艳丽的两条红色绸缎沿着光滑的面料缓缓地往下。 不过这件裙子是贴身的设计,林黛儿还得扯下拉链,才能脱掉裙子。 拉链是左侧边,又细又小,林黛儿的双手又抖得不像话,还满是湿漉漉的汗水,就连抓都抓不住。 沈墨川泰然自若地观赏着林黛儿的窘迫和不安,就跟芸芸众生的谪仙睥睨着脚底下的蝼蚁一样。 他不耐烦地催促道:“别拿乔,你快点,我可没有什么太大的耐心。” 那铺天盖地的恨意密密地笼罩住林黛儿,要是现在手中有一把刀,她毫不犹豫地拿着匕首冲上去刺死沈墨川,然后再自杀。 现实却是这里没有匕首,还有以沈墨川可怕的战斗力,她尚未接近他,沈墨川就一拳把她捶飞了。 愤怒逼得林黛儿的身体抖得跟个筛糠似的,更是抓不住那一小枚拉链,她只能用暴力来扯裙子。 裙子是软绸的材质,光滑但不坚固,林黛儿蛮力地撕扯好几下,裙子从领口处裂开。 她继续往下扯,裙子变成一根根布条碎在地面,一片片的,满地的狼狈,如同满身狼狈的她。 沈墨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兴趣盎然地欣赏着眼前的闹剧。 突然间,沉重的木门的锁咔嚓地响起,紧接着门缓缓地推开。 林黛儿正处于一种精神极度紧绷的状态,身边的一举一动都会格外留意,她双手紧张地护在胸前,又惊又恐地看向门外。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穿红色挂脖裙的高挑女人,她有着一头海藻般美丽的波浪卷发,脸上画着妖冶妍丽的妆容。 不对,她并没有化什么妆,而是女人本身就是那种浓颜型美人,美人的眉角有一抹红痣,微往上勾起,勾起千万种风情。 林黛儿的脑子瞬间停止了运转,半晌后才回过神。 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和门口的女人有三分相似,现在两人又穿着同样的红裙,相似的妆容。 至少也有五分相似。 若真的挑出什么不一样,那就是林黛儿五官比女人精致点,可女人比林黛儿有韵味多了,也更有气质,身材更高挑有致,并且女人身上带着一丝桀骜不驯。 美人在骨,不在皮,所以女人整体比林黛儿高好几个等次。 又像女王,又像女妖,仅仅站在那里就足以撩人心弦,拉人堕落。 林黛儿终于明白沈墨川口中万千种风情是怎样。 女人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林黛儿。 然后,她懒洋洋地斜靠在门槛,目光从林黛儿的身上落在坐在沙发的沈墨川。 她性感饱满的红唇自信地笑起来问道:“川,你需要我出去吗?” 沈墨川岿然不动,面色都没有任何的波动,也没有出声。 屋内的空气都骤然间停滞下来,不再流动了。 林黛儿在书店听过这个声音,好听得恰似四季所有的美好。当时,她就觉得女人是个绝色美人。 事实上,女人确实很美,很美,比她想象中还要美丽。 林黛儿就算是傻瓜也明白,这个女人才是正主。 沈墨川名副其实的女友,亦或是未婚妻吧! 林黛儿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她正在别人的男友面前脱衣服,刚好被人家的女朋友逮住,当场抓奸。 她恨不得马上挖条缝隙,往里钻进去,不过此时此刻还是逃走更合适。 林黛儿又羞又恼地捂住曝光的胸口,头低到都快要缩进脖子,脚步絮乱地往前走:“该走的人应该是我。” 然后,她火急火燎地加快步伐,明明只是五六米的距离,却漫长得好似几百米。 女人也不动,冷傲地看着林黛儿落荒而逃。 在林黛儿和她快要擦肩而过时,女人出声喊住她:“你等一下。” 难道女人要打她?要撕她的衣服? 林黛儿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各种网络的图片,正主把小三按在大街,上前来狂打小三,把小三全身都撕得光光的,还拍到照片传到网上。 现在她不能出现这种丑闻,林黛儿浑身戒备地盯着面前的女人,要是女人打她,她是不敢打沈墨川的正牌女人。 不过她还是可以闪身逃开。 女人踏着点踩着优雅的猫步来到林黛儿的面前,一扭一晃比世界名模都要好看,都要有韵味。 她随手从手里摘下一颗鸽子蛋大的红宝石塞入林黛儿的手掌。 “谢谢你帮我照顾我的男友,我们经常分居异地,日后也许还需要你的帮助,这是我给你的酬劳。” 林黛儿看着手中璀璨夺目的红宝石,觉得有无数只巴掌打在她的脸。 这远远比扑上来撕扯掉她的衣服,杀伤力更强。 女人直接把她当作小姐来对待。 林黛儿的面色糟糕到了极点,呼吸都因愤怒在不断地加重。 不过这个女人也太可怕,手段也过于高超了。 要是其他女人逮住男友的屋内有别的女人,肯定恨不得扑上去生撕,女人维持着名媛的风度,甚至还主动送礼物。 高,手段实在是高。 一时间,林黛儿不知做如何反应。 女人完全不顾林黛儿,微眯着细长的狐狸眼,慵懒中带着一丝贵气地说:“我让小伍送你回去,女孩子一个人实在不安全。” 那分明就是女主人的口吻。 事实上,她就是沈墨的女友。 不过林黛儿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也温和地笑着说:“谢谢您的打赏。” 她不想争,也没有必要争。 不管她是不是被沈墨川胁迫,确实当着女人的男友面前脱衣服。 所以,林黛儿自知亏欠了女人,于是她硬生生吞下这口恶气,狼狈地转过身走人。 林黛儿急不可耐地跑到大厅,取下挂起来的大衣,紧紧地包裹住身体,好似那样才能暖和那颗都快要冻成冰块的心。 以及那个她那张因愧疚涨红的脸。 输了,她输了。 从她看见女人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输了。 因为沈墨川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她不过是女人的替身罢了。 她曾经也是个骄傲至极的人,却沦为另一个女人的替身,多么可笑又讽刺啊! 她匆匆地逃出别墅,伍左紧跟在后面恭敬地问:“林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林黛儿嗖地回头,目光如炬地盯着伍左,犀利地质问:“小伍,其实你也知道我长得像沈墨川的女友对不对?” 伍左不敢直对伍左的目光,别过头去。 林黛儿不再需要伍左的回答,已然明白答案。 她真是天大的傻瓜,以为在他沈墨川的心里,她占有一席之地,不自量力地想要谋爱谋生。 原来自始至终她都是个小丑,而其他人全都知道。 那个罪魁祸首沈墨川冷眼看着她出丑,看着她玩弄着自以为高超的手段。 林黛儿快步地往前走,伍左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今晚,她的心情实在太糟糕,急躁地回头瞪着伍左:“你离我远点,我不需要你送我回去。” 伍左面露出一个很为难的表情,伸手一个劲地闹着后脑勺,尴尬地开口:“但这是云小姐的命令,我不得不从。” 云小姐就是刚才的名字。 真是一个好听的姓,也很少见,她的真名也很好听吧。 林黛儿随口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伍左把头垂得低低的,很抱歉地说:“林小姐,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从伍左的恭敬的态度,还有三缄其口的样子,看得出女人的身份一定不寻常。 至少比她的出身更好的。 也对,要不是顶级豪阀又怎会养出如此又娇又傲又野的绝色美女呢? 第86章 你背着我找别的男人 车窗外有着珍珠大的雨珠重重地打在玻璃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今年真是多雨的冬天! 寒风裹挟着冬雨,能冻得人入骨,林黛儿坐在车里拉紧外套,蜷缩成一小团。 刚才她发脾气不肯坐上伍左的车子,结果走出庄园没多久,就下起大暴雨。 衣服全都湿了,果然人不能太过任性,哪怕只是一点点,上天也会来收拾她的,她可没有任性的资本。 伍左关心地回头问:“林小姐,我要不把温度调得更高点?” “好!” 林黛儿哆哆嗦嗦地回道,车内的暖意都调到27度,依旧觉得好冷,好冷。 身体冷的,身体也很冷。 开了约莫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林家的别墅,林黛儿双手插入口袋冒雨快步冲回家里。 刚进门,就看见李美娇笑吟吟地上前,关心地问:“黛儿,你怎么冒着雨回来?要是你没带雨伞可以叫我送你,要不我去厨房给你熬姜汤,小心别感冒了。” 林黛儿低头直直地盯着李美娇,锐利得好似能盯出洞。 如今的李美娇常年养尊处优,又讲究养生,看上去就是风韵犹存的美妇,面相也是温温柔柔,杨柳依依。 说起关心人的话一串又一串,就跟给人灌迷魂汤似的,让人溺死在里面都不知道啊! 任谁能想象得出她这张人畜无害的脸,私底下干出多阴毒可怕的事情? 林黛儿很不给面子地讽刺:&李美娇,你少来了,我家老头子不在家,你装给谁看?& 李美娇委屈巴巴地抿着嘴,低声说:“黛儿,你是不是对我有误会,今天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谈下行吗?” 林黛儿微眯着锐利的眼睛,不屑嗤笑出声,嘴角噙着一抹讥笑。 “好啊,我们也该好好算一下账,当年我妈看在你是同学的面子上,私底下没少资助你,还把你招进公司当会计,你恩将仇报把她的老公睡了。” 李美娇面色一凝,讨好地笑着说:“黛儿,这件事我们和你解释很多遍,我在你妈妈去世后才和你爸爸在一起。你要是真的不信,我向天发誓行吗?” 说话间,她试探性地伸手想去拉林黛儿的手。 林黛儿无情地甩开李美娇的手,冷冷地睨着她。 “我妈重病时,你可是在电话里咒骂她为什么不早点去死,那样就不会妨碍你的幸福,还说什么婚姻中不被爱的人才是小三。 李美娇,你是我见过最恶毒的小三,当然了,说不定你还引以为傲,不然怎么会怂恿女儿去抢姐姐的未婚夫。” 李美娇脸色一白,鼻尖沁出密密的汗珠,依旧摆出很无辜的样子辩解道:“黛儿,当时你妈妈精神已经不正常,思绪紊乱,你不要听她胡说。” 林黛儿忍无可忍的摇头,脸上全然是掩饰不住的讥嘲。 “李美娇,我妈人都死了,你还不忘给她泼脏水。我是在家里的分机亲耳听见你说的,当晚她就被你气得发病,再也没从医院回来。你就是我的杀母仇人,这辈子我都会恨你。你抢走了什么,我就拿回来。” 一直以来,林黛儿都没有告诉任何人有关于那晚的真相,即使说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林慕青不会信的,在他的眼里李美娇是那种蚂蚁都不会踩死的天使,怎么可能说出那么恶毒的话,肯定来指责她胡说。 林黛儿讨厌李美娇,就不给好脸色,因此林慕青更没少惩罚她,若不是爷爷护住,说不定她早被李美娇弄死了。 李美娇实在没想到林黛儿偷听对话。 当时徐若君查出患有胃癌,刚做完手术没多久,正是身体和心理最脆弱的事情。 当时,李美娇太想扶正,就天天晚上打电话来咒骂徐若君,甚至还拿着她和林慕青床笫之间的影片放给徐若君。 最后她成功逼死了徐若君。 这个时候,李美娇已经装不下去,撕下那张伪善的面具:“我是气死了你妈,但你爸也是罪魁祸首。难怪你从小就不待见我,无论我如何讨好你,都不给好脸色,敢情就是报复我。” 从小到大,林黛儿还是第一次看见李美娇露出阴狠的表情,凉飕飕的。 就像兔子脱下那层虚假的可爱白毛露出原本的毒蛇身躯,它张开嘴巴露出尖利的獠牙,吐出一根又长又细的红信子。 林黛儿冷冷地睨着李美娇:“你终于露出真面目。” 李美娇不慌不忙地坐在沙发上,用一种很平静的口吻说。 “其实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明天你就要和傅斯年订婚,据说他还给你做了一座庄园,你应该不会在乎这种小别墅,就留给我和你爸爸养老吧!” “呵呵呵!” 林黛儿冷笑起来,毫不留情地讽刺:“李美娇,我早就知道你恬不知耻,但没想到你再次刷新了我对你的下限。” 她现在只是和傅斯年订婚,就想抢走别墅,若是嫁人,更不是有理由要回公司? 李美娇也不在乎地端起燕窝粥,慢悠悠地吃起来:“你爸也同意了,他说,嫁出去的女人就是泼出去的水,日后这些都是要留给海生的。” 林黛儿轻蔑地嗤笑一声:“你现在觉得自个拿捏住老头子,就能拿捏住我对吧?” &对啊,你虽然装出对老头子很狠心,毫不在乎的样子,但不能否认一个事实,他是你的爸爸,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是你爷爷的儿子。你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 “若我让老头子对你彻底失去信任呢?” “不可能,我跟了他二十四年。你妈斗不过我,你更不可能斗得过我。” 现在李美娇终于承认,她是趁着徐若君怀孕时爬上林慕青的床,当然了,她也是耍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不过成王败寇,现在徐若君死了,她才是林家太太。 林黛儿锐利的目光扫向李美娇,似笑非笑地反问:“李美娇,你确定只是跟我爸一人吗?” 李美娇细长的柳叶眉微微皱起来,眼底掠过一丝的慌张,不过她伪装惯了,很快就稳住情绪。 她微扬起下巴,微蹙眉不解地问:&林黛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黛儿也不疾不徐地在李美娇的对面坐下,双腿优雅地合拢交叠斜靠在椅子上。 她美丽的红唇微微牵动,一字一句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李美娇,你没必要再装傻了。” 这件事也算是多亏李俏俏送给她一份证据。 李美娇被林黛儿盯着浑身都不自在。 自从出狱后,她就觉得林黛儿像变了半个人。 以前林黛儿也是很聪明,否则也不会得到那个死老头的喜爱,亲自带在身边培养,当做继承人来培养,林黛儿更是在十二岁就取代她成为林家的女主人。 但林黛儿对她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客气,没有彻底撕破脸。 林黛儿对林慕青更不会如此不敬。 现在林黛儿好似谁都不放在眼里,手段狠毒果断,哪怕对待家里人也用了狠劲,这不就把林佳人赶出国,现在来向她讨债了。 不过她李美娇从一个贫困村的小丫头获得如今的地位,也是下了足够的功夫。 她脸不红气不喘地否认:“林黛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天底下最难做的就是继母,但你空口无凭,就要诬赖我偷人,这实在不像话,再怎么会说,我都是你的继母,你的长辈.......” 林黛儿不想再听李美娇辩解下去,直接点开手机的播放音。 里面马上传来李美娇的娇喘声,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木床发出吱呀吱呀暧味声....... 顿时间,李美娇的脸色就跟调色盘一样,先是红一阵子,又是白一阵子,再是青一阵子。 她扑上来就要去抢林黛儿的手机,嘴里焦急地喊着:“林黛儿,你把手机给我。” 林黛儿敏捷地站起身,闪到另一边去。 这时,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有费劲的喘息声。 光是听着声音,林黛儿就能猜着进来的人是林慕青。 因林慕青长期喝酒抽烟,肺部不太好,就连稍微走点路都会喘息加重。 林黛儿站在另一边勾唇阴冷冷地睨着李美娇。 她挑衅地晃动着手机,挑眉挖苦道:“我爸回来了,你说他要是听到你和别的男人在做那种事会怎样呢?” 林慕青或许不会在意李美娇谋害她的事。 即使有点在乎,李美娇嘴皮子上下一动,就能编排个理由想要帮他夺董事长的位置,才会做错事了事。以她爸的愚蠢智商肯定会相信。 说不定事情就被糊弄过去。 但林慕青必然会在意李美娇出轨的事情,天底下的男人都会气恼自己戴了绿帽子。 李美娇急得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弯腰又要扑上来。 林黛儿毕竟是练过防身术,敏捷地闪身又躲开,径直朝着林慕青跑过去。 林慕青看着李美娇满脸愤怒地追着林黛儿,脸色瞬间暗沉下来,大声怒吼:“你们追追打打像什么样子?” 林慕青出生在林家最鼎盛的时候,当时他身为邮轮大王的大儿子,风光无限,无论去了哪里,都是人人奉承。 所以他养出爱讲面子,爱训斥人的坏毛病。 尤其是林慕青不能在公司就职,就爱在家里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势。 林黛儿把手机递给林慕青,脸上浮现着复仇的快感:“我只是想要让你看清在你面前娇滴滴的老婆,在别的男人面前,会不会也是娇滴滴的?” 手机再次响起李美娇骚气十足的叫声,要多浪,就有多浪。 也难怪李美娇把林慕青迷得团团转,她在人前扮演着淑女,在床上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还能下得了厨房。 不过李美娇不仅仅只是对林慕青。 果不其然,林慕青原先就有些阴冷的面孔,变得更黑更阴沉,目光嗖嗖地射向李美娇:“你竟然背对着我找的男人?” 李美娇焦急的辩解:“亲爱的,你听说我解释......” 这时,录音里面的也传来李美娇气息不匀的声音,她正软绵绵地喊着另一个男人,亲爱的。 这无异于就是火上浇油,原先就烧得旺盛的怒火腾腾地往上燃起来,都快要吞噬掉一切。 旁边的林黛儿自然不会忘记添油加醋:“李美娇,你这声亲爱的是喊我爸,还是喊你的奸夫啊?” 一根根青筋爬上林慕青的额头,红眼丝也遍布着微微泛黄的眼,脸比锅底都要黑。 他猛地走上前扯住李美娇的胳膊,恶狠狠地大声怒吼:“李美娇,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你竟然给我带绿帽子。” 李美娇被林慕青用力地甩在沙发上,她惊恐地蜷缩在角落,慌忙地想开口。 林慕青完全处于愤怒之中,扬起手狠狠地抽向李美娇,打得李美娇那张养尊处优的脸出现一条条的红色手指印。 林黛儿双手环绕在胸前,选择了冷眼旁观。 李美娇可是抢走母亲的小三,还逼死母亲,她可不会好心帮李美娇。 更何况林慕青打她时,李美娇也是选择了添油加醋,现在她只是以其人之道,以还其人之身。 李美娇捂住红肿起来的脸,泪珠儿就像是不要钱,一滴滴地往下掉。 她梨花带雨地哽咽着声说:“老公,那里面的人一定不是我,我不会背着你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林慕青甩手又给李美娇一巴掌,把手机往李美娇砸上去:“现在证据确凿,你居然还想抵赖?” 泪珠子沿着李美娇娇柔的脸颊缓缓地滑落。 她睁着水濛濛的眼睛很无辜的眼睛,竖起食指和中指信誓旦旦地说:“老公,我向天发誓要是录音里的人真的是我,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顿时间,旁边的林黛儿震惊住了。 李美娇这个女人也太狠了,睁眼说瞎话就算了,还敢发那么狠的毒誓,真的不怕哪天真的遭殃? 林慕青显然吃这一条,他高高举起来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下来,阴寒着脸厉声质问:“那你怎么解释?” 李美娇看得出林慕青犹豫了。 她逮住机会,别有深意地扫了一眼林黛儿,又用很无辜的语气说:“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的技术那么先进,就连照片都能合成,声音自然也可以合成。” 不出所料,林慕青的目光果然也落在林黛儿的身上,带着深深的研判。 林黛儿不得不从内心里服眼前的两人。 李美娇在这种铁证如山的情况之下,还能狡辩。 同时,她也很佩服林慕青,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竟然还相信李美娇,难不成愚蠢得要亲眼看见李美娇和别的男人滚床单? 果然是贱女搭狗男人,只有两个字,良配。 她似乎那样骂自己的爸爸不太好,但事实就是如此。 李美娇又低声说了一句:&黛儿,我知道你还在生佳人的气,你把怒火发泄到我的身上,我也是能理解,但你怎能拿这种东西来栽赃和诬赖我呢?日后我怎么出去见人?& 林慕青没有出声,还是不动神色地打量着林黛儿。 林黛儿也装出很无辜的样子,瞪着水灵灵的桃花眼纯真地说:“录音不是真的吗?今早我收到录音吓得半死。” 三言两语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然后,她又侧目看向李美娇非常认真地说:“李阿姨,既然你说录音里面的人不是你,那我一定会请专业人士来证明你的清白,让人来辨认里面是不是合成的声音。” 装无辜,装白莲花,谁不会呀? 李美娇自然不会让林黛儿查清楚,伸手拉着林慕青的衣袖的一角,软绵绵地撒娇。 “老公,哪怕声音是合成的,我也不想让其他人听见。要是外人听见,即使没有的事也会传得沸沸扬扬。那个时候,别人怎么说我,我都无所谓,可老公你呢?” 这句话准确地切中林慕青的要害。 林慕青这人是最要面子,哪怕李美娇偷人是真的,他也不会让外人知道,实在太丢人。 他目光落到林黛儿的身上,强硬地命令道:“你把录音删了。” 林黛儿微微嘟着嘴巴,很天真很纯善地又问道:“李阿姨,你真的不想证明清白吗?爸,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李美娇急得要命,心里更是恨不得把林黛儿活生生捅死。 可她不敢,也不能,只能硬生生吞下这口恶意。 李美娇满是女孩子的娇羞态拉住林慕青的胳膊,娇滴滴地说:“老公,你要是还不肯相信我,不然我以佳人的名义发誓......” “得了,你给我闭嘴。” 林慕青臭着张脸,不耐烦地甩开李美娇的手。 他看向林黛儿强硬地命令道:“这本就没影儿的事,何必让外人知道?你赶紧删除了。” 林黛儿难得不和林慕青犟脾气,乖乖地删除了录音,抬头温顺地说:“爸,那我先上楼休息了。” 等转过身,她嘴角勾起一抹薄凉的冷笑,眼底全都是算计。 本来,她就不打算用录音就能掰倒李美娇。 毕竟李美娇和林慕青做了二十几年的夫妻,李美娇更是下足了功夫,把林慕青哄得服服帖帖。 今天的行为不过是在林慕青的心里面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夫妻之间最忌讳的就是怀疑,一旦产生怀疑的苗头,就会开始从往日里的蛛丝马迹来深探。 很多关系好的夫妻,都能闹出问题,更何况李美娇本就心怀鬼胎,有别的男人。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慢慢来,她不急的。 果不其然,她刚打开卧室的门,楼底下传来争吵声,还有李美娇嘤嘤嘤的哭泣声。 一切都在她算计之中,很好,非常好! 第87章 他来参加她的订婚宴 第二天中午,林黛儿就被化妆师来回地摆弄,正要穿上从高奢店买回来的裙子。 傅斯年推门走进来,随后跟着两个人双手托着一个四方盒子,随后轻放在林黛儿的面前。 “这是送给你的。” 林黛儿大概猜出了什么,伸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紫罗兰为主题的礼服。 高贵,梦幻,满满都是童话气息。 无论裙子的领口,下摆全都是林黛儿在18岁在画册里描绘的样子。 只是时过境迁,她已经24岁。 林黛儿克制住内心的波动,她扭头看向傅斯年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上次我应该已经和你说清楚了。” 傅斯年仍是清清冷冷的神情:“你别误会,今天我要在家人和朋友面前介绍你,你穿得太低档次会丢我的脸面。” “那好吧!” 林黛儿也没有过多推迟,换上那件淡紫色的礼服,倒也是搭傅斯年的淡紫色斜纹领带。 傅斯年绅士地抬起胳膊,林黛儿也淑女地挽住他的胳膊。 两人来到门口迎宾,那种感觉就像拍电影,半真半假,如梦如幻。 曾经她也满心欢喜过这一天的,但她真的来了,又觉得不如不来呢! 客人陆陆续续到了,林黛儿并没有见沈墨川到来,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正挽住傅斯年的胳膊,正准备走回主席台,后面传来哒哒哒的沉稳脚步声。 林黛儿自然而然地回头看过去,沈墨川踏着明亮的灯光不疾不徐地走来。 无论到了哪里,沈墨川都会是那种金光闪闪,熠熠生辉的人,一旦他出现就会逼退世间所有的繁华盛景,只有他是主角。 今天,他穿着一袭白西装,干净清瘦,越发衬得他青松玉竹般修长挺拔,一举一动都是世家公子哥说不出的风华。 童话书的白马王子也莫过如此,但他的内心比恶魔都要可怕。 林黛儿倒是有些意外,沈墨川竟然独身而来。 难道那个叫做云小姐的美丽女人没空吗? 当林黛儿看见沈墨川时,全身的神经都开始紧绷起来,响起十级的警告声。 她给沈墨川送请帖时,确实抱着要试探他心意的想法,最终自己沦为笑话。 原来自己只是那个美丽女人的替身。 所以此时此刻她再面对沈墨川,除了刻在骨子里的害怕,还有浓烈的愧疚。 羞愧得恨不得挖条缝隙钻进去,躲起来,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沈墨川。 沈墨川反而镇定自若得很,他走到林黛儿和傅斯年的面前,把一个厚重的红包递给林黛儿。 那双比夜色还要浓重的墨瞳淡冷地扫过林黛儿,然后落到傅斯年的身上。 沈墨川抬手不轻不重地拍着傅斯年的胳膊,语重心长地说:“堂弟,祝福你终于寻得有缘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堂弟’两个字就像是超级重型炸弹丢进林黛儿的脑海里,轰隆一声所有的东西都炸得粉碎。 脑子直接空白一片,眼前也出现短暂的眩晕,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摇晃起来。 旁边的傅斯年见状伸手把林黛儿揽入怀里,沉下眉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林黛儿的视线定格在傅斯年的脸上,看了半晌后,再把视线落在沈墨川的身上。 两人有着极其相似的脸型,整体深邃又立体且精美,直削的鼻梁,精巧的下巴,就连身高都差不多。 以前,林黛儿就觉得沈墨川和傅斯年长得像,但美女都有相似之处,那么帅哥也应该一样,长得都有点像的。 可她从来没想到两人有血缘关系,在她的记忆之中,傅斯年是贫穷人家出来的孩子。 沈墨川竟然是傅斯年的堂弟,怎么可能? 林黛儿因为震惊眼睛瞪得大大,嘴巴也微微张开,身体紧绷成一张拉满的弓箭。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子捉弄她? 她原先就和沈墨川不清不楚,现在她毅然而然决定和傅斯年订婚,稳住大局面,闹出沈墨川和傅斯年是堂兄弟。 林黛儿忐忑地舔着唇角,抱着最后的一丝的期待地问道:“沈先生,您和斯年不是大学同学吗?” 沈墨川那张好看诱人的红唇缓缓地往上勾起来,露出摄魂的笑容。 “对啊,我们确实是同学。” 那个表情就像是逗弄着自己的掌中玩物,高高在上,又恶劣至极。 林黛儿呼吸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重,尽量维持着平静地说:“刚才你喊傅斯年堂弟是开玩笑对不对?毕竟傅斯年是姓傅,而沈先生是姓沈,两人都不是同姓。” 这一定是沈墨川报复她昨晚的试探和挑衅,才会故意来刁难她。 沈墨川一定不是傅斯年的堂哥,再怎么说,她都是傅斯年的前女友,现在又是未婚妻。 虽然是假的,但关系真的好乱,也好羞耻,若让人知道她和沈墨川发生了关系,甚至不止一次,两次...... 光是想到这个,林黛儿的胳膊的鸡皮疙瘩就如同雨后的春笋。 一颗颗冒出来,密密麻麻的。 沈墨川微眯着眼,眼里掠过一抹一闪而逝的阴狠,玩味地说。 “这么多年来,阿年还是很低调,看来他还没有告诉你,他已经找着生父,认祖归宗,他确实是我们沈家的三公子。” 这句话彻底打破了林黛儿最后的一丝侥幸。 她的双腿开始发软,发颤,都快要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大脑本能地提醒她:“快逃,快点离开。” 最终,林黛儿遵从大脑本能的暗示,她拼尽最后一丝的镇定,偏头看向傅斯年露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 “突然间,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化妆间休息一下。” 傅斯年面露迷惑,不过还是颔首问:“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你留下来招呼客人。” 林黛儿真的慌了,说话都不怎么利索。 她也不管傅斯年什么反应,提起裙摆手忙脚乱地往后跑去,脚步絮乱,全没了章法,如同一只逃难的人,后面跟着穷虎猛兽。 不对,沈墨川比穷虎猛兽还要可怕,还要凶残。 林黛儿火急火燎地冲回化妆间,顿时间整个人的全身力气仿佛都被抽光,靠着门把无力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 她异常痛苦地捂住头顶,情绪再也控制不住,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墨川怎么能是傅斯年的堂哥? 既然沈墨川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剥夺她的清白,要对她那个样子。 呵呵! 她林黛儿抬手重重地甩了自己一巴掌,发出啪的一声声响。 现在她仍是那么天真,认为沈墨川还有人性,看在傅斯年的面子上放过她? 又或者他不会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情,实在是愚不可及。 在林黛儿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林黛儿抬手胡乱地摸了把脸,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再长长地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谁?” “是我!” 一个薄凉至极,又冰冷至极的身影透过沉重的木板传递了进来,瞬间把林黛儿全身的血液都冻凝固住。 外面的人竟然是沈墨川。 他怎么还敢如此堂而皇之来找她,难道就不怕傅斯年发现吗? 傅斯年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林黛儿,你不要紧张,昨天你忘记拿光盘,我来交给你。” 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像是无数把冰刀直直地刺向林黛儿,把她刺得全身都没有一寸皮肤是不痛的。 林黛儿想起沈墨川说过的,他风轻云淡地说过在订婚宴上播放影片来威胁她。 她绝不能让他这么做。 今天订婚宴来的人不多,但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还是林氏的股东,客户。 一旦当众放出那些影片,不仅林黛儿的名誉扫地,成为过街人人喊打的老鼠。 同时林氏也彻彻底底完了。 如今的林氏经不起任何的波澜。 林黛儿艰难地伸手抓住门把,死死地咬住后牙槽,用了吃奶的劲一点点地站起身。 尽管她再不情愿,也不知道沈墨川进来会做什么,但她必须打开门。 别无选择。 自从遇见沈墨川,林黛儿就是站在悬崖边沿的人,根本无路可退。 她闭上眼睛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再扭动着门把。 门把一点点地转动,机械摩擦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沈墨川笔直地立在门口,如云间皎月,如玉树临风,又恰似春风沉醉。 他有多美,就有多可怕,多致命。 林黛儿看见他那张上帝精雕细琢的脸,就像是看见天底下最可怕的东西。 她害怕得连连往后退了两步。 沈墨川迈着笔直修长的腿,淡然自若地走进来。 刹那间,化妆间的气压都沉重下来,压得人都喘不过气。 林黛儿又连连退去,满是警戒地盯着沈墨川质问:“沈墨川,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墨川淡漠地看着她,直接把一张光盘递给林黛儿:“我说了把光盘还给你,你怕什么?” 林黛儿不信沈墨川只是还光盘给她。 他一定还有别的阴谋,万分阴毒的,致她死地。 她很想伸手去拿光盘,但也怕付出更惨痛的代价:“沈墨川,你不可能那么好心的。” 沈墨川人朝着她倾去,伸出宽大的手掌扣住林黛儿的脑袋。 她的头皮骤然间发麻,就像是被人掀起整块头皮。 沈墨川仿若很惋惜地轻叹一声:“在你林黛儿的眼里,我是多可怕的人?我说给你,就给你,你要是不想要,我就随手送给别人,譬如傅斯年。” 后面那三个字如晴天霹雳砸中林黛儿的大脑,心脏徒然间收缩,钻心刺骨的疼痛从心尖四处蔓延开来。 她不能傅斯年看见这张影片,那不如杀了她。 尽管林黛儿对傅斯年已经心灰意冷,但不能否认她爱过他啊。 她想都没有再想,伸手去拿沈墨川手里的光盘。 果不其然,沈墨川握住另一端,根本就无法拿走。 林黛儿紧张地舔着唇,自嘲地一笑问道:“沈墨川,你直白点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吧?” 现在她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沈墨川宰割,砍也好,割也好。 沈墨川沿着林黛儿光洁饱满的额头,缓缓地往下移动。 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秀丽的眉眼,细长浓密的睫毛,俏挺的鼻子,最后到她诱人的红唇。 他挑起英气的剑眉,嘴角含笑地说:“昨天我就说过了,你想要回光碟,就把我们初次见面的事重新做一遍,可你昨晚只做了一半,并没有全部都做完哦。” 林黛儿震惊得放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沈墨川的脸:“今天是我和傅斯年的订婚宴啊!” 她的声音直接都劈了音,太激动,也太过愤怒了。 他怎能怎么做? 沈墨川指腹按在林黛儿涂上艳丽口红的唇,不甚在意地回:“我知道啊!” 他是知道的,却不在乎! 但林黛儿在乎,还是保留着最后一丝礼义廉耻,她恼怒地甩开沈墨川的手,气得声音都在发颤:“你疯了是吧?” “若我疯了,我会拉着你一起发疯。” “沈墨川,你能不能做个人?正常人?” 她真的快要被沈墨川逼疯了,他真的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沈墨出的手落在半空之中,侧身从林黛儿的身边走过,在化妆间镜子前的椅子坐下。 他看都不看林黛儿,无情又残酷地说:“你是知道我这人没有太大耐心,你还是不要让我等太久。” 林黛儿嗖地转过身,眼睛里跳跃着一簇愤怒的火苗,恨不得把沈墨川焚烧殆尽。 她直直地盯着沈墨川的背影,咬着牙讽刺道:“沈墨川,看来你是在那位云小姐身上碰壁,才来找我这个替身。” “替身?” 沈墨川眉毛往上挑起,狭长的丹凤眼闪过过分精锐的光芒:“林黛儿,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吧!” 林黛儿也自嘲地笑起来:“我确实远远不及云小姐,还不够资格做她的替身。不过我瞧沈先生这个乌云密布的脸,看来是欲求不满啊!” 因为昨晚云小姐没有满足他,所以今天专门来为难她。 第88章 我想脱掉你的订婚礼服 沈墨川微微地侧身,左手抵着化妆桌,右手闲适地搭在椅背上,不甚在意地回道:“林黛儿,随便你怎么想,我问你到底做不做?” 语气听上去是散漫的,却带着惯有的不可一世,尽是上位者的独断专横。 愤恨与不甘密密地爬上林黛儿,实在不愿任由沈墨川肆意摆布。 更何况,今天是她和傅斯年的订婚宴,沈墨川提出这样的要求存心就要羞辱她的。 林黛儿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咬紧后牙槽逐字逐句地回道:“我不做!” 沈墨川眼底凭生出一抹嗜血的凛然:“狗东西,胆子很肥啊!” 两人的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迸出最强烈的火光,她本能地害怕,心里直发虚,但这次不想退,也不能再退。 她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一个劲地扬起下巴,能抬多高,就抬多高。 这样对峙了好久,久的林黛儿觉得漫长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在她即将快熬不下去时,沈墨川那张精心雕刻的希腊雕塑般好看的脸,绽放出一朵好看的笑颜。 他抬起右手,指腹划过薄唇:“俗话说得倒是很有道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既然你不肯,我就自己动手。” 林黛儿自然听得懂这句话的深意,以及其中泛着阴森森的凉意。 她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惶然地转身要往外跑。 沈墨川豁然起身,抢先一步抓住林黛儿的胳膊,强横地把她按在那张化妆桌。 桌子上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全都霹雳巴拉地往下掉,粉饼散了,口红断了....... 整个画面狼狈不堪。 林黛儿的后脑勺也磕着后面的镜子,闷闷地疼起来,但她顾不上什么,忙不迭地起身就要逃走。 沈墨川重重地把她重新按在化妆桌,缓缓地俯身贴近林黛儿,人朝着她一点点靠近,气势汹汹,锐不可当。 他伸出宽大的手掌抓住她肩膀处单薄的肩胛骨,掌心炙热的温度给烧化她。 林黛儿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在他的眉眼看到极致的狠毒和偏执。 她惶恐地伸手去推沈墨川:“沈墨川,你放开我!” 沈墨川慢慢地逼近她的脸,眼里盛着危险,薄唇附上她的耳畔:“不放,林黛儿,你是我的.....” 他将她的名字含在舌尖,似亲人的呢喃。 林黛儿的呼吸不由地一窒,沈墨川又不紧不慢地说:“玩物!” 两个字就像一桶冰水从头顶浇灌下来,她全身冻得直发颤。 她怒不可遏地怒视着沈墨川,厉声反驳:“沈墨川,我不是你的玩物,我是人,一个活生生有思想的人。” 够了! 真是受够这段时间以来,沈墨川对她搓圆捏扁。 沈墨川对林黛儿的愤怒视而不见,又勾唇玩味地笑着回:“这样子呀,既然你是人,那你就是我的女人好了。” 说得散漫又随意,好似他并不在乎玩物和女人之间有什么差别,反正都一个意思。 “我不是!” 林黛儿光是听着这句话,就觉得肉麻得全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 沈墨川眸光逐渐凌厉起来,含着刺骨凛然的刀锋:“看来你是不记得了,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不管她认亦或是不认,反正她就是他的。 林黛儿伸出双手抵着他强壮结实的胸膛,态度异常坚决地说:“不需要。” “可你的拒绝没有任何作用呢!” 沈墨川冷声说道,那霸道的声音中没有任何可以置喙的余地。 他强横地伸手捏住林黛儿的下巴,往上挑起,低头就要去亲她。 林黛儿死死地盯着沈墨川,要是他敢得亲她,就咬死他。 在两人的唇瓣快要碰到一起时,沈墨川从林黛儿的唇角擦过亲吻着她娇嫩的脸颊。 唇徐徐的往上到了林黛儿的耳根:“刚才忘记说了,我也祝你和初恋情人重归于好,只是破镜重圆,也是会留有裂痕,不知你是什么想法?” 林黛儿的犟脾气又上来了。 她硬是要把这口气争回来,挑衅地回着沈墨川:“只要傅斯年回到我的身边,我就算去当人家后妈也无所谓。” 沈墨川轻轻地扫过她的耳垂,可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恶毒:“你真下贱!”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杀伤力,极其惊人。 林黛儿不服气地反驳:“彼此彼此,沈先生就连堂弟的未婚妻也不放过,也是够龌龊,够让人恶心,你就不怕别人戳你脊骨,在背后唾弃你?” 沈墨川右手缓缓往上,再往后托起林黛儿的后脑勺,两人额头抵着额头,眼睛对上眼睛,彼此的呼吸相互纠缠在一起。 林黛儿偏头想躲开,沈墨川强硬地止住,硬是逼着她直对着他。 那幽邃的凤眸凝睇着她,像要把她拆骨入腹一样。 沈墨川嗫嚅着菲薄的唇瓣,嗓音黏过舌尖,吐出淬了冰的字:“别说是堂弟,就算你是我亲弟弟的女人,只要我看中了,也会抢过来。” 周围弥漫着庞大的磁场,让人不敢直视。 林黛儿听着这些离经叛道的话,看着沈墨川的目光更是厌恶和嫌弃。 果然是病得不轻,偏执狂,再加上疯子。 沈墨川用额头轻轻地磨蹭着她的额头,颇为自嘲地说:“林黛儿,你看不起我?” 在这时,林黛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坚定地回道:“对!” “这可怎么办呀?我对你可是越有兴趣啊!” “你就去看精神病。” “我越看你越觉得好玩。” “对了,别忘了,你也去看一下眼科。” 沈墨川对于林黛儿尖酸刻薄的讽刺,并没有生气。 他温柔地摩挲着林黛儿的剥壳鸡蛋般的脸颊,伸出手指去抚着林黛儿皱起来的眉宇:“小黛儿,你真的生气了?” 林黛儿直接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她是个正常人,被他那样威胁,被他那样压迫,怎么可能不生气? 沈墨川重复着去抚平她蹙起的眉:“其实我就是开玩笑,想逗一下你,不会真的让你在这里脱衣服。” 什么鬼啊? 他又想要做什么? 林黛儿满是警惕地直盯着沈墨川。 他的那张阴沉沉的表情舒展了些,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也变得平和很多,甚至还带着一丝男孩子的顽皮笑意。 就像是小学时,专门欺负女孩子的坏男孩。 这个沈墨川更加不正常,她心里更加没底,砰砰地乱跳起来。 她不停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但下一秒,她说出来的话还是带着无数根刺:“沈墨川,你开玩笑的方式真是别致,玩人也不是这个玩法。” 沈墨川缓缓松开捏住林黛儿肩胛骨的手,身子稍微立直了点,他拿起旁边光盘递给她:“这次真的给你。” 林黛儿看着光盘,似笑非笑地讽刺:“谁知你有没有备份?” 她很想马上伸手抢过来,亲手毁掉这个不定时炸弹,但沈墨川要是有备份,伸手抢过来又有什么意义。 沈墨川目光暗沉,有暗光浮动,他抓住林黛儿握住桌子边沿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捏把玩起来。 伤疤还是有些咯手,这个很影响他的手感,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呢! 林黛儿一动也不动,内心极其忐忑不安。 现在她和沈墨川看似若无其事,实际上就是一场谈判。 她在等沈墨川给出的筹码。 沈墨川玩了一会儿,握起林黛儿的满是伤疤的手背,放在唇瓣轻轻地吻了一下。 那是欧式王族亲吻女士的绅士吻,代表着虔诚和许诺。 他沉着脸一本正经地说:“只要你保证,我想要,你给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备份。” 林黛儿垂下头,避开沈墨川那双过分精锐阴鸷的鹰眸。 她恨! 昨晚那个女人也说了,她和沈墨川长期异地,而沈墨川又是年轻气盛,精力充沛旺盛的时候。 他果然是得不到满足,要把欲望发泄到她身上。 林黛儿痛恨极了沈墨川的变态又苛刻的要求,但现在没有退路,而且在被胁迫的情况下,答应的事情就是用来反悔的。 她抬头对上沈墨川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郑重地点头:“好,我答应你。” 沈墨川稍微握紧林黛儿的手,挑眉认真地问道:“你向真主发誓!” 真主? 难道他沈墨川还是个天主教徒? 他怎么看都不像,反而更像是撒旦的代表。 林黛儿煞有其事地回道:“好,我向真主发誓!” 反正她又不是天主教徒,不信真主,她最多也只是信佛祖,西方的神可管不到东方来。 沈墨川真的把文件交给林黛儿,却一针见血地说:“虽然我知道你很不忠诚,不过我会帮你履行诺言的。” 也就是说,她不愿意,他也有其他法子来让她遵守誓言。 林黛儿气得硬生生把光碟摆成两半,还觉得不够泄愤,气呼呼地摆成四份,仍是不够解气。 她就拿起旁边的玻璃瓶装的护肤品,不断地砸着光盘。 在林黛儿的眼里,她砸掉的并不仅仅是光碟,而是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还有她竭力想要抹去沈墨川对她的羞辱。 沈墨川站在旁边不动神色地看着林黛儿,有些发疯的举动。 他还是觉得这个时候的林黛儿真实多了,宁愿她生气,也不想看见她假兮兮的笑脸。 直至光碟被砸得稀巴烂,林黛儿才愤愤不平地收了手。 沈墨川伸手从后面搂住她,低头埋入她的脖颈问:“这样你不生气了吧?” 林黛儿的脊背瞬间僵硬,实在摸不透沈墨川这个阴晴不定的性子。 突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林黛儿的全身的神经又开始紧绷起来,扭头戒备地盯着沉重的木门。 随后,外面传来傅斯年清冷的声音:“黛儿,你还好吗?” 顿时,林黛儿慌忙地伸手去推身后的沈墨川。 沈墨川岿然不动地抱着她纤细的腰肢,在无可挑剔的脸庞神色阴沉得如同狂风暴雨来袭,让人不寒而栗。 “你很怕傅斯年见着我?” 林黛儿又加重几分力气,压低音调命令道:“沈墨川,你马上放开我。” 沈墨川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抱得更加紧,都快要把她的腰肢都快缠断了。 他的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浓烈占有欲:“我不放!” 外面傅斯年的声音又响起:“快要八点钟,订婚宴要开始了,我们要去见宾客。” 此时的林黛儿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外面傅斯年在催着她。 这边沈墨川不依不饶,整个人就像一条巨蟒死死地缠住她,硬是不肯撒手。 林黛儿大口地吞咽着唾沫,颇为无奈地问道:“沈墨川,你别闹行吗?” “其实我也可以放开你,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沈墨川的食指划过林黛儿身上的紫色订婚礼服。 他嗓音低沉而浑厚,透着独有的磁性:&今晚你就穿着这条衣服去我的庄园,我想亲自脱掉你的订婚礼服。& 林黛儿死死捏着拳头,身体痛,心脏更痛。 沈墨川还是不忘羞辱她,今晚,她明明是和傅斯年订婚,可他沈墨川却是脱掉她礼服的男人。 这是多么过分,多么让人羞辱的要求? 咚咚咚! 敲门声又再次响起,随后傅斯年的声音响起:&林黛儿,你在里面吗?我要开门进来了。& 林黛儿如同惊弓之鸟,在沈墨川的怀里挣扎得更加厉害。 沈墨川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林黛儿,目光犀利又明亮,上挑的眼角满是浓烈的得意。 “你答应,我马上放开你,你不答应,我是不介意傅斯年发现我才是你的真正男人。” 在强大的气压之下,空气稀薄得厉害。 林黛儿因为缺氧,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憋得整张脸都红起来。 她好想伸手撕烂面前这张肆意妄为的脸,凭什么他能随意操纵她的人生,她的未来。 沈墨川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意:“快点答应哦,不然傅斯年就要进来了。” 果不其然,门把开始扭动发出咔嚓的声音。 只是沈墨川进来时,就随手把门反锁,傅斯年打不开。 紧接着林黛儿的手机屏幕也亮了起来。 那是傅斯年的电话。 她自然是不敢接的,怕沈墨川发出怪异的声音,让傅斯年发现真相。 第89章 纠缠堂弟的未婚妻 林黛儿最终自嘲地苦笑起来:“好,我答应你!” 即使她再不情愿,可沈墨川从来都不会给她第二条路选。 沈墨川不紧不慢地收回手,微扬起线条优美的下颌强调道:“这次,我不会再躲起来。” 他已经有两次躲在衣柜里,这种行为非常不符合他的作风。 林黛儿略微整理着凌乱的衣衫和发丝,偏头看向沈墨川说:&只要你不发声就好了。& 她打算直接走出去,不让傅斯年进屋。 沈墨川对此回答,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话!” 林黛儿没有再搭理沈墨川,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等扭动门把时,她仍是有些不放心,回头看向沈墨川。 他慵懒地坐在化妆桌前,修长笔直的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头微微往上扬起,冷傲中带着天生的矜贵。 任谁能想得出那么正人君子皮相的他,私底下纠缠着堂弟的未婚妻? 林黛儿竖起食指放在唇瓣,极其认真地做出一个“嘘”的动作。 沈墨川觉得还挺好玩的,丹凤眼往上勾起,点了点头。 林黛儿才算安了心,解开反锁的暗扣,扭动门把打开门。 她透过门缝看见站在门外的傅斯年,他向来薄冷的脸难得露出些许的慌张神色。 不过等他看见林黛儿,脸色马上恢复得冰冷一片:“你没事吧?” 林黛儿小心翼翼地闪身走出来,马上把门关上,努力装出很淡定的样子:“没事,我们走吧!” “好!” 傅斯年伸手揽住林黛儿的腰,一起往前走。 她鼻尖敏锐地嗅到傅斯年淡雅的薄荷香皂香味,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据说要是喜欢一个人,就会觉得他尤其香。 那时,她最是喜欢赖在傅斯年的身上,嗅着他的味道,还时不时踮起脚尖亲他,他是个非常内敛的人,经常被她逗得面红耳赤。 他总是用很严肃的口吻警告她:“林黛儿,你不准闹!” 她抬起头凝视着他,笑眯眯地说:“可你好香,我好喜欢,日后不准换其他牌子的肥皂。” 他对于她赤裸裸的表白,总是很没有办法,别过头不应声。 时隔多年,傅斯年的身上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并没有变。 一时间,她颇为感触地问傅斯年:“你还是用肥皂洗衣服吗?” 傅斯年面色微凝了一下,沉声应道:“嗯!” 以傅斯年现在的身份还肥皂洗衣服,这个确实不太适合,难道他还爱她? 可若他爱她,为何有了女儿? 为何他会为了李俏俏来伤害她? 也对哦,傅斯年是恨她,恨她的贪慕虚荣,恨她抛弃了他。 一股温热的暖流从林黛儿结成冰的心尖流淌而过,她决定坦白地问:“傅斯年,你很恨我是吗?” 傅斯年的脚步停顿下来,那双冰瞳落在林黛儿的脸上。 他自嘲地反问:&难道我不该恨你?& “当然可以。” “林黛儿,我恨你。” “我知道,很抱歉。” “可.......” 傅斯年那张冰雕般的精美面容掠过一丝无奈的神色,还有无法掩饰的愤恨。 恨的方面何尝不是爱呢? 那种深入骨髓的爱,人家都说只要经过七年,全身的身体细胞就会重新换一遍,就能忘记一个人。 可随着分开的时间越久,他对林黛儿的思念就会越深。 也夹杂着恨,刻骨铭心的恨! 在未遇到她之前,他的世界是平静的,从不会掀起任何波澜。 直至有一天,他遇着一个女孩,她总是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就跟个跟踪狂一样。 他回头瞪她,她就开心地冲着他笑,笑得春光明媚,百花绚烂,糖果都没有她更甜。 后来,他再也忍不住主动问她:“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着头凝视着他,纯真又可爱地说:“我就是见你好看,就想跟着你呀。” 他真的好无奈,只能甩脸离开。 第二天,她又若无其事地出现,却什么都不说,只要他看她,她就冲着他笑。 身边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他,她也不屑于伪装,喜欢的张扬又肆意。 偏偏她又是众星捧月的公主,那样的青睐对于十九岁的少年必然是触动的。 以至于在无数次的深夜,她张扬明媚的笑脸都会出现在他的记忆中,他睡着了,就会潜入他的梦里。 她笑得露出迷人的小酒窝,认真地说:“阿年,我喜欢你哦,超级喜欢的。” 明明她想说喜欢的,为什么就不喜欢了? 他是个数学系男生,最是较真,对于感情也是较真的要命,喜欢就要喜欢一辈子的。 林黛儿似乎猜出傅斯年的想法,抱歉地笑着说:“当年,我不该去招惹你的。” 喜欢就好了,远远地欣赏。 但喜欢就是放肆,爱才是克制的,那时,她对他还达不到浓烈的爱意吧! 傅斯年听到林黛儿的回答,却一点都不开心,更没有释怀:“你想要道歉?” 林黛儿笑着看向傅斯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向你道歉,无数次。” “可我不想原谅你,我要让你愧疚一辈子,让一辈子来还我。” 傅斯年直接说出了想法,看着林黛儿的眼里是掩藏不住的占有和偏执。 从这个眼神中,林黛儿看清傅斯年和沈墨川不仅长得像,性格也很像,可能是身上流着血液的原因吧! 林黛儿想起沈墨川对自己的种种威胁,她不由得苦涩一笑:&你是知道我做不到的。& 从目前的情况来说,她就连自己的命运都控制不住,又用什么来许诺一辈子? 傅斯年深深地凝视着林黛儿的眼睛,斩钉截铁地问:“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还爱不爱我?” 爱? 林黛儿突然有种冲动告诉傅斯年,我只爱过你,不过理智又告诉她。 说完后呢?她又能怎样? 现在她还能爱,还有资格去爱吗? 林黛儿勾唇一笑,露出最为世俗,又最为残酷的笑容:“六年前,我就告诉过你,我林黛儿只喜欢强者,现在的你还不够强。” 傅斯年勾了勾唇角,冰冷肃杀的气息,在走廊里弥漫。 &哪怕我成为沈家三公子,这个也不够分量?& 林黛儿抬头看着傅斯年的眼,他的目光很深,很沉,很冷,似汪洋一样,又像深不见底的冰潭。 她坦然地摇头,老老实实地回道:“不够!” 现在沈墨川是沈氏的少东家,未来的继承人。 傅斯年冷嘲的嗤笑起来:“林黛儿,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功利,又世俗。” 林黛儿心口闷闷的揪痛起来,不过仅仅是一瞬间,她就恢复了镇定,笑吟吟道:“我就是我,你应该在六年前就知道我是怎样的女人。” 所以,阿年别再爱我,我不配了! 这时,有个焦急的中年女声响起:“阿年,你怎么还愣在这里?沈家有位长辈正在找你,你赶紧过去一下。” 来人正是傅斯年的养母。 傅斯年冷睨着林黛儿,冰冷地讽刺道:“对啊,我倒是忘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道理。” 顿时间,所有的美好回忆都破裂成无数尖利的碎片,刺向傅斯年。 他气恼地甩手,大步流星地往前,再也不顾林黛儿。 李母走上来亲昵地拉住林黛儿的手,慈笑着问:“你和阿年吵架了吗?” 林黛儿还是很有礼貌地回道:“只是订婚礼节上的小事。” “那就好了,黛儿,你大人有大量,谢谢你原谅俏俏做的傻事。” “没关系,我们是一家人。” 林黛儿嘴角挂着甜美的笑意,说话也是格外亲切。 可李母的笑容骤然间凝滞住,面露出为难的神色央求道:“黛儿,阿姨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林黛儿依旧客客气气地回道:“您先说。” &我也知道这件事很为难你,可我也没有办法。俏俏从小就喜欢斯年,要嫁给他。今早还和我们说,要是斯年真的娶了你,她就要去跳楼自杀。& 林黛儿把手从李母的手里缓缓地抽回来。 她勾唇冷笑起来:“既然如此,你们要找的人是傅斯年,让他主动取消订婚宴,而不是该找我吧?” 李母眼眶泛起红晕,幽幽地长叹一声很无奈地说:“我们也和斯年说了,但他坚决要娶你。他从小就性子倔强,要是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样子呀,那我帮不了你。” “我也是没有办法,黛儿,你就当我是作为长辈求你了。” 说完,李母激动地噗通地跪倒在地面,急得眼眶都红起来。 “我女儿以死相逼,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求你,我只有李俏俏一个女儿,你就可怜可怜我身为一个母亲的无奈,只要你取消订婚宴,就能求她一条命。” 那个样子看上去倒是非常可怜,让人感触难得天下父母心。 林黛儿垂眸平静地说:“傅斯年手中有我的把柄,我退不了,还有我和他订婚利大于弊,这是一笔赚钱的买卖。” 李母显然无法接受这个理由:“婚姻可是大事,在你的眼里竟然是买卖,原来你是看中斯年的钱财和影响力才嫁给他。” “是的!” “那我更不能让你嫁给斯年,你必须取消订婚宴。” 林黛儿平静自若地看着李母反问:“要是我不同意呢?” 李母挑起粗重的眉毛,直接朝着地面吐了一大口唾沫,粗鄙地说:“既然你不让俏俏好过,那我们也让你们好过。” 刚才那张可怜又可悲的表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是愤怒和憎恨。 林黛儿在心中感叹不已。 原来李俏俏的变脸技术是来自于遗传,难怪如此精湛啊! 林黛儿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阿姨,难道你又想要故技重施,就像六年前那样拿着毒药来逼着我和傅斯年分手吗?” 当年,傅斯年先去国外留学,她也准备大三申请出国,日后两人就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不再分隔两地。 李母和李父突然来找着她,也像刚才这个样子,先哭诉起来,再然后跪下来苦苦哀求,最后拿毒药相逼迫。 林黛儿还是不同意。 李家父母闹到林氏公司,诋毁她林黛儿倒贴,死乞白赖地缠着他们的儿子。 事情闹得还大,他们还专门请来记者拍摄,最后爷爷亲自出面才摆平一切。 那晚,爷爷把视频和报纸递给她,语重心长地说了一番话。 “傅斯年非池中之鱼,未来注定有一番大作为,但太重恩情,有一对伪善狡猾的父母,又有一个心机深沉的妹妹,妹妹还疯狂地爱慕他。你们很难修得正果,哪怕结婚,最后也注定以惨淡收场。” “黛儿,你是我林重山捧在掌心的明珠,傅斯年值得你赌,但他的家人不值得,你必须和他分手。” 向来乖巧懂事的她,第一次为了傅斯年顶撞爷爷,甚至不惜以离家出走来威胁爷爷的同意。 哪怕爷爷断掉她所有的经济来源,禁止亲朋好友的救济,她也不怕,硬是隐瞒着傅斯年熬了三个月,跑去打零工来养活自己。不 直至两人约定见面时,傅斯年因为李俏俏生病,他再次失约,两人为此大吵一架。 她犀利地问他:“傅斯年,我和李俏俏谁更重要?” 傅斯年强调说:“李俏俏是我妹妹,爸妈对我又养育之恩......” &我只问你谁更重要。& “黛儿,你这是强人所难。” “若我告诉你,你父母并不是你以为的憨厚老实......” &林黛儿,你让我太失望了,你怎能诋毁我的父母,有了他们才有我,他们是我的永远都不能触及的底线。& 然后,电话那头传来李俏俏楚楚动人的哀痛声,傅斯年就挂断电话。 那晚是个春季,林黛儿蜷缩在狭窄的宿舍,整晚都没有睡着,也等了整夜的电话。 可傅斯年都没有打来,更没有对她说一声春节快乐。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下定了决心。 她可以为傅斯年与整个家族为敌,但傅斯年不可以,在他傅斯年心里,家人永远是最重要的,第一位。 往后李家父母和李俏俏也会不遗余力来诋毁她,来挑拨离间她和傅斯年的关系。 最后两人反目成仇,那点美好的回忆最后变得血淋淋。 于是,她毅然决然地选择分手。 在那个春节,爷爷用最惨痛的经历教会她一个道理。 女孩子不要为了谁迷失自己,一定要先爱自己,爱情只是锦上添花的事。 恋爱是一回事,嫁人又是一回事,要懂得及时止损。 第90章 你要满足我的所有需求 李母被林黛儿直接明了地说穿当年的丑事,面上露出羞愤又恼怒的神情。 那双微微往外凸起的泛黄眼珠,布上细细的红血丝,看上去恐怖又狰狞。 她嗖地从地面站起来,怒不可遏地盯着林黛儿:“你真的不肯主动取消订婚宴?” 林黛儿双手环绕在胸前,冷漠地看着李母幽幽一笑道。 “六年前,我在乎傅斯年,所以多少也会在乎你的生命安全,但今日不同往日,你就算当着我的面吞下毒药,我眉毛都不会皱一下。” 李母见来软的不行,只能用硬的。 她冲上来就要厮打林黛儿:“你果然是个不知廉耻的倒贴货,十七十八岁就懂得勾引我家斯年,果然是克死自己母亲的灾星。既然你没有母亲教你,我就替你母亲好好教你。” “你替我母亲教我?你算什么东西?” 林黛儿最是容忍不了别人来诋毁母亲,气恼地擒住李母的胳膊,反扣在背后。 李母还在叫嚣个不停:“林黛儿,我不妨和你坦白地说,别说你现在和阿年订婚,你就算是嫁给阿年,我们有的是办法来逼你退婚。毕竟我们是他的养生父母,而你自始至终都是个外人。” 林黛儿手上再加重几分力气,嗤笑起来:“那我们就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最后我才是赢家。自古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娶了媳妇忘了娘吗?” “阿年,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也许吧,不过你们全家人出面都无法阻拦他娶我不是吗?” 李母疼得哎呀呀地叫起来,林黛儿直接把李母推到一边,懒得再胡搅蛮缠下去。 这话直戳着李母的肺管,气得她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起来。 她实在不甘这样子放过林黛儿,正好看见有个熟悉背影走过来,于是李母抓住林黛儿的手推向自己的腹部。 然后李母整个人就往地面栽倒过去,紧接着她马上变了面孔,装出很可怜又很无辜,大声痛呼:&哎呦,哎呦!& 有了前车之鉴,林黛儿大约猜着即将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傅斯年去而复返,乌云遍布他那张天生就冷峻的脸。 在他快步走来时,带着满城的风雨,那股凛冽之气直扫过林黛儿的脸颊。 傅斯年弯腰扶着李母,担忧地问:“妈,你怎样了?” 李母搀扶着自己的腰,夸张得整张脸都扭曲变形,厉声控诉林黛儿。 “我就是劝她日后要对阿年好一点,夫妻之间要融洽和睦的生活,谁知道就惹怒她的大小姐脾气,用力地推倒我,我好痛......” 傅斯年冷着脸看向林黛儿,凝声问:“你不觉得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吗?” 林黛儿面无表情地看着母慈子孝的样子,勾唇冷笑道:“我无话可说,随便你怎么想。” 反正她解释了,傅斯年也不会信的。 在他的心目中,父母永远都是第一位,因为有了李家父母,才有了他。 李母学着李俏俏那一套,窝在傅斯年的怀里可怜巴巴地说:“阿年,我早就说过不要来参加订婚宴,我们只是见不得人的乡巴佬,黛儿也是觉得我们没面子。” “呵呵哒!” 林黛儿很不给面子冷笑起来:“母女就是母女,演起戏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傅斯年低头看着痛得满脸汗水的李母,又看着面露不屑表情的林黛儿,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抱起李母。 他面露出些许无奈的神色,叮嘱道:“黛儿,你先进会场,我叫医生来给我妈检查一下身体。” 林黛儿对此有些惊愕,而李母自然是不满意,又开始作妖起来. “黛儿,我知道你们小年轻不想大人管你们的事,以后我不会再说,更不敢地和你们住在一起。现在林黛儿就敢得推我,谁知道日后。哎呦,好痛......” 李母的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就是傅斯年为此大发雷霆,然后他和林黛儿闹翻。 那么订婚宴就能取消,俏俏就能嫁给傅斯年。 傅斯年的背后可是沈家,简直就是鲤鱼跳龙门,有着大好的将来。 女儿嫁得好了,那么她和老伴的日子自然不会变得差。 但傅斯年只是紧皱着眉,抱着李母朝着休息室走去。 李母还在不停地添油加醋:“人老了,就是经不起跌倒,脊背好痛,我会不会断了脊背.......” 林黛儿看着傅斯年逐渐远去的背影,不解地深思起来。 今天傅斯年倒是有点奇怪,竟然没有帮着李母来为难她。 不过那又如何,他最终还不是选择了李母。 “啪啪啪!” 耳后响起一阵阵刺耳的巴掌声。 林黛儿顺着声源看过去,发现沈墨川斜靠在旁边的柱子,淡黄色的灯光洒落在他那张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脸。 该死的是脸上的表情傲气得要命,就像是高人一等的神看着下面的蝼蚁为了蝇头小利争吵个不休。 林黛儿打算不再理会他。 沈墨川在后背凉幽幽地讽刺了一句:“林黛儿,这个就是你倒追一年的男人?其实你的眼光也挺差劲的。” 她依旧不搭理他。 耳后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然后沈墨川伸出两只手抱住林黛儿的脖子,硬是把她整个人都圈入怀里,把头搁在她肩膀。 鼻尖全都是他霸洌的冷调沉木香,还有浓烈的男性气息,严严密密地缠绕住她。 真是霸道得很! 林黛儿的脸色难看至极,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走廊,随时都有人发现。 她使劲地推着沈墨川,气恼地说:“你还没闹够吗?” 沈墨川的唇瓣紧贴着林黛儿的耳垂,温热的气流吹入她敏感的耳洞之中:“你真的要嫁给那样的男人?要不,你随我走吧?” 林黛儿扭头看向沈墨川那张如玉般冰润清透的脸,似笑非笑地反问:“沈先生,我可没有忘记你是要弄死我的人。” 她选择和傅斯年订婚,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她想要快点变强大,那样才不会被沈墨川玩弄于鼓掌之中。 她才有资格和沈墨川对抗,甚至是沈氏,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沈墨川挑起坚毅的剑眉,眸光溢出璀璨的星光戏谑道:“说不定,你让我爱上你,我就会改变初衷了呢?” 林黛儿脸上羞臊不已。 前几天,她确实以为自己在沈墨川的心中有一点分量,正想着谋爱谋心。 可谁知自个就是替身,也就是个炮灰。 现在沈墨川无比直接地说出来,真的让林黛儿非常尴尬。 她嘿嘿地笑起来:“沈先生,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怎敢妄想呢?” “你要喊沈墨川。” 沈墨川板着脸用极其严肃的口吻矫正着林黛儿的称呼。 林黛儿也是很乖巧地矫正过来:“沈墨川,你说对不对?” 他搂住她脖颈的手指轻轻摩挲,摸着她最脆弱的血管,她的皮肤白,脖颈又特别纤细,好似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把脖颈扭断了。 “难道你就不怕傅斯年先弄死你?毕竟他也是沈家人哦。” 他的指尖冰凉,一摸上去她就会凸出无数的鸡皮疙瘩。 沈墨川很是不解,她又那么怕他吗? 现在他又没有为难她,只是忍不住想逗她,看着她面红耳赤,看着她倔强又任性的样子。 林黛儿很想把沈墨川那只不安分的手剁掉,总是往她身上摸个不停,就像是他能随意把玩的布偶娃娃。 她只能忍住那股子不舒服,笑眯眯地回道:“在你和傅斯年之间,我还是更信他的。” “哦,是吗?” 沈墨川拉长语调,别有深意地回了一声。 林黛儿神情凝重,无比坚定地点头:“所以,我不会跟你走的。” 她又不是笨蛋,要是真的随着沈墨川离开,林氏也随之完蛋,而她更加没有依仗。 那么沈墨川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等过段时间玩腻了,说不定怎样对付她呢? 沈墨川缓缓地收回手,淡然自若地回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今晚记得去我那里,并且要满足我的所有需求。” 林黛儿忍下所有的耻辱,痛苦地闭上眼回道:“好!” 沈墨川从容地迈步,率先从林黛儿的面前走过,以一个傅斯年堂哥的身份走进宴会大厅。 订婚宴布置的浪漫又温馨,萤火之森的主题,所有的一切都是林黛儿梦寐以求的一切。 过了约莫十分钟后,傅斯年匆匆赶来,订婚宴如期进行,再也没有出其他幺蛾子,直至宾客散去。 只剩下林黛儿和傅斯年。 两人都喝了不少酒,傅斯年更是喝得人都站不稳。 那张冷峻的脸布满绚丽的晚霞,那双冰眸也蒙上一层浅浅的银色光泽。 他随手抬手扯开紫色斜纹领带,解开系得紧紧的领口,头微微往上扬起露出一小截素白的冷质皮肤,还有凸起的性感喉结。 林黛儿也觉得异常疲惫,应酬真是一件辛苦事。 她也无力地坐在旁边的台阶,伸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由衷地感激:“今天辛苦你帮我应酬那些股东和客户。” 傅斯年侧目深深地凝视着林黛儿,摇着头自嘲地笑道:“这些就当作我对你的补偿吧!” “补偿?” 林黛儿不解地仰头看向傅斯年:“你要补偿我什么?” 傅斯年缄默了。 偌大的宴会大厅陷入一片静谧,静得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而林黛儿也能无比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心跳稍微有点快,也有点乱。 林黛儿觉得旧情人不适合长期单独相处,就主动岔开话题说:“我们都累了,就先回去吧!” 刚转身,傅斯年骤然间伸手握住林黛儿细软的胳膊:“黛儿,当年你和我分手另有隐情对不对?” 那声音带着沉沉的压抑,裹挟着忍而不发的深情。 林黛儿回头看向傅斯年,他英俊的面庞难得露出些许的温柔,如同酷寒冬天里的一缕阳光。 虽是渺小的,微不足道的,但也是一种希望,一种慰藉吧! 其实林黛儿并不好受,她长期背负着贪慕虚荣的罪名,可当初她也曾为傅斯年放弃过林家大小姐的身份呀! 她为他饿得连续吃过一个星期的馒头,人瘦得只有八十斤。 最终选择放弃,她选择放弃傅斯年,只是因为对于这段感情看不见未来和希望。 也许,她和傅斯年解开这个结,凭什么她要背负一切,而伤害她的人继续堂而皇之伤害她呢? 林黛儿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傅斯年认真地问:“你不是已经在心里给我判了刑,定了罪名吗?” “我想知道真相。” “傅斯年,我很早之前就给过你答案。” 亲耳听到的未必是真的,眼见的也未必是真的。 痛苦逐渐爬上傅斯年的脸,爬上他那双琉璃般清透的眸子。 他好看的桃花瓣红唇往上勾起,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因为我的家人对吗?” 刚才他专门去调取了监控,看清了一切。 母亲主动攻击林黛儿,甚至假装摔倒来诬陷林黛儿。 当他看到那一幕,脑子如遭雷击,从未想过温柔善良的养母会做出这么歹毒的事。 时隔多年,林黛儿终于等到傅斯年的理解和释然,心口酸酸的,闷闷地疼起来。 她习惯性伸手捂住胸口,也是无奈地说:“我们都无法选择亲人,所以我懂你的。” 懂你,但不代表原谅。然后,她异常坚定地伸手去掰开傅斯年的手。 傅斯年却不肯松手,舔着微微泛白的唇瓣,一动不动地直盯着林黛儿迫切地追问:“要是我为你改变,我会站在你这边,我们之间还......” “阿年,不好了,你妹妹吃了很多安眠药。” 李父焦急万分地跑进来,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那张憨厚老实的脸全都是悲痛和无奈。 傅斯年低头看着身边的林黛儿,面露出为难的神色。 李父走过来抓住傅斯年的胳膊,大声喊道:“阿年,你还愣着干什么?你赶紧和我去医院,俏俏刚送进急救室,现在生死未卜。” 林黛儿已然明白了一切,她再次伸手去掰开傅斯年有些松开的手指,她善解人意地说:“你去吧,他们需要你。” 说话时,她依然是笑的,温柔的,春风拂面的温柔,说不出的服帖。 傅斯年却心口一痛,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掉了。 李父硬是扯着傅斯年往前,一个劲地催促道:“我和你妈根本不懂大医院的流程,医生还要签字什么之类,你快点和我走,我们离不开你。” 悲痛涌上傅斯年的眼,可最终他还是松开口,万分抱歉地对林黛儿说:“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日后再也不会了。” 林黛儿笑而不语。 李父硬是拉着傅斯年离开,偌大的订婚礼堂只剩下林黛儿一人。 原来爷爷说得是真的,以一人的力量来对抗整个家庭太难了。 人家是三个人,而她只是一个人,光是人数方面,就输得一塌糊涂。 第91章 你林黛儿是我沈墨川的 这时,伍左从角落处轻轻地走出来,恭敬地说:“林小姐,您该走了。” 林黛儿并不愿走,但她显然是无法选择,最终还是默默地随着伍左走出酒店,上了车,来到月庭山庄。 一进屋,正看见沈墨川穿着月白色中式睡衣散漫地坐在地面,笔直如削的双手拿着游戏机正在玩俄罗斯方块。 姿态闲适,尽显清贵之气。 他好像和谁正在比赛,方块下降的速度快得惊人。 这应该是最高难度的gm模式。 不过沈墨川消除方块的速度也是快得惊人,甚至一下子消分到达180分。 这不仅考验智商,同时考验眼力,还有手速,瞧他那个样子应该是超神。 林黛儿倒是惊奇,还是第一次看见沈墨川不务正业。 在她的印象中,沈墨川可是十足的工作狂。倒是忘记一件事,他在床上也是个嗜血疯狂的野兽。 沈墨川的余光看见林黛儿来了,性感的磁声响起:“你过来!” 林黛儿不情不愿地在沈墨川的身边坐下。 沈墨川单手拎住她,硬拽着坐上他的大腿,然后把她牢牢地圈养在怀里。 随后,沈墨川又把头搁到她的头顶,散漫地问道:“你想玩吗?” “不想,这是我小时候玩腻的游戏。” 林黛儿直接就拒绝。 两人实在太过于粘腻,她的后背紧贴着沈墨川坚硬的胸膛,呼吸间全都是独属于他的气息,还有他直接把游戏机放在她的前面,成为一个支撑点。 这个动作挺那个的,太过丰满也不是好事。 林黛儿被沈墨川逼得快要喘不过气,试着从沈墨川的怀里逃出来:“太热了。” 沈墨川反而把林黛儿抱得更紧,人骄横得很:“我让小伍把温度调低点。” 她觉得沈墨川是故意装傻,以他那个多智近妖的脑子,怎么会猜不透她的变相拒绝呢? 林黛儿想要回头瞪着沈墨川一眼,但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只能暗自翻了一个白眼。 紧接着,沈墨川捞起旁边的游戏机塞入她的手里,霸道地命令:“我让你打,你就打,说好了,今晚不准拒绝我的任何要求。” 说着,他按了双人pk模式,选择重新开始。 林黛儿真的特无语,就算表明不想玩,还硬是要逼着她一起玩。 两人刚玩起来,沙发旁边的手机就响起来。 沈墨川淡淡地扫了一眼屏幕的来电人,接都没有接电话。 手机停了后,不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林黛儿用手肘轻推着沈墨川的腹部:“你的电话。” “不接!” 沈墨川几乎整个人都趴在林黛儿的身上,同时也把大部分重量压在她的身上。 好重,又好累。 林黛儿在心里哀嚎不已,难道他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他可是一百五六十斤重的人啊! 沈墨川不悦地拍着她的肩膀,厉声警告道:“林黛儿,你本来就长得矮,就别驼着背,那样我靠着很不舒服。” “你太重了,压得我难受。” 林黛儿不情不愿地低声反驳起来。 沈墨川搁在林黛儿脑袋的下巴缓缓地往下滑动,再靠在她的肩膀,唇贴着她白嫩如豆腐的耳畔打趣道:“不如换你压我?” 成年人都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臊热瞬间从胸口处肆意弥漫开来,染上林黛儿的脸颊,她的耳朵。 她咬着下嘴唇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沈墨川:“假斯文,衣冠禽兽。” 沈墨川也不气恼,那双深邃如大海的墨瞳蒙上几分欲色:“要是在这种事情,男人还讲究正人君子,他要是不行,就是对女性不感兴趣。” 炙热的气息吹在林黛儿的脖颈,如火山爆发的岩浆都要把她给焚烧殆尽。 危险感沉沉袭来,随着沈墨川的每一次呼吸,她的心跳都会快上一个节奏。 天啊! 林黛儿真的害怕了,看来真的欲求不满,才会轻易就狼变。 她假装听不懂沈墨川的暗示,回过头继续玩游戏:“哎呀,我快要堆满了,要死了。” 沈墨川看样子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往她敏感的耳洞吹进一口气说:“不如我们试下?” 林黛儿还是装傻,假装没听懂:“你的俄罗斯方块也堆满了,我们接着玩游戏吧!” 下一秒,沈墨川直接搂着她一起倒在干净的毛毯上,毛毯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青草气息。 他还把她手中的游戏机抢走了。 林黛儿气得鼓着腮帮瞪着他:“沈墨川,你不是说玩游戏吗?” “对啊,不过现在玩另外一种游戏更好。” 沈墨川半垂着细密的睫毛,直勾勾地看向躺在怀里的林黛儿。 他的态度非常明显,直裸裸地表明自己想要什么。 林黛儿气得脸涨得更加通红,双脚一个劲地蹬着,双手也在推沈墨川:“今天,我都没吃东西,饿得要命,现在没力气干体力活。” 这话倒不是她骗沈墨川。 事实上,她从中午就开始忙着订婚宴的事,就简单地吃了几口小蛋糕。晚饭又忙着应酬,更是没吃。 沈墨川把手摸向林黛儿往里面凹进去的肚子,看来真的饿得不轻。 本来就瘦得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现在更是纤细,稍微用点力气,似乎都能折断。 他托着林黛儿的腰肢往上,靠得他更近点:“你先喂一下我,等会我做饭给你吃。” “不要,我真的超级饿了。” 林黛儿捂住额头,装出很虚弱的样子,幸好肚子也算是很配合,发出咕咕的叫声。 沈墨川见状也是无奈地摇头问道:“那你想吃什么?” 他略微整理下衣服,恢复矜贵高冷的世家公子哥模样,他率先站起身,再把林黛儿抱起来放在厨房的高椅坐下来。 林黛儿右手撑着下巴,脑袋瓜子开始转起来,故意拖延时间开始点菜:“酱牛肉,玉米排骨汤,盐焗鸡,红烧肉,若可以的话,我想吃佛跳墙。” 光是佛跳墙都要花上好几个小时。 等点完菜后,她冲着沈墨川嘿嘿地笑起来,笑得那个天真烂漫又可爱。 可眼底狡黠的分明就是满腹算计的小狐狸。 沈墨川很不给面子地拒绝:“我给你做个尖椒牛肉炒面,还有紫菜鸡蛋汤。要是你不喜欢,我可以打电话让伍左买回来给你。” 毕竟这种菜酒店都会备有,来回也就一个小时。 林黛儿抿着嘴,有些不悦地回道:“我还是更喜欢吃你做的。” 沈墨川熟悉地从冰箱拿出尖椒,牛肉,还有胡萝卜,那双精美如艺术品的手飞快地洗菜,切菜。 他还颇为讲究,蔬菜和肉类分别用不同的砧板。 林黛儿实在有点饿了,就伸手去拿了一小块胡萝卜吃起来,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沈墨川抬眸扫了她一眼,嫌弃地说道:“像个兔子。” 她反而咬得更大声。 其实往日里,她吃东西是不会发出声音的,因为那样会显得很没有礼貌。 不过,她就是要存心恶心下沈墨川,发出更大的吭哧吭哧的声音。 沈墨川用菜刀把胡萝卜雕成一朵朵精美的都能当艺术品的雕花,再放上一根根牙签,然后放在林黛儿的面前。 “其实在有一些国家吃东西发出声响,那是对主人家的尊重,说明饭菜做得特别好吃。” 林黛儿拿起一朵精美的胡萝卜花慢悠悠地吃起来,垂着脚丫轻轻地晃动起来,可嘴巴却没有任何留情。 “胡萝卜雕得再好看,也就是那个味道,不好吃。” 沈墨川看着面前吃光的胡萝卜花,并没有点破,某人说话硬气,但手上很诚实的真相。 林黛儿见沈墨川不吱声,鼓足胆子又说:“譬如某人看上去高风亮节,风光霁月,与光同尘,实际上就是个混蛋,天底下最大的混蛋,专门欺压弱小又可怜的我。” 沈墨川用汤匙盛着一口汤汁递给林黛儿:“你尝下够不够味?” 林黛儿张嘴喝下去,舌头马上烫得直发麻,眼泪水都要流出来,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呼气。 等缓过那股劲,气呼呼地大喊:“烫,好烫啊!沈墨川,你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沈墨川用汤匙轻拍着她的脸颊,眼底掠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巴,就该好好教训一下。” “沈墨川,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暗算我。” 林黛儿随手拿起旁边的擀面杖,就要去打沈墨川。 沈墨川厉眉往下一压,丹凤眼微微眯起来,凌厉的寒光直射向林黛儿:“狗东西,你打我试一下!” 顿时,林黛儿就怂包了,高举起来的手缓缓地放下,再不重不轻地敲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我又不是打你,我打自己总行了吧!” 她天生就是牛奶肌,哪怕坐过五年牢,现在出来短短三个月就恢复如雪的肌肤,还白得发光。 这个擀面杖一打下去,手背就红起来,红白尤其分明。 沈墨川伸手把她的擀面杖拿过来,那张轮廓分明的脸英俊而性感,染上一抹薄怒。 他煞有其事地吩咐道:“那也不行,你是我的,你就算要伤自己,也得经过我的同意。” 嗓音暗哑性感,这种话说起来似情意绵绵,撩拨人弦。 若是别的姑娘听见肯定感动不已,尤其是眼前的男人几乎富可敌国,又风姿卓越,美若谪仙,他还亲自为你下厨喂你吃东西。 不过林黛儿太清楚她和沈墨川之间有着杀戮舔血的仇恨,还有他的正牌女友不再,所以拿她这个替身逗着玩呢! 于是,她定定地迎上沈墨川阴鸷阴幽的眼,挺直胸膛一字一句道:“我是我的自己的。” 她不会成为谁的附属品,也不打算依赖谁生活。 “呵呵!” 沈墨川高傲地冷笑,显然是不把林黛儿的话放在心上。 她就是他的,不管是玩物,亦或是女人,反正都是他的。 紧接着,他伸出宽厚的大掌扣住林黛儿的后脑勺,微微弯下腰亲了下她又嫩又香的脸颊。 软得就跟棉花做的,他一开始只是轻一下,紧接着又改变主意,咬了一小口。 他铿锵有力地说:“林黛儿,你是我的。” 林黛儿林黛儿被迫地承受着他的吻,气得擦去脸颊的吻痕,鼓着腮帮加重音调反驳道:“不对,我是我的。” “反正你林黛儿就是我沈墨川的。” “不是。” “要是我说,你沈墨川是我的林黛儿,你乐不乐意?” “.......” 沈墨川别过头去翻炒面条,没有回答。 林黛儿不依不饶地追问道:“沈墨川,你倒是说啊。要是我说,你沈墨川是我的,你会不会生气?” 凭什么他要把她变成附属品? 沈墨川斜长的眼深沉地瞥了她一眼,眸子漆黑得如同看不见尽头的黑夜:“若是你有天比我更强,也是可以的。” 这句话彻底堵住了林黛儿。 这个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的世界,上位者本来就是有能力操控下位者。 现在沈墨川就是规矩的制定者,而她就是那个被管控的人,虽有百般不愿,终究是改变不了。 倏然间,她有些泄气地耷拉着脑袋,眼里有几分灰心和无奈。 沈墨川背景强得可怕,心思缜密又狠毒,她什么时候才能强过沈墨川? 什么时候能够也玩死沈墨川? 这似乎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 这时,一盘美如油画的炒面放在林黛儿的面前,色香味俱全,诱人的香味直涌入鼻尖。 沈墨川伸手揉着林黛儿的头霸道地说:“人还是别为不可能的事情伤心。” 不可能的事情! 也太打击人了吧! 林黛儿抬头一个劲地直盯着沈墨川,暗自磨牙,恨不得把他生吞了。 沈墨川直接忽视,又端来两碗紫菜鸡蛋汤。 顷而,他边轻柔地用汤匙刮开葱花,动作认真又专注,边不容置喙的口吻强调道:“所以,你林黛儿就是我沈墨川,快吃吧!” 林黛儿微楞了下,这个狗男人真是心细如发。 她只是说过,自己喜欢葱味,又不喜欢吃葱,他就记住了。 要不是两人是敌人,说不定她真的忍不住爱上他。 太特m优秀,也太特m撩人了吧! 【作者有话说】 老阿姨祝小可爱们开学快乐,记得在校认真学习,这会成为你们日后最美好的回忆,不负少年行哦! 第92章 你就是懂得欺负我 林黛儿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果然很好吃,那种食物的美妙感在舌尖绽放开来。 牛肉炒得恰是时候,面也极其入味。 当然了,也有她实在是太饿的缘由,反正就是特吃,吃进去胃暖暖的,人都舒坦不少。 林黛儿开心地微歪着头,由衷地看着沈墨川夸赞道:“哇!你的手艺棒的都能开餐厅了。” 沈墨川慢悠悠地喝了一小口,用礼貌的语气回道:“谢谢夸奖,不过我有另外一面更棒!” 本来吃得好好的,话题一下子就转了,并且沈墨川用那种很优雅很客气的表情,说出的骚话。 以前这个男人还算是闷骚,现在是明着骚了,就连装都不装了。 林黛儿呛得咳嗽起来,咳得脸颊都红起来。 沈墨川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嘴角噙着些许的笑意:“你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透过单薄的面料,林黛儿都能感觉到沈墨川手掌传来的炙热温度,实在是烫得瘆人呀。 满满都是男性的力量感,实在是好危险,她该再想什么办法来拖延时间呢!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起来,一时间又想不到更好点的办法,只能慢悠悠地吃着炒面,吃得要多慢就有多慢。 今天沈墨川的耐心出奇地好,他左手抵着桌子手背支撑着脸颊默默地坐在旁边看着林黛儿以乌龟慢的速度吃面。 可他的眼神侵略性十足,就是男人对女人的目光,他要她! 吃得再慢也有吃完的时候,等林黛儿放下筷子,准备再找个理由时,沈墨川抽起旁边的湿巾擦拭着她嘴角的油渍。 他的黑眸幽深冰寒,说话的语气更是带着凌厉的冰刀:“狗东西,你要说什么,最好先在脑子里过一遍,不然后果会很严重的。” 林黛儿知道沈墨川是在威胁她,最好不要说煞风景的话,不然有她好受的。 最终她在威逼之下,只能改变主意,不满地嘟着嘴说:“我吃饱了。” 沈墨川随手把湿巾扔进垃圾桶,别有深意地说:“那是不是该你喂饱我了?” 这个....... 林黛儿依旧是没有适应过来,真是什么虎狼之词都说得出来。 于是,她没有回答。 沈墨川起身把林黛儿从高椅上抱起来,迈着大步朝着客厅的那张宽敞舒软的灰蓝色沙发,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他抱着林黛儿面对面的坐着。 有道直接的能让她产生实际炙烧感的视线落到她的头上,就像一只饿了多日的野狼终于发现猎物,那双幽绿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猎物,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去撕咬。 林黛儿被盯得心惊胆跳,惶然地低下头,就连呼吸都不敢地大声呼吸。 果然是那位云小姐没有满足她,说不定两人还大吵一架呢! 真是罪过啊! 沈墨川就伸手把林黛儿的下巴给挑起来,硬是逼着她对上他的眼。 他的气息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喷在林黛儿的脸上:“今晚,你主动点!” “我不会!” 林黛儿又羞又恼地瞪着沈墨川,觉得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他要,她是反抗不了,还得要她主动配合,实在很过分啊! 沈墨川也不气恼,慢条斯理地说:“我可以教你,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学的。” 林黛儿不服气地咬着下嘴唇,小声地反驳:“我可以不学吗?” 沈墨川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刃,试图刺穿她的内心,骄横地回道:“不可以!” 反正在他沈墨川的面前,她所有的意见都是没用的,他就是那个独断专横的暴君,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林黛儿垮着脸,不悦地回道:“反正你就懂得威胁我,欺负我。” 沈墨川慢慢地低头,那张俊美无双的脸逼现在林黛儿的眼前,好看的就像是画本里面的狐狸精,不过他是一只男狐狸。 他怂恿着林黛儿:“今晚给你一个机会欺负我,使劲地欺负我。” 林黛儿又不是傻瓜,似笑非笑道:“沈先生,你就不怕女友突然间又冒出来?上次,我走后,你是怎样向云小姐解释?” 一旦想起那晚的事,她觉得从所未有的丢脸。 哪怕沈墨川逼着她脱衣服,恐怕都没有这件事丢人。 沈墨川目光沉了沉,长臂一伸,大掌箍住林黛儿的细腰,带着她翻个身牢牢地按在身下:“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吧!” 以前,她总是用这句话来堵沈墨川。 说她和傅斯年的事情与他无关,现在他将这句话原原本本还给她,真是够锱铢必较。 有仇必报! 林黛儿双手抵着沈墨川的胸膛,想要拉开点彼此之间的距离:“我只是怕云小姐会生气,也不想破坏你们之间的关系。” “你还没资格,也不配。” 沈墨川的声音比寒冰都要冷上三分。 那种感觉就像心破了一个洞,四处都有猛烈的风刮进来。 林黛儿气得抬脚就要往沈墨川的下面踢上去,他早就预测到她的举动,提前把她的双脚缠绕住,动都动不得。 她只能笨拙地把所有的力气用在手上,一个劲地推他:“沈墨川,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伤风败俗?你有女朋友,我有未婚夫,并且我的未婚夫还是你的堂弟。” “你觉得很羞耻?” “对?” “可我就是想要让你折磨你,羞辱你啊!” 沈墨川定神闲地看着林黛儿,脸部轮廓刀刻般深邃分明,那双深邃的黑眸冷冽而刺骨。 一开始,他就是抱着强烈的报复心理接近她。 林黛儿迟钝地回过神来,她和沈墨川最是讲不得道理。 她差点忘记了,自己越是痛苦,他越是开心的! 沈墨川伸手去粗暴去扯林黛儿肩膀处的绑带吊带,稍微用点力扯,就解开一边,露出她白润雪透的肩膀。 肤如凝脂,也莫过如此了。 若是往日,林黛儿会当作被狗咬了,可现在不一样。 她知道沈墨川是有正主的,并且还被正主逮过一次,他逼着她来,她是来了,但不代表同意和沈墨川睡觉。 林黛儿伸手去护住裙子的左边,沈墨川又把右边给解开了。 她是顾得了左边,顾不得右边,顾得上边,又顾不得下边。 再加上男人和女人在力量上就存在天然的悬殊,林黛儿慌乱至极,而沈墨川倒是淡定从容,不缓不慢。 在纠缠之中,林黛儿身上的高奢礼服皱乱不堪,盘起来的头发也松散下来。 精美吊灯散发着淡黄色光芒映着她清透的脸颊,容色清艳,如玉生烟。 就像是紫罗兰里面的白色花蕊,娇嫩又俏丽,手轻轻掐一下,就能掐出水来。 沈墨川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直往腹部涌去,又产生那种强烈的摧毁欲,想要狠狠地搓揉林黛儿。 看着她在自己的身下哀求,婉转的低泣...... 林黛儿忽然间觉得下腹有股暖流袭来,有种的疼痛感袭来,她高兴地抓住沈墨川的胳膊,想要阻止他的行为:“沈墨川,你听我说,我......” 沈墨川根本不听她说话,掐着她纤细得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掐断的腰肢。 他浑身暴戾,宛如地狱来的魔鬼:“我说了,要亲手剥掉你的订婚服,今晚,你说什么都没有用,就算是傅斯年来了,也没用。” 这话冷得就像是山崖的风冻得林黛儿打了一个哆嗦。 可林黛儿还在垂死挣扎,微沙哑着声说:“沈墨川,我来那个了。” 身上的人动作一凝,沈墨川的面色阴沉到了极点,似乎都能渗出密密的雨珠。 他掐着林黛儿腰肢的手缠得愈发紧,恨不得要把她的腰活生生掐断成两半:“林黛儿,你最好别骗我,不然你死定了。” 林黛儿努力憋住嘴角的笑意,还要装出很无辜,很无奈的样子:“这种事情也骗不了对吧!” 本来,她的月事就是这几天来的,刚在酒店又故意喝了一大碗红糖水,据说红糖水有催月事的作用。 她就死马当作活马医,没想到真的有用! 沈墨川眼神阴沉森寒,威严慑人:“林黛儿,你骗我的事情可不少。” 在强大的气压之下,空气稀薄得厉害。 林黛儿的喘息都开始急促起来,鼻尖都沁出细细的小汗珠。 这个狗男人应该不会发现她这种小动作吧? 用红糖水来催月事,也是她专门从百度搜来的法子,也有人说根本不科学。 沈墨川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应该不懂这种事吧!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沈墨川眼里掠过狠厉之色,恶狠狠地说:“我不信,这种事要亲自验证。” 话刚说完,林黛儿身后一凉,她慌得想伸手挡住,却也是来不及。 紧接着,乌云密布笼罩住沈墨川的脸,那墨眸直接迸射出寒彻入骨的芒光,直往林黛儿的身上刺去。 他的声音暗哑又恼恨:“为什么这么巧?” 林黛儿心虚得很,看都不敢得看沈墨川,说话的声音细若蚊呐:“那个...那个,我正好也这几天要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你逼着我来的。” “现在这是我的错对吧?” “沈先生觉得是我的错,那就是我的错好了。” 第93章 人性的复杂之处 沈墨川的脸色如暗沉的乌云裹挟着阴寒的冬雨,直直地抽打在林黛儿的身上。 就差在脑门清晰明了地写明四个字:欲求不满! 屋内的空气都变得凛冽起来。 林黛儿小心翼翼地拉下裙摆,遮挡住泄露出来的春光,面露出讨好的神色:“沈先生,要不你找别的女孩?” 他找她不就是想要睡觉,做那档子事吗? 男人要是没有喂饱,说不定真的会做出很过分的事情。实在不行,他可以换一个,不行,她也可以帮他叫来别的女人。 沈墨川本就阴沉的瘆人的脸,飘起一层层的白色冰霜之气。 真的有种要活生生掐死林黛儿的冲动。 他凉幽幽地冷睨着林黛儿,勾唇冷嘲起来:“林黛儿,在你的眼里我是什么人?” 她竟然怂恿他找别的女人。 林黛儿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沈墨川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要是她再说错话,他绝对会让她生不如死! 她不得不哄着这位小祖宗:“你当然是天上飞的大人物,谪仙般好看。” 沈墨川拿掉架在削直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少了镜片遮挡的墨眸愈发明锐,就像是医院里面的x光,能把人从里到外都看得一清二楚。 “还有呢?” 林黛儿努力地想着讨好人的词汇,她肯定要吹起彩虹屁,最好能把沈墨川整个人都吹上天。 那样他就不会过多为难,再仔细深究下去。 林黛儿又继续笑着夸赞:“你聪明绝顶,心细如发,大人有大量,还算是很有绅士风度,最为重要的是,你做饭超级好吃......” 沈墨川直接白了林黛儿一眼,一针见血道:“得了,你要是不会说就别说了,假得要命。” 就连好听的话都不懂得说,真是笨得要命。 林黛儿也在心里面叫屈,拍马屁也讲究天赋,真是不容易啊! 她已经很努力了好吧! 然后,她伸手轻轻地拉着沈墨川的胳膊,放软口气哄着这位小祖宗:“这种事情,我也不是能控制得对不对?若你觉得生气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呀?” 声音软糯甜滋,在夜色中更是娇柔。 沈墨川的怒火淡去几分,垂眸淡淡地扫了一眼林黛儿握住他胳膊的手,再目光缓缓往下,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身上也是冰凉凉的。 他的脸色稍微缓和了点,却还是摆出很高冷的样子:“哼!” 林黛儿见状赶紧主动转移话题,她微微泛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沈墨川,这里有女生用品吗?” 沈墨川如玉的脸也浮现不太自然的绯红色,高冷地回道:“没有。” 林黛儿心中也是狐疑,他沈墨川不是有女朋友吗? 难道家里面没有备用女生用品? 又有一股热流涌下来,她不免有点急了:“不然我先回去吧!裙子都快要弄脏,等会也把沙发弄脏就不好吧。” 沈墨川幽深深地盯着林黛儿不作声。 林黛儿心里也是没了底,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按理来说,她来那个了,自然不能陪沈墨川做欢乐的事情,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但沈墨川的表情比刚才还要吓人,看上去要把她活埋了。 下一刻,沈墨川把手机扔给林黛儿,强硬地命令道:“你想要买什么,就让小伍去买。” 说完后,他带着能让周围三里寸草不生的寒气转身离开。 林黛儿看着掉在大腿的手机,颇为无奈,她根本不知道沈墨川的手机号码。 还有她也没胆子问沈墨川要手机密码,于是她相当有自知之明地拿起自个的手机,给伍左打了电话。 约莫十分钟,伍左就把女性生活用品送上来,还有全新的女士衣服,从里到外。 专业性十足啊! 伍左毕竟是个男人,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递给林黛儿后,就匆匆离开。 林黛儿倒是很惊叹。 因为就连里面的衣服颜色和款式都是她喜欢的,又是最经常穿的,一看就知道伍左是研究过她的。 难怪沈墨川能制衡各行各业,而沈氏也被称为行业的蝗虫般的存在,可怕又实力超凡。 有一点不能否认的事实,沈墨川身边的人确实相当出色,她不由得生出重金挖伍左的冲动。 但脑海中发现沈墨川的脸,很识趣地把所有的坏心思都藏起来。 敢得挖沈墨川的人不等于给自个挖坟吗?只有嫌命长的人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林黛儿就拎着女性用品走进卧室,简单地洗了澡,换上卫生巾。 瞧着这个样子,沈墨川是不同意她回去了。 等林黛儿从浴室里出来时,发现沈墨川已经换了另一套睡衣,头发也微微泛湿,应该是洗过澡。 他正坐在床头看着厚重的原版《资本论》,认真的男人总是很帅,尤其是正在看书的男人愈发有魅力。 那张轮廓分明的脸英俊又性感,身上还有种高雅的书香气。 尽管在林黛儿的眼里,沈墨川就是在装逼,但也不能否认人家就是帅,人家就是迷人啊! 林黛儿放轻脚步,忐忑不安地掀开被子躺上床。 她紧张地闭上眼睛,开始装睡觉,视觉消失了,听觉反而更加敏锐起来。 耳边传来轻轻的哗啦啦的翻书声,颇有节奏感,还有沈墨川身上淡雅的沉木香,还有床头薰衣草的香薰气息,还挺好闻的。 不一会儿,衣服和被子摩挲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响起一个低沉动听的男声:“林黛儿。” 林黛儿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不由地加重呼吸,在心里不断地自我催眠。 我睡着了,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没有听见。 “林黛儿!” 男人的声音加重些许分贝,还带着几分不悦之意。 林黛儿透过声音都能想象得到某人那张霸道的上位者面孔,所以更不能睁眼,更不能让沈墨川知道她装睡。 不然后果会很严重的! 可能沈墨川以为她真的睡着,关掉有些刺眼的台灯。须臾后,又是均匀沉稳的呼吸声。 林黛儿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子后,确定某人已经睡着,于是暗自偷偷地睁开眼。 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就像是蛰伏已久的野兽守候着蠢蠢欲动的猎物,在猎物精神最松懈的时候,猛地扑上去一口咬死猎物。 此时此刻,沈墨川就是那只可怕的猛兽,而她林黛儿就是松懈散漫的猎物。 她已经被沈墨川当场逮住了。 林黛儿吓得都快要叫出声,眼睛都瞪得有铜锣大,身体本能地往后缩去,要离眼前的危险远离点。 下一秒,她就被沈墨川粗暴地拽回怀里,牢牢地按在身下:“狗东西,看你还装不装睡?” 林黛儿还想否认道:“刚才我真的眯了一会儿,突然间就惊醒了。” “骗子!” “真的!” “林黛儿,别装了,你要是真的睡着,睡姿可不会这么安分,四仰八叉,完全不像个女人。” “你污蔑人,我小时候睡觉是爱蹬被子,后来爷爷专门教礼仪老师来矫正过,我现在睡觉很乖,也很老实的。” 林黛儿坚决要维护自己淑女的一面。 再怎么说,她也是被曾过烟城第一名媛,还有现在的她也是林氏的门面担当。 沈墨川很不给面子地反驳道:“不仅爱蹬被子,简直就是孙悟空在世,没个安分。” 这下,林黛儿激动的面都涨得通红,又羞又恼地否认:“除非你拿出证据,不然你就是污蔑我。” 沈墨川不紧不慢地拿起床头的手机,从里面调出一段小视频。 里面只有林黛儿睡在床上,她先是从左边滚动到右边,又是从右边滚动到左边,还摆出一个“大”字,完全没有任何的美感可言。 这个...... 一股子燥热感笼罩住林黛儿,丢人,也太丢人了吧! 她睡觉的样子真的很不优雅,其实沈墨川说她是猴子,还真的没有冤枉她。 林黛儿自然不能让沈墨川保留视频。 她完全什么都顾不上,嗖地从床上爬起来又气又恼地扑到沈墨川的怀里,去抢他的手机。 “沈墨川,你这人有病是吧?我睡觉,你都爱拍视频?” 其实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子的。 一直以来,沈墨川也知道林黛儿在他身边装睡的事,可有天她真的累了,睡着了。 在半夜时分,沈墨川的后背被林黛儿连续踢了好几下。 他原以为林黛儿是接着假睡来报复,就爬起来看见她真的就像是一只猴子滚来滚去。 即使是两米宽的床都远远不够林黛儿折腾,关键是她那么折腾,人还睡得特别香,就算是他喊她的名字。 她也没醒来。 这也算是让沈墨川大开眼界,也没想到林黛儿会有这一面,就随手拍下来。 沈墨川自然不会给林黛儿毁灭证据的机会,将左手的手机换到右边。 他微眯着眼瞅着林黛儿,调侃道:“现在你认不认?” 视频还在放着,她做了一个极其不雅的动作。 她伸手去挠屁股,然后还摸了一把脸。 真的是丢大发了,简直丢脸要丢掉外婆家。 林黛儿使劲地扯着沈墨川的衣服把他往下扯,还一个劲地伸手去抢沈墨川转到右手的视频。 “沈墨川,你还给我,你就是个变态,总是爱拍人家视频。” 沈墨川索性单手擒住林黛儿的双手,紧紧地按在大腿:“放心,这是私人视频。” 也在暗示另一层意思,他并不打算把这些视频给第三人看见。 可这对于林黛儿来说,还是随时都会暴露。 尽管不是什么露骨的视频,但也足够唐妍,还有其他朋友笑上好一阵子。 林黛儿被沈墨川扣住双手也不安分,使劲地挣扎着,忸怩着身体要从他的怀里逃出来。 “那也不可以,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 沈墨川看着在怀里忸怩个不停的女人,呼吸都不由地微微加重起来:“你是我沈墨川的。” 林黛儿也没注意到沈墨川的变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视频:“沈墨川,你还不还给我?” 她扑上来就算,手缠上来,那双修直白嫩的双脚也缠上来,还一个劲地往沈墨川的腰缠上来。 沈墨川好不容易按下去的火又腾腾地烧起来,声音微微泛起沙哑。 “林黛儿,其实我也可以把视频还给你,不如我们做一笔买卖。” 林黛儿马上从这句话中嗅到阴谋论,全身的神经骤然间紧绷起来。 她警惕地盯着面前俊美如画的男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沈墨把头埋在林黛儿的肩膀处,呼出的炙热气息吹拂在他的袒露在外的肌肤。 烫得她脖颈处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也不算是一件多坏的事,你一定能做到的。” 林黛儿自然能感觉到沈墨川的变化,瞪大眼珠子看向沈墨川:“你不会又......” 在她咄的注视下,沈墨川相当坦诚地点头:“对,事情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今晚我不好过,你也不会好过的。” 他就是有仇必报,别人过得不舒坦,枕边人更不会过得舒坦。 更何况,这次是她主动来招惹他的! 林黛儿气得涨红着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我不舒服啊!” “还有其他方式不是吗?并且以你的学习能力,只要愿意,不会太差劲的。” 沈墨川唇畔紧贴着林黛儿的林黛儿的耳朵,呼呼呼的热气流直往她的耳朵钻进去。 似火,又似一个锤子,咚咚咚地往里面敲进去。 他清晰地表明,他想要她,并且这次是她主动。 林黛儿想起两人看过的视频,气得去踹沈墨川,偏偏又被他缠绕住,也是踢不动的。 她双眼跳动着怒火,恼恨地盯着沈墨川:“你也太禽兽,就连病残都不放过。” 沈墨川富有技巧地亲着林黛儿的耳根:“这次我不会为难你,只是一笔买卖,你可以选择做,还是不做。” 林黛儿毫不犹豫地回道:“我不干!” 说完后,她又义愤填膺地补充了一句:“我就算是死了也不做,无论你开出什么条件。” 沈墨川不紧不慢地说:“我送你林氏百分之一股份。” 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 林黛儿狐疑地打量着沈墨川,他可是要毁掉林氏,竟然主动提出给她股份? 他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沈墨川看穿林黛儿心中的疑虑,胸有成竹地说:“林氏对于我就是看中的小玩物,可手头还是有不少小玩物,但你林氏对你就不一样对吧?” 话说得残酷,但现实就是如此! 沈墨川并不是非林氏不可,但林黛儿是非林氏不可。 林黛儿依旧是不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想征服你,从身体开始。” 然后是心,多有意思的事情。 沈墨川完全不屑于掩饰自己的目的,光明正大,撕开那层虚伪的面具。 林黛儿心咯噔了一下,随后便想明白了一切:“我恨不得你死,最后却主动讨回你,满足你,这样更能满足你的征服感,你的成就感对吧?” 这样的想法有点变态,不过确实很符合沈墨川的风格! 高高在上,随意拨弄人心,操控别人的名义,黑暗又邪恶,想要引诱着别人一起坠入地狱。 林黛儿自嘲地笑起来:“要是我提出百分之二,沈先生,你愿意给吗?” 沈墨川咬着林黛儿的脖子,留下一个深深的烙印。 他毫不犹豫地回道:“可以,不过难度会加大一点,你要付出更多点。” 顿时间,林黛儿的心里面有个声音在提醒:你现在手头有百分之四十三的股份,要是沈墨川再给你百分之二,你就拥有百分之四十五,这离你绝对掌控林氏只差一点点了。 为了大局,你牺牲点自尊,牺牲点骄傲又算什么呢? 沈墨川又在旁边引诱着林黛儿:“机会只有一次,若是你错过了,再也没有了哦。你可得好好想一下,其实你也没有太大的损失,只是配合一下我,就当作多学一门计较,日后对夫妻生活也是很有益处。” 心里的声音也在附和:对啊,你和沈墨川又不是第一次,这种事情何必太看重呢?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挨过去。 在她即将堕入黑暗之中,一个身穿红裙的女人突兀地闯出来。 女人双手环绕在胸前,媚眼如丝地打量着她,冷傲地说:“谢谢你照顾我的男友。” 一句看似轻飘飘的话,划开林黛儿身上的裙子,刺入血肉,深深地扎入心脏处。 鲜血从伤口滴出血来。 她林黛儿一生最是痛恨李美娇这种小三,没想到总有一天也会成为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 这是她最不愿踩的底线。 林黛儿偏头对上沈墨川那双染着浓郁情欲的墨眸,笑吟吟地说:“沈先生,我相信凭着自己的能力,还是能得到想要的东西,暂时不需要这笔交易。” 沈墨川垂下头,抵着林黛儿的额头,循循善诱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不了。” “为了那点可悲的自尊,而放弃林氏百分之二的股份,这是很愚蠢的行为。” 沈墨川的脸上露出统治者的孤傲,他用很理智的口吻帮林黛儿分析。 但下一秒气势汹汹地吻上林黛儿的唇,霸道,专横,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生吞了。 若她真的接受了,他真会瞧不起她。 这就是人性最复杂的原因。 第94章 他的体贴入微 一时间,林黛儿没有反应过来,沈墨川怎么又抓妖了? 她被迫地承受着他雄赳赳的吻,翻江倒海,铺天盖地,又像要席卷掉一切的暴风雨。 林黛儿气息都被吻得混乱起来,沈墨川硬是要拽着她一起卷入暴风雨之中,一起沉沦,一起堕落..... 沈墨川这人专横霸道,吻起人来也是独断专横得要命,把人往死里折腾,直至吻得舌根都隐隐作痛,发出强烈的反抗意见。 林黛儿拼命地拍着沈墨川的肩膀,以此来警告他,要懂得适可而止。 沈墨川才不情不愿地放开林黛儿,那双浓墨般乌黑的眸子染上一层又一层的重欲,就像盯着肉不断流口水的饿狼。 同时,他浑身都在散发着强烈的不满,还有原始的野性气息。 看得林黛儿都心惊胆跳,她双手死死地攥住睡衣的领口,呼吸都不由地放轻,放慢。 真的怕沈墨川会不顾她的身体,真的会做出更离谱的事。 于是,她鼓足天大的勇气又特意强调道:“沈墨川,我不舒服。” “哦!” 沈墨川冰着脸应道。 两人的脸还是贴在一起,沈墨川呼出的炙热气息扑在林黛儿的脸颊,就像是炭火星落下来,随时都会把她给烫伤,会把她也给烧着。 林黛儿紧张地舔着唇角,又极其严肃地说:“你压得我快要喘不过气。” 快点起来,别再黏在一起,不然真的会出事的。 这时,沈墨川缓缓地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雪茄,用松木香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点点的猩红在黑夜中尤其明亮,映照在他英俊得几乎妖孽的脸庞,给人一种灼灼其华的风姿。 可他那张好看的唇说出的话,却是无比尖利:“第一名媛就这个表现能力,未免也太逊色吧!” 床上不积极,就连接吻也没什么力气,严重的消极怠工表现。 林黛儿很想反驳沈墨川,你技术厉害,就很引以为傲? 难道洁身自好也成为一种罪过?这个世界真是乱了套。 当然了,这些话她也就是在心中小小哔一句,现实中,她扮演起哑巴,一个字都没说。 沈墨川浑身都在燥热,全身的血液都在快速地流动,沸腾,他只能大口大口地抽着香烟,以此来抑制住内心的躁动与不安。 一低头就看见身侧的林黛儿,身上的裙子是吊带款式,那怕她用双手挡在胸前,也不能完全遮挡住些许的春光。 他厉眉往下一拧,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林黛儿,你转过身躺着,我不想看见你。” “嗯!” 林黛儿十分乖巧地应道,转过身侧躺在床边。 不一会儿,她听见沈墨川翻身下了床,走进浴室。 里面传来哗啦啦的响声,又等了一阵子后,沈墨川回来了,带着满身的寒气,就连两人隔得老远,她都能感觉到沈墨川传来的寒意。 难道他去冲凉水澡? 现在可是大冬天,不过转念一想,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就算沈墨川感冒至死,这对于她来说,还是一件百利无一害的事情。 渐渐地,林黛儿睡着了。 直至到了下半夜,她疼醒了,肚子里像是有无数双手,在往外使劲地拉扯,疼痛密密麻麻地扑卷而来。 这是在监狱里落下的坏毛病。 有次,在林黛儿老大姨妈时,监狱里的人扒光她的衣服,用水枪来射击她。晚上又把她锁在洗手间,躺在冷冰冰的地板。 寒气入了体,很难根治! 于是,她每次来那个,就会疼得在地面滚,就连吃了止痛药都止不住地痛。 这次,她疼得实在忍不住,捂住肚子在床上滚动起来。 沈墨川也被吵醒,他打来床头灯,目光如刀地嗖嗖飞向林黛儿。 很快,他就发现林黛儿很不对劲。 她整个人几乎缩成一团,那头长发被冷汗侵湿了,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甚至还泛起青紫色。 她紧咬住下嘴唇,可牙齿因为疼痛颤抖起来发出咯咯的响声。 沈墨川俯身看着林黛儿,不解地问:“林黛儿,你怎么了?” “痛......我好痛!” 林黛儿以为自己能扛过去的,就像以前那样,但这次她每次止痛片,又穿着一天的礼服,可能肚子着凉了。 这次比以往都要痛,简直就是痛不欲生。 沈墨川伸手去摸林黛儿的额头,非常冰凉:“要不我带你去医院?” 最近林黛儿去过太多医院,她随着爷爷很是忌讳医院,痛苦地摇头拒绝:“不......不用去,我要止痛药,包里就有。” 她也想起身,可全身疼得用不上丁点力气。 只能没出息地求助沈墨川。 沈墨川半信半疑地下了床,走到客厅拿上来她的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一排白色药片。 他看向冷汗淋漓的林黛儿,沉眉问:“你要几片?” “三片!” 往日里,她只是吃两片,可这次实在太痛,必须加大药剂量。 沈墨川不由地蹙去好看的剑眉:“这种药吃多会上瘾的,而且分量会越来越大,我只给你喂两片。” 林黛儿含糊地点头,眼巴巴地盯着白色的止痛片。 其实道理大家都懂,可是在是太痛了。 沈墨川端起热水给林黛儿喂进两片止痛片,再走进浴室拿起一块热毛巾,帮她擦拭掉脸上的冷汗。 她不知脸上出汗,就连裙子都湿漉漉的。 这是得多痛啊! 沈墨川伸手要去脱林黛儿身上的睡裙。 她双手戒备地捂住领口,满是警惕:“不......用了。” “林黛儿,你全身上下,我那里没有看过,摸过?你现在遮挡来得及吗?还有你是不是对自己太过于自信,你现在比鬼都要丑,还要吓人,还有我再重口味,也不会下手。” 沈墨川板着脸,直瞪着林黛儿。 他有那么不挑食吗? 林黛儿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认命地闭上眼,任由着沈墨川脱掉她湿漉漉的睡裙,还用毛巾帮她擦拭身体。 可她还是不太放心,又偷偷地睁开一只眼。 只见沈墨川面无表情地搂起她,拿着热毛巾擦着她的后背,胳膊,肚子...... 动作轻柔而细腻,眼神专注,好似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在此时此刻,他和她之间似乎没有那些血海深仇,两人就像是亲密无间的情侣。 他在照顾生病的她。 林黛儿想到这个,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她和沈墨川是情侣? 这也太过可笑了吧! 沈墨川帮林黛儿从头到脚都擦了一遍,然后认真地问:“家里没有女性裙子,我先给你穿我的睡衣行吗?” 林黛儿艰难地点点头:“嗯!” 他又耐心地帮林黛儿穿上白色的男性睡衣,衣服上尽是沈墨川的味道。 还算是蛮好闻的,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味道。 林黛儿吃了止痛片,又重新换上干爽的睡衣,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她由衷地说:“沈墨川,谢谢你。” 沈墨川伸出宽大的手掌摸着她的额头,不再是冷冰冰的,但仍是微微泛着凉。 他轻柔地把她抱在怀里,真是瘦瘦的,小小的,就像是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猫咪。 “不用谢,在这种时候,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做的。” 林黛儿乖乖地窝在沈墨川的怀里。 不得不承认,沈墨川并给全无有点。 至少在这种时候,他确实很有绅士风度,很懂得照顾女生,给人一种安全感。 但下一秒,林黛儿感觉到有一只手摸上她的腰肢,吓得她的后背瞬间僵直。 他不会是又要吧? 可等了好一会儿,那只手温热的手并没有再乱动,隔着单薄的面料,捂在她发凉的肚子上。 难道沈墨川在给她捂肚子? 这个行为也太暖人,可能是人在生病的时候,心灵都会脆弱点。 林黛儿都忍不住有些波动。 沈墨川下巴抵着林黛儿的头顶问道:“你还有那么痛吗?” “好点了。” 林黛儿老老实实地回道。 头顶传来长长地呼出声,她好奇地想要抬头,却被沈墨川的下巴使劲地按住了。 刚才沈墨川醒来时,瞧着林黛儿那个病恹恹的样子,心里面很不好受。 甚至有些担心,她会不会挂掉? 那样他的日子会变得很腻味吧! 很难遇着这么有意思的猎物了。 夜深了,外面传来虫鸣声。 可经过一晚的折腾,两人都没有了睡意。 沈墨川宽大的巴掌贴着林黛儿软软的小肚子问:“你一直都这样吗?” 林黛儿沉默,并没有回答。 沈墨川用下巴去蹭了蹭了她的头顶。 “不是,在监狱留下的坏毛病。” 林黛儿假装轻松地开口回道:“不过没事,我还活着。” 当时,她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活下去,现在也算是如愿以偿。 一时间,沈墨川不懂该说什么。 林黛儿倒是找着可以倾诉的对象,接着说下去:“我认识的一位姐姐自杀了,她是个家里的独女,长辈们的掌上明珠,她顺风顺水地过了二十年,直至她爱上一个男人。” “女人不顾家里的阻挡嫁给他,还把身边的人脉都介绍给男人。男人的出生很不好,但本身能力非常出色,就是缺少机会,最后他确实事业有成。” 沈墨川伸出另一只手又去摸了摸林黛儿的额头,接着她的话说:“最后男人发财换老婆对不对?” 林黛儿惊奇地问:“沈墨川,你怎么知道?” 沈墨川挑起眉,习以为常地回道。 “女孩子尽量不要下嫁,别牺牲自己去成就一个男人,日后他会在别的女人身上去寻求成就感。这个就是男人骨子里的恶根子,都是贪婪之徒。” “那你呢?” “我不是好人。” “看来沈先生很有自知之明。” 林黛儿肚子不那么痛了,说话不再颤抖,音量也大了点。 沈墨川收回了手,她的额头体温回暖。 他另一只手却没有收回,还是帮林黛儿捂住肚子。 林黛儿自顾自股地又说起来: “在这个世界,女人很傻的。她们总想用爱来感化一个男人,认为那样男人就会更爱自己。事实上,男人都爱高价值的女人,最好出生好,长相好,身材好,有才华有才情,只是没得选。” 沈墨川倒是反问起林黛儿:“难道你们女人不喜欢有钱有权有势,长得好看,有才华才情的男人?” “自然是喜欢的,可也不一定。” 当林黛儿回答这个问题时,不由地想起傅斯年。 她喜欢他时,他是个一穷二白的男孩,现在他是沈家三少爷,投资圈里的神一样的人物。 沈墨川好似看穿林黛儿的心思,冷嘲道:“林黛儿,你睡在我的床上,躺在我的怀里,然后在想别的男人,你不觉得过分吗?” 林黛儿被看破,有点不好意思。 不管是否自愿,她都是躺在沈墨川的怀里啊! 林黛儿想要翻过身,背对着沈墨川,因为确实挺丢人的。 耳后传来沈墨川残酷又理智的声音:“其实你说得很对,女人是嘴巴上现实,但遇到喜欢的人会放低要求,最后心甘情愿陪男人吃苦。但男人不说,心里非常现实。” “他们知道什么女人是可以玩,什么女人是可以结婚。即使动心了,也不会动摇。” 所以,在刚才的问题上,沈墨川是赞同林黛儿。 同时,他也是相当于承认,自己...... 林黛儿想起那个用牙刷刺穿自己喉咙的傻女人。 她是发现老公和所谓的表妹睡在一张床,后忍无可忍拿起刀子砍伤女人。 最后以故意伤人罪判处十年有期徒刑,真正让她无法熬下去的原因。 她唯一的女儿在游泳池淹死,而小三生下一对儿女。 人生真是讽刺,前人栽树,后人来乘凉。 所以,她林黛儿只犯下一次错误就够了,余生不想再傻下去。 她假装困意袭来,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边闭眼边说:“好困,我要睡了哦。” 沈墨川帮她掖好被子,回道:“好。” 事实上,两人都没有睡着,却也没有交谈一声。 有些话,以她与他的身份不该说,也不能说的。 第95章 她是个狡猾的女人 林黛儿是被身上的粘腻感惊醒的,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伸手一摸,黏糊糊,湿漉漉的,脸色瞬间青白起来。 旁边的沈墨川也醒来了,睁开惺忪的眼睛看着林黛儿问:“你怎么了?” 声音带着些许早上的暗哑,还有几分慵懒。 说话间,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林黛儿的额头,已确定她的身体是否仍是冰凉的。 林黛儿摇头,尴尬地笑道:“没事,你继续睡吧!” 好难堪啊! 沈墨川觉得她不太对劲,不仅没继续睡,反而也爬了起来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怪怪的。” 林黛儿耳根开始发烫,脸颊也在微微泛着红,说话的语调也降低下来:“没什么呀,你接着睡啊!” 别再问了,真的很丢脸的。 这时,下腹处又有一股凶猛的热流袭来,她再也不能呆下去,火急火燎地掀开被子。 然后,她抽起旁边的书本挡在睡裤的下面。 沈墨川挑着英气的剑眉,不解地问道:“你带着书干嘛?浴室里面也有书。” 林黛儿不作声,疾步往浴室走去。 睡裤下面脏了一大片,红白分明,也不知沈墨川是怎么想的,竟然给她穿白裤子。 也不知床单有没有弄脏? 千万不要弄脏啊,不然以沈墨川的性子肯定会笑死她的。 在各种慌乱与不安之中,她重新打开门,看见沈墨川正守在门槛,左手抵着门槛,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林黛儿百分百确定,沈墨川已经知道了。 她羞愧地垂下头,不吱声了。 沈墨川见她低头顺眉的样子,就像是做错事耷拉着脑袋,收起耳朵的猫咪。 实在是可爱啊! 他鬼使神差地抬手揉着林黛儿圆圆的,小小的脑袋:“现在你承认自己睡觉不老实了吗?” 林黛儿依旧是不说话。 丢人,超级丢人啊! 沈墨川转身从衣柜里拿出另外一套干净的睡衣,递给林黛儿:“换上吧!” 现在林黛儿脱掉了睡裤,睡衣的下摆直到膝盖以上,反而欲盖弥彰。 林黛儿接过去,默默地换上裤子。 另一边,沈墨川掀开被子,开始换床单。 在林黛儿睡过的地方染上好几片红色血迹,在米白色的床单上尤其明显。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弄脏床单了。 林黛儿低声地说道:“对不起啊。” 沈墨川熟练地铺上床单,回过头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我弄脏了你的床单。” 说话时,林黛儿眼睛湿漉漉的,俏挺的鼻子也泛着淡淡的粉红。 可爱,又惹人怜,再也没有往日里的尖牙利齿。 沈墨川换上床单后,走过去轻敲着她额头:“你啊,有些时候,死都不肯认错,有些时候,道歉便宜的就跟不要钱似的。” 譬如,她死都不肯承认杀了他弟弟是错的,哪怕他按着她磕头也是不肯认错。 现在只为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就道歉了。 林黛儿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沈墨川,低声央求:“日后你不准拿这件事打趣我哦。” 沈墨川终于get到她的点,嘴角微微往上勾起,露出右边的酒窝:“就像你三年级还鸟裤子?” 提起这件事,林黛儿不由地急起来,双手使劲地拍着被子,腮帮高高地鼓起来。 “我都说了不是。” “可你说了不算啊!” “沈墨川。” “叫我做什么?” 林黛儿气得跺脚,抬头一个劲地瞪着沈墨川,好气,超级生气。 看来,日后他也会拿她弄脏床单的事来威胁她,取她为乐了。 沈墨川看着她这个样子,觉得真是可爱,不由地从后面抱着林黛儿,抱着她一起来到阳台。 外面的天空泛起鱼鳞白,太阳缓缓地升起,周围染成绚丽的粉红色。 就像是红色的颜料泼在天空,红色逐渐晕染开来。 可好冷啊! 林黛儿冻得双手抱住胳膊,说道:“有点冷哦。” “那你抱紧我点。”沈墨川眺望着远处的天边。 天空的淡粉色映照在沈墨川那张如诗如画的脸,少了几分商界精英的城府和算计,多了几分少年郎的清透和俊逸。 一时间,林黛儿也捉摸不透沈墨川的想法,但觉得真的是冷,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他的怀里面。 沈墨川也紧紧地抱住林黛儿,好似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融入身体里。 他伏在她的耳畔,沉声说:“小黛儿。” 林黛儿散漫地应道:“嗯!” “小黛儿。” “嗯!” 她不解地看着他,他喊她好玩吗? 在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半晌后,沈墨川终于开口说:“其实,我有点嫉妒傅斯年了。” “你嫉妒他什么?” 在沈家的地位,沈墨川必然是高于傅斯年,在外界的影响力来说,傅斯年确实是优秀,但他起步太晚了,终究还是不如沈墨川。 长相外表来看,两人倒是分不出谁更好,谁更低。 沈墨川的眼波深沉,漆黑,让人探不出一个究竟。 不过,她也不想过多探知,只想着回去继续睡回笼觉。 可能是来那个,人有点疲乏,再加上为了赶出时间来举行订婚宴,她可是加班加点好几天。 她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就在沈墨川的怀里面睡着。 沈墨川低头看着睡着的林黛儿,不由地轻轻地摇头。 这个女人心到底有多大啊? 不过现在她也能在他的怀里睡着了,说来也是讽刺呢! 但沈墨川越看越觉得她顺眼了,不仅仅是好看而已,就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可睡了没多久,林黛儿再次被手机吵醒。 这次是傅斯年打来的电话,林黛儿看着旁边满脸不悦的沈墨川,接着不是,不接也不是。 在她即将要滑过,拒绝电话时,沈墨川盛气凌人地威胁:“林黛儿,你要是敢得拒绝电话,我就把你的爪子都剁掉。” 林黛儿想了想,还是接通电话:“喂!” 傅斯年在电话那头很抱歉地说:“黛儿,昨晚的事对不起。你在家吗?我给你带了早餐。” “没关系,我不在家。” 林黛儿说话有点急促,慌乱去抓住摸向她腰肢的不安分手。 她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超级怕痒的,偏偏某人还故意使坏去挠她。 那只手反握住她,把玩起她的手指,这里捏一捏,那里揉一揉,好像多么好玩的东西,最后还上了嘴巴。 吓得林黛儿几乎都要咬出来。 沈墨川就把自己的手递到林黛儿的面前,虎口处留下结痂的牙齿印。 那是上次,她咬他留下来的,看上去真的伤得不轻。 沈墨川把林黛儿的手抓到嘴边,也在她虎牙处下嘴,吓得她连连摇头,面露出哀求的神色。 女孩子都有爱美的心态,原本她的手就伤痕累累,再添上伤疤真的见不得人。 傅斯年在那头又问道:“那你是在公司吗?黛儿,我们之间还是好好谈下吧!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林黛儿悠悠地叹息一声,无奈地说:“斯年,那些发生过的事,我不怨你。同时,我也不会接受你的。” 自从两人见面后,她一直都是这个态度。 过去的,就是过去,破镜确实难圆的。 但也不能否认,她做得也不好,利用傅斯年来平息舆论,甚至订了婚。 可在她的眼里,这个就是买卖。 傅斯年拿了股份,而林家获得重生的机会,她欠他的,也在傅斯年一次次袒护李俏俏中补偿完了。 沈墨川把林黛儿的手捏成一小团,真的要往嘴巴里塞去。 林黛儿硬是扯回来。 沈墨川用食指点了点脸颊,以此来暗示,他可以不咬她,但她要亲他。 于是,林黛儿也不挣扎了,索性把手摊到沈墨川的面前。 让她主动亲他,倒不如让他咬自己。 沈墨川飞扬起的剑眉骤然间压下来,就是用那种阴恻恻的目光紧盯着林黛儿。 就像是铁链锁住林黛儿的脖子一点点收紧,勒得她都快要喘不过气。 林黛儿看得有点慌,但她实在做不到和傅斯年打电话,还去亲沈墨川。 这实在太不要脸。 在她正想要挂傅斯年电话时,沈墨川冷不丁地凑过来,在林黛儿的脸颊重重地亲了一口。 “啵~” 声音响得整个屋子都听得见,更别提电话那头的傅斯年。 林黛儿的面色瞬间煞白,气的身体都在微微发颤。 她狠狠地瞪向旁边的罪魁祸首,他微歪着头,脸上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他狭长的眼线往上勾起,勾起一抹偏执,还有眼里浓浓的占有欲。 她林黛儿是他的! 那头,傅斯年的呼吸逐渐加重,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痛苦:“黛儿,你在他的身边对吗?” 在半个月前,傅斯年就知道林黛儿身边有了另一个男人。 他以为不在乎的,因为林黛儿最终选择和他订婚。 只要订婚了,他原谅了林黛儿,她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 可现在,傅斯年不知道了。 林黛儿知道躲无可躲,接着这个机会说清楚:“对,按照协议,我们都是自由的,我不会管你和李俏俏的事,而你也无权干涉我的交友自由。” 他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在六年前,就注定结局了,只是现在让林黛儿明白再也没有遗憾。 紧接着,林黛儿率先挂点电话,怕沈墨川还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等挂完电话后,她看见沈墨川脸上笼罩着一层寒芒之气。 可她不打算再搭理沈墨川,起身准备走人。 沈墨川在身后阴冷冷地说:“林黛儿,我知道你的目地。” 林黛儿身形一顿,嘴角不由地露出苦笑。 刚才她故意当着沈墨川的面拒绝傅斯年,撇清两人的关系,就是不想把傅斯年卷进两人之间的恩怨之中。 沈墨川声音冷得从千年地窖中飘出来:“你想要护着他,就让他别来掺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警告。” “好!” 林黛儿微微挺直腰杆回道。 现在两人都下了床,那么床上的缠绵悱恻全都不作了数,她和他依旧是宿敌。 她穿着昨晚的礼服,头也不回地离开月庭山庄。 沈墨川笔直地傲立在阳台,看着窗外的景色,那个纤细的背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这个女人太过狡猾了。 哪怕是床笫之间,也在算计他,还算是有点本事,征服这样的女人,才有趣点。 门吱呀地轻轻推开。 伍左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抬头仰望着阳台的高大男人,心里面尽是滂湃之情。 他常年跟在自家主子身边,所以比其他人更了解,也更加钦佩。 也知道自家主子也是遇到很多挫折和考验,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他....... “什么事?” 沈墨川的声音如玉珠落地,起伏不大,却不怒而威。 伍左诚垂下头,恭敬地说:“夫人打来电话。” 沈墨川往后张开手,伍左诚惶诚恐地把电话递上去,识趣地退出去。 等走到门口处,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屋内的寒气更是凛冽。 其实自家主子也是不容易啊! 林黛儿回家换了一套衣服,就直接去医院看外婆。 可她来到病房却空空如也,焦急地追问护士:“我的外婆呢?” 按理来说,外婆下本身瘫痪,自己是无法行走的,还有护工唐婶也不在。 护士狐疑地看着林黛儿:“刚才你的未婚夫过来帮你外婆办理出院手续了。” 林黛儿心猛地咯噔了一下,忙不迭地给傅斯年拨打电话。 “你把我的外婆接走了?” 傅斯年语气平静地回道:“以前你说过,等自己拥有一座庄园,就把外婆接到家一起居住。现在我想帮你实现愿望。” “傅斯年,你根本没有经过我的允许。” “若我问了,你也不会答应。” “所以,你就威胁我是吗?” “算是吧!” 林黛儿气得抓起头发,这都算是什么事? 她想着法子把傅斯年从中摘出去,偏偏他还一个劲地来凑热闹。 还嫌事情不够大?她还不够烦吗? 林黛儿揉着突突跳个不停地太阳穴,厉声命令道:“傅斯年,你把外婆给我送回来。” 傅斯年的语气也是出奇的坚定:“不可能,并且我要你搬进来。” 怒火蹭蹭地往上冒起来,林黛儿顾不得什么,直接开着车去找傅斯年。 第96章 傅斯年,你疯了吗? 林黛儿来到庄园看见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想要的样子,心里面还是颇为感叹。 管家笑吟吟地迎着林黛儿走进大厅,殷勤地笑着介绍。 “夫人,这些山茶花是先生专门从岭南运回来种植的,还有这座喷泉是先生专门请人仿造做的......” 林黛儿越听眉毛越往下沉,出声打断道:“你可以不说了吗?” 每一句话相当一把刀子,刺入她的心口。 管家也察觉到不对劲,识趣地闭上嘴,默默地带着林黛儿走向大厅。 在极具文艺复兴的富丽堂皇大厅,林黛儿看见正坐在沙发的李俏俏。 她原本就瘦小的脸,经过两场大病瘦得都快成为纸片人,轻飘飘的,好似风一吹,人就能吹走。 林黛儿想直接忽视掉李俏俏,径直要往楼上走。 可李俏俏却出声阻拦:“林黛儿,我们还是谈下吧!”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林黛儿就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再做了,对于讨厌的人,她向来就是如此。 在她迈步继续往前走时,李俏俏嫉妒又愤恨的声音响起:“林黛儿,你会毁了傅斯年的。” 这句话成功引起了林黛儿的注意。 她终于回头正眼看向李俏俏:“你是什么意思?” 刚才李俏俏说话太过大声,身体因受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咳得好似要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 过了好一阵子后,李俏俏才缓过劲来,眼神满是痛苦与无奈:“林黛儿,我恨你。” 林黛儿很不给面子地白了一眼:“若是你想要和我说这些话,那我就走了。” 她又不是傻瓜,自然知道李俏俏是痛恨她的。 她实在没空来听李俏俏的牢骚话。 李俏俏双手紧紧地攥住身下的毯子,痛苦地出声:“你以为昨晚我吃药想阻止你们的订婚宴,只是为了自己吗?” “不然呢?” 林黛儿直接双手环绕在胸前,冷睨着李俏俏。 李俏俏讨厌极了林黛儿用这种冷傲的目光看她,长长地吸了好几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怒火。 她才开口接着说:“我是为了阿年,事情比你想象中的复杂。你知不知道傅斯年为了你,付出了什么.......” “俏俏,不准再说!” 傅斯年冰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林黛儿看过去,只见傅斯年冷若冰霜地从后院走回来,他的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 那个正是在游乐场见过的女孩,长得很像芭比娃娃,应该是个混血儿。 李俏俏见状,脸上尽是委屈地说:“阿年哥哥,难道你为她做的还不够多吗?可她呢?” 傅斯年偏头叮嘱着身边的管家:“你们带大小姐进屋。” “不,我不要进屋。林黛儿应该知道这一切的,她.......” 管家硬是把李俏俏带走了,偌大的大厅只剩下林黛儿,傅斯年,还有那个可爱的小女孩。 傅斯年摸着小女孩的头,宠爱地说:“刚才我和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小女孩乖巧地点头回道:“知道。” 然后,小女孩抱着一大捧山茶花走到林黛儿的面前,微歪着头甜甜地笑着说:“小小阿姨,你好美,我把花送给你好不好呀?” 女孩笑起来,眼睛清澈见底,就像是流淌的山泉,又像是森林的麋鹿,实在太讨喜了。 林黛儿碍于身份,应该不喜欢小女孩的。 可她又有谁能拒绝一个天使的微笑,还有天使的鲜花呢? 最终林黛儿还是妥协在天使的笑容,弯下腰接过女孩的捧花:“谢谢你,我很喜欢。” 女孩笑得眼睛都弯起来,成了一个可爱的月亮。 “那我不打扰你和爸爸聊天了。” 她笑着跑开了,银铃的笑声在大厅里逐渐淡去。 林黛儿看着娇艳欲滴的粉黛山茶,这是她最喜欢的花。 年少时的幻想,终于实现了,可她和傅斯年却...... 光是想到这点,心尖还是隐隐作痛。 顿时间,她抬头看向傅斯年竖起全身的刺:“傅斯年,我没想到你竟然也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在进入山庄时,她仔细打量过了。 山庄的安保工作很好,外面就有六个保镖,别墅的门口也有两个保镖,在不知道的角落处还有保镖。 并且保镖们全都是练家子的,以她的能力根本就带不走外婆。 傅斯年朝着林黛儿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随后施施然地坐下。 他不清不楚地打开矮桌上的精美盒子:“你匆匆赶来,应该还没有吃早餐吧!” 林黛儿揉着眉宇,尽量用平和的口吻说:“傅斯年,日后我应该叫你傅先生,还是沈家三少爷?” 傅斯年神情淡漠地回道:“只要你喜欢,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不过我更偏向你叫我斯年,毕竟我认识你时,还不是沈家三少。” “那你应该知道我杀了沈家二少爷吧?也就是你的堂哥。” “知道!” “那你还和我订婚?” “没错。” 傅斯年自始至终的神情都很平静,就连说话时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任何变动。 林黛儿微微眯起眼,谨慎地打量起傅斯年。 现在他成为沈家三少爷,那么她和他之间也是有仇恨的。 傅斯年也任由着林黛儿盯着看,就连脸色都没有改变一下。 两个人在无形之中较量良久后,林黛儿还是想不出究竟:“沈家三少,你到底要做什么?” 傅斯年拿起银筷子夹了一块粉肠递给林黛儿的嘴边:“你吃一口,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 “好!” 林黛儿完全没有吃东西的胃口,最后还是张嘴吃了一小口。 然后,她看向傅斯年等着他的回答。 傅斯年拿起手帕轻柔地擦拭着林黛儿的嘴角,感叹道:“你吃东西还是跟个孩子似的。” 林黛儿无情地甩开傅斯年的手,说话的语气加重好几个分贝:“傅斯年,你别把我当猴子来耍,回答我的问题。” 傅斯年的手中一空,心中有些遗憾。 他缓缓地收回手,摸着下嘴唇轻笑着问:“你不是说,我还不够强吗?你依旧是看不起我吗?那我也去争沈家掌舵人的位置好不好?” 林黛儿脑子如遭雷击,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当初,她说这句话只是想要拒绝傅斯年,让他认为自己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良久,她不可思议地喊出声:“傅斯年,你疯了是吧?” 第97章 只有我能欺负你 林黛儿从不否认傅斯年是个才华横溢的杰出人才。 但沈墨川看上去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实际上狠毒又辛辣的人,傅斯年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傅斯年仿若看穿林黛儿的想法,握住林黛儿的手笑问:“黛儿,我可以把你的行为当作是关心我吗?” “傅斯年,我觉得你真的是疯了。” 林黛儿不留情地想把手抽回来。 傅斯年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攥得更紧,他那双冰瞳掠过自嘲的笑意:“我就是疯了,在你和我分开手,就疯了啊。” 一直以来,他以为没有那么喜欢林黛儿的。 同时,他也以为林黛儿会一直爱他的,因为她先喜欢他,她喜欢得那么肆意,那么张扬。 可她说不爱,就不爱了,独留他呆在原地。 那时,他才后知后觉,她在自己的心里扎了根,发了芽,还成为一棵高耸入天的大树。 他就像一头受困的野兽,拼命地撞击牢笼,变得伤痕累累。 于是,他渴望变得更强,打破了牢笼,变成那个家族里相似的怪物。 只要他够强,就能得到林黛儿,就能护住她吧! 林黛儿微蹙下眉,苦口婆心地劝说:“斯年,我不值得的,你把我外婆还给我吧!” 傅斯年死死地捏住林黛儿的手,捏得都红了一圈。 傅斯年神色偏执地说:“你就留下来就能和外婆长久相伴,这栋庄园本来就是你的。” 现在的他没有任何退路了。 林黛儿咬住下嘴唇,心里不解沈家男人怎么都一个德性? 就连看似清冷的傅斯年,也有着偏执的一面。 她嚯地站起身,阴沉着脸怒视着傅斯年:“傅斯年,你听不听得懂人话?我不喜欢你了,我们是过去式。” “我知道,但你喜欢过我,也会重新喜欢上我的。” 傅斯年眼神坚定,同时还有上位者的专横。 林黛儿气得都快说不出话,也不想再说,就要往楼上冲,准备去找外婆。 傅斯年紧跟在身后,说道:“我带去你去吧!” 两人来到一间健身室,外婆正在里面接受针灸,神情看上去在医院时,好转了很多。 外婆舒服地还睡着了。 林黛儿想了想,还是退了出去,然后瞪向傅斯年:“你好卑鄙。” 以前,外婆就很欣赏傅斯年。 现在两人又订婚了,她不好当着外婆的面翻脸,更何况医生都说了,外婆的情绪不能波动太大,受不得刺激。 她不能让外婆知道真相。 她和傅斯年的订婚就是一场交易,外婆肯定会气死的。 外婆宁愿她成为普通的快乐人,也不要成为痛苦的林家董事长。 傅斯年缓缓地俯身靠近林黛儿,那张天生面瘫的脸有了些许的柔情:“若可以得到你,我不介意。” 这话说的,她就跟个香馍馍似的。 林黛儿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反驳:“傅斯年,你只是胜负欲在作祟,现在你站得越高,就越会记恨当初我舍弃了你。要是我们再纠缠下去,最后只会闹成敌人。” “敌人也比陌生人更好,你恨我,也比忘记我更好。” “那我们之间没得谈了?” “我并不想逼你。” “呵呵,你们沈家人都虚伪至极。” 林黛儿知道谈也谈不拢,带着满身的怒火走出黛年山庄。 她直接给唐妍打了电话:“你有空吗?” 唐妍在那头疲惫地回道:“林大董事长,今天是星期天,你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 “陪我逛街,我送你一个香包。” “现在我的身份可是水涨船高,一个香包满足不了我,至少也是爱马仕。” 林黛儿咬咬牙答应下来:“好吧!” 两人逛完街后,就到了晚上九点钟,唐妍硬是带着林黛儿来到金色会所。 她打算逮住这个机会狠狠地宰林黛儿一把。 在走廊处,迎面走来一大帮人,为首的人正和她有过一面之缘,但林黛儿终生难忘沈星云。 恐惧爬上林黛儿的头,慌忙地拉住唐妍低头提醒:“那是沈家四少。” 唐妍马上察觉到危险的靠近,伸出双手抱住林黛儿的头,以此来掩护她。 沈星云带着一大帮人声势浩大地走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 五米,三米,一米...... 最后沈星云从林黛儿的身边走过时,她紧绷着的神经逐渐松懈下来,正要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道可怕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我看着你有点眼熟,你抬起头。” 林黛儿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起来。 唐妍把林黛儿护得更加严密,陪着笑说:“先生,我朋友喝醉了。” 沈星云玩世不恭地挑起眉,射向唐妍:“贱人,你闭嘴!” 紧接着,沈星云走上来伸手粗暴地扯住林黛儿的头,硬逼着她露出真面目。 林黛儿头皮一痛,惶然地对上沈星云那双残暴又冷血的眼睛,通身都是暴戾之色。 她吓得全身都僵硬住了,嘴角极其勉强地往上勾起来:“星云少爷。” 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她知道以沈星云残暴的性子,必然不会饶过她。 沈星云吐掉嘴里的口香糖,双眼闪动逮住猎物的兴奋光芒:“果然是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你自个找死,谁都帮不了你。” 旋即,他硬是拽着林黛儿的头发往前走。 头皮疼得一阵发麻,林黛儿艰难地出声求饶:“星云少爷,我们有事改天再聊。刚才沈先生让我赶去见他。” 从上次聚会看得出,沈星云还是很怕沈墨川。 在这种时候,只能拿出沈墨川来做挡箭牌。 旁边的唐妍急忙上前阻拦,好声好气地劝道:“星云少爷,你冷静点。现在黛儿毕竟是你的嫂子......” 沈星云直接扬手重重地甩了唐妍一巴掌,打得唐妍整个人都跌倒在地面,不断地往外流淌着鼻血。 林黛儿担忧地对唐妍摇头,示意她不要再上来。 沈星云转身又给林黛儿甩了一巴掌,冷讥道:“人家都说了最好玩的莫过于嫂子,上次我还没有玩够呢!别以为你拿出我大哥来吓唬我,我就怕你,今天,我就得弄死你。” 林黛儿被打得晕头转向,分不清南北。 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来到一个昏暗的包厢。 沈星云又使劲地扯着林黛儿的头发,头发一把把地往下掉。 她疼得她眼泪水都快流出来。 林黛儿心里一阵阵后怕,厚着脸皮讨好道:“星云少爷,我们有话好好谈行吗?” 沈星云面露出狰狞的笑意,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起林黛儿。 “我倒是好奇你到底有什么魅力,大哥护着你,二哥死在你的身上,而我的亲哥竟然不顾整个家族的反对,要和你订婚。” 危险感如同浪潮袭来,要把林黛儿卷入其中。 沈星云那个眼神简直就像是电影里面的变态杀人狂,不仅杀了人,还拿着刀子解剖尸体,从中找着乐趣的地方。 她必须马上逃走,不然沈星云真的会弄死她的。 在强大的求生欲面前,林黛儿再也顾不上什么。 她发了疯地咬着沈星云的手背,他疼得松开口,恶狠狠地咒骂:“贱人,你竟然敢地咬我。” 林黛儿趁机往外逃去,可不等她走到门口处。 在黑暗中就有两个男人冲上来把林黛儿按倒在地面,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出两个魁梧的练家子男人。 沈星云摸着受伤的手背,气得额头的青筋一根根凸起。 “贱人,你找死是吧?那我自然不会辜负你的期许,好好折磨你一番。” 旋即,他走上前脚使劲地踩在林黛儿的手背,还以左右为圈研磨。 林黛儿疼得额头沁出密密的汗珠,汗珠沿着额头,流过眉毛,滴落进眼睛里。 疼! 好疼! 她疼得都无法呼吸了,手背又疼又麻,那种钻心刺骨的疼痛从手背沿着四肢百骸流窜而过。 疼得她身体都止不住地发颤。 沈星云慢悠悠地俯身,脸上遍布着嗜血的凶光:“你以为成为我亲哥的未婚妻,就能相安无事,我告诉做梦去吧!我要彻底毁掉你,彻底弄脏你,让我大哥和亲哥都嫌弃你。” “你...你要做什么?” 林黛儿满是戒备地抬头看向沈星云,汗水把她的头发都染湿了。 沈星云收回脚,林黛儿的手背血肉模糊一片。 他眼里迸出一道道红血丝,极其残忍地开口:“既然你最擅长引诱男人,那我就看你如何引诱男人。我还要把你的片子送给我的大哥,亲哥,让他们看清你是个多脏多下贱的女人。” 林黛儿拼命地挣扎,想要逃出去,那两个男人硬是把她拖到沙发,按倒下去。 他们粗暴的伸手扯她的裙子,摸向她的肩膀...... 沈星云拿着手机站在旁边,边拍边饶有兴致地指挥:“你们今晚都没有吃饭吗?力气再大点。” 林黛儿扭头死死地瞪向沈星云,恶毒地下着诅咒:“我没错,错的是你们沈家人,你们沈家一定会下地狱的。” 一抹狠厉爬上沈星云的脸。 在这种时候,这个女人竟然还倔强,还敢地诅咒整个沈家。 沈星云怒火中烧,回头朝着身后另外两个保镖命令道:“既然她嘴硬,那你们就让她开不了口。” 顿时间,四个男人都围上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袭来,林黛儿想着如其让这帮人侮辱,倒不如死了算了。 可她又有什么错呢? 从小到大,她都乖巧懂事,努力地成为长辈们喜欢的好孩子,好学生。 上次,她骗了沈墨川。 小时候,她很喜欢玩俄罗斯方块,还有超级玛丽,但她人很笨,害怕成绩下跌,想玩都不敢得玩。 她只能羡慕地听着同桌霍岩说个不停,她那么努力,为什么也会落得这个下场呢? 对啊,她错了。 错在她不该心软,也不该善良,她千不该万不该去救沈墨天,可救人也成为一种错了吗? 她不懂这个世界怎么了? 为什么大家都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了? 林黛儿暗自摸向脖子戴着的颈刀,凭着手指长的劲刀无法从五个男人口中逃出去。 但足以让她自杀来维护自己的贞洁和名誉。 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可她明明才24岁,不对,她还有两个月才到24岁啊! 渐渐地,她身上的衣服逐渐单薄,都快要遮挡不住身体。 在林黛儿万念俱灰拿着匕首就要对准自己脖颈时,门传来砰砰的声响。 震耳欲聋,透过抨击声都能感觉到踢门人的愤怒。 最后沉重的木门被人一脚踢开了。 林黛儿愕然地看向门口,只见身穿着一袭黑衣的沈墨川全身笼罩一层死亡的煞气,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他的后背跟着一大帮人,来势汹汹。 顿时间,整个包间都被浓烈的死气充斥着,尽是肃杀之气。 沈墨川视线落在躺在沙发握住劲刀的林黛儿,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林黛儿的面前,脱下黑色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遮挡住她破碎的衬衫。 那张天生高人一等的面孔露出难得的一丝柔声,他安慰道:“我说过了,你林黛儿是我的,不经过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欺负你。” 林黛儿仍是死死地握住手中的劲刀,不肯松手。 她不信沈墨川,不信任何人,只信自己! 另一边的沈星云瞬间由凶残的猛虎变成温顺的小绵羊。 他讨好地走上前说:“大哥,你怎么来了?” 沈墨川坚毅的剑眉往下一压,凌厉的寒光四起。 他暴戾地抬手直接甩了沈星云一巴掌,打得沈星云右脸都红肿起来。 沈星云捂住脸,还想说话,沈墨川又扬手甩了一巴掌,紧接着抬起脚使劲地踹向沈星云。 用了十分的狠力。 只听见咔嚓一声,沈星云整个人都跌倒在地面,抱住右脚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痛,好痛!大哥,你为了一个女人来伤我,值得吗?” 光是听着声音就能听出那是骨头碎开的声音。 沈墨川不疾不徐地弯腰,浓墨的眸子掠过一抹浓烈的杀意:“沈星云,我早就落下话,林黛儿是我看中的猎物,不经过我的允许,谁都不准碰,你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 沈星云疼得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痛不欲生地说:“大哥,我也是帮你。伯母对你的表现很不满意......” “你无权干涉,现在我才是沈家的少东家,既然你不听话,马上滚出国,不准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大哥,你忘记林黛儿杀了二哥吗?要是伯母生气,后果会很严重......” 沈墨川寒眸扫向伍左:“今晚,你负责连夜把他送走。” 伍左敏捷地上前搀扶住右脚断骨的沈星云。 沈星云疼得倒抽好几口凉气,想喊出声,却对上大哥那双嗜血的眸子,硬生生止住了。 要是在惹他生气,说不定把他另外一只腿也弄骨折,说不定日后下半身瘫痪。 虽然他是很敬佩大哥,但更多的是害怕。 因为他亲眼看着大哥如何收拾那些不听话的老东西,还有他刚回沈家那股子狠厉,无数次出现在他的噩梦之中。 他无辜地嘟着嘴,委屈巴巴地说:“好了,这个算是狗咬李洞宾,不识好人心......” 伍左不给沈星云再多说话的机会,加快脚步离开了包间。 沈墨川重新走回林黛儿的面前,人朝着她倾去。 他慢慢地低头,视线与她平齐,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视线。 他摸着她苍白得不似真人的脸,嘴唇也是青白得瘆人,再次柔声问:“吓着你了吧?” 林黛儿瞪着他不说话。 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恨意,浓烈而直接! 沈墨川用最好看的嘴巴,说出最冷酷无情的话:“他们摸过你,就把他们的手都砍了好不好呀?” 旁边四个人双腿一软,噗通地跪倒在地面。 他们的脑袋拼命地磕在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额头磕得不停地往外渗血。 “沈先生,我们只是听命于星云少爷,我们真的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们......” 求饶声和磕头声此起彼伏,就像是一根尖利的镊子,使劲地往林黛儿的耳朵里钻进去。 沈墨川耐着性子,揉着她的头柔声哄道:“要是你觉得还不解气,把他们的双脚也废了?” 在淡黄的灯光下,他的脸俊美无双,摄人魂魄。 林黛儿嘴角微微往上翘起来,绽放出一朵极艳丽又极冷的笑意:“沈墨川,你不就是想毁掉我吗?你看着我这样子应该很满意吧!” 当初,他不也是同类似的方法来折磨她吗? 只不过这次人数多了点。 那样的侮辱,她一辈子都不会忘得。 从小她就是个记仇的人,如今更甚! 沈墨川的心口好似有一把刀刺进去,难受极了。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哄道:“那你怎样才肯消气?” 林黛儿右手死攥住手中的劲刀,跳跃着仇恨的火光死死地盯着沈墨川:“你去死!” 沈墨川伸开宽大的手掌,包裹住林黛儿的小手:“好啊,我的命就留着给你取。” 他不紧不慢地从她的手中取走劲刀,煞有其事地说。 “以前你不是很横吗?这次竟然想要自杀,你也太愚蠢了吧!若我是你拼死也和对方干,杀死一个不亏不赚,杀死两个就赚了。” 第98章 教她取悦男人 林黛儿倒是想的,但更清楚自身能力,她根本杀不了任何一个人。 以一对四,一旦失败,结果必然会更凄惨,又或是说她懦弱了。 她不想自己的手上再沾血了。 林黛儿拉紧身上的外套,没有搭理沈墨川,想要起身。 这时,又有踏踏踏的脚步声跑过来。 傅斯年穿着一袭灰衣裹挟着刺骨的锋芒冲进来,他的旁边站着的人还有唐妍。 霎时,原本宽敞的包间显得尤其狭窄了。 沈墨川和傅斯年的目光在空中相互撞击在一起,就像水与火,谁都无法调和,只有你死,我活。 这两人的气场太过庞大,其他的人就连大气都不敢得出。 林黛儿知道不能让这两人再相处下去,不然会暴露她和沈墨川的关系,还有也怕引起傅斯年和沈墨川的争斗。 早上,傅斯年说要争夺沈家掌舵人的事,就足够让她震惊不已。 林黛儿双手抓住茶几,艰难地起身,想要走人。 但她的双腿因害怕地发软,身形一晃,人就要往地面栽倒。 沈墨川和傅斯年都伸手想接住林黛儿,最终最靠近她的沈墨川抢先搂住了她。 他旁若无人地看着林黛儿,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宠溺。 “在这种时候,你还犟,你要是想起来,可以让我抱你啊!” 话说得极尽暧昧。 明眼人都能透过话语听出两人关系匪浅。 旁边的傅斯年面色笼罩着一层寒霜,锐利地扫向沈墨川,然后视线落在一片煞白的林黛儿。 犹豫了下,他还是上前说:“谢谢川哥的帮忙,还是我来抱自己的未婚妻吧!” 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想输。 原本就压抑的气氛变得愈发压抑,让人毛骨悚然,汗毛一根根竖起。 林黛儿挣扎着要从沈墨川的怀里出来,主动避嫌道:“谢谢沈先生出手相救。” 顿时间,沈墨川的墨眸闪现着暴戾的怒色。 他搂住她林黛儿腰肢的手并未松开,反而缠得更紧,力气大得要把她的腰肢都给勒断。 占有欲十足。 林黛儿凄然一笑,眼里露出哀求:“沈先生,改天我再感谢你行吗?” 笑容苍白又无力! 现在傅斯年在现场,还有很多人。 要是当众揭穿她和沈墨川那见不得人的关系,就会非常难堪。 沈墨川心里有些不满,好似心里堵着一团棉花,但她说了改天会感谢他,又看着她眼底的哀求。 他终究是心有不忍,不情愿地松开手。 傅斯年忙不迭地上前搂住林黛儿,宣布主权道:“谢谢川哥帮了我的未婚妻。” 沈墨川寒目如冰刀射向傅斯年挽住林黛儿的手,薄唇微微勾起意味不明地说:“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帮了她不少,也教了她不少东西。” 教会她上床,教会了她怎样取悦自己,取悦男人。 她是他的女人。 乌云遍布着傅斯年的脸,冰瞳也是锋芒毕露。 林黛儿看着就头大,暗自伸手拉着傅斯年的胳膊劝道:“我们走吧!” 傅斯年再不愿,还是弯腰温柔地抱起林黛儿,带着唐妍和其他人一起离开包间。 他轻柔地把林黛儿放入车里,再随着她一起坐上车。 林黛儿下意识地又拉了下西装外套,以此来遮挡那些狼狈。 傅斯年看见西装袖扣绣了川字,浓黑的眉毛皱起来,脱下自己的灰色外套。 “你披我的吧!” 林黛儿摇头,自嘲地一笑:“不用,反正都一样。” 傅斯年用了几分蛮力,硬是扯掉她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自己的灰色外套。 难得的霸道。 林黛儿根本不想为这种事情争吵,只是临了认真地说:“斯年,这些事没有任何意义的。” 傅斯年的手一僵,低头看着长相娇艳柔媚的林黛儿。 可她的目光异常的坚定和冷漠。 他伸手去抹开林黛儿额头散乱的鬓发,眼里万分抱歉:“黛儿,对不起,我没能护住你。” 林黛儿抓住傅斯年的手,平静地开口道:“沈墨川就是那个男人。”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像一把钝刀插入傅斯年的胸口。 心尖疼得发颤。 他温柔地把林黛儿的发丝别在耳后,柔声道:“没关系的,谁想抢走你,我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林黛儿在心里面有个声音在怂恿她,也许傅斯年是唯一的转机。 你利用他来对付沈墨川,以此来寻找逃生的机会。 最终,她心里还是有一处柔软是属于傅斯年,摇着头轻笑道:“傅斯年,别傻了。” 傅斯年眼珠微微转动,泛起淡淡的红色:“我错了对吧?” 回忆是很可怕的存在,从那次饭店的偶遇,还有沈墨川意外地出席在同学会。 沈墨川是个极其低调的人,就连家族的聚会都很少参加。 傅斯年想起林黛儿用那种乞求的目光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但那个时候,他想要报复她,折磨她。 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直至他经过李俏俏的事,还有养母假装摔倒来栽赃林黛儿。 他开始反思,也许六年前的分开,也有他的家人的原因。 沿着这条线往深探究,发现的更多。 傅斯年痛苦的双手捂住脑袋,痛苦万分地说:“其实我早就怀疑了,这一切都怪我。” 他选择忽视,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不在乎,他恨林黛儿。 只要她痛苦,他就会快乐。 林黛儿一点都不意外,以傅斯年的聪明才智,也该猜出来的。 她更是失落,沮丧地垂下头,咬着嘴唇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了,意外地发现心是麻木的。 “傅斯年,别来爱我了,我已经没有心。” 说完后,她主动拉开车门,起身走出车。 傅斯年伸手想要阻拦,林黛儿用平静无波的目光看着他:“傅斯年,我再也不欠你的。” “不,你对我还有感情的,否则你应该利用我来对付沈墨川。” 傅斯年抓住林黛儿的手,硬是不肯撒手,信誓旦旦地说:“我愿意为你所用,也愿意为你和整个沈家作对。” 自始至终,傅斯年都不认为自己是沈家人。 当初他认祖归宗,也是有原因的。 傅斯年的话一针见血,戳中林黛儿心中的那片柔软。 林黛儿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摇头冷嘲道:“为我不值得的!” 这个太难,太辛苦了! 旋即,林黛儿头也不回地坐上唐妍的车。 唐妍不解地看向林黛儿:“为什么要这样?” 林黛儿歪头靠在车窗,鼻尖有些泛酸:“我终究是不忍心啊!” “你不想从沈墨川的手里逃出来?从今天沈星云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沈家绝不可能放过你,你会死的!” “傅斯年是斗不过沈墨川的,他有太多软肋,养父母,还有李俏俏,可沈墨川没有软肋。” “只要是人就会有软肋,难道你不怕死吗?” “怕!” 林黛儿想起刚才遭遇到的一切。 她怕谁都怕死,但沈墨川说过这场猫抓老鼠的游戏期限是一年,必然是一年。 实在不愿拉着傅斯年一起殉葬了。 唐妍启动车子,把一份文件扔给林黛儿:“也许在这种时候,我不该给你看这份文件,但世人比你想象还要险恶。你要在商场站稳脚跟,甚至对抗整个沈家,就要变得更狠,更坏。” 林黛儿打开文件,紧接着全身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胸口一阵阵发凉,冻得全身都在发凉,发寒。 林黛儿紧咬着牙关,克制住内心汹涌的怒火,最后只是无奈地说:“真的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唐妍把车子当作火箭来开,理智又残酷地说:“这便是成人的世界。” 车子在林家别墅停下,林黛儿长长地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 唐妍心有不忍地劝道:“黛儿,要想活命就紧紧抱住傅斯年这根浮木,再怎么说,他都是沈家的三少爷。他敢得违背整个家族和你订婚,应该也是想保护你的。” “别再因为你的善良,害得更多身边人离开了。若你失势,我也会选择离开你的。” 唐妍是个很现实的人,也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现实和世俗。 林黛儿自然是懂的,郑重地点头:“我会认真考虑的!” 她很感谢唐妍的坦诚。 等人在社会打磨久了,反而会喜欢那些直接的人,而不是口蜜腹剑的人。 人还没有走到大厅,就听见欢声笑语声。 林家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轻松的氛围,林黛儿狐疑地走向大厅。 大厅坐着林慕青,李美娇,还有小叔林山云,以及堂哥林慎远。 林山云看见林黛儿回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乐呵呵道:“我们的小公主回来了。” 林黛儿苍白的脸勉强挤出一抹笑:“小叔,你回国了。” 林山云的脸愈发圆,肚子愈发圆。 他喜滋滋地站起身,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着林黛儿:“小公主瘦了好多,不过也漂亮得很,越来越像她妈妈了。” 这话一出,整个客厅的氛围都陷入尴尬之中。 旁边林慎远上前拉住林山云,提醒道:“爸!” 林山云回头看着面露出不悦的李美娇,很不服气地说:“难道说实话也是错,长得像就是长得像。” 林黛儿热情地上前挽住林山云的胳膊,问道:“小叔,你回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其实林山云只比林慕青小一岁,但这位小叔天生爱玩,惹了一大堆桃花债。 在他18岁就生下林慎远,而林慕青在30岁才有林黛儿,林黛儿和林慎远之间相差了十二岁。 林山云心虚地摸着鼻子:“现在你可是林家的当家人,我怕说出来,你不给我回来,就先斩后奏,人回来再说。” “怎会呢?你可是我的小叔。” 林黛儿由衷地回道。 在很多人眼中,林山云不务正业,四处招惹是非,但在林黛儿单调又乏味的童年中,林山云给了她不少慰藉。 每次他回来,总是给林黛儿带回来新鲜玩意。 有南非挖回来的钻石,又或是非洲的木雕,金字塔的手工艺...... 林山云会兴致勃勃地和她说外面世界的精彩,但第二天他就会被爷爷赶出门。 因为他无一例外都是在别的做生意失败后,灰溜溜回来打算再骗爷爷的钱。 林山云笑得眼睛都看不见,开心地问:“我们的小公主真的不赶我走?” 林黛儿也笑起来:“这里是小叔和堂哥的家,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过不准碰生意。” 听完这话,林山云抿着嘴巴,成了八字。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融洽的气氛持续到晚餐后,林黛儿和李美娇一起在厨房收拾。 李美娇看向林黛儿小心翼翼地问道:“黛儿,我们这样多好对吧?我确实是猪头蒙了心,做过一些错事,在这里向你道歉,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林黛儿放下擦拭盘子的抹布,锐利地看向李美娇。 人如其名,娇娇柔柔,看上去就是那种需要保护的女人。 她面无表情地反问:“你是请我原谅你逼死我母亲?” 李美娇可怜地咬住下嘴唇,轻叹道:“当时我是太迷恋你爸爸,情难自禁。” “还是你和别人算计毁掉我清白,害我坐了五年牢?” “黛儿,你这话说得重了,当时,沈墨天少爷找着我,说他喜欢你。我也是鬼迷心窍,想着沈氏家大业大,你要是能嫁给他,就能享受一辈子清福,完全没想到你反抗如此激烈。” “那你买通狱头折磨我呢?” “这话不能乱说,我可没有做过。” 林黛儿关掉水龙头,一动不动地看向面前这个睁眼说瞎话的女人。 难怪李美娇能把她爸爸哄得团团转,李美娇确实有两把刷子。 李美娇被林黛儿看得有些心虚:“黛儿,我确实做错了,不然你告诉我,我该怎样才能平息你的怒火?” 平息怒火? “哈哈哈!” 林黛儿忍不住放声笑出来。 下一刻,她猛地伸手揪住李美娇的领口,将整个人都拎起来。 她眼里充斥着憎恨的杀意:“李美娇,人命是要人命还的,你害死了我的爷爷。” 李美娇脸上闪过一闪而逝的惊诧,很快又恢复无辜的神情:“黛儿,你胡说什么?我知道你恨我,但也不能随意污蔑我呀!” “我污蔑你?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 “你也是知道我从小就没有父亲,老爷子就相当于我的再生父亲,我怎会杀他?再说了,医生都给了证明,他是心衰致死。老爷子患有心脏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林黛儿冷冷地看着李美娇表演,最后扯着她来到客厅,从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重重地甩向李美娇。 “这个就是证据!” 李美娇弯腰捡起地面的文件,脸上的表情就像调色板,白一片,红一片,青一片。 她先是双手颤抖,然后是双脚,最后是全身。 不过,李美娇演戏演惯了,又很快恢复镇定:“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怒火直往林黛儿的脑门冲上去:“你竟然说没什么,我爷爷患有心脏病,你暗自把他的药换成维生素片,你无异于谋杀。” 李美娇眼睛蒙上一层水盈盈的雾气,很无辜地说:“哪怕爸吃的药有问题,但也不能证明是我下手,说不定是沈家人呢?你得罪了沈家,也许是他们买通医生换掉药呢?” 自从老头子死后,她已经给了医生一大笔钱。 医生早就拿着钱出外躲风头。 医生躲的地方极其神秘,就连她也很难联系上医生,就不信林黛儿又通天的本事,能找着医生。 林黛儿对于李美娇的回答,一点都不意外。 她双手环绕在胸前,微仰着下巴睨着李美娇:“我能挖出这些证据,那就说明我已经找着医生,他已经向我证明是你。” “不可能!” 李美娇慌乱地否认。 林黛儿呵呵地冷笑起来,寒光从眼里迸射射向李美娇:“果然是你,要是真的沈家人做的,你在听到我说找着医生的行踪时,你不该回答是不可能。” 李美娇意识到自己中了林黛儿的圈套,脸色煞白一片。 她慌得心跳加速,心脏都要从嗓门蹦跳出来。 林黛儿气恼地伸手去拎着李美娇的脖子:“你马上和我去警察局,你杀了我的爷爷。” 突然间,客厅的灯光徒然间通亮起来。 紧接着是哒哒的沉重脚步声。 林云山看着林黛儿和李美娇,狐疑地皱眉问:“你们吵架了吗?” 李美娇仿若见着救命稻草,朝着林云生笑吟吟道:“没事,我和黛儿就是在讨论问题。” 林黛儿很想揭穿李美娇那张伪善的面具,但证据未全。 她必须忍! 于是,她收回手狠狠地盯着李美娇,威胁道:“你给我等着!” 林黛儿离开后,李美娇慌忙地跑到厕所,神秘兮兮换上一张电话发了一条信息。 【黛儿知道真相了,她说已经找着医生。】 很快,那边回复了信息。 【小宝贝,你别慌张,一定要稳住,别乱了马脚,我会帮你的。】 李美娇那张俏丽的绽放出春光之色,有种不属于她年龄的少女姿态。 她满脸幸福地回复着信息。 【亲爱的,我好想拥抱你,抚摸你的每一寸肌肤,亲吻你的每一寸肌肤】 第99章 你背我吧! 自从订婚后,林氏的股市继续往上涨,来谈合作的人逐渐多起来。 林黛儿趁着这个机会,拿下好几个旅游团,准备重点发展旅游业,以此来转型。 又是加班到八点钟的夜晚,办公桌旁边的手机响起。 林黛儿接通后,那头传来惯有的薄凉语调:“你说过要请我吃饭的!” “沈墨川,改天行吗?” “今天我正好有空,若你不愿意,我只能进公司找你。” 一如既往的霸道专横,容不得任何人的反驳。 林黛儿只能保存文件,拿起外套和手提包下了楼。 沈墨川那辆上千万的商务车堂而皇之地停在公司门前,她不由地微蹙下眉,硬着头皮上了车。 刚上车,林黛儿就被人攥住胳膊,然后整个身体往后栽倒,跌入一个人的怀里。 紧接着那人牢牢地扣住她的后脑勺,专横地亲了上来。 林黛儿无奈地瞪着眼睛,一张堪比艺术精品的脸逼在眼前,英气的剑眉,鸦青色的羽睫,刀削的鼻子,无一处不精致。 沈墨川来势汹汹地闯进去,掠夺她的甜蜜和美好,再深入纠缠...... 林黛儿显然不愿意配合,他就粗暴地捏着她下颌,加深了吻。 明明她都被他压在车角落,他依旧是觉得不够,索性就把她抱着坐在他的大腿,一个劲地把她往他的胸膛按压下去。 好似要把她整个人都按进他的身体里,两个人融合在一起。 林黛儿难受地蹙眉,也没有再去反抗。 因为她很清楚反抗得越厉害,越会引起沈墨川的兴奋,引起他骨子里面的征服欲,纠缠得更深。 吻了许久后,沈墨川终于放开林黛儿。 她被吻的身体都发了软,也是软绵绵地窝在他的怀里。 接吻也是很考验肺活量,也能要人命啊! 沈墨川微微喘着粗气,摸着林黛儿红肿起来的红唇问:“狗东西真是狼心狗肺,再怎么说,我都算是救了你,这些天来,你就不懂得打个电话感谢?” 林黛儿面色平静,心里面对沈墨川没有丁点的感激之情。 “沈墨川,你救我,只是沈星云碰到你的逆鳞,你不允许他动摇你在家族的地位。” 豪门世家之中最不缺就是争权夺势的戏码,而她也是在重重的拼杀中走出来。 最是懂得里面的龌龊。 如今,沈墨川是沈家的少东家,说出的话一定要有效力。 他当众教训沈星云,何尝不是在树立自己的威信呢? 沈墨川指腹重重地按在林黛儿的唇瓣,眼里掠过一抹赞许的神色:“看来你还是有些小聪明的,不过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我?” 林黛儿抬头看向沈墨川。 他换了一副新的眼镜,如今流行的黑木边框,显得他的面部轮廓更是立体分明。 比金丝框眼镜少了几分儒雅,多了几分时尚之气,但看着还是斯文败类。 林黛儿微微眯起眼,挑衅反问道:“那沈先生有没有想我?” “想!” 沈墨川斩钉截铁地回道。 林黛儿本就是随口怼人的一句话,也没他如此回答,人直接都有点懵逼了。 沈墨川贴近她的耳朵,往她敏感的耳洞里吹了一口热气,嗓音暗哑地说:“要你!” 透过那双黑框眼镜都能看见他墨瞳浮现着玩味的笑意。 林黛儿自认为见过大场面,但听着沈墨川面不红气不喘地说起骚话,还是耳根发起烫。 她冷哼一声讽刺道:“沈先生,原来也是下本身动物。” 沈墨川也不否认,扫过林黛儿娇嫩的耳根:“食色,性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耳根传来一阵酥麻,心尖都随之颤起来。 林黛儿很想捂住耳朵,以免又遭罪。 沈墨川反而上嘴咬起来,还不忘说起撩人的话:“这次你得好好补偿我才行。” 随着两人相处久了,林黛儿逐渐了解沈墨川,更是了解。 这个男人重欲,反差性特别大。 一时间,林黛儿不知该做什么回答,沈墨川的食指沿着她的腰际线缓缓往下滑:“听见了吗?” 林黛儿直接开口道:“沈先生,你发高烧了。” 沈墨川松开了她的耳朵,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掠过林黛儿。 他伸出舌头轻舔着自己的下嘴唇,露出一抹痞痞的坏笑。 “你们女人不都说了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我会好好教你的。” 林黛儿光是听着就冒起一层鸡皮疙瘩,她可不想要他教她。 幸好,车子很快就停在烟城数一数二的玉琼私坊。 沈墨川没再继续逗她。 林黛儿随爷爷来过一次,据说厨师的爷爷曾是宫廷的厨师,红案做得尤其出色,还一天只接一桌客人。 因这个缘故,很多达官贵人要提前一个月预约,关键还预约不上,架子摆得特大。 林黛儿见状,两条眉毛都快皱成一条毛毛虫:“这儿很贵的!” “抠门鬼,财迷。” 沈墨川抬手不重不轻地敲着林黛儿的脑门,绅士地给她拉开椅子。 林黛儿看着菜单,很是心疼地叨叨个不停:“我们两个人,最多只吃三个菜,不然就浪费了,浪费是天底下最可耻的事情,我的天啊,一壶茶清明前的龙井就要6888块.......” “你请客,我付钱。” 沈墨川板着脸,嫌弃地说了一声。 这个女人真是很复杂,看上去很贪钱,但他第二次送给她几百万的珠宝,她却没有再拿。 贪钱,却很有原则的人并不多见了。 也因此,他对林黛儿更有兴趣,从她的身上似乎总能发现矛盾又新鲜的东西。 林黛儿脸上的神情立刻由阴转晴,绽放出笑颜。 “嘿嘿,听说黄焖鱼翅,清宫万福肉做得不错,还有八珍也是很出名,不然再点多一个汤......” 刚才某人说只点三个菜,一下子就点了五个热菜,两个凉菜,以及一汤。 沈墨川慢条斯理地给林黛儿添茶,打趣道:“浪费不可耻了?” 林黛儿津津有味地喝着汤,厚脸皮地回道:“经济学上都说了消费是促进经济的发展,我也算是给国家做贡献对吧?” “就你贫!” “这儿的八珍做得真的很地道,你尝一尝。” 林黛儿托了沈墨川的福气,才能吃上这顿饭,还有几分感激之情。 她殷勤地用汤匙盛了一小勺八珍放入沈墨川的碟子里。 沈墨川微凝下眉,还是吃了一小口。 紧接着,他淡然地说:“你吃饱点,等会有力气干活。” 顿时间,林黛儿觉得嘴里的食物没有任何的味道了,一点都不香了。 他想睡她,表达得光明正大,也说得理所当然。 可她和他算是什么关系。 在名义上,她还是他堂弟的未婚妻呢! 林黛儿抬眸认真地看向沈墨川问道:“为什么是我?” 沈墨川神色如常,那双墨瞳没有任何的波动,平静地开口。 “你还算干净,我有点洁癖,不喜欢乱七八糟的女人,你很安全。当然了,你的身材和长相不算差,勉强还能用。” 火苗从胸口里燃了起来,林黛儿用力地攥住汤匙,克制住要砸向沈墨川的冲动。 什么用着安全,勉强能用啊! 沈墨川又煞有其事地补充了一句:“最主要的是你还不用花钱,这对于我来说是很划算的买卖。” 这个...... 林黛儿气得鼓起腮帮,忍无可忍地拍着桌子:“沈墨川,你别太过分了。” 气! 好气啊! 沈墨川见林黛儿生气,左手抵着桌子,手背托着脸颊平静地说:“若你觉得亏了,也是可以开价,我暂时不打算换新女伴。” 林黛儿觉得两人谈不拢了,猛地起身要走人。 她再贪钱,也是有底线,还没下贱的要卖身。 一次又一次委身于沈墨川,只是因为想求生。 沈墨川伸手从后面搂住林黛儿纤细的腰肢,霸道地威胁道:“林黛儿,今天我的心情还算不错。你要乖哦,别惹怒我。” 林黛儿的脊背瞬间僵直,这个男人又来威胁她了。 她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问:“要是我挑衅你呢?” “我不介意在这里办了你。” 沈墨川的脸颊轻轻地蹭着林黛儿的脖颈,动作亲昵又温柔。 但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老虎蹭着她的头。 随时都有可能把她的整颗脑袋都吞进肚子,用尖利的牙齿一口咬断脑袋。 林黛儿紧紧地咬住后牙槽,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这里再怎么说都是餐厅,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不能在这里任由着沈墨川欺辱,以免别人说闲话,只能硬生生吞下这口怒火。 沈墨川见林黛儿的态度缓和下来,伸手摸着她的头柔声问道:“还吃吗?” 谁还吃得下? 她没好气地回道:“不吃了。” “那我们走吧!” 沈墨川拿起挂在衣架的外套,很礼貌地帮林黛儿披上外套,再带着她离开餐厅。 可这并不代表林黛儿彻底消气了。 等上了车后,越想越生气,那种被沈墨川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真的是糟糕透顶。 屋内的气氛压抑的难受。 她一点都不想和沈墨川呆在一起。 于是,她气呼呼地对开车的伍左说:“伍左,停车。” 伍左心尖猛地往上提起来,在心里哀求。 千万不要神仙打架,连累平常百姓啊! 他很无辜的,等会林小姐惹怒主子,他就要沦为炮灰的。 伍左小心翼翼地回头看向身后的主子,主子的面色冷若冰霜,看上去就是不太好。 伍左继续开着车。 林黛儿不由地加大的音调,一字一句道:“我要下车!” 沈墨川冷漠的拒绝:“小伍,你开你的车,别搭理她。” 这话一下子戳到林黛儿的肺管子,转头目光嗖地射向身边的沈墨川:“沈墨川,我觉得太闷,就连下车散步的权利都没有吗?” “......” 沈墨川拿着ipad看文件,没有搭理林黛儿。 林黛儿气恼地伸手去夺走他手中的ipad,气不打一处来:“沈墨川,你也太霸道了吧!我是个人,有人身自由权,我现在要下车散步。” 沈墨川终于正眼看向借题发挥的林黛儿,理智地提醒:“外面很冷,天气预报说等会要下雨。” 在这种时候,林黛儿根本听不进去,就想着反抗沈墨川。 哪怕只是小小反抗一下,不然她真的要憋屈坏了。 林黛儿双手环绕在胸前,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反驳道:“反正我吃得太多,就是要散步消食。” 她已经做好和沈墨川争吵一番的准备。 因为她觉得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理由也很充分。 在这种情况下,她有把握能够争赢沈墨川。 谁知,沈墨川不咸不淡地回道:“那好吧!” 随后,他对伍左吩咐道:“你在旁边停车,我要遛一下狗东西。” 遛一下狗东西? 他把她当作什么了?狗吗? 车子停在路边,沈墨川下车绕到另一边给林黛儿打开车门,淡然地说:“走吧!” 林黛儿瞧着他冷傲的表情,气得都快要原地爆炸。 但生气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林黛儿气呼呼地瞪着高跟鞋往前走,等走了两步后,她挺直胸膛雄赳赳地说:“沈墨川,我不是狗,日后不准叫我狗东西。” “狗东西,你说了不算数啊!” “沈墨川,你混蛋。” 林黛儿不想看着沈墨川,以免做出更失态的事。 沈墨川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手作拳头捂住嘴巴,努力地憋着嘴角的笑意。 他觉得林黛儿鼓着腮帮生气的样子,很像遇到危险鼓起来的河豚。 自以为很厉害的样子,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威胁性。 林黛儿使劲地蹬着腿往前走,无论她走得多快,沈墨川都能追上她的节奏。 于是,她双手攥成拳头,加快步伐使劲地往前蹬去。 谁知,林黛儿的高跟鞋插入下水道排道口,拔都拔不出来,人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往前栽去。 前面就是花圃,要是真的磕上去,非得脸上开花不成。 她本能地用双手护住脸,伤哪里都可能,绝不能伤脸。 她还是很爱美的。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有人从旁边急速搂住林黛儿,帮她稳住身形。 林黛儿心有余悸地抬头对上沈墨川那双璀璨如星海的眸子。 他高冷地睥睨她,傲娇地调侃道:“林黛儿,你也学其他姑娘假装摔倒往人的怀里摔啊!” 林黛儿羞臊地否认:“我没有,你放开我。” 沈墨川真的放开林黛儿。 林黛儿又使劲想把鞋子拔出来,鞋子非但没有拔出来,人又开始晃荡起来。 人看着又要摔倒。 她真的很怕跌倒,受伤。 前几天手背受伤,还没有好,虽然她习惯自己受伤,但也是怕疼啊! 林黛儿慌忙地伸手抓住旁边的沈墨川,以此来稳住身形。 她委屈地低头看着卡在排水口的高跟鞋,心疼地说:“这是上个星期刚买的高跟鞋,花了我好一万八呢!” 沈墨川伸脚放在林黛儿的面前,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说:“你踩在我的鞋子上,别把脚弄得脏兮兮的,再弄脏我的床。” 这话说得她很想上他的床似的。 不过,林黛儿还是比较乐意的,毕竟不用光脚踩在脏兮兮的排水口。 然后,她把脚从卡住的高跟鞋拿出来,再踩在沈墨川手工制作的羊皮鞋。 她的脚白白的,脚丫子粉粉的,有点像孩子的脚。 而沈墨川的鞋子是黑色的,黑白分明,愈发显得她的脚丫可爱,又有种说不出的诱人媚态。 沈墨川喉结微微翻滚了下。 不过仅仅是一阵波动,很快他就恢复高冷的表情。 他缓缓地蹲下身想帮林黛儿拔出高跟鞋:“你护住我的肩膀,我帮你拔出鞋子。” 林黛儿先是搭着沈墨川宽厚的肩膀,可手又不安分了,往上抓住他浓密的长发。 最近沈墨川的头发长了不少,摸上去一片清爽。 在这个时候,她要是还不趁机报仇,就不是她林黛儿了。 于是,她趁机揪着沈墨川的头发,疼得他沉下眉,声音冷得成了冰渣子:“林黛儿,你再拔我的头发试一下。”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才站不稳。” 林黛儿熟悉地说着道歉的话,脸上也装出很抱歉的表情。 可那双桃花眼闪烁着得逞的笑意,没有丁点的不好意思。 伍左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面前的一幕。 在橘黄色的路灯下,一个长相英俊高贵的男人蹲在肮脏的排水口,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妍丽的女人。 女人左脚踩着男人的皮鞋,右手抓着男人的头发,眼里是狡黠的笑意。 这个画面好美,美得他都忍不住拿出手机偷偷拍下来。 这时,男人抬头严厉地扫向女人,脸上却有种无奈的宠溺感。 女人耸耸肩装出很无辜的样子,越发俏皮可爱,又有谁能拒绝如此顽皮又惹人的女孩呢? 男人低下头认真地拔高跟鞋,身边的女人叨叨个不停。 “沈墨川,你轻点,不要弄坏我的鞋子,这是我托朋友专门从法国买回来,后天,我还要穿着它搭配我正红色西装......” “林黛儿,你能不能闭嘴?” “你可以稍微用点力气,重一点把鞋子拔出来。” “林黛儿,你是想我重一点,还是轻一点?” 女人好像知道男人正在调戏她,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男人的脑袋。 男人嘴角挂着一抹坏坏的笑意,说道:“我还是重点比较好。” 女人气得又鼓起腮帮,用力地抓着男人的头,骂道:“沈墨川,你就是衣冠禽兽,流氓。” 伍左正在磕cp,磕得眼里都冒起粉红色。 太甜了吧! 花了几分钟后,沈墨川终于把高跟鞋从排水口拔出来的,但是...... 林黛儿看着断了跟的高跟鞋,心疼得快要哭出来:“它为什么会断根?什么狗屁知名品牌,就算是几十块的高跟鞋都不会断鞋跟,垃圾,骗人的,我要投诉。” 她的一万八就没有了。 沈墨川看向林黛儿另外一只高跟鞋问:“要不,我帮你把另外一只鞋跟也掰断,那样你就能凑成一对,搭配你的西装。” 林黛儿心疼得要滴血,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沈墨川,你一定是故意的,你赔我鞋子。” “好,十双!” 沈墨川爽快地回道,反正他也不差钱。 林黛儿虽然是占了便宜,但现在怎么办? 她总不能穿着一只有跟的鞋子,另外一只没跟的鞋子,让她光着脚走路绝对不可能的。 无论如何,她都是名媛,要维持名媛的风度。 她焦急地说:“怎么办?” 沈墨川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说:“我抱你回车就行了。” “车里很闷,今天我吃得好饱,整整两碗米饭,还喝了两碗汤。” “不然呢?” “你背我。” “林黛儿,你做梦去吧!” 林黛儿索性就蹲下身,很可怜地嘟着嘴巴:“那我哪里都不去了,就蹲在这里,大不了我给蚊子叮死算了.......” 不等她说完话,沈墨川直接弯腰把她整个人抱起来。 还是最难堪的抱姿态,就像上次抱着婴儿撒尿的样子。 林黛儿的脸红得都能滴出血,在沈墨川的怀里闹腾:“好好,我上车,你不要这样子抱着我,很难看的,我还是要点面子的,你放我下来啊!” 沈墨川根本不搭理林黛儿。 现在是晚上十点钟,路边还是有不少人散步。 林黛儿和沈墨川又是俊男美女,后面还有豪车追随,自然引起不少路人的关注。 甚至不少人误以为两人是情侣,磕起cp。 旁边有一位情侣路过,女人羡慕地拍着男人的肩膀抱怨:“你看见了吗?男人就该这样哄生气的女人。不过话说,那个男人长得好帅,个子也好高,气质更是出众。” 林黛儿觉得好丢人,都没脸见人。 她直接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就连眼睛也闭上了。 她安慰自己:只要她没有看见,其他人也是没有看见的。 沈墨川抱着林黛儿上了车,她马上拿起旁边的毯子把自己包起来。 真的不想见人了。 尤其,林黛儿还瞥见驾驶座满脸笑意的伍左。 日后,她怎么好意思见伍左?又用什么态度说话呀? 今晚是丢脸丢掉外婆家了。 沈墨川见林黛儿那个样子,也是高冷地说:“林黛儿,要是不好意思也是我,我还没试过当着大街这样抱女人。” 女人有个坏毛病,你越宠她,她就越得寸进尺。 他抱她上车都不错了,还想让他背着她。 第100章 喊声墨川哥哥来听下 等车子开回月庭山庄,沈墨川饶有兴致地看着光着脚丫的林黛儿。 “你求求我,我帮你。” “我才不要求你。” 林黛儿也是硬气,不想开口求沈墨川帮自己。 她光着脚就要下来,旁边的沈墨川见状还是抢先一步,把她抱在怀里。 这次是绅士儒雅的公主抱。 林黛儿倒也没有意外,理所当然地躺在沈墨川的怀里。 做人还是要厚脸皮一点比较好,还有她也清楚沈墨川有轻微的洁癖,必然是受不了她光脚走路的。 但很快林黛儿就后悔了,沈墨川并没有把她放下来,而是径直朝着卧室走去。 顿时间,林黛儿的头皮都麻了。 她伸手去捶打着沈墨川焦急地喊道:“沈墨川,你放我下来。” 沈墨川低头淡淡地扫了一眼,在怀里面挣扎的林黛儿不容抗拒地说:“想都别想。” 林黛儿捶打沈墨川胸膛的力度又加重几分。 全都是硬邦邦的胸肌,打得手都疼起来。 沈墨川直接把林黛儿按在那张宽大的席梦思,低头就吻她。 林黛儿偏头躲开沈墨川的吻,喊道:“还没洗澡。”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沈墨川伸手板正林黛儿的脸,又要吻下去。 “可我嫌弃你,沈墨川”。 林黛儿抬起婴儿般的脚丫就往沈墨川的身上踹去,沈墨川直接抓住她娇柔的脚腕。 白嫩中透出淡淡的粉色皮肤。 他粗粝的指腹在她的脚腕细细的摩挲,就像是粗糙的石头摸着光滑的丝绸。 一股酥麻的电流感从脚腕处往上流窜,林黛儿又羞又恼地要把脚抽回来。 “沈墨川,你松手。” 沈墨川用手指丈量着林黛儿的脚腕,眼里尽是偏执:“改天,我给你做一个脚链把你拷起来。” 什么? 林黛儿只觉得这种行为就是变态。 也不知脚链是哪个神经病发明出来的。 林黛儿又用了几分力气,喊道:“我让你松手。” 沈墨川的视线缓缓往下,提醒道:“林黛儿,你曝光了。” 林黛儿反应过来,她下半身是穿着鱼尾裙。 这么一踢,裙子往上滑落,几乎要把下半身都露出来。 她慌忙地拉着裙子遮挡,羞恼地骂道:“沈墨川,看什么?” 沈墨川把林黛儿的脚搭在肩膀处,俯身紧贴着她打趣道:“再拉拉扯扯都没用,我都看见了。” 那股子强烈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般袭来,层层地压下来。 压得林黛儿的呼吸都开始微微发喘。 沈墨川那双乌黑如墨的眸子泛着危险的气息,身上还有原始的野性。 他贴近林黛儿的脸咄咄逼人道:“不准再躲。” 那双精美如艺术品的手变成最锋利的武器,划开林黛儿的外套,往里探入。 经过那么多次的博弈,林黛儿也清楚反抗没有任何意义。 大不了就当作自己被狗咬了好几口,双眼一闭,就能熬过去。 于是,她放弃所有的地方,认命地看向床头。 突然一张明艳动人的美女面孔闯入眼帘,林黛儿猛地坐了起来,使出浑身的力气推开沈墨川。 沈墨川没想到林黛儿冷不丁地用力,人往后退去。 暴戾笼罩住他那张如玉的脸庞,他阴戾地看向林黛儿,语气更是冷到极点:“林黛儿,你又怎么了?” 林黛儿冷着脸拉起衣领,勾唇冷笑起来:“沈先生,你的口味真重。当着女友照片的面和别的女人要做那种事。” 这时,沈墨川的目光也落到床头柜的照片。 他英气的剑眉往下一压,斜长的眼线掠过一阵芒光。 随之,屋内陷入坟冢般的死寂。 强烈的羞辱感一波波袭来,林黛儿忍无可忍地又嘲讽道:“沈先生,你侮辱我的同时,何尝不是侮辱你的女友?” 沈墨川没有做声。 这时,悠扬的钢琴声响起。 沈墨川背对着林黛儿接通电话,他的脸色如阴云密布,又裹挟着冰彻入骨的寒雨。 林黛儿强忍着羞辱,默默地整理着衣服。 等她收拾好时,沈墨川已经挂断电话。 他侧目看向已经穿戴整齐的林黛儿,眉梢往上勾起,勾着蚀骨的凛冽。 这看的林黛儿的心口因惊恐都漏掉一拍,但她还是鼓足勇气开口道:“沈先生,今晚并不适合,我要走了。” 沈墨川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他傲然立在高大洁净的落地窗,用一种神秘莫测的目光射向林黛儿。 寒气从脚尖往上蹿起,经过林黛儿的脊背,最终她还是紧咬住下嘴唇,冲着门口迈去。 一步,两步,三步...... 直至她的手扭动了门把,沈墨川依旧没有出声,而是用那种阴鸷冰凉的目光盯着她。 后背直淌冷汗。 林黛儿扭开门把,毅然决然地离开月庭山庄。 从车子下来后,她迈着絮乱的步伐往家里走去。 这时,唐妍给她打了电话:“前几天,你回林家挑衅李美娇,她竟然用另外的手机号码发了信息。” 上次,林黛儿故意在李美娇的面前是撒谎,说找着医生,刺激她慌忙寻找同伙。 以此来揪住那个神秘男人。 林黛儿沮丧的心情稍微变好了点,问道:“你能查找那个号码的主人吗?” 唐妍公事公办的回道:“不可以,但查到那个号码的归属地是伦敦。” 有个很不好的预感在脑海中盘旋,林黛儿紧攥住手机。 唐妍察觉出她的不对劲,问道:“你是不是有怀疑的对象了?” 林黛儿一不小心咬着舌尖,那股钻心的疼痛蔓延开来。 她强忍着疼理智地说:“你让人默默跟踪李美娇,还有想办法找着医生。” 只要找着医生,李美娇就算再能颠倒黑白,也无法脱罪了。 叮嘱完后,她长长地深吸一口气进了屋。 希望事情并不是她预料那样,不然...... 进屋后,她在大厅看见其乐融融的画面。 小叔林云山和堂哥林慎远正在沙发看电视,李美娇端着水果沙拉走出来。 她笑吟吟地回头说:“黛儿,你回来了。我刚做好草莓沙拉,你一起吃吧!” “好!” 林黛儿破天荒地没有拒绝,也在沙发坐下来。 李美娇在小叔的身边坐下,她体贴地拿起插着草莓的牙签递给小叔,温柔如水地说:“小叔,别顾着看电视,吃草莓呀!” 小叔自然而然地张开嘴。 林黛儿又把视线落在旁边的林慎远。 他正在低头玩手机,是不是抬头看一下电视。 在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时,林慎远露出一个纯净的笑容。 林黛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身边的人半个小时后,进了书房继续工作。 爸爸林慕青推门走进来,他手里夹着一根雪茄,专横地说:“现在我还是公司的第四大股东吧!” 林黛儿放下钢笔,抬头看向林慕青平静地回道:“是!” “现在你堂哥回到了烟城,我打算让他去公司工作。” “当然可以。” “你堂哥就去当财务总监吧!” “爸,财务总监最是看重资历,也是一门很讲究专业背景的工作,堂哥是学美术的......” 林慕青嚯地从座位站起来,横眉冷目扫向林黛儿。 “当初你为了争权夺势,把我和你阿姨都赶出公司,现在你堂哥也不能进吗?你真的以为林氏就是你一个人的?” 林黛儿克制住怒火,好声劝道:“爸,你听我说,堂哥刚回来,就担任财务总监,下面的人会不服气的。” 难道他老人家就不能好好享福吗?非得要整幺蛾子? 林慕青不屑地冷哼一声。 他狠狠地抽了一大口雪茄,冷嘲起来:“那你让好朋友唐妍担任公关总监,就不担心下面的人不服气。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财务这块必须是我们自己人抓管。” “那好吧!不过堂哥先担任副总监,若不出问题,再过三个月转为总监。” 林黛儿知道再争吵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同时,她也是知道林慎远是自己的堂哥,也不好把事情闹得太僵。 第二天,林黛儿召开上层会议,宣布了林慎远入职的事。 其他人都离开后,会议室只剩下傅斯年和林黛儿。 林黛儿万分抱歉地说:“斯年,对不起,我没有提前征求你的意见。” 傅斯年反倒安慰起林黛儿:“我也知道你不容易,这个就是家族企业的弊端。” “谢谢你的理解。” 林黛儿由衷地说道。 现在傅斯年是公司的执行总裁,原本招聘财务总监这种事应该提前征求他的意见。 傅斯年右手揉着太阳穴,犹豫着出声说:“你应该见过她了吧?” 一时间,林黛儿有些回不过神来问道:“谁?” 傅斯年冷峻的脸庞浮现一抹不自在的神色:“云锦书。” ‘云锦书’三个字如同晴空霹雳砸中林黛儿的脑子,空白了一阵子。 很快,脑海浮现了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红裙美女,记忆最深是女人的那双眼睛高傲带着一丝桀骜不驯。 仿若不把世间所有的女子放在眼里。 林黛儿还是本能地选择了装傻:“她是谁?” 傅斯年那双冰眸精锐地扫过林黛儿,硬生生地撕下林黛儿表面的伪装。 “云锦书说见过你了。” 林黛儿面色一凝,果然是她啊! 然后,她又想起沈墨川把自己当作云锦书替身的事,更是觉得羞耻。 她林黛儿也曾经是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人,竟然沦为替身。 光是想到这件事,她更是痛恨沈墨川。 这个男人确实很有能耐,懂得如何折磨她,一点点摧毁掉她的自尊。 林黛儿知道也装不下了,坦诚地点头:“见过一面,怎么了?” 傅斯年缓缓地从座位站起来,慢慢地俯身贴近林黛儿。 林黛儿本能的身体往后倾去,稍微远离点傅斯年。 傅斯年抬手轻揉着林黛儿的头顶,温柔地说:“云锦书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就打听了一下。但云锦书是个极其高冷骄傲的人,很少主动了解别的女人。” 林黛儿的心口高高地往上提起来。 希望云锦书没有说起两人初次见面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正在沈墨川的面前脱衣服,希望以此来息怒沈大少爷的怒火,那个画面就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还有显得她林黛儿很下贱。 林黛儿轻舔着干涩的唇角,不自在地问道:“她有没有说什么?” 傅斯年眼波幽深,别有深意地反问:“你希望云锦书说什么?” 林黛儿心虚地摇头否认道:“没什么。” “云锦书是整个云家的宝贝。云家五代才出一个女孩,尤其她刚出生时,原本生死垂危的云老爷子竟然出奇地度过危机,还日渐好转。 当时大师给云锦书算命,说她是贵不可言。在她一周岁时,云老爷子就拍天价的8.6克拉的粉钻给云锦书。一岁的女娃都分不清钻石和水晶有什么差别呢!” 从这里就能看得出云家把云锦书有多宠爱了。 林黛儿光是听着都羡慕不已。 她也算是获得爷爷的宠爱的人,但也是费尽心机。 有些人一出生,就拥有别人穷其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 林黛儿不由地感叹道:“看来真的是贵不可言啊!” 古代贵不可言是用来形容皇帝和皇后的,用来现在说明真的很富贵的命,旺家族,旺夫。 傅斯年摸着林黛儿的头,郑重地说:“云锦书和沈墨川算是青梅竹马,可她性子野,又傲气,而沈墨川也是那类人,两个傲气的人难免会争吵。 去年在订婚宴上,云锦书莫名发了脾气,中途跑掉了。但两人分分合合七年,总会重新在一起。长辈们也认为两人是小打小闹,最终仍会结婚生子的。” 也就是说,这次也不会例外。 沈墨川和云锦书还会重新在一起。 林黛儿听完后,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原来也会有女人敢地当众甩掉沈墨川,很有意思呢。” 她的脑海主动浮现沈墨川当时的难堪和狼狈。 心里爽极了! 霎时,林黛儿对云锦书好感度满满,这个云锦书也算是间接帮她报复了沈墨川。 傅斯年看着林黛儿眼里冒起星星,不由地轻叹一声:“黛儿,你懂我的意思吗?” 林黛儿抬头对上傅斯年的视线,笑着回道:“懂啊,你是说云锦书都敢得甩沈墨川,那么她会比沈墨川更难招惹,你在暗示我千万不要招惹云锦书。” “对!” 傅斯年赞同地点头。 他喜欢上的女孩果然聪慧的,一点就通。 林黛儿挑起眉,似笑非笑道:“我为什么要招惹云锦书?我巴不得云锦书把沈墨川拿捏得死死的。” 那样沈墨川就不能再来招惹她,她也能逃脱魔爪。 不管别的女人是怎样,反正她林黛儿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她没有对迫害自己的人产生好感,依赖感,甚至爱上的病态心理,她对沈墨川只有一种感情。 恨,恨不得他去死。 傅斯年听到林黛儿的回答,颇为满意地笑起来。 接下来近三天,林黛儿下定决心挂断了沈墨川打来的第三个电话。 沈墨川也没有再打给她,林黛儿在心里不停地期盼。 云锦书快来收了沈墨川这个妖孽,不用她这个替身再辛苦奉献身体了。 不过上天从来不会站在林黛儿这边,上天最喜欢的是捉弄她,看着她出尽丑态。 这不,林黛儿加班到了十点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卧室。 刚伸手想要开灯,一个庞大的黑影猛地扑上来。 她的鼻尖嗅到熟悉的清洌冷调的木香,惊得她头皮一阵发麻。 这个恶魔又来了! 林黛儿惶然地转身想要扭开门,逃出自己的房间。 一只钢铁般的手抓住林黛儿的胳膊,硬是拽了回来,重重地推到在门上。 林黛儿的身体撞着门板,发出嘭地一声巨响。 林黛儿惊恐地推着面前的男人,压低声调痛骂:“沈墨川,这里是我家。” 沈墨川修长手指扣住她细柔的脖颈,引得她脖颈的汗毛一根根竖起。 他不甚在意地说:“有些事发生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无数次。”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突袭她闺房了。 林黛儿气得磨牙:“沈墨川,你要是真的有本事,就去找真主,而不是找我这个替身?” “你是替身?” 沈墨川轻车熟路地拉开她裙摆的拉链,把手伸进去。 她刚从外面回来,满身都是冷汗,而他的手掌宽大炙热。 冷与热触碰在一起,引发巨大的反应。 林黛儿的身体都打了一个颤。 沈墨川吻着林黛儿的脸颊:“谁告诉你是替身的?” 林黛儿抓住沈墨川那只不安分的手,气不打一处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上次你让我穿红裙子,而云锦书喜欢穿红裙子,我和她都是乌黑的长发,五官也长得有两三分相似。” 沈墨川索性带着她的手,搂住他的窄腰,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林黛儿全身都发起热,这太过分了吧! 她气得踩沈墨川的脚,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掐他的腰侧,但硬邦邦的,也拧不动。 “沈墨川,我林黛儿不会做任何人的替身。” 沈墨川硬是褪去林黛儿的外套,继续慢条斯理地剥里面的裙子:“那就不做替身。” “沈墨川,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去年,你被云锦书.......” 林黛儿还想说什么. 沈墨川低头霸道地擒住她的红唇,堵住要说的话。 然后,他带着她的手搭在他的皮带纽扣,暗示着她想上次那般主动。 林黛儿才不会那么傻。 虽说现在沈墨川和云锦书短暂分手了,但两人是长辈看中的,家族联姻的类型。 林黛儿在沈墨川的怀里挣脱,可这无疑于就是被老虎咬住脖颈的羔羊。 再挣扎,也逃不了死亡的命运。 她的裙子滑落到脚下,沈墨川也抽出皮带....... “咚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插入大脑,林黛儿吓得瞳孔放大,身体都在发颤。 紧接着,外面传来林慎远的声音:“黛儿,你回来了是吗?” 沈墨川浓黑的眸子逐渐寒芒,掠过一抹浓烈的杀意。 林黛儿顾不得什么,慌张地捂住沈墨川的嘴巴,深吸一口气回道:“在。” 沈墨川身上的狠厉之气愈发庞大,就像是要摧毁掉一切的龙卷风。 她只能面露乞求的神色,希望沈墨川不要生气,不要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沈墨川不悦,超级不悦。 那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并且上次也是一样,总有人来打搅他的好事。 林慎远好似也察觉到不太对劲:“黛儿,你是怎么了?你的声音不太对劲,有点暗哑,还有点颤。” “咳咳咳!” 林黛儿吓得都快魂飞上天:“今天开太多会议,话说得太多,我的喉咙都沙哑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咒骂,每次都搞得跟个偷情似的。 难道上辈子欠了沈墨川太多钱,这辈子他来向她讨债吗? 林慎远关心地问道:“要不,我给你熬冰糖雪梨吃吧?” “不用了,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林黛儿声音又打了个颤,有一只手很不安分地在她的后背游弋,弹起钢琴曲。 她慌乱地去抓那只不安分的手,狠狠地瞪了沈墨川一眼。 这一瞪,又嗔又恼,眉眼间不经意间流出诱人的媚态。 沈墨川看见这个眼神,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更想看她担惊受怕,又不得反抗的样子。 更加不安分起来。 林黛儿害怕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林慎远就在外面,而她和沈墨川就在里面。 两人尽是隔着一层门板,稍微动作大点,林慎远肯定会听出不对劲。 于是,她又焦急地说:“慎远哥哥,现在我很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聊行吗?” 林慎远有点为难,不过还是礼貌地回道:“好,你的声音越来越颤了,记得好好休息。” “嗯呢。” 林黛儿忙不迭地回道。 快点走吧,她都快要怕死了。 等脚步声逐渐远去后,林黛儿长松了一口气,暂时安全了。 再抬头对上一双饿狼般的眸子,浑身都冒出冷汗。 林黛儿很清楚今晚这个男人不会放过她,肯定会吃干抹净,说不定骨头都不剩。 沈墨川把林黛儿的身板正过来,抵在门板,从后面靠近他,不悦地说:“慎远哥哥,叫得倒是亲近。” “他是我的亲堂哥。” 林黛儿不得不开口解释。 沈墨川这个人占有欲大得吓人,现在就连她的堂哥也不准亲近了。 他埋头咬着林黛儿的脖颈:“日后不准那么叫,太肉麻。” 她很想反驳,凭什么,最后她却什么都不说。 在这种时候,还是尽量不要得罪沈墨川,鬼知道他会怎样折磨她呢? 沈墨川钢铁般的双手牢牢地缠住林黛儿的腰肢,强硬地命令道:“叫声墨川哥哥来听下。” “你不是说太肉麻吗?” “狗东西,你喊不喊?” 他发了狠的折腾她,最后她只能不情不愿地喊了声:“墨川......哥哥。” 结果沈墨川就跟磕了药似的,更加折腾她,还折腾得没完没了。 第101章 我的小女孩快点变强 林黛儿要生不能生,要死又不能死。 在生死之间徘徊,挣扎个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沈墨川才肯放过林黛儿,她扭头看着床头闹钟,已经凌晨三点钟。 等会早上七点还要起床,胸口就憋着一口怒气。 沈墨川掀开被子站起身,礼貌地问道:“你要去洗一下吗?” 林黛儿全身粘腻得很,有她的汗水,也有沈墨川的汗水,两者混在一起。 可她怕沈墨川又不安分,洗着洗着就按着她做其他事。 林黛儿抓住胸前的被子摇头拒绝:“不用了。” “你还是洗一下更舒服。” 沈墨川彬彬有礼的建议道。 林黛儿微眯着眼,不悦地扫向沈墨川:“我不会信鳄鱼的眼泪。” 童话中有个故事就说兔子因为见着鳄鱼哭泣,觉得鳄鱼并不是完全凶残,于是主动靠近。 结果它被鳄鱼整个都要吞了进去。 “连续要了三次,我还是要缓和一下才能继续的。” 沈墨川勾唇坏笑起来,然后他宛如房间里面的主人走进浴室。 不一会儿,他问道:“那个是沐浴露,那个是洗发水?” 林黛儿用的是韩系的护肤品。 沈墨川懂得英语,法语,日语,还有德语,可他不会韩语。 不过林黛儿不打算回应,躺在床上不应声。 那人又问:“你那条毛巾是擦身体的毛巾?我用淡蓝色那条了哦。” 事实上,淡蓝色那条是她用来擦脚丫的。 林黛儿想到沈墨川用自己擦拭脚丫的毛巾擦脸,暗自偷笑起来。 真是报应不爽,他活该! 在她偷笑时,沈墨川走了出来,把淡蓝色毛巾递过去:“你也擦一下吧!” 林黛儿的笑容凝滞住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用了。” “还是擦一下舒服点。” 沈墨川拿着毛巾就要往林黛儿的脸上擦去。 她慌忙地在床上打了一个滚,转到另一边说:“别啊,那是擦脚的毛巾。” 话一说完,沈墨川的脸色瞬间冷下来。 他寒眸射向林黛儿,恨不得要把她生吃了。 “林黛儿,你故意的对吧?” 刚才他询问过她,而她选择了装傻。 林黛儿也是心虚,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就是报复你,谁让你折腾我了?” 沈墨川欺身而上,把林黛儿压在身下威胁道:“你信不信,我已经缓过来,还能更欺负你。” 她吓得脑袋要往被窝里面钻进去。 沈墨川伸手把林黛儿从被子里掏出来,她可怜巴巴地眨着桃花眼说:“别啊,我还疼着呢!” 这倒不是说谎,全身都酸软,尤其是双腿。 刚才被撞得晕头转向,都快要晕过去。 沈墨川见林黛儿那么说,脸色稍微好点,低头吻了吻她粉扑扑的脸颊。 林黛儿伸手去推开他的脸,提醒道:“已经三点钟了,你该走了。” “今晚,我就留在这里。” 沈墨川掀开被子又睡了上来。 林黛儿显然不干,用手推着沈墨川:“不行,现在趁着夜色,外面人少,你可以爬下去。早上人多了,你再爬下去,有人会看见的。” 尤其是现在她和李美娇撕破了脸。 李美娇肯定会想方设法对付她,不能让李美娇抓住把柄。 沈墨出把林黛儿的两只手牢牢抓住,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要是再抗拒,我不介意把你全家人都吵醒。” 林黛儿狠狠地瞪了沈墨川一眼,还是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她很清楚,沈墨川说得出来,必然做得出来。 沈墨川从后面贴了上来,把林黛儿牢牢地抱在怀里,还把脚也放了上来。 那个样子就像抱着一个布偶娃娃,还抱得紧紧的。 林黛儿不舒服地想翻身,稍微离得远一点。 耳畔传来沈墨川盛气凌人的威胁声:“林黛儿,你要是不睡,今晚都别想睡了。” 她无奈只能闭上眼。 现在最多能睡三个小时,抓紧时间吧! 可能是真的太累,很快就陷入睡眠之中。 “咚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来,林黛儿惊慌地睁开眼,扭头看向时间,发现已经八点钟。 她明明调好时间是七点啊! 不过她已经没有时间考虑这些,看向仍躺在她床上安然入睡的沈墨川。 惊得心都快要飞起来。 外面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来。 随后传来清冷的嗓音:“黛儿,你醒了吗?” 这竟然是傅斯年的声音。 林黛儿如惊弓之鸟,惶然地伸手去推身边的沈墨川,压低嗓音喊道:“沈墨川,你快醒醒。” 沈墨川不紧不慢地睁开眼,声线带着早起的慵懒,如春风沉醉。 “怎么了?” 林黛儿舔着唇角,紧张地说:“傅斯年就在外面。” 沈墨川慢悠悠地说:“别妄想,我再躲进衣柜。” 林黛儿指着卫生间,满是哀求地说:“要不,你躲在卫生间。” “你想都别想。” “沈大少爷,你就当我求你了。” 林黛儿都快急了,整个人就像是砧板上的鱿鱼,不仅外面焦了,心里也焦躁起来。 沈墨川微眯着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扫向林黛儿问道:“真的求我?” 这时,傅斯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黛儿,你醒了吗?飞机是九点半起飞,你再不起来,我们可能赶不及了。” 这时,林黛儿才想起今早要和沈墨川一起去帝都谈融资。 她双手合十,瞪着眼睛,装出很纯真,很可怜的样子说:“沈大哥,沈大少爷,沈大公子,我求你行行好,做个人吧。” “叫墨川哥哥。” “好,墨川哥哥,我求你了。” 沈墨川对林黛儿的反应还算是颇为满意,但依旧是不够的。 他点了点自己的右边脸颊:“既然要求人,就要做出一些牺牲的。” 林黛儿知道他暗示什么。 往日里,她肯定一大巴掌扇过去,但现在不能得罪这种祖宗。 她不情不愿地踮起脚尖亲了下沈墨川的脸颊。 沈墨川又点了点自己的唇。 林黛儿很无奈地说:“我还没有刷牙。” “没关系,我并不嫌弃你。”沈墨川义正言辞地回道。 林黛儿只能硬着头皮,亲上沈墨川的唇,然后双手硬是把他往浴室推去。 她可怜巴巴地央求着沈墨川:“你千万不要出声行吗?” 沈墨川高冷地点了点头。 林黛儿关上浴室的门,在镜子前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确定并不能看出什么异样。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门外,傅斯年笔直直地站着,长身玉立,干净又美好。 他那张冷峻的脸绽放出一朵温柔的笑颜:“睡过觉了?” 林黛儿内心慌张得很,时刻担心曝光。 但在表面上,她还是装出很淡定的样子回道:“是啊,也不知怎么了,我明明定好闹钟,今早并没有响。” “可能没电了吧!” “也许,我先洗漱,麻烦你等一下。” “好,我给你买了爱吃的芒果班戟,香芋面包,还有鲜榨的椰子汁。” “谢谢,你等我十分钟。” 林黛儿关上门,笑容瞬间消失不见,摊开掌心里面全都是汗水。 那种深深的罪恶感再次袭来。 也不知什么时候,她才能摆脱沈墨川的控制呢? 林黛儿心思沉重地推开浴室的门,沈墨川重新穿上昂贵的手工制服。 西装革履,矜贵又高雅。 他的神情也变得无比的高冷,又是那个高不可攀的沈家大公子。 林黛儿双手抵着流水台看向沈墨川问道:“沈墨川,我这一生最痛恨小三,不想成为自己最痛恨的人。” 她不想卷入沈墨川和云锦书的感情里。 沈墨川戴上价值不菲的腕表,面无表情地说:“你也没资格掺和。” 旋即,他傲然地往阳台走,沿着伍左架起来的人工梯,下了楼。 林黛儿匆匆忙忙地刷牙洗脸,麻利地整理好行李箱。 她拖着行李箱下了楼。 傅斯年正在大厅的沙发坐着,他看见后立刻上来接过行李箱。 林黛儿看了一下腕表,已经八点半。 “现在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在车上吃早餐吧!” 傅斯年也同意地点头:“好!” 这次,林黛儿和傅斯年想去找国内的两大旅游团谈合作,推广最新的邮轮路线。 因傅斯年的缘故,这次的合作谈得异常顺利。 尤其是内幕人知道傅斯年是沈家三公子,更是苍蝇嗅着屎,一个劲地往上冲上来。 资本就是逐利的,现实又残酷。 在庆功宴上,林黛儿很高兴,情不自禁多喝了几杯。 傅斯年看着微醉的林黛儿,心疼地责怪:“谁给你敬酒,你都干,不懂得假装醉了吗?你是女孩子,醉酒很容易吃亏的。” 林黛儿站在天台,背靠着栏杆,抬头仰望着缀满繁星的苍穹。 她开心地笑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呀!这里不是有你吗?” 傅斯年看着笑得比星辰更璀璨的女孩,很想走上去把她拥抱在怀里的冲动。 但他不敢了。 他害怕自己的行为太粗鲁,再次引起她的反感。 他走到她的身边,也学着她的样子仰望着星辰:“黛儿,我放弃林氏所有的股权,你愿意搬进庄园吗?” 林黛儿的脑子开始快速地运转起来。 现在她手中拥有百分之四十四的股份,傅斯年原来是有百分之八,可有百分之三需要一年后扭亏为盈,林慕青才会给他。 也就是现在傅斯年有百分之五的股份。 要是再转给她,那么她就会拥有百分之四十九。 再等上一年,还有拥有那百分之三,加起来就百分之五十二。 她林黛儿就会成为林氏的绝对股东,再也不怕沈墨川的威胁。 傅斯年看得出林黛儿心动了。 他人微微往林黛儿的面前倾去,低头认真地看着她:“你搬进庄园也能躲避沈墨川的骚扰吧!” 林黛儿的心猛地往上提起来。 她锐利地看向傅斯年,他的神情如常地接着又说:“也许别的女人会爱上沈墨川,但我知道你不会的,你只是不得不屈服于他。”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不会爱上沈墨川?” “因为你是个骨子里都是骄傲的人,你追求的是平等,尊重,相互理解的爱情,并不是单方面备受压迫的爱情。” 傅斯年抬手揉着林黛儿的头。 他花了那么多时间,终于懂她了,而她却不爱他了。 林黛儿不解地看向傅斯年:“你是知道了什么吗?不然你的态度不会变化那么大。” 同时,她的心弦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波动。 傅斯年说得很对,以前她曾因为才华和外貌喜欢上傅斯年。 但她发现这份感情并不是平等的,就狠下心抽离出来,现在随着年纪渐长,她更加清楚自己要什么。 她林黛儿只想嫁给尊重她,理解她的,以及百般宠爱她的人。 傅斯年伸手轻柔帮林黛儿鬓边的碎发别在耳后。 “前几天,我遇见回国的霍岩,他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我没想到你为我付出过那么多,甚至和整个家族对抗。这次换作我为你付出吧!” 他爱她。 从未变过,只是后来恨意掩盖爱的。 当真相露出来后,他心疼极她。 林黛儿勾唇轻笑起来,笑得妩媚动人,就像是勾人魂魄的妖女。 可她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笑意,而是冷漠。 那种钻石般的冰冷,高贵又无情。 “傅斯年,若我答应你,就是图你手中的股份,还有要你为林氏效犬马之劳,你懂吗?现在我只爱自己。” 傅斯年的心跳开始乱起来。 那张精致又冰冷的脸笼罩上一层绚丽的暖色:“没关系,余生还很长,我可以等的。” 说不心动是假的。 林黛儿恨不得立刻答应下来,但出于警惕的心理。 她还是迂回地说:“你让我考虑几天。” “没问题,我的小公主。” 傅斯年低头在林黛儿的光洁饱满的额头落下一个虔诚的吻。 林黛儿纠正着傅斯年的说法:“我可不想成为什么小公主。” 小公主身后有着很多人保护着她,而她林黛儿身后只有自己。 她谁都不能靠,就算傅斯年也不行。 毕竟傅斯年是沈家人,沈家人骨子里就流动着狼子野心的血液。 突然手机响起一条信息。 【你在哪里?】 林黛儿瞥见屏幕的标识,细长好看的柳叶眉微微皱起来。 她错开傅斯年,躲在角落处回复信息。 【在帝都的希拉里露天餐厅。】 林黛儿知道沈墨川叫人跟踪了她,他很清楚她的行踪,所以她撒谎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很快,沈墨川回了信息。 【真是巧,我在酒店大厅,来接我吧!】 林黛儿握住手机的手都在微微发颤,她已经跑来帝都出差,沈墨川都不肯放过她。 他真的就把她当作自己的所有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林黛儿商量着回复信息。 【合作商在这边,我暂时走不开,明早又要赶飞机。】 等信息发出去没有多久,沈墨川的电话直接打过来。 那头还是一如既往霸道和专横:“要是你走不开,我不介意参加你的宴会。我想你的合作商,还是很愿意见着我的。” 林黛儿气得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最后只能妥协地回道:“好,我下去找你。” 林黛儿提起裙摆乘坐电梯来到金碧辉煌的大厅。 大厅里空无一人,她满是狐疑地打量着周围。 最后在高大洁净的落地窗摆放的钢琴前看见了沈墨川,他穿着一袭白色西装,熟练地弹着钢琴曲。 正是她喜欢李斯特的《爱之梦》。 上次在山庄,林黛儿就听过沈墨川弹钢琴,当时就惊为天人。 现在她再看着沈墨川,依旧是触动不已的。 有一种人只要他出现,你就会觉得身边所有人都是浮云,他能逼退世间所有的繁华盛景。 沈墨川就是这种人。 林黛儿仿若受到蛊惑,一步步朝着沈墨川的方向走近。 直至来到沈墨川的面前,定定地看着他演奏完毕。 沈墨川侧目看向林黛儿问道:“你喜欢吗?” 林黛儿由衷地鼓掌称赞道:“嗯,很喜欢。” “我也喜欢你今天的裙子。” 沈墨川过分锐利的视线从上到下地打量着林黛儿。 今晚,她穿着纪梵希的经典复古黑裙,脖颈处戴着珍珠项链,端庄典雅又有一种神秘感。 林黛儿礼貌地说:“谢谢。” 沈墨川拉住林黛儿的手问道:“你要坐下来和我一起弹吗?” “不用了,我们走吧!” 她冒着风险偷偷溜下大厅,最怕别人发现。 沈墨川冷不丁地伸手揽住林黛儿的腰,把她抱上钢琴,发出全乱了节奏的蹬蹬噔刺耳声响。 林黛儿慌张地想跳下来,羞恼地骂道:“沈墨川,你要干嘛?” 沈墨川起身,双手抵在林黛儿的身体两侧,俯身靠近她。 “我记得少年时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有个镜头就是男主抱着女主坐上钢琴,接吻,做爱做的事。” 林黛儿自然也知道这部出名的老电影,叫作《风月俏佳人》 一个妓女遇到一个黄金单身汉,两人还修得正果。 当时,林黛儿也是感动不已,现在只剩下质疑。 这只是一个成人版的童话罢了,现实根本就不可能,仅仅是舆论就能逼死人,更别提门第之别,还有生活习俗。 林黛儿的大脑马上拉起十级的警报声:“沈墨川,你疯了吧?” 沈墨川伸手托着林黛儿的脸颊,煞有其事地说:“我就是想要试一下,那样会不会很刺激,很好玩。” 刺激? 好玩? 他沈墨川把接吻当作什么,又把她当作什么? 林黛儿身体一个劲地往后仰去,但沈墨川一点点逼近,直至她的后背抵着钢琴盖,动都动不得了。 沈墨川那张英俊得无可挑剔的脸逼近在她的眼帘,她慌乱地伸手捂住嘴巴,眼里跳跃着愤怒的怒火。 以此来警告沈墨川,不准乱来。 沈墨川却不以为意,不紧不慢地亲着她的手指。 就像是品尝着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激得林黛儿全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 她全身神经都紧绷起来,时刻盯着周围,害怕有人出现。 靠! 这些都是什么事啊! 沈墨川亲了她的手一阵子后,抵着她的额头问道:“不喜欢这里?你不觉得浪漫?” 浪漫? 林黛儿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她和沈墨川就不是正常的情侣关系好吧? 名义上,她可是他的未来弟媳。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要在酒店的大厅亲她,狗屁的浪漫,鬼才喜欢。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用眼神来表达。 沈墨川仿佛知道林黛儿的心里想法,弯腰把她整个人都抱起来:“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们回房间。” 林黛儿才松了一口气。 房间总比在大庭广众表演激吻要好一点吧! 沈墨川抱着林黛儿来到房间门前,叮嘱道:“房卡在我的西装内袋,帮我拿一下。” 林黛儿不情不愿地伸手往里摸去,透过单薄的白衬衫感知到他炙热的体温。 看来这个狗男人又发烧了。 她尽量不触碰沈墨川的身体,勾着那张房卡。 滴! 一声轻响,房门打开了。 沈墨川抱着林黛儿进了屋子,抱着她来到露天的阳台,低头就去亲她。 林黛儿偏头躲开问道:“你怎么会来这?” 沈墨川也不生气,转身从酒柜里拿出香槟,倒上两杯,再递了一杯给林黛儿:“明天是爷爷的八十岁大寿,我回来参加宴席。” “哦!” 林黛儿恍然大悟,差点忘记沈家的发源地是帝都。 只是近几年,沈家把产业发展到了烟城,沈墨川也因此长期呆在烟城。 林黛儿踢掉脚下的高跟鞋,散漫地坐在吊椅上。 她抿了一小口香槟,有些伤感地说:“要是我的爷爷也能活到八十岁就好了。” 这话一出,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冷起来。 沈墨川脱掉身上的白色西装,扯掉灰蓝色领带,神情凝重地说:“其实我也在想,要是我弟弟还活着就好了。” “你和你弟弟感情很好?” “不算好!” 林黛儿意外地看向沈墨川,自嘲道:“我还以为你们兄弟的关系很好,才会如此刁难我呢!” 沈墨川拿掉眼镜,把衣服下摆抽出来,恢复了他原本的野性。 他闲适地在林黛儿的身边坐下说道:“这与感情好不好无关,而是与家族的荣光有关。” “也对!越是古老的豪门世家对家族荣光看得比命还要重。” 林黛儿想起爷爷为了保护林氏,放弃聘请专家为她辩护。 任由着沈家以防卫过当为由,害得她坐上五年的牢,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沈墨川仰头看着点缀满繁星的天空,那张好看的脸也染上几分忧伤:“其实我挺羡慕我弟弟的。” “嗯?” “若死去的人是我,高兴的人比哭泣的人更多吧!” “这倒是真的。” “你林黛儿也是笑的那个对吧?” 沈墨川仰头喝光杯子里的香槟,侧目定定地凝视着林黛儿。 那双深邃如大海的眸子折射着一层淡淡的银光,粼粼的,很美,又有几分破碎感。 很多女人对上这么美丽的眼睛,都忍不住沉醉下去吧。 林黛儿也差点要沉醉下去,可理智把她拔了出来。 她并没有直面回答,而是反问沈墨川问道:“要是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沈墨川如玉的脸凝了下,认真地回道:“也许会吧!” 林黛儿有些意外沈墨川的回答。 不过,她很快就接着话说:“那种感情就像是自己养了多年的宠物,它突然死掉了,再也不能给你带来快乐,确实会难过几天。 但等你再拥有新的宠物,很快就会冲淡掉难过。” 沈墨川伸手揉着林黛儿的头,轻叹道:“有时候人太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个动作就像是主人摸着宠物。 林黛儿双手托腮好奇地问道:“你可以说一下你和云锦书的事吗?” 沈墨川伸手把林黛儿捞入怀里,反问道:“你愿意和我分享你和傅斯年的往事吗?” “不可以。” “那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了。” 有些人是你心里面最深的回忆,舍不得拿出来和任何人分享。 因为是爱过的,所以选择尊重。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沈墨川语重深长地说:“她是个很美好的女孩。” 林黛儿也点头回道:“看得出来。” 那样的女人只看一眼,就足以让人终身难忘。 沈墨川接着又说:“其实,你也是个很珍贵的女孩。” 林黛儿怀疑自己听错了,惊诧地扭头看向沈墨川:“你说什么?” 沈墨川伸手拨弄着她蝶翼般睫毛,很郑重地说:“你是一个比钻石还珍贵的女孩。” 平静的心湖落下一片花瓣,荡漾起一阵阵涟漪。 林黛儿从沈墨川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的虚情假意。 他是真的在夸她。 林黛儿忍住内心的波动,鼓足勇气地问道:“你能不能放过我?” 沈墨川摇了摇头,抵着林黛儿的额头凝重地说:“这是两码事。” 他欣赏她,却不能改变他要摧毁她的决定。 林黛儿声带微微哽咽起来:“沈墨川,你好残忍。” 沈墨川修长的手指划过林黛儿光滑柔软的发丝:“所以我的小女孩要快点变强哦。” 他用最宠溺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 这就是沈墨川的风格。 第102章 傅斯年结婚了 经过那晚和沈墨川的交谈,林黛儿毅然决然地搬进傅斯年的庄园。 这是一箭三雕的方法。 第一:在傅斯年的地盘下,她能减少沈墨川的骚扰;第二:她能照顾外婆;第三:她能气着李俏俏。 李俏俏看着林黛儿的行李一件件搬进庄园,气得脸都涨得青紫色。 她上前抓住林黛儿的手,怒不可遏地质问:“林黛儿,他和你订婚就引起沈家那边不满了,你还搬进来,分明就是要害死他。” 林黛儿低头淡淡地扫了一眼李俏俏,讥讽道:“傅斯年本人都不介意,你算什么呢?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她就是个趋利避害的人,现在谁能帮她,她就选择谁。 “林黛儿,你别总以为为了阿年哥哥委屈了自己,当年要不是因为阿年哥哥,你早就被人折磨死了。” “你是什么意思?” 林黛儿从李俏俏的话中敏感地嗅到藏在深处的秘密。 李俏俏神气地扬起下巴,挑衅地说:“你根本就不了解阿年哥哥,他最讨厌沈家,但为了你,他......” “俏俏,你胡说什么。” 傅斯年威严的声音从外传来,强行止住了李俏俏。 李俏俏不悦地扫向身边的林黛儿,跺脚抱怨道:“阿年哥哥,你应该让林黛儿知道真相,你做得足够多了。” 林黛儿也好奇地问傅斯年:“你是有什么事隐瞒我吗?” 傅斯年冷冰冰地瞪着李俏俏,然后伸手拉住林黛儿哄道:“我带你去看房间的布置,你要是不喜欢再让设计师重新修改。” 林黛儿心有疑虑,不过来日方长,以李俏俏的尿性,迟早都会说出来。 她默默地随着傅斯年上了楼,进了卧室。 里面布置得温馨又浪漫,满满的公主心。 林黛儿微蹙眉,这是十七、十八岁的她喜欢的风格,可她现在都二十四了。 她欣赏简洁时尚的冷色调。 只是她对上傅斯年那双充满着希翼的目光,还是点头回道:“我很喜欢,你费心了。” 傅斯年伸手把林黛儿抱在怀里:“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好!” 林黛儿郑重地回道。 她总不可能边享受着傅斯年的好,边撇清关系,说什么我们只是朋友,谢谢你的好意。 这种行为太婊了。 傅斯年多少也是了解林黛儿,惊愕地看着她问:“你说真的?” 林黛儿想了想,还是点头回道:“嗯,不过有件事还是提前和你说清楚,也许我再也不爱上你。” “我说过没关系的。” “那就好,我先去看下外婆。” 林黛儿从傅斯年的怀里溜出来,走到康复室看外婆。 护士的孩子正给外婆做针灸,经过精心调理,外婆的脸色红润不少,也有了精气神。 她走到外婆的病床前,轻声喊道:“外婆。” 外婆扭头看着林黛儿,对护士叮嘱:“麻烦你先出去。” 护士离开后,外婆拉住林黛儿的手,担忧地问道:“你和斯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傅斯年是不是拿我威胁你和他一起住?” 徐老太太也是见过世面的老人,上次她是被强行带到庄园。 她多少也猜出不对劲。 林黛儿边给外婆削苹果,边回道:“我是了解傅斯年,他不会伤害你的。我是不会受他威胁搬来庄园的,我来必然是心甘情愿的。” “沈家那边又来为难你?” 徐老太太那双苍老泛黄的眼睛闪过睿智的光芒。 林黛儿小心地给外婆喂了一小口苹果:“既然他们在监狱都弄不死我,现在更弄不死我。外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你。” 她故装轻松地安慰着外婆,事实上,沈墨川只是想要她生不如死。 他想弄死她,就跟捏个蚂蚁般轻松。 这次搬入黛年庄园,林黛儿已经做好沈墨川会为难她的准备。 可等了半个月,沈墨川迟迟没有行动,直至在佳士得拍卖会遇见了他总算是明白怎么回事。 沈墨川穿着纯黑色的英式四件套西装,衬得他愈发清贵不凡,而他的身边站着身穿一袭红裙的云锦书。 云锦书是那种仅是站着就能夺走所有眼球的女人,什么冰肌玉骨、艳如桃李等词汇全都砸在她的身上都不过分。 林黛儿对自己的外貌非常自信,但在云锦书的面前都会自惭形秽。 她看着云锦书站在沈墨川的身边,反而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有绝色的云锦书,应该没空来招惹她了。 于是,林黛儿挽住傅斯年的胳膊,进了拍卖会场。 刚坐下,沈墨川就带着云锦书在旁边坐下。 顿时间,她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随之,一道鹰隼般的阴鸷的目光盯在她的脖颈,就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冰刀悬挂在脖子上。好可怕啊! 幸好,沈墨川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就移走视线。 倒是云锦书左手抵着脸颊,手背托着脸颊饶有兴致地看着林黛儿,玩味地说:“我们又见面了。” 因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她就被云锦书类似抓奸。 林黛儿的气势弱了好几度,她心虚地笑着回道:“是啊!” “你要是看中什么和我说一声,我拍下来送给你。” “谢谢云小姐的好意,不用了。” 林黛儿不由地想起云锦书送给她的红宝石戒指,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这位云小姐很虎,也很飒爽。 往日里,林黛儿很欣赏这种女生的,她们看着就很不好招惹,同时也不屑于表面的伪装。 更不会人前小百花,人后就是食人花。 她们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敢爱敢恨。 很可惜,现在她和这位云小姐是敌对关系。 旁边的傅斯年也礼貌地对云锦书说:“我是黛儿的未婚夫,请你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云锦书百无聊赖地耸耸肩,再歪头靠在沈墨川的肩膀霸道地说:“我看中那颗紫霞仙子,无论如何,你都要买给我。” “好!” 沈墨川宠溺地回道。 云锦书冷艳的脸绽放出一朵明媚动人的笑颜:“我用来装点鱼缸,正缺少一块紫色宝石呢!” 沈墨川又是回道:“你喜欢就好。” 林黛儿打开宣传画册,正好看见紫霞仙子,她忍不住暗中咋舌。 今年下半在帝都举行的佳士得拍卖的隗宝紫霞仙子,她云锦书买回来要装点鱼缸。 真是奢侈极了。 傅斯年拍着林黛儿的肩膀问:“想要什么?” 林黛儿摇头:“没有。” 傅斯年的视线落在画册里的紫霞仙子,了然地说:“等你挑着喜欢的,就告诉我。” 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林黛儿听着身边的人动辄喊着上千万的报价,心中滂湃不已。 果然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帝都果然是聚集全国最有钱的地方啊! 她反倒成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目光短浅、孤陋寡闻了。 拍卖行到了拍卖最珍贵的紫霞仙子了,起拍价是八千万,以百万为加价。 在场很多人都是奔着紫霞仙子来的,价格喊到了一亿,竞拍的人渐渐少了。 这时,沈墨川举牌喊道:“两亿。” 一报价就提了一个亿,大家纷纷看了过来。 下面有人私下讨论起来:“那好像是沈家大公子。” “既然是沈大公子想要的,我们还是不要竞拍了。” ...... 果不其然,其他人都放弃拍卖,拍卖师正要敲钟时,傅斯年冷不丁地出声:“三亿。” 林黛儿侧目惊诧地看向身边的傅斯年,低声劝道:“三亿买下来太不值得,虽然紫色宝石很函件,但已经叫到两亿,升值空间不大.......” 不等她说完,沈墨川继续喊着价:“四亿。” 眼看着傅斯年又要喊价,林黛儿果断地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巴,焦急地说:“不准再喊价,不然我会生气了。” 傅斯年见状笑起来,攥住林黛儿的手。 他凑到林黛儿的耳边说:“其实我就是想让我的好堂哥多出几个亿,不打算买的。” 林黛儿开心坏了:“你好坏,不过我很喜欢。” 笑得发出咯咯的响声,露出嘴角迷人的小梨涡。 这远比她拍到钻石更加开心。 傅斯年痴痴地看着林黛儿问道:“开心吗?” “嗯嗯,超级开心的。” 林黛儿笑得都快要肚子痛了,宰沈墨川的事真是百试不爽。 沈墨川顺着笑声也看了过来,那个身穿紫光溢彩晚礼服的女孩,笑得就像是花海中的仙子。 纯真的,迷人的,可爱的,还带点坏坏的感觉. 这是他不曾见过的笑容。 沈墨川的眸光骤然间冷下来,她可以笑,但不能对别的男人这么笑。 林黛儿察觉到危险袭来,拉住傅斯年低声说:“我们走吧!” 傅斯年同意地点头,他挽住林黛儿纤细的腰肢,转头对沈墨川说:“大哥,我们先走了。” 林黛儿实在很高兴,努力憋着笑摆手说:“沈先生,云小姐,再见了。” 她笑得肚子都痛,无力地歪在傅斯年的怀里,任由着他搂住回到酒店。 在房间门前,傅斯年拿着卡帮林黛儿开了门。 他心疼地叮嘱道:“工作总是忙不完的,你早点睡。” 林黛儿背靠着门板,双手环绕在胸前仰头看着傅斯年,直白地问道:“你不想进去吗?” 傅斯年冷峻的脸染上一抹胭脂红色,坦诚地说:“我是个男人,要是我说不想进去,肯定是假的,但我更喜欢你是心甘情愿,而不是出于报答。” 一旦他进去了,在林黛儿的心里就是交易。 他帮过她一次,她就回报他一次。 现在她的站姿是双手环抱在胸前,这是戒备的微动作,说明她并没有接受他的占有。 可他想要的并不仅仅是身体,而是林黛儿的心。 就像当年那样,心里眼里都是他的女孩。 那样的缠绵是灵魂和身体的交融,才有意义。 仅仅是身体的纠缠,他是不屑的。 傅斯年有他的骄傲和坚持。 林黛儿感叹着摇头说:“斯年,你真是个傻瓜啊!” 话虽那么说,她还是感动的,谢谢傅斯年的尊重。 然后,她转身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其实,她答应傅斯年重新开始,就代表她同意更亲近的肢体接触。 不过这确实是交易。 那样她就不会觉得是欠傅斯年,坦然地继续交易。 毕竟人情和感情是最难还的。 这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林黛儿心猛地咯噔了一下,随之是害怕、迷茫、犹豫,最后是决然。 傅斯年总比沈墨川更好。 毕竟傅斯年是她爱过的人,而沈墨川是要弄死她的人。 于是,林黛儿深吸了一口气,假装没事地扭开门打趣道:“傅斯年,你改变主意要进来了......” 等看见面前的人,她的神情瞬间凝滞住了,蚀骨的寒意笼罩住全身。 沈墨川居高临下地站在门口,阴恻恻地盯着她。 那种目光就跟鹰隼盯准了兔子,立刻要扑下去一口咬住兔子的脖颈。一招致命。 再也顾不上什么,林黛儿手忙脚乱地要关上门。 可她动作太迟了,沈墨川猛地用力使劲地推着门。 他带着满身的阴狠煞气,大步流星走进来。 林黛儿连人带门往后退了好几步,慌乱地拿起旁边的花瓶对准沈墨川:“沈墨川,你给我出去。” 沈墨川对于林黛儿的威胁完全不放在眼里。 他不甚在意地指着头顶,淡漠地说:“你想要砸死我,最好看准点,要是我不死,你会比死还要难看。” 胸口气的上下起伏不定,林黛儿恨透沈墨川操控她的命运。 怒火直往脑门冲上去,紧紧攥住花瓶咬着牙骂道:“沈墨川,别以为我真的不敢砸死你。”沈墨川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慢悠悠地点燃。 他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口烟雾,冷傲地说:“我不信。” “沈墨川,你别激我,大不了,我杀了你,再自杀。”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说硬话,这是最无能的表现。” 林黛儿怒火中烧抡起花瓶,真的往沈墨川的头顶砸去。 沈墨川面无表情地倚着墙壁,就连动都不动一下,用那种冷傲的目光睥睨着林黛儿。 用目光来挑衅林黛儿,你有本事就砸死我。 在花瓶即将砸到沈墨川的额头时,林黛儿最终还是停顿下来。 她狠狠地瞪着他:“我才不会为你这种人渣赔命,不值得。” 对,不值得。 她好不容易从监狱里出来,未来还是有期待的。 为了沈墨川下半生都呆在监狱,太不值得,更何况,她也没有把柄能够杀死沈墨川。 沈墨川抬眸看着头顶上的花瓶,冷嘲起来:“林黛儿,你果然没胆子,懦夫。” 上次,沈墨川就抓住她握住钢笔的手插入心脏处。 在比狠上,她确实是比不上沈墨川。 因为沈墨川就是个疯子,不要命的疯子。 林黛儿由着沈墨川说狠话,调整好气息回道:“沈墨川,总有一天我会成功报复你,但不是这种办法。” 沈墨川伸手掰开林黛儿的手,花瓶跌落在地面,摔成粉碎。 地面一片狼狈,如同陷入下方的林黛儿。 沈墨川用力地一扯,硬是把林黛儿拽入怀里,尖酸地嘲讽:“譬如你要抱住傅斯年这双大腿来报复我?” “算是吧?” 林黛儿知道自己也瞒不住,索性就承认下来。 沈墨川伸手抚着林黛儿的脸,粗粝的指腹缓缓往下,然后用力地摁住她脆弱的脖颈。 只要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活生生掐死她。 沈墨川不屑地冷嘲道:“傅斯年顶着沈家三少爷的身份,确实能帮你拉点人脉,谈点生意,但你要是想利用他来对付我,你也太看低我了吧!” 林黛儿毫无畏惧地抬头看向沈墨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说不定以后傅斯年会超过你呢。” 沈墨川的眼里浮现暴戾的神色,紧接着用力地掐住林黛儿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都按在墙壁上。 “你很看中他?” “对,他是我的初恋,也是我的未婚夫,自然看中他。难道我要看中你?” “很好,不过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占我便宜,刚才傅斯年算计了我几个亿。既然你是她的未婚妻,那我就从你的身上讨回来吧!” “沈墨川,我说过绝不会做别人的小三,不准碰我。” 林黛儿剧烈地抵抗。 既然沈墨川和云锦书从归于好,那她自然不会掺和进去。 沈墨川轻蔑地嗤笑起来,左手按住林黛儿的脖子,右手撕拉一声扯开林黛儿的裙子。 “我说过了,你越是受不了的事,我越会去做,越要折磨你。” 这句话直戳在林黛儿的心里,她扬手直接重重地甩了沈墨川一巴掌。 “沈墨川,你无耻!” 啪! 巨大的巴掌声在总统套房响彻开来。 沈墨川那张如玉般白皙的脸印出五道手指印,暴戾层层地涌上他那双浓黑的眸子。 他粗暴地把林黛儿的身体翻转过来,抵在墙壁:“傅斯年就住在隔壁,要是他知道自个的未婚妻被堂哥压在身下,他会怎么样呢?” 羞辱感阵阵袭来,林黛儿如困在囚笼的猫咪,拼命地挣扎,最后只会伤得伤横累累。 她根本挣脱不了囚笼,也逃脱不了沈墨川的禁锢。 唯一能做得就是诅咒沈墨川:“沈墨川,你一定会永失所爱,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 “幸福?” 沈墨川冷哼出声,勾起性感的薄唇反问道:“我沈墨川也配拥有幸福?我本就注定不幸,才会拉着你坠入地狱。” 站着不太舒服,他索性把林黛儿拎起来压到旁边的沙发,继续攻城略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墨川终于放开林黛儿。 他坐在床头抽着香烟,冷睨着林黛儿说道:“林黛儿,你给我生个孩子,说不定我开心了,就会考虑要不要放过你。” 林黛儿想起两人根本没做措施,再听到沈墨川说生孩子。 她吓得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激动地骂道:“沈墨川,你做梦去吧。我就算是一辈子都生育不了孩子,也不会生你的孩子。” 让她生沈墨川的孩子,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沈墨川对于林黛儿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 他悠然地吐着烟雾,可说话的话狠厉至极:“你不生我的孩子,也不能生傅斯年的,不然我就让傅斯年以命相换。” “你少来威胁我,这一代沈家人丁单薄,如今沈家少了一个沈墨天,只剩下你,傅斯年,还有沈星云。 据说沈星云患有重病,活不长久。沈家长辈绝不可能让你再残害傅斯年。” 林黛儿也是从唐妍的口中打听到这些内容,才会下定决心选择傅斯年。 豪门世家很看中香火的继承,还有多子多孙,毕竟人家真的有皇位继承。 再加上近几年,沈家那位老祖宗很偏袒傅斯年。 老人家甚至说过,只要傅斯年改回沈姓,就把名下的高新产业交给傅斯年打理。 这地位并不低于沈墨川。 所以傅斯年并不会因为她的事有生命危险。 沈墨川伸手扯住林黛儿的头,对准她的脸吐了一口烟雾:“这种内部消息都能打听到,看来你的那位公关总监挺有本事的。” 林黛儿难受地轻咳起来,心也乱了起来。 她表面还是维持平静地回道:“沈墨川,你答应过我,不准为难我的亲朋好友,这是我们的赌局。” 沈墨川低头吻住林黛儿,把烟雾渡过她。 “这点诚信,我还是有的。不过你忘记了一点,沈家老头子已经八十岁了。傅斯年再受宠,也只是个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顺。” 林黛儿想要躲开,受不了呛人的烟味。 偏偏沈墨川看出她的弱点,一个劲地欺负她。 林黛儿呛得眼泪水都流出来,等她哭得满脸都是泪水。 沈墨川才放开林黛儿,就像是小学里抓弄女孩子成功的坏男孩,等女孩哭了,他就笑了。 他慢条斯理地起身穿衣服。 等整理完毕后,他风度翩翩地递给林黛儿一份文件:“既然你选择傅斯年作为靠山,还是了解多点未婚夫更合适。” 林黛儿戒备地问道:“这是什么?” 沈墨川悠然自得地系着林黛儿,看戏地打趣道:“你打开就知道了,说不定是个惊喜哦。” 态度恶劣极了。 林黛儿明知道沈墨川在戏耍她,最后还是打开文件。 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 反正再也碰不到什么事情,比现在的境况更糟糕了。 但事情远超出林黛儿的意外,她看着结婚证上的男女,脑子瞬间陷入呆滞之中。 卡机了。 她的世界真的是惊喜不断啊! 沈墨川瞧着林黛儿煞白的脸色,满意地冷笑问道:“你喜欢我送的这份礼物吗?” 林黛儿久久都没有回过神。 沈墨川把一个四方盒子放在林黛儿的床头,冷傲地说:“我还是挺满意你这次的表现,欲拒还迎的手段,你玩得如鱼得水,这是我额外送给你的礼物。” 然后,他潇洒地起身,往外走去。 这时,林黛儿的思绪收拢,脑海中清醒地提醒她。 傅斯年结婚了! 【作者有话说】 文风偏现实,这里男女主都不是信男善女,各有各的立场,小黛儿也会算计人哦 第103章 你要为我洁身如玉 沈墨川送给林黛儿一份结婚证复印件,并不是国内的证件,而是米国的。 照片中的女人是个混血儿,看上去比傅斯年大上好几岁。 那她应该就是女孩的妈咪了。 林黛儿心口隐隐地剧痛一下,不过仅仅是一瞬间。 现在她最为重要的事,就是弄清傅斯年的婚姻状况。 若他和女人还处于婚姻存续期,她必然要离开傅斯年。 林黛儿发愁地抓了一下头发,看见放在枕头的红色首饰盒。 这是刚才沈墨川随手送给她的,林黛儿很想扔出去的冲动。 在她抬手之际,鬼使神差地打开首饰盒,却没想里面放着的是紫霞仙子。 沈墨川不是拍下来送给云锦书吗? 他怎么给她了? 林黛儿狐疑地合上首饰盒,打算不去理会沈墨川的想法。 反正她也想不懂沈墨川的高深莫测。 等到第二天早餐时分,她便直白地把照片直白地问傅斯年:“你不觉得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吗?” 傅斯年看着照片,那张冷峻的脸有了一瞬间的煞白,眼里掠过浅浅的悲痛。 很快,他坦然地承认:“我确实是结婚了。” 其实林黛儿心中还是抱有一丝的期许,现在全都落了空。 前几天,他还向她深情表白过,要保护她一生。 事实上,他已经和另外一个女人许诺了终生。 林黛儿艰难地扯动唇角:“那我是不是该恭喜你?不过我的祝福似乎有点姗姗来迟,毕竟你们就连孩子都有了。” 傅斯年紧张地伸手去握住林黛儿的手,焦急地解释:“黛儿,你听我说......” 嘟嘟嘟! 这时,傅斯年放在饭桌的手机响起。 屏幕上面显示的是李俏俏的名字。 傅斯年犹豫了下,还是拒绝了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打来的人是李家父母。 林黛儿飒爽地建议道:“傅斯年,你还是接听电话比较好,说不定真的有急事呢?” 傅斯年面露难堪,最后还是接通电话,不过是开了免提。 那头传来李母心急如焚的声音:“不好了,朵朵失踪了。” 朵朵正是傅斯年的女儿。 顿时间,傅斯年担忧地问:“她怎么会不见?你们在庄园找过了吗?” “全都找过了,后来查看监控发现她偷偷地跟着司机出去,也不知跑去哪了。” “你们给她的老师和同学打电话,我马上赶回去。” 傅斯年嚯地站起身,抱歉地对林黛儿说:“朵朵不见了,改天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 林黛儿善解人意地说:“你先回去,我会和顾总说清楚,反正合同只差签字了。” 他脚步有些絮乱地离开了。 林黛儿看着消失在眼前的傅斯年,握住隐隐作痛的胸口坐下来。 沈墨川果然懂得怎样伤她。 很快,顾总便来了,林黛儿强装镇定独自应酬。 合同终于谈下来,她回到酒店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在酒店门口,伍左生拖硬拽着她到另外一辆车。 “沈先生说你来帝都,他作为东道主还没有带你好好玩一场。” 林黛儿气得打不到一处来:“这是非法囚禁,犯法的事。” 但她看见伍左面无表情的神情,很是无奈。 她只能妥协地坐进车内,坐进车里再来到一栋临近沙滩的连栋别墅。 沈墨川和靳天正在烧烤,还有一位看上去痞坏的男人。 三个美男在一起,倒是很赏心悦目,显得旁边的几个女人成为背景墙。 而林黛儿的出现,也显得很另类。 其他女孩都穿的高贵又华丽的裙子,或娇艳,或可爱,或清纯。 而林黛儿一袭暗蓝色西装,头发挽在耳后,攻气十足,幸好长相偏柔媚,不然就要被当成男人婆。 沈墨川抬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道:“你来了。” 林黛儿强行止住内心的火气,皮笑肉不笑地说:“沈先生,你把我拦下来,不会就是邀请我一起烧烤吧?” “嗯!” 他泰然自若地回道。 气! 她刚拿下两大旅游团,接下来要精心筹划,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 手里有还有很多工作的。 旁边的靳天似乎看穿了林黛儿的想法,劝道:“工作总是忙不完的,人要注意劳逸结合。” 林黛儿很不情愿地在旁边坐下来。 不一会儿,一串韭菜递到她的面前:“吃吧!”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薄凉,带着上位者的冷傲。 林黛儿狐疑地看着沈墨川,在这么多人面前,他竟然还主动递给她吃食? 其他人的脸上也露出惊愕的神色。 沈墨川是出了名的傲气,除了云锦书外,他对任何女人都是不屑的,更别说主动了。 但大家都是人精,很快收敛回异样的情绪。 林黛儿忐忑不安地接过韭菜,礼貌地回道:“谢谢。” 她暗自猜想这位祖宗又想什么办法来折磨她了? 沈墨川冰着脸,冷漠地问道:“你还想吃什么?” “不用了。” “玉米?” “那好吧!” “爱吃什么就直说,我最讨厌猜女人的心思。” 沈墨川虽话说得很难听,但还是回去帮她烤玉米,还有茄子。 动作专注又有耐心。 那几个姑娘更是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目光盯着林黛儿,好似要从她的身上找出不同于普通人的地方。 林黛儿如坐针毡,便寻找理由去了洗手间。 不过,她就算是躲进洗手间,也得不到安静。 外面传来女人的讨论声。 “那个叫林黛儿的女人真的好有心机,为了脱颖而出,直接穿着西装过来,不过很没有礼貌呀!” “她不过是长得两三分像云锦书,沈先生把她当替身罢了。” “昨天也不知怎的,我看见沈墨川和云锦书吵架了,云锦书还把拍卖行上花了四个亿的紫霞仙子扔在地上。” “别看沈先生主动给她做烧烤,她就很受宠。其实今早云锦书去国外举办画展,沈先生才会把她带出来,她就是见不得光的小情人,云锦书才是长辈们认可的沈家少奶奶。” ....... 林黛儿坐在格子间自嘲地笑起来。 难怪沈墨川会把紫霞仙子送给她,原来是云锦书不要的。 外面的女人还在讨论个不停,林黛儿不紧不慢地推开门走了出来。 女人们见着她全都愣住了,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沿着哪个牌子的护肤品更好用说下去。 林黛儿洗干净手,拿出湿巾擦拭。 她抬眸锐利地扫向八卦的女人,轻叹一声:“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 无论是她的妹妹林佳人,还是李俏俏,还是这些女人都是一样。 本来女性的生存和就业都比男人艰难,大家不相互提携,反而为了男人彼此伤害。 这是很没有意思,又无聊的事。 说完这些话后,林黛儿颇为感叹地离开。 后面传来女人们不悦地讽刺声。 “刚才你听见她说的话吗?她装得倒是清高,似乎我们全都是庸脂俗粉。” “她现在只是替身,小三就嘚瑟成这样,要是真的嫁进沈家还得了。” “你们想太多了,我听到小道消息,她是杀害沈墨天的凶手......” 最后那个女人故意拔高音调,存心要让林黛儿听见。 她百无聊赖地回来,沈墨川用碟子装着玉米和其他食物,递给林黛儿。 林黛儿伸手想要拒绝。 沈墨川长手一伸,顺带把她拽入怀里,坐在他的椅子上。 周围还有不少人,林黛儿的脸有点红,忸怩着要起来。 沈墨川霸道地搂住她的腰,旁若无人地说:“你尝一下够不够味,要是不够味,我再给你加。” 林黛儿压低声调,警告道:“沈墨川,你别闹。” 虽然她和傅斯年在烟城举办订婚宴,参加的人并不多。 但靳天是知情人的,也许还有其他人也知道她林黛儿是傅斯年的未婚妻。 现在沈墨川堂而皇之地抱住她,也就是算是半个弟媳。 这简直就是伤风败俗的代表。 沈墨川仿佛看不出林黛儿的窘然,霸道地下令:“快点吃。” 林黛儿漂亮的秀美皱成一个小疙瘩,很不想吃。 但沈墨川全身都散发着蚀骨的寒芒,无言地威胁道:“林黛儿,你要是不听话,我会弄死你。” 她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林黛儿讨厌极了这种威胁,最终还是迫于沈墨川的淫威,还是硬着头皮吃起来。 沈墨川见她吃了,那张冷冰的脸稍微缓和点。 “好吃吗?” 他问道。 周围的人又开始看过来,就跟看戏一样。 林黛儿觉得自己就是马戏团里的猴子,而沈墨川就是戏耍她的人。 她根本吃不出什么味道,敷衍着回道:“还行!” “入味了?” “嗯!” “你要不要辣一点?” “不用。” 林黛儿不解沈墨川怎么问个不停呢? 在她狐疑之时,沈墨川冷不丁地低头在她咬过的玉米上,面无表情地吃了一小口。 这个动作引得身边的妹子倒抽一口凉气。 就连靳天也露出愕然的表情。 众人皆知,沈墨川有轻微洁癖,却吃林黛儿吃过的玉米。 林黛儿也是有些嫌弃,不想吃了。 沈墨川咬过她吃的玉米,她还怎么吃了? 沈墨川认真地皱眉,挑剔地说:“少点酱油,我帮你再涂点。” 林黛儿注意到身边人的异样眼神,她连忙止住道:“不用了,我不想吃太咸的。” 沈墨川旁若无人地搂住她的腰肢,头搁在她的肩膀又说道:“牛肉串呢?” 林黛儿很想从沈墨川的怀里跳出来,但他缠绕住她腰肢的手一点点收紧。 就像是无比坚硬的铁链,都快要把她的腰肢要勒断。 占有性十足。 林黛儿耳根都隐隐发着烫问道:“沈墨川,你能不能放开我?” 沈墨川好似看不出林黛儿的窘迫,淡然地问:“为什么?” 他竟然问她为什么? 难道他心里还不清楚吗? 林黛儿再次在心里警告自己,要镇定,一定要淡定,不能生气。 她死死地捏着玉米棒,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不觉得伤风败俗?伦理败坏?” 沈墨川嘴角勾勒起一抹迷人的笑意。 他看向林黛儿的眼里是藏不住的霸占欲:“我也说过了,你就算是嫁给傅斯年,只要我看中,就会抢过来,更何况,你还没嫁不是吗?” “那你不怕有人告诉云锦书?” 林黛儿力度大得把签子都折断了,挑衅地回道。 沈墨川无所谓的凑过来亲了下林黛儿光滑的脸颊:“你很在乎?” 这么一亲,就连靳天都看不下去。 他重重地咳嗽起来,提醒道:“这可是公众场合,要注意点影响。” 沈墨川抬眸扫向靳天,冷声道:“这是我的私人沙滩,你看不去就带着你的人滚蛋。” 靳天轻切了一声,对旁边的男人说:“许柏君,你算是见识到什么叫作见色忘友了吧?” 那个叫作许柏君的人笑着点了下头,坏笑着调侃:“要不我们还是走吧,免得打扰人做正经事。” “对对,我们走吧,免得碍人眼,惹人嫌弃。” 靳天拍着拍屁股,勾着许柏君的肩膀,带着其他人走了。 须臾间,原本热热闹闹的烧烤聚会,只剩下林黛儿和沈墨川。 林黛儿见其他人都走了。 她抬手嫌弃地擦拭脸颊,生气地瞪着沈墨川:“沈墨川,你逗我很好玩对吧?” 沈墨川松开手,慵懒地睡在椅子上冷嘲起来:“你搬进去和傅斯年一起住了?” 这时,林黛儿才明白沈墨川为何要当作表演亲热。 又是他作为男人该死的占有欲。 林黛儿冷哼一声回道:“我是他的未婚妻,我搬进去和他一起住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两人还没睡吧?” “睡了也不关你的事。” 沈墨川理智地分析道:“昨晚你们还分开睡,应该还没睡。林黛儿,你最好给我守身如玉。”他知道两人分开睡,昨天才没有很刁难林黛儿。 否则后果非常严重。 林黛儿站起来,双手环绕在胸前:“沈墨川,凭什么?你不是说过不在乎我和谁吗?当初你亲自把我送人的。” 就像是一件礼物送给她的同学,她的小舅,甚至是他的堂弟。 现在他反而要求她洁身自好。 这简直就是笑话。 沈墨川左手轻轻地敲着扶手,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在林黛儿的心里,心都跟着突突地乱跳起来。 第104章 林大婶和沈大叔 沈墨川冷傲地睨着林黛儿,淡然地说:“这个世界什么都可以变,想法也可以变对吧?” 一句轻飘飘的话,他就把自己前后不一的态度解释了。 林黛儿自然是不会认同的。 她冷哼一声讥嘲道:“沈墨川,别以为你权势滔天,就什么都可以操控。” 至少她的心是不可以。 沈墨川似乎看穿了林黛儿的想法,胸有成竹地说:“也说不定哦。” 林黛儿不想和沈墨川为这种无聊的问题,争个没完没了。 她单刀直入地说:“沈墨川,你要真是个男人,就别在另外一个女人受到的气发泄在我的身上。” 昨晚他和云锦书闹不快,就跑来睡她,折腾她。 这让她很看不起。 沈墨川缓缓地站起身,他的个子很高,高出林黛儿一个头。 刹那间,林黛儿就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力感,她戒备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竖起全身的神经直盯着沈墨川,防备他的下一步的举动。 谁知,沈墨川侧过身子从林黛儿的身边走过。 他颇为感叹着说:“你们女人就是爱胡思乱想,尽给自己加戏。” 林黛儿雄赳赳地拿出装着紫霞仙子的首饰盒递给沈墨川:“还给你。” 沈墨川淡淡地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东西已经送给了你,你要是不想要可以扔掉,但我绝不可能收回的。” “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扔。” “随便你。” 沈墨川继续往前走。 林黛儿当着沈墨川的面真的把首饰盒往沙滩扔过去:“我不稀罕别人不要的东西。” 沈墨川眉宇都没有皱一下:“只要你不心疼就可以。” 旋即,他头都不回地离开。 林黛儿看着扔出去的首饰盒,心猛地揪痛了一下。 这可是价值四个亿的钻石,她真的扔了? 她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装什么清高,拿着它去换钱多爽,难道还嫌钱太多了? 眼看着海浪涌上来,就要把首饰盒卷走了。 林黛儿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起裤腿一个劲地往沙滩跑去。 在海浪来之前,她弯腰卷起首饰盒。 这时,后背有一道过分精锐的目光射了过来。 林黛儿顺着目光看过去,沈墨川菲薄的唇瓣往上勾勒出一抹戏谑的笑意。 他眼里尽是得逞的笑意,早就猜着林黛儿会捡回来。 她是个十足的财迷。 林黛儿不服气地抬起脚,作势要隔着好几米踢他。 当然了,她踢不着沈墨川,反而扬起沙尘,直呛入鼻子,引得她咳个不停。 沈墨川摇着头无奈地说了一句:“小傻瓜。” 林黛儿咳了老半天,等缓过劲走回联排别墅。 沈墨川正在大厅开会,端起老板的架势,散发着能把周围的三寸草木都冻死的冰气。 林黛儿识趣地弯着腰背对着视频往前走。 刚才吃的烧烤太干了,她倒上水咕噜噜地喝起来。 沈墨川冷不丁地出声指挥道:“林大婶,麻烦你递给我一杯水。” 林黛儿正在喝水,听见他喊林大婶。 她狐疑地环视着四周,这里除了她和沈墨川,并没有其他人啊。 他喊谁林大婶呢? 沈墨川直接手指着一脸懵逼的林黛儿说道:“你看什么看,我叫的就是你,林大婶。” 林黛儿手指向自己,眼睛瞪得死鬼大,很不可思议地说:“你是喊我?” “嗯!” 沈墨川煞有其事地点头,催促道:“你快点。” 火气腾腾地冲上林黛儿的脑门,他怎么好意思喊她大婶? 他可是比她大上五岁。 尽管他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那张脸就跟吃了防腐剂,看上去就是二十出头。 但年龄摆在那里。 并且林黛儿是鹅蛋脸,又带着点婴儿肥,看上去比沈墨川还显嫩。 沈墨川喊她大婶,良心不会痛吗? 她气得磨着牙,不情不愿地回道:“好的好,大叔!” 然后,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给沈墨川倒上一杯水。 可是他正在视频会议,对面坐着七八个人,看上去应该是沈家的高层。 各个都是精英的模样,并且都严肃认真的样子。 说不定还有人认得出她是谁。 在这种时候,沈墨川竟然叫她递水,还怕她不够出名,还担心不够多人知道她和他不正当的关系吗? 现在林黛儿多少也是看懂沈墨川。 可能是沈家少东家的原因,他表面上装淡定,装高冷,甚至装儒雅,但天生就是反骨,枉顾礼义廉耻,喜欢玩刺激。 因她是堂弟的未婚妻,他更加刺激,说不定更有征服感呢! 林黛儿暗自在心里面吐槽他这种变态的心理。 沈墨川目光如冰刃射向旁边的林黛儿,霸道地命令道:“快点!” 在这种强大的威压下,林黛儿最终还是给沈墨川倒上热水。 她左手捂住脸,右手端着水小心翼翼地往沈墨川走去。 在内心里不断地期盼千万不要有认识的人,不然就丢脸了。 偏偏就是你不想要发生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 林黛儿发现视频中恰好有顾总,心开始不安地乱起来。 顾总怎么也和沈墨川有关系? 难道他和沈家有生意上的往来? 也不知她捂住脸,顾总有没有认出她啊? 林黛儿放下水杯就要起身离开,沈墨川恶作剧地拉住她的手叮嘱道:“你再去给我切点水果。” 好想发飙。 很想端起水杯往沈墨川那张该死的脸泼上去。 忍! 一定要忍! 她故意掐着嗓子变了音调回道:“好的,沈先生。” 沈墨川满意地放开了林黛儿,又板着张脸装出很认真的样子继续开会。 林黛儿走进厨房打开冰霜,从里面拿出水果。 不过她是不可能老老实实的。 不一会儿,沈墨川又在那边催促道:“林大婶,你做好水果沙拉了吗?” 他分明知道她借着傅斯年未婚妻的身份刚拿下顾总的生意,因此来刁难她的。 林黛儿攥紧手中的水果刀,使劲地削着水果皮,完全就是把沈墨川当作水果。 最终她准备好说过沙拉递给了沈墨川。 沈墨川看着水果托盘上摆出的字,努力地憋着笑意。 他冷冷地睨着林黛儿,满是警告。 林黛儿远离了点,朝着沈墨川扮了一个鬼脸。 有眼力尖的人发现了托盘的字,面上露出好奇又恐慌的神情。 上面用苹果摆出三个字‘王八蛋’。 这分明就是咒骂沈墨川,在帝都竟然有人敢光明正大地骂沈先生是王八蛋。 真的是熊心豹子胆。 难道是云家大小姐? 不过看着样子也不像,刚才沈先生喊那个女人叫做林大婶。 年纪很大了吗?看上去也不像啊! 沈墨川索性说道:“今天视频到此为止。” 顷刻,他不顾对面人的反应直接关掉视频,起身就朝着那个向他扮鬼脸的女人走去。 林黛儿也没想到沈墨川正一本正经地开会,冷不丁地关掉视频,朝着她气势汹汹地走来。 “你要干嘛?” 她闪身要往后花园走去。 沈墨川快步上前,在林黛儿跑到草坪时,他从后面攥住她的手,硬是把她整个人都扯回来。 “你骂谁是王八蛋?” 林黛儿不自在地轻咳嗽一声:“谁在乎,谁反应大,谁就是王八蛋了。” 这话说得似乎很有道理,也没明指谁是王八蛋。 沈墨川把林黛儿按倒在草坪上:“还有你说谁大叔呢?” “那你还叫我大婶呢?谁给你的脸,你年纪比我还大上五岁,我是大婶,你不是大叔吗?” “你确定我是大叔?” 沈墨川整个身子都压在林黛儿的身上,眼里泛出危险之意。 林黛儿瞪大眼珠,难以置信地看向沈墨川:“你是种马吗?” 昨晚,他才折腾过她。 现在又想来? 沈墨川几乎把全身的压力都按在林黛儿的身上:“那你还说我是大叔吗?你确定大叔有这个战斗力?” 林黛儿被吓着了。 现在双腿还发着酸,发着软。 她不想太挑战这种难度,并且她是相信沈墨川有这个战斗力的。 林黛儿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沈墨川,你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沈墨川低头定定地看着她渐渐泛红的脸,还有微微颤动的长睫毛。 脸好小,眼睛好大,嘴唇往上翘起,红艳艳的。 还是很好看的,也不知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她生个女儿应该很好看吧? 沈墨川伸手去拨弄林黛儿蝶翼般的睫毛,凝重地问道:“上次我给你的建议,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林黛儿被沈墨川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好重啊! 尤其是他结实坚硬的胸膛研磨着她的柔软。 她伸手推着沈墨川的肩膀,喘着粗气问道:“什么建议?” 沈墨川的指腹缓缓往下,摸着她翘挺的鼻尖:“给我生个孩子,最好是个儿子。” 林黛儿听完浑身打个哆嗦,有种很厌恶的排斥感。 他沈墨川竟然重男轻女。 她爸是那种人,沈墨川也是这种人。 沈墨川似乎看穿林黛儿的想法,颇为认真地解释:“沈家是个封建古老的家族,一时半会改变不了。” 继承人是要男儿的。 林黛儿不屑地冷哼一声。 沈墨川也不生气,循循诱导道:“女儿也可以,你欠了沈家一条命,再还沈家一条命,这样的买卖还算可以。” “沈墨川,你是不是有病?” 林黛儿直接呛回去。 尽管现在她已经弄清楚沈墨川并未直接害死她爷爷。 而是李美娇用无效药害得爷爷得不到治疗,病情一点点加重,最终心衰而死。 可有一点无法否认,沈墨川在她爷爷死亡的事上,少不了推波助澜。 哪怕这些都不算。 可沈墨川对她的伤害呢? 一笔勾销? 她还要给沈墨川生孩子,她疯了吗? 沈墨川手掌缓缓地往下,摸着林黛儿平坦的肚子,难得有耐心地说:“这可能是你唯一逃生的机会,反正还有时间,你慢慢考虑。” 林黛儿觉得有一条小蛇沿着肚子缓缓地往上爬。 她很像甩开沈墨川那只不安分的手,却克制住反感。 她锐利地反问:“沈墨川,你不是想要弄死我吗?” 他说过一年为期,现在还剩下七个月。 沈墨川坦然地承认:“对啊,原先确实是弄死你,不过转念一想,换个复仇方法更好玩。你每天见着仇人的孩子在你的肚子一天天长大,再生下来。日后孩子知道你杀了他的小叔......” “你给我住嘴!” 林黛儿再也听不下去,怒不可遏地出声止住沈墨川要说的话。 光是想到这个,她全身都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不肯生下沈墨川的孩子,死都不会生。 沈墨川见林黛儿的反应如此大,脸色也乌云密布。 他阴恻恻道:“林黛儿,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等着生我孩子?” “呵呵呵!” 林黛儿很不给面子地冷笑起来:“那你去找别的女人生啊!” 沈墨川被反驳得一言不发。 事实上,他对别的女人孕育自己的孩子,没有一点兴趣。 上次,他误以为林黛儿怀孕,有了自己的孩子,尤其兴奋。 不仅是报复,还有更多的东西。 但他并不想深入探究到底是什么。 沈墨川从林黛儿的身上坐起来,冷冷地睨着林黛儿警告道:“别不识好歹。” 林黛儿没有吱声。 她的脑袋瓜子飞快地运转起来。 沈墨川这个混蛋从不做防备措施,而她长期吃避孕药。 这些多少都会对身体造成损害,并且还有一定风险。 她要用什么法子来避孕呢? 沈墨川并不知道林黛儿的脑袋瓜子在想什么,也把她从草坪拉了起来,带进屋内。 他问道:“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随便。” 林黛儿心思乱着,也没空想事情。 沈墨川便拉着林黛儿坐在沙发,打开投影仪问道:“你喜欢看什么电影?” 林黛儿又回道:“随便。” 沈墨川张口重重地咬着林黛儿的耳朵,引得她打了一个颤。 他板正林黛儿的脸看向她,郑重其事地说:“林黛儿,你作为一个人不能太随便,尤其是作为女人,不然男人就会随便地对待你。你要清楚自己要什么,适合什么。” 林黛儿敏感地捂住耳朵说:“那我们看歌剧片吧!” 沈墨川挑剔地摇头:“太乏味。” “那我们看美食篇?” “你都不会做吃的,看什么看?” “我们看抗战片?” “不好看。” 林黛儿无奈地回头,用征求意见的语气问道:“沈墨川,你到底要看什么?” 她算是看清楚了。 沈墨川就是个伪君子。 他装得很绅士很礼貌地征求你的意见,事实上,他独断专横,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 沈墨川得体地笑着问:“你不觉得我们的生活节奏已经很压抑了吗?” 林黛儿顺着他的语调说下去:“那我们看搞笑片吧!” “那你觉得看什么搞笑片好呢?我更欣赏九十年代,零零年代的无厘头搞笑片。” “那我们就看星爷的搞笑片。” 沈墨川浓墨的眼睛骤然间亮起来,很快又说道:“那样会不会上不得台面?” 林黛儿看穿了沈墨川的圈套,安慰道:“大俗大雅呗。” 沈墨川煞有其事地回道:“你说得倒是很对,这是你爱看的电影对吧?” 林黛儿陪着他继续演下去:“我爱看的,并不是你高高在上的沈先生想看的。” 沈墨川摸着她的头,嘴角开心地往上翘起来:“那我听女士的。” 林黛儿在心里面吐槽起来。 这个男人也太能装了吧! 不过他到底是过得多憋屈,就连看部搞笑片,都要找着一大堆理由,还必须是她爱看。 他不得不看。 电影开始播放起来,星爷拍摄的《功夫》,那个时候的林胜依长得好纯情,国民初恋的面孔。 可故事看似荒诞无稽,里面却包含着很多成年的心酸。 一颗裹着糖果外衣的黄连,深啃起来,很苦涩的。 林黛儿偷偷地回头打量着沈墨川,他看得非常认真。 那双浓墨的黑瞳深邃如大海,往日是探不出究竟的,此时惊奇地露出些许的忧伤。 沈墨川正好低头,两人的目光对上了。 这时,林黛儿更能看清沈墨川眼里浓重的忧伤。 也不知怎的,她鬼使神差地抬头摸了下沈墨川的头,就像是长辈摸着小孩子。 沈墨川看见她这个幼稚的动作,很想笑起来。 她比他还小呢! 林黛儿却异常认真地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墨川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嘴角的笑容瞬间凝滞住了。 他好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之中,神情变得异常凝重。 林黛儿也不知是怎么了,她轻声呼唤道:“沈墨川,你怎么了?” 很快,沈墨川恢复了淡漠的神情。 他把林黛儿的手拿了下来,用一种很深沉的语气说:“林黛儿,我和你玩一个游戏,你猜我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黛儿对他突然要玩这种游戏,觉得莫名其妙。 但她还是想哄着这位祖宗回道:“好,你说。” 沈墨川平静地说:“我喜欢吃糖的。” 林黛儿想了想回道:“真的,小孩子都有过爱糖的时候,我经常跑去爷爷的房间偷拿糖果。那个时候对我来说,装在玻璃里面的五颜六色的糖果就是人间天堂。” “小时候,我最想的事就是吃饱。” “这肯定是假的。” 林黛儿毫不犹豫地回道。 爷爷害怕她蛀牙,不给她吃糖果是情有可原,绝不可能不让她吃饱。 老人家还担心她营养不良,甚至专门请来营养师给她配餐。 小孩子吃不饱,个子长不高的。 林黛儿看着个子超过一米八五的沈墨川,觉得不可能。 更何况,他是沈家大少爷,天之骄子,怎么可能吃不饱呢? 沈墨川没有任何反应,接着又说:“我小时候经常挨打。” 林黛儿犹豫了下,回道:“真的吗?” 沈墨川低头看着林黛儿,极其严肃地说:“我问问题,你回答。” “要是你不听话,也许长辈会教训一下?但肯定不会下狠手的,你可是沈家大少爷,万众瞩目,众星捧月。” “其实我不太讨厌你。” “假的,你恨我,恨得要弄死我。” 林黛儿想都不用想,直接给了答案。 沈墨川恨她,就想她恨他一样。 他怎么会不讨厌她呢? 沈墨川面色无波地接着又说:“我对你动过心。” 林黛儿被这个回答吓蒙住了,脑子如遭雷击,眼睛瞪得死鬼大。 这个男人是不是又在算计他? 当初她不知天高地厚,打算谋取他的心,想让他爱上自己。 但她知道沈墨川有个白月光云锦书,相当识趣地打消所有的念头。 林黛儿对自己很自信,同时也是很有自知之明。 明眼人都知道云锦书比她林黛儿好。 无论是家世,外貌,亦或是身段气质,人家云锦书都甩她好几条街呢! 譬如一克拉的钻戒和十克拉的钻戒,只要眼不瞎都最先发现十克拉钻戒。 并且谁不想把十克拉钻戒带回去呢? 并且他沈墨川是见过世界,见过世面的男人,他变得更现实,也更加懂自己要什么。 林黛儿滴溜溜地转动着脑袋,犹豫着该怎么回答? 她假装中计? 误以为沈墨川对她动心,然后继续扮傻? 还是直白地说出来。 你沈墨川别给我装了,你压根就没有动心,反而想引诱我动心? 最终林黛儿还是选择后者,她摇头坚定地说:“沈墨川,你不可能对我动心的。若你真的动过心,也是因为我有点像云锦书吧?” 沈墨川轻敲着林黛儿的头,别有深意地说:“林黛儿,你有时候很聪明,但有时候你聪明过头了。” 林黛儿摸着头,愤愤不平地说:“你想要夸我就好好夸我,后面不要加个但是。” 沈墨川伸手把林黛儿拉入怀里,低头亲吻了下她的脸颊问道:“你用什么牌子的香水,很香。” 林黛儿低头嗅了嗅自己。 她嗅不出什么味道,要是有的话应该是护肤品的味道。 然后,林黛儿很老实地说:“也许是护肤品淹入味的味道。” 沈墨川听到林黛儿的话,摇了摇头,他又深吸了一下,清雅的山茶花香味。 很香,也很独特。 第105章 狗东西要好好调教才行 林黛儿低头看着茶几上放着的水果托盘,上面仍摆放着王八蛋三个字。 苹果很容易氧化的,几分钟的功夫就变得有些黑了。 林黛儿也不计较,从王字上面拿掉最上面的一横,变成了土八蛋。 然后,她津津有味地吃着苹果。 沈墨川见她吃苹果,也有了兴致,张嘴过来吃着林黛儿手里的苹果。 林黛儿不满地回头瞪着沈墨川:“你怎么总是抢我的东西?” “谁说我抢你的东西,这本来就是我的苹果。” 沈墨川面不改色,再加上理所当然的回道。 说话时,他又张开嘴巴继续重重地咬着林黛儿手里的苹果。 这都是什么人呢? 林黛儿使劲地瞪着他,最后那点苹果,她自然是不会吃的。 那是沈墨川吃剩下的,有口水! 于是她直接就往沈墨川的嘴里塞进去:“吃吧,我不要了。” 沈墨川看穿林黛儿的想法,严肃地说:“嫌弃我吃过的。” “对!” 林黛儿都懒得否认,承认了下来。 沈墨川搂住林黛儿的腰把她整个人都按倒在沙发,气势汹汹地说:“你嫌弃我?看你还有没有胆子嫌弃我。” 然后,他霸道地堵住林黛儿的嘴巴,直接口水交流。 林黛儿完全没想到沈墨川会这么做。 太幼稚了吧! 而且这种行为是不是过线了? 这应该是情侣之间会做的事,她和沈墨川并不是情侣。 在她发愣之际,沈墨川把苹果渡到林黛儿的嘴里,还吻起她的唇,加深了吻。 这样子,她便拒绝不了他。 林黛儿回过神来,想要抗拒沈墨川的吻。 两人都没有闭上眼睛定定地看着彼此,瞳孔倒映出对方的影子。 一时间,林黛儿的心开始有些慌张,很想避开沈墨川。 可他的双手就像是无数的藤蔓缠绕上来,牢牢地困住她,躲都无法躲开。 他的眼里闪过男孩子的恶作剧,两人越缠越深入。 叮叮叮! 突兀的门铃声插入林黛儿的脑子里,她忙不迭地起身催促着沈墨川:“有人!” 沈墨川还是压着林黛儿不肯松开。 滴答一声。 门打开了,随后是脚步声。 沈墨川终于肯放开林黛儿,两人一起看向来人。 来人是容昊,他的手里拎着两个袋子,装着满满的吃食。 当他看见沈墨川和林黛儿一起坐在沙发上,两人的衣衫凌乱,嘴唇泛红起着水润润的光泽。 他就算是傻瓜也猜得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顿时间,容昊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就连装都没有再装下去,愤怒地看向沈墨川:“你怎么把她也带来这里?” 沈墨川的脸色也不太好,淡漠地说:“这是我的房子,我想带谁来,就带谁来。” 容昊气呼呼地把两个袋子扔在地面,怒不可遏地跑上来。 “沈墨川,你在烟城怎么闹,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里可是帝都,并且锦书为了你回国定居了。” 林黛儿识趣地说:“要不我先离开吧!” 沈墨川拉住林黛儿的手,固执地说:“不用!” 容昊严肃地沉下眉,视线定在沈墨川握住林黛儿的手上。 他额头的青筋都一根根凸起来,双手攥成拳头:“沈墨川,你到底怎样想的?” 沈墨川平静无波地警告道:“容昊,你过线了。” 容昊抬脚提着脚下的两个大袋子,里面的吃食散开来。 他攥紧拳头走到沈墨川的面前:“沈墨川,你应该懂圈里的规矩,无论你在外怎样玩女人都行,但你不能带回家,这是打锦书的脸,也是打云家的脸。 要是伯母知道你把林黛儿带回家,她必然不会轻饶你......” 沈墨川的脸色逐渐冰凝,弥漫着一层浓郁的冰气。 屋内的温度都随之降到冰点。 林黛儿见状,用力掰开沈墨川的手。 她竭力用平静的口吻说:“我还是先走更合适,飞机推迟到了晚上六点钟,现在要赶过去。” 沈墨川顾着和容昊对峙,也没有再理会林黛儿。 林黛儿匆匆地离开联排别墅。 原先她觉得容昊这人是不错的,也帮过她几次。 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 容昊是在她未踩到线的时候,对她保持着绅士的风度,一旦她越过线,就会露出锋芒。 她便成为他的敌人。 这就是世家子弟的做派,不仅是沈墨川,容昊,甚至靳天都是一样的。 林黛儿搭着飞机赶回烟城。 经过今早的一幕,林黛儿已经做了决定。 她立即联系当地的医生,了解情况后,她马上做了一个皮下埋植避孕手术。 这样在五年内怀孕的概率几乎为零。 而帝都那边,联排别墅的客厅散乱一片,看上去就像是经过剧烈的打斗场面。 沈墨川笔直地站着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容昊,他目光阴冷而暴戾:“容昊,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面子上,这次我饶过你,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容昊全身都挂了彩,尤其是鼻子不停地往外滴鼻血,那个样子狼狈至极。 沈墨川在圈里就是可怕的存在,尤其是他被人掳走了整整五年。 沈家人找回他时,也不知他在外经历了什么,沈墨川的性情变得很阴沉偏执,随之的是他的拳头功夫也变得很恐怖。 在圈里就没有一人打得过他,并且他出招狠毒,招招都是奔着人命去的。 容昊抬手擦去鼻血,再吐出一口血沫,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他定定地看向沈墨川,一字一句问道:“沈墨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沈墨川转身从酒柜里面拿出红酒和酒杯。 他倒满酒,仰头一口喝掉讽刺道:“我妈让你来问我的?我的好表弟。” 容昊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揉着脱臼的左边胳膊,忍着痛强行给自己正骨:“姨妈早知道你和林黛儿搅合在一起,现在她以为你就是我玩一玩,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可她要是知道你敢得把林黛儿带回家里,肯定会生气。” 沈墨川递给容昊一杯酒,一针见血道:“你也有私心吧!” 容昊对上沈墨川那双阴鸷的眸子,清楚自己是瞒不住的。 他索性坦然地点头回道:“我知道你瞒不过你的,也不打算瞒,我不准你欺负云锦书。” 他喜欢云锦书,从小就喜欢, 不仅是他,云锦书是圈里大部分男孩的初恋,心中的白月光。 那样的女孩如此优秀,那么熠熠生辉,引人注目,谁不喜欢,谁不爱呢? 只是云锦书喜欢沈墨川。 同样的,沈墨川比同龄人优秀太多了,所以容昊觉得输给自己的表哥,一点都不丢人。 沈墨川看向容昊,轻笑起来:“若是喜欢,就去争取,就去抢,这就是我们的家规。” 若是别人听见这番话肯定觉得匪夷所思。 在这个世界怎会有人怂恿表弟去抢自己的未婚妻。 但那人是沈墨川,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他秉持着弱肉强食的生存理念,认为一切都可以去抢,去争取。 容昊也忍不住摇头感叹道:“这话也只有从你的口中说出来。” 沈墨川却一本正经地说:“喜欢就去抢,就去夺,你要是不去抢,永远都不是你的。即使输了,你的心里面也不会有遗憾。” “表哥,这不是爱,而是掠夺。” “爱?掠夺?” 沈墨川对此很是不屑,鼻腔冷哼一声。 容昊煞有其事地说:“爱的方式有很多种,有些人是占有,有些是祝福,有些是尊重和理解,而我希望喜欢的女孩幸福,无论是我给的幸福,还是她喜欢的人给的幸福。” “这是多傻的行为,别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沈墨川不赞同地摇头。 容昊一本正经地说:“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说不定有一天你就懂得理解和尊重那个人。” 这时,伍左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他的神情诚惶诚恐,看着客厅打斗后的场面,心情更是糟糕到了极点。 希望自家主子不会把怒火发泄到自己的身上。 伍左毕恭毕敬地走到沈墨川的身边,说道:“林小姐已经回到烟城。” 沈墨川平静地点头:“嗯!” 可伍左钉在原地,并没有马上离开。 沈墨川抬头扫向伍左问道:“还有事?” 伍左偷偷抬头看向身边的容昊,神情很不对劲。 沈墨川不甚在意地说:“说吧,直接把他当作空气!” 既然自家主子都发话了,伍左鼓足勇气开口道:“林小姐到达烟城后,就直接去了医院。” “医院?” 沈墨川好看的剑眉往下一压:“她生病了?” “不是!” “她去医院干嘛?” 伍左紧张地舔着下嘴唇,觉得自己说出来后,自家主子肯定会暴跳如雷的。 沈墨川也意识到不对劲,严厉地命令道:“你说啊!” 伍左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唾沫,再如履薄冰地开口说:“林小姐去医院做皮下埋植避孕手术。” 话刚说完,沈墨川手里的酒杯乍然碎裂开来。 他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黑云压城城欲摧,黑云中还裹挟着冬雨。 这个女人够狠,也够不安分。 林黛儿的行为无异于朝着他的脸上狠狠地甩上一巴掌。 他已经很久没遇见那么给脸不要脸的人。 旁边的容昊轻咳嗽一声,不忘添油加醋说:“表哥,人家不稀罕你。” 原本容昊还担心呢! 要是林黛儿真的弄出一个孩子,以云锦书的性格绝对是容不下的。 现在林黛儿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她不会给沈墨川生孩子。 沈墨川浑身都散发着凌厉的寒芒。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果然狗东西是个畜生,不能太惯着,不然真的爬上主人的头拉屎。 这种畜生就该好好教训一番,你说对不对,容昊?” 容昊皮笑肉不笑地点头:“是啊!” 他的心里也在直打颤,知道沈墨川要对付林黛儿了。 他的表哥的手段是出了名的阴狠毒辣,林黛儿往后的日子很不好过了。 林黛儿做完皮下埋植手术,习惯性地开车回到林家。 等停车后,她才想起自己已经搬到黛年山庄。 不过人都已经回来,就回家一趟拿几本书。 刚走进家门,便看见叔叔林云生正在喂金鱼,而李美娇守在一边,也不知说了什么。 李美娇笑得比花都要娇艳动人。 林黛儿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一下。 她家叔叔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最是擅长撩拨女人。 李美娇看见林黛儿回来了,人也愣了下,笑容随之凝滞。 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的神情,温柔似水地说:“黛儿,欢迎回家。” 这话说得林黛儿就跟个客人似的。 林云生也看见林黛儿回来了,笑呵呵地说:“黛儿,你来看下我养的墨鱼是不是胖了点,好像是怀孕了。” 林黛儿敷衍地看了下,就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有人,正是她的表哥林慎远。 林慎远看见林黛儿回来,露出一个友善的笑意:“妹妹回来了。” 林黛儿看着如此纯善的笑容,也回了一个笑容。 她指着书架上厚重的书籍说:“麻烦慎远哥帮我拿下这两本书。” 林慎远起身踮起脚尖帮林黛儿拿下书。 林黛儿不经意间扫过林慎远手上的书:“你在看财经方面的书?” 林慎远点头,揉着太阳穴感叹道:“原来财政总监那么难的,我空降到这个位置,本来就让很多人不满妹妹的安排,要是我再不努力点,就太不像话。” 林黛儿心中一暖,安慰道:“没关系,你慢慢来,现在林氏的经营状况逐渐好转。这次出差,我谈下两个旅行社,明年公司应该就能扭亏为盈,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这是一件好事,爷爷果然没看错,你确实是个管理天才,我只能玩玩艺术,实在不懂经营。” “慎远哥,你不要妄自菲薄。你现在还不到35岁,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妹妹,真会安慰人。不过为了你,还有林家,我会努力的。” “好呀,加油。” 林黛儿抱起书本,转身回到房间准备拿几件衣服。 可房间的布局发生了大改变,她怒不可遏地质问:“谁动了我的房间?” 李美娇匆匆地走进来,依旧笑得人畜无害:“你都搬去了黛年山庄,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我就想着修改做个衣帽间,你爸爸也同意了。” “呵呵呵!” 林黛儿忍不住冷嘲起来:“你的宝贝女儿房间也空着,你怎么不去改成衣帽间呢?” 李美娇委屈巴巴地说:“佳人不是还没嫁人吗?” “我就算是嫁人了,你也没资格动我的房间。我给你一天的时间,给我恢复原貌,否则我把你宝贝女儿的东西全都扔出去。” “黛儿,你不可以这样......” 林黛儿走到门口处,她嗖地回头瞪向李美娇:“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我说到就能做到,现在你还有一天时间,还是抓紧时间办吧!” 说完,她头都不回地离开林家。 现在她人都没嫁出去,李美娇就动她的房间。 以前李美娇还是很有耐心,没这么愚蠢啊! 也不知怎的,她好像是有了依仗,做事更加肆无忌惮。 第106章 不想孩子沦为复仇的工具 其实林黛儿知道傅斯年结婚后,她有了搬回家里的打算。 只是外婆还在黛年山庄,目前还没有全身而退的法子,暂时还是住在黛年山庄。 并且,她还得时刻防备着沈墨川。 等林黛儿回到黛年山庄,傅斯年正在大厅等着她。 “黛儿,我们之间单独聊下吧!” 林黛儿也没有扭扭捏捏,干脆地应道:“好。” 她确实要知道傅斯年的婚姻状态,还有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她确实不太想当后妈,也许她过于现实,现在她都自顾不暇。 傅斯年见林黛儿还愿意和他谈,反而长松了一口气:“我确实和朵朵的母亲结婚了。” 心猛地咯噔一下,林黛儿握紧杯子装出不在意的样子。 “这个我已经知道,你说点我不知道的事吧!” 傅斯年犹豫了下,坦然道:“不过朵朵并不是我的亲生孩子,朵朵的母亲是我恩人,也算是我的半个老师。当初她已经患上胃癌,家族的人都垂涎着她的遗产。 为了保护朵朵,也为了保护遗产,她和我结婚。” 林黛儿抬眸定定地看向傅斯年,轻笑起来:“傅斯年,我并不是傻瓜,你隐瞒了一部分吧!” 傅斯年点头:“对,当时我极需在华尔街崭露头角,她是米国那边的大家族,我有了这个身份,也相当于有了进去的门票。” “她爱你吧!” “也许。” “否则她不会嫁给你。” “可我并不爱她,对她只有感激之情。若没有她,我不会走得那么快,也不会拥有今天的地位。” 林黛儿心里面百感交集。 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糟糕,至少朵朵并不是傅斯年的亲生女儿。 可傅斯年的行为出于她的意料,记忆中的傅斯年是个很清高的人。 她没想到终有一天,傅斯年也会以婚姻来谋取利益。 林黛儿克制住内心的波动,平静地说:“你能让我冷静几天吗?” “当然可以。” 傅斯年体贴地回道。 林黛儿缓缓地从沙发站起来,犹豫了下,她还是回头问傅斯年:“为什么?你是遇到什么难事吗?” 不然你不会用婚姻来换取利益的。 傅斯年知道林黛儿没有表达出来的意思。 他深情地凝视着林黛儿回道:“嗯,当时我有了需要保护的人,所以我必须尽快变得强大?” “李俏俏?你爸妈?” “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傅斯年决定先买个关子,毕竟他和林黛儿订了婚,她也搬进来一起住,来日方长。 他与她之间还是有无限的可能性。 合作谈拢后,林黛儿忙于新项目。 她和傅斯年在工作上的默契越来越高,林氏的经验状况蒸蒸日上。 忙得她都快要忘记沈墨川。 若不是他突然出现在林氏的地下停车场。 林黛儿加完班后,坐进车内正要启动。 沈墨川的电话打了过来,她任由着电话响个不停,假装没有看见电话。 只要不接,沈墨川便找不着她了吧! 在她自以为小算盘打得飞起时,一辆黑色的豪车直接堵了她的去路。 驾驶座上坐着的人正是沈墨川。 他眸光阴鸷幽冷,看着她的样子就像是嗜血的野兽盯住了猎物。 林黛儿被盯得后背直蹿起密密的冷汗,她快速地往后倒车。 沈墨川猛地踩着油门,咄咄逼人地逼了过来。 紧接着,她的手机也响起来。 在这种时候,林黛儿不能假装没有看见电话,只能硬着头皮接通电话。 那头传来沈墨川阴恻恻的声音:“狗东西,胆子很大,竟然敢得不接我电话。” 林黛儿听见沈墨川喊自己狗东西,就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边冲着对面车内的沈墨川笑起来,边说道:“刚才真的没有看见。” “下车!” “现在很晚了,我们改天再聚,我请你吃饭。” “林黛儿,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沈先生,你别太过分。” 林黛儿也是个有脾气的人,不想再任由着沈墨川搓圆捏扁。 她敏捷地往后倒车,撞了一个弯,就要把车子从沈墨川的夹缝之中开走。 沈墨川的黑眸闪过凛冽的芒光,又是一踩油门,车子直接撞在林黛儿的mini的车头。 这种车子的造型娇小可爱,但有个致命点,就是经不住碰撞。 沈墨川又是高大上的豪车,这么一撞,林黛儿的车头往里凹进去了。 不过要是真的算起损失,沈墨川的上千万的豪车确实损失得更严重。 可苍蝇腿小,也是腿啊! 尤其是现在有监控,保险公司也知道是故意的,很有可能不给赔钱。 林黛儿气恼地打开车窗,朝着沈墨川喊道:“你疯了是吧?” 沈墨川直直地盯着林黛儿,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你要是不想这辆车送进废弃场,马上下车。” 这辆车是爷爷送给林黛儿的十九岁生日。 虽过了五年,林黛儿还是很珍惜的。 她不得不寒着脸下了车,双手叉腰射向沈墨川:“你要不直接撞死我算了。” 沈墨川把车子开到她的身边,又强硬地下令:“撞死你太便宜了,上来!” 林黛儿站在原地,不肯上车。 沈墨川阴沉着脸走下来,擒住林黛儿的胳膊,正好看见她刚做完手术的伤口。 他摸向那道伤口冷嘲道:“你就那么害怕给我生孩子?” 林黛儿心里打了一个颤。 她早就料到沈墨川会生气的,因为他这种人呼风唤雨惯了。 他可以不要她生育的孩子,可她不能主动不怀他的孩子,这是挑战他的权威性。 只是她不得不那么做。 她根本就不爱沈墨川,不,甚至说得上是恨。 那么她就算是生下孩子,也不会爱的。 她亲身体验过父亲不爱自己,甚至憎恨自己的经历,又怎么会让孩子去经历一遍。 更何况,对于孩子来说,母亲的角色比父亲更重要。 林黛儿固执地扬起下巴,倔强地回道:“对,我不想自己的孩子沦为复仇的工具。” 沈墨川要她生孩子,不就是想利用孩子来羞辱她? 难不成他爱她不成? 这简直就是个笑话,并且一点都不好笑。 沈墨川眼里掠过浓烈的杀意:“看来最近我对你太好了,你忘了规矩,现在我要好好教你了。” 林黛儿嗅到危险的气息,恐惧地往后退了两步:“沈墨川,你又想做什么?” “自然是给你惊喜啊!” 沈墨川粗暴地揪住林黛儿的胳膊,硬是把她塞入车内,还用手铐锁住。 第107章 我来探望生病的弟媳 林黛儿看着闪着银光的手铐,不安地晃动着手铐,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她忍不住骂道:“沈墨川,你又想做什么?” 沈墨川启动车子,冷冷地睨着林黛儿:“狗东西不听话,自然要好好管教你。” 旋即,他把车当作火箭开,一个劲地往前冲去。 林黛儿见识过沈墨川开飞车,当即吓得就连眼睛都不敢地睁开。 她害怕地闭上眼,嘴上还是不服气地反驳:“沈墨川,你凭什么?” “凭你欠我们沈家一条命。” 沈墨川字字带冰,冻得林黛儿全身都在发僵,发麻。 车子飞快地驶离古都巷,朝着海滨区开车,然后停在港口处。 林黛儿见沈墨川把她带到港口,心里越发急了。 沈墨川这个神经病不会想着把她卖了吧? 烟城临近欧莱国,有不少女孩被卖到这里,也有一些姑娘通过欧莱国卖到别的地方。 现在还是有不少人贩子的。 毕竟沈墨川就是个疯子,疯子可以做出任何不正常的事。 林黛儿心里没个底,焦急地问:“沈墨川,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沈墨川不顾林黛儿的反对硬是揪着她上了一艘中型邮轮。 那艘邮轮上去废弃了一段时间,并且林黛儿莫名地觉得熟悉。 还是存在自己的脑海深处的记忆,但按理说那艘邮轮应该销毁了才对的。 等上了车,邮轮马上开动,掀起一阵阵海浪。 沈墨川老鹰抓小鸡般拎着林黛儿来到二楼。 记忆中那些可怕的回忆蜂拥而来,就像是关起来的马蜂一窝蜂地冲出来。 全都蛰在林黛儿的身上,从头到脚,没有放过任何一处。 疼痛遍布了全身。 林黛儿本能地抗拒着沈墨川,痛苦地喊道:“沈墨川,我求求你放过我,我已经受过很多苦,也得到报应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呵呵!” 沈墨川残忍的讥笑,那张脸残酷得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鬼。 他将双腿发软的林黛儿再次拎起来,硬是甩进一个包间:“林黛儿,你那点代价还远远不够。” 包间内光线昏暗,里面一片狼藉,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还有长期封闭的灰尘味。 这里的布景和当年她杀死沈墨天的时候,一模一样。 很有可能就是那艘邮轮。 林黛儿双手抓住门槛,不想进去:“沈墨川,你放开我行不行?” 终究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从她的手里终结。 并且当时,她和沈墨天算是半个朋友。 两人相谈甚欢,她也知道沈墨天对自己的喜欢,但那时她心里面还是念着傅斯年。 自从出事后,在无数次的深夜里,她失声痛哭,做着可怕的噩梦。 血液不断地往外涌出去...... 沈墨川低头看着惨白着脸,苦苦央求的林黛儿,残酷地讥笑:“这才刚刚开始,你就怕了?那漫漫长夜,你很难熬了。” 林黛儿拼命地想要挣开沈墨川,可这就如同在虎口上挣扎的羔羊。 一切都不过是徒劳罢了。 沈墨川把林黛儿的手一根根掰开,再揪着她重重地扔在那张宽大的蓝色沙发。 沙发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林黛儿,你还记得吗?当初你就是躺在这张沙发上,拿着水果刀一刀捅死我的弟弟。” 随后,沈墨川将一把水果刀扔在林黛儿的面前。 水果刀落在茶几上发出哐当的响声。 恐惧笼罩住林黛儿全身,她害怕地想要捂住耳朵,拼命地摇头说:“我不想要再听下去,不想再听了.......” 沈墨川却打开视频,里面正放着有关于当年凶杀案的报道,甚至还有刑警的陈叔。 林黛儿不想看下去,使劲地推着沈墨川。 “难道我遭遇的一切还不够赎罪吗?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沈墨川神秘莫测地笑起来,一字一句道:“不够。” 然后,他甩开了林黛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林黛儿想要追出去,门从外面锁上了。 她拼命地拍着门想要逃离出去,大声喊道:“沈墨川,你给我开门,我要出去。” 但没人应答她。 视频还继续放着有关于当年的凶杀报道,还有沈墨天惨死的样子。 林黛儿看着那些照片,还有视频,全身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蜷缩在角落处,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也闭上眼睛,不想听,也不想看。 但记忆中的回忆变得那么清晰,清晰的就像是重播的电影,一帧帧地涌出她的脑海。 她的心急速地收缩,痛苦地抓着头发...... 死也莫过如此吧! 沈墨川走到旁边的房间默默地看着监控中的林黛儿。 他的神情也糟糕到了极点,原以为折磨林黛人,心情会变好的。 毕竟这次是她不乖,她违背了他的意愿。 现在她不仅搬到和傅斯年一起居住,甚至还擅自做了皮下埋植避孕手术。 她什么都不懂。 要是怀上孩子,那些老东西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可能会饶过她。 但时过一年,他没有亲自处理林黛儿。 那些老家伙为了维护家族的荣光,肯定会用各种意外的事件来送林黛儿上西天。 可能是车祸,可能是火灾,也有可能是溺水...... 同时,他也是恨林黛儿。 不管如何,她确实是杀了他的亲弟弟。 沈墨川烦躁地解开外套,往杯子里倒上酒,回头问旁边的伍左:“好看吗?” 伍左吓得魂魄都快要飞出体外,慌忙地摇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沈墨川黑眸迸射出粼粼的寒光:“这就是她不听话的代价。” 伍左有些担忧地说:“沈先生,那个包间的窗户坏了,有没有暖气,林小姐长期呆在里面会不会受冻?” “我不把她丢在甲板吹风都算不错了,反正她也冻不死。” 沈墨川心里面也很不是滋味。 他不能心软。 这次她如此忤逆她,就该好好教训她,否则日后她还不是能上天了。 他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叮嘱着伍左:“你把这些视频发给那帮老头子,暂时安抚下他们。” “好的。” 伍左恭敬地应道,旋即默默地退出房间。 林黛儿在房间冻得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又惊又恐。 等到下半夜,周围的温度变得更低,外面又是茫茫大海,林黛儿觉得头好晕好晕。 后面直接昏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人已经躺在床上了。 床边着的人正是傅斯年,他那张向来清隽洋气的脸露出几分疲态之色,左边脸颊青紫一片。 那个样子像是和谁打了一架,挂了彩。 林黛儿觉得浑身干燥,尤其是喉咙干渴都能冒出火花。 她沙哑着声喊道:“水......水。” 声音难听得如同七八十岁的老妪。 傅斯年听见了声音,关切地看向林黛儿:“你醒了。” 林黛儿的后脑勺就像是被人用棍子打过,仍闷闷地疼起来。 她咕噜噜地喝下一杯水,缓解了干涸后,问道:“我怎么了?” 随后,昨晚的记忆涌了出来。 她明明是被沈墨川强行带上邮轮,硬是逼着她在那件发生过凶杀案件的邮轮渡过一晚。 房间还破了玻璃,冻得她身体发冷,发僵。 最后就昏死过去了。 傅斯年伸手摸着林黛儿的额头说:“你发烧了,现在感觉怎样,我把医生叫过来?” 林黛儿定定地注视着傅斯年,狐疑地问道:“那我怎么会在这里?” 紧接着,她又发现傅斯年的额头也伤着了。 傅斯年目光闪烁地说:“没事就好了。” 林黛儿抬手去撩起傅斯年额头散乱的鬓发,担忧地追问:“谁打你了吗?” 说话间,门从外推开了。 只见李俏俏带着朵朵走进来。 朵朵手里捧着粉色的山茶花,芬芳四溢。 林黛儿把手收了回来,朵朵抱着鲜花走到病床:“林阿姨,你早点好起来哦。” 孩子总是天真又可爱的。 可能这就是孩子被称作天使的原因。 林黛儿想起傅斯年说过,朵朵已经父母双亡,心中也不由得一软。 她接过鲜花,温柔地说:“谢谢你送的鲜花,我很喜欢。” 李俏俏走上来,低声说:“他们在外面找你。” 傅斯年犹豫了下,还是起身对林黛儿说:“我有事先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了。” “嗯!” 林黛儿乖巧地点头。 等傅斯年离开后,病房里就是李俏俏和朵朵了。 李俏俏难得露出温柔的神情,哄着朵朵:“你去旁边看书好不好呀?” 朵朵温顺地点头回道:“嗯,小姨。” 林黛儿也直白地问:“你有话对我说?” 李俏俏来到病床看向林黛儿,轻叹着问道:“你看见他受伤了吧?” “嗯!” “你不想知道怎么回事吗?” “这不,我等着你说啊!” “林黛儿,你真是够冷血,你到底还爱不爱阿年哥哥?” 李俏俏目光如炬定定地审视着林黛儿,好似要从林黛儿的身上挖出无数个洞来。 林黛儿平静地说:“生活并不是只有爱情,成年男女的交往也并不是只有爱情,有利益捆绑,有感激......” 很多种。 在这个圈里不少相互联姻的,有爱情是最好的,没有爱情也是可以过得好好的。 她不是小孩子,而是林氏的董事长,要顾及很多东西。 要是林氏出事,有好几千人丢了饭碗的,并且百分之二十都是残疾人。 李俏俏呵呵地冷笑起来:“林黛儿,你不过是知道阿年哥哥喜欢你,你仗着他的喜欢罢了。你知道昨晚他都经历了什么吗?” 林黛儿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李俏俏说下去。 “昨晚半夜时分,他接着沈墨川的电话,然后他跑去港口接你。当时你就软绵绵地窝在沈墨川的怀里。 只要是正常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给他带绿帽子的人是他的堂哥,于是他和沈墨川打起来了。” 李俏俏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劈了叉。 事情正是林黛儿预料的那样。 以傅斯年目前的地位,也只有沈墨川才敢得打他。 林黛儿暗自攥紧身上的被子,抬眸看着李俏俏认真地说:“我也不想看见斯年受伤。” “你说不想就可以了吗?你知不知道沈家到底是怎样?那些人不可能饶过你,你杀了沈家二少爷。傅斯年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地位,你肯定会害死他......” 门吱呀地一声推开了。 傅斯年带着林慕青以及李美娇走进来了。 李美娇假惺惺地问道:“黛儿,听说你发烧了,我和你爸来看下,我给你煲了乌鸡汤。” 在众人面前,林黛儿不想家丑外扬。 她维持着表面的客气回道:“谢谢。” 林慕青不自在地摸着鼻子,问道:“你感觉怎样了?” 林黛儿对于林慕青突然的关怀,相当不自在。 犹记得小学三年级时,她也是感冒发烧了。 小孩子都想着得到父母的关心,她鼓足勇气走到书房对林慕青撒娇着说:“爸爸,我发烧了。” 林慕青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极其冷漠地说:“发烧就去找医生,你找我也没用。” 林黛儿心中的最后的一丝期盼彻底灭了。 自从,她从未向林慕青抱怨过,更没有撒过娇。 很多时候,她都是羡慕林佳人的。 林佳人在林慕青的面前自然而然地撒娇,哄着父亲。 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因为她就算撒娇,林慕青都不会在乎的。 至今她都不懂林慕青为什么那么讨厌她? 也许他不爱母亲,便也讨厌她吧! 林黛儿有些意外林慕青突如其来的关心,却也是没有什么期待了。 就像小孩子喜欢吃糖,就日夜盼着家长给她糖果吃,最后父母一次次让她失望透顶。 等孩子长大了,自己都能买各种各样的糖。 她便不再渴求父亲给自己买糖,迟来的糖虽也是甜的,但孩子心口早就苦了。 林黛儿体面地回道:“嗯。” 林慕青又是不自在地轻咳嗽一声问道:“那你感觉怎样?” “死不了。” 林黛儿的话语终究是带着几分怨愤的。 林慕青都不知该说什么,偏偏门又被推开了。 沈墨川竟然手捧着浅紫色的山茶花,堂而皇之地走进来。 随着他的出现,整个屋子的气压都变低下来。 林黛儿的心突突地乱跳起来。 沈墨川是疯了吗? 他为什么要当众出现,他还嫌自己添的乱还不够多吗? 旁边的傅斯年察觉出林黛儿的慌张,他主动握住林黛儿的手,低声说:“别怕,有我呢!” 沈墨川仿佛没看见众人异样的目光。 他来到林黛儿的冰川前,用一种作为长辈的口吻说:“听说弟媳生病了,我来探望一下。” 说话间,他阴鸷的目光落在林黛儿和傅斯年紧攥在一起的双手。 碍眼,实在太碍眼。 碍眼得他想把两人的手都砍下来。 第108章 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 傅斯年不卑不亢地走上前接过沈墨川递来的山茶花。 他得体又客气地说:“谢谢堂哥的关心。” 沈墨川旁若无人地坐下来,目不转睛地仔细看着林黛儿。 他用长辈的叮嘱道:“弟媳好瘦,还是要多吃肉长胖点,那样也能早点为我们沈家添子加孙。” 林黛儿自然听得出沈墨川话里的深意。 昨晚,他突发神经硬把她拽到邮轮,就是惩罚她私自做了皮下埋植避孕措施。 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惹怒这位祖宗,否则谁知他会做出什么事呢? 林黛儿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好的,堂哥。” 沈墨川听到林黛儿也随着傅斯年喊自己堂哥,心情不爽到了极点。 他回头环视着病房,不悦地说:“病人需要清净,病房里一下子堆积这么多人,来赶集吗?” 李美娇实在是害怕这位沈家大少爷。 她连忙拉住林慕青说:“老公,你最近不是睡眠不太好吗?不如我陪你去找一下钟医生。” 林慕青神色复杂地看着沈墨川,面露出犹豫之色。 李美娇怕得要命,用上几分力气拉着林慕青:“老公有什么事,等下再说吧!” 暗示性十足! 沈墨川可是魔鬼般可怕的存在。 林慕青幽幽长叹一声,起身随着李美娇走了出去。 而李俏俏也带着朵朵一起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林黛儿,沈墨川,还有傅斯年。 沈墨川和傅斯年的目光在空中撞击在一起,那简直就是电光火溅,都有火花飞溅到林黛儿的身上。 林黛儿见状,秀气的柳叶眉往下一压。 却也是不好多说什么。 沈墨川阴鸷地盯着傅斯年厉声问:“你回到沈家不过五年,天真地以为凭着你的额能耐,真的护她周全?” 傅斯年毫不服输的抬头直迎上沈墨川的墨眸:“凡事都要试一试,试了才知道可不可以。” “自不量力。” “说不定是鱼死网破呢?” 沈墨川左手托腮冷冷地看着傅斯年,不屑的讥诮:“你觉得自己斗得过沈家这张铁网?” 傅斯年伸手把林黛儿护在身后:“当年林黛儿是正当防卫,即使她真的出手过重,那她也被判了刑,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我知道。” 沈墨川面无表情地回道:“但你应该去和那帮老头子说,你和我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以前,他也是想着弄死林黛儿。 但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心态呢? 他想把林黛儿留下来了,可能是生活太过乏味又无趣。 所以他想找个人来解解闷? 不过具体是什么,他不想深究,也不在乎了。 傅斯年反讽道:“你们已经给她造成很多伤害,我不准你们再伤害她。” 沈墨川幽幽地冷笑起来:“你在说这话之前,还是把你的好妹妹和憨厚老实的父母管理好吧!” 经过昨晚的事,林黛儿对沈墨川的印象糟糕透顶了。 即使她知道傅斯年结过婚,甚至养父母和李俏俏都不是好东西。 但他们也没有沈墨川可怕。 至少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林黛儿还有反抗的能力,但她对沈墨川真的是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林黛儿伸手握住傅斯年的胳膊,语气坚定地说:“沈墨川,我不想见到你,你马上离开。” 沈墨川的目光落在林黛儿的身上,讥嘲道:“你真的以为傅斯年能护住你?” “这不关你的事,难道我要乞求你保护我不成?” 林黛儿觉得可笑至极。 这些日子以来,她简直就是生活在地狱之中。 而罪魁祸首就是沈墨川,他给她带来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而且一次比一次致命。 傅斯年也起身,疏离地说:“你走吧!” 沈墨川阴幽幽地冷睨着林黛儿,斩钉截铁地说:“林黛儿,希望你不要后悔。” “不,我不可能后悔的。” 她想起昨晚的事,身体就止不住地发软,发颤。 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见着沈墨川。 因为沈墨川和沈墨天长得一模一样,每次看到沈墨川的脸,她就会想起自己曾经杀过一个人。 沈墨川不紧不慢地起身,那张如玉的脸浮现冰彻入骨的冷笑。 “很好,希望你们能一直这么硬气。” 他的余光落在躲在傅斯年身后的林黛儿:“林黛儿,你最好别来求我,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他要让她求着,跪下来,用身体来哀求。 屋内的气场变得尤其瘆人。 沈墨川长期呼风唤雨,一旦生气,那个气场极其骇人。 林黛儿死死地咬着牙,克制住要低下头。 她不能再露怯,不能再任由着沈墨川欺负,这次她要反击了。 沈墨川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面前情深意切的两人,抬手摸着下嘴唇。 “好,很好。” 旋即,沈墨川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门从外面关上了。 林黛儿如同脱水的鱼,有气无力地软躺在床上。 累,好累啊! 她缓缓地摊开手掌,里面全是湿漉漉的汗水。 同时,林黛儿的心中又是窃喜的,她终于硬气地反击了沈墨川一次。 这次,他主动离开,而不是她先认输。 傅斯年回头看向额头沁出密密汗珠的林黛儿,郑重其事地保证道:“黛儿,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林黛儿心里面还有愧疚的。 她轻叹道:“我给你添麻烦了。”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应该保护你的。” “傅斯年,要是有天你累了,就和我说一声。你要是离开,我不会怪你的。” 林黛儿很不想给人添麻烦,也不想傅斯年卷入其中,最终还是靠着傅斯年,暂时躲开沈墨川。 其实她挺无能的。 但沈家太庞大了,沈墨川也太可怕了。 她什么时候才能正面与沈家对抗呢? 当沈墨川离开后,林慕青和李美娇匆匆地走进来。 林慕青转头对傅斯年说:“阿年,你先出去,我们想和黛儿说一些事。” 傅斯年面带犹豫地看向林黛儿。 林黛儿笑着安慰道:“我肚子早就饿了,你先去吃早餐,再给我打包一份回来。” “好。” 傅斯年才恋恋不舍地走出病房。 等人走后,林慕青满脸深沉地走到林黛儿的病床前,厉声质问:“你和沈墨川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黛儿心直往下沉。 刚才林慕青的关心果然是镜中水月。 现在林慕青露出原本的面目了。 林黛儿懒洋洋地回道:“从小到大,你都没看我一眼,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你何必管呢?” 林慕青额头的青筋一根根凸起来,泛黄的眼珠往外瞪,都快要滚出来眼眶。 他直盯着林黛儿怒吼:“我问你,你和沈墨川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黛儿侧目反问道:“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林慕青气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然后指着林黛儿的脸怒叱:“你不会真的像外面谣传的,你成为沈墨川的小情人?”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么样?” “你不知廉耻。” 林慕青怒不可遏地扬手狠狠地甩了林黛儿一巴掌。 林黛儿人还处于生病状态之中,本来身体就格外脆弱。 林慕青这么一甩,她整个人直接就倒在床上,嘴里也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 疼! 好疼啊! 林黛儿捂住火辣辣的脸颊,怨恨地看向林慕青:“你凭什么打我?你从未抱过我,也从未关心过我,你根本就不算是我爸。” 林慕青气得面红耳赤,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气得又要扬起手。 “林黛儿,你想要谁当你老爸?” 林黛儿倔强地仰起头:“打啊,你有本事就打死我算了。我知道你讨厌我妈,也恨我。” 旁边的李美娇上前拉住林慕青,柔声哄道:“老公,好了,你也别生气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发生了。” 林慕青使劲地甩开李美娇的手:“你知道什么?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然后,他回头恶狠狠地怒视着林黛儿,大口地喘着粗气骂道:“林黛儿,你必须和沈墨川撇清关系,要是你再和他牵扯不清,我真的打死你。” “呵呵!” 林黛儿冷笑起来,她比谁都想躲开沈墨川。 刚才靠着傅斯年才避开,说得她很想和沈墨川纠缠在一起似的。 林慕青瞧着林黛儿傲然的表情,火气又冲上胸口。 他气得大大咧咧地骂道:“我都打听清楚了,沈墨川和傅斯年是堂兄弟的关系,你都和傅斯年订婚了,再和沈墨川纠缠不清,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羞耻? 我有你这样的女人丢死人,我真恨不得你死在监狱里。” 林黛儿自认为听惯各种难听的话,已经不在乎了。 不过林慕青还是很有本事,他清楚林黛儿的弱点,说出的每句话都是往林黛儿的心口踩上去。 伤害你最深的人,果然是最亲的人啊! 她抬头迎上林慕青的目光,坚定地说:“我也不想你当我的父亲,甚至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父亲?” 其实这个疑问也深深地藏在林黛儿的心里面,甚至想过偷偷地拿自己的头发和林慕青去做亲子鉴定。 可她若不是林家的孙女,爷爷怎么会那么宠她呢? 还把她当作继承人来培养,所以她不敢怀疑,否则太没良心了。 林慕青气得面色青紫一片,往后退了两步。 他的神情痛苦至极:“对,你压根就不是我的女儿,我没有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你竟然和自己的......” 第109章 沈墨川,你是动心了 林黛儿心猛地往上揪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慕青。 这时,旁边的李美娇伸手拉住林慕青说道:“老公,你别生气了。” 林慕青回过神来,原先扬起来的手强行收回来。 他恶狠狠地盯着林黛儿一字一句道:“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不准再和沈墨川有任何的牵扯。” 旋即,林慕青带着李美娇气急败坏地离开。 不一会儿,傅斯年拎着早餐进来了。 他发现林黛儿的右脸颊微微红肿起来,英气的剑眉往下压。 “你怎么了?谁打你了?” 林黛儿捂住脸否认道:“我没事!” 傅斯年拿开林黛儿的手,只见白皙的脸印出五道红色的手指印。 他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你爸打你了?” 他确实知道林黛儿和父亲的关系不太好,但他完全没想到林慕青竟然会动手打林黛儿。 林黛儿闪开傅斯年关切的目光。 在这种时候,别人的关切对于林黛儿来说,就是一种怜悯。 她原本就是个骄傲的人,最是受不了别人的同情。 “日后,你别干涉我的家事了。” 傅斯年心疼地伸手摸着林黛儿的脸颊,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我原本想缓和你们的父女关系,结果事情做得更糟糕了。” “我懂,不管结果如何,还是谢谢你。” 林黛儿温柔地笑起来,笑得露出两个迷人的小梨涡。 傅斯年看见林黛儿笑起来,内心就像清风吹过湖面荡漾起一阵阵涟漪。 他看得都痴呆了。 林黛儿想了想又说:“沈家那边有没有为难你?” 傅斯年没有回应。 她不解地偏头发现傅斯年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了。 “喂,你怎么了?” 林黛儿伸手在傅斯年的面前轻轻地晃动起来。 傅斯年冷不丁地伸手握住林黛儿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黛儿,你好美啊!” 她的脸有些红起来:“是吗?谢谢了,那个刚才我问你的话,你听清了吗?” “你放心,沈家那边需要我。” “对了,上次李俏俏说你恨沈家是怎么回事?” 一直以来,林黛儿都不好直问傅斯年的身世问题,这毕竟是他的隐私。 她只知他是外婆带大的,从未听他提及过亲生父亲。 傅斯年冷峻的脸庞闪现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我确实恨沈家人。” 对于这个回答,林黛儿有些意外。 她静静地等着,等着沈墨川告诉她真相。 若他愿意说的话! 须臾后,傅斯年双手交握在一起,抵着下巴冷嘲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新奇的事,就是一个权势滔天的富家子弟看上了一个品学兼优的女大学生。女孩不同意,富家子弟就强迫了女孩。 之后,女孩发现自己怀孕三个月了。而那个富家子弟继续去猎奇别的女孩。” 林黛儿不知该怎样安慰傅斯年,就笨拙地伸手轻拍着他的手背。 “小时候,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爸爸是强了母亲的坏人,偏偏傅斯年流着那个男人的血液。 母亲看着傅斯年难免也会带上憎恨吧! 傅斯年抬头看着林黛儿,眼里露出了忧伤神色。 “在五岁之前,我是跟着外婆一起长大的。外婆走了,李家父母便收养了我。那时,我才懂得什么是父爱,什么是母爱。 虽然他们有不好的地方,可......” 林黛儿点头回道:“我懂!” 一个在路边乞讨的人,真正饿过肚子的人,才会懂得食物的珍贵。 道理也是一样的。 一个出生都不被期待,甚至还被憎恨的人,他没被爱过的人,所以当有人爱他的时候,就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傅斯年顿时严肃起来:“我替自己的父母向你道歉,我并不期许你能接受他们,只是希望你可以把恨转移到我的身上。” “我只是羡慕李俏俏,她还是很幸运的。” 也许是生病的原因,又或经过昨晚的事,她的内心变得脆弱了。 所以她把藏在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 傅斯年人朝着林黛儿倾去,温柔又绅士地问:“若是可以,我能抱一下你吗?” 目光澄清明亮,就像云间皓月。 林黛儿无法拒绝傅斯年的要求。 此时,她也需要一个拥抱来抚慰伤痕累累的心。 她再坚强,再勇敢,也是一个人啊。 “好!” 傅斯年伸手把林黛儿抱进怀里,她相较于少女时代,瘦了很多。 记忆中,她还是有些婴儿肥的,现在脸部线条变得更优美舒畅,更显女人味。 不过他还是希望她少女一点。 并不是他觉得少女更好,而是希望她能开心点。 少女时代的林黛儿开心点,没有那么多糟心事。 林黛儿依偎入傅斯年的怀里,鼻尖嗅到傅斯年身上熟悉的味道。 那颗高高悬起的心缓缓地放下来,好像是船只找着港湾,避开了一切的风风雨雨。 现在她是不爱傅斯年了,不过她爱过他,这便够了吧! 沈墨川带着一身的怒火来到沈氏分部,于是员工们全都遭了罪。 尤其是人事部的总监被沈墨川都骂哭了。 “你招进来的,全都是什么玩意?各个蠢得跟个番薯似的,脑子里装的全都是什么......” 全体员工提起十二分精神,都怕火气殃及到自己。 一批人进去,沮丧的走出来,又有一批进去,个别红了眼眶。 靳天提着蛋糕来探访,看见秘书办的人各个都如丧考妣。 他抓住伍左问道:“你家总裁大人怎么了?” 伍左毕恭毕敬地说:“沈先生加班加点了一个星期,大家可能有点累了。” “在我的面前用不着避嫌,说吧!” 靳天知道沈墨川是个工作狂,不过他向来情绪极其稳定。 在公事方面简直就是无情无欲的猎杀机器人,很少因私事耽误工作。 可林母那边都要打来电话问他了。 沈墨川怎么还不拿下林家,估摸着沈墨川的压力也不小。 这不,他都开始把压力发泄给员工了。 伍左上下左右环视了一周,确定身边没有其他人后。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昨天,沈先生和林小姐闹别扭了,结果林小姐冻得发起高烧。沈先生再去看林小姐,约莫着吵得更加严重了。” “哦,我懂了,你家总裁大人碰了一鼻子灰对吧?” “这话,我可没说啊!” 伍左打起官腔。 紧接着他又拉住靳天哀求道:“靳先生,你能好好劝一下先生吗?” 原本,他家先生就是工作狂了。 现在人更疯了,整整七天都睡在办公室。 而他是总裁的特助,自然地守在身边,最近家里给他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聊得还算不错。 可聊了一个月,还没空约见人家小姑娘。 小姑娘那边也有了怨气,对他的态度日渐淡漠。 靳天点了下头,朝着总裁办公室走去。 不出所料,沈墨川浑身散发着寒彻入骨的冰气怒叱着财政部。 靳天推开门,陪着笑说:“我刚从帝都回来,你奶奶特意让我给你带了玫瑰点心。” 沈墨川挥手对下面的人说:“你们回去好好反思工作。” 大家纷纷用感激的目光望着靳天,然后一窝蜂地跑了。 靳天把精美的礼盒递给沈墨川,颇为感叹地打趣道:“原来我们藏山不露水的沈家大公子,也会因私事刁难员工啊!” 沈墨川抬手揉着太阳穴,冷冰冰地说:“那是他们愚蠢,效率低下。”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种高智商怪物,过目不忘就算了,心算能力快得吓人。其实我觉得做你的员工也是很累的。” 靳天说着实在话。 谁不知道天才对人向来都是苛刻的。 别人和沈墨川说话的频率都要快上两倍,就连演讲也得快上三倍。 并且压力巨大。 要不是沈氏的资产惊人,并且薪资是圈内给的最高的,约莫不少人都想跑路了。 去年,沈墨川的手下便有员工心悸,差点死掉了。 沈墨川扫向点心礼盒,一针见血地说:“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他才不信靳天会特意送点心。 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有所算计。 靳天被人看穿了心思,抬手摸了摸鼻子,轻咳嗽一声:“伯母的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沈墨川的面色凝沉。 他点了点头回道:“你很为难?” 靳天散漫地坐在椅子上,左右晃动起来:“这种打马虎眼的事,我又不是第一次做,只是我有点担心你的情况。” “什么情况?” “你和林黛儿,傅斯年,以及云锦书,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无聊玩一下而已。” “玩?你这个状态可不想随便玩一玩了。” 靳天多少也是了解沈墨川。 在三个月前,沈墨川在朱颜会所,他说亲自捕抓林黛儿这只猎物。 他是信的。 可现在沈墨川仍说只是玩一玩,他已经不太信了。 沈墨川把玩着手中的钢笔,斜睨着靳天反问道:“那你觉得是什么?” 靳天定定地看向沈墨川,理智地分析:“沈墨川,你应该是动了心。” “动心?” 沈墨川轻蔑地嗤笑:“对林黛儿?谁会对一只注定要死的小老鼠动心?” 话说了出来,但沈墨川的心里不太舒服。 要是把林黛儿比如成为小老鼠,实在不适合。 她比老鼠好看多了,也凶多了。 第110章 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靳天一针见血挑明:“沈墨川,你就使劲装吧,小心哪天憋死你。” 旋即,他从座位上起身。 沈墨川从后面喊住靳天:“我妈和你说了什么?” 靳天双手插进兜里,懒洋洋地看向沈墨川:“怎么装不下去了?” 沈墨川并没有回答,而是用那种高深莫测的目光看着靳天。 从小到大,靳天最是受不了沈墨川这种眼神。 他妥协着说:“也就是旁敲侧击问一下你的事,还有林黛儿。其实多少也能够理解,毕竟她一个儿子死在林黛儿的手里。 自然不希望另一个儿子也栽在林黛儿的手里。” “仅仅如此?” 靳天犹豫了下,还是说:“你爸似乎和林黛儿的母亲关系匪浅,你很清楚自己母亲的手段,这个时候尽量别走得太近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不能再透露得更多了。 沈墨川指腹轻轻地摩挲着钢笔,陷入沉思。 当初,他也是调查过林黛儿的身世,以及其她的家人。 可有关于林黛儿的母亲资料很少,只知叫徐若兰,一位出名的舞蹈家。 更没有查到徐若兰和沈墨川父亲有交集的事,那么真相只有一个有人特意压制下来。 沈墨川面色一凝,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不由地紧攥住手中的钢笔。 另一边,林黛儿在医院躺了两天,就强行出院了。 现在新项目刚上,正是最要紧的时候。 不过现在林黛儿和傅斯年住在一起,两个人的上下班时间出奇的一致。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林黛儿抬头看见傅斯年推门走进来。 他的手臂搭着一件灰色西装外套,里面是干净整洁的浅蓝色衬衫,搭着白色西裤。 其实也算是很简单的穿着打扮,但穿在傅斯年的身上就是有种高级感。 傅斯年缓缓地走到林黛儿的面前,抬起腕表提醒道:“现在是晚上十点半,医生叮嘱过你要多休息。” “你快要成为我的时间管家了。” 林黛儿不得不保存好各种表格和文件,正要把笔记本装进公文包。 傅斯年在旁边又提醒道:“明天,你六点五十就要起床了,不准再工作了。” 语气严肃又凝重。 林黛儿讨价还价地问道:“我可以在车上看下财务报表。” “不行!” 傅斯年坚定地摇头。 林黛儿无奈只能放下笔记本,随着傅斯年一起下班。 两人坐进车里,傅斯年问林黛儿:“我听唐妍说,你忙的晚饭只吃了一小块面包,肚子饿了吗?” 顿时,林黛儿就感觉到一阵阵饿意。 她老老实实地点头回道:“饿了。” “那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你想吃什么?” “想吃辣点的食物,最近嘴巴都没什么味。” “你高烧刚退,不能吃辣的,要清淡点。” “夜宵不吃辣的,还有什么好吃的?” 自从唐妍带着林黛儿吃过麻辣烫后,她就觉得打开新世界,开始爱上各种麻辣,尤其是麻辣小龙虾。 傅斯年抬手揉着林黛儿的头:“你先忍几天好吗?” 那双冰眸盈着温柔的光泽,语气也宠溺极了。 在这个世界,谁不喜欢温柔的人,谁不喜欢别人宠溺自己呢? 林黛儿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反正她是很喜欢被人宠,被人保护的感觉。 她温顺地点着头回道:“好。” 傅斯年带着林黛儿去了一家有名的日本店。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饭店应该关门了,不过在这个世界有钱和有权就是硬货。 两人坐在一起慢慢地吃东西,喝着清酒。 林黛儿甚至来了兴致,叫来了歌舞伎。 她开心地拍手跟着节奏。 傅斯年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林黛儿,觉得一切美好得像梦境。 在无数次的夜里,他都梦见自己和林黛儿重归于好,两人结了婚,重新生育了孩子,幸福地过了一生。 傅斯年忍不住伸手去摸旁边林黛儿的脸颊。 触觉的是温润的,肤质是光滑的。 林黛儿不明所以地扭头看向傅斯年问道:“怎么了?” 她喝了点清酒,脸颊泛起浅浅的粉红色,美得就像是天空的晚霞。 傅斯年的指腹缓缓地往前摸着她红起来的脸颊,颇为感叹地说:“现在的我好幸福。” 林黛儿微歪着头,嘴角往上勾起来笑了起来:“这个样子就幸福了?” “嗯!” 傅斯年恨过林黛儿,觉得她毁了自己有关于爱情所有的美好。 等他发现林黛儿并未变过时,欣喜若狂极了。 那种重获珍宝的感觉让他快要冲昏头脑。 林黛儿看着傅斯年眼里的深情,觉得有点抱歉。 因为她的心是空的,发现没有少女时期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了。 这时,放在桌面的手机响起了。 林黛儿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不由地皱起眉。 那是沈墨川的来电。 突兀的来电声打破了优美的音乐声,林黛儿忙不迭地挂断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又响起,引得傅斯年也看过来。 他面色平静地问:“他打来的对吗?” 林黛儿不想隐瞒傅斯年:“是!” “没关系,你接吧,我相信你。” 傅斯年心里也是紧张的,但在这种时候不能给林黛儿太大的压力。 犹豫再三,林黛儿还是接通了电话。 有些事应该处理干净了。 当她选择和傅斯年重新开始,就该和沈墨川断个干净。 那头传来沈墨川阴冷冷的声音:“你的胆子很大,竟然又挂断我的电话。” 林黛儿听着沈墨川的声音,就头皮一阵发麻。 她克制住内心的惧意,鼓足勇气说道:“沈墨川,日后别联系我了。” 沈墨川沉默了,只传来他微微加重的呼吸声。 林黛儿舔着唇角继续说:“也别来打扰我,我挂了。” “林黛儿,你会后悔的。” 沈墨川撂下狠话后,率先挂断电话。 他向来是霸道的,自然不会给林黛儿主动挂断电话的机会。 林黛儿心突突地慌跳起来,她知道得罪沈墨川的后果。 但她不能一次又一次地被沈墨川拿捏了。 她不想成为沈墨川的禁脔。 在她陷入恐慌之中时,傅斯年朝着林黛儿倾去,轻拍着她的后背。 那个样子就像哄着一个小孩子:“别担心,说过了,有我呢!” 林黛儿心有抱歉地说:“斯年,我会努力的。” 虽然她现在不爱傅斯年,但她会努力做一个好的女朋友,好的未婚妻。 “好,我们一起努力。” 傅斯年攥紧林黛儿的手,就想着一辈子都握住她的手,再也不放开。 林黛儿知道沈墨川不会轻易饶过自己的。 既然在她的身上得不到好处,那么在工作方面必然会为难林氏的。 在这方面,林黛儿也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但事情还是远远超出她的预料。 一个礼拜后,她精心准备的旅游新项目,还是出了问题,并且是她特意强调的食品问题。 一大艘邮轮的游客都食物中毒了,上吐下泻,事情闹到了食品工商局。 新闻也闹了上去,紧接着林黛儿杀过人,曾经是劳改犯的事情又被拉出来。 那种感觉就算是人死了,都还得拿出来一次又一次的鞭尸。 唐妍看着节节攀升的热搜,发愁地看着林黛儿:“舆论上升得很快,背后肯定有人在操控。” 林黛儿自嘲地笑起来:“当然了,林氏就算是有名气,也只是在烟城有点名气,也不至于全国都知道。 还有这次食品安全问题,分明就是有人算计的。” “你知道是谁?” “八九不离十吧!” 林黛儿抬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沈墨川肯定是其中的一个,除此之外,内部也是有人的。 林黛儿轻叹一声:“我去医院探望一下中毒的旅客。” 唐妍担心地说:“媒体正在医院守着你。你要去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但我不能不去啊!我身为林氏的董事长出了这种事情,必须站出来。” 林黛儿很清楚即将面对什么,可她不得不去做。 她拿出化妆镜,特意在眼窝下面涂了一些灰粉,又把粉底遮盖住唇色。 在这种时候,她竭力要扮演出一个可怜的样子。 唐妍关心地问:“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林黛儿摇头拒绝:“公司这边需要你,虽然现在娱乐新闻可能压制不住,但多少也能转移点舆论,你看着来,多花点钱也没关系。” 等镜子里的女人憔悴又凄美,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犹记得爷爷说过一句话,成功的企业家还要是个出色的演员。 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扮演着什么角色。 她拎着公文包走出公关部,走向电梯。 谁知傅斯年已经在等着,他温柔地笑道:“我随你一起去。” 林黛儿依旧是摇头:“不行,你是公司正面的代表,并且你要保持神秘感。 我先去顶住这波火力,等过段时间召开记者会,你再出面,并且你还要刚从国外回来。 现在我的名气已经足够糟糕,也不怕再多上几个跳蚤。我可以不当董事长,但林氏必须存在。” 在电梯缓缓关上时,傅斯年猛地伸手阻挡住电梯的关闭。 他快步地走上来抱住林黛儿,低头吻了下她的脸颊。 “傻丫头,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也可以不那么为人着想的。” 林黛儿抬头冲着傅斯年灿烂一笑:“最近我很欣赏网络上一句话,打不死你的终究让你强大,希望你和我都一样。” 等电梯到达一楼时,她伸手把傅斯年往外推出去。 她要直达地下停车场,然后再离开。 现在林氏门口堆积着不少记者呢! 林黛儿亲自开着车前往病房,一一慰问中毒的游客。 无论家属说了什么,她始终保持着一个谦卑的心态,在洽谈赔偿方面,也是尽可能地温和。 不过不少人想趁机狮子大开口。 甚至还拿着鸡蛋,菜叶往林黛儿的身上扔过去,威胁说不给巨额赔偿,就要继续曝光。 一定要整垮林氏。 外面的记者当然不忘拍下林黛儿狼狈的样子。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摆脱了记者,从医院出来。 但她却在地下停车场碰见了沈墨川。 沈墨川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云锦书,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柔。 不过沈墨川并未发现,而是坐在副驾驶的云锦书发现了她。 云锦书朝着林黛儿露出一个礼貌又疏离的微笑。 就是那种千金名媛惯有的微笑。 林黛儿也回了一个礼貌的笑容,然后镇定地坐回座位。 其实她一点都不意外。 云锦书才是沈墨川的良配,无论是从家世和地位,而她林黛儿只是沈墨川用来打发时间的玩物。 他复仇的对象。 所以人只要管住自己的心,就不会动心。要是不动心,就不会难过了。 云锦书把视线从窗外移回来,落到开车的沈墨川。 她是学画画的,见过很多漂亮的模特儿,有些五官比沈墨川更精美的,也有身材比沈墨川更好的。 但沈墨川身上有一股调调。 很特别,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现在她看着沈墨川开车也觉得很帅,简直就是艺术品。 云锦书双手托腮,认真地说:“墨川,今晚我们做吧!” 沈墨川的身体微凝了一下,回头看向云锦书:“你怎么了?” 神情平静,掀不起一丝的波澜。 云锦书把头靠在沈墨川宽阔的肩膀上,感叹着说:“也许我该放下一些固执的念头。” 她是天主教教徒,所以不允许发生婚前性行为。 所以她和沈墨川相恋多年,两人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也许,她还有一个埋藏得更深的念头。 那就是人只有对自己永远得不到的东西,又或者说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才会格外珍贵。 至今,她还保持着自己的贞洁。 沈墨川看向云锦书反问道:“为什么不再坚持自己的原则?你说过要始终坚持做自己的。” 云锦书是个骄傲的人。 她不想说自己感觉到危机感。 以前也有很多女人想方设法靠近沈墨川,但她从不把那些莺莺燕燕放在眼里。 可林黛儿给了她危机感。 因为女人最是了解女人。 云锦书从林黛儿的眼里看出她不爱沈墨川,同时沈墨川又对林黛儿感兴趣的。 男人对无法从内心里征服的女人是有骚动的,尤其林黛儿还是傅斯年的未婚妻。 那么禁忌之恋更是吸引人。 云锦书抬手撩着头发,风情万种地说:“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第111章 你可是我的大哥 第二天一大早,新闻头条是林黛儿在医院被人扔臭鸡蛋的丑照。 幸好林黛儿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人真是潜力无限的。 以前她极其在乎别人的言论,尽量不要让自己出错,现在脸皮练得用刀子捅不破了。 反倒是唐妍担心起林黛儿:“网络上的喷子特别多,有很多都是现实生活中遇着挫折,故意在网上发泄情绪,你不要太在意。 最近也不要上网,你越看越糟心的。” “放心,我会把诅咒全都当作祝福的。” 林黛儿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乎。 可她更加担心股东们,虽然她和傅斯年的股份加起来有百分之五十。 但还是不是绝对大股东。 最怕股东们联合起来闹事,毕竟资本就是逐利的,就像饿狼嗅到肉,不管不顾地扑上来。 一旦你没有利用价值,马上就会抛弃你。 偏偏你最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当天下午,股东们就聚集在一起,并且领导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父亲。 林慕青走上来,直接明了说:“林黛儿,现在林氏变成这样,你难逃其咎,我们对你管理的能力非常怀疑,要罢免你的董事长位置。” 林黛儿对此毫不意外,反问道:“那你觉得谁担任董事长更合适呢?你吗?” 在场中的人也是在知道林慕青的经营能力的。 上次因为他管理财务部,手下人糊弄他,偷偷挪走好几百万。 若是林慕青坐上来,必然是不能服众。 林慕青转身把身后的林慎远推出来:“我建议慎远来担任董事长。” 林慎远谦虚地摇头,拒绝:“伯父,我刚在林氏入职半个月,就担任董事长实在不合适。” 其他人也面露出怀疑的神色。 林慕青环视着四周,再重重地拍着林慎远的肩膀骄傲地说: “虽然慎远刚来林氏半个月,但他的工作能力是相当出色的。这几年在伦敦崛起的华洋投资行的创始人就是他。” 林黛儿心直往下沉,锐利地看向林慎远。 她真的没想到这位看着文质彬彬的堂哥,竟然在投资行有一手。 藏得也挺深的。 林慎远抱歉地对林黛儿一笑说:“我只是运气好,瞎猫捧着死耗子。在公司的经营方面,还是黛儿更擅长。” “那我们就举手表决。” 林慕青强横地下令道。 现在林黛儿的股份还不到百分之五十一,没有一票否决权。 现在股东会有十三名,除了沈墨川,其他人都来了。 在林慕青的提议下,其他股东们也纷纷出声附和:“对,我们是林氏的一份子,有资格通过公投的形式来决定公司的未来。” 林慎远出声劝道:“各位股东们,我知道你们很关注林氏的未来。不过经过将近四个月的时间,黛儿请来傅斯年担任执行总裁,暂时稳住股市......” “不好了,开盘股市大跌了。” 一位股东焦急地大喊起来,其他人也纷纷看着几乎直线往下跌的股价。 好几位股东的面色阴沉到了极点,喊道:“再这么下去,林氏真的要完了,不行,我实在不放心让一个24岁的黄毛丫头管公司......” 在会议室上,股东们分成两派,一派以林慕青为首,另一派是林重山留下的老功臣,选择拥护林黛儿。 结果很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六比六平了,就剩下沈氏最后的一票。 这时,会议室的门从外面推开。 所有人都扭头看向门口,只见沈墨川不疾不徐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伍左。 虽人不多,但沈墨川给人一种千军万马的感觉。 那黑夜般的气场一层层地压下来,宽敞的会议室立刻变得狭窄。 哒哒哒~ 皮革踩在地板发出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林黛儿的心尖上。 她开始不争气地怕起来,看来害怕沈墨川的基因都要刻入血液里。 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站起身,面露恭敬地喊道:“沈先生。” 沈墨川淡漠地颔首。 旋即,他在林黛人的身边坐下,浑身散发着蚀骨的芒寒。 身边的林黛儿冻得半边身体都快要僵硬了,只能强行扯出一抹笑颜:“沈先生。” 沈墨川直接看都不看林黛人,就连表面的客气都懒得做了。 气氛真是尴尬到了极点。 其他股东殷勤地向沈墨川说明具体的情况:“现在只剩下沈先生的投票了,不知您是否同意罢免林黛儿担任董事长。” 这时,沈墨川侧目淡淡地看向林黛儿:“林总,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目光如刀般锋利,也如冰般冰寒。 林黛儿知道沈墨川在等着她开口求饶,等着她先服软。 一旦服软了,她必然依附着沈墨川,真的沦为他圈养的宠物。 她答应了傅斯年,两人重新在一起,那她必须为傅斯年保持忠贞。 林黛儿双手紧紧地攥住衣服的下摆,抬眸直视着沈墨川一字一句道:“没有!” “很好!” 沈墨川勾唇笑起来,但他的眼底没有任何的笑意。 他面无表情地回道:“我投赞成票!” 林黛儿对于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 沈墨川便是那种杀伐果决的人,又长期呼风唤雨惯了,谁忤逆了他,自然会毁灭谁。 林慕青见状,大声宣布:“那从今天起林黛儿卸任董事长一职,暂时有林慎远担任董事长......” 后面的话,林黛儿再也听不进去了。 在她的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林慕青为什么如此讨厌她呢? 会议结束了,林黛儿拖着疲惫的双腿准备离开。 “林大小姐,请等一下。” 耳畔传来薄凉清洌的声音,如雪山之巅。 沈墨川当众喊了林黛儿。 其他人都狐疑地看了过来,尤其是林慕青更是咄咄地瞪着林黛儿。 但他并不敢地直面对抗沈墨川,只能冷哼一声,袖手而去。 这种时候,林黛儿不得不给沈墨川面子。 还有她也弄清楚父亲为何如此反抗她和沈墨川? 于是,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沈墨川,礼貌又疏远地问道:“沈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沈墨川双手交握于胸前,下巴抵着手背斜睨着林黛儿。 “我只是恭喜你卸任董事长一职,最近你太过忙碌,也该放假休息几天了。” 林黛儿皮笑肉不笑地反击:“谢谢沈先生的关心,不过我建议你把这些关心放在你的未婚妻身上,更加合适对吧? 毕竟您可是我的大哥,还是要避嫌的。” 第112章 谁给你的勇气? 沈墨川没想到林黛儿胆子变得越来越肥,直接赶上他了。 “林黛儿,谁给你的勇气?傅斯年吗?” 他修长的食指轻轻地敲击会议桌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每敲一下,似乎都能敲进林黛儿的心里,她的心正在一点点的收缩。 沈墨川的气势实在太可怕了,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在乎了。 林黛儿梗着脖子迎上沈墨川的目光,坚定地说:“我就不能自已给自己勇气吗?” 沈墨川缓缓地站起身,他的个子很高挑,顿时给人一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压力感。 林黛儿死死地抓住会议桌的边沿,才克制住转身要逃跑的冲动。 她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自己,别怕,千万别怕。 资本家都是纸老虎。 沈墨川迈着步伐,一步又一步地朝着林黛儿走来。 直至他快要走到林黛儿的面前,身子往右边侧去,从林黛儿的身边擦肩而过。 “不管是你的自己勇气,还是傅斯年给你的勇气,我全都熄灭掉好了。” 林黛儿侧目看向沈墨川,讥嘲道:“沈墨川,别以为你可以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大不了我不做董事长。” 在明知道沈墨川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若要让她继续不知廉耻地做沈墨川的情人。 她宁愿不当董事长。 所以她才会在会议室,坚定地拒绝了沈墨川。 沈墨川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林黛儿:“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强者为王的时代,现在我们重新启动游戏。” 寒意从林黛儿的心尖蹿起,随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依旧是仰着头,不服输地回道:“好。” 沈墨川转身从林黛儿的身边离开。 等他离开良久后,林黛儿才逐渐回过神。 也不知是不是她太过于敏感,空气中仍残留着沈墨川身上那股冷调的沉木香。 一如既往的霸气。 林黛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正要推门走出会议室。 谁知,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进来的人是林慕青,他气冲冲地进来追问:“刚才你和沈墨川有没有做什么?” 林黛儿不由地皱起眉,敏锐地追问:“你害怕我们做什么?” 林慕青目光如炬地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地巡视了林黛儿一遍。 他见林黛儿身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面色才稍微好一点: “你最好和沈墨川保持距离,别尽给我丢人现眼。” 她丢人现眼? 林黛儿不由地冷笑起来:“林慕青,你倒是让我开了眼界,父亲亲自带人来罢免女儿,推着侄子上位。” 林慕青听着林黛儿连名带姓地喊出自己的名字,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林黛儿,你识规矩点,谁让你连名带姓地叫自己的父亲。” “现在你倒是知道自己是我的父亲了?刚才你忘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黛儿百思不得其解,整个人朝着林慕青逼近。 林慕青为什么要对她那么狠? 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她直直地盯着林慕青的眼睛,想要从中寻找出真相。 林慕青心虚地撇开头,躲过林黛儿的目光,闪烁其词道: “你终究是女孩子,迟早都要嫁给傅斯年。现在你担任董事长,傅斯年又是执行总裁,再怎么说,林氏都是属于我们林家的。 我推你堂哥上位,又有什么错呢?” 林黛儿对于这个说辞显然是不太满意的。 她依旧是直直地盯着林慕青,试图从中找出不对劲的地方:“仅仅如此吗?” 林慕青被林黛儿看得浑身都不自在:“对对,我讨厌你,行了吧?” 现在林黛儿终于得到了验证。 她依旧咄咄地追问:“为什么?只因为你不爱我的妈,就恨我?” “谁说我不爱你妈妈了?” 林慕青挑起眉,极其痛苦地说道。 “呵呵!” 林黛儿听到这个回答,都忍不住冷笑起来:“你爱我妈,却出轨睡了李美娇?这个就是你们男人口中所谓的爱吗?” 林慕青额头的青筋也一根根凸起来:“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什么都不懂。” “那你为什么恨我?难道我真的不是你的女儿?” “我是恨你抢走我的风头,明明我是你爸,可老爷子直接把你当继承人来培养,你抢走了我的风头......” 因是爷爷亲手带大的,林黛儿也是很勤奋的孩子,在商业上表现出极其出色的能力。 在林黛儿十六岁时,林重山便把她放入林氏财务部历练。 那个锋芒毕露的样子完全夺走了林慕青的光彩,老爷子也更加坚定直接跳过林慕青,让林黛儿直接继位。 为此,林慕青没少被亲朋好友嘲笑。 老子不如女儿,还是就是十几岁的女娃。 林慕青说起这些往事,神情变得更加狰狞可怕。 嫉妒,愤恨,其中还掺杂着怨恨。 林黛儿觉得很不可思议,在这个世界上竟然有父母不为女儿的优秀而骄傲。 林慕青居然嫉妒她的优秀。 这是多么离谱的事情。 林黛儿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回过神。 直至林慎远走了进来,关切地劝道:“小叔,黛儿妹妹,你们别争了。” 林慕青才收敛回失控的表情,冷睨着林黛儿:“现在你已经不是董事长,快点去收拾办公室的东西,给你的堂哥腾出位置。” 林黛儿淡漠地回道:“好!” 林慎远拉住要走的林黛儿温和地劝道:“黛儿妹妹,这种事不急的。” “还是快点比较好。” “现在局势动乱,新闻上爆出很多不利于你的消息,股市因此下跌,所以股东们才会暂时罢免你。” “嗯!” “等事情过去了,董事长的位置还是你的。” 林黛儿微眯着眼细细地研判起眼前的堂哥。 林慎远面容温和,笑容干净纯善,给人一种极其好相处的感觉。 也是因此,那帮狡猾的股东选择了林慎远,认为林慎远好拿捏在手掌心。 但再细细地往里深究下去。 这位堂哥刚回国一个月,入职林氏半个月就能爬到董事长。 这个速度太快了,说是运气也好得太离谱了吧! 林黛儿心猛地咯噔了一下,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你确定会让出来?” 权利这种东西最是侵人心,一旦坐上那个位置,品尝到权力的滋味,又怎么舍得下来。 更何况,林黛儿并不认为眼前的堂哥坐上董事长的位置。 真的只是瞎猫碰见死耗子。 林慎远似乎猜着林黛儿的想法,温和地回道:“黛儿,你可能误会我了。” 第113章 爱情最是玄学 林黛儿笑着反问林慎远:“堂哥,你觉得我是误会了什么呢?” “哎!” 林慎远哀叹了一声:“你认为我是故意的对吧?” 这时,旁边的林慕青还嫌事情不够乱,凑过来怒吼道: “你别冤枉你的堂哥,他是不想当董事长的,我硬是扯他来的,也向他说明了利弊。 林氏多次风波都是因你而起,我们都不想林氏毁在你的手上。” 林慎远也轻声解释道:“等这次风波过去,我会把位置让回给你......” 不等他说完话,林慕青狠狠地瞪向林慎远:“让什么让?这是股东们推荐了你,你就好好做下去。” 林黛儿懒得再理会转身离开,现在最要紧的是揪出幕后的内应。 刚到了地下停车场,唐妍的电话打了过来:“黛儿,你还好吗?” 林黛儿径直朝着车子的方向走去,颔首应道:“很好。” “今天,你难得早点下班,今晚我们一起去酒吧放松一下?” “好啊!” 林黛儿打开车门坐进车内,开始复盘事情的经过。 等到晚上九点钟,她开车来到金碧辉煌的酒吧。 这是一个高档酒吧,来往的人员大多都是公司的金领,不然就是千金名媛,亦或是有钱的公子哥。 当然了,也会混进嫩模之类,想要进来掐尖的。 刚进来,林黛儿就看见唐妍的身边围绕着两三个男人,全都是上来献殷勤的。 真是漂亮的女人,无论去了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 她径直走了过去。 只听见唐妍用很冷漠的语调说:“只是几杯酒的钱,老娘出得起。” 林黛儿挨了过去,赶着身边的男人:“你们要是想艳遇,还是找别人吧!” 男人们走后,唐妍关心地看向林黛儿追问道:“你真的没事?” 林黛儿在旁边的吧椅坐下,胸有成竹地回道:“没事,我还会再回去的,重新坐上那个位置。” 她不是那么轻易被打倒的人。 唐妍释然一笑:“这才是我认识的林黛儿,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斯年,明天代表林氏召开记者会。以他的影响力多少会挽回一些面子,你帮我查一下那些中毒游客的资料。” “好的,没问题。” 食品是林黛儿亲自把关的,一层层地筛选下来。 按理来说不该有问题的,但有十几个游客都出现食物中毒的现象,实在太不正常了。 说话间,林黛儿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其实她的内心也是堆满了郁闷与愤恨,亲生父亲亲自推她下台。 唐妍也愤愤不平地问道:“话说,你到底是不是你爸亲生的?” 林黛儿又仰头喝了一大杯酒,无奈地苦笑:“其实我也很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 唐妍抵着下巴,仔细地端详着林黛儿。 她狐疑地皱起眉,尽管林慕青是个很混蛋的人,但倒是有个优点,长了一张好皮囊。 林黛儿长得很好看,就跟个洋娃娃似的。 这多少也是有几分林慕青的功劳吧? 不过人人都说林黛儿长得很像母亲,杜若兰。 林黛儿猜得出唐妍的心思,冷笑道:“你发现有没有长得相似的地方了吗?” “两人都是双眼皮,高鼻梁?” “我爷爷说我长得像妈妈,不过眉眼长得像他。” 唐妍长松了一口:“这不,你都得到官方验证了,还是亲生的。因此来看你更加凄惨。” 不是亲生的,还能找个理由。 如今亲生了,待遇还那么糟糕,真的是没得救了。 林黛儿在唐妍的面前彻底放松下来,喝了好几杯酒。 人家说借酒消愁愁更愁,今晚林黛儿真的想借酒来暂时消愁一下。 不过她要打电话通知一声傅斯年。 谁知,她手指一抖错拨了沈墨川的电话。 谁让她自个作,两个都标注为狗男人。 “喂?” 等那头传来沈墨川独属的薄凉清洌的嗓音时,林黛儿的脑子就像重型炸弹扔进脑海里。 她吓得一个哆嗦,直接挂断电话。 她拍着胸脯心有余悸,连忙要把沈墨川的名字改过来。 很快,那边就回拨了电话。 其实刚才沈墨川正和靳天,容昊在打斯诺克台球。 他的心情不太好,就在台桌大杀四方,杀得靳天和容昊的面色也是一样阴沉。 两人在私底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同时在散发着一个信息:谁又招惹这位祖宗了? 这时,手机响起了。 原本沈墨川是不大搭理的,但莫名有种预感。 他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看见上面标注是狗东西,嘴角不由地往上勾起来。 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今早,他家的狗东西嚣张得很,竟然正面刚上他。 现在还不是乖乖打电话来求找他。 果然是女人不能太惯着,还得时不时敲打一下,就跟管理员工一样。 沈墨川轻轻地咳嗽一声,再接通电话用最高冷的语调应了一声。 然后下一秒,那边竟然直接挂了电话。 怎么回事? 沈墨川蹙眉,嘴巴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 难道他刚才的语调太凶了,人给吓跑了? 要不他回个电话,语气说得温和点? 于是,他重新给林黛儿回了电话,没人接就算了,还关机了? 这个...... 靳天用手肘轻推着身边的容昊:“你见过这样的沈墨川吗?” 在圈里沈墨川是出了名的沉着冷静,甚至冷静得可怕,那种你就算拿着手枪指着他的头。 他都不会皱一下眉,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但刚才的沈墨川脸上的情绪丰富极了。 他先是惊喜,得意,高兴,紧接着是高冷,最后是狐疑,还有一丝愤怒。 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沈墨川脸上的表情比他一年的表情都要多。 靳天低声问道:“不如我们猜一下谁打来的电话?” 容昊犹豫了下,还是回道:“锦书吗?” 众人皆知,沈墨川是喜欢云锦书的,否则两人不会痴缠多年。 当初沈墨川冲冠一怒为红颜,在酒吧里单挑八九个人。也因云锦书一句我想你,连夜从国外赶回来....... 那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不仅是他容昊,圈里人都羡慕不已。 神仙眷侣的爱情,双方家庭又势均力敌,多具有童话色彩啊! “哎!” 靳天轻叹一声,拍着容昊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爱情这种东西最是玄妙的,很讲究缘分,同时也说不清楚的。” 第114章 你找我干嘛? 沈墨川再换个手机打给林黛儿那头真的关机了,难道遇见什么事了? 他便打给了伍左:“林黛儿在干嘛?” 伍左恭敬地回道:“林小姐在金碧辉煌,身边似乎有几个不安分的男人缠了上来。” 沈墨川立刻挂断电话,拿起外套搭在精瘦的手臂。 他转身对靳天和容昊说:“我有事先走了。” 容昊显然是不太开心的抿着唇抱怨道:“你主动邀请我们的,现在你反倒先跑了,算什么啊?” “改天,我请你吃饭。” 沈墨川摆摆手,大步朝外走去。 他所在的俱乐部离金碧辉煌只有三公里,很快就到了酒吧。 这边,林黛儿因心情不好,喝了不少酒,人已经有了醉意。 原先被赶走男人们又围了上来,毕竟林黛儿和唐妍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林黛儿瞪大眼睛怒视着男人们:“走开,全都给我走开。” 有个穿着粉色衬衫的男人围了上来,殷勤地说:“小姐,你给个认识的机会呗。” “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哎呀,你看上去长得娇娇柔柔,倒是没想到还挺有脾气的,不过我很喜欢。” 男人说着就要往林黛儿的脸上抹去。 谁知,男人的手背擒住了,紧接着他的后背被反扣在后背,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 男人疼得哎呀呀地喊出声:“啊~” 那个力度大得都要把男人的手骨都要掰断了。 男人忙不迭地出声求饶:“对不起,我错了。” “滚!” 沈墨川甩开男人的手,那阴狠的神情仿佛能杀死人。 林黛儿右手托着脸颊扭头看着立在身后的男人。 看起来还长得很帅,肤白貌美不仅可以用来形容女人,同样也可以用来形容面前的男人。 气质也不赖,很醒目,就是看上去太凶了点。 等等,这个男人很眼熟啊! 这不是沈墨川吗? 林黛儿觉得是自己出现幻觉了,于是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瞪大来看。 还是沈墨川啊! 沈墨川看着面前的女人傻不拉几地,眼睛瞪的铜锣大了。 可能是喝多了,脸颊红得跟个猴子屁股似的,但确实是好看,看着就很讨喜。 他在林黛儿的身边坐下,然后用很高冷的语调问道:“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林黛儿酒劲上来了,脑壳有点疼。 她皱着眉去看沈墨川,回道:“我没给你打电话呀。” “你手机是不是关机了?你打开手机看下。” 沈墨川拿起旁边的红酒往杯子里倒酒,嘴角暗自往上勾起。 看来傻丫头喝醉了呢! 这不,林黛儿真的在包里找起手机。 在沈墨川偷笑时,视线正碰着坐在林黛儿身边的女人。 她正警惕地盯着他,好似要防备他做什么。 沈墨川想了下,这个女人好像是林黛儿的好友,似乎叫做唐妍? 他气势凌人地看向唐妍说道:“你可以离开了。” 唐妍当然不会把喝醉的林黛儿甩给沈墨川。 从刚才他差点要扭断要摸林黛儿脸颊的男人,阴狠手段之中,便能看得出他对林黛儿有着极其霸道的占有欲。 要是林黛儿交给他,那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虽然唐妍很是畏惧沈墨川霸劲的气压,但还是鼓足勇气回道:“沈先生,我不能把黛儿交给你。” 沈墨川微眯着眼,目光锐利地射向唐妍:“要是我带走她,你也管不了。” “是,不过我作为黛儿的朋友仍会阻拦。” “听说你和许柏君有点关系。” 唐妍的面色有点白,却坚定地回道:“沈先生,这是两码事。” 沈墨川眸光幽深,冷声道:“要是许柏君知道你对他怀揣着什么心思呢?” 说起这个,唐妍的神色阴沉到极点。 她喜欢许柏君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因为许柏君的父亲娶了唐妍的母亲。 两人在同一本户口簿,也就是所谓的兄妹关系。 唐妍逃离帝都来到烟城,就是想逃摆脱这种折磨的感情,可十年的情丝又怎么会如此好斩断呢? 沈墨川拿起手机,似笑非笑地睨着唐妍:“前段时间,我刚和许柏君见了面。我们相谈甚欢。 现在我也有他的联系方式,不然我打电话告诉他?” “不可以!” 唐妍激动地大声拒绝。 要是那层纸捅破了,一切都毁了。 唐妍的身体都在微微发着颤,明明她已经藏得很好,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的。 沈墨川怎么会也知道这件事? 难道林黛儿告诉他,这个绝对不可能....... 沈墨川不屑地冷笑起来:“要是你不想如此,就马上离开。” 唐妍攥紧拳头,她不能这样做,但沈墨川是那种说得出,做得到的人。 沈墨川也看出唐妍的犹豫,朝着伍左努了努下巴:“你把她带下去。” 伍左走上前,强硬地带走唐妍。 也算是给唐妍一个台阶往下走。 同时也把酒吧里的其他人都请了出去,偌大的酒吧只剩下沈墨川和林黛儿,还有调酒师。 林黛儿终于在包里找着手机,重新开机真的在通讯录找着沈墨川。 刚才她真的给沈墨川打了电话。 沈墨川右手晃动着红酒,优雅的就像是红绸带缠绕在艺术品般的手。 “我没有骗你吧?” 她沮丧地耷拉着脸,低声回道:“嗯!” 沈墨川人朝着林黛儿挨近了几分,温热的气息呼在林黛儿的耳畔:“你找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林黛儿的脑子本来就有点晕了,现在沈墨川又往她的耳朵吹热气。 人变得更加晕了。 她认真地想个不停,最后都没想明白。 她摇着头迷迷糊糊地说:“我不记得了呀!” 头疼! 她伸手去捶了捶后脑勺。 沈墨川把林黛儿的手拉了下来,笑着问:“你打自己干嘛?” “我想不起来了啊!” “既然想不出来,那就不要想了,我们一起喝酒。” 沈墨川知道清醒的林黛儿,肯定是不搭理他的。 估摸着刚才一不小心打错电话,他起了坏心思,就是想要灌醉林黛儿。 林黛儿摇了摇头否认道:“不了,爷爷说过,女孩子不要喝陌生人送的酒。” 看来她的酒劲犯了。 沈墨川很想看见喝醉后的林黛儿,不由地想起放烟花的那晚。 喉咙像是点燃一把火,烧得他口干舌燥,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可能是林黛儿是他第一个女人的缘故,所以才会对她的身体格外眷恋吧! 沈墨川摸着她圆圆的脑袋问道:“我是谁?” 林黛儿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沈墨川呀!” “这不就对了吗?你知道我叫沈墨川,你是认识我的,所以我不算是陌生人对不对?” “哦!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不过你真的是沈墨川吗?” 处于醉酒状态的林黛儿也并非完全笨的。 沈墨川只能把身份证拿出来,递到林黛儿的面前。 林黛儿看着身份证的沈墨川,又看着面前的林黛儿,忍不住夸赞道:“你真人更帅点,也更有气质。” 沈墨川礼貌地回道:“谢谢。” 然后,沈墨川朝着旁边默默看戏的调酒师叮嘱:“来杯莫斯科之骡。” 调酒师低下头不敢说话,老老实实地做事。 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面腹诽:这个男子看上去矜贵又儒雅,竟然也做出哄骗女孩的事。 莫斯科之骡是以伏特加为基酒,女孩本就有了七八分,再喝下去伏特加,肯定会醉的。 可在场子混的人,很清楚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绝对不可以惹。 面前的男人属于那种绝对不能招惹的对象。 调酒师快速地调好莫斯科之骡,小心翼翼地放在林黛儿的面前。 林黛儿接过去,滋溜地小吸了一口,然后弯起唇笑起来:“这鸡尾酒还挺好喝的。” 沈墨川笑得就像是哄骗小红帽的灰太狼:“你要是喜欢喝,就多喝点。” 傻丫头就是好骗啊! 幸好他快点来了,不然真的被人骗走了。 虽然唐妍在身边,但唐妍毕竟是个女人,他都能轰走唐妍,那么也有其他男人可以的。 沈墨川不断地给自己加戏,也为自己想要灌醉林黛儿找借口。 林黛儿喝了大半杯后,她长长的睫毛往上扬起,扫过沈墨川狡黠地问:“你是不是想故意灌醉我,紧接着对我做坏事呀?” 沈墨川又往林黛儿挨近了几分。 他左手松散地搭在林黛儿的椅背反问道:“那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坏事?” “反正就是不好的事。” 林黛儿意识到危险袭来,本能地往另一边偏去。 大半个身子往外,她又喝了酒,身体不能自然协调。 眼看着她人就要从吧椅掉下来,沈墨川及时伸手挽住林黛儿的腰。 也顺带把她整个人都带入自己的怀里。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林黛儿,煞有其事地说:“你倒是说对了,我确实是想对你做坏坏的事,不过你主动打电话约我的哦。” 林黛儿觉得有点害怕,缩了缩肩膀说:“我想回家了。” “我送你回家。” “不了,我自己能走的。” “你确定在自己能走吗?” “当然可以了。” 林黛儿硬是要从沈墨川的怀里出来,正要下地。 谁知双腿就是一软,已经醉得身体不协调了。 第115章 你可以欺负我 旁边的沈墨川仿佛早就看出来。 等林黛儿要跌倒时,沈墨川长手一伸又把她拽回怀里:“你还站得稳吗?别逞强了。” 林黛儿扭怩着要从沈墨川的怀里出来,但整个人就像在水里泡过的面条。 双腿软绵绵的,腰肢也是软绵绵的,根本支撑不住全身的力量。 偏偏,她还嘴硬地喊着:“你是坏人,快放开我。” 沈墨川把林黛儿的头板正过来,硬是逼着她正眼看着他问道:“你觉得我长得像坏人吗?” 英气的剑眉下面镶嵌着黑曜石般乌黑的深眸,直削的鼻梁,下面是性感诱人的薄唇。 关键的是他还戴着金丝框眼镜,显得愈发儒雅斯文,君子如玉便是如此了吧! 这样的长相无论怎样看都不像是坏人。 林黛儿认真地思索起来:“人不可貌相,有些人长得好看,可私底下可坏了,这个叫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在她说话之间,沈墨川拦腰把林黛儿整个人都抱起来,旋即大步往门口走去。 “既然你把我当坏人,那我就当个坏人吧!” 林黛儿红着脸要下来,可她怎么会挣脱得了呢? “喂,你要带我去哪?” 沈墨川把林黛儿放入车内,反问道:“你主动叫我来的,我倒是问你,你想去哪?” 林黛儿轻咬着下嘴唇。 这个人好精明,逮住她叫他来的,便纠缠个不停。 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起来:“那我回家好了。” 沈墨川也爽快地回道:“那我们回家。” 旋即,他给伍左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伍左立刻启动了车子,可心里也忍不住吐槽起来。 他家总裁大人竟然也有如此不要脸的一面,趁着林小姐醉酒,要把人家拐回家。 林黛儿蜷缩在角落处,满是戒备地盯着沈墨川。 天生的直觉告诉她,面前的男人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沈墨川看着林黛儿像个小鸡般蜷缩在角落处,低头朝着她倾去:“林黛儿,你很怕我?” 林黛儿先是点点头,又是摇摇头:“我才不怕你呢!” “那你坐得离我那么远干嘛?” “我就是喜欢坐在角落不行吗?” “你不觉得这样子说话,很费劲吗?” “不觉得。” 沈墨川一本正经地回道:“我觉得说话很费劲哦!” 紧接着,他朝着林黛儿的方向挨去。 在这种时候,他不想着法子欺负她,还等什么时候呢? 林黛儿想往旁边挪去,尽可能远离点沈墨川。 可她已经缩到车角落,已经躲无可躲了。 她只能伸出手,加重语调说:“沈墨川,你不准再靠近了。” 沈墨川直接忽视她,肩膀挨着林黛儿的肩膀,然后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 “这样说话就方便多了,对了,你说什么,刚才我没有听见。” “沈墨川,你耍赖。” 林黛儿觉得好生气,超级生气呀! 这个男人看起来挺高冷的,也很傲气,可怎么是这个样子呢? 沈墨川压抑了半个月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不知是林黛儿的原因,还是今天打球赢了的缘故,反正就是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他伸手去解衬衫的纽扣。 林黛儿如临大敌,戒备地直盯着沈墨川:“你要干什么?” 沈墨川慢悠悠地解着衬衫的纽扣,玩味地笑着反问:“林黛儿,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呢?” 林黛儿双手环绕在胸前,微仰着下巴警告性地问道:“不准你乱来。” “我乱来什么?” 他慢条斯理地解着第二颗纽扣。 正准备解第三颗纽扣时,林黛儿极其严肃地出声:“你不准再脱了。” 沈墨川一点点靠近林黛儿。 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得几乎他吹拂的温热气息都扑到她的脸颊上。 林黛儿偏头一个劲地往车窗挨去,左边的脸都贴在车窗上了。 沈墨川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身下,调侃道:“我只是觉得太热,解开衬衫的纽扣,你在想什么呢?” 热流吹到她敏感的耳朵,引得一阵阵发痒。 林黛儿耳朵红起来,耳根也随之红起来。 她很想伸手去捂住耳朵,谁知沈墨川把她的手也攥在掌心:“嗯,你说呀?” 看着她脸红,看着她羞怯,真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醉酒的林黛儿好可爱,可爱的他都想把她揣进袋子里,不要让任何人看见她了。 林黛儿想把手抽回来:“你就是想耍流氓。” 说话时,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瞪得大大的,里面闪烁着灵动的星光,美得就像是流星。 沈墨川呼吸都不由得一窒。 说来也是奇怪,他看别的女人会觉得越来越丑的。 也不知林黛儿有什么魔力,他却觉得林黛儿越看就越好看的类型。 皮肤嫩得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眉目如画,翘鼻红唇,唇上还泛着妩媚诱人的光泽。 就像是妖女在引诱着男人们低头吻上去。 “你真聪明,我就是想对你耍流氓啊!” 他对她虎视眈眈,话也说得很直白。 林黛儿也没想到沈墨川竟然真的承认了,更想要挣脱开来:“坏蛋,流氓。” 沈墨川冲着林黛儿根根翘起的睫毛轻吹了一口气:“既然你都骂了,要是我不做点什么,有点对不起骂名对吧?” 旋即,他低头就要去吻林黛儿。 前段时间,他当着她的面说过狠话。 等着林黛儿主动找上门,刚才她已经主动给他打电话。 只要打了就行了,才不管林黛儿专门给他打电话,还是一不小心按错电话。 林黛儿偏头躲开,沈墨川早就料到她的反应,忙不迭地箍住她的下巴。 他低头亲了上去。 唇上有熟悉的清香山茶味,还有鸡尾酒酸甜味。 一如既往让人沉迷,他好像怎么吻,都吻不够的。 “你......” 林黛儿身子软得很,尤其是腰部发软,拳头被沈墨川紧紧地攥住了。 所有的挣扎都是徒然。 沈墨川单手紧扣住林黛儿双手,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牢牢地控制住。 深入,再进一步深入...... 但这种深入仍是不够的,他想要索取得更多,手缓缓地往她的后背伸进去...... 忽然,唇瓣处传来一阵刺痛,沈墨川不由地蹙眉松开了。 林黛儿气呼呼地骂道:“坏蛋,你是个十足的坏蛋,我要回家,不想搭理你了。” 也不知刚才亲吻的缘故,还是酒劲来得更凶。 林黛儿的脑子变得晕乎乎的。 因此她即使用尽全力去瞪沈墨川,也没有任何的威慑力,反而有种欲拒还迎的媚态。 沈墨川摸了下受伤的唇角,幸好咬得并不深。 他也不气恼柔声哄道:“好了,到家了。” 车子已经停了下来,林黛儿狐疑地隔着车窗往外看去。 有点熟悉,可又不太像自己的家。 沈墨川绅士的走上前,打开车门说:“到家了,你赶紧下来吧!” 林黛儿微歪着脑袋,认真地说:“这里不太像我家,我家似乎没有这么漂亮,也没有这么大啊!” “是你家!” 沈墨川郑重其事地回道,然后侧目看向伍左说:“你要是不信,就问旁边的人。” 林黛儿扭头看着身边的另一个男人,长得也是斯斯文文的。 瞧着那个气质像是个好人,至少比眼前叫做沈墨川的男人,更好一点。 她睁着水盈盈的眸子凝视着伍左问道:“小哥哥,这里真的是我家吗?” 小哥哥? 沈墨川相当不爽这个称呼。 他的脸色糟糕到了极点,她都没叫过他小哥哥。 上次,他威胁林黛儿,她才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墨川哥哥。 伍左看着面前如此天真可爱的林黛儿,内心产生一种极其强烈的犯罪感。 实在不忍心欺骗如此无辜的女孩。 但在自家总裁的强大气压下,伍左还是昧着良心点头:“是的。” 沈墨川定定地看着林黛儿,严肃地说:“对吧,我没有骗你,你走得动吗?要是走不动,我抱你。” “我......” 她的腿和腰还是发软,动不得。 沈墨川暗自憋着笑意,弯腰把林黛儿温柔地抱起来。 还是那种颇为浪漫的公主抱。 伍左看着自家总裁抱着林小姐,大步流星地朝着别墅走去。 他悠悠地长叹一声。 他家总裁大人实在太坏了,拐骗喝醉的女孩。接下来肯定要把林大小姐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沈墨川抱着林黛儿进了别墅,问道:“你饿了吗?” “不知道。” 林黛儿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饿,可能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 沈墨川轻柔把林黛儿放在开放式厨房的椅子:“那我摸一下吧!” 说话时,他伸手放在林黛儿的肚子,挺平的。 透过不算薄的衣料,林黛儿似乎都能感觉到沈墨川温热的体温。 她低头看见他正在解开外套的纽扣,忙不迭地捂住他的收文:“你干嘛?” “这里是室内了,你穿得太多,你不觉得有点热吗?还有我也摸不着你的肚子啊!” “那我不饿了。” “即使你不饿,也要把外套脱下来。” “那我自己脱吧。” 林黛儿也不好意思麻烦沈墨川,也想不起两人是什么关系。 不过男女有别,还是做太过亲密的事。 沈墨川也没有再纠缠下去,转身打来冰霜说:“我给你做个蛋炒饭,再配上雪碧?你不是很爱喝什么快乐神仙水吗?” “那好吧!” 林黛儿真的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呢! 她边点头边解着外套的纽扣,随后搭在另一张椅子的后背。 现在是一月份中旬,天气还是很冷的,她里面穿着白色的修身针织衫。 这种衣服最是凸显身材,勾勒出她前面鼓鼓的,还有细得都能掐断的腰肢。 沈墨川喉咙一紧,呼吸不由地加促起来。 这个小妮子难不成借着醉酒的原因来诱惑他的? 一定是的。 不然她穿得如此性感干嘛? 可林黛儿那个迷迷糊糊的傻样,分明就是醉了。 不过沈墨川认定自己的想法后,飞快地做好炒面端到林黛儿的面前。 他先喂饱她,再由着她喂饱他好了。 林黛儿津津有味地吃着炒饭,时不时喝了一口快乐神仙水,舒服得都想要哼歌。 她那双吊在高凳椅的嫩白双腿轻轻地晃动起来,小脚丫也晃动起来。 粉粉的,胖胖的,像个孩子的脚丫。 沈墨川坐在林黛儿的旁边,手背托着下巴也饶有兴致地观赏着她。 他也在思考着怎样吃掉这个女人。 等会在这里? 亦或是沙发? 还是在床上,不然在浴室? 林黛儿只觉得头顶有双阴鸷的眼睛死死地叮盯住自己,看得都有点紧张了。 她小心翼翼地推给旁边的沈墨川:“你要不吃点?” 沈墨川又把碟子推回去,笑得跟个千年老狐狸似的:“不了,你还是多吃点,等会还要做体力活。” “什么体力活?” 林黛儿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嘴唇。 沈墨川脑子轰隆地一下炸开来:“你吃饱了吗?” 林黛儿点了点头:“应该吃饱了吧!” 沈墨川抽出湿巾纸轻轻地擦拭着林黛儿的嘴角:“我现在就告诉你什么体力活。” 下一秒,他伸手把林黛儿拦腰又抱了起来。 一阵天翻地转的眩晕袭来,林黛儿被沈墨川压倒在落地窗旁边的羊毛地毯。 他还是觉得在这里做更舒服,更刺激。 就像是上次那样。 林黛儿意识到不对劲,紧攥住针织衫的领口:“沈墨川,你要干嘛?” “嘿!” 他贴近她的耳根痞痞地坏笑:“对你耍流氓,对你做坏事。” 林黛儿的脖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挣扎着要爬起来。 沈墨川就像无数的藤蔓牢牢地缠绕住林黛儿,让她动都动弹不得。 他有点猴急地剥着她的衣服,算起来两人有半个多月没那个了。 自从品尝过那种销魂的滋味,就如同和尚吃着肉,沈墨川也是想得紧。 林黛儿顾得了上面,顾不得下面,气得去捶沈墨川:“你欺负我,我都不认识你。” “你忘了吗?我们有过很多次了。” 沈墨川不由地觉得好笑,也笑出声来。 看来她真的是醉了。 沈墨川有些罪恶感,曾经也说过占醉酒女人的便宜是最混蛋的。 但事到自己的头上,又舍不得了,到手的鸭子都飞了,多可惜对吧! 他强行克制住强烈的罪恶感,还趁机蛊骗着她:“那你欺负我总行了吧!” 林黛儿对此有了点兴趣:“我真的可以欺负你?” “不然你在上面,就像刚才那样对我?” “这样才差不多,你太重了,我好难受。” “嗯,现在呢?” “还行,你的衬衫好多纽扣,皮带怎么解了?” 沈墨川很满意林黛儿的表现,不由地夸奖起来:“你做得很棒。” ....... “滴答!” 外面的感应门响起发出了声音。 这个突兀的声音插入林黛儿和沈墨川的脑海里。 沈墨川忙不迭地捞起旁边的大衣披在林黛儿的身上,严严实实地包起来。 他戒备地看向门口,只见云锦书手里拎着好几个食盒。 等走近后,云锦书发现了缩在落地窗,披散着长发套着男士西装外套的林黛儿。 心口骤然地抽痛起来。 上次她主动提出献身给沈墨川,他拒绝了她,却带回了林黛儿。 看来这次是认真的。 她伤心地看向身边的沈墨川。 他的衣衫凌乱,皮带也解开了,看似想要做那种事情。 不过这应该是还没有正式开始的状态。 云锦书那双美丽的丹凤眼往上勾起来,冷嘲道:“这次是我出去对吧?” 沈墨川没有回应。 云锦书缓缓地放下袋子里的食物,高冷地扬起下巴,正打算离开。 她的视线无意间和林黛儿碰撞在一起。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尽是迷离,还有点大呆滞,看着像是一只迷路的麋鹿。 很干净,甚至说得上是纯净。 云锦书见过林黛儿,她是个有主见,带着几分精明的女人。 上次她也在这个房间逮住林黛儿,却并不是这样的眼神。 云锦书的黛山眉往下一沉,朝着林黛儿的方向走近几步。 沈墨川面色冰冷地警告道:“云锦书,你该离开了。” 云锦书抬眸锐利地射向沈墨川,紧接着她锐利地问:“现在的林黛儿是醉酒状态对吧?” 今天下午,她也听说了沈墨川和林黛儿的事。 沈墨川想要逼林黛儿认输。 谁知林黛儿宁愿丢了董事长的位置,也不肯服软。 两人都闹僵成这个样子,林黛儿怎么会出现在在这里? 两人甚至要发生那种极其亲密的关系。 若是说林黛儿要认输,要服软,那么也是在早上就服软,而不是现在。 沈墨川眸光幽深,冷冰冰地回道:“不关你的事。” 云锦书却不怕沈墨川,她仰头直对上沈墨川过分精锐的眸光: “若是别的时候,我可以离开。但现在不可以,我不准你欺负一个喝醉的女人。”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林黛儿的身边。 林黛儿用那种很纯真的眼睛看着云锦书。 只觉得面前的小姐姐好美,美得就跟天仙一样。 她也弯唇笑起来,由衷地赞美道:“哇嗷,小姐姐你好美呀!” 云锦书心口一阵揪痛,她弯腰摸着林黛儿柔声哄道:“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林黛儿微歪着头不解地问:“这里不是我家吗?” “不是。” “我也觉得不太像,那我跟你回家。” 林黛儿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漂亮的小姐姐,乖乖地站起来。 云锦书温柔地帮林黛儿系好外套纽扣,还取下脖子的围巾帮林黛儿系上:“外面冷,你戴上。” 围巾是戴妃的,光滑的软绸面料。 林黛儿很是喜欢,她低头嗅着围巾开心地笑着说:“嗯嗯,好香呀。” 云锦书牵着林黛儿的手,就要往沈墨川的身边走过。 沈墨川阴沉着脸,伸手阻拦道:“云锦书,我们早就分手了,你无权干涉我的事。” 云锦书把林黛儿护在身后:“沈墨川,若是你们双方都是心甘情愿,我不会阻拦,但林黛儿明显就不正常。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是我和她的事。” “那你也该等她清醒的时候,你问她愿不愿意?不过从今早的情况来看,她是不愿意的。” 云锦书冷冷地睨着沈墨川:“沈墨川,别忘了你是沈家大少爷,你的骄傲呢?若你真的尊重林黛儿,也请你让开。” 沈墨川最终收回了手,任由着云锦书带着林黛儿离开。 其实云锦书说得很对。 他确实做得很不地道,也很不男人。 他趁着林黛儿醉酒,想要蛊惑她,但也是没有办法。 等林黛儿清醒了,她必然是不想搭理他的。 第116章 冤家路窄 晨光熹微,万物复苏。 林黛儿悠悠地醒来,后脑勺隐隐作痛,那是宿醉后的征兆。 她伸手揉着头坐下来,可昨晚的事怎么都想不起来。 这时,门从外面推开了。 林黛儿抬头看见李俏俏走进来。 她斜倚着门框,双手晃胸俯视着林黛儿讥嘲道:“你醒了?” 林黛儿不太想搭理李俏俏,掀开被子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李俏俏却径直走过来,紧跟着林黛儿厉声质问:“你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祸吗?” “不知道。” “斯年哥哥是不是和你说自己要去帝都处理一些公事?” “不是吗?” “当然不是,斯年哥是被沈老爷子叫回去的,不仅挨狠狠地训斥了一番,并且原本要把高新科技产业交给斯年哥哥的事也往后延期了。” 林黛儿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李俏俏:“有这事?” 李俏俏瞧着林黛儿那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态度,引得她更是怒火中烧。 她步步紧逼追问:“林黛儿,你是故意报复我们家对吧?其实你根本就不爱斯年哥哥,你怨恨当年我妈威胁你,污蔑你们林家,你是想毁掉斯年哥哥。 说不定你私底下还和沈墨川达成协议。如今斯年哥哥是沈墨川最大的对手,若你帮他除掉斯年哥哥,就会放过你?” 林黛儿微眯着眼细细地打量着李俏俏,最后视线落在她那颗黑色耳钉。 下一秒,她猛地伸手取走李俏俏的耳钉。 李俏俏慌忙地想要抢回来:“你还给我,凭什么抢我的东西?” 林黛儿勾唇冷笑起来,摊开手掌心讽刺道: “这是我玩剩的把戏,你再用来对付我,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那是一个微型摄像头,同时也能把对话录下来。 李俏俏应该是想录下话,想以此在傅斯年的面前揭穿她所谓的真面目。 谁知她被林黛儿当场逮住了。 她恼羞得整张脸都涨得通红,表情也变得狰狞又可怕:“我偷拍又如何?你倒是回答是不是?” 林黛儿挑眉斜睨着李俏俏:“我没有像你这么愚蠢。” 沈墨天可是沈墨川的亲弟弟,她有多蠢才会想着帮沈墨川除掉傅斯年这个对手,以此来乞求沈墨川的放过自己? 要是真的合作,她也是选择傅斯年,而不是沈墨川。 事实上,她便是如此,最终选择了傅斯年。 说完,林黛儿走进浴室,李俏俏还想跟上去追问。 “李俏俏,你说我有目的,难道你没有目的吗?你千方百计赶走我,除了爱慕傅斯年,你也想嫁入沈家吧?” 沈家帝国多具吸引力? 这是李俏俏和家里人深藏在内心的想法,现在被揭穿了。 她就像是吹得鼓鼓的气球一下子被扎破了,气体从扎口流出来一下子就蔫了。 她还气急败坏地解释:“你胡说,这是你自己的真实想法,不是我的......” “呵呵!” 林黛儿尽是轻蔑的冷哼一声:“当初傅斯年回到沈家,也少不了你们推波助澜。我要洗漱了,麻烦你让开。” 别以为她好欺负,就往她的头顶上扣帽子。 现在她戴着的帽子足够多了,沉得都快受不住。 李俏俏被怼得无言以对。 因为林黛儿说的便是真相。 等洗漱后,林黛儿走进康复室喂外婆吃了点粥,再用轮椅推着老人家去散步。 往日里,她忙得要死要活,确实难得清闲几天。 可外婆看出不对劲,关切地问:“公司遇着什么事了?” 林黛儿弯腰帮外婆掖好毛毯,笑道:“我只是想给自己放几天假,难道外婆嫌弃我太碍眼了?” “是不是林慕青又为难你了?” 徐老太太也是时刻关注新闻,昨天便知道林慕青带人轰走自个女儿的丑闻。 林黛儿轻咬住下嘴唇,犹豫了下,最终决定问清楚:“外婆,你能告诉我,我爸为什么讨厌我吗?” 林慕青对她的怨恨应该不仅仅是出于嫉妒吧! 徐老太太轻叹了一声,伸手摸向林黛儿娇嫩妍丽的脸颊: “可能是你长得太像你母亲。这本是上一辈的事,却害得你受罪。我和你奶奶是好友,打趣说过要是有儿女就凑成一对,原先你爸妈是青梅竹马,感情是不错,谁知你母亲去帝都读大学......” 嘟嘟嘟!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唐妍给林黛儿打来电话:“黛儿,你没事吧?” 林黛儿摇头回道:“昨晚我喝得太多酒,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昨晚我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她也是自知酒品不太好。 不过林黛儿的酒量很少,从小到大就醉过三次。 第一次是18岁,她硬是要和爷爷拼酒量,自然输得一塌糊涂;第二次醉酒是她和傅斯年分手那晚,抱住大树哭个不停。 唐妍还专门给她拍了丑照,笑话了她好几年。 另一头,唐妍也是心虚,支支吾吾地回道:“还好了。” 林黛儿由衷地感激道:“昨天麻烦你送我回家了。” 唐妍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不解的念头,沈墨川把林黛儿送回家了? 这怎么可能? 沈墨川看着林黛儿的目光,就跟饿狼见着了肉,恨不得生扑上去。 他居然能克制欲望,安然无恙地送林黛儿回家? 虽然心里面有很多想法,唐妍暂时决定不问,反而转移话题。 “昨天你不是让我调查那些食物中毒的受害者吗?” 林黛儿往后花园走去,尽可能远离点外婆,并不想外婆因此担心。 那头响起翻阅纸张的声音,紧接着唐妍说道:“他们很多都是第一次邮轮旅游,并且家庭条件并不算太好。” 这次的邮轮旅游专门为中产以上的阶级服务的,却出现好几个甚至家庭情况困难的。 林黛儿敏锐地嗅到不对劲的地方。 “团伙作案吗?” “半年前,乐町日式餐厅开业也出现食物中毒现象,其中有三名也是这次食物中毒的受害者。” “事情太巧合,你继续挖下去,我从公司内部下手吧!” “要是有新情况,我会告诉你的。顾总那边对此很不满,要向我们索取两千万的赔偿款,但是他拒绝我的约见。 今晚他在红枫叶温泉会所,你想办法接近他,找他好好商谈一下。” 挂断电话后,林黛儿转身无奈地对外婆说:“我手头上有点事......” 徐老太太反而笑了起来,挥了挥嫌弃地说:“你和你妈一个样都是个劳碌命,一旦投身工作就忙个没完没了。要是你闲下来,我反而担心起来,快点忙去吧!” 林黛儿欣慰地笑了。 这个世界还不算完全糟糕,幸好她还有外婆和唐妍。 她回屋换掉家居服,准备前往红枫叶会所,却发现从小带大的兰花玉佩不见了。 这是林黛儿母亲送给她的,玉佩几乎成为她身体的一个部位。 如今,她发现玉佩不见了,她怅然若失地找起来,都快要把卧室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 可能是落在酒吧了。 她给酒吧打了一个电话,仍是没找着,但时间已到了。 林黛儿怀揣着不祥的预感,前往了红枫叶温泉会所。 那边唐妍已经安排好了,林黛儿换上和服,挽起头发扮演起舞姬,低着头随着其他人走进雅室。 顿时,有一道熟悉的阴鸷目光落下,仿若一把锋利刀刃悬在头顶。 林黛儿惶然地抬头,看见坐在主位上的沈墨川。 她面色瞬间煞白一片,随之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沈墨川怎么也会在这? 实在太巧合了吧?冤家路窄,也不会窄成这样吧? 身边的负责人轻推了一下林黛儿,示意她继续往前走。 林黛儿开始犹豫起来,她转身离开,亦或继续接近顾总? 当初她和傅斯年好不容易争取的合作,还有按照协议要赔偿两千万。 两千万如同一个紧箍咒套在林黛儿的头顶,不断地收紧。 这可是两千万,而不是两千块。 现在林氏最是缺钱。 林黛儿硬着头皮在顾总的身边坐下,娇滴滴地喊了一声:“顾总。” 一开始顾总并没有认出林黛儿,轻浮地伸手便要揽住她:“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 林黛儿敏锐地闪身避开顾总的手,笑吟吟道:“顾总,您好,我是林氏的代表人,林黛儿。我们上次在帝都见过面的。” 顾总瞪大眼睛定定地打量了林黛儿半晌后。 他很晦气地冷哼一声,轻蔑地冷嘲:“我听说林大小姐卸任了董事长的职位,没想到沦落成为舞姬。” 话说得尤其难听,其他人也哄堂大笑起来。 沈墨川慵懒地坐着,眸光深沉,让人猜不出半点情绪。 他听见笑声,便淡淡地扫了林黛儿一眼:“林大小姐,听说骨气很硬,没想到硬成这样子。” 顾总是他母亲的左膀右臂,在这种时候,他不能帮她。 也不太想帮林黛儿,想让她也吃点苦头,让她向他屈服。 沈墨川话语一出,顾总更加肆无忌惮:“听说林大小姐是烟城第一名媛,不知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什么才艺? 现在你也是舞姬的身份,也穿着舞姬的衣服,不如表演一下?” 其他人也附和道:“林大小姐,你不会是浪得虚名吧?还是坐了五年牢,手艺荒废了?” ...... 各种难听的话就像锥子,一下又一下地刺入林黛儿的耳膜。 不过她已经不在乎了。 林黛儿平静无波地看向顾总,坚定地问道:“若是我表演了,顾总能否腾出半个小时,我们单独谈一下?” 顾总摸着圆润的双下巴,狡猾地说道:“那也得看你是否表现得让我们满意。” 满意与不满意,也都是他们说了算的。 林黛儿也知道是陷阱。 但在这种时候,已不是往后退。 现在她不仅代表个人的名义,同时也是林家的名誉。 林黛儿微抬起下颌接着又说:“这里总共有五位客人,那采取匿名投票的形式行吗?” 顾总不敢直接回答,而是把目光看向主位的沈墨川。 在外人眼里,他顾英文再得沈夫人的宠幸,终究也只是沈家的一条狗。 现在沈家的少东家就在现场,他自然是不敢放肆。 沈墨川细细地把玩着精致的瓷白酒杯,波澜不惊地点了下头。 顾总自然懂得什么意思。 他忙不迭地点头回道:“可以!” 林黛儿礼貌地向旁边的舞姬说:“能借用一下你的琵琶吗?” 舞姬双手捧出来。 林黛儿接过手熟练地弹奏起来,轻灵得如同山泉的流水。 等弹完琵琶后,她又优雅地坐在古筝前面,熟练地弹起古筝。 古筝的声音比琵琶深沉,带着淡淡的忧伤,就像是在外的游子看见十五的月亮。 明明是团圆节,却独身在外。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林黛儿又走向玉笛。 玉笛的声音萧瑟荒芜,带着肃杀之气,就像即将亡国的将军,他手下的士兵都牺牲了。 只剩下他一人独身面对敌方的千军万马,哪怕英勇牺牲,依旧不投降。 沈墨川不免也惊愕了,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林黛儿。 以前,他知道林黛儿跳舞很好看,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多的才艺。 并且各个都玩到了专业的水准。 此时的林黛儿,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芒,所有人都的目光都聚集于她。 在场的男人恐怕都有同样的想法,要是征服这样优秀的女人,极具成就感。 沈墨川那张冷傲的脸掠过一闪而逝得意笑意。 这就是他看中的女人,并没有让他失望。 他率先鼓掌,由衷地夸赞道:“不错!” 既然沈家大少爷都鼓掌称赞了,顾总以及其他人也纷纷称赞,夸起林黛儿。 “林老先生真是教导有方,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孙女。” “林大小姐,你让我们打开眼界。同时能弹奏三大乐器,听说你跳舞也不赖。” ....... 各种赞美之词传入林黛儿的眼里,可没人知道她的掌心全都是汗水。 其实她的水平并不好,只是按照爷爷的叮嘱,重复地练习同一曲目。 因为人的精力和能力是有限的,而她也算不曾聪明。 看似她会精通三种乐曲,事实上,她只是用每一种乐曲只会弹一首曲子。 以此来糊弄别人。 若是换作别的曲目,她压根不会的。 林黛儿抬头看向沈墨川,一字一句问道:“沈总,不知我能否和顾总单独谈一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顾总以沈墨川唯首是瞻。 沈墨川指腹摩挲着酒杯,虎视眈眈地开口:“林大小姐,你不觉得和我谈更有效率吗?” 第117章 沈墨川,我喜欢你 林黛儿自然不敢和沈墨川单独相处。 他实在太过危险。 她勉强地笑着回道:“这种事情不太适合麻烦沈总吧?” 现在她已经知道国内很有名气的蓝旅的幕后股东也是沈氏,看来沈氏帝国比她想象中还要庞大。 那她和蓝旅的合作本身是不是中了沈墨川的圈套呢? 沈墨川对于林黛儿的拒绝毫不意外。 他拿出一个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兰花玉佩细细地把玩起来。 这是昨晚他从白毛毯发现的,玉佩的后面雕刻着一个字“黛”。 林黛儿看见了玉佩,不由地微皱起眉。 玉佩怎么会落到沈墨川的手里? 按理来说,玉佩是落在酒吧才对啊! 沈墨川指腹摩挲着兰花玉佩后面雕刻的字体,沉声道: “既然林大小姐不愿意,那就算了。我这人向来都不喜欢刁难人,更喜欢你情我愿的事。” 他不会刁难人? 林黛儿觉得沈墨川说得分明就是反话。 他刁难她的事情还少吗? 她的视线落到沈墨川手中的玉佩,很担心沈墨川一个不小心打破了玉佩。 沈墨川看出林黛儿的担忧,更加肯定玉佩对她意义非凡。 如此看来,他占据了谈判的筹码,便慢悠悠地站起身,其他人也识趣地离开。 在他即将要走出门时,林黛儿出声止住:“沈先生,我们还是谈下吧!” 沈墨川回头淡淡地瞥了一眼林黛儿:“你确定吗?” “嗯!” 她弯唇硬是扯出一抹笑意。 现在玉佩在沈墨川的手里,她再不想也得问他要回来啊! 沈墨川傲然地立着,依旧是淡漠的神情反问:“你主动求我的?” 林黛儿瞧着沈墨川那张不可一世的面孔,气得很想抡起拳头砸上去。 可她是不能的。 “对,是我求沈大少爷留下来的。” 沈墨川才不情不愿地走回座位,高人一等地俯视着林黛儿,也不说话。 林黛儿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问道:“沈先生,你能把手中的玉佩给我看下吗?” 玉佩温润光滑,已经形成一层水润的玉脂。 看上去就是戴了多年的老物件。 沈墨川摩挲着后面的字体,假装毫不知情地问道:“凭什么?” 旋即,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日式清酒,还有菜肴。 林黛儿从小就在饭局上摸爬滚打,自然是看懂沈墨川的暗示。 他要给她下马威,让她伺候他用餐。 忍,必须得忍下来! 林黛儿笑吟吟地在沈墨川的身边坐下,恭敬地倒上清酒:“这个玉佩和我丢失的那只玉佩很相似。” 不,应该说是她的。 否则沈墨川不会拿出来,就是要拿捏她的。 沈墨川伸手去接清酒,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拂过林黛儿的手背。 顿时,手背传来一股酥麻的电流感。 电的林黛儿差点握不住酒壶,忍不住在心里面腹诽起来。 他一定是故意的! 沈墨川悠哉游哉地端起酒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林黛儿。 今天,她为了混进来,特意穿了樱花粉的日式和服,头发也高高地挽起来,脸上的妆容也颇为浓艳。 倒是媚态横生,自有一段风流之姿。 尤其是她表演才艺时,整个人都在发光发亮,美得夺人眼球。 这个女人总是给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就像是拆礼盒,总有新鲜的感觉,给人惊喜不断。 沈墨川佯装不知情地回答:“是吗?那真是巧合啊!” “沈先生,你能把玉佩给我看下吗?” 林黛儿再次强调。 沈墨川优雅地放下酒杯,面无表情地回道:“我说过,什么东西都有一个筹码。你想要看玉佩,甚至想要玉佩都可以,但有个条件。” 心直往下沉,不出所料。 他果然不会轻易同意,肯定要刁难她的。 林黛儿强忍住胸口的怒火,尽量用平静的口吻问道:“沈先生,请问是什么条件?您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太为难我对吧?” 玉佩对于她来说确实很重要,但因此踩了底线。 她绝对不会做的。 沈墨川摸着下巴,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只要你能逗我笑就行了。” “逗你笑?这么简单?” 林黛儿有些不太相信,重复地反问了一遍。 沈墨川锐利的眸光从上到下扫了林黛儿一遍,眼里闪过戏谑: “不然呢?林大小姐,你认为我提出的条件是什么?” 林黛儿不该回答,也不能回答。 她总能感觉到沈墨川目的不良,他对她的意图也是很明显。 他想睡她! 现在只要让他笑,虽然也是很有难度,但总比那个好多了。 于是林黛儿轻咳嗽一声说:“那我给沈先生讲个笑话?” “好!” “我是一只猪!” 沈墨川蹙眉,那张脸板得愈发严肃了。 其实也是有点好笑的,不过远远不够的。 林黛儿见沈墨川没有任何反应,只能换了另外一个方式,说起笑话。 但她本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幽默细胞,就想起自己看过的一个网络笑话。 “有一只乌鸦口渴了,看到瓶子里有半瓶水,它想到了向瓶子里投石子,就找到一块石子投了下去,不料,石子卡在了瓶口.......哈哈哈.......” 等说完后,林黛儿一个人傻乎乎地笑起来。 结果,沈墨川就是用一种看智障的目光看着林黛儿。 “这个有什么好笑的?” 林黛儿自己笑得眼泪水都快掉出来,见沈墨川这么说,只能强行憋住笑意。 她绞尽脑汁又开始搜集最近看过的笑话。 “一骨折病人到医院看病,医生问其何故骨折? 那人说,我鞋里进了沙子,于是我脱了鞋扶着电线杆,抖鞋里的沙子,不知谁以为我被电了呢,上前就给我一棒子。 哈哈哈......哈哈哈......很好笑对不对?” 沈墨川直接白了林黛儿一个白眼:“幼稚,一点都不好笑,我有事要走了。” 说完后,他还专门抬手看着腕表,瞧着那个样子真的要离开了。 林黛儿只能去抓住沈墨川的胳膊,顾不上耍赖,伸手就去抢他手里的玉佩。 “沈墨川,你还我,这分明就是我的玉佩,你这个强盗。” 沈墨川反手擒住林黛儿,将她按倒在榻榻米:“不管它以前是属于谁的,现在到了我手里就是属于我的。” “你这是犯法,侵占别人的私有财产。” “你可以去告诉我,前提是你告得赢我。” 林黛儿也自知根本不可能因这点小事去告沈墨川,可那个玉佩是母亲送给她的。 也是母亲留给她为数不多的遗物了。 她必须拿回来。 可她该怎么办呢? 目光落到沈墨川的腰际,她这人最是怕痒,要是别人摸一下她的腰肢,她整个人都会跳起来。 身体更是止不住地放声大笑起来。 那沈墨川会不会一样呢? 脑子里闪过一个冲动的想法,也来不及忍住思索。 林黛儿伸手就去挠沈墨川的腰肢:“你还不还我的玉佩?” 沈墨川显然没想到林黛儿会来这么一招,闪现想躲开,可林黛儿不依不饶地缠绕上来。 刹那间,沈墨川全身都变僵硬了,眸光也随之变得幽深。 林黛儿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趁机继续挠着腰肢:“沈墨川,你要是再还不给我,我对你更不客气了。” “你松手!” 沈墨川低沉的嗓音满是警告之意。 林黛儿满脑子都是拿回玉佩,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双腿缠了上来,整个人都粘在沈墨川的身上。 她左手往上攻击着沈墨川的咯吱窝,右手往上探。 还差五厘米,三厘米,一厘米....... 她终于抓住沈墨川的拳头,手指使劲地掰着他的手指。 玉佩便藏在他的掌心里....... “林黛儿,我马上松手。” “不,我才不会那么傻。我知道你也是怕痒的,只是强忍着而已。现在你的身体都在微微发颤,要是怕就表现出来,我不会笑话你......” 林黛儿终于掰开沈墨川的手,看见了玉佩。 兰花玉佩后面镌刻着“兰”字,果然是她的玉佩。 今早悬起来的心终于能落地了。 她满意地笑起来,正准备从沈墨川的掌心拿回来。 刚拿着玉佩,沈墨川宽大的手掌收拢回来,也把林黛儿的手和玉佩都包拢在他的掌心。 林黛儿惊诧的抬头,对上沈墨川那双跳跃着浓烈欲望的野火。 危险感嗖地笼罩住全身。 她忙不迭地想要起身,可双腿不知什么时候盘上沈墨川的窄腰,左手还撑在他结实坚硬的胸膛。 这个姿势搞得她要强迫沈墨川似的,也太暧昧了吧! 林黛儿的身体有些燥热,别扭地冲着沈墨川嘿嘿地笑起来:“那个不好意思,我并不是故意的。” 她边说着边偷偷地松开双腿,准备从沈墨川的身上爬起来。 沈墨川躺在榻榻米,目光如炬地审视着盯着林黛儿问道:“林黛儿,你觉得我这人好欺负吗?” 谁敢说沈墨川好欺负了? 要是他沈墨川好欺负,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凶人和坏人。 林黛儿只能嘿嘿地赔着笑:“说不定沈先生偶尔心情好,做一下好事对吧?” 她缓缓地往下挪。 那种不妙感愈发强烈了,预示着危险级数再次升级。 并且沈墨川的呼吸开始逐渐加重,盯着她的目光愈发直接炙热。 看样子是恨不得把她生吞了。 在林黛儿即将要爬起来事,沈墨川冷不丁地揽住林黛儿的腰肢,硬是把她往下一拽。 她不得不再次坐在他的身上。 屋内的气氛徒然间往上升温,,开始火花四溅开来。 沈墨川嘴角勾勒出一抹危险的笑意:“很可惜,我这人从不做好事。既然你拿了玉佩,那你就得让我开心。” 说完话,他搂住林黛儿翻了一个身,换了一个姿势,硬是把她牢牢地按在榻榻米上。 林黛儿的心跳骤然间漏掉了一拍,胳膊处冒起一层层的战栗。 她手忙脚乱地要爬起来。 要赶紧逃跑,否则真的会出大事的。 沈墨川不急不慢地扯掉林黛儿和服的红色系带,华丽的衣服立刻松散开来。 林黛儿内心慌乱极了。 前段时间,她才下定狠心和沈墨川撕破脸,两人不能再有交集。 她惊慌地按住和服的衣襟,焦急地喊道:“沈墨川,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沈墨川俯身捏住林黛儿的下颌:“这次你主动挽留我的,也是你主动招惹我的。林黛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糊弄?” 她是主动留下沈墨川。 也是主动按倒沈墨川。 但她只是想要拿玉佩,也没想那么多。 林黛儿如同砧板上的犹豫,从里到外都焦躁起来:“我不是故意的,你不准再碰我,别扯我的衣服......” 昨晚,他就被林黛儿撩得不上不下,洗了好几次热水澡都止不住内心的燥热。 既然趁她喝醉了,他碰她很不君子所为。 如今,她是清醒的,又是她主动来招惹她,那他碰她并不过分,并且是合情合理。 身上的衣服逐渐单薄,林黛儿恼恨不已。 和服看上去穿了很多件,可一旦解开系带,里面的衣服全都松散开来。 她顾得了上面,又顾不得下面。 在情急关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她主动伸手搂住沈墨川的脖子,紧张地舔着嘴角问道:“我是不是让你开心,让你笑了,你就放过我?” 沈墨川全身的血液都在剧烈地沸腾。 在很早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对林黛儿有兴致。 当时,他以为是想要征服,只要得到了,很快就会腻味。 此时此刻,他很清楚不仅如此。 那些他引以为傲的自律,在林黛儿的面前,有些不受控制,屈从于欲望的沼泽地。 他想要拥有她,不仅仅是身体,还有更多的东西。 不过具体是什么东西,他暂时也分辨不出来,也不打算去深究。 沈墨川头埋在林黛儿的耳畔喘着粗气:“当然,在你的面前,我的话还是很有诚信度的。” 但这种时候,无论她做什么都是枉然,他不可能放过她。 他要彻底占有林黛儿,征服她。 林黛儿狠下心,打算豁出去。 恐怕只有这样才能逃出来了。 于是,她鼓足勇气凑过去主动亲了一下沈墨川的脸颊。 沈墨川波澜不惊的脸浮现出惊愕的表情。 除了上次,他主动威胁林黛儿。 她从未主动亲过他呢! 在沈墨川错愕之际,林黛儿深深地凝视着沈墨川的脸,笑着一字一句道:“沈墨川,我喜欢你。” 七个字在雅室飘荡开来,也钻入了沈墨川的耳朵里。 随之,他的心扑通扑通地加快跳动的节奏。 一股暖流从心尖逐渐蔓延开来,流进四肢百骸。 沈墨川恍然大悟,明白过来他想要什么了? 他想要林黛儿的心。 她喜欢上他,爱上他,身心都要属于他。 【作者有话说】 前段时间忙,才一更。明天起又会双更,小可爱们别担心,还有祝你们中秋节快乐 第118章 也许沈墨川是保护你 沈墨川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起来,露出右边的酒窝。 妖异的就像在彼岸盛开的曼珠沙华,摄人心魄。 他猛地低头吻上林黛儿,唇舌紧紧地深缠在一起。 一朵朵莲花在唇色间绽放开来,美不可言...... 林黛儿挣扎着要从深深的吻中逃离出来,沈墨川却如同超强的磁铁,硬将她吸附住了。 躲是躲不开,逃也是逃不开的。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深陷入泥沼之中,最后完全没入...... 直至沈墨川即将要拿掉林黛儿身上最后的一丝屏障。 林黛儿惊醒过来,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沈墨川缓缓地睁开眼,眼里闪烁着璀璨的星光。 他不解地问:“怎么了?” 声音极其动听,恰如夏天徐徐的微风,吹到林黛儿燥热的脸颊。 她微微往后退了点问:“你开心吗?” 沈墨川抵着林黛儿的额头,沙哑着声应道:“嗯!” “刚才你也笑了,既然我已经实现了诺言,你就应该放开我。” 林黛儿另一只手拉紧摊开的衣襟。 其实沈墨川都摸了,再遮挡也太迟了。 寒意蒙上沈墨川漆黑如夜的深眸,寒风裹挟着寒冰:“你说的话只是让我开心?” 屋内的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 林黛儿又是小心翼翼地往后挪,骄傲地扬起下巴反问:“不然呢?沈先生认为是什么?” 沈墨川面色阴沉,眉宇尽是暴戾,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 他字字如刀地怒叱:“你怎么随便将这种话说出来?” 说了喜欢他,然后又否认得一干二净。 林黛儿敏锐地察觉出有什么不太对劲,微眯着眼,媚眼如丝地看向沈墨川。 “沈墨川,你不会当真了吧?” 沈墨川目光如炬地审视着她,脸色阴沉得都能渗出冰。 但林黛儿已经从他刚才的反应看出了一点东西,然后她身子往后仰去。 紧接着她勾唇大笑冷笑起来:“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在雅间飘荡开来,似妖精的笑声。 里面尽是嘲讽与不屑之意。 沈墨川英气的剑眉往下一压,眸光射出无数把冰刃:“林黛儿,不准再笑了。” 林黛儿笑得花枝乱颤,笑得舞魅众生。 可她的眉眼全都是骄傲:“沈墨川,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你?” 沈墨川整张脸都绷紧,下巴绷成一条凌厉的直线。 不过,他已经缓缓起身,伸手整理着凌乱的衣衫,举止风雅之态。 他依旧是没有回应。 林黛儿快速地整理好和服,捡起丢弃在地面的玉佩,再伸手揉着笑得已经抽筋的脸颊。 她语气锐利又锋芒:“沈先生让我逗你开心,我就随口说一些甜言蜜语,也没想到沈先生会当真呢!” “闭嘴!” 沈墨川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林黛儿,又想要高人一等的气压来镇压她。 现在林黛儿却不再吃沈墨川这一套。 她也站起来,双手戒备地环绕在胸前,倔强地抬头迎上沈墨川的目光。 “沈墨川,也许你贵人多忘事,不记得自己对我做过什么,但我记得一清二楚。你确实没有害死我的爷爷,但也从中推波助澜。 并且,你对我做过那么多伤害的事。现在我闭上眼都能想出来,打心底害怕你。” 沈墨川慢条斯理地系着衬衫:“你记仇?”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又恢复了衣冠楚楚的君子模样。 不过林黛儿却不会被他欺骗。 林黛儿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回道: “对,我就是记仇。你不就是想要征服我的身心吗?那样能满足你身为男人的成就感。但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爱上你。” 沈墨川的心好似被什么蛰了下,隐隐疼了起来。 他系袖扣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林黛儿用力地拉开门,发出哗啦的一声响。 她回头狠狠地瞪着沈墨川,无比坚定地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爱上你,绝不。” 等撂下狠话后,她下意识地挺直腰杆,一步步地往前走。 远离沈墨川。 这是林黛儿一直以来的梦想,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门重新关上,沈墨川一人默立在雅间。 背影如玉竹般修直挺拔。 他透过雕花窗户看见林黛儿迈着坚定的步伐往前走,始终都没有回头。 心里面沉甸甸的,很不好受。 她竟然说,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他。 光是想到这点,沈墨川心情愈发阴郁。 他随后走出雅间,顾总殷勤地走上来,笑嘻嘻地问:“沈先生,你要是对林家大小姐满意,日后我再把她叫来几次服务你。” 言语间满是轻浮与不屑之意。 沈墨川不动声色地斜睨着顾总:“哦,你有办法?” 顾总以为沈家大少爷有了兴致。 在这种时候,自然不会放过讨好少东家的机会。 他贱兮兮的摸着下巴笑着回道:“前段时间,林氏和蓝旅签了合同。现在林氏出事了,按照合同要赔偿给我们两千万。 现在林氏好不容易缓过来,又投了一大笔钱开发新项目。受害者那边又要狮子大开口赔偿。今天林黛儿扮成舞姬来找我,就是想要讨好我,缓和一段时间。” 沈墨川摸着价值不菲的腕表,面无表情地问:“这法子应该不是你想出来的吧?” “嘿嘿嘿!” 顾总老狐狸般地笑起来。 “还是沈先生高明,一眼便能看出来了。” 沈墨川话锋立刻变得锐利起来,凛冽的眸光扫向顾总逼问:“除了我妈的授意,还有谁?” 顾总吓得双腿止不住地发软,额头冷汗簌簌地冒出来。 他紧张地舔着唇角,低低地说了一个名字。 沈墨川眉梢往上挑了挑,不由地冷哼一声:“真是惊喜不断啊!” 顾总猜不出少东家这话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于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了。 沈墨川嫌弃地用手帕擦着顾总握住的地方,别有深意地说了句:“顾总,你似乎忘记一件事,沈氏是姓沈,并不姓容。你最近也是太过操劳,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顾总面色煞白一片。 他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是从血海中拼搏出来,不知踩着多少人的往上爬。 只能不断地往上爬,一旦跌下来,就会有无数的人围上来,将他啃咬殆尽。 如今,沈总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后面的人肯定不会放过取代他的机会。 顾总想过出声哀求,可他看见满脸冰寒的沈先生,识趣地闭上嘴。 沈墨川看都不看面色煞白的顾总,起身离开了。 他的女人只有他看不起,只有他能玩。 别人不可以。 林黛儿从红枫叶温泉会所走出来,坐上车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原本,她是想来找顾总,重新谈判。 不过从目前情况来看,这次和谈算是失败。 该死的沈墨川,简直就是她人生中的绊脚石,半路冒出来的程咬金。 总是坏她的好事,一件又一件的。 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债,这辈子来还债的。 犹豫再三,林黛儿鼓足勇气给唐妍打电话,打算向她道歉,自己把事情弄糟糕了。 可不等林黛儿开口,唐妍主动说:“黛儿,你知道刚才我发现了什么吗?” 林黛儿心虚得很,惶然地舔着嘴角问道:“什么?” “前两个月,我就安排人跟踪李美娇,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有新情况?” “你猜啊!” “难道李美娇和林慎远私底下见面?” 在电话那头,唐妍很是惊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也太聪明了吧?” 林黛儿伸手挠了挠头,尴尬地笑起来:“昨天发现不对劲的,其实很多事情看似复杂,其实很简单,只有从既有利益者角度来思考就行了。 在很早之前,我就知道李美娇的身边有另外的男人。” 在幽静偏僻的郊区家庭旅馆,李美娇如同水蛭紧紧地缠住林慎远。 她那张四十多岁的脸露出不符合年龄的娇羞:“阿远,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林慎远看着身穿黑色性感吊带裙的李美娇,敷衍着点头: “嗯,但我都告诉过你,我们做事要低调点,现在我刚坐上董事长的位置,要是传出我们两个有染的丑闻,就糟了。” 李美娇委屈地低下头,啜泣着说:“我太想你,控制不住。你大可放心,这里是家庭旅馆,不需要登记个人信息,还有我来时,很小心了。” 林慎远闻言伸手抹去李美娇的泪水,把她抱进怀里:“我也是想你,只是想为我们的未来着想。” “可我们之间真的有未来吗?” 李美娇微微地抬头,闭上眼,期待着林慎远的亲吻。 林慎远看着李美娇那张涂着厚厚脂粉的脸,不由地微皱起眉。 以前的李美娇确实是美的,充斥着成熟诱人的女人味。 可岁月是无情的,尽管李美娇再精心保养,也有个无法忽视的真相。 她已经四十五岁了。 而林慎远只有三十五岁,两人之间相差整整十岁。 林慎远低头亲吻着李美娇的唇,把她揉入怀里,撩起单薄的裙摆:“傻瓜,我忍辱负重谋划了那么久,就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 李美娇在林慎远的怀里娇艳盛开,水里晕染着一层水雾: “可我听说你准备和霍家的小女儿霍希文订婚了。那种小丫头只有二十出头,什么都不懂。” 林慎远把李美娇压在身下,坏笑着说:“因为什么都不懂才好糊弄,她把也算是林家的股东,我拿下她,也是拿下霍老爷子的支持。” “可是.......” “伯母,在这种时候,你还有精力说话,看来我还得加把劲。” “不准喊我伯母。” “我的小宝贝。” ...... 狭窄的家庭旅馆散发着糜烂的气息。 林慎远从床上爬起身,看着睡在床上的李美娇。 头发散乱开,脸上的妆容已经淡了,露出那张带着几分老态的脸。 他颇为嫌弃地拿出纸巾擦拭着嘴角,白色的纸巾沾了口红。 那种感觉实在腻味,还真不如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天生嘴唇红润饱满,富有光泽。 林慎远开始盘算着怎样摆脱李美娇了。 年少时,父亲常年不在家,也没个谱,而他又是私生子,没有母亲。 李美娇的温柔确实慰藉过他的心,他也是爱过她的。 但他都是林董事长,怎么可能真的会娶自个的伯母。 还是个继伯母。 男人向来都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嘴上说着一套,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套。 在另一边,林黛儿看着唐妍发送来的视频。 李美娇和林慎远先后进入一家家庭旅馆。 时过了两个小时后,林慎远率先离开。 唐妍用手肘轻推着林黛儿感叹道:“要是你爸知道自个亲手抚上去的侄子,睡了自个的老婆。你说他有什么反应呢?” 林黛儿手抵着额头来缓解剧烈的头痛。 她自嘲地笑起来:“你觉不觉得我家就像个笑话,先是有林佳人想要抢自个的姐夫,紧接着亲生父亲罢免女儿,还有伯母和侄子乱来.......” 唐妍也赞同地点头:“你家确实很奇葩,并且不是一般的奇葩。” 林黛儿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说:“我怀疑爷爷的墓地不太好,这才导致家里的风水不太好。等过段时间换个墓地。” 在这种时候,林黛儿自我安慰,是运气不济。 唐妍也默认地点头。 在不经意间,她发现林黛儿脖颈处的草莓印,紧抿着唇低声说:“黛儿,你觉得沈墨川这人怎样?” 突然提起沈墨川的名字,林黛儿的心随之高高地提起来,慌张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唐妍想起在酒吧遇着沈墨川的画面。 还有在沈墨川的强令下,她确实走出了酒吧。 但她可没有走远。 于是,她看见沈墨川把林黛儿抱了起来,动作温柔又亲昵,好似抱着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 也许沈墨川是喜欢林黛儿? 林黛儿有点心慌地回道:“这还用我说吗?众人都知道他心狠手辣,面冷心更冷。” “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沈墨川就连烟城排名第四的宋家都收购了,要是想对付林家,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猫抓老鼠都喜欢先把老鼠玩得半死,再下死口。沈墨川说过,他更可以看见我自杀。” “黛儿,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就是借口?” “什么借口?” 林黛儿满是不解地看向唐妍。 今天唐妍有点不对,好像要帮沈墨川说好话。 居然帮沈墨川说好话,这是疯了吗? 唐妍定定地直视着林黛儿,语气尤其凝重地说:“也许沈墨川是在保护你?” 林黛儿觉得这简直就是天荒夜谈。 她匪夷所思地喊出声:“沈墨川保护我?唐妍,你今天是不是没带脑子出门?” 众人皆知,她和沈墨川有着血海深仇。 沈墨川想要弄死她的心思,人尽皆知。 第119章 沈家欠沈墨川 唐妍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 她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说不定沈墨川就是想要人众皆知呢?你还记得沈星云吗? 那次要不是沈墨川出现,你肯定会很惨。仅仅一个沈星云就如此变态,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林黛儿顺着唐妍的思路,也开始考虑起来。 她杀了沈家二公子,那就是得罪了整个沈家。 而沈家必然要捍卫这份家族荣光。 林黛儿摇了摇头,不想再胡思乱想下去。 “难不成你还想要说什么,他对外宣布,我是他一个人的猎物,为了阻止沈家其他人对我动手?” 唐妍伸手摸了摸眉梢:“也许是呢?” “呵呵!” 林黛儿很不客气地冷笑起来:“阿妍,你都不知道沈墨川对我做过什么事,他先是逼着我去见张楷,然后是他的舅舅,最后是沈星云,把我当玩物一样送来送去。 你说的情况绝对不可能,沈墨川就是想要慢慢玩死我。” 她不想要再为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下去。 唐妍自然看出来,于是主动转移话题问:“现在你打算如何处理李美娇和林慎远?” 林黛儿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你看看这次中毒事故与林慎远,或者李美娇有没有关系,要是有关系,我们就逮住这个把柄不放手。” “傅斯年,今天出差回来了,你去接他吗?” “去吧!” 林黛儿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终究还是决定去了。 现在傅斯年才是她的未婚夫,她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唐妍定定地看着林黛儿,笑了起来:“黛儿,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两人分开后,林黛儿开着车来到飞机场。 傅斯年是那种很吸人眼球的类型,远远就看见了他。 除了气质成熟稳重点,长相没有太大变化。 一如当年,她曾经最喜欢的样子。 林黛儿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傅斯年是我爱过的人,日后我也会爱上他的。 说着,她径直朝着傅斯年走过去。 傅斯年冷不丁地从后面变出一束粉蓝色的三色堇。 这种颜色的三色堇是稀有品种,林黛儿笑着接过花:“原本是我来接机,应该是我送你花。” 傅斯年抬手揉着林黛儿的头顶,宠溺地说:“这种事情应该男人做的。” 芬芳的花香味飘入林黛儿的鼻尖,她喜欢一切香的东西。 鲜花,香水。 林黛儿冷不丁地发现花束里面放着一个盒子。 她取出礼盒扭头看向傅斯年:“这是?” 傅斯年那张俊美的脸露出些许的羞涩:“你打开看下。” “你要是送我太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再要了。我已经压榨你当我的免费劳动力......” 当林黛儿看见首饰盒里面放着一枚蓝色的钻心。 她不由地止住声,再次抬头看向傅斯年。 傅斯年郑重其事的看着林黛儿:“很抱歉,我还没有正式向你求婚。” 然后有一大帮人围上来,竟然是大学期间的同学。 她们各自手里拿着一只粉色的玫瑰花,把林黛儿和傅斯年都围在一起。 林黛儿完全没想到傅斯年竟然冷不丁地闹这一出。 她惊诧地看着他,一时间都不懂该说什么。 傅斯年却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地单膝跪地,满是深情地问:“林黛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上次那次订婚,只是一场交易。 那么这场求婚,完全出于感情了。 唐妍带头拍手喊起来:“答应他,答应他。” 林黛儿觉得太尴尬了,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她不免责怪地看向唐妍。 难怪唐妍说了那些话,敢情她早就知道情况,还特意隐瞒她呢! 唐妍冲着林黛儿笑了起来,满满都是祝福。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嫁给他,嫁给他。” 林黛儿的面色微微泛红起来,想要拉起傅斯年:“你起来行吗?” 因为她也害怕,心里还是没底。 虽然刚才沈墨川放过她,谁知道日后呢? 她无法以个人的能力拜托沈墨川...... 傅斯年仿若看穿了林黛儿的真实想法,牢牢地握住林黛儿的手,承诺道:“日后我们就是共同体,无论遇到什么,都共同面对。” “哎!” 林黛儿在心中幽幽地轻叹一声:“斯年,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傅斯年郑重地点头:“知道,不过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就像你当年一样。” 当初,她因为了他抵抗整个世界。 现在也该他为了她抵抗整个世界。 他应该像个勇士,为他心爱的女人冲锋陷阱,守护她的。 真正的男人应该护住女人的。 在喧闹之中,林黛儿突然觉得有道阴鸷的目光落在身后,如芒在刺。 顿时间,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逐渐僵化。 她艰难地扭动脖子,一点点地回头。 然后,林黛儿撞入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以及那张精美绝伦的面容。 不知什么时候,沈墨川已经站在不远处。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五米,他浑身都散发着锐不可挡的霸气。 就连其他人也感受到了,原先喧闹的气氛逐渐淡去几分。 沈墨川原本几乎要回帝都一趟,最近这段时间,老爷子的身体不怎么好了。 家族里的一部分人又开始不安分。 目前涌出一帮老家伙想要扶持傅斯年,以此来抵抗沈墨川长期的霸权主义。 而老爷子也有着趁着这次机会,要镇压一下他的意思,以免他不把老爷子放在眼里。 如此,他不得不回去一趟。 但沈墨川没想到竟然看到傅斯年像林黛儿求婚的场景。 女孩子都喜欢直白又热烈的爱情吧! 有个男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前承认他对你的喜欢,许诺要照顾你一生。 可他不爽了,相当地不爽,想要把林黛儿扯走的冲动。 旁边的靳天看出沈墨川的,忍不住提醒道: “墨川,你别乱来,最近老爷子打压你,多少也有不听话的原因。” 沈墨川闷哼了一声,讽刺道:“真的以为我怕他不成,只是看在他是长辈的份子面子上。” 要是别的人说这种话,就会显得离经叛道。 但沈墨川向来行事荒诞,最为重要的一个原因。 沈家确实是欠过沈墨川的。 第120章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当林黛儿撞上沈墨川的墨眸。 一股寒气从脚尖直往上蹿起,流过脊梁,直往脑门冲去。 沈墨川的眼里充斥着强烈的占有欲,就像无数的藤蔓紧紧地缠绕住林黛儿。 可她不能再如此懦弱下去。 林黛儿微微抬起头,往上勾起唇角朝着沈墨川露出一个挑衅的笑意。 然后,她低头看着单膝跪地的傅斯年,坚定地点头回道:“好!” 傅斯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同时,他也感知到沈墨川的存在,以及林黛儿露出犹豫的表情。 他无比虔诚地帮林黛儿戴上戒指,低头在手背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林黛儿心里百感交集,却当众弯唇笑起来。 笑得春风得意,笑得春娇百媚。 傅斯年伸手把林黛儿揽入怀里,两人一起从沈墨川的身边走过。 肩并着肩,手牵着手,亲密得碍人眼。 沈墨川双手紧攥成拳头,手背的青筋一根根凸起,就像是古老的树根。 他竭力克制住要往傅斯年那张该死的脸抡上一拳头的冲动。 等人走后,沈墨川使劲甩开靳天的手。 “你放心,只有小孩子才会用打架的方式来争夺自己喜欢的玩具,流血的争斗是最低级的。” 靳天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抬手挠头问道:“你不会是打算对付傅斯年吧?” 沈墨川眸光冰寒,阴沉地冷哼一声:“谁让他抢我的东西。” 不管是谁,只要染指他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 即使是名义上的堂弟,也是一样的。 靳天在心里忍不住吐槽起来:人家傅斯年和林黛儿是前男女朋友,后又是未婚夫妇。 要是真的论起来,还是你沈墨川用强取豪夺的方式来争夺人家未婚妻。 傅斯年才是那个要砍死你的人啊! 不过在沈墨川面前,靳天选择什么都不说。 在这种气头上,谁敢在沈墨川的头顶顶撞一句,以他阴狠的手段非得弄死人不可。 靳天在心里面幽叹一声,伸手搭在沈墨川的肩膀哄道:“我们还是把帝都那边的事处理好吧!” “哼!” 沈墨川高傲地冷哼一声:“老爷子不满我把沈星云送到国外,故意刁难。” 可能人老了,都盼着子孙满堂。 就连曾经叱咤风云,以雷霆手段闻名的沈家老爷子也莫过如此。 沈墨川和靳天一起登记,坐上飞往帝都的航班。 林黛儿满腹心思地随着傅斯年坐上车,车子在繁华的烟城不疾不徐地行驶。 傅斯年伸手握住林黛儿的手,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林黛儿面露出几分疲惫之色:“我听俏俏说,沈家那边为难你了?” “只是训几句。” “不仅如此吧,听说高新技术那边的移交手续都延迟了。” 傅斯年皱起硬挺的剑眉,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满: “你别听俏俏胡说,本来沈家老爷子就是想以此来诱惑我改姓。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姓沈,并且沈家内部人员复杂,人际网更是错综复杂,我不太想趟这趟浑水。” 林黛儿内心松了一口气。 现在她很怕欠傅斯年的人情,实在欠得太多,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你长途跋涉,应该很累,要不你眯一下。” 傅斯年摇头,关切地问:“顾总那边提出赔偿了?” “嗯!” “你别担心,借着沈家人的身份,他还是会给我几分面子,我会处理好的。” “斯年,你为我做那么多,我又该为你做些什么呢?” “你只需做自己,当然了,若你愿意做好傅太太,我更高兴。” 林黛儿沉思一下,郑重其事地点头。 从现在开始,她要学着做好傅太太的角色。 一切都如同她少女时期的规划,很好的。 这时,傅斯年的电话响起。 那是林慕青打来的电话,傅斯年点开了免提。 “大女婿,今天你有空和黛儿回家一趟吗?慎远带女朋友回家,大家一起吃顿饭吧!” 旁边的林黛儿不由得冷笑起来,光是听声音都能想象得出。 此时的林慕青的脸上一定是谄媚的表情。 傅斯年看向林黛儿征求她的意见,她点了点头。 于是,傅斯年顺着林黛儿的意思回道:“好的!” 车子在前面的红路灯转了一个方向,直往林家开去。 等到了门口,林慕青带着一家人正在翘首以盼,脸上果然是讨好的笑意。 林黛儿在心里面感叹不已。 从小到大,她从未在林慕青的脸上得到过好脸色,现在托了傅斯年的福气。 她难得从他的父亲脸上看到笑意。 等下车了,林慕青殷勤地走上来,主动拉住傅斯年的胳膊:“大女婿,辛苦了吧?” 傅斯年客气地回道:“不辛苦。” 林慕青带着傅斯年进屋,边走边说:“我专门从澄阳湖那边弄来新鲜的大闸蟹,你李阿姨亲自下厨做菜。她的厨艺向来不错的。” 傅斯年侧目看向身穿着红裙的李美娇。 她那个盛装打扮的样子,比林慎远身边站着的女孩都要隆重多了。 李美娇温柔大方地回道:“你林叔叔只是吃惯我做的饭菜,要是哪里做得不好,你说出来就好了。” 姜希文也娇滴滴出声附和道:“伯母做菜真的很好吃,您不要谦虚了。” 李美娇亲昵地挽住姜希汶,以长辈的口吻回道:“真的吗?希文不仅人长得美,说话也好甜,我好喜欢你。” 林黛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面前的一幕。 要不是她提前知道李美娇和林慎远私底下的关系,还真的以为眼前的人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她视线不经意间碰上林慎远。 这位看上去纯善又儒雅的堂哥。 林黛儿就连表面功夫都懒得装,直接把脸拉下来,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说人要是面具戴久了,会不会撕不下来?” 林慎远抱歉地笑起来:“黛儿妹妹,你还生我气?” 他暗自在心里面冷嘲:林慕青是个傻瓜,而李美娇也被他牢牢控制在手中,唯独这个堂妹不简单。 要想牢牢坐稳董事长的位置,恐怕还要费上一番功夫。 但他已经拿下霍希文,也争取到了霍家那边的支持,只要将傅斯年从执行总裁的位置赶下来。 不久后,林氏就完全属于他了。 第121章 我不准你结婚 晚饭看似其乐融融,事实上刀光剑影,暗藏玄机。 林慕青趁着傅斯年有四五分的醉意,开口问道:“不知你们什么时候打算结婚呢?” 傅斯年看向林黛儿,宠溺地说:“我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不过这要听黛儿的。” 林黛儿端起酒杯呷了一小口,笑了笑。 李美娇在旁附和一句:“斯年比黛儿年长两岁对吧?我听说这是黄金婚恋年龄,你们还是得抓快点哦。” 心猛地往上提起来,林黛儿握住手中的汤匙,下定决心:“正好最近被公司炒鱿鱼,难得清闲下来,就在春节后吧!” 既然她已经选择了傅斯年,尽快结婚也是好事。 以免夜长梦多,出现更多的意外。 鬼知道沈墨川会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林慕青默许地点头:“那就好。” 林黛儿抬头看向林慎远,主动转移话题:“那堂哥呢?你今年35岁,应该比我们更急迫吧?” 不出所料,李美娇眸子掠过一闪而逝的忧伤。 但她常年演戏,很快就把真实情绪掩饰好了。 林慎远抬手揉着姜希文的头:“这就得看我家小丫头了。” 姜希文微嘟着嘴巴,羞红着脸说:“明年国庆吧!” 现在已经是一月中旬,快到春节。 林慎远满意地笑起来,他的长相随了爷爷,倒是挺英俊帅气的。 也难怪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姜希文就被林慎远迷得团团转。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 等晚饭结束后,林黛儿帮忙着收拾碗碟,李美娇也呆在厨房里。 李美娇主动找着话题说:“黛儿,优秀的男人可得要抓紧,千万别放走啊。” 林黛儿侧目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美娇:“你是关心我?” “我们之间是有过很多矛盾,可终究是一家人对吧,我自然是盼着你好的。” “那林慎远呢?” 顿时,李美娇的手微微僵硬了一下,很快就把脸上微妙的表情收藏回来。 她笑着说:“慎远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自然也是关心的。” 林黛儿擦干水渍,别有深意地看着李美娇:“仅仅如此吗?” 李美娇的瞳孔猛地收缩一下,不自在地抬手摸了下鼻子:“当然了。” 林黛儿转身朝外走去:“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什么秘密是属于秘密。” 她也不再顾李美娇是怎样的反应,径直离开了厨房。 可简单的几句话就把李美娇的心都搅乱了。 在很早之前,林黛儿就知道她在外有男人,只是当时在林慕青的面前,慌称这是剪切的录音。 可李美娇比谁都清楚。 这是真的。 刚才林黛儿又故意提起林慎远,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李美娇越想,心就越乱。 林黛儿已经把怀疑的种子在李美娇的心里面种下,就挽起傅斯年说:“我们回去吧!” 林慕青激动地问:“你们这么快就回去了?” “嗯!” 林黛儿敷衍地回了一声。 傅斯年也紧随着林黛儿起身,离开林家。 在路上,傅斯年凝重地看向林黛儿问道:“你怀疑中毒事件与你堂哥有关系对吧?” 林黛儿直接地承认:“反正他是借着这个机会坐上董事长位置,也许他并不是我们看上去那么纯善。” 事实也是如此的。 不过她不好说得太多,毕竟家丑不外扬。 现在傅斯年只算是半个家人,还不到完全可以信赖的程度。 “后天,沈家年轻一辈有个家族聚会,你要参加吗?” “你确定要带我参加?” 林黛儿很是意外地问傅斯年。 这几乎就是和沈家对着干,不然会引起很多人不满,尤其是沈墨川。 傅斯年刮着林黛儿俏挺的鼻尖:“再怎么说,我们再过段时间就要结婚,臭媳妇总得要见公婆不是吗?” 林黛儿伸手掐了一下傅斯年的胳膊:“你说谁丑呢?” “好好,我丑行了吧!你要掐还是别掐胳膊,大腿肉更疼一点,你也能省点力气。” “这可是你说的,别怪我不客气。” 随后,两人笑成一团。 林黛儿看着笑容干净又清贵的傅斯年,在心里面暗暗发誓。 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一定会和你好好过日子。 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的。 家族聚会在帝都举行,林黛儿盛装打扮后,随着傅斯年一起出席。 她早就做好见着沈墨川的准备,他穿着很简单的休闲灰色西装,自成一派绝代风华之态。 他的身边的女伴是云锦书。 她依旧是一袭红裙,极尽艳丽,也极尽夺目。 两人手挽着手站在一起,说不出的相配。 林黛儿也挽着傅斯年的胳膊,嘴角往上翘起,露出无可挑剔的弧度。 她随着傅斯年不卑不亢地喊了声:“大哥好,大嫂好。” 沈墨川的面色不变,冷傲的,不可一世的。 倒是旁边的云锦书难得少许的温和笑意:“听说你们快要结婚了?” 林黛儿落落大方地回道:“年初八是个好日子。” “不到一个月时间,会不会太仓促了?” “我们都认识了七年,而斯年也是我一直想要嫁的人啊!” 林黛儿侧目深情地注视着傅斯年,而旁边的傅斯年也用温柔的神情凝视着她。 他伸手把林黛儿揽入怀里,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我恨不得马上迎娶黛儿,这是我们的结婚请帖,希望你们也能参加。” 傅斯年把请帖递给沈墨川。 沈墨川面无表情地接过请帖,淡漠地回道:“结婚请帖都已经做好,倒是很速度。不过年轻人做事,还是得征求一下长辈们的意见。” “谢谢大哥的建议,但长辈是长辈,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 傅斯年也是用客气的口吻回道。 但无形之中已经是火花四射,空气中都弥漫着肃杀之气。 林黛儿轻轻地扯着傅斯年的衣袖,用满是女孩子的撒娇口吻说:“那边有彩虹班戟,我很想吃去尝一下。” 傅斯年顺着台阶,也往下走。 “好,我陪你去。” 他抬头看向沈墨川:“大哥,我们先走了。” 沈墨川高冷地颔首。 等两人走后,云锦书颇为中肯地说了一句:“其实林黛儿这个女孩也挺不容易的。” 沈墨川仰头喝尽杯子里的红酒,冷嘲起来:“你云锦书什么时候也变得菩萨心肠了?” “墨川,你到底是为了复仇不肯放过林黛儿,还是因为你......” “锦书,你要不要和我结婚?” 沈墨川看向云锦书,面色如常地开口问道。 云锦书面色有片刻的凝滞,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化多样。 先是震惊,然后是不解,气恼,最后是淡然。 她弯唇浅浅地一笑:“墨川,这种话还是等你脑子清醒时,再说吧!” 旋即,云锦书挺直腰杆,就像是一只骄傲的白天鹅转身离开。 她有她的骄傲,也有她的坚持。 这次,她回国确实是为了沈墨川,因为她在外一年,发现还是放不下沈墨川。 可她并不想自己成为谁的出气筒,也不想自己的婚姻沦为复仇的工具。 沈墨川对于云锦书的拒绝,并不意外。 他胸脯的怒火如同沸腾地开水,呼哧呼哧地往外冒,但他很清楚这与云锦书关系不大。 而是那个该死的女人有关。 林黛儿不仅答应了傅斯年的求婚,甚至还打算年初八嫁给傅斯年。 这都不够一个月,她真的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了? 林黛儿敏锐地感知到有一道目光定定地锁住了她,不用看也能猜着那是沈墨川。 她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不用搭理沈墨川,别怕他。 他已经无法威胁到你,在他的面前不要再当个软柿子,任由她拿捏。 于是,她挨得傅斯年更紧,笑得更加妩媚动人。 她存心就是要气死沈墨川,报复他。 “黛儿,沈家那边打来电话,我去接一下。” 傅斯年面露抱歉地回道。 林黛儿识趣地点头:“我也正好要去趟洗手间。” 刚才,她贪嘴了,吃了好几块彩虹班戟,那东西有点凉,肚子有些受不住。 说完,她提着裙摆匆匆地去一趟洗手间。 可人都呆在洗手间,锅还是从天上砸下来。 “喂,你们看见傅斯年带来的女人了吗?她就连我们这里的话都不会说,看上去就是从小地方出来的。” “难怪我看着长相很小气的样子,完全没有云锦书落落大方。” “她也配和云锦书相提并论,傅斯年就是私生子,据说他还没有入族谱。虽说人长得不赖,也有能力, 但终究不入流。” “以前家里人还想介绍我和傅斯年相亲,我才看不上他。” ...... 林黛儿默默地叹息一声。 不论是烟城,还是帝都,哪里都不少长舌妇。 哪怕这帮女人在外人看来,就是高不可攀的名媛淑女。 在女人们讨论得正欢的时候,林黛儿不紧不慢地推开门,大步走了出来。 大家见了林黛儿,马上转化话题的内容,说起了那个护肤品好用。 林黛儿微眯着眼,锐利地环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你们怎么说我都可以,我有自知之明,确实比不上云锦书,但说我未婚夫就不行了。” 她走上前揪住妆容弄得爸妈都认不出来的女人:“你说自己看不上傅斯年?那谁三更半夜给我的未婚夫发骚话,说什么夜深了,我很想你? 你这个胸看着就是假的,谁给你的勇气拍泳照发给他,梁静茹吗?” 女人羞红了脸,低下头不敢吱声。 林黛儿又扭头看向另一个矮个子女生:“我不会说这里的话又怎么了?现在我国的标准话是普通话,你儿化音都分不清,还特意拉长语调,这样子,你就很潮流,很摩登吗?” 真是老虎不发威,把她当病猫。 林黛儿一一怼回去,那几个女孩全都一窝蜂散开。 再怎么说,傅斯年都是沈家三少爷。 她们没胆子得罪的。 林黛儿骂爽后,心满意足地化上美美的妆容。 在这个世界果然是人善被人欺,狗善被人欺,还是要有几分锋芒才可以。 她开心地轻哼着歌曲,迈着步伐优哉游哉地走人。 忽然有一只手冷不丁地擒住林黛儿的胳膊,她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她整个人就被拽入男士洗手间,而罪魁祸首就是沈墨川。 林黛儿气得抬手就要打沈墨川:“你神经病是吧?” 沈墨川擒住林黛儿的双手,把她推到洁净的流水台:“你真的要和傅斯年结婚?” “我们结婚请帖都给你,你是眼瞎了吗?” 她后背抵着冰冷的玻璃,凉意透过单薄的纱裙渗入皮肤,往肉里钻进去。 沈墨川用力地按住林黛儿单薄的肩膀,力度大得都要把肩胛骨捏碎。 他人缓缓地朝着林黛儿倾去,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不准!” 林黛儿相当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冷哼出声:“沈墨川,你算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沈墨川贴近林黛儿的耳畔,斩钉截铁地说:“凭我是你的男人!” 霸洌的气息从头顶层层笼罩下来。 林黛儿脑子不受控制地想起过往的种种,其中不少回忆关于她和沈墨川的深入纠缠。 他确实占有了她。 不止一次,而是很多次。 林黛儿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竖起,她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但在这种时候,她不能认输。 她硬着头皮抬头迎上沈墨川阴鸷的目光: “那又如何?现在的男女不爱而欢多着呢,我根本不把这些看在眼里,难不成沈先生认了真?你不会还想要我负责吧?当初你可是嘲笑过我一番......” 不等林黛儿说完话,沈墨川的手沿着林黛儿的领口伸了进去。 刹间,林黛儿全身都打了一个寒颤。 他怎么可以这样子? 林黛儿怒不可遏地瞪着沈墨川,忍无可忍地怒吼:“沈墨川,不要太过分。” “呵呵呵!” 沈墨川傲慢地冷笑出声:“你不是说,不在乎吗?” 怒火占据了林黛儿的脑子,她再也顾不上什么,扬起手便要往沈墨川那张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脸甩上去。 凭什么他一次又一次地羞辱她? 在这个公共厕所,他就敢得伸手探入她的领口,又把她当作什么? 第122章 你必须取消婚礼 晚饭看似其乐融融,事实上刀光剑影,暗藏玄机。 林慕青趁着傅斯年有四五分的醉意,开口问道:“不知你们什么时候打算结婚呢?” 傅斯年看向林黛儿,宠溺地说:“我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不过这要听黛儿的。” 林黛儿用了十足的力气,手即将要打在沈墨川的脸上。 沈墨川早就猜着林黛儿的意图,抢先一步擒住林黛儿的手反扣在头顶。 他神色冷凝,深眸里裹挟着阵阵的冰寒:“林黛儿,你竟然又想打我?” 林黛儿见手被擒住了,又想抬脚踹去。 “对,我就是教训一下你这个流氓。” 他永远都是那个样子,不会征求她的意见,永远都不懂得尊重她,想要就要了,不管她是否愿意。 沈墨川眼里泛出危险的凉意:“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流氓。” 说话时,他捏住林黛儿的下巴,俯身就要亲下去。 林黛儿别头,满是嫌弃地说:“别亲我,我嫌脏。” “我脏?傅斯年在你的心里就很干净?” “反正比你,也比我干净。” 沈墨川不屑地嗤笑起来:“你总觉得爷爷病死,我也算是其中的罪魁祸首,那你有没有想过傅斯年?” 林黛儿心尖发了一个颤。 当初,她也让唐妍去调查。 但唐妍说没有问题,于是她便没有再深入追查下去。 同时,林黛儿的内心也在期待傅斯年与爷爷的死没有任何的关系。 否则她真的无法忍受得住这种残酷的真相。 沈墨川板正林黛儿的头,硬是逼着她正对上自己的脸。 “若是如此,你岂不是也嫁给逼死自己爷爷的人?” 林黛儿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不,傅斯年知道爷爷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他不可能那样做。” 沈墨川不置可否。 可林黛儿心里面没了底,要是一开始就是一场局,傅斯年也是其中的下棋人。 若是换作其他时候,她绝对不可能去哀求傅斯年来林氏工作....... 不,她不可以再想下去了。 “我不会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你目的就是逼着我和傅斯年反目成仇,最后我彻底沦为你的禁锢,不可能的。” 沈墨川张口咬住林黛儿娇嫩的耳垂:“即使我不能逼着你和傅斯年反目成仇,也能让你们无法结婚。” 寒气一阵阵袭来,林黛儿惊慌地看着沈墨川:“你又要做什么?” “譬如沈家人发现我和你在男性洗手间做那种事,傅斯年就算是想娶你,也不能了吧?” 脑子就像被人丢进了一颗重型炸弹,轰隆一声炸裂开来。 林黛儿匪夷所思地看向沈墨川:“你怎么能如此卑鄙无耻下流?” 这时,林黛儿包里的手机嘟嘟嘟地响起。 但她的脑子实在太过震惊,都无法回过神来。 沈墨川已经伸手拿出她包里的手机,波澜不惊地说:“傅斯年打来的电话,需要我帮你接吗?” “不,不用了。” 林黛儿竭力维持着最后的一丝清醒。 他的大拇指重重地按在林黛儿的有些泛白的红唇,善解人意地劝道:“可他要是找不着你,一定会很焦急,还是接一下电话吧!” 魔鬼,他分明就是魔鬼。 林黛儿的心里在疯狂地咆哮。 沈墨川微仰着下巴,不可一世地下令:“我数到三,你要是不接,我就帮你接了,三......” 林黛儿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面色逐渐泛白。 他看着她那痛不欲生的表情,心里面就像是堵进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还有着尖利的锐角,磨得他心肺都伤痕累累。 他有种要掐死林黛儿的冲动,那样就不能再看着她该死的表情。 傅斯年真的有那么好? 他的音调不由地沉下几分,乌云密布,黑云压城。 “二!” 林黛儿一动不动地直盯着沈墨川,她从未如此痛恨过一个人。 恨不得他马上去死,并且是以最凄惨的方式失去。 在沈墨川要算起最后的数字时,她率先开口回道:“好,我接!” 最后她痛苦地闭上眼,还是伸手接过电话。 谁知道沈墨川会做什么? 她真的害怕做出刚才说的事。 电话那头传来傅斯年温柔又关切的声音:“黛儿,你还没有从洗手间出来吗?” “嗯!” 林黛儿紧张地大口吞咽着唾沫。 此时此刻,她确实就是身处在洗手间,但不是女士洗手间,而是男士洗手间。 傅斯年察觉到林黛儿不太对劲:“身体不舒服吗?” 羞愧感像铁链牢牢地缠绕住林黛儿的脖子,一点点收紧,逼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沈墨川还不忘从中捣乱,他埋头在林黛儿的肩膀重重地咬了一口。 如同狼在自己的猎物打上自己的烙印。 林黛儿痛苦万分地回道:“嗯,我再呆一下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肩膀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低头对上沈墨川嘴角得逞的笑意。 尽管林黛儿再不情愿,但她还是属于他的,臣服于他。 她强忍住崩溃的情绪,对傅斯年说道:“等会,我再打给你。” “好!” 傅斯年体贴地应道。 林黛儿挂断电话,愤恨不已地瞪向沈墨川: “你很满意了吧?当初你明知道傅斯年是你的堂弟,还故意占有我,刁难我,不就是想要我变成不知廉耻的女人吗?” “你倒是不笨。” 沈墨川寒着脸回道。 本来,他就是要彻底毁掉林黛儿的骄傲,要让她彻底沦落为男人的玩物。 如同那些纸醉金迷,空虚寂寞的女人一个样。 她们活着,有着漂亮的皮囊,但灵魂已经死了。 为了金钱和名利,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当然也有灵魂。 不过现在沈墨川看着林黛儿困于羞耻之中,难受的样子,心里面并不怎么好受。 他伸手拎起林黛儿,就像是拎着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你要是不想事情变得太过难堪,你就亲自和傅斯年说清楚,你不能和他结婚。” 以前,他是不在乎林黛儿和谁在一起。 她嫁给谁也和他没关系。 如今,他只要想到林黛儿要嫁给另一个男人,被另外一个男人占有,就恨不得杀死对方。 第123章 傅斯年,我们一起逃吧! 林黛儿冷冷地直视沈墨川:“这不就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吗?你不就是想我变成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吗? 什么导致你改变主意?” 她美丽的桃花眼布上了血丝,脸上遍布着愤怒。 沈墨川心虚得不敢直对上林黛儿的目光:“反正我让你做什么,你必须做什么。” “哈哈哈~” 林黛儿放声大笑起来。 妖异的笑声在洗手间飘荡开来,似哭泣似嘲讽,又似愤然不平。 就像一根根的锥子往沈墨川的耳朵钻进去,刺得浑身都不舒服。 他眸里闪动着凛冽的光芒,不容置喙地呵斥林黛儿:“不准再笑了。” 林黛儿依旧肆无忌惮地大笑。 她想笑就笑,难道笑也犯法吗? 既然没有犯法,那她就管不住。 沈墨川伸手去捂住林黛儿的嘴巴,那样的笑太过悲凉,也极具讽刺之意。 他不想要看见林黛儿那么笑。 林黛儿很不客气地朝着沈墨川的虎口重重地咬下去,发了狠心,牙齿透过旧伤疤深深地咬下去。 恨! 她恨透沈墨川。 恨他肆意玩弄她,恨他随意操控她的命运,恨不得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头。 沈墨川微皱一下眉,却没有阻止林黛儿,也由着她咬自己。 那样他反而心里舒坦点,不似刚才憋得慌。 同时,他心里面有个微弱的声音响起:也许她咬了他,也就不会那么难过。 她就不会笑得那么悲凉。 他不喜欢她难过的...... 林黛儿死死地盯着沈墨川,嘴里全都是一股子血腥味。 沈墨川面如如常,伸出另一只手护着她的头顶,就像是摸着一只犯了错误的小猫咪。 “你想咬就咬吧,反正我不准你嫁给傅斯年。” 语气霸道至极! 林黛儿嫌弃地松开口,抬手使劲地擦拭掉嘴角的血渍:“你那么不愿我嫁给傅斯年,难不成你喜欢上我了?” 不过她的眉眼间全都是戏谑,显然是对此不相信的。 沈墨川那张精美的华容,没有任何的变化。 喜欢吗? 心动是有的,那到了喜欢的地步了吗? 他也不知道,只是不想她难过了。 沈墨川伸手抱着林黛儿从流水台下来,霸道地俯视着林黛儿郑重其事地叮嘱: “小黛儿,刚才我是很认真地警告你,要是你不听话,我有的是法子逼你听话。” 林黛儿立刻伸手推开沈墨川,可他实在长得健硕,她推都推不动。 于是,她主动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偏不,我再也不想成为你手中的玩具。你不想让我嫁给傅斯年,我就要嫁给他。” 旋即,林黛儿拉开洗手间的门,往外走去。 当她看见站在门口的傅斯年,整个人都呆若木鸡。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又该怎么做? 不等林黛儿做出任何的反应,傅斯年猛地推开洗手间的门,抡起拳头往沈墨川砸去。 “沈墨川,你要是一个男人别总是欺负一个女人。” 沈墨川显然也没想到傅斯年会来突然袭击的套路。 不过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他快速地往旁边闪去,但肩膀还是中了招。 下一刻,暴风骤雨凝聚在沈墨川的墨眸,全身都充斥着暴戾之气,宛如来自地狱的最深处。 他十指收拢,骨节发出咯咯咯的声响,手背的青筋一根根凸起。 “林黛儿是我的女人,我们私底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句话成为点燃傅斯年堆积已久的炸药导火线。 他气势汹汹地冲上去,又想砸沈墨川的脸。 沈墨川半弯腰躲开,抡起拳头正中傅斯年的脸颊。 顿时,傅斯年的右边脸颊青紫起来,可他整个人都处于愤怒状态,抬脚想去踢沈墨川。 “她是我的女朋友,我的未婚妻,也是我傅斯年未来的妻子。沈墨川,你是得到了黛儿,但你是采用卑鄙的手段逼迫她的。” 林黛儿看着面前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起来。 沈墨川就是一只野狼,打架是用野路子,招招都是奔着人命去的。 傅斯年自然不是沈墨川的对手。 此时,他已经被沈墨川压在身下,鼻子也挂了彩。 林黛儿见状走上去,厉声怒吼:“沈墨川,你给我住手,我不准你打我的未婚夫。” 在这种时候,她故意强调傅斯年是未婚夫,以此来提醒沈墨川。 沈墨川松开揪住傅斯年的衣领,扭头斜睨着林黛儿:“你确定要嫁给这种怂蛋?” 话语全都是轻蔑之意。 从始至终,他都不曾把傅斯年当作一个平等的对手,甚至都不屑于。 林黛儿走过去搀扶着受伤的傅斯年,倔强地反击:“无论斯年怎样,我都爱他。我对你只有一种感情,那就是恨。” 沈墨川不紧不慢地拿出旁边的热毛巾擦拭着手指。 虎口处涌出的鲜血在白色毛巾晕染出一朵朵的红花,那是林黛儿咬过的伤口。 他淡淡地扫向旁边的林黛儿,残酷又无情地开口:“你想恨就恨吧!” 恨总比过没有任何情绪更好。 林黛儿没有再回应,搀扶着傅斯年离开。 等走到休息间,她快速地拿出毛巾包上冰块,覆在傅斯年受伤的地方。 她愧疚地道歉:“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傅斯年温柔地看着林黛儿,握住她拿着冰块的手柔声哄道:“我知道你并非心甘情愿就好了。” 一种强烈的逃生念头在林黛儿的脑海盘旋。 刚才沈墨川话里的意思,一旦她和傅斯年结婚,他必然是不肯放过。 她脱口而出问道:“斯年,不如我们逃吧!” 傅斯年错愕地看向林黛儿:“你害怕了是吗?” 林黛儿想起沈墨川做过的事,说不害怕怎么可能呢? 她紧张地舔着唇角,声音有点微颤:“沈墨川就是个十足的疯子,我们不要和疯子斗下去,这没有任何意义的。” 对,她要带着外婆一起逃跑。 这种逃跑的念头在心中腾腾地攀升起来。 傅斯年陷入深思之中,面露出些许的为难。 “黛儿,你要把林氏丢下吗?林氏毕竟是你爷爷留给你的,并且现在林氏的董事长是林慎远,他这人虽有点小聪明,但没有大智慧。” 林氏,林氏,这就像是一个紧箍咒套在林黛儿的头顶。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桶冰水从头顶浇灌下来,她冲动的火苗瞬间熄灭掉了。 林黛儿沮丧地低下头,喃喃道:“那等我们处理好林慎远的事再说吧!” 傅斯年握住林黛儿的手,柔声哄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你放心,沈墨川暂时不敢得动我的。” “希望吧!” 林黛儿的笑容有几分勉强。 因为她心里很没底,沈墨川这个做事让人猜不出究竟的,手段阴狠毒辣,说不定...... 不,不能再想下去了。 林黛儿摇晃着脑袋,阻止自己再胡思乱想。 傅斯年轻抚着林黛儿皱起的秀眉,继续道:“婚礼就在我们的庄园举行,你觉得怎样?” “嗯!” 林黛儿心不在焉地回道。 她满门心思都是如何揪出林慎远的狐狸尾巴,如今揭穿李美娇和林慎远的不伦关系。 按照原计划,林黛儿还要在帝都呆上两天,但接着家里的电话。 林慕青随着朋友去爬山,结果一不小心人摔倒了,生死未卜。 林黛儿不得不连夜赶回烟城。 刚来到急诊室,李美娇软绵绵地坐在椅子上,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见着林黛儿立刻红着眼走上来,哽咽着声道:“今早,我就劝过你爸爸不要出门,前天刚下过雨,路面太滑,偏偏你爸不听劝,硬是要去。” 说话间,泪珠儿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弄得多么真情实感似的。 林黛儿看着就腻烦,毫不客气地甩开李美娇的手:“我爸还没死,你哭成这样给谁看?” 李美娇被林黛儿直接怼了回去,心里满是愤恨,却不得不硬憋住。 尽管林黛儿不再担任董事长的位置,但她是林氏最大的股东,还有傅斯年是执行总裁。 暂时别得罪林黛儿是最安全的行为。 旁边的林慎远出声劝道:“黛儿,伯母也是关心伯父。” 林黛儿一针见血地回道:“真关心,还是假关心,我还是分辨得出来。”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后,医生走了出来。 他惋惜地摇头感叹道:“病患头部受到撞击,有血块残留在脑部,具体他的病情怎样,还是得等他清醒过来才能确定。” 林黛儿以为不会在意,可心里仍是难受与不安。 不管怎么说,林慕青毕竟是她的父亲啊! 李美娇紧抓住医生的胳膊,苦苦央求:“医生,我求你一定要治好我丈夫,他是个很好的人......” 林黛儿没时间再看李美娇演戏,得知林慕青没有性命之忧后。 她便给傅斯年回了一个电话,再打给唐妍:“你帮我查一下我爸摔倒的事。” 唐妍是林黛儿的好友,当然猜得出她的心思:“你是怀疑事情不那么简单?” “李美娇就连我爷爷的药都换掉,现在林慎远又做上董事长的位置,我爸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反而成为绊脚石。谁知道人一旦丧心病狂起来,会做出什么事呢?” “好,我安排人去查清楚。不过你也得小心,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第124章 岁月安好 第二天下午,林慕青仍是陷入昏迷之中,没有醒来。 医生也说了,目前也不知道林慕青什么时候会醒来。 李美娇表面上哭得稀里哗啦,但看上去明显也是长松了一口气。 林黛儿看着躺在床上的林慕青,心里面也是百感交集,同时也产生了另一个主意。 她看向李美娇冷嘲起来:“现在我爸半死不活,你应该很开心才对。那样他就不会发现你偷情的事。” “偷情?” 李美娇面色瞬间苍白,立刻否认:“黛儿,你胡说什么呢?” 林黛儿嘴角微微勾起,一怔见血指出:“前两天,你去黄山度假屋做什么?你自认为那边不用登录个人信息,又买通老板删除视频,就很安全了?” “我不懂你说什么?” 李美娇的声音急得都微微发颤,但习惯性全盘否认。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人做过的事,就会留下痕迹,更何况是做出伤天害理,泯灭人伦的事。” 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林黛儿也不再多说,假装接着紧急电话离开病房。 等她上了车,一打开录音软件里面果然传来李美娇焦急的声音。 “亲爱的,刚才林黛儿知道我去了黄山度假屋,可能知道我们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办?” “我也没想到老头子会突然回家,撞见了我们。现在老头子陷入昏迷状态,医生说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了。” ...... 林黛儿原就是故意激怒李美娇,让她在焦急不安的状态下,联系林慎远。 随着话题的深入,她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原来说什么林慕青一不小心摔倒,那根本就是假的。 而是老头子突然间回来,在书房撞见了林慎远和李美娇。 可两人之间的谈话中,李美娇并未清清楚楚地喊出林慎远的名字,也就不是万全的证据。 等回到黛年山庄,傅斯年也回来了。 他刚处理好顾总那边的事情,担忧地问:“叔叔怎样?” 林黛儿勉强地笑着回道:“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陷入昏迷之中。” 仅仅两日不见,她明显消瘦不少,脸色也颇为憔悴。 傅斯年心疼地摸着林黛儿的脸颊:“我从北城那边请来脑部专家,明天早上就会到医院帮叔叔看病。” “有劳了。” “傻丫头说什么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沈家那边为难你了吧?” “随便他们,反正我姓傅,又不姓沈,你也不用在意那么多。” 林黛儿很是感激傅斯年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主动伸手帮傅斯年揉着太阳穴:“这两天,我学着熬汤,等会你尝下乌鸡汤,看看够不够味。” 她说过的,自己会努力做个好妻子,日后也会努力做个好母亲。 傅斯年头往后倒去,靠在林黛儿的肩膀,放下全身心的防备。 有种岁月安好的美妙感觉,若是如此度过一生,他已经很知足了。 渐渐地,傅斯年睡着了,呼吸加重几分。 林黛儿轻轻地移走傅斯年的脑袋,调动着他的四肢,将他平躺在沙发上,拿起旁边的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她正想要离开。 傅斯年紧紧地攥住林黛儿的手,低咛一声:“黛儿,别离开我。” 他那好看的剑眉拧在一起,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林黛儿在心里面喟叹一声。 她终其一生不就是找一个人把自己放在掌心吗? 这段时间,她也能感觉到傅斯年的变化,他在努力学着偏爱她。 这已经很好,她也该足够了。 林黛儿缓缓地坐下来,由着傅斯年握住她的头。 在帝都的金色辉煌会所的钻石包间,喧闹的音乐响起,女人们疯狂地扭动着身躯,凸显着曼妙有致的身材。 男人时不时吹哨,喊上几声。 可主位的男人看都没看舞台上的女人们一眼,他目光深邃又迷离。 在昏黄的灯光下,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更显立体,棱角分明,身上尽是那股子世家子弟的矜傲之气。 他仅仅是坐在那里,就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刚才有好几个女人上前尝试搭讪,有可爱的,有温柔的,有清纯的,也有妩媚的...... 无一例外,全都遭到拒绝。 旁边的靳天颇为无奈地问道:“你叫我们来,自己就一个劲地喝酒,算什么意思呢?” 沈墨川终于抬头看向靳天:“你喝你的,玩你的就行了。” 靳天身子往沈墨川的方向挨近,好奇地挑着眉问道:“据说傅斯年在祖宅和沈家老爷子吵架,他硬是要娶林黛儿,这件事是真的?”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八卦?” 沈墨川摇晃着手中的黄褐色人头马,面色冰冷到了极点。 今天摸着下巴似笑非笑道:“其实我很好奇林黛儿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你们沈家男儿,一个又一个地栽倒在她的石榴裙底下? 林黛儿现在都快成为圈里面的传奇,她的身价也是一涨再涨。你知道张家小太子都开价多少了吗? 他说可以可以花三千万睡林黛儿一夜。” 沈墨川墨眸闪过凌厉的芒光,厉声呵斥:“闭嘴。” “哈哈哈~” 靳天放声大笑起来:“我只是提了一下,你就吃醋了?其实我也很奇怪,你说林黛儿长得漂亮,我承认有几分姿色。说她有能力,也算是有能力,可她终究比不上云锦书对吧?” 沈墨川握住手里的酒杯,仰头一口喝尽。 他并没有回应。 是啊,林黛儿身上有什么稀奇呢? 圈里不缺长得比她漂亮,也不缺比她聪明,更不缺比她身世更好点的女人。 她什么点能迷了他呢? 沈墨川不由地想起那晚,他和云锦书一起回了山庄。 夜色朦胧,屋内的气氛温馨舒适,两人都喝了点酒,情欲的东西在逐渐弥漫。 云锦书收敛回往日里高不可攀的冷傲,把头靠在他的肩膀。 泼墨般的乌发铺满他的衣衫,她难得露出女人的小鸟依人的一面。 她撒娇着问他:“墨川,你还怪我把你丢在订婚宴会上吗?” 两个人的矛盾突发点在于,云锦书希望沈墨川能够当众跪下来向她求婚,并当众说出我爱你三个字。 但沈墨川拒绝了。 他说自己无法说出那三个字,不过他可以做别的事情。 两人牵牵扯扯了七年,恋情的开始也是云锦书主动的,可能是谁想动心,谁就先输了,谁就会心中不安。 她硬是要沈墨川表达出来,以此来确定他也是爱自己。 至少他爱她的程度也是一样的。 最终闹翻了场,她不顾宴请的嘉宾,赌气地离开,留下沈墨川独自收拾残局。 沈墨川摇头,语气平静地回道:“不怪!” 云锦书定定地凝视着他,又问道:“沈墨川,你还爱我吗?” 那个时候,沈墨川沉默了。 他的脑海里浮现着一个女人的面容,有她倔强的样子,有她谄媚的样子,有她愤怒的样子...... 唯独没有她深情的样子,她绝不会问他,你爱我吗? 云锦书自嘲地笑了起来,缓缓地站起身。 她说:“墨川,你喜欢上林黛儿了。” 他如遭雷击,觉得多么不可思议。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沈墨川张口想要否认,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云锦书抬手捂住额头,微眯着眼睛又犀利地说:“因为林黛儿不爱你,你喜欢上对自己不心动的林黛儿。” 那样他就会想方设法去征服,如同打败一个又一个的商业对手。 沈墨川的生存理念就是没有打不败的敌人。 靳天又用手肘推着沈墨川:“你倒是说,我还是很好奇的。” 沈墨川伸手要去拿酒瓶。 靳天抢先一步拿起酒杯,殷勤地倒上酒:“我活了二十八年终于看见你踢着硬铁板,这是一件多有趣的事啊!” 淡黄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着粼粼的光芒。 沈墨川端起酒杯,认可地开口:“因为林黛儿恨我。” 她恨他,就连装都装不下去。 靳天明白过来,饶有兴致地摸着嘴唇:“原来如此,你无法征服她对吧?话说,你真特m下贱。不过男人都是一个样。”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好好珍惜。 只要煞费苦心,用尽所有手段,最终还是得不到,才是最值得回味。 说话间,伍左默默地走到沈墨川的身边,恭敬地说:“林小姐的父亲出事了。” 沈墨川放下酒杯,侧耳倾听:“怎么回事?” “据说是林父本计划出外爬山,可遭遇下雨就提前回来,紧接着就从楼梯滚落下来。” “林家的戏码层出不穷啊!她爸怎么样了?” “脑部有淤血,现在陷入昏迷状态。” “看来她那个堂哥挺有能耐的,你让下面的人准备一下,我现在去烟城。” 伍左毕恭毕敬地离开。 沈墨川系上外套的纽扣,也准备起身。 靳天好奇地问道:“你要回烟城?” “嗯!我妈那边帮我盯着点。” 沈墨川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黑色车钥匙放在茶几上:“这车送给你。” 靳天兴奋得眼睛都亮起来,他忙不迭地拿起钥匙:“国内唯一一部,真的给我?” 哪怕沈墨川后悔了,他也不会把钥匙还回去的。 容昊爱美人,而靳天是出了名的爱车。 他曾扬言说,宁愿出借老婆,都不会出借车子。 第125章 沈墨川主动求和 林黛儿为父亲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之际,林慎远和霍希文的感情逐渐升温。 因姜希文怀孕的事被某位护士曝光,原本计划在明年中结婚不得不提前。 这时,林黛儿不得不由衷地佩服这个堂哥。 他确实够有手段,步步紧逼。 今早,她又拎着鸡汤去看林慕青。 尽管没有什么轻易,但作为子女还是把要做的事情做好。 未曾想,沈墨川带着水果篮来了。 林黛儿见着他,就跟老鼠见着猫,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满是戒备地问:“沈墨川,你来干什么?” 沈墨川风轻云淡地回了一句:“我是你的男人,也该来关心一下你的父亲。” 光是听着这话,林黛儿就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拔高音调赶人:“沈墨川,你比我更清楚当初是怎样胁迫我的。” 他是用了强迫手段来要了她。 沈墨川泰然自若地在旁边沙发坐下,轻笑着提醒:“你先勾引我的。” “我勾引你?” 林黛儿指着自己的脸,不可思议地反问:“沈墨川,你别把脏水往我的身上泼。” “你在我的面前主动换衣服,并且你主动吻我的。要是真的算起来,也是你主动的。” “你明明知道......” 当时她亲沈墨川,就是存心想要报复他,想要把高高在上的他拉下神坛。 让他不要自以为是,谁知因此引怒了他。 林黛儿以手抵头缓解一阵阵的头痛:“沈先生,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沈墨川双手交握在胸前,微眯起星光般漂亮的墨眸:“当然有意义,你需要对我负责。” 这几天,他苦想了一番,决定采用这种方式最为稳妥。 他想要林黛儿,不允许她有别的男人,更无法接受她为别的男人孕育孩子。 等想到这一点,他的目光缓缓往下落在林黛儿平坦的肚子。 最为重要的是,他发现了家族竭力隐藏的一件秘密。 林黛儿觉得自己出现幻觉,很不可思议地反问:“你说什么?” 沈墨川郑重其事地紧盯着林黛儿,一字一句道:“你并没有听错,你主动引诱我,并夺走我的第一次,所以你要负责任。” 这都是什么鬼? 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起来:“我杀了你的弟弟,你忘了吗?” 沈墨川严肃地皱起眉:“我知道,所以你要赔偿我们沈家一条命。不对,你要赔偿两条命,你要给我生两个孩子。” 这个...... 林黛儿用食指轻点着太阳穴,用一种看怪物的目光盯着沈墨川:“你这儿真的有问题。” 他都对她做过什么事? 他全都忘记了? 沈墨川紧接着说了一句:“不过我无法给你婚姻,除此之外,我可以给你很多东西。你可以先看一下这份合同。” 林黛儿狐疑地拿起茶几上的合同。 竟然是林氏的股份转让书。 如今沈墨川的手中已经占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而他可以转给她。 她哗啦啦地翻阅着合同,直至看到最后。 这不仅有股份,同时还赠送了一栋别墅,还有其他的东西,越看下去,李黛儿的心中越是不解。 最后,她抬头目光如炬地审视着沈墨川:“为什么?” 沈墨川高冷地回道:“在我没有对你完全失去兴趣之前,你都不可以离开。” 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高人一等,就如同高高在上的谪仙睥睨着芸芸众生。 而她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只蝼蚁。 只要他轻轻地捏一下,就能活生生捏死她。 长期堆积起来的愤恨与不满蹭得烧起来,她嗤笑着反问道:“沈墨川,要是我不答应呢?” 沈墨川那张绝美的脸浮现一闪而逝的惊愕。 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那双墨瞳直盯着林黛儿:“你确定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语气如玉珠落地,没有任何的起伏,却字字珠玑,压迫感十足。 尽是那种身居高位养出来的上位者气势。 林黛儿不怒反笑,犀利地质问道:“你问我为什么?沈墨川,你是不是给我林家的股份,给我别墅和财产,我就会感恩涕零?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你,成为你见不得光的情妇,再给你生儿育女?” 沈墨川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小口:“我说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再提的。” 虽然在他的眼里,林黛儿算是一个特别的女人。 但在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都是有筹码,要是价格开得够高,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买下来。 林黛儿逼近了几步,咄咄地瞪向沈墨川:“对,我确实是有条件。你沈墨川不是很有本事吗?那你可以让时光倒流吗? 你能让我不受五年的牢狱之灾吗?你能让我的爷爷活过来吗?你能让沈家登报向我道歉吗? 沈墨川只要你能让做到其中的一件,我会考虑一下的。” 说话时,她的声音微微哽咽起来。 她没有错,却要遭受世间所有的诋毁,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杀人犯。 即使是前几天的中毒事件,那帮人就趁机出来鞭尸她,一次又一次。 她也是人,人心也是肉长的,她也是会痛的。 沈墨川剑眉往下一压,他再有能力也不可能让时间倒流。 最后一件事更不可能。 这关系整个沈家的荣光,家族的荣光是不允许玷污的,更何况要登报向林黛儿道歉。 要让沈家承认当初是他们错了。 沈墨川面色凝重地摇头:“很抱歉,这三件事,我都不能做。不过你可以换其他条件。我能帮你重新坐回林氏董事长的位置,也能帮你复仇,让李美娇和林慎远生不如死......” “呵呵呵!” 林黛儿很不给面子地冷笑起来。 她怒不可遏地伸手撕毁掉合同,一张张纸掉落在地面,最后把后面几张揉成纸团使劲地砸向沈墨川。 “你给的这些,我都不稀罕,我就是想要一个公道,你们沈家错了。” 沈墨川没有躲开,纸团砸在他那张完美的无可挑剔的脸上。 随之,风暴笼罩住他的脸,冰雨也爬上他的墨眸。 屋内的温度哗啦地降下来,低得林黛儿的双腿都在微微发颤。 可她不能认输,也绝不会再认输。 沈墨川指腹在茶杯的边沿摩挲,声音阴冷得宛如来自地狱:“林黛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求我?” 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她谈合作,给她送股份,送别墅,送身份。 她非但不接受,还要羞辱他一番。 林黛儿多少也算是了解沈墨川。 他这个人清高至极。 这次他主动来找她,肯定是相当不易,那又如何? 自始至终,她都不爱沈墨川。 不应该说,她恨沈墨川。 林黛儿诱人的红唇往上挑起,尖利地讽刺起来: “沈墨川,你觉得这样就是羞辱了是吗?那你想一想当初是怎样羞辱我?” 沈墨川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茶杯站起身。 他走到林黛儿的面前,伸手抚向她的脸颊。 她嫌弃的偏头躲开,沈墨川把手落在林黛儿的肩膀,声音放低了几分,难得哄道:“要是你很在意那些事,我向你道歉行吗?” 道歉? 沈墨川向她道歉? 林黛儿更觉得不对劲,脑海里的谜团越来越大。 这次见着沈墨川,他态度变化也太大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攥紧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惊诧地问:“你要向我道歉。” 沈墨川郑重地点头,指腹摩挲着林黛儿娇嫩的脖颈:“但这是代表我个人的道歉,并不是沈家。我知道你暂时无法接受,但我会给你时间考虑,三天行吗?” 林黛儿像是走进了一个密林,里面弥漫着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沈墨川,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以前沈墨川也偶尔会露出温柔的一面,但那种就像是主人逗弄着宠物。 心情好时,就玩一下。 可现在完全不一样,甚至还嗅到有阴谋的味道。 沈墨川不自在地避开林黛儿探究的目光,俯身贴近林黛儿的耳畔:“虽然你撕毁掉文件,但我还是要送你一样东西。” 他转身从公文包里拿出另外一份文件:“这是有关于林慎远组织境外诈骗的资料,数目达到上亿元。你可以交给警方,他不仅会丢掉董事长的位置,还会牢底坐牢。” 林黛儿依旧没有伸手去接,眯起眼睛打量起沈墨川。 但在沈墨川这种千年老狐狸面前,林黛儿的阴谋算计全都没用。 两人的水平都不在一个等级的。 沈墨川的脸色都没有一丝的波动,那双墨眸更是高深莫测,如同深不见底的大海。 她仍是不解地重复问道:“沈墨川,为什么?” 他变了,变得很不对劲。 他的背后好似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但她没有能力揭开那层秘密。 同时,那个秘密一定与她有关的。 沈墨川见林黛儿不接文件,就把文件放在茶几:“等你想通了,可以打电话告诉我。” 顷而,他风度翩翩地转身离开。 空气中残留着独属于他的高冷调的沉木香味。 第126章 撞见沈墨川和云锦书 等沈墨川离开良久后,林黛儿才回过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墨川的前后态度怎么变化得那么大呢? 他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有无数个疑问在林黛儿的脑海中盘旋,久久都不能散去。 等到下午时分,李美娇过来接替林黛儿。 谁知林慎远带着霍希文来看爸爸,瞧着霍希文满脸幸福微笑的样子。 林黛儿在心里面感叹: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傻瓜啊! 林慎远递来请帖,相当抱歉地笑着说:“事出突然,我们要提前举办婚礼,可能要比黛儿妹妹早两天了。” 林黛儿一看请帖,上面写的日期是年初六。 她不由地在心里冷笑起来。 看来林慎远是担心她在婚礼上拉拢其他股东,打算率先举办婚礼。 林黛儿接过结婚请帖,随手递给旁边的李美娇,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李阿姨,当初你嫁给我爸并没有举办婚礼对吧?女人一生中还需要一场婚礼,光明正大地嫁给那人。” 李美娇神情惶然而不安,目光亦是闪烁不定。 当初李美娇就是个小三,要不是她怀孕八个月来林家闹事,爷爷是绝不可能让李美娇进门的。 因此也有一个条件,不能举行婚礼,也不举行宴会。 这相当于古代纳妾。 李美娇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爷爷的认可。 现在林黛儿的话分明就是戳李美娇的软肋,自然不好受。 同时也挑拨了林慎远和李美娇的关系。 然后,林黛儿心满意足地离开,等着看好戏。 果然不出所料,李美娇以买晚餐为由,把霍希文打发走人后,立刻走上来抱住林慎远。 “你真的要娶霍希文?” 林慎远背对着李美娇,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掩藏起来,眼里满满都是厌恶。 男人一旦变心,便是如此了。 在转过身之际,林慎远又换了一张面孔,深情地哄道: “我刚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尚未站稳脚跟。霍老是林氏的大股东,有他的支持,我才能稳稳坐下。这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李美娇面色潮红,激动地反问:“你说的未来真的会有吗?你会不会有天也把我一脚踢了?” “怎么会呢?” “美娇,我爱你。” 李美娇疑惑不解地看着林慎远年轻又英俊的脸庞,痴呆地问道:“你真的还爱我?” 林慎远主动抱住了李美娇开始描述着美好的未来:“你也想孩子们陪在身边对吧?等我坐稳董事长的位置,再过一两年就会把孩子接过来。” “可......” 李美娇抓住林慎远的衣襟,泪花儿一滴滴往下滚落:“你能不娶霍希文吗?她比我年轻,还怀了你的孩子。我怕你有一天真的不要我。” 说到此处,她的语调陡然间加重,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那你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毕竟我帮你做了那么多,瞒着林慕青做假账,私底下转移资金给你在国外开公司,还算计林黛儿进了监狱,甚至是......” “好了,别说了。你是在威胁我吗?” 林慎远不耐烦地出声打断,生气地呵斥道:“难道你要去举报我不成?你要清楚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要是出事了,你也跑不了。 你不想一下你的孩子?你希望孩子们有个犯罪的母亲,让孩子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李美娇原本嚣张的火焰,立刻熄灭掉了。 她放低语调好声哄林慎远:“我可以接受你和霍希文结婚,但我们提前说好,你一年要给我的孩子们三百万。” 林慎远不悦地抿着嘴唇,粗声回道:“知道了,你盯紧点林慕青的病情,现在他醒来要是闹事,我们也会受累的。” 旋即,他摆了摆手走出病房。 林黛儿看着视频里的画面,不由地轻轻摇头。 李美娇看上去不是个愚蠢的人,竟然也被林慎远玩弄于鼓掌之中。 果然是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智商降到零点。 可惜了,这段视频还是无法证明林慎远和李美娇合计谋害了爷爷,还有父亲摔下楼梯。 现在只能等着林慕青醒来,指证了。 也许以李美娇和林慎远丧心病狂的程度,可能不会让林慕青醒来。 仅仅是装了监控器,还有两个护工是不行的,看来要不让李美娇再接近林慕青才行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林黛儿拿出公文包里的文件,那是沈墨川送给她。 这里的证据确实能让林慎远以诈骗罪坐上几年牢,但他绝不会承认其他违法的事情。 当然了,这份文件是沈墨川送给她,一旦用了,也就意味着妥协。 她有自己的骄傲,好不容易摆脱沈墨川,肯定不想再自投罗网。 在林黛儿深思之际,傅斯年给她打来电话:“你吃饭了吗?” “没有!” 林黛儿的心很不安定,可能是刚才见着沈墨川的原因。 还有沈墨川不同寻常的反应吧! 她迫切地想见傅斯年:“不然我们一起吃饭吧?” 傅斯年对于她的邀约欣然接受:“最近开了一家法式餐厅,厨师是米其林四星级,我们去尝一下。” “这种店要提前预约的。” “没事,我认识厨师。你刚从医院出来,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了,现在是高峰期,你赶过来都要个把小时,我们各自赶过去吧!” “好,你开车慢点。” 林黛儿重新启动车子,朝着法式餐厅开去。 约莫一个小时后,林黛儿看见傅斯年。 他刚开完会,身穿着一袭西装,看着就是那种杰出的商业精英。 林黛儿看见傅斯年,那颗高高悬起的心逐渐放下来,紧绷着脸逐渐放松下来。 她微歪着头安心地笑起来。 傅斯年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揉着林黛儿的头:等了很久了吗?” 林黛儿摇头否认:“就几分钟而已。” 她自然而然地挽住傅斯年的胳膊:“吃什么?” “他这里的蜗牛挺有特点的,就是怕你吃不惯。” “哈哈,我确实不想吃蜗牛,十三道菜,等我们吃完也三个多小时。” 两人正说着笑,正准备走进电梯,却没想到这个世界如此小。 竟然在电梯里也遇着沈墨川。 两人刚在病房见过面,来吃个晚餐又碰见了。 沈墨川身穿一袭黑色西装,而他的身边是云锦书一袭白裙,黑白相搭,倒是百般相配。 金童玉女也就是这样子了吧! 四人面面相觑,说不出的尴尬。 林黛儿不免在心里腹诽起来:“你看这就是沈家大公子的做派,他不允许你身边有别的男人,更不允许你嫁给别的男人。 但他却可以有别的女人,娶别的女人。还说什么除了婚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呸!” 倒是云锦书很落落大方地说:“你们也来给迪文捧场?” 傅斯年顺着云锦书的话题,继续说:“对啊,昨天迪文邀约了我。” 他亲昵地牵着林黛儿的手一起走进电梯。 明明是宽敞的电梯间骤然间变得异常狭窄。 林黛儿敏锐地感知到沈墨川身上发出的冷冽之气,都快要把她的右边身体都冻僵硬了。 她的呼吸都有点喘,有点急了。 身边的傅斯年伸手摸了下林黛儿的额头:“最近气温降低,你又有轻微的鼻炎,一定要注重保暖。今天你的裙子太短,都盖不住膝盖了。” 在寂静如坟冢,傅斯年的声音显得尤其突兀。 林黛儿勉强地回道:“日后注意了。” 然后,她为自己的懦弱愤愤不平。 凭什么他沈墨川可以光明正大地带着未婚妻吃晚餐,而她和自己的未婚夫就跟偷情似的? 他沈墨川有什么资格来管制她? 这么想时,林黛儿更是不爽,紧接着她头往右边靠,枕在傅斯年宽厚的肩膀。 她满是女孩子娇羞态地撒娇着说:“你没发现穿裙子更好看吗?这会显得我的腿修长又笔直?” 话说完后,林黛儿立刻感觉到一道寒彻入骨的目光落在脖颈。 就像一把利刃抵住脖子,引得后背渗出密密的汗珠。 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能输于沈墨川的强权。 日后,她就是要反抗沈墨川,挑战他的权威性,再也不受他的威胁。 傅斯年很默契地轻笑起来,宠溺着回道:“好看是好看,但流鼻涕就丑了。” “哼!” 林黛儿鼓起腮帮,嘟着嘴巴闷哼一声,看着就是像男朋友撒娇的小女孩。 电梯缓缓地打开,云锦书看向旁边的林黛儿友善地问道:“要不要和我们一桌?” 按照往日的情况,林黛儿肯定是能躲沈墨川要多远,就有多远。 不过现在她就是要气沈墨川,并告诉沈墨川。 她绝不可能选择回到他的身边。 旋即,林黛儿扬起下颌带着几分娇憨地回道:“好啊!” 沈墨川微眯起眼,目光如炬地射向林黛儿。 这个女人胆子真是肥啊! 他倒是要看她到底能有多胆大。 他面色沉静,波澜不惊地回道:“那走吧,挑个临窗的位置能看见海景。” 林黛儿没有回应沈墨川,而是转身拉住傅斯年的胳膊。 她笑靥如花地说:“听说有荔枝味的冰淇淋,中间夹杂着淡淡的西柚味,我还没吃着这样的冰淇淋,也不知怎样的?” 傅斯年低头深情地看着林黛儿:“就算很好吃,也只能吃一份。昨天谁说自个牙疼?一个月要去看一次牙医,我已经帮你预约好了。” “知道了,我都还没嫁给你,你就那么念叨,日后怎么办呢?” “你嫌弃我了?” “有点哦。” “那改吧!” 第127章 沈先生,请自重 楼顶旋转餐厅布置得极其法式范,来往的人都是衣着华丽的绅士和淑女。 四人临江而坐,林黛儿的对面是傅斯年,侧对面是沈墨川。 半年前,林黛儿完全没想到会有眼前的一幕,这个世界真是充满变幻莫测,谁都猜不着日后又会怎样? 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士走过来,热络地问:“请问您们有什么要忌口吗?又或对什么过敏吗?” 林黛儿摇了摇头,笑着说:“没有,谢谢你。” “她对桃酥过敏。”旁边的傅斯年补充了一句。 林黛儿才后知后觉回过神:“对哦,我确实是桃酥过敏,嘿嘿。” 傅斯年忍不住感叹:“你啊你,就连自己对什么过敏都不记得了,真是个傻丫头。” 另一边的云锦书别有深意地说:“在外人面前淡漠冷傲的斯年竟然也会露出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真是难得哦! 真是托了黛儿的福气哦。” 说话时,云锦书看向沈墨川。 沈墨川神色如常,看上去很是冷傲,那双墨瞳更是深不可测,让人猜不出究竟。 不过云锦书了解沈墨川,很清楚他是在意了,也气恼了。 不过常年身处高位,越是生气就越表现得不动声色。 林黛儿右手托着腮帮饶有兴致地看向云锦书和沈墨川:“听说你们从小就认识?” 她故意提起这些事,就是要提醒沈墨川不要脚踏两只船,小心哪天翻到阴沟里去。 同时,她要撇清自己和沈墨川的关系。 云锦书往上挑起眉,眼角的红痣也带着一丝妩媚的风情。 她漂亮的红唇往上扬起,眼里闪动着星辰般璀璨的光泽。 “是啊,小时候,我看他挺不顺眼的,病恹恹的,还瘦不拉几地,看上去还不如我强健有力。当时大家都在私底下喊他菜鸡。” 以前,林黛儿听沈墨川说过,他小时候经常生病,很瘦弱的样子。 当时林黛儿根本不信。 现在云锦书说着同样的话,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 林黛儿不免好奇起来:“真的吗?沈先生看起来不怎么想你说的那样?” “哈哈,很多人都那么说的。他小时候吃东西很挑剔的,身体严重缺乏营养。他很讨厌吃肉类,尤其是鱼肉。 伯母硬逼着他吃鱼肉,结果他吐了大半天。不过他在八岁时遭人绑架失踪了六年再回来,就什么都不挑.......” “锦书,别说了。” 沈墨川声线冰冷,渗出寒冬腊月般的寒意。 随之空气仿佛都变得凝滞住了,逼得让人缓不过劲。 云锦书识趣地摆摆手,回道:“好好,你不想说,我就不再提了。” 林黛儿如遭雷击久久都没回过神,脑海里闪过一些细碎的片段。 沈墨川曾经边喝着酒边以开玩笑的口吻问:“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并不是那种金光闪闪的人。” “我经常饿得饥肠辘辘,吃不饱肚子。” “林黛儿,我对你动心了。” ...... 这些话,她全都不当真,甚至用很不在意的口吻说,我不信。 如今,沈墨川说过的话都是真的,那最后一个呢? 林黛儿越想心就越慌。 沈墨川真的喜欢她了? 这怎么可能呢? 不不,不可能的事,他对她的恨意应该不少于她。 有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她确实杀了沈墨川的亲弟弟。 “黛儿,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傅斯年关切的声音。 林黛儿错愕地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着回道:“我是听见沈先生失踪了六年,感到非常的意外而已。” 然后,她低头慢慢地喝着汤。 可她满腹心思,吃什么都是一个味道。 这时,旁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林黛儿拿起手机看了一下,那是沈墨川发来的短信。 【你给我出来。】 林黛儿直接当作没有看见短信,放下手机继续吃着食物。 不一会儿,手机那头又发来星星。 【林黛儿,你真的不想知道在半年前,傅斯年对林氏的没落,以及你爷爷的去世没有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林黛儿慌张得要命。 她左边坐着的人是傅斯年,也就是她的未婚夫。正对面的人是云锦书,她可是沈墨川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在这种情况下,沈墨川竟然毫不忌讳地给她发信息。 林黛儿偷偷地抬头打量着沈墨川。 他那张生来就用来践踏凡人的面孔没有任何的波澜,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商务手机飞快地敲打。 仿若身边的人宛若空气,完全不会影响他。 林黛儿忍不住在心里赞叹沈墨川。 这个男人的伪装能力真是够绝绝子了。 但林黛儿做不到这么淡定。 她飞快地回了一条信息。 【沈先生,请您自重,我是你的弟媳,并且你的未婚妻就在身边。】 等发完信息,也不等沈墨川回复。 她马上关闭手机,直接关机了,不管沈墨川再发什么信息,她都接受不到了。 沈墨川接到信息,抬眸冷冷地睨向侧对面慢条斯理吃冰淇淋的女人。 请您自重? 弟媳? 这些话实在是碍眼,堵在心里面实在不好受。 自始至终,他都没把傅斯年这个便宜堂弟放在心里面,更没有把林黛儿当作所谓的弟媳。 他飞快地回了好几条信息,但侧对面的林黛儿根本没有搭理他。 手机也没有任何的反应,敢情这个死丫头关掉手机了? 沈墨川的眸光逐渐幽暗下来,蒙上一层冰光。 他冷着脸放下刀叉,优雅地擦拭着嘴角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好。”云锦书得体地应道。 林黛儿也歪着头,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笑着道:“看来沈先生真的是体弱多病,吃不惯法餐吗?” 其实她知道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是最为理智,但她对沈墨川的不满越来越浓烈。 凡是能逮着机会,自然地刺上他几下。 沈墨川微微眯起眼,墨眸掠过一抹嗜血的杀意。 林黛儿心里有点慌张,可能是害怕沈墨川的基因都快要刻入骨子里。 不过她依旧是高仰着下巴,维持着戏谑的笑意。 不怕,凡是资本家都是纸老虎,欺软怕硬的, 只要她强起来,沈墨川就不会再把她当作软柿子随意拿捏了。 第128章 他对她势在必得 林黛儿想得很美,可她显然是低估沈墨川的霸道专横。 一位服务员走上来,恭敬地说:“请问您是林黛儿女士吗?” 林黛儿茫然的抬头应道:“是的。” “有位先生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服务员递给林黛儿一个信封,她不明所以地接过,打开一看。 【林黛儿,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来到外面的走廊,不然我就曝光李美娇和林慎远的事】 上面的字体就像一根根针扎入林黛儿的眼里,瞳孔猛地收缩起来。 然后,她的身体的血液逐渐凝结,固化。 沈墨川竟然也知道李美娇和林慎远的事。 前段时间,林氏刚爆出食物中毒事件,在这种敏感事情绝对不能曝光出高层伦理丧失的丑闻。 林黛儿的太阳穴突突地乱跳起来。 同时,她心里面怨恨不已,身边的人全都是猪队友,非但不能帮着她,还不断地拉着她往下坠落。 犹豫再三,她缓缓地站起身,亦是抱歉地说:“对不起,我肚子有些不舒服,要去一趟洗手间。” 傅斯年关心地问道:“需要我陪你吗?” 林黛儿嘴角的笑容有几分僵硬:“不用了,我很快就会回来。” 旋即,她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走廊。 在远远的地方,林黛儿一眼便看见站在妃子竹盆栽的沈墨川。 他已经脱掉西式外套,里面穿着冷色调的灰色衬衫,下面是米白的西裤,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勾勒成一幅山水画。 也因此引起不少人的关注,也有几个洋派的女孩走上去问联系方式。 不出所料全都遭到拒绝。 在某种程度来说,沈墨川是个极其挑剔的人,对于女人也很挑剔。 林黛儿幽幽地在心里长叹一声,硬着头皮走到沈墨川。 她冷着脸很不情愿地质问:“沈墨川,你到底有完没完?” 沈墨川抬手夹住细长的手指,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雾,透过淡淡的薄雾睥睨着林黛儿。 半晌后,他那双性感的薄唇微微启动:“没完!” 林黛儿气得紧咬着后牙槽,眼睛瞪得大大,跳跃着愤怒的怒火:“沈墨川,我和你早完了。” 当她决定和傅斯年重新在一起,也就意味着撇清了沈墨川的关系。 “我说过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这是第二天,你没必要回答得那么快。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保持和傅斯年之间的距离。” “无论是三天,还是三个月,甚至是三年,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们就要结婚,你让我保持距离,不觉得很可笑?” “林黛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还真说对了,这次我就吃罚酒了。” 浓郁的阴色笼罩住沈墨川,他抬手推了一下金丝框眼镜,锐利的眸光闪烁而过。 他勾起薄唇冷笑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只能不客气了。” 林黛儿气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脯在剧烈地上下起伏。 “沈墨川,你无耻!” 他嘴里叼着香烟,散漫地看着林黛儿:“对啊,商人就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提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林黛儿紧盯着沈墨川的不说话。 她根本不信狗嘴里会吐出象牙。 沈墨川微眯着眼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着林黛儿:“日后的事,你可以再考虑两天,但你要想堵住我不曝光,那你陪我睡一觉。” 林黛儿感觉就像是被人一拳头砸上来,人都蒙了,耳朵也嗡嗡地响起来。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沈墨川真是疯了? “沈墨川,你做梦去吧!” 她利索地转身走人。 沈墨川从后面抓住林黛儿的胳膊,阴冷冷地强调道:“林黛儿,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啪!” 林黛儿转过身抡起手朝着沈墨川那张俊美英俊的脸,狠狠地甩上去。 “沈墨川,我的忍耐也是很有限度。你不是想要曝光吗?那你就是去曝光,你想毁掉林氏,就毁掉林氏,反正我现在不是董事长。 我为林氏能做的都做了。沈墨川,你别妄想再拿林氏来威胁我。” 如今,她回到沈墨川当个见不得光的情妇,宁愿林氏毁掉。 财富名义与自由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前半生经历了太多东西,现在她就想安稳地过日子。 有个平平淡淡的婚姻,生育一对儿女,这就足够了,不想再去折腾。 沈墨川如玉的脸颊印出五道手指印,这是第三次林黛儿打他了。 也是他回到沈家后,第一次有人敢得打他。 沈墨川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暴戾之气,恨不得要整个世界都毁灭掉。 他也恨不得把面前的女人也毁掉,紧紧地攥紧拳头,发出咯咯的声响。 “林黛儿,我是不打女人,但事不过三。你已经打了我第三次,看来我真的要好好地教训你一番,你才懂得怎样当个好宠物。” “宠物?又是宠物?” 林黛儿听见“宠物”两个字,简直就要火冒三丈。 她抡起拳头使劲地往沈墨川的胸膛砸去,一下又一下: “沈墨川,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就算是给我金山银山,我都不屑于去当一只宠物。你是比我有权有势,所以你就能肆意践踏我对吧?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沈墨川直直地站在原地,并没有伸手去阻拦林黛儿。 任由着她一拳又一拳地砸在沈墨川的胸膛,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脸色阴沉,薄唇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 林黛儿打的拳头都发红,开始痛起来。 她抬头死死地盯着沈墨川,咬着牙凶狠狠地发誓:“沈墨川,今天,我就把狠话撂在这里。你就算是逼死我,我也不会回到你的身边。” 她的眼眶红红的,鼻尖也是红红的,就像是一只被逼急的兔子。 那蝶翼的羽睫沾上水光,晶莹的泪珠挂在上面,摇摇欲坠。 看上去可怜又无辜。 沈墨川终究是看不下去,伸出指腹摸向林黛儿的眼角,也是无奈地问道:“你呆在我的身边有那么难受吗?” 那颗晶莹的泪珠落在沈墨川的食指,温温的,润润的。 他不喜欢她哭,她一哭了,心里的那颗石头磨得更是厉害。 可他不可能放手的,死都不会放手的。 林黛儿别过头躲开沈墨川的亲近,瞪大眼珠子凶巴巴地回道:“我死都不愿意。” “那没有办法了。” “为什么?” 林黛儿想起沈墨川说过的那句话,怀揣着试探性的心态问道。 他不会真的喜欢上她吧? 沈墨川立刻察觉到林黛儿的试探性,警惕地回道:“因为我对你的身体还没有腻味。” “呵呵~” 林黛儿不屑地冷笑起来:“果然如此。” 果然是男人变态的占有欲,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呢? 林黛儿猛地用力推开沈墨川,骄傲地扬起下巴:“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求你。你提出的条件,我绝对不会同意,你死了这条心吧!” 沈墨川伸手揉了一下眉头,残酷地开口:“既然如此,我们拭目以待吧!” 这次,林黛儿离开,沈墨川没有再伸手阻拦,任由着她离开。 他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声音冷酷到了极点:“资料收集得怎样了?” 伍左在那头诚惶诚恐地回道:“嗯,也有证人同意出面作证,但沈家祖宅那边.......” “伍左,希望你牢牢谨记一条,你是我的私人特助,并不是沈家祖宅的。” “对不起,沈先生。” 沈墨川不给任何回复,便挂断电话。 他随手掐灭烟蒂,深邃的墨眸浮现一阵阵的寒芒。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个就是他在黑街能够生存下来的准则。 在他八岁时,他被沈家的仇家绑架了,然后被带到战争地带,那里每天都充斥着子弹炸药,还有死亡。 他挨过无数顿的打,也被辱骂无数次,也挨过无数次的饥饿,也受到过无数次的死亡危机。 在那种无比残酷的生活背景之下,人想要生存下来,就得要残酷,就得要狡诈。 在那个可怕的地方呆了整整六年,他年近十四岁就成为当地有名的小头头。 也因此,他受到沈家的关注,后沈家花了重金把他赎回来。 可有过那样经历的人,性子必然会变得偏执又阴暗。 凡是他认定的东西,就要夺回来,无论是抢回来,还是骗回来。 林黛儿就是他看中的东西,无论对方是傅斯年,还是沈家那边人,都不能阻止他。 更何况,沈家还欺骗了他。 他都没有和沈家那边的人仔细地算账呢! 猩红的火苗熄灭掉了,沈墨川迈着坚定的步伐,不动声色地走回座位。 云锦书看见他回来,有些惋惜地说:“蜗牛凉了,可不太好吃,你错过了一大美味。” 沈墨川优雅地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他风轻云淡地瞥了一眼侧对面的林黛儿:“没关系,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没什么乐趣。在这个世界,越是难得东西,越能引起人的征服感。” 林黛儿不能抬头都能猜着沈墨川说什么。 他简单粗暴地向林黛儿传递了信息。 他绝对不会放过她,他对她势在必得。 第129章 沈墨川是个很认真的人 晚餐结束后,林黛儿亲昵地挽着傅斯年的胳膊离开。 也不知说了什么,林黛儿开心地笑起来,眼睛往上弯起成了半月弧,嘴角也是往上勾勒出甜美的笑容。 傅斯年侧耳倾听,眉眼蒙上一层温柔的轻纱。 郎情妻意,如漆似胶。 云锦书手搭在路灯杆下面,羡慕地说:“久别重逢的爱情总让人羡慕不已,可能世人都喜欢圆满的结局吧。” 另一边的沈墨川左手插在西裤,右手夹着细长的香烟,烟雾袅袅。 在昏黄的路灯下,沈墨川的五官尤为立体深邃,眼里笼着轻轻浅浅的忧伤,给人一种有故事感。 男人一旦有了故事,更添魅力。 沈墨川深吸一口香烟,慢悠悠地吐出烟雾,并不回应。 云锦书伸手过去,从他的嘴里拿着香烟。 她放在嘴里深吸一口:“沈墨川,刚才你踢着硬板凳了吧?” 薄薄的烟雾为云锦书那张过分艳丽的脸披上迷离之色,美得让人叹为观止。 烟头沾上诱人的口红印,如同香烟吻上她的性感红唇。 沈墨川往后倾去,眉眼带着几分桀骜不驯:“嗯!” 云锦书抬手轻抚着沈墨川微微泛红的右边脸颊:“其实看见你被女人打,我还挺开心的。” 一直以来,女人对沈墨川都是趋之若鹜,用尽各种手段来接近他,可他向来高冷,又有洁癖。 在高中时期,有个女孩因爱慕他变得痴狂,甚至不惜自杀来逼他见一面。 沈墨川得知后,眉宇都没有皱一下。 他相当残酷又无情地说了一句:“要死就赶紧去死。” 那句话仿若说的不是一条生命,而是一只鸡,任由别人宰割的鸡。 他对于不喜欢的人,不会用丁点感情的,残酷冷血到了极点。 就连她云锦书也是从十五岁追到二十二岁,狂追了沈墨川整整七年,才把他追到手。 在她是沈墨川女友时,沈墨川对她是真的很好,很好的。 他这人做什么都很认真又负责任,所以就连做男朋友也是无可挑剔的。 以至于她被沈墨川宠坏了,在两人的订婚宴上,她耍了一次天大的任性,当着众人无形中甩了他一巴掌。 丢尽了沈墨川的脸面,他极尽狼狈。 那恐怕是沈墨川回到沈家后,第一次那么难堪。 沈墨川对于云锦书说的的讽刺话语,并没有做任何的表态。 他不生气,也不在意。 云锦书心里反而憋着一团火,赌气地又骂了一句:“你们男人都一样下贱,得不到的永远都在骚动。” 其实说这话时,云锦书是后悔的。 要是当初,她没有在订婚宴逃跑,她和沈墨川结了婚,结果必然是不一样的。 外人都说沈墨川是个心狠毒辣的人,但她了解他的。 沈墨川经历得太多,他比谁都渴望家庭的温暖,很有家庭责任感,家族荣誉感。 要是她真的嫁给他,他必然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 沈墨川抬手想揉面前高傲又倔强的女孩乌发,但手伸到一半便收回来。 他和她之间是需要避嫌了。 沈墨川用过来人的口吻说道:“锦书,你要试着重新开始了。” 一句话如同辣椒水抹上云锦书的眼睛,她瞬间红了眼。 但她依旧高高地仰着头,不想让眼泪流下来:“沈墨川,我是因为你不肯单膝跪地,不肯向我当众表白,我才走掉的。这些女孩子应该得到的仪式感,我也想要得到,我又有什么过错呢? 我没有错,错的人是你,沈墨川。” 沈墨川低头静静地注视着云锦书,点头回道:“你说得很对,那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云锦书的心弦吧嗒地断了。 那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沈墨川向她道歉,她终于等到他的主动道歉。 但她心酸的眼泪珠子从眼眶滚落下来。 因为他道歉是说明真的走出来,所以才会如此风轻云淡。 她食指往上抹去脸颊的眼泪:“沈墨川,你明知道我回来不是想要你道歉。要是你喜欢上林黛儿是对我的惩罚,我便接受好了。” “哎!” 沈墨川轻叹了一声,张开想说什么。 云锦书伸手捂住沈墨川的嘴巴,抗拒地摇头:“你什么都别说,我不会改变主意的。反正我花了七年追上你,大不了我再花七年,重新追上你。” 她不等沈墨川的回应,匆匆转身离开。 云锦书不是不等,而是不敢等,怕沈墨川说出那些话。 因为她也是懂沈墨川。 他是个太认真的人,一旦对某个人动了情,认了真,他比谁都专注。 既然这是一场持久战,那就比他更久一点好了。 反正她也是那么熬过来的。 等回到黛年山庄,林黛儿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林慕青已经醒了。 她火急火燎地赶往医院,刚进门就听到砸东西的声音。 再推开门,只见林慕青蜷缩在角落处,双手紧抱住膝盖厉声尖叫着喊道:“妈妈,我要妈妈。” 地面散落着破碎的花瓶,水果,以及其他的杂七杂八的物件。 林黛儿不由地皱眉看着旁边的李美娇问道:“怎么回事?” 李美娇通红着眼眶,咬着下嘴唇哭诉道:“我得知慕青醒了,便匆匆赶过来。人刚挨近病床,他就发疯似的打我,打翻床头柜的东西,还一个劲地乱叫。” 林黛儿担忧地看向医生:“我爸是什么情况?” 医生拿起圆珠笔在病历上飞快地书写,面色凝重地回道:“可能是脑部的血块压住了脑部神经,在这种情况下,病人可能会记忆紊乱,也有可能......” 林黛儿抬头定定地看着医生,等着医生做出最后的判决。 “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病人的智力可能退化到了孩童时代。” 旁边的李美娇悲伤地喊出声:“天啊,老公变成这样?我日后该怎么活啊!” 林黛儿看着李美娇呼天抢地的样子,心里烦躁得很。 等医生离开后,林黛儿冷嘲道:“现在事情如你们所愿了。” 李美娇仍在装傻:“黛儿,我知道你的心情也不太好,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后妈,也是你的长辈。” 她的语气燃起了得意的火苗。 林黛儿对于李美娇突如其来的嚣张,有了好奇。 “你不会以为林慎远当上董事长,有人在后面给你撑腰,你就神气了吧!” “黛儿,我不懂你说什么?” 林黛儿冷笑起来,目光扫向旁边的空气净化器。 “对了,我忘记提醒一句,为了保护我爸的安全,我在病房里装了一个监控器,所以你做了什么,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当然了,也包括你和林慎远做过什么,又说了什么。” 血色瞬间从李美娇的脸上褪去,怒瞪着眼睛射向林黛儿:“你就算知道又怎样?难不成你想登报吗?但我多少了解你,你肯定不会那么做的。” 李美娇确实说对了。 林黛儿确实不会做出这种有辱家门的事,她答应过爷爷要守护林家,要守护家族荣光。 这只能成为她心目中无数个秘密中的一个。 她抬眸锐利地看向李美娇,一针见血地问道:“那你甘心吗?由着林慎远娶别的女人,成为他的垫脚石。” 李美娇面上露出一抹苦笑:“不甘心又能如何?我是个女人,同时也是一位母亲。我确实做了很多浑身,也是为了孩子们。你爷爷看不起我,自然看不起我的孩子,你爸,他...... 哎,算了不提这些。按照你爸留下的叮嘱,一旦他出事,股份就会转让给海生。” 林黛儿马上警惕起来了。 原本按照计划,等公司扭转为盈时,林慕青会把百分之三的股份转给傅斯年。 而傅斯年就会把股份转给林黛儿,可现在股份全都转给林海生,那就会落到林慎远的手里。 要是沈墨川继续扶持林慎远,她恐怕很难再抢回董事长的位置,事情可能会更糟糕。 “现在我爸是血块压迫了神经,说不定哪天就清醒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林慎远还会留你吗?” 李美娇不顾林黛儿的阻拦,意气风发地往外走: “你少来挑拨离间,你永远都无法了解我和慎远之间的感情。我在林家受了多少委屈?这些年来都是慎远关心我。要不是他,我根本熬不下去,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林黛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美娇离开,在心里咒骂一声。 同时,她不免对林慕青心有怨言。 在他的心目中,儿子就是儿子,女儿永远都是外人。 事情不出林黛儿的预料,第三天,林慎远召开董事会,主题就是罢免傅斯年的执行总裁。 沈墨川作为第二大股东投了赞成票,其他人自然紧跟其后。 林黛儿在心里咒骂了沈墨川一百遍。 不,应该是成千上万遍。 这个卑鄙无耻的奸商,这个心黑手黑的混蛋...... 以至于她就连说梦话,也不忘咒骂沈墨川。 可能是人走到谷底,就会往上走了吧! 在接连不断的噩耗之中,唐妍终于给林黛儿带来一个好消息。 “经过食品局的检测,邮轮的食物是干净的,环保局也检测了邮轮的环境,也是符合标准的。也就是游客食物中毒与林氏没关系。” 林黛儿在商海摸爬滚打的时间不算短了。 她自然能嗅到其中的阴谋算计:“他们果然是有组织,有规划的。若是没有猜测,他们带上来的私人物品有问题对吧?” 唐妍赞许地对林黛儿竖起大拇指:“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他们穿的鞋子暗藏肉瘤杆病毒,病毒通过脚步皮肤侵入人体,继而攻击胃部。它的病状表现和食物中毒极其相似。 要不是经验丰富的医生,甚至都分辨不出,只当作食物中毒来处理。” 林黛儿自认为邮轮的食物不会出问题,但终究心有不安。 现在证据确凿,她终于安下心。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问道:“幕后的人是林慎远对吧?” 唐妍先是点了点头,然后面露出犹豫之色。 林黛儿清楚唐妍的狗脾气,用脚轻踢着她的小腿,直白地说道:“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把话说到一半又吞进一半。” “林黛儿,你对我客气点。现在你可不是林氏董事长,我有权利不为你工作的。” “我的好姐姐,你说好不好?最近斯年送给我一个驴包,我送给你。” “这个不太好吧。” “你要不要,要是不要,我就送给笑笑了。” 唐妍爱包如痴,尤其是爱马仕。 她听见林黛儿要把包包送给别人,马上变了脸,扑上去紧紧地抱住林黛儿。 “不准,我还不是不是你最爱的死女人?” 林黛儿趁机摸向唐妍丰满的圆润,很流氓地挑着眉调侃:“那还得看下爱妃的表现才行,你快点说,要不都要憋死我了。” 她唯独这点很不好,就是受不得别人说一半话,又吞进一半。 唐妍拿开林黛儿那双不安分的爪子,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我建议你深呼吸三下,做好心理准备。” 林黛儿乖乖地深呼吸三下,然后睁大眼睛乖乖地等着唐妍的后话。 唐妍抿了下嘴唇,不情不愿地吐出一个名字:“林慕青。” 这三个字重重地砸向林黛儿的头,哐当一声砸得她蒙住了。 悲伤吗?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 无奈吗? 她确实挺无奈的,原以为是李美娇,亦或是李俏俏。 在林黛儿的心里划出好几个人的名字,最终也没有把父亲的名字写上去。 唐妍伸手轻拍着林黛儿的后背,安抚道:“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 “呵呵呵~” 林黛儿苦涩一笑,颇为无奈地耸耸肩:“其实我也挺想哭的,但哭也哭不出来。哪怕我现在想找我爸算账,也没有什么用的。” 如今,林慕青的智力退化到了四五岁的孩童。 他看见林黛儿,张口闭口喊她妈妈。 喊自己的女儿为妈妈,换作任何正常人都不会做的。 现在林慕青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唐妍亦是感叹不已:“要不你学一下李美娇的御夫之术?她把你爸拿得死死的,甚至怂恿得你爸都快要弄死亲女儿了?” “滚!” 林黛儿从衣帽间拿出驴包扔给唐妍:“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唐妍接过驴包兴高采烈地走人,好似很害怕林黛儿临时后悔似的。 等衣帽间只剩下林黛儿一人后,她颓然地坐在冰冷的木板,伸手去按了按胸口。 她以为心脏处会痛的,可那里没有任何的感觉。 也许人的心痛够了,就会麻木,那样就不会痛了。 人就能无坚不摧了吧! 第130章 你永远都是最好看的女孩 五分钟的时间到了,闹钟响起来。 林黛儿关掉闹钟,深吸一口气重新站起来。 她不能再悲伤下去,要继续收集林慎远的犯罪证据,还需要照料林慕青。 在病房里,林黛儿碰着小叔,林云山。 林云山正在帮林慕青擦身体,低声哄道:“你要乖哦,等会我给你吃糖。” 虽然林黛儿和林慎远之间有不少矛盾,但她和林云山并没有直接的冲突。 她一如既往地打招呼:“小叔,你来了。” 林云山回头看着林黛儿,面容带着些许的抱歉之意:“黛儿,你来了?” “辛苦小叔了,我带了芋圆糖水。” “好,我帮你爸擦完后背。” 林慕青看见林黛儿来了,高兴地笑着拍手喊道:“漂亮姐姐,你来了?” 他时而把林黛儿当作是妈妈,时而把她当作是姐姐。 林黛儿也是相当的无奈。 如今,她终于等到林慕青的微笑,却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 她走过去从林云山的手里接过毛巾:“还是我来吧!” 林慕青神秘兮兮地把手递过去,笑得跟献宝一样:“这是送给你的。” 林黛儿不明地接过去,发现那是一颗水果糖果。 林慕青做出手撕包装的动作,再塞入嘴里,伸出舌头舔着唇瓣:“吃糖糖,很好吃的。” “谢谢。” 林黛儿拆开包装吃起糖果,甜味在嘴巴里弥漫开来。 脑海里涌现唐妍说的话,她那颗麻木的心骤然揪痛了一下。 原来她还是想要被爱,鼻尖泛起一阵阵的酸楚。 林慕青如同一只孩童,睁着眼睛天真地问道:“不好吃吗?你为什么哭了?” 林黛儿吸了吸鼻子,伸手拍了拍父亲的脑袋柔声哄道:“因为太甜了。” 他微歪着脑袋,很是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要哭呢?甜了不是开心吗?” “嗯,开心也会哭。” “可我不希望漂亮姐姐哭,日后我再也不给你糖了。” 旁边的林云山幽幽地轻叹一声:“黛儿,对不起。” 林黛儿不解地看向林云山:“小叔,你经常来医院帮我照顾爸爸,我谢谢你才对。” 林云山那张圆胖的脸消瘦了很多,头发也白了很多。 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整整十岁。 他放下手里的糖水,满脸抱歉地说:“其实我也是为了减少心中的愧疚感,那天我也在林家。” 林黛儿心脏处猛地漏掉了一拍。 她震惊地看向林云山:“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为了查清真相,她回家调查监控,但事发的地方是死角落,只拍到林慕青从楼梯滚落下来。 林云山面露出痛苦的神色,凝重地点头:“在很早之前,我就看出慎远的心思不正,所以我带他离开林家,就是避免他插手家族的生意。但我没想到他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声音逐渐哽咽起来。 他毕竟是为人父母,痛恨孩子心狠手辣。 同时林云山也是愧疚不已:“这都怪我年轻时,没有好好教他。等我发现不对劲,再想掰着回来,已然来不及。养不教,父之过。” 林黛儿坐在旁边,一时间并不懂得说什么安慰人的话。 无论是提及林慎远诈骗的事,还是林慎远和李美娇的事,那都是雪上添霜。 那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太过残忍。 林黛儿伸手握住林云山的手,温和地笑着说:“叔叔,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能理解的。” 大义灭亲说着很简单,但做起来太难了。 林黛儿不想过多为难这位给她单调童年里,为数不多画上绚丽色彩的长辈。 林云山抬起手轻轻地拍着林黛儿的手背:“叔叔,知道该怎么做的。” 她没有问,只是笑了笑。 林云山起身离开了。 第二天,林云山大义灭亲举报儿子林慎远诈骗,组织黑暗势力恶意栽赃陷害,以及恶意伤人。 唐妍也乘胜追击,将食品安监局,以及环境局等等的鉴定报告贴出来。 以此来证明林氏的邮轮是安全的,符合国家标准的,顺便还对林氏的新旅线宣传一波。 不过林黛儿仍不能重新担任董事长。 在沈墨川的支持下,霍家的负责人暂时代理董事长。 同时,李美娇卷走家里所有的资金失踪了。 林家暂时的危机解除了,林黛儿也乐得清闲,开始准备筹划婚礼。 当初订婚只是走过流程,但她对于结婚是心甘情愿的。 “斯年,你觉得刚才的米白色这款好,还是香槟色更好看,今年流行香槟色。” 林黛儿换上一字领的香槟色婚纱,下摆是海浪形状,随着走动会上下起伏。 她颇为喜欢的。 傅斯年摸着下巴仔细地研究起来。 在这点上,傅斯年是没得挑的,他不会敷衍她,更不会没耐心。 他会很认真地和林黛儿讨论婚礼现场用什么花朵,什么样的布景,以及伴手礼是什么? 旁边的婚纱设计师眼里闪动着喜悦的光芒。 她低声对林黛儿说:“你家先生好有耐心,也好体贴哦。” 她见过不少的新人,因为丁点小事吵个不休,也见过新郎随意敷衍着新娘....... 很多人都说结婚是因为两人相爱,事实上,因为真爱的结婚变得越来越稀少。 而有些情侣是相爱的,但那些爱太薄,太浅了。 一看就知道这样的婚姻长久不了。 傅斯年绅士地走上来帮林黛儿整理婚纱的裙摆,好奇地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林黛儿笑着摇头:“不告诉你。” “哈哈,今早为了试婚纱,你就连早餐都没吃,现在饿了吧?” “嗯,还真的饿了。” 林黛儿自知是个大俗人,也会为了穿婚纱好看,就连饭都不吃。 也会因为害怕水肿,晚上都不喝水了。 傅斯年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颗糖递给林黛儿:“吃吧!” 林黛儿看见糖果,眼睛马上亮起来:“巧克力啊!” 可她想起可怕的卡路里,狠心地摇摇头:“卡路里太多了,我怕胖。” “傻丫头,在我的眼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看的女孩,这只是一颗糖,快点吃吧!” “你们男人都爱撒谎,说什么我不嫌弃你。等女孩真的长胖了,你们又嫌弃了。” “你说的男人不包括我,不能以偏概全。最重要一点,我相信你比我更注重身材管理。” “我暂且相信你,不过有天我生了孩子,真的胖了呢?” 第131章 吃狗粮 最终两人选了香槟色v字领的婚纱。 林黛儿亲昵地挽着傅斯年的胳膊离开。 在空阔的走廊看见临窗抽烟的云锦书,她穿着黑色的针织毛衣,下面是一条卡其色长裙。 身型高挑清瘦,自带一股冷傲之气,有点像电影里香奈儿创始人coco。 经理走上前恭敬地喊道:“云董,您好了?” 云锦书嘴含着细长的女士香烟,淡冷地应了声:“嗯。”。 不经意间看见旁边的林黛儿和傅斯年,她颇为客气地点了下头。 林黛儿也礼貌地笑着打了一声招呼:“云小姐。” 云锦书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雾,声线清冷地问:“来挑婚纱?” “嗯!” 林黛儿犹豫了下,还是走上去递给云锦书结婚请帖:“若云小姐有空,欢迎你参加我们的婚礼。” 云锦书垂眸淡淡地扫过正红色的请帖,视线落在林黛儿身上半晌。 她伸手接过请帖,又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你挑中的婚纱,就当作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不用付钱了。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可以联系我。” “好的。” 林黛儿接过名片,犹豫再三,还是接过名片由衷地道歉:“对不起。” 云锦书轻挑细长的眉线,不解地抿唇反问:“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得都能看见云锦书皮肤上的细绒,玉瓷般的皮肤。 她的五官精致的画都没这么好看,林黛儿是个女人,都看着微微心动。 “我和沈墨川......” 林黛儿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只能把话说到一半。 云锦书自然懂得林黛儿的意思,勾起艳丽的红唇轻笑起来: “你不用向我道歉,在一年前,我就和沈墨川就分手了。无论你和沈墨川做了什么,我都没资格责怪。” 更何况,沈墨川是真的喜欢林黛儿。 她只是他的前女友! 林黛儿如卸重负地长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亲眼见过李美娇争夺父亲的丑恶嘴脸,这一生最厌恶就是小三。 她不想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现在也知道了真相。 她释然地笑着摆摆手:“那我们先走。” “嗯!” 云锦书点头,有些担忧地看着林黛儿和傅斯年逐渐远去的背影。 以她对沈墨川的了解,凡是他看中的东西,必然会夺过来。 沈墨川不可能任由傅斯年娶了林黛儿,肯定会采取措施。 新年迈着喜庆的步伐来了。 因傅斯年要回沈家,林黛儿接出爸爸,陪着外婆,以及李家父母一起看春晚。 忽然,外面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然后一朵朵漂亮的烟花在天空绽放。 形状各异,有郁金香,有蔷薇,有玫瑰...... 林黛儿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里虽是别墅处,并不是市中心,但也不能放烟花。 谁会顶风作案,如此放肆呢? 脑海浮现了沈墨川那张高人一等的面孔。 果不其然,天空的烟花再次绽放,不再是花朵,而是她的名字黛字。 这时,唐妍给林黛儿打来电话。 “黛儿,你看新闻了吗?” 林黛儿狐疑地蹙眉:“没有,怎么了?” “我把视频转发给你,现在全网都热起来。” 林黛儿点开视频,只见烟城市中心的投屏,放着祝黛儿春节快乐。 不仅仅烟城,帝都,就连京都,北城,所有的一线城市,就连新的一线成熟都有。 微博上的人都开始热络讨论起来。 【这是哪位土豪的求爱?原以为再浦江投屏已经够豪气,全一线都投屏,这一晚都要烧上几百万吧?】 下面立刻有人回复。 【几百万?光是浦东的广告都不少于三百万,还有其他城市。这个哥们够牛,烧了上千万,果然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 【原来千万只为博美人一笑是真的,我很好奇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 林黛儿看着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心都快要跳出嗓门眼。 在心里咒骂起来:我草! 网友们开始扒起来,她急得额头都要冒汗。 再过八天,她就要和傅斯年结婚。 要是有网友扒出沈墨川干的,也就会查着她和沈墨川的过往,而她现在和傅斯年结婚。 偏偏沈墨川和傅斯年是堂兄弟...... 林黛儿越想越是心慌,焦急地问唐妍:“你有办法处理这件事吗?” 唐妍在电话那头开始哔哔起来:“这不是傅斯年做的?” 林黛儿磨着牙回道:“不是他。” 唐妍在那头沉默了一下,犹豫着问道:“难道是沈墨川?” 她知道林黛儿和沈墨川有牵扯,可没想到牵扯得那么深。 要是曝光出来,真的是够呛的。 “十有八九。” 林黛儿不情不愿地回应:“能行不?” 唐妍为难地回道:“估摸很难,主要太火了,都快赶过春晚的热度。” 外面的烟花继续放个不停,很快就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烟花围绕着黛年山庄放出来,网友肯定会顺藤摸瓜找着她。 林黛儿实在没办法,只能把沈墨川从黑名单拉出来,磨牙给他打了电话。 很快,那边接通电话,声音一如既往的高傲。 “找我有事?” 林黛儿听着他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恨得都想咬死他。 “你干得对吧?” “嗯!” “沈墨川,你有病是吧?” “嗯,我有病,只有你能治。对了,我等会准备把你的全名放出来,还有我的。” 林黛儿实在控制不住,开始口吐芬芳,把自己能骂的话都骂了一遍。 沈墨川不紧不慢地回道:“现在是九点钟,我打算十二点钟投屏,你还有三个小时赶过来。” “让我赶去哪里?” “我和朋友在帝都的金樽会所包了场。”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话,显得一点都不急。 可林黛儿急得都快要疯了:“三个小时让我从烟城赶去帝都,你以为飞机场是你家开的,我从这里去机场都要一个小时。” 沈墨川仿佛早就猜着林黛儿的套路,不紧不慢地说:“我已经安排有一架直升飞机,你也别担心傅斯年,今晚家族聚餐,他已经被长辈们灌醉了,人软成泥了。” 林黛儿知道傅斯年的酒量不太好,可他酒量不好,就会很少喝酒。 她马上嗅到阴谋的味道:“不仅如此,你在酒里也动了手脚。” “我家的小东西,就是聪明,一点就通。” 沈墨川开心地夸着林黛儿。 她却一点都不开心,闭上眼痛苦地问:“要是我不去,你还会做什么?” 沈墨川淡定地回道:“也许会注册微博,命人把我们的故事美化一下发到网上?” “好,我去。” “这样才乖,我等你哦。” 他挂断电话,双手插兜往回走,嘴角挂着胜利的笑容。 齐天大圣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祖,她林黛儿自然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容昊迎上来,怒瞪着沈墨川:“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这样子让锦书情何以堪?” 沈墨川平静无波地看着容昊:“我和锦书已经说清楚。” “你对那个林黛儿认真了?你忘了她杀了你弟弟?” 容昊的眼睛爆出红血丝。 毕竟沈墨天也是容昊的表弟。 沈墨川微眯起眼,眸光幽深地冷嘲道:“你还是回去好好问下你的好姑妈。” 容昊的姑妈便是沈墨川的母亲。 容昊很是不解地挠头问道:“沈墨川,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沈墨川拂袖而去,留下满脸懵逼的容昊。 这都是什么事啊? 沈墨川回到包间,开始发信息。 【上飞机了?】 林黛儿很不情愿地回了。 【上了,不方便用手机,挂了。】 通过信息的内容,沈墨川都能感觉到对方嫌弃性十足。 他也不生气,难得体贴地补充了一句。 【那你在飞机上眯一会儿,等会我们还要做很多体力活要做的。】 那边飞快地回了一个字。 【变态。】 沈墨川的嘴角往上勾起来,眼里都是笑意。 前段时间,他被林黛儿拉进黑名单,根本找不着她,也就是所谓的冷战。 那种感觉就像有千斤重的石头压着胸口,压得他快喘不过气。 现在林黛儿骂他,他反而自在多了。 旁边的靳天看见沈墨川自个抱着手机笑个不停。 他满脑子都是问话号? 这丫是不是脑抽了? 这个症状分明是恋爱综合征啊! 靳天好奇地歪头看过去。 屏幕是防窥视的,要转到正面才可以。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看清上面的标注是小东西。 这个称呼颇为暧昧。 他使劲地瞪大眼珠子想要看清字幕上的字,一只手挡住屏幕。 “你看什么?” 靳天不好意思地伸手摸了摸鼻尖:“你紧张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沈墨川用力地推开靳天:“你滚远一点。” 靳天死乞白赖地缠上来,眼里闪动着八卦的光芒:“刚才你和谁聊天呢?笑得那么淫?” “关你屁事?” “嘿嘿,我作为兄弟也是关心你。云锦书,还是林黛儿?” “等会你就知道了。” “可你也知道人一旦好奇起来,那种感觉就跟猫抓心一样,你倒是说啊。” 沈墨川没再搭理靳天,挥手说道:“那边凉快,你到那边去。” 过了两个半小时,林黛儿匆匆赶到金樽。 沈墨川立在大厅的门口,胸有成竹地等着林黛儿。 林黛儿看见他那个吃定她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便要往沈墨川的脸甩过去。 不过沈墨川早料到林黛儿回来这么一出,抢先一步擒住她的手。 他的神情冷峻,语气冷傲:“林黛儿,我警告过你,事不过三。你要是再打我,我保证今晚让你出不了金樽。” 林黛儿不能打沈墨川的脸,就抬脚去踢他。 “混蛋,你尽欺负我是吧!” 这次沈墨川没有躲,由着林黛儿踢了他一脚,然后拎着她的后脖子,就跟拎着小猫咪一样。 硬是把她拉进包间。 靳天看见来人是林黛儿,惊讶地微张大嘴巴。 这个,那个。 林黛儿和傅斯年都发了请帖,这两人不是年初八要结婚了吗? 现在她怎会出现在这里? 沈墨川旁若无人地拉着林黛儿坐在沙发,伸手抱在怀里:“肚子饿了吧?我帮你叫了最喜欢吃的麻辣烫。” 包间里的人不多,三三两两。 可这些人都是沈墨川的好友,自然也会认识傅斯年。 林黛儿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伸手使劲地推着沈墨川:“你松手。” 沈墨川非但不松手,还手脚并用就跟夹娃娃似的,夹住林黛儿。 他眼里闪动着算计的精光:“你要是不想惹我生气,最好听话。” “呵呵~” 林黛儿冷笑起来,犀利地质问:“要是我不听话,你要怎样对我?” 沈墨川摁住林黛儿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疯起来,会做什么事。” 话说得不重,话里面却暗藏着浓烈的煞气。 林黛儿抬手看着腕表,还剩下半个小时就要凌晨。 也就到了沈墨川说的投屏时间,她不悦地说道:“你先把广告撤掉。” “你先吃东西,我可不想饿着我家的小东西。几日不见,你瘦了很多,多吃点。” 沈墨川拿起筷子夹起牛肚,放到林黛儿的嘴边。 旁边的靳天的眼睛都瞪得有铜锣大。 真是人活久了,什么事都能见着。 他居然有一天看见沈墨川放下所有的骄傲,主动喂人吃东西。 谁不知道沈墨川出了名的傲气,就连当初的云锦书也没有这个待遇。 偏偏林黛儿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那个样子分明就是不乐意。 现在还是热脸贴在冷屁股,有意思,真的超级有意思的。 靳天做在旁边继续看戏,扮演好一个看客的角色。 林黛儿不情不愿地张口,吃了一小口牛肚,微皱起眉。 沈墨川关心地问:“不好吃吗?” “看着就倒胃口。” 林黛儿就连装都懒得装下去,直接怼着沈墨川。 沈墨川哈哈哈地笑起来,自信满满地说:“你们女人都爱口是心非,我会把你的话当反话来听的。你在夸我秀色可餐。” 林黛儿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很不给面子地又骂了一句:“不要脸。” 沈墨川贴近她的耳畔说着暧昧的话:“在你的面前,我底裤都不要,还要什么脸?” 第132章 我们能永远融合在一起 终究林黛儿的脸皮没有沈墨川更厚,耳根泛起红晕。 她发了狠地咬着牛肚,恨不得把牛肚当作沈墨川使劲地嚼他。 咬死他算了,咬烂他。 光是想着这点,林黛儿张开嘴巴吃了一口香肠。 沈墨川看着林黛儿淡粉色的红唇咬起香肠,纤薄的脖颈的青筋一根根凸起来。 有种异样的性感。 看得他的喉咙一紧,身体开始有点热了。 他低头吻了一下林黛儿娇嫩的脖颈。 引得林黛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扭头瞪大眼珠子怒视着沈墨川:“你能不能安分点?” 沈墨川勾唇坏坏地笑起来:“要是在你的面前也要安分,那还有什么意思?” “呵呵~” 林黛儿再次冷笑起来。 沈墨川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林黛儿的耳尖:“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 林黛儿不假思索地回道,就连敷衍都不想敷衍。 她很想甩脸走人,但投屏还没有撤下来,还不能离开。 否则明天傅斯年醒来,就能看见自个的未婚妻和堂哥的好事。 越想到这里,林黛儿更加恨沈墨川。 沈墨川也不介意林黛儿的冷淡,抬起左手放在林黛儿的面前。 只见上次他被林黛儿咬得伤痕累累的伤疤纹上一个歪头卖萌的布偶猫。 这个文身相当不符合沈墨川的身份。 林黛儿恶意满满的手讽刺道:“你配不上这么可爱的文身。” 沈墨川献宝的笑着说:“我觉得很可爱,你不觉得它很像你?” “像我?” 林黛儿蹙眉,满是狐疑地看向沈墨川。 沈墨川抬起左手摸向林黛儿又大又亮的桃花眼,煞有其事地说, “你的眼睛和猫有点像,当你算计人时,眼底都会闪过一丝狡黠,还有你的鼻尖翘的,受冻时粉粉的,脸型也有点像猫......” “等等,你不会因此在虎口纹上布偶猫的文身吧?” 沈墨川也不藏着掖着,笑得露出洁净整齐的牙齿:“嗯,它时刻提醒我,你是我的。” 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那样她和他就能融合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了。 顿时间,林黛儿觉得索然无味。 她吐出嘴里嚼着的香肠,冷哼一声:“沈墨川,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遍了,实在不想再重复。” 沈墨川旁若无人地低头吻着林黛儿的脸颊:“你有你的想法,我管不了。同样的,你也管不了我要做的事。” 得了! 林黛儿知道沈墨川已经病得无可救药。 她转移话题问道:“现在可以撤屏了吧?” 沈墨川夹着土豆,递到林黛儿的嘴边:“我看你吃得不多,就跟猫食一样,再多吃点?” “不吃了,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话呢!” “好,我听你的。” 沈墨川打了一个电话,叮嘱伍左撤屏。 林黛儿抬起腕表看了一下,时间快凌晨了。 再多熬二十分钟,她就要走人。 因为内容换掉了,就会有新广告代替。 她百无聊赖地拿起手机,翻看着热搜。 网友的热情不减,还兴致勃勃地猜着黛儿是谁。 林黛儿拿起手机把新闻递到沈墨川的面前,简单又明了地问:“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沈墨川拉着林黛儿入怀,淡然地解释道:“我们刚研发了一个新型机器人,就叫做黛儿。等会公关部就会出新闻,这个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也就是说,她不来,他就曝光。 她来了,他就当作是为新机器人做宣传。 靠,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沈墨川这波操作都是赢家的。 这个狗男人够精明,把网友的吃瓜心理拿捏得死死的。 也难怪,他年仅28岁就成为沈家的未来掌舵人。 林黛儿阴不阴,阳不阳地讽刺起来:“果然是奸商。” 沈墨川嗅到林黛儿身上淡雅的山茶香味,全身都舒畅起来,贪婪地埋在她的脖颈,深吸了好几口。 “你好香!” 林黛儿好像把扒在身上的男人甩开。 可她只能继续忍下去,等着沈墨川发布新型广告的新闻。 沈墨川也看穿林黛儿竭力在忍耐,当然要趁着这个机会得寸进尺。 在众人暧昧的目光下,他硬是拉着林黛儿走进里面的休息室。 他锁上门立刻把林黛儿压在门板,就要亲她。 林黛儿偏头躲开,冷脸骂道:“沈墨川,我不是来给你睡的。” 沈墨川在她的脖子蹭来蹭去:“小黛儿,我很难受。” 他把她牢牢地按在门板,两人紧贴在一起。 林黛儿比谁都清楚沈墨川的身体变化,全身的神经都紧紧地崩起来。 她为难的皱眉,咬着下嘴唇尴尬地吐出一个字:“忍。” 这都是什么事? 沈墨川眉梢往上挑起,勾勒着妖异:“忍不了,也不想忍。” 林黛儿板着脸,竖起了防备。 她的脑海在飞快地运转起来,要是沈墨川真的要,她该怎么做? 装来那个? 这个装不下去。 打他? 她是打不过他的。 逃吗? 那也得等熬过凌晨时分才可以。 林黛儿不情不愿地问道:“你能不能别总想那种事?” 沈墨川双手按住林黛儿的肩膀,几乎全身的力气都压在她的身上。 于是她更能感觉到沈墨的来势汹汹。 他往她的耳洞吹着热气:“也不是经常想,就是晚上会想,我们有一个月没那个了吧!” 林黛儿心往上提起,卡在半空上不上,下不下的。 这张脸看起来再正经,说出的话要多露骨就有多露骨。 她暗自攥紧拳头,努力憋着要朝着沈墨川这张衣冠禽兽的脸,狠狠砸上去的冲动。 忍! 必须忍下来。 沈墨川隔着衣服轻摸林黛儿的腰侧,声音暗哑带着湿热的水汽:“你有没有想我?” 林黛儿的双眉都要皱成一条毛毛虫。 “沈墨川,你也太闷骚了吧?” 他伏在她的肩膀哈哈地笑起来,笑得胸脯都震动起来,撞着她的温柔。 林黛儿怨愤地射向沈墨川。 沈墨川笑得露出右边的酒窝,唇瓣往上牵起带着几分孩子气。 他一动不动地直盯着林黛儿,坦然道:“我闷骚吗?我对你可是明着骚,再说了,这种事也藏不住,你说对吧?” 说话间,他恶作剧地贴近她,研磨着她。 林黛儿气得想要骂娘。 不知发生什么,上次沈墨川在医院找她谈话后,对她的占有表现得越来越明显。 以前,他还会藏一点,现在他全部放出来。 这到底发生什么? 沈墨川的态度变化那么大? 第133章 除非我死,否则别想嫁人 沈墨川的唇不安分地沿着林黛儿的脖颈,往上蹭到脸颊。 她很想抬起膝盖往某人的下面袭去。 只能在心里努力克制怒火。 她笑得比哭还难看:“沈墨川,最近发生什么了吗?” 既然如此,也懒得再猜测,直接问出来。 沈墨川左手插入林黛儿后脑勺的墨发,挑着眉故作神秘地问:“为什么这么问?” “你很不对劲。” “我突然发现自己稀罕你,不可以吗?” 林黛儿细细地研判着沈墨川,分不清他说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沈墨川右手搂住林黛儿,顺势往旁边宽大的沙发按下去,解着她的衣服。 她拼命去躲闪,推着他一字一句道:“沈墨川,我要结婚了。” 这次不是逢场作戏,她是真心实意嫁给傅斯年,想两人一起过日子。 谁知话出来成为引爆沈墨川的引线,黑眸遍布着阴冷的戾气。 他抽出皮带绑住她的双手扣在头顶,抿着唇也斩钉截铁地回道:“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休想嫁人。” 顿时,局势变得剑拔弩张,即将有一场大战发生。 咚咚咚! 这时,门外传来突兀的敲门声。 林黛儿眼里亮起兴奋的光芒,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扯着沈墨川的衣袖,憋不住笑意地说:“有人来了。” 沈墨川冰寒着脸朝着门外的人怒吼:“滚!” 外面传来云锦书略带冷感的声音:“沈墨川,你开门!” 林黛儿有些意外,来的人竟然是云锦书。 沈墨川就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滚!” 尽是无情。 随后,外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沈墨川,你也要我滚吗?” 林黛儿听着有些耳熟,却想不出那人是谁。 不过就算是阎罗王,现在能救她,她也会感激不尽的。 沈墨川脸上是忍而不发的怒火,气恼地起身,拿起旁边的外套盖在林黛儿的身上。 他带着满身的风雨,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气质卓越成熟的中年男人,还有云锦书。 沈墨川不情不愿地说道:“小舅,你不早点睡,怎么也跑来这里掺和年轻人的事?” 谭泽茗不怒而威地看向沈墨川,警告道:“她是你堂弟的未来妻子。” 沈墨川双手环绕在胸前,头靠着门板:“这不是还没娶吗?还是有变数的对吧?” 气势并未输上一分。 云锦书往里走进去,把林黛儿护在身后不卑不亢地质问:“所以你用上全网通缉的手段逼她?” 沈墨川微眯着眼,眸里暴雨凝聚。 他强硬地命令道:“林黛儿,你给我过来。” 一阵寒气从脚尖直往脊背窜去,林黛儿在心里打了个颤,但双脚死死地钉在原地。 她死都不会去的。 云锦书拉着林黛儿的手,那张过分妩媚的脸绽放出一朵美丽的笑颜。 “别怕,我会带你安全离开的。” 沈墨川走上前想拉回林黛儿。 谭泽茗伸手阻拦,威严地警告道:“沈墨川,你闹得还不够吗?今天事情到此为止。” 然后,他看向云锦书吩咐道:“你带她出去。” 云锦书牵着林黛儿的手往外走。 林黛儿垂下头不敢直视沈墨川的脸,默默地跟着云锦书离开金樽。 直至坐进宽敞的商务车,林黛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扭头看向云锦书,由衷地说:“谢谢你。” 云锦书微蹙着眉:“其实你用不着谢我,我是有私心的。” 林黛儿头靠着车窗,揉着捆得发红的手腕:“无论你是否有私心,最终的结果是你帮了我,还有谭先生。” 车子在繁华如梦境的帝都缓缓行驶,难怪无数人蜂拥般挤入这座城市。 它确实繁华得能迷了人的眼,乱了心。 车子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停下。 云锦书叮嘱着林黛儿:“可能墨川不会轻易放过你。” 林黛儿赞同地点头:“我知道,若我是独身一人,要是能走,自然会走,但我有家里人要安排。也许我真正结婚了,沈墨川就会想通......” 后面的语调渐渐低下来。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不太相信,更何况是别人呢? 云锦书点燃香烟,红唇含着香烟轻笑道:“以前我追沈墨川的时候,每次我碰壁都会在心里咒骂,希望有天他也能体会自己的感受。 希望他有一天也懂得伤心和难过,可惜的是,我并不是那个人。” 这话对于林黛儿无异于晴天霹雳。 她惊诧地抬头,摇着头自嘲道:“云小姐,你误会了。” 这话说得沈墨川爱上她似的,但沈墨川怎么可能爱上她? 不过她倒是看得出沈墨川在隐瞒什么。 云锦书没有过多解释,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雾:“其实我们云家对林氏的生意挺感兴趣的,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我们这边会比沈家开出更高的价格。” 这个话题转移得稍微有点快。 林黛儿快速地转动脑筋,客气地回道:“好,我会郑重考虑的。” 等进了房间,林黛儿打开电脑快速地查阅云氏集团。 原云氏是挖矿为主业,有煤矿,有铜矿,甚至有金矿。 近几年开始转型做旅游业,目前重点项目就是线上邮航,所以才会看重林氏。 林黛儿食指在桌面轻轻地敲打起来,说不心动是假的。 她很想摆脱沈墨川,但这毕竟是爷爷留给她的。 “嘟嘟嘟!” 家里那边打来电话,外婆有些无奈地说:“你爸想要和你说话。” 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林慕青孩童般的语调:“漂亮姐姐,春节快乐。” “我也祝你春节快乐。” 林黛儿笑得有几分心酸。 她终于拥有梦寐以求的温情,却是以这种方式出现。 林慕青听出林黛儿的语调不太对劲,不安地问:“漂亮姐姐,你是哭了吗?” 林黛儿佯装若无其事地回道:“没有,刚喝水呛到了。” “刚我收到红包,等回来送给你。” “你自己留着就好了。” “可我想送给你,那样你就会开心点,多笑一点对不对?” “天色不早了,我要睡了,晚安。” 林黛儿匆匆挂了电话,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珠。 第134章 婚礼风波(上) 婚礼如期举行,萤火婚礼的布景,浪漫又温馨,正是林黛儿年少时的梦中婚礼。 林黛儿看着身边的外婆和爸爸,侧目再看着身穿着一袭白色西装的傅斯年。 好看的就像童话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 她的嘴角不由地往上翘起。 可能是以前经历了太多,只想着岁月安好,平平淡淡就是一生。 现实比她想象更好一点,她嫁给自己喜欢的少年郎。 傅斯年低头看着笑起来的林黛儿,也笑起来:“你笑什么呢?” 林黛儿用手肘推了下他:“那你笑什么?” “我看见你笑就笑了。” 傅斯年那张淡冷的脸闪现着些许的羞涩。 她笑得更开心:“你害羞了对吧?” 他傻乎乎地把胳膊伸向林黛儿:“你掐一下我,我觉得像是在做梦。” 林黛儿轻叹地摇头:“别犯傻,别忘了,你可是投资界的高冷沉稳的大神。” 傅斯年收回手,敛回笑容板着脸说:“好,我都听你的。” 有米国的同学来了,傅斯年迎上来。 林黛儿的手机响起,一个陌生号码。 她误以为是客户,就走到安静的角落接通电话:“喂?” 那头传来沈墨川宛如来自地狱的阴冷声音:“林黛儿,你真的要嫁给傅斯年?” “对!” 林黛儿斩钉截铁地回道。 沈墨川冷笑起来,字字如利刃:“既然如此,那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从话语中嗅到算计的气息,戒备地质问:“沈墨川,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了,你嫁给谁,我就毁掉谁,直至让你不敢再嫁其他人。” “沈墨川,你疯了是吧?傅斯年是你的堂弟,喂,喂......”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林黛儿气得想骂娘,再给沈墨川回拨。 那边已经把她拉进黑名单。 当作对她近段时间的报复,林黛儿骂得更凶。 什么玩意,小气鬼,混蛋...... 右眼角抽个不停,内心的不详感越来越强烈。 这时,一大群身穿制服的人来势汹汹地走进婚礼现场,引起众人的注意。 随着那帮人越来越近,林黛儿的心急得都快要跳出来,快步走到傅斯年的身边。 为首的一位中年警察拿出证件,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您好,我是烟城的警察,你涉嫌一起巨额诈骗罪,请你跟我回去协助调查。” 傅斯年英气的眉宇往下一沉,不过仍是维持着镇定的回道:“可以,你能给我几分钟向亲戚好友解释一下吗?” “不可以,请你马上随我们离开。” 旁边两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走上来,用手铐锁住傅斯年。 林黛儿紧张地抓住傅斯年的衣袖,问为首的工作人员:“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能通融一下吗?” 工作人员冷脸拒绝,粗暴地压着傅斯年往前走。 傅斯年回头朝着林黛儿露出欣慰的笑容,哄道:“对不起,要留下你独自面对亲朋好友。” 在这种时候,傅斯年依旧担心她会丢脸。 人心终究是肉长的。 林黛儿那颗以为麻木的心猛地揪痛一下,眼泪花都要滚落下来。 但接下来,她还要负责善后,所以不能哭,也不是哭的时候。 她勉强的牵动唇角露出一抹笑容:“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说话时,她拿起放在外婆椅背的围巾,礼貌地问工作人员:“他毕竟是新郎,可不可以用围巾遮挡一下?” 工作人员最终动容,勉为其难地点头:“好吧!” 林黛儿温柔地用围巾包住傅斯年的手,透了底:“刚才沈墨川给我打了电话,威胁要毁掉你,这件事肯定是他做的。” 傅斯年放低语调安慰道:“行得正,坐得直,身正不怕影子歪。” 林黛儿知道傅斯年是哄她的。 成年的世界哪有这么多非黑即白,更何况傅斯年是从事金融行业。 在这行有些手段是灰色,你说它是犯罪,它就是犯罪,你说它不是犯罪,它就不是犯罪。 傅斯年被警察带走后,婚礼现场都快乱成一个菜市场。 三五人围在一起,不断地讨论起来。 林黛儿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腰杆走向主台。 她维持着优雅的笑意,落落大方地说:“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和斯年的婚礼,因事出突然,斯年要回去协助调查。但你们都是他的亲朋好友,对他也是知根知底。 我坚信他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怎样,在此时此刻林黛儿必须在公众场合百分百支持傅斯年。 遣散亲朋好友后,林黛儿联系了律师,奔赴派出所。 结果她和律师都被拒在门外。 她就连见傅斯年都不可能,足以见这次的事情闹得有多严重。 林黛儿不得不又给沈墨川打电话。 不出意外,她无法打通电话。 直至第五天,林黛儿还是没打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倒是李家父母急坏了,李母拉住林黛儿的手哭着问:“斯年从小就是善良的好孩子,他不可能做犯法的事。” 李父那张憨厚的脸也露出悲伤,长叹一声道:“我们听到风声,据说是沈家大公子做的,你和他关系匪浅。” 话虽没有说白,但意思就是傅斯年被抓进去是因为她。 林黛儿无法反驳,事实便是如此。 她双手揪成一团,不安地舔了舔唇。 “林黛儿,这全都是你害的,我早就说过你会害死斯年哥哥的。” 李俏俏风采仆仆地从外赶回来,脸上堆满愤怒和怨恨。 最近几天,李俏俏也为傅斯年的事到处碰壁。 虽她见不着傅斯年,更帮不上什么,倒是打听出傅斯年进去的原因。 林黛儿心里有愧,说话没什么底气:“我会想办法的。” 李俏俏气地露出原形,她左手叉腰,右手指着林黛儿骂起来: “刚出事,你就说想办法,现在五天过去了,你就连见斯年哥一面都没见着。你知不知道斯年哥哥做过什么?他又受多少委屈?” 之前,林黛儿就听过李俏俏说过类似的话。 她疑惑不解地问:“斯年为我做过什么?” 第135章 婚礼(下) 李俏俏重重地坐在沙发上,挖苦道:“你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林黛儿沉眉:“你直说吧,别再藏着掖着。” “我憋在心里已经很久,自然要说个痛快。你入狱时,沈家人想着法子要弄死你。斯年哥为了保护你,违背了他在亲生母亲面前立下的誓言,主动去找沈家。 当时沈星云患有白血病,急需骨髓移植,正巧斯年哥哥匹配成功。沈家二夫人才同意认回他。” 沈家二夫人应该是沈星云的母亲。 林黛儿比谁都清楚傅斯年是个性情极其高傲的人,他却放弃所有的尊严。 她愧疚地低下头。 李俏俏气地指着林黛儿的鼻子又骂起来:“你都不知道当初斯年哥哥在沈家受到多少白眼,还有沈家二夫人的刁难。 后来他为了快速崛起,娶了一个大十岁并且癌症晚期的女人。这些年来,他都默默地保护你,这次也该你帮斯年哥哥了。” 林黛儿从李俏俏的话语中读懂了讯息。 她抬头直直地看向李俏俏:“你还有更深层的含义对吧?” 李俏俏嗖地从沙发站起来,怒目瞪向林黛儿:“沈墨川是为了你才为难斯年哥哥,那你脱光衣服去求他啊!” 旁边的李父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出声呵斥道:“俏俏,别说了。” 李俏俏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羞辱林黛儿:“我倒是好奇你到底会什么妖术,沈墨天死在你的肚皮上,斯年哥哥也对你一往情深,沈墨川也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果然是狐狸精,我呸!” 李父上前拉住李俏俏:“你喝多了,我带你回房休息。” 李母也随着李俏俏离开,偌大的大厅仅剩下林黛儿一人。 林黛儿走回房间,在梳妆柜里翻找出云锦书的名片。 在这种时候,恐怕只有云锦书才有能力帮她了吧? 可打了好几次,那边都是关机状态。 林黛儿忐忑不安地在屋内踱步,熬到晚上八点,唐妍打来电话。 她语气严肃地说:“刚才我从朋友那边打听到,斯林家族起诉傅先生利用管理之便,私自转移资产。” “这不可能,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林黛儿信誓旦旦地回道。 唐妍幽幽地叹了一声:“其实斯林家族的后面就是沈家,这种事情很难掰扯清楚,并且涉及的数额上亿元。 现在那边就是采用拖延的手段,并不是几个月就能处理好的。” 也就是说,沈家那边专门给傅斯年挖的坑。 林黛儿抿唇不解地问:“沈家那边不管吗?” “本来傅斯年就是顶撞了沈家老爷子,非要娶你。如今,沈墨川出手整治傅斯年,自然也是经过他的默许的。” “他们不担心家族的名誉受损?” 唐妍沉默了下,语重心长地说:“傅斯年终究是姓傅,并不是姓沈的。” 一语中的。 虽然傅斯年很受宠,但还是比不上沈墨川。 不仅仅是沈墨川是姓沈,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是。 沈墨川是根正苗红的沈家人,沈家的少东家。 林黛儿在心里嘶了一声,无可奈何地问道:“你知道沈墨川的行踪吗?” 唐妍犹豫了一下回道:“他刚从帝都回到烟城,你确定要去求他吗?你想过后果吗?” 后果? 林黛儿不由得自嘲一笑:“要是我不去求沈墨川,还能求谁?以前傅斯年为我做过那么多,现在也该我为他做点什么。” 当她从李俏俏的嘴里听到傅斯年为自己做过那么多事,注定她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唐妍也知道说什么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叮嘱道:“无论你最终做了什么选择,我永远都支持你。” 这些话说起来挺空洞的,但她也只能说这些话了。 林黛儿由衷的感谢:“你能帮我打听到傅斯年在里面的消息,算是帮了我天大的忙了。” 挂断电话后,她换上一件好看的红裙,画上淡妆,来到月庭山庄。 正巧碰见沈墨川的车队。 她冲上前阻拦,车子并未因林黛儿的阻拦放缓速度,继续往前开去。 眼看着车子便要驶入铁门,林黛儿不管不顾地冲到车头。 幸好车子及时刹车,只差几厘米就要撞上林黛儿。 林黛儿心有余悸地拍着车窗,大声喊着:“沈墨川,我们谈一谈。” 车窗缓缓地放下,露出沈墨川那张鬼斧神工的华美容颜。 他菲薄的唇瓣往上勾起,露出一抹薄凉至极的笑意:“林大小姐,哦,不对,傅太太,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现在沈墨川称呼她为“傅太太”,讽刺意味十足。 林黛儿克制住内心的火气,讨好地说道:“墨川,你可不可以放了傅斯年?” “不可以!” 沈墨川面无表情地拒绝。 林黛儿双手合十,做出一个求饶的动作:“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傅斯年?” 沈墨川眸光冷漠,语气狠厉:“我说过要毁掉他。” 这话像一把淬毒的利刃刺入林黛儿的心口。 她苦涩地笑起来:“沈墨川,你要是气恼,倒不如毁掉我好了。” “嗯!” 沈墨川赞同地点头:“你放心,我会这么做的,只是事情稍微晚一点。” 旋即,他对旁边的保镖下令:“你们都是来当摆设的吗?什么人都放进来。” 保镖上前擒住林黛儿的双手,硬是往外拖去。 随后,雕花铁栏砰地关上了。 林黛儿使劲地摇晃着铁栏,歇斯底里地大喊:“沈墨川,你放我进去。” 凄厉的嘶喊声淹没在暴雨之中。 可能老天还觉得她不够凄惨,下起了暴雨。 漆黑得无边无际的天空闪现一条条狰狞的闪电。 林黛儿蜷缩在屋檐下,瑟瑟发抖。 另一边,月庭山庄的大厅里,沈墨川已经换掉西装,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舒适的米白色睡衣。 他笔直地立在落地窗,看着密密的雨珠儿,时不时呷一口红酒。 伍左毕恭毕敬地走进来,半弓着身子恭敬地说:“现在下大暴雨,林小姐还在外面。” 要不还是放她进来。 后面那句话伍左并没有说出来。 沈墨川回头冷冷地睨着伍左:“你心疼了?” 伍左惊恐的额头不停地渗汗,连连摇头否认:“不是的,沈先生,你误会了。” 沈墨川敛回阴鸷的目光,不怒而威地说道:“我猜你也不敢。既然我给过她脸面,而她不要脸,那就让她多淋点雨水,脑子能清醒点。” 伍左自然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地退了出去。 春雨继续下,啪嗒啪嗒地砸在玻璃窗。 沈墨川伸手揉着眉宇,骂道:“春雨不都是缠缠绵绵吗?真是个破天气。” 尽管他心有不忍林黛儿淋雨,但她一次又一次忤逆他。 害得他面子全无,这次的惩罚必须严厉点。 半夜时分,沈墨川从梦里惊醒。 他打电话问伍左:“她还在不在?” 伍左紧张地回道:“还在外面呆着。” 沈墨川拉开窗户,看见外面仍下着雨。 他说话的语气不由加重几分:“你都在干什么?她淋了大半夜的雨水,要是感冒了呢?” “我马上带林小姐进来。” 伍左都快要哭了。 明明是沈先生不同意林小姐进来,说什么要给个教训,现在又来责怪他。 果然是陷入爱情中的人就是个疯子。 即使是往日里聪明得吓人的沈先生,也有神志不清的时候。 沈墨川沉默了下,又出声表示:“你以自己的名义,不准透露出是我的命令。” 伍左诚惶诚恐地回道:“好的,沈先生。” 旋即,伍左撑着黑雨伞走到缩在角落的林黛儿的面前:“林小姐,雨太大了。现在沈先生睡下了,你随我进去躲一下吧?” “好!” 林黛儿随着伍左进了月庭山庄,又到客房换了套干净清爽的衣服。 熬到天亮时,她从房间出来问伍左:“沈先生呢?” 伍左很不好意思地回道:“沈先生刚出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最近沈先生忙着收购的事。不过您可以先留在山庄,那样就能第一时间见着沈先生。” 林黛儿才不信,沈墨川分明就是要晾着她。 可事已至此,只能暂时在月庭山庄住下来。 当天下午便来了三四个女人,手提着衣服和包包。 为首是一位气质高雅的中年女人。 她恭敬地说:“林小姐,我叫温蒂,日后就是你的造型师。我为您挑选了一些衣服,您方便看一下吗?” 林黛儿瞧着这阵势,自然明白沈墨川要把她当金丝雀养起来。 她克制住内心的滔天怒火,暂时敷衍着众人。 等待最是煎熬人。 在月庭山庄呆了整整一个礼拜,林黛儿仍是没见着沈墨川。 此时,傅斯年已经在拘留所呆了快半个月。 关键是,她无法从中得到任何的讯息。 很快,李俏俏也等不住了。 她专门给林黛儿打来电话,焦急不已地追问:“林黛儿,你到底有没有想办法救斯年哥哥?” 林黛儿呵斥不是身心俱疲。 她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宇:“我已经来求沈墨川,他不肯见我,我有什么办法?” 她比谁都想救出傅斯年,可沈墨川存心就是折磨她。 李俏俏在里面冷嘲起来:“你真的努力了?你明知道沈墨川因为在乎你,才会算计斯年哥哥。你要是真的想救斯年哥哥,就用生命去威胁沈墨川。他还会不肯见你?” “李俏俏,你太高估我在沈墨川心中的位置。这次他对付傅斯年不仅因为我,最为重要的原因是他想要在沈家立威,要向所有人证明。他沈墨川才是沈家的少东家。” “林黛儿,你不去试一下怎么知道?斯年哥哥被囚禁半个月,以沈墨川的阴狠性子,不会轻饶他的。” 林黛儿本来就忐忑不安,再经过李俏俏的焦虑传播。 整个人如同在砧板上跳动的鱿鱼。 人在焦虑状态之中,就会产生疯狂的念头。 脑海中不断地浮现李俏俏说的话,你拿命去搏啊! 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尤其到了晚上,再次落了空。 沈墨川依旧没有回月庭山庄。 林黛儿深吸了一口气来到别墅的第五层,迈步走到露天顶。 她拿出手机给沈墨川打电话。 不出意料,沈墨川并没有接通电话。 她便给伍左打了电话:“我在楼顶的阳台,现在你给沈墨川打电话,我给他一个小时的时间,要是他再不出现,我就从楼顶跳下去。” 伍左吓得双腿发软,慌忙地给沈墨川打了电话。 “沈先生,林小姐站在楼顶,说你要是不在一个小时内赶回来,她就要跳下去。” 沈墨川正在开会。 这段时间,他确实很忙,忙着吞并一家新兴崛起的科技公司。 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就连睡觉都是直接睡在公司。 他听见伍左的话,嗤笑起来:“不可能,她比谁都惜命怎么可能会寻死?” 伍左看着站在阳台边沿的林黛儿,急得都有了哭腔:“沈先生,我不骗你。林小姐已经爬上栏杆了。” 沈墨川狠厉地蹙眉,起身从会议室离开。 他冷声道:“你把电话递给林黛儿。” 伍左刚想往林黛儿的方向走近几步,然后也能趁机抱住她。 林黛儿一眼看穿伍左的想法,戒备地警告道:“别再走近。” 伍左立刻停下脚步,急得额头的汗水都冒出来:“沈先生让你听电话。” “开免提就行了。” 林黛儿根本不信伍左。 伍左迫于无奈只能开了免提。 那头传来沈墨川刻薄地挖苦声:“林黛儿,你这人惜命如鼠,我不信你会自杀。” 时隔半个月,林黛儿终于听见沈墨川的声音。 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高高在上。 林黛儿也冷笑起来:“沈墨川,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怕死,也比谁都惜命,谁不想活着呢?但你要毁掉傅斯年,无疑于杀了我。” 沈墨川的声音微喘,带着几分恼意:“傅斯年对于你来说,那么重要?” “要不是傅斯年暗自帮我,我应该在监狱里,就被你们沈家人弄死了。为了他,我心甘情愿去死。” 第136章 沈墨川,我们做个交易 林黛儿多少也是了解沈墨川,这次他不会轻易饶过傅斯年。 他要借着这次的机会一箭三雕,第一教训她;第二是教训傅斯年;第三沈家背后支持傅斯年的人。 傅斯年已经为她付出得够多,若那件欺诈案坐实,傅斯年至少要做五年的牢。 她听见手里另一头的沈墨川加重的呼吸,又加了一剂猛料。 “沈墨川,要是我死了,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沈墨川仍是高不可攀的语调:“只不过是一个女人,我可以找更多女人来代替你。” 林黛儿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星光璀璨。 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 她轻笑起来:“这样子啊,看来我高估了自己。那你的呼气为什么加重了?” 说话间,她松开栏杆慢慢地站起来, 初春的微微发凉,吹在林黛儿身上的白裙,还有浓密的乌发。 旁边的伍左吓得全身都在冒冷汗。 只要风稍微大点,或林小姐身形不稳,就会从五楼跌到一楼。 非死既变成残废。 要是林小姐真的出事,他家主子肯定会弄死他的,让他也下去给林小姐陪葬。 他都快要哭了,苦苦央求:“林小姐,你不要站起来好不好?这样很危险的。” 沈墨川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气恼地怒吼:“林黛儿,你给我安分点,我马上赶回来。” 挂断电话,他疾步往电梯走去,把车子当作火箭来,直接杀回月庭山庄。 等他登上楼顶,远远地就看见林黛儿站在栏杆上。 寒风吹得她的裙子呼呼地响起来,而她单薄的身影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沈墨川加快脚步来到林黛儿的面前,烦躁地扯着领带,强硬地命令道:“林黛儿,你给我下来。” 林黛儿慢慢地侧过身子看向沈墨川。 她挑眉挖苦道:“沈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我都等了半个月都见不着你一面。”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她那张明艳的脸,如玉生烟,美得不可方物。 同时眼底闪现着精锐的算计。 沈墨川知道林黛儿以命在算计他,心里难受至极。 他厉眉往下一压,闪现着凛冽的光芒,加重语调命令:“林黛儿,你给我下来。” 林黛儿无视沈墨川的威胁,扬唇笑起来:“沈墨川,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沈墨川紧紧地盯着她,目光再缓缓往下。 下面是草地,有一定的缓和冲击力。 但足足有五楼,也许不会死,但半身瘫痪是少不了的。 深夜的风吹得有点大了,林黛儿的身影有点稳不住,轻轻地晃起来。 她也很怕很怕,一点都不想死,但必须稳下来。 “我答应跟你,你马上放出傅斯年。” 沈墨川那张华美容颜浮现轻蔑的笑意:“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自然得跟我。不过我放不放傅斯年,全凭我的心情。” “也就是你拒绝了?” “对,你没有筹码和我谈。” 林黛儿绷紧脸,决然地看向沈墨川:“既然如此,那这笔买卖谈不拢了。” 沈墨川捕捉到林黛儿决然,可他冷哼一声,讽刺道:“林黛儿,我不信你真的会求死。” 林黛儿眼眶泛红,自嘲地笑起来:“对啊,原来我也不信的,可人的一生真的会遇到一个人,你愿意为他去死,为他放弃一切。” 她朝着外面又走了一步,已经来到边沿处。 沈墨川整颗心都悬起来,头皮一阵发麻。 不过他还不想暴露自己。 一旦林黛儿知道他动了心,用了情,日后必然会利用他的。 他定定地直盯着林黛儿威胁道:“你要是敢跳,我让你的爸爸和外婆给你陪葬。” 林黛儿的心猛地抽痛一下。 果然如此! 从始至终,沈墨川都没有变过,专门用家里人来威胁她。 不过这一次,她不想被沈墨川拿捏在手掌心。 她毅然决然地迈出一只脚:“好啊,正好一家人凑齐了。在地下能凑了局搓麻将,又或者一起吃火锅。” 一只脚悬空,身体晃动得更厉害,只要她再往下倾一点,身体就会失去重心。 她豁出去了。 沈墨川煞白了脸,胳膊冒起一层鸡皮疙瘩,再也顾不上什么,厉声大喊:“好好,林黛儿,我答应你。” 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输了。 他不想她死! 不想她有任何的风险。 林黛儿收回了脚,微眯着眼直直地盯着沈墨川,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他沉沉的伪装。 看穿他的伪装。 沈墨川顾不上什么,只要她在阳台多站一会儿,就会多一丝危险。 他小心翼翼地朝着林黛儿走去,紧张地舔着下嘴唇:“我抱你下来好吗?” 林黛儿没有应声。 沈墨川张开双手牢牢地抱住林黛儿的腰肢,把她整个人都抱起来。牢牢地 林黛儿仍是一动不动地直盯着沈墨川。 须臾后,她得逞地笑起来,也睫毛根根往上翘起:“沈墨川,你爱上了我对吧?” 在这种时候,她要是还不懂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了。 一直以来,沈墨川都是心狠手辣的人。 他带领着沈氏帝国摧败了无数的企业,甚至有创始人被逼得跳楼自杀。 所谓的玉面阎王是真的勾人命的。 刚才沈墨川露出她从未见过的慌张与害怕。 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沈墨川。 沈墨川并没有回答。 所有的解释都是辩解罢了,更何况林黛儿不是傻瓜。 林黛儿放声大笑起来,笑得肆意又张狂,笑声在风中飘荡开来。 宛如电影里面的女妖怪,凄厉中带着嚣张,还有一丝嘲弄。 她笑够了,看着沈墨川感叹着说:“沈墨川,你果然是有病,竟然爱上杀死自己弟弟的仇人。” 沈墨川冷冰冰地止住:“林黛儿,你给我闭嘴。” 林黛儿难得逮住沈墨川的弱点,自然不会放弃讽刺的机会:“沈墨川,你好下贱,我看不起你。” “林黛儿,你不肯闭嘴是吧?” “对,你能拿我怎样?” 她挑衅地挑眉反问。 沈墨川并没有回答,而是用实际行动来解决问题。 他气势汹汹地抱着林黛儿回到卧室,直接把她扔进那张宽大的床上。 林黛儿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床头,闷闷地疼起来。 紧接着,熟悉的危险感袭来,她忙不得地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一只钢铁般的手抓住林黛儿的胳膊,硬是把她整个人都拽回来,被牢牢地按在床上。 沈墨川右手撑在林黛儿的身体两侧,阴鸷的目光直盯着她。 恨不得要生吞了她! 往日林黛儿是害怕这样子的沈墨川,但现在她不能退缩一步。 她仰头直迎上沈墨川的目光,坚定地说:“你先放了傅斯年,我任由你为所欲为。” 冷冽爬上沈墨川漆黑如墨的冰眸:“在这种时候,你还要提傅斯年?” “这就是条件。” 林黛儿无所畏惧地回道。 顿时,沈墨川没有了任何兴致,缓缓地起身给伍左打了电话:“明天,你去放傅斯年出来。” 林黛儿在旁边强调道:“我说得马上。” 沈墨川回头看了一眼林黛儿,冷嘲道:“你就那么迫不及待?” “是的,我不想他再受苦受累。” 沈墨川怒火中烧,朝着怒火呵斥:“你听见了吧?林大小姐要马上放人。” 挂断电话后,他回头问道:“你满意了吧?” 林黛儿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这话应该是我问沈先生,你对于这样的结果是否满意?” 她原本嫁给傅斯年,成为堂堂正正的傅太太。 如今要成为沈墨川见不得光的小情人。 怎么会不恨呢? 她也是个骄傲的人。 沈墨川慢条斯理地系着纽扣,面容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我确实很满意,小黛儿。” 顷刻,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沉重的木门砰地关上,力度大得几乎整栋楼都晃动起来。 沈墨川继续回到公司,召开紧急会议。 一开便到了凌晨两点钟,高层们苦不堪言,却没一个人敢暴露出来。 各个都暗自在心里欺骗,快点冒出一个老板娘收了他们的总裁吧! 靳天找来了公司,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宵夜,犒劳着大家。 其他人都识趣地纷纷离开。 沈墨川闲适往后靠在人工椅,斜睨着靳天:“你来干嘛?” 靳天拉开一张椅子也在旁边坐下,双手紧握放在大腿,郑重其事地问道:“墨川,你是不是闹得太大了?” 要是关上一两天就算了。 这都大半个月,沈家那边的老头子也受不了。 本来老头子就是想借着沈墨川的手阻挠傅斯年和林黛儿的婚礼,可没想自个的亲孙子关在拘留所半个月,还要冠上欺诈犯的罪名。 沈墨川左手抵着脸颊,一针见血地问道:“老头子让你来问我的?” 靳天也知道瞒不住,坦白地点头:“对!” “我刚放了傅斯年。” “真的?” “你可以向老头子禀告了,他的宝贝孙子没事。” “嘿嘿~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家庭和睦,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闹成这样对吧?” 靳天说话时,不自在地摸着鼻子。 同时,他忍不住在心里面吐槽起来。 这特m都是什么狗屁事,要不是两家是世交,他又是沈墨川的发小。 他真的不想摊上这趟浑水。 沈墨川没有搭理靳天,满脸的肃杀。 靳天忍不住八卦的心,好奇地问:“你不会突然改变主意,林黛儿去求你了吧?” “难道这个你也要帮老头子打听?” 沈墨川在林黛儿那里撞了一鼻子的灰,心里更是憋着满肚子的火气。 说话的语气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 靳天瞧出不对劲,麻溜地溜人。 忙到早上八点钟,沈墨川因出差要回一趟家里。 他鬼使神差地打开客房,来到床边。 可能事情处理好了,她安然地睡着了,也不知梦见什么露出甜美的笑容。 这么一看,就看得入了迷。 爱情这种东西就是一种玄学,人是最难把控的。 沈墨川轻轻地在床边坐下,伸手抚向她唇角的笑容。 动作很轻,不过林黛儿向来浅眠,马上警戒地惊醒过来,看见面前的人是沈墨川。 她的笑容顿时消失殆尽,面部的肌理紧绷起来。 沈墨川假装没有看见林黛儿眼里的不悦,随口问道:“你刚才笑得那么开心,梦见了什么?” 林黛儿很不给面子地直说:“梦见你死了。” 屋内的气氛瞬间陷入坟冢般静谧。 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沈墨川会生气的。 但他面色不改,平静地回道:“那你得吃好喝好玩好,最好活得长命百岁。因为算命先生给我批过字,我是长寿之人。” “哦!” 林黛儿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吐槽起来:“古人言果然是对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留万年。” 沈墨川不喜欢她说话,索性低头吻了她的唇。 这张好看的唇说出来的话,真是越来越难听。 林黛儿使劲地推着沈墨川:“别碰我!” 这成功引起沈墨川内心里的征服欲,他索性擒住林黛儿的双手扣在头顶。 他虎视眈眈地盯着林黛儿,残酷地提醒:“林黛儿,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情人。” 就像是铁烙深深地烙在林黛儿的身上,引起她骨子里的叛逆。 她非但没有听话,抬脚就去踹沈墨川:“你用不着提醒我,你是个多么卑鄙无耻下流的人。” 沈墨川本想和林黛儿好好说话,缓和一下紧张的关系。 日后两人好好相处。 可他和林黛儿就像是火山撞上冰山,非得你死我活不可。 他粗暴地将林黛儿按在床下,从身后靠近她。 “林黛儿,你非得惹怒我是吧?” 林黛儿扭头,极其不淑女地呸了一声:“沈墨川,你装什么绅士?你早就想在我身上发泄兽欲,我最讨厌你这种伪君子。” 沈墨川扯开皮带,埋在林黛儿的脖颈发了狠地咬下去。 “你说的倒是没错,我就是想睡你,想要你。” 林黛儿费劲地挥舞着双手,想甩开身上的沈墨川。 偏偏此时的她就像是掉进牢不可摧的铁网,只能沦落成为猎物,被拆骨入腹...... 沈墨川是真的不想再伤林黛儿,等着她心甘情愿。 但欲望的闸门一旦打开,洪水蜂拥而至,完全无法阻拦。 他也放纵着内心的欲望,也许占有林黛儿的身体,能证明她是属于他的。 偌大的床凌乱一片,好几个枕头掉落在地面,空气中飘荡着糜烂的气息。 林黛儿累得暂时昏睡过去。 这时,地面的手机铃铃铃地响个不停。 沈墨川起床接通手机。 那头传来伍左有些焦急的声音:“沈先生,中午十二点,您要飞往深圳。” 沈墨川叼着香烟,微眯着眼看向床上的女人。 她慵懒地斜躺着,一撮凌乱的湿发贴着脸颊,唇泛着潋滟的水光。 那单薄的春搭在腰侧,勉强遮挡住些许的春光,露出的修直白腿,带着几分堕落的诱人感。 他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暗哑地回道:“推迟!” 伍左又问道:“请问推迟到几点?下午三点,以及五点,六点半有三趟飞往深圳的航班。” “今天计划全都取消。” 沈墨川不耐烦地回道,然后果断地掐断电话。 他深吸了一口烟,走到床边俯身亲着睡着的女人。 林黛儿被烟呛醒了,呛得难受地咳起来,咳地眼泪水都要冒出来。 沈墨川捏着她轻巧的下巴调侃道:“睡够了?” 林黛儿气恼地翻了一个白眼,不悦地问道:“沈墨川,你不是要上班吗?” “今晚不上班,陪你。” 沈墨川低头便要去寻林黛儿的红唇。 她伸手推着他的坚硬的胸膛,眼睛瞪得老大:“沈墨川,你还没完了?” 真当她是没生命的娃娃,一个劲地造。 她就算是练过舞蹈,也不能这么折腾人,腰肢都折成两段了。 他扑在林黛儿的身上,贴着她的耳畔低语:“确实没完,刚热身呢!” 第137章 沈先生,你愿意让出少东家的位置吗 光明劈开层层的黑暗,在天空大方溢彩。 阳光透着白色轻纱偷溜入屋内,林黛儿惺忪地慢慢睁开眼。 床边的人终于不在了,她揉着酸疼的腰肢起床洗漱。 刚走出房间,发现门口站着一位长相温顺老实的中年妇女。 陈婶微垂下头,低声说:“林小姐,有位傅先生想见你。” 林黛儿听见这个名字,心尖处猛地揪痛起来,沿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她深吸一口气,克制住内心的悲痛说:“你去帮我回绝他,说我对不起他,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话说完后,沈墨川从书房走出来,正好听见了。 他慵懒地斜靠在栏杆上,倨傲地下令:“你们还是见一面说清楚更好。” 林黛儿扬起下巴,不服输地反讥道:“说我畏惧强权,不知羞耻地做了你的情妇。还是哭着说,自己是不愿的,扮可怜?还是由着你像个客人看我们演悲情戏?” 无论哪一种都是狠狠的打傅斯年的脸。 宁愿不见,伤害少一点。 沈墨川左手抵着下巴,眉梢往上勾起凌厉的锋芒:“林黛儿,你怨我?” “我谁都不怨,只怨自己不够强大而已。” “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现在命令你下去见傅斯年,你没资格拒绝。” 他长臂一伸擒住林黛儿的胳膊,使劲地往电梯扯进去,再硬拽着来到大厅。 傅斯年正立在窗前,双手背在身后,努力地挺直腰杆。 不过从清瘦的背影中,也能看出几分落魄感。 她不敢面对傅斯年,挣扎着要转身离开。 沈墨川强横地推着林黛儿往前,残忍地喊着傅斯年:“她来了。” 傅斯年身形不受控制地微震一下,再缓缓地转过身。 他尽量牵动着唇角往上扬起来,想要露出一个让人欣慰的笑意。 但他看见林黛儿只穿着睡衣,脖颈处全是沈墨川留下的斑斑印迹,笑容凝滞住了。 下一秒,他抡起拳头便直往沈墨川扑上去。 “沈墨川,你特m就是混蛋,怎能这样欺负她?” 拳意来势汹汹,气势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不过沈墨川打架是出了名的厉害,也是出了名的狠。 他敏捷地闪身,抡起拳头朝着傅斯年的鼻子砸去。 傅斯年躲闪不及,鼻子瞬间流血,沿着下巴滴落在地板。 身边的林黛儿看得触目惊心,又气又恼地止住:“你们都是快三十的人,幼稚的要打架?” 两人都气得红了眼,傅斯年不服输地冲上前,揪住沈墨川的衣领。 很快就被沈墨川推开,反扣在地上,抡起拳头又要砸下去。 林黛儿见状拿起旁边的书本,用尽全身力气往沈墨川的头砸下去。 她不恨沈墨川再伤害傅斯年! 沈墨川难以置信地偏头看向林黛儿,眼里掠过一闪而逝的悲伤。 林黛儿只顾着地面的傅斯年,急声喊道:“沈墨川,你放开他,你害他还不够惨吗?” 沈墨川勾起一抹薄凉的笑意:“确实是不够!” 林黛儿把傅斯年护在身后,眼里跳动着熊熊的怒火:“沈墨川,你要是再敢动傅斯年,我和你没完。” “呵呵~” 沈墨川冷笑出声,面无表情地起身。 他风轻云淡地整理衣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傅斯年:“你要是真的有本事,就变得强大点,别让一个女人来护住你。” 旋即,他带着席卷一切的风暴离开。 林黛儿搀扶着傅斯年起来,担忧地问:“你感觉怎样?” 傅斯年自嘲地笑起来:“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没用。”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傅斯年身上那股意气风发之气泯灭了,眉宇笼罩着挥之不去的忧伤。 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颧骨隆起,显得眼睛尤其大。 尽管他在来时,专门刮过胡子,精心打扮过,却无法抹去骨子里的落寞。 林黛儿想安慰几句,即将到了嘴边的话活生生咽回去。 既然再无可能,倒不如绝情一点,别再牵牵扯扯。 她慢慢地收回手,往后退了两步,主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该走了,这次我就不送你了。” 傅斯年侧目定定地凝视着林黛儿,满满都是深情:“你是为了我,才来找沈墨川对吧?” “不是!” 林黛儿摇头否认。 傅斯年激动地往上走了两步,紧握住林黛儿的手:“你在撒谎,我知道你恨他,要不是因为我,你不可能跟了他......” “我是心甘情愿的,你也知道我很慕强,眼睁睁看着你被带走。但你没有任何办法反抗,从那时起,我就放弃你了。” “林黛儿,你还在撒谎。” 林黛儿暗自攥紧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指甲因用力泛白:“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变过。我选择你以为你能帮我对付沈家,可你太弱小了。” 这样就能彻底斩断她和傅斯年之间的牵联了吧? 傅斯年清透的冰瞳全是痛苦:“我不信。” 林黛儿使劲地甩开傅斯年:“不管你信,亦或不信,那都与我没关系。” 说完后,她对站在不远处监视的伍左下令:“你带客人走吧!” 傅斯年想要上来拉住林黛儿。 伍左已经抢先一步阻拦下来:“三公子,请您走吧!” 脚步声逐渐远去,直至完全消失。 林黛儿才慢慢地转过身,看向消失在视线的清瘦背影。 看来她和傅斯年真的有缘无分,无论是六年前,还是现在。 林黛儿以为她和沈墨川闹翻后,他会过上一段时间再来找自己。 没想到当天深夜,他便醉醺醺地回来。 他俯身凝视着床上的林黛儿,认真地问:“你恨我对吧?” 林黛儿讨厌喝醉的人,尤其那人还是沈墨川。 她别过头不搭理他。 沈墨川双手捧着林黛儿的手,不依不饶地追问:“林黛儿,你有多恨我?” 林黛儿并不是温柔贤惠的女人,懒得再装下去直接呛回去:“我恨不得你去死。” “嘿嘿嘿~” 沈墨川那张华美容颜绽放出一朵绚丽的花朵,美得摄人魂魄。 不过他的眼底没有一丝笑意,渲染着淡淡浅浅的凉意。 他笑着说:“好啊,你恨我也好,不过我死了,一定会拉着你一起殉葬的,你还是盼着我活得长一点。” 林黛儿没搭理他。 她不想和喝醉酒的人打交道,一旦闹起来,没完没了。 沈墨川却精力充沛,硬是扯着林黛儿下床,来到落地窗前面。 他把她抱在怀里说:“阿黛,我放烟花给你看好不好?” 那样你会不会气消点了? 那样你会不会恨意少一点? 沈墨川是说不出这些肉麻的话,林黛儿是个骄傲的人,而他亦是如此 他就连骨子里流动的血液都是骄傲的,骄傲至极的人. 林黛儿无聊地打着哈欠,回道:“现在又不是过年过节,又三更半夜,你信不信别人投诉你扰民?” “我才不管,只要你喜欢就好。” 沈墨川霸道地回道,就给伍左打了一个电话。 瞬间,天空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绚丽烟花,还有好几个黛字。 陨落了,又会重新绽放出一朵。 林黛儿看着美丽的烟花,想起了母亲,也想起爷爷,想起傅斯年,想起那些短暂美好的回忆。 美丽的东西总是很短暂,幸福总是难得的吧! 她原以为嫁给傅斯年,就能过上平淡温馨的生活。现在这点小小的期许也变成奢求,最终梦想破灭了。 林黛儿内心一阵阵冰凉,可能她不配得到幸福吧! 她扭头看向身边的沈墨川。 淡蓝的烟光洒落在他那张深邃立体的脸庞,增添了几分神秘感,更是诱人。 沈墨川是林黛儿见过最美,最帅的男人,同时,他也是把她坠入地狱的恶魔。 她微眯着眼,锐利地审视着沈墨川:“你是在向我道歉吗?” 沈墨川从后面牢牢地抱紧林黛儿,斩钉截铁地回道:“不是,我没错。” 他争夺自己喜欢的东西,又有什么错? 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争夺又有什么错? 他并不认为自己错了。 林黛儿移走视线落在漫天的烟花,讽刺地挖苦道:“我真是傻瓜,竟然认为你沈家大少爷会道歉。” 沈墨川下巴搁在林黛儿的脖颈,又问道:“你想回林氏上班了吗?” “沈大少爷,你是打算施舍我林氏董事长的位置?” “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林黛儿眼底掠过一抹算计的锐光,回头看向沈墨川认真地问道:“你真的想让我开心对吧?” 沈墨川知道林黛儿又想要算计他,却还是点了点头:“只要你提出的条件不要太过分。” 只要她能开心就好了。 只要她不要再用那种鄙夷又厌弃的目光盯着他! 林黛儿弯唇甜甜地笑着说:“唐妍说,国外有名叫做戴森的脑科教授,他擅长治愈受伤的脑部神经,我想把爸爸送出国接受治疗。” 果不其然! 沈墨川的目光深沉冰凉。 她是打算送走家里人,那样他再也不能威胁。 他瞬间冷下脸,冷冰冰地拒绝:“不可以,但我可以邀请戴森教授来烟城为他医治。” 林黛儿也知道沈墨川看破她的算计,顺着台阶往下走:“那好吧!” 随之,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 沈墨川伸手去抚摸林黛儿僵硬的嘴角,放低语调哄道:“明天帝都有个佳士得拍卖会,我带你去?” “哦!” 林黛儿百无聊赖地应了一声,又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一句:“还真的把她当作金丝雀来圈养。” 第二天早上,林黛儿随着沈墨川飞往帝都。 她呆在沈墨川的联排别墅,沈墨川要赶去公司工作。 等到晚上五点钟,便有造型师过来帮她做造型。 她就像是一个牵线木偶由着造型师来回折腾两个小时,身穿着华服,戴着珠宝出了门。 门外有豪车接送,眼看着就要往骄奢淫逸的方向发展下去。 以前,林黛儿在烟城算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但有钱人之间也是分三六九等。 更何况是全国最有钱的帝都,更是纸醉金迷。 等车子在酒店停下时,林黛儿远远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沈墨川。 他换了一套深蓝色西装,系着暗红斜纹领带,正好搭她的红裙。 沈墨川本就长俊,个子高挑,仅仅是站在那里有着风华绝代的气场,他身后娇艳开放的花圃都不及他十分之一的绚丽。 他颇为绅士地帮林黛儿打开车门,搀扶着她下车。 这个做派引起不少酒店驻守的名媛太太的羡慕。 林黛儿还算识大体,扬起优雅的弧度露出甜美的笑意。 可她和他都知道笑容里没什么真意,仅仅是扮演着她情人的角色罢了。 沈墨川挽着林黛儿的手,目光落在她身上艳丽的红裙,赞许地夸赞道:“你穿成这样很好看。” “谢谢。” 林黛儿亦是礼貌地回道。 沈墨川喜欢红色,可能他骨子里就是喜欢鲜衣怒马,明艳张扬的女生。 倒也是符合他衣冠禽兽的本性。 等两人进入拍卖现场,引起不少的轰动。 很多人都好奇地看向林黛儿,目光带着研判和审视,甚至有人低声议论起来。 “她就是杀死沈墨天的女人?” “对啊,我从新闻看见过她。据说今天沈母也会出席拍卖会,沈家大公子带着她,就不怕尴尬吗?” “我和你们说一个更劲爆的消息,她还是傅斯年的未婚妻。不对,两人都要举行婚礼,但在婚礼现场,傅斯年被警察带走了。也不知怎的,林黛儿又和沈墨川好上了。再怎么说,傅斯年和沈墨川都是堂兄弟。” ...... 议论声不绝于耳,幸好林黛儿习惯各种尖酸刻薄的话语,脸不红气不喘地坐在原位。 沈墨川握紧林黛儿的手,叮嘱道:“等会你喜欢什么就拍什么,她们就会从嫉妒变成羡慕,日后见着你就会说尽谄媚的话。” 林黛儿偏头看向沈墨川:“看来沈先生很精通揣度人心啊!” “坐在那个位置久了,牛鬼蛇神都见过,自然都懂了。” “这话说得沈先生很不情愿似的,不如你把沈家少东家的位置让出来?” “让给傅斯年?” “沈先生,你肯吗?” 林黛儿咄咄逼人地直视着沈墨川,仿佛要看穿他所有的伪装。 第138章 云家的掌中宝 沈墨川似笑非笑地反问:“为什么要我让出位置?傅斯年要是够有本事,应该从我的手里抢过去。” 说话间,他的英气的眉宇散发着指点江山的霸气。 他不怕任何的竞争,也不认为会输给傅斯年。 林黛儿最讨厌沈墨川胸有成竹的姿态,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能肆意操控别人的命运。 事实上,沈墨川确实操控了她的命运。 林黛儿很不给面子地翻了一个白眼:“沈家大少爷,你也不怕风大闪着舌头?” 怼沈墨川,至少嘴巴能过一过瘾,说她幼稚也好,说她没素质也好。 这时,所有的目光都往门口看去。 林黛儿也好奇地看过去。 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穿黑色套装,剪着利落干练短发的女人。 女人长得极其精美,她看上去三十出头,但身上散发出额女王气场,透露出她的真实年龄远远不止于此。 她的身边还伴着云锦书。 今晚云锦书也穿着一袭红裙,明艳动人,熠熠生辉。 不过较之女人,云锦书少了时光的沉淀与磨砺。 女人迈着优雅的步伐徐徐而来,随之拍卖行的气场都变得凝重起来。 林黛儿的视线从女人的脸上移走,落到沈墨川的脸上。 她马上就猜着眼前英姿飒爽的女人是谁了。 于是,林黛儿竖起全身的戒备紧紧地盯着女人。 女人越走越近,林黛儿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等女人来到林黛儿的身边,她偏头淡淡地扫了一眼林黛儿。 目光如冰寒冷,比利刀更锋利。 顿时间,林黛儿就被女人的气场完全镇压住,头皮一阵阵发麻,躯体趋于僵硬。 这时,沈墨川冷不丁地握住她的手,再波澜不惊地喊道:“妈。” 沈夫人雍容地颔首,一语双关地说:“你玩归玩,要记得分寸。” 沈墨川神色如常地回道:“这是我的事。” 沈夫人面色逐渐冰凝,气氛明显不对劲。 旁边的云锦书柔声劝说:“阿姨,拍卖会快要开始了。” 沈夫人也是个识大体的人。 家丑不可外扬,拍卖会有不少人暗自等着沈家出丑。 沈夫人转身在走道的另一侧坐下。 云锦书紧随着坐在沈夫人的身后,她的目光与林黛儿撞上,礼貌地点头微笑。 林黛儿也识大体的微笑示意,再收回视线落在她和沈墨川紧握在一起的手。 她暗自用力想抽回来。 但沈墨川握得太紧,抽都抽不出来。 她不得不压低音调提醒:“沈墨川,你握痛我的手了。” 沈墨川并没有松手,沉声调侃道:“你在我的面前不是很横吗?刚才怎么害怕了?” 林黛儿要强的反驳:“我没有害怕。”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轻抚着林黛儿俏挺的鼻尖:“你看身体都冒冷汗了,还要嘴硬?我看你就是窝里横。” “你才窝里横,你全家都是窝里横。” “女孩子文雅一点,不要说粗口话。” 林黛儿抬了抬下巴,存心恶心沈墨川:“你看不顺眼,可以去找温柔淑女的女孩。” 她巴不得沈墨川快点腻味,转身找了新欢。 沈墨川不动声色地看着林黛儿鼓起腮帮,眼里闪烁着灵动的精光,鼻子还哼了一声。 奶凶奶凶的,挺可爱的! 他把宣传册递给林黛儿,难得放低语调哄道:“你看下想要什么。” 林黛儿对于珠宝说不上热衷,也会收藏几件。 毕竟在这个圈里,总得有那么一两套戴得出门的行头,但要是说多喜欢。 她真的不算,最多对收藏名画有几分兴趣。 毕竟名画的收藏价值更高,钻石珠宝溢价太高,风险也太大,说不定哪天就砸在手里。 她从小的教育理念就是避免风险。 林黛儿敷衍地翻看着宣传册。 拍卖行已经开始,下面的人就跟疯子一样,将一颗石头价上成百上千万。 在最为贵重的一对龙凤红玉镯,沈夫人开口喊价。 其他人看见沈夫人喊价,自然会给面子,不再出价。 林黛儿想起前段时间唐妍说过的话。 邮轮中毒事件背后的舆论是在沈家人在主导。 也对,只有沈家才有在全国操控舆情的能力。 此时,脑海里闪过一个冲动的想法,嘴角往上弯弯地翘起来。 林黛儿主动凑近沈墨川,带着几分挑衅地问:“刚才那你说我想要什么,你都会买给我算数不?” 沈墨川鼻尖嗅到林黛儿身上独特淡雅的茶花香,垂眸对上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里面掠过一丝狡黠的算计。 他知道林黛儿想要做什么,仍是宠溺地点头:“嗯!” 林黛儿手指着宣传片上的龙凤红玉镯,一字一句道:“我想要它,你敢得和你母亲竞争吗?” 她就是个记仇的人。 既然沈家人算计了她,那么她便要算计回去。 这就是她林黛儿的本性,锱铢必较,有仇必报。 沈墨川微眯着眸,如同千年老狐狸看着面前的小狐狸:“你能给我什么?” 林黛儿被他那么一问,倒是呛住了。 她能够给沈墨川什么? 除了这副身体外,她似乎没有其他的筹码了。 可她现在就是沈墨川的情人,他可以对她予以欲求了。 林黛儿心里有些忧伤,颇为感伤地问沈墨川:“你觉得我还有什么能给你?” 沈墨川指腹暗指林黛儿艳丽的红唇,郑重地说:“只需你真心地一笑。” “仅此而已?” “对的!” 林黛儿长松一口气。 这是多简单的事,她扯动唇角便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沈墨川摇了摇头:“我说了,你真心的笑,而不是这种虚假的笑。现在你笑不出来没关系,日后补偿给我就可以了。” 从两人认识到现在整整半年,沈墨川见过林黛儿很多次笑。 其中有礼貌的微笑,讽刺的冷笑,悲伤的苦笑,唯独没有真心实意的笑。 他只在林黛儿和傅斯年的合照见过,还有她和傅斯年在一起也是那种笑。 但她从未对他有那样的笑意。 林黛儿毫不犹豫地回道:“好!” 现在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保护沈墨川,让他付出代价。 那么就先从挑拨沈墨川和沈夫人的关系开始吧! 沈墨川举牌喊道:“三千万!” 一开口便加了五百万。 同时也引起拍卖行其他嘉宾的好奇,沈家大公子和沈夫人共同抢夺玉镯。 还白白多花五百万,确实够有爆点。 沈夫人那张雍容华丽的脸露出一丝的不悦,举起牌准备再叫价。 旁边的云锦书忙不迭地出手阻拦:“阿姨,我爸爸也收藏了一对红玉镯。明天,我送给你。” 沈夫人寒目射向沈墨川,警告性十足。 刚才云锦书那番话也是在提醒她,在外母子的关系不能撕破。 沈墨川泰然自若地迎上沈夫人的目光。 拍卖师是个人精,主动打破尴尬的局面:“沈公子,您拍下红玉镯想要送给你的母亲对不对啊?” 要是沈墨川点头,就有僵局化作一场美局。 儿子不舍得母亲花钱,亲自买玉镯孝顺母亲,还能成为一桩美谈。 在众人面前扮演着母慈子孝的戏码。 沈夫人收回锐利的目光,弯唇也温和地笑起来。 谁知,沈墨川极其不配合地回道:“我女友喜欢,我拍下来送给她。” 这话就像是无形的巴掌重重地甩在沈夫人的脸上。 但沈夫人终究是大家闺秀,仍是维持着仪态万方的风度离开了拍卖行。 这一局,林黛儿赢了。 她看着放在盒子里的玉镯,可能是带上别的意义。 她越看玉镯越觉得好看,便拿起一只玉镯戴在手上,出奇地合适。 沈墨川静静地看着林黛儿摆弄着红玉镯。 她手腕娇嫩如凝脂,带上红玉镯显得愈发娇嫩,红白相映,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他抓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玉镯的冰润问道:“另一只要不要戴上?” 林黛儿坚决地摇头拒绝:“要是两只手都戴上,就跟戴上手铐似的,完全失了美感。” 沈墨川低头冷不丁地吻了一下玉镯。 这并未亲着林黛儿,却像是一颗石头扔进她平静的湖面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他夸道:“还是你戴起来更好看。” “这个就是所谓的有了媳妇忘了娘?你就不怕沈夫人生气?” 林黛儿被沈墨川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心都有点乱了,随口回道。 沈墨川定定地直视着林黛儿,眼波深沉。 这种眼神看得林黛儿都有点心慌起来,抬手在沈墨川的面前晃了晃问道:“怎么了?” 沈墨川摇头,并没有提醒林黛儿刚才说了什么。 “沈先生。” 一个温和的中年男声从后面传来。 沈墨川回头,朝着中年男人客气地喊了一声:“蔡董,今天你也来拍卖行了?有没有拍到喜欢的物件?” 那个叫作蔡董的男人客气地笑着问:“沈先生,我能和你单独聊几句吗?” 林黛儿识趣地说:“我肚子有点饿了,就去吃些点心。” 她径直朝着角落的食品区走去,挑选好几种点心。 今晚难得心情好,自然要多吃点。 “要是饿了,你可以多吃水果,糕点还是少吃点更好。” 耳畔响起宛如四季美好的声音,听得人如痴如醉,心旷神怡。 林黛儿侧目发现了云锦书,好奇地问:“你没有随沈夫人离开?” 云锦书真诚地笑着回道:“我在等你,请问你方便聊一下吗?” “当然可以。” 林黛儿笑着回道。 也许是上次云锦书帮过她的缘故,林黛儿并不讨厌云锦书。 事实上,当她看着云锦书这张赏心悦目的脸,都没有了任何火气。 长相太美了,气质超对她的胃口,她就是喜欢那种又飒又a,同时还带着一丝温柔的女生。 正好云锦书全对上了。 两人走到一处幽静的角落。 云锦书抱歉地笑着回道:“半个月前,我因出车祸,没有及时接通你的电话,又昏迷了一段时间。也没有帮助你,实在对不起。” “哦,这件事早就忘了。” 林黛儿落落大方地回道。 当初,她就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打给云锦书。 不过仔细想一想,就连沈家老头子都选择了袖手旁观。 云锦书再得沈夫人的宠爱,终究是个外人。 无论云锦书是真的出了车祸,还是一个借口,已经不重要了。 结局已经注定,谁都不能让时间逆回。 云锦书端起一杯香槟,轻轻地呷了一口轻声说:“最近你受苦了。” 林黛儿往嘴里塞着红豆糕,甜滋滋的。 “反正事情不会比我坐牢更糟糕不是吗?” 既然她能忍下在监狱里的无穷折磨,那当一个情人算是很轻松的事。 云锦书有些怜悯地看着林黛儿,拿起手帕轻柔地擦拭着林黛儿嘴角的奶油。 “我说过的话依然作数,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会帮你的。” 林黛儿带着几分试探性的口吻问:“你能帮我从沈墨川的身边逃走吗?” 云锦书面色凝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淡雅。 她面露出些许的犹豫,最终点头回道:“现在我不能马上给你回答,请你给我几天考虑的时间可以吗?” 林黛儿半信半疑地点头:“好!” 可她心里百般不解。 难道云锦书喜欢沈墨川,她便要帮自己逃走? 这个理由成立吗? 若云锦书帮她逃走,必然会惹怒沈墨川的。 以沈墨川的性子,他完全不能容忍背叛自己的人,云锦书这样做分明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黛儿摇了摇头,收回发散的思绪。 她才不管后面的阴谋算计,反正能从沈墨川的手里逃走就行了。 云锦书视线落在林黛儿手腕上的红玉镯,赞叹道:“果然很适合你。” 林黛儿有些心虚地摸着红玉镯:“沈夫人一定很生气吧?” “是的,不过我为这对红玉手镯高兴,它找着合适的主人,这对于珠宝来说是一大幸事。” “有这种说法?” 林黛儿带着研判的目光审视着云锦书。 云锦书看起来是冷艳高傲的女人,但从刚才的言论听得出她是个很温柔,也很善良的女人。 云家众星捧月的掌中宝至纯至善??? 第139章 陪我聊天半个小时,给你三百万 沈墨川谈完事后,往餐饮区看去。 只见林黛儿吭哧吭哧地往嘴里塞樱桃,腮帮都高高鼓起来,小嘴巴上下动起来,就跟仓鼠吃东西似的。 偏她还一个劲地看向旁边的点心,分明就是所谓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 沈墨川走到林黛儿的身后:“想吃,就吃吧!” 林黛儿回头发现沈墨川,摇头回道:“吃得太多甜的,容易老。” 尽管林黛儿不太喜欢沈太太,但不能否认一个事实。 沈太太保养得真是好,明明都是五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 有钱真是万般好,至少富贵养人,看上去比同龄人年轻很多。 沈墨川倒是不解了:“难道你吃樱桃不是甜的?” “点心是人工制造的甜,樱桃是自然甜。” “那都是甜,你这是狡辩,最后也会化作葡萄糖。” 林黛儿懒得和沈墨川辩解,拿起一颗樱桃随手塞入他的嘴里。 吃总能塞住沈墨川的嘴巴了吧! 顿时间,沈墨川脸上的表情变化多样,先是震惊,随后是狐疑,最后嘴角往上扬起来。 他开心地笑起来,笑得露出右边的酒窝,带着几分男孩的干净。 林黛儿板着脸问:“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樱桃很甜。” 沈墨川笑着回道,还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林黛儿的手指。 一股电流从指尖流窜而过,又酥又麻的。 林黛儿赶紧收回手,不悦地瞪了沈墨川一眼。 这可是公共场合,沈墨川都不分场合胡来。 沈墨川表面上倒是装得很正经,朝着碟子的方向努了努下巴:“我还想吃!” 林黛儿见状直接把碟子塞给沈墨川:“你不是有手吗?想吃就自己吃。” 沈墨川并没有接过,伏在林黛儿的耳畔,声线低沉磁性地说:“我想你喂我。” 看来这个沈家大少又发烧了。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林黛儿转身把碟子还给服务员,并没有打算惯着这位沈家大少爷的意思。 她是答应沈墨川当他的情人,但没打算当个温柔贤惠的三十四孝的情人。 沈墨川也不生气,伸手揉着她的头顶问:“你想回去了对吧?” “嗯!”林黛儿老实地点头。 自从在拍卖会闹出这场风波后,这里的人都暗自打量着她,好似她是个多么稀奇的怪物。 看得人瘆地慌。 不过她相信沈太太不会善罢甘休,那正好能挑拨母子之间的感情。 说不定,有一天沈太太气得受不住,也会为她所用,主动帮她逃离沈墨川呢? 她只需静观其变好了。 有了沈墨川的支持,林氏董事长的位置又转到林黛儿的手里。 但她已经没有太大热情了。 毕竟是出卖自己,换来的东西,没有太大的成就感。 直至唐妍别有深意地问:“最近你和沈墨川怎样?” 林黛儿不自在地扯高领口,遮挡住脖颈处的淤青。 她不太好意思地回道:“没怎样!” 目前,她和沈墨川已经同居三个月,一开始,沈墨川算是热情高涨,一夜三四次。 她折腾得够呛,甚至觉得有天会死在沈墨川的床上。 幸好,最近他的热度渐渐下降了,保持着一夜一次的频率。 不过昨晚,沈墨川出差回来,要得凶一点,次数多一点。 他的兴致尤其高涨,她也逐渐懂得男欢女爱的滋味。 虽没有百分百配合,也并未表现出反感。成年人确实可以不爱而欢。 在最后一刻,沈墨川摸着她的胳膊冷不丁地问:“小黛儿,要不你给我生个女儿,像你一样的女儿。” 这把林黛儿吓得够呛,恨不得马上踢沈墨川下床。 最后,她挑衅地回了句:“行啊,除非你去死。” 这话惹怒了沈墨川,又是一个劲地折腾了她直至天亮。 唐妍抿了下唇,意犹未尽地问道:“那个...你们还算和谐吗?” 林黛儿暗自期许不要那么和谐才好。 事实上,和谐得不得了。 她脸微微泛红问道:“唐妍,你到底要说什么?” 唐妍打开手机给林黛儿看了一张照片:“我有个朋友在法国拍到的。” 照片里面沈墨川怀里抱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妞,笑得邪魅又痞气十足。 林黛儿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照片如针扎一样刺入林黛儿的眼里,血色从面部快速地褪去。 她惊愕地看向唐妍问道:“你确定是最近拍的?” “前天我朋友在香谢里拍的,你还好吧?” 唐妍看着林黛儿的神情,有些担心起来。 尽管林黛儿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过,绝不会爱上沈墨川。 但感情这种事,人是不能百分百控制的。 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爱上渣男,爱上渣女,更何况沈墨川确实是那种食物顶端的男人。 优秀的人自身就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要是有天,林黛儿爱上沈墨川,她一点都不意外。 林黛儿严肃地皱眉问道:“你能把照片发给我吗?” 唐妍利索地把照片转给林黛儿,仍是不太放心,关切地提醒道: “黛儿,也许这不是一件坏事。沈墨川的身边有了别的女人,说不定他腻味,就会放你自由。” 林黛儿回过神,噗嗤地轻笑起来:“你不会是认为我在吃醋吧?” “难道不是吗?” 唐妍不解地反问。 刚才林黛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并不想嘴上说得轻松。 林黛儿一动不动地盯着照片中的男人。 她本想向唐妍解释,但这件事没有百分百确定之前,还是别说。 毕竟涉及的事情挺大的。 林黛儿伸手拍着唐妍的后背,安慰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唐妍满脸担忧地离开办公室。 等人走后,林黛儿拿起旁边的手机,马上给沈墨川打电话。 此时沈墨川正在听汇报。 当他看见屏幕闪现的名字,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起。 这是两人在一起后,林黛儿主动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可沈墨川那么一笑,在场所有的员工都傻愣住了。 有人还抬手揉了揉眼睛,再傻乎乎地看向笑起来的总裁。 谁不知道他们的总裁是出了名的高冷,所谓的冰山总裁莫过如此。 现在他家总裁笑了,还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温柔。 让人忍不住猜测来电人是谁。 沈墨川笑着朝外挥手,示意着其他人赶紧离开。 大家都识趣地往外跑,不过随着心中的谜团变得越来越大。 沈墨川明明很开心的,开心得恨不得从椅子蹦跳起来,但他还得使劲地憋着,不能流露出来。 他故装高冷地回道:“正在开会,找我有事吗?” 林黛儿识趣地回道:“那等会再打给你。” 沈墨川不自在地轻咳嗽一声,忙说道:“没关系,反正也结束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难得林黛儿主动给他打电话,第一次体验感要美妙一点。 否则以后,她不主动给他打了呢? 林黛儿也在打如意算盘,放柔语调问道:“听说有个新开的法式餐厅,我想去尝一尝鲜,你有空陪我去吗?” 沈墨川恨不得马上答应。 不过人设不能崩地,他故装高冷地翻着时间表。 今晚他有个应酬,但天王老子都没有陪他家的小黛儿吃饭更重要。 他心虚地摸着下巴,公事公办道:“我晚上八点钟有空。” “今晚吗?我原打算约你后天的,因为这家餐厅刚开业,要提前预定。” “后天我没空,不如我让伍左订吧!” “好的。” 林黛儿爽快地答应下来。 这种事情不用她花精力更好,最不想做的的事就是应酬沈墨川。 她正要开口结束话题。 沈墨川那头又问道:“需要我去接你?” 林黛儿立刻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去就行了。” 气氛一下子陷入僵局之中,就像结冰的湖面。 林黛儿又想要结束话题。 沈墨川紧接着又问:“你有什么需求吗?我让伍左叮嘱厨师?” 林黛儿有几分不耐烦地回道:“没有,等会我要看财务报表......” 快点结束吧! 沈墨川的身体紧绷在一起,并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话题,正使劲地想着话题。 然后,他憋出一句话:“工作很无聊啊!” 林黛儿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沈墨川可是十足的工作狂,只有源源不断地工作,才觉得有生命的意义。 现在沈墨川竟然说工作很无聊??? 她敷衍着回道:“是吗?” 沈墨川身子往后仰去,有些不耐烦地扯着领带,开始抱怨起来: “我都纳闷他们的脑子怎么如此愚笨?财务预算做得一塌糊涂就算了,就连公关部的思想观念封建得跟个老古董似的。 还有那帮老东西,他们坐着好好分红不行吗?明明跟不上时代的潮流,还非得跳出来指手画脚,刷存在感......” 林黛儿完全懵逼了。 自从两人认识以来,她就没见过如此一面的沈墨川。 一直以来,沈墨川都是那种神一样的外在形象,他能主宰一切,永远都是淡漠的,优雅的。 而且这个男人好能说。 手机那头继续传来沈墨川喋喋不休的声音:“改天,我寻了理由杀鸡给猴看,让那帮老家伙闭嘴。” 林黛儿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掉:“沈先生,我陪你聊天能赚钱不?” 潜意识就是她需要工作赚钱了。 沈墨川却误会了:“你要多少钱?” 林黛儿决定狮子大开口:“一分钟十万块。” 刚说完话,他行来账提醒,有三百万汇入她的账号。 沈墨川淡然地回道:“现在你可以陪我聊半个小时了吧?” “土豪的世界就是不一样,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林黛儿调侃着说道。 沈墨川笑着回道:“要是做我的朋友捞不到什么钱,很有可能被我捞钱。做我的女人,确实能赚钱。” 话语中尽是自信。 这时,沈墨川又变成那个指点江山的帝王。 林黛儿心里面暗想,随手就能转账三百万,只为对方陪他聊上半个小时。 要是她有这个财力,也会很自信,也会成为女王吧! 她不由地再次感叹:钱真是个好东西。 挂断电话后,沈墨川神清气爽地走出会议室。 秘书立刻恭敬地喊道:“沈先生,有份财务报表需要您签字。” 沈墨川笑着颔首:“乔秘书,据说今天是你女儿的十八岁生日,现在你交代好手里的工作,可以早点下班了。” 这话说出来后,乔秘书的脸色瞬间白了,额头泌出豆儿大的汗珠。 他诚惶诚恐地半鞠躬,颤声问:“沈先生,请问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你做得很好。” “沈先生,虽然我的年纪有点大,但工作经验丰富。若你觉得我在公司里说起个人私事,日后我再也不提。请您不好辞退我可以吗?” “我并不是辞退你的意思,目前我对你的工作表现非常满意。” “真的吗?” 乔秘书都是四十岁的大男人,急得都快要哭了。 他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身边全都是需要依赖他的人,而他却身后无人。 现在的职场非常残酷,尤其是科技公司。 他很多大学同学都算是很有能力,但年到四十就被公司逼着内退了。 据说现在很多中年人35岁就失业。 沈墨川点了点头,恢复往日的高冷的形象。 他严肃地说:“今晚我的饭局一并取消了。” 这个才是最重点的事情。 沈墨川走回办公室,给靳天打了一个电话。 他有些为难地问靳天:“你说女人喜欢收到什么礼物?” 他送过林黛儿不少珠宝首饰。 不过她的反应淡淡的,似乎不太感兴趣。 靳天用脚趾丫都能从踩着沈墨川想要讨谁的欢心了。 自从沈墨川为了林黛儿和母亲竞拍红玉镯子,所有都知道林黛儿已经成为沈墨川的心尖宝贝儿。 不过靳天也不太懂女人:“珠宝首饰,名牌包包,不然送名车?我想没有女人能拒绝名车吧?” 反正他是无法拒绝名车,无论收藏多少量都不过分。 沈墨川认真地想了想。 他确实没送过林黛儿名车,也许送上一辆? 她经常开着的那辆mini也是该换了。 他双手交握抵着下巴,继续问着靳天:“那你觉得送什么好呢?” “女人当然是玛莎拉蒂了,尤其是开着酒红色玛莎拉蒂的女人,真特m酷。” “嗯,这件事交给你办,立刻,马上。” 靳天听到挂断电话的嘟嘟忙音,抬手重重地拍着后脑勺骂起来。 我管什么闲事,人家要哄女人,你就是个万年单身狗掺和什么? 活该你吃狗粮,汪汪汪~ 第140章 疯狂的想法 等进了餐厅,林黛儿才知道包场,里面布置得成很浪漫的法式。 她觉得打开沈墨川的另一面,原来这个男人也会浪漫。 沈墨川绅士地帮林黛儿拉开座位,随后递给她一个盒子。 “又送我首饰?” 林黛儿对于沈墨川送礼物的高频率感到惊奇,又是送礼物,又是转账,现在开始包场了。 看吧,有钱就是万般好。 沈墨川故作神秘地说:“打开看下,要是不喜欢再换。” 两人朝夕相处了三个月,林黛儿对于沈墨川出手阔绰的做派都习以为常。 她打开精美的盒子,看到并不是珠宝首饰,而是一把车钥匙。 看着上面的标注,她轻笑起来:“沈先生,真的大方,难怪女人们发了疯地扑向你。” 这段时间,她没少听见女人半夜给沈墨川打电话。 她们想尽办法打听到沈墨川的私人电话,有沈墨川的女客户,有空姐,也有什么总的女儿,或者是孙女。 她们无一例外都是向沈墨川倾诉爱慕之情。 沈墨川这人挑剔,骨子里高傲,对于送上门的东西总是不屑一顾,全都拒绝了。 他还对她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比较喜欢当猎人。” 林黛儿自然懂他的意思。 她便是他看中的猎物,费了很大的精力才逮住,还是那种无法完全掌控住的猎物。 沈墨川呷了一口白酒问:“喜欢吗?” “喜欢自然是喜欢,我也该换一辆车子。再说了,豪车这种物件最好转手卖掉。” 林黛儿直白地回道。 沈墨川不由地轻摇头:“恐怕也只有你敢这么说话了。” 当着他的面说要把送的礼物转手卖掉。 她手撑着脸颊,轻咬着下嘴唇骄横地反问:“难道你送过很多女人礼物?” 沈墨川显然被林黛儿微微吃醋的反应逗乐,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又捏了捏她的脸颊:“小黛儿,吃醋了?” “我才不吃醋。” 林黛儿仰头喝光手里的白酒,脸颊未委托红,眯起迷离的眼睛。 沈墨川伸手去拿林黛儿手里的酒杯:“你有点醉了。” 虽然他觉得喝醉酒的林黛儿挺憨娇可爱,但酒醒后会头痛。 林黛儿嘟着嘴巴,不服气地说:“我才不会醉,我是海量,千杯不醉。你忘了,我能灌倒张楷吗?” 沈墨川自然是记得。 当时林黛儿打得脸颊都肿起来,嘴角都出了血。 以前他想着报复林黛儿,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起来她受过的苦。 心里面就像装进一颗石头,磨得他五脏六腑都疼起来。 他瞳孔微缩,对林黛儿产生了愧疚,起身把林黛儿抱在怀里说:“好了,我们回去了。” 林黛儿抱着酒杯不肯撒手:“不要回去,我还没有喝够。” 沈墨川硬抱着林黛儿离开餐厅,进入电梯。 她几乎整个人都吊在沈墨川的身上,微仰着头问沈墨川:“你老老实实说,最近有没有其他女人了?” 沈墨川哂笑地搂紧林黛儿的腰肢:“我有你这个小妖精还不够?” “哼~” 林黛儿俏挺的鼻尖冷哼一声,唇光潋滟地嘟囔:“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说不定这几天你骗我说出差,就是和别的女人鬼混。” “前几天,我在北城监工,整天都呆在工地,有什么时间找女人?” “真的?你真的呆在北城,没有去别的地方?” 沈墨川把林黛儿塞入车内,转身问开车的伍左:“不信,你问伍左。” 林黛儿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我不信伍左,他是你的人,自然是帮着你说话,你暗示他说什么,他就会说什么。” 她紧攥着沈墨川的衣襟,像个正在撒娇耍横的孩子。 若是要不着东西,说不定等会就要耍泼耍横。 沈墨川面露无奈的神色,柔声哄道:“我给你看飞机票行了吧?” 她歪着脑袋非常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后朝着沈墨川摊开手说:“好啊,你拿出来。” 沈墨川朝着伍左递了一个眼色。 伍左便从车格子拿出飞机票。递给林黛儿。 林黛儿拿过飞机票尤其严肃地看起来,来回的头等舱飞机票。 这说明沈墨川去往北城的时间。 沈墨川揉着她的头问:“你信了吧?” 林黛儿伸手要把飞机票揣入兜里,结果发现自己穿的大衣没有兜子。 她只能塞入沈墨川的口袋,一本正经地说:“你好好收着,不准弄丢我的飞机票。” “好好。” 沈墨川应付着回道。 不一会儿,林黛儿又折腾起来,缠着沈墨川的脖子问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沈墨川捂住额头。 难道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林黛儿就是他的心尖宠。 林黛儿搂住他的脖子边摇晃边问道:“你喜欢外国妞吗?” “不喜欢。” 沈墨川毫不犹豫地回道。 林黛儿呸了一声,伸手戳着沈墨川的脸颊:“男人的嘴又来骗人,我都喜欢金发碧眼,皮肤冷白的外国妞,又高又瘦又白多美。” 沈墨川张口含住她不安分的手指,含糊不清地回道:“那是因为你没见过这些女人喝醉酒的丑态,随便在厕所就能搞起来,乌烟瘴气的......” 说话时,他不悦地蹙眉。 无论是被拐那六年,还是在米国读书那几年,他可没少见识洋妞。 也没少被搭讪。 林黛儿学着他的样子,食指划过他的下颌,触及他柔软舌头,笑嘻嘻道:“真的不喜欢?” 沈墨川抵着林黛儿的额头,牙齿用上几分力度:“昨晚谁哭着求我不要了,今天要折腾了?” 想到这点,林黛儿立刻收回不安分的手。 她趴在沈墨川的肩膀,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好困,我要睡了。” 沈墨川宠溺地拍了拍林黛儿的头:“睡吧,等到了,我抱你回去。” 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林黛儿的眼底闪过一抹精明的眸光。 从机票,以及沈墨川的回答来看,沈墨川在前天没有去法国,并且他不喜欢金发碧眼的女人。 甚至说得上反感。 那唐妍给她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随之,她对心中的那个猜测越来越肯定,只是太疯狂,也太不可思议了。 第141章 打了二十八年的光棍 沈墨川抱着林黛儿回到卧室,径直冲着浴室走去。 谁知道等会沈墨川会不会兴致起来。 尤其是喝了酒的沈墨川最是吓人。 林黛儿不敢再装醉了,一进浴室门,就推着沈墨川:“你出去,我自己能洗。” 沈墨川垂眸定定地盯着林黛儿问道:“你确定自己能洗?” “当然了。” 林黛儿左手推着沈墨川出去,右手抓着门把,明明确确地用动作来表示:“她要赶人。” 沈墨川憋住笑意问道:“你是不是认为我会对你图谋不轨?” “原来沈先生也有自知之明。” “在你的心目中,我有那么强吗?” 沈墨川抵着门槛并未松手,他勾勒坏笑着说:“医生叮嘱过了,为了来日方长,我会悠着点的。我只是担心你会栽倒在浴缸。不然我就在这里看着你,肯定什么都不会做。” 林黛儿光是想象着沈墨川守在门口,看着她洗澡的画面就全身都冒鸡皮疙瘩。 她态度异常坚决地回道:“不行。” 沈墨川目光缓缓往下,别有深意地说:“你懂不可以对男人说不行的,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我帮你洗;第二个,我站在这里看着你洗。” 林黛儿觉得沈墨川就是暴君的行为。 她愤愤不平地呵斥:“我要是两个都不选呢?” 沈墨川目光坚定,语气不容置喙地说:“当然,你也可以第三个,我陪你洗,除此之外,别无它选。” “你变态!” 林黛儿朝天对沈墨川翻了一个大白眼,只能敞开着门打开花洒。 浴缸是万万不能泡的了。 沈墨川真的抵在门槛,摸出香烟慢条斯理地抽起来。 他透过薄薄的烟雾看向林黛儿,她马上双手环绕在胸前,恶狠狠地瞪向沈墨川。 “看什么看,小心长针眼。” 沈墨川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也痞痞地笑着回道:“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林黛儿捞起旁边的浴球朝着沈墨川扔过去:“那你还看?” “我只是担心你会摔跤。” “你才摔跤,你全家都摔跤......” 话没有说完,林黛儿脚下一滑,下面又全是泡沫,身子失去重心,人砰得摔倒在地面。 沈墨川想要上来阻拦,已经太迟了。 林黛儿四仰八叉地躺在地面,满脑都是金星,星星还转动个不停。 痛! 好痛啊! “你感觉怎样?”耳边传来极其讨厌的声音。 随后脸颊被人拍了拍,林黛儿逐渐回过神,看见沈墨川嘴里叼着一个细长的香烟,担忧地看着她。 他又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不会摔傻了吧?” 林黛儿伸手摸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嘴硬地骂道:“你才是傻。” 现在的她很狼狈哦,赤身裸体地躺在湿漉漉的地板上。 林黛儿觉得这辈子都没有那么丢脸,急于站起身。 脚腕处传来一阵剧痛,她疼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冷汗淋漓。 沈墨川发觉林黛儿不对劲,沉眉问:“摔着哪里?” “脚。”林黛儿疼得就连说话都倒抽凉气。 她实在后悔刚才干嘛朝着沈墨川扔浴球,自个找罪受。 不对,错的人不是她。 林黛儿开始追究罪魁祸首:“错的人就是你,谁让你要在门口看着我,还有你就不该和我说话,更不该惹我生气,这全都是你的错。” 沈墨川拿起旁边的浴巾包住林黛儿,相当无奈地回道:“好,你说是我的错,那就是我错好了。你别乱动,我抱你起来。” 他不想和女人计较,更不想和喝醉酒的女人计较。 “疼,你轻点。” 林黛儿疼得咬住下嘴唇,又在心里咒骂沈墨川。 沈墨川轻抱着林黛儿回到床上,查看她的伤势,发现脚腕处肿起一个包。 他伸手去碰,疼得林黛儿两条眉毛都要皱成一条毛毛虫:“很痛是吧?我去叫人来帮你看下。” 这个时候,林黛儿实在没有功夫再和沈墨川闹腾,更没有精力争吵。 她乖乖地点头。 沈墨川抬手揉了揉林黛儿圆圆的头顶,再转身给容昊打了一个电话:“你过来一下。” 容昊正被剧组的一个小花纠缠。 他虽长了张看似很花心的脸,身边的女人也不缺的样子,但自认为还是有一定的准则。 也就是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他是不要的。 毕竟人都是爱犯贱的心态,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不会感兴趣。 于是,他接着沈墨川的电话,想都不想便回道:“好,我马上过去。” 他开着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快速地冲到沈墨川的家里。 等他看见床上的人是林黛儿。 那张原本笑得跟夏天的花一样的脸,立刻蒙上霜,结了一层冰。 他甩手便要走人,沈墨川立刻上前揪住容昊的衣领:“你人都来了,走什么呢?” 容昊白了沈墨川一眼,磨着牙小声说:“上次我都和你话说得明明白白,你还好意思叫我来?” “反正这种事情,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也不是第二次做,多一次也没什么对吧?” “可......” 容昊想要摆明立场,自己和姨妈一样的。 可他的头顶上有道非常炙热的目光扫射,就跟机关枪顶住脑袋一样。 容昊最终把后面的话转了一个话锋:“可我毕竟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暂时把个人恩怨放在一边。” 沈墨川阴沉沉的脸稍微缓和点。 不过说话的语调是阴冷冷的:“专业点。” 容昊暗自打了一个哆嗦。觉得沈墨川后面还有一句话没说。 “否则我把你的手给砍了。” 果然是有了女人,没了兄弟,典型的见色忘友。 容昊仔细地帮林黛儿检查了伤口,欣慰地说:“只是脱臼,正骨回来就好了。” 沈墨川坐在床边,严肃地问:“正骨很痛吧?” “还行,就是痛那一阵子。”容昊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起来。 大哥,你那个表情搞得受伤的人是你似的。 紧接着沈墨川的骚炒作,容昊更加看不下去。 只见沈墨川挽起手指,把手递到林黛儿的嘴边:“你要是觉得疼,就咬我。” 这个...... 那个...... 容昊实在看不下去,吐槽道:“川哥,只是正骨,你用得着这样不?” 所谓的恋爱让人智商为零,果然是真的。 往日里,他聪明一世的川哥,现在就跟个傻子一样。 沈墨川瞪了容昊一眼:“你做你的事,废话那么多干嘛?我看你是嫉妒。” 容昊指着自己激动地反问:“我嫉妒什么?” “你嫉妒我有女朋友。” “不就是女朋友而已。” 沈墨川一针见血道:“对啊,只是女朋友,但某人打光棍了28年。” 容昊就像是扎破口的气球,一下子萎了。 他就是表面风光而已,其实从未整个八经谈过恋爱。 因为心里面一直都藏着一个人。 第142章 快喊嫂子 林黛儿在旁边就跟看着白痴一样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 尤其是惯来都以玉面阎王之称的沈墨川。 随着深入接触,她越来越能看见沈墨川很不一样的面孔。 在容昊给林黛儿正骨时,她还是相当不客气地咬着沈墨川的手背。 她痛了就要让他随着自己一起痛。 容昊看着沈墨川印出血印子的手背,心有不忍地问:“川哥,要不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小心得了狂犬病。” 沈墨川抬脚便去踹容昊:“没大没小,喊嫂子。” 他的女人只有自己能说,别人都没资格。 容昊不情愿地摸着后脑勺,回了一句:“等嫁给你再喊。” 他可不认为沈家那边会让林黛儿入门,先别说沈墨天的事,再说林黛儿可是傅斯年的未婚妻。 豪门最是看重名声的,要是川哥真的娶了林黛儿,全都乱了套。 更何况,他的姨妈显然更喜欢云锦书。 沈墨川又是抬脚踹着容昊:“快点滚出去。” “哼~” 容昊傲娇地冷哼一声,仰着下巴说:“老子走就走,你要是有本事,日后别叫我来。” 说完,他傲娇地转过身往外走。 林黛儿见容昊帮过自己几次,虽然最近他对自己的态度似乎越来越不好,但感激之情还是要有的。 她催着沈墨川:“你去送一下容昊。” 沈墨川心有不愿,仍是送着容昊出门。 他严肃地看着容昊叮嘱道:“日后不准再说伤害她的话了。” 容昊伸手捂住额头,非常委屈地感叹道:“刚才我也是为了抱不平,你都不看看自己的手都被咬成什么样子? 对了,你虎口纹着布偶猫来遮挡的咬痕,也是林黛儿干的吧!” 其实不用沈墨川回答,他也知道肯定是林黛儿干的。 除了她,就没人敢地这样对沈墨川。 沈墨川大拇指摩挲着虎口上的纹身,宠溺地说:“女人难免会发一下小脾气,反正她打又打不过我,就由着她咬上两口。” “川哥,你有受虐症。” 容昊手捂住眼睛,实在没眼看现在的沈墨川。 明明被咬了,也别虐了,还能笑得那么幸福,笑得那么开心。 沈墨川眼波深沉,眸光掠过淡淡的忧伤,别有深意地说:“这是我欠她的。” 容昊怀疑自己出现幻听,眼睛骤然瞪大,很不可思议地反问: “你欠她的?川哥,你都忘记她杀了你的同胞弟弟?她才是欠你的人,欠了沈家的。” “夜深了,你该回去了。” 沈墨川寒着脸严肃地说道。 容昊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 第二天早上,林黛儿朝着唐妍郑重其事地叮嘱:“阿妍,你能让朋友调查一下照片上的女人吗?” 唐妍放下咖啡杯,担忧地提醒:“黛儿,你这样做有点越线了哦。” “我知道,但这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林黛儿攥紧手中的咖啡杯。 她的内心何尝不是极其忐忑不安。 唐妍拉着林黛儿的手背,定定地看着她问道:“你确定吗?” 林黛儿坚定地点头:“这件事风险会有点大,你让朋友小心点。法国的花销挺大的,我先给你转一笔钱。” 当她看到照片时,便惊呆住了。 只要找着那个女人,应该能知道更多的东西,同时林黛儿很不解。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唐妍见状轻叹一声,随后坚定地回道:“好,我会帮你的。” 尽管她隐约察觉到林黛儿可能在隐瞒什么,但林黛儿没有说,那她就不会深究下去。 在林黛儿起身之际,唐妍于心不忍地提醒道:“黛儿,我有件事还是决定告诉你。” “什么?” 她回头看向唐妍。 唐妍面露出一丝遗憾:“斯年是今天下午三点的飞机,他要回米国了,你要不要去送一下他?” 心尖处隐隐地揪痛起来。 林黛儿抬手看着腕表,现在已经是一点五十二分。 她想都没想马上快步往外走,渐渐地加快步伐,由走变成跑。 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告诉林黛儿,她很想很想见着傅斯年。 过往的回忆就像重播的电影一帧帧地浮现在脑海。 大学时,傅斯年是个典型的学习狂,两人约会的地点都是图书馆。 傅斯年去看书,而她则是看傅斯年,为此沉迷不已。 有时候,她会产生一些花心思,捧着书凑过去假装问他问题。在他抬头之际,偷偷地亲他。 每次,他都会面红耳赤,就连耳根都红起来。 他一本正经地提醒:“不准胡闹,你刚才不是说要学法语吗?我去给你找几本入门书籍。” 她屁颠屁颠地跟着傅斯年过去。 两人来到幽静的角落处,傅斯年立刻抱住她,俯身亲她。 亲得她都快要憋死了,他才肯放开她。 林黛儿戏谑道:“傅学长,你看起来好假正经。” 他摸着她的头,宠溺地笑着说:“这个叫做在合适的地方做合适的事。” “你确定是在藏石阁亲亲是好学生该做的事?” “要是非得在好学生和你男友的身份择一,我会选择第二种。” “真的吗?那你等会不准看书,要陪我去逛街。” “为了我们的未来,我还是选择看书更好。” 她笑眯眯地看着傅斯年,问道:“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傅斯年煞有其事地回道:“虽然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人终其一生只爱一人,这是违背人性的。但我愿意为你克制人性的喜新厌旧。” “要是有天,我不爱你了呢?” “那我等你再爱上我。” “我不信。” “终有一天,我会用事实来向你证明的。” 那些林黛儿认为已经逐渐淡忘的回忆,莫名地变得特别清晰。 那颗麻木的心砰砰地跳动起来。 林黛儿飞快地开着车,偏偏前面遇着车祸,车子堵得要命,烦躁的她不断地捶着方向盘。 现在已经两点半,飞机要提前半个小时就要起飞。 肯定赶不上了吧? 交警终于过来处理事故,林黛儿恨不得将飞机当作火箭来开。 等她气喘吁吁地赶到飞机场,终究是太迟了。 林黛儿看着空荡荡的登记通道,沮丧地蹲在地面,捂住揪痛的胸口。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痛苦地把头埋入膝盖里。 她喜欢了很久很久的少年,终究还是走了。 “这位小姐,你是遇着什么事了吗?” 一个清润的声音在林黛儿的耳畔响起。 林黛儿惊愕的抬头,透过模糊的泪眼看向面前的人。 只见一张干净如雪的脸庞,他冲着她温柔地一笑,美得就像是雪山之巅绽放的雪莲。 她定定地看着男人半晌,颤抖着声问道:“你不是下午三点的飞机吗?” 傅斯年拿起手帕擦拭着林黛儿脸颊的泪水:“我在等你,但时间到了,我还没有等到你,就延迟了航班。我想你总会来的。别哭了,你都快成小花猫了。” 此时,林黛儿再也顾不上什么。 她整个人都扑到傅斯年的怀里,歇斯底里地说:“傅斯年,我喜欢你。” 原来她喜欢那个笑容干净美好的少年。 现在她还是喜欢这个笑容干净的男人。 傅斯年伸手抱住林黛儿,宠溺地揉着她的头认真地回道:“我知道。” 他答应过她的。 即使有天她不爱他,他也会等她重新爱上他的。 尽管时间漫长了点,中间也波折了点,但她终于重新爱上他了。 林黛儿抬头注视着傅斯年,一字一顿道:“我从未爱上沈墨川。” “我知道。” 傅斯年伸手抹去林黛儿睫毛挂着的晶莹泪珠:“你向来都是爱憎分明的人,喜欢的人就是喜欢,讨厌的人就是讨厌,我相信你的。” 一直以来,林黛儿是讨好过沈墨川,也向沈墨川撒过娇,像热恋中的女孩哄过沈墨川。 可有一点是不变的,她不爱沈墨川。 她只是为了谋生,为了保护家人。 傅斯年眼底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黛儿,你要不随我走吧?” “不!” 林黛儿无奈的摇头,苦笑道:“我外婆和爸爸都在沈墨川的监控之下,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做。” 傅斯年心中一痛,自嘲地说:“终究是我不够强大,不能保护好你和家人。” 他原以为自己和沈墨川有拼一拼的实力。 事实上,他就连正面应对都不够资格。 沈墨川只用了一招,就把他打趴在地面,而那些所谓支持他的沈家人全都是墙头草。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狼狈离开。 林黛儿伸手捂住傅斯年的嘴:“我自始至终都不是喜欢你的强大,而是你的干净与美好啊。” “黛儿,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我......” 傅斯年还想要再说什么,身后有一帮身穿黑衣的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沈墨川的特助伍左。 伍左肃冷着脸,用公事公办地口吻说:“林大小姐,你应该回去了。” 林黛儿从傅斯年的怀里出来,勉强地笑着回道:“好。” 傅斯年紧攥着林黛儿的手不肯松开:“黛儿,我会尽快回来的,我会带你走的。” “好!” 林黛儿依旧是笑着应道。 其实他和她都懂可能性太低了。 伍左强行带回林黛儿,蹙眉百般不解地问道:“林大小姐,我冒昧地说一句,难道沈先生对你还不够好吗?” 沈家几乎算得上是权势滔天。 沈墨川作为少东家,其他人都对他众星捧月,可他对林黛儿出奇的好。 送着各种珠宝首饰名车,甚至为了她都不惜和母亲对着干。 林黛儿不屑地嗤笑起来:“我从不稀罕沈墨川的好。” 他毁了她的家,毁了她的人生,再来补偿她? 这样的好,她不需要。 伍左默默地在心里长叹一声,再推开门叮嘱道:“沈先生正在气头上,您尽量别再激他。” 林黛儿没有回应。 人都没有走进大厅,就能感觉到冰冻三尺的寒气。 她不疾不徐地往里走,看见独自坐在沙发的沈墨川。 他浑身散发着来自地狱般可怕的煞气,仿佛要摧毁掉一切。 林黛儿来到沈墨川的面前,面不改色地回道:“直说吧,你想怎样惩罚我?” 沈墨川嗖地抬头直盯着林黛儿,漆黑的瞳孔布满红血丝,就像是嗜血的野兽。 他磨着牙一字一句地质问:“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 林黛儿轻笑着反问:“沈先生,原谅我太过愚笨,我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 沈墨川猛地站起身,带着满身的风雨扑向林黛儿。 他伸手掐住林黛儿的脖子,厉声怒吼:“林黛儿,我给了你能给的一切,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林黛儿被掐得有点喘不过气,依旧骄傲地迎上沈墨川愤怒的目光。 “你给了我,我就应该感恩涕零跪下来接受?我是不是还得磕头说谢谢沈老爷的恩赐?” 怒火腾腾地往上蹿起,沈墨川真的很想再用点力掐死眼前的女人。 那样就能一了百了。 最终他收回手,捞起旁边的文件甩给林黛儿:“在你的心目中傅斯年就像一张白纸般干净对吧?那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当年林氏的没落,他也出了不少力。 你知不知道陆慎远能在伦敦快速崛起是谁站在背后吗?那人就是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一道无形的耳光重重地抽在林黛儿的脸颊,火辣辣地疼起来。 林黛儿颓然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 她的人生真的活成了一场闹剧,也活成沈墨川眼中的笑话。 其实她也觉得很搞笑,很想发声大笑起来,但她笑不出来。 她像是吞进整瓶的黄连,就连心尖都苦涩起来。 这个就是沈墨川的报复,他向来最擅长杀人诛心的。 半响后,林黛儿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沈墨川:“谢谢沈先生的提醒。” 沈墨川瞧着林黛儿煞白如纸的脸,眼底里的绝望。 他没有丁点报复后的快感,反而心里很痛,好像被人捅了一刀子。 甚至后悔告诉林黛儿真相。 那样她就会不会那么难过,就不会露出如此绝望的神色了。 但他嫉妒了,嫉妒得快要疯了。 尤其是,他听到林黛儿向傅斯年表白。 她说她喜欢傅斯年,从未爱过他。 所以他想要撕开傅斯年的伪装,想让林黛儿知道傅斯年的真面目,但他不开心。 一点都不开心。 【作者有话说】 你们要的追妻火葬场来了哦,嘻嘻~ 第143章 沈墨川放她自由了 沈墨川最终气急败坏地离开月庭山庄。 独留林黛儿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厅,任由着残酷真相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刺入她的心。 自此沈墨川没有再回到月庭山庄。 林黛儿也从未主动联系沈墨川,两人陷入所谓的冷战期。 持续了半个月后,沈墨川深夜回来,带着醉酒的疲惫。 林黛儿听见开门声,惶然地醒来便看见沈墨川。 他头发长了,下巴留着浅青色的胡渣,看上去有几分阴郁,人仍是精美好看的。 她蜷缩在床角落,微眯着眼戒备地盯着沈墨川。 沈墨川在床尾坐下,有些烦躁地扯掉领带,边解着衬衫的纽扣边说:“麻烦你帮我放下洗澡水。” 林黛儿心有不甘,还是走进浴室,帮他放了水。 在她转身之际,发现沈墨川已经来到身后。 他从后面抱住林黛儿,头埋在她的肩膀低语:“我们不吵架了好吗?” 这些日子以来,沈墨川算是体会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一天,他都会看无数次手机,盼着林黛儿打电话,等着她主动给他发信息。 其实他很清楚林黛儿绝不会主动联系她的。 但内心还是有着一个小小的期待,可等了整整半个月,她都没理他。 听见沈墨川的话,林黛儿的身体瞬间僵硬,胳膊冒出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她用力地想从沈墨川的怀里挣脱出来:“你放开我。” 沈墨川牢牢地抱住林黛儿,硬是不肯撒手,还掰过她的身子。 他低头便要亲林黛儿:“别生气了好不好?” 林黛儿蹙眉躲开沈墨川的吻,使劲地推着他:“今天我不舒服。” “你不碰你,就亲一下。” “沈墨川,难道你还不懂吗?我讨厌你的亲近,直犯恶心。” 沈墨川也是骄傲的人,也是个有脾气的人,用力地推着林黛儿往后。 紧接着,她整个人都跌进浴缸里。 她头发湿了,身上的睡裙也湿了,单薄的丝绸面料紧贴着身体,凸显出婀娜的身段。 沈墨川喉头一紧,托着林黛儿巴掌大的鹅蛋脸亲下去。 靳天说,情侣之间吵架向来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合。 要是睡一觉不能解决事情,那么就睡两次。 尽管沈墨川很怀疑从未谈过恋爱的菜鸟提出的建议,但决定试一试。 他霸道地将林黛儿递到浴缸的角落,强横地亲上林黛儿。 记忆中的柔软和甜美袭来,就像是美丽妖异的罂粟。 明知道是有毒的,让人上瘾迷失自己,却舍不得放开。 在沈墨川想要索取得更多时,舌尖冷不丁传来一阵剧痛。 随后唇舌之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林黛儿抬手嫌弃地擦拭着嘴唇,愤恨地瞪着沈墨川:“凭什么你想要,我就得给你?” 沈墨川的神色阴沉得都能渗出冰。 他目光紧缩着林黛儿,话语中尽是威胁之意:“林黛儿,我的容忍也是有耐心的,你不要得寸进尺。” “呵呵~” 林黛儿忍不住嗤笑出声:“沈墨川,你的忍耐有限度,我就没有限度吗?我告诉过你不想要的,你非得缠上来。 你懂什么叫做尊重?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只宠物,一个你掠夺的猎物。” 说着说着,林黛儿便摇头笑了。 她真是傻,竟然和沈墨川讲起道理。 他这种人向来都是秉承着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道理。 在他这种就连血液中都带着优越感的人,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制定规则。 沈墨川缓缓地收回手,漆黑如墨的深眸闪过淡淡的忧伤神色。 “好,我不碰你。” 林黛儿从浴缸爬出来,什么话都不说,默默地走回卧室。 她快速地换了一套干净的睡衣,拿起吹风机吹干头发。 很快,沈墨川也洗干净走出来。 刚才他没有带睡衣进浴室,只围着浴巾便走出来。 他站在林黛儿的身后,面露出不自在的愧疚神色,薄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林黛儿假装没有看见,关掉吹风机说:“我要去书房处理一些公事,你先睡吧!” 说着,她起身就要往外走。 沈墨川从后面喊住林黛儿,沉声问道:“黛儿,我们之间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下吗?” 谈什么? 林黛儿在自己的心里反问道。 她并没有回头,冷声问:“沈墨川,你可以放我俩走吗?” 这是她唯一想和他谈的事。 沈墨川毫不犹豫拒绝她的要求:“不可能的。” “那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林黛儿头都不回地朝外走,再关上卧室的门。 偌大的书房只有满室的清冷,林黛儿打开笔记本,但看着上面的数字,一个自己都看不进去。 她百无聊赖地拿起手机给唐妍发了信息。 睡了吗?】 很快,唐妍回了信息。 【没呢,我刚收到朋友发来的资料,你要看下吗?】 林黛儿的心高高地往上提起来。 时隔半个月,那边终于有信息。 林黛儿想都没想便回道。 【好。】 唐妍把一份文件发过来,里面有女人的详细资料,也有关于她对沈墨川非常详细的表述。 甚至详细到了沈墨川的胸口有一枚朱砂痣。 唐妍在那边说道。 【原先我们很难从女人的嘴里挖出有价值的信息,但前天沈墨川和女人分手了。女人死缠烂打了两天,沈墨川无情地拒绝她的求和。】 林黛儿细细地看着资料,又问道。 【现在他在哪里?】 唐妍快速得回了信息。 【他回国了,你们不是吵架了吗?他有没有回来找你?】 【今晚回来了,其实照片中的男人......】 林黛儿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把后面的话发出来。 可沈墨川是林黛儿的枕边人,两人同床共枕了那么多日夜,她自然是清楚沈墨川的胸膛没有朱砂痣。 也就是照片中像极沈墨川的人,根本不是沈墨川。 从林黛儿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她就察觉出来。 因为沈墨川这人是闷骚,他不会骚得如此明显,但照片中的男人看着就是那种桀骜不驯的气场。 那个气场像极了印象中的沈墨天。 当初,她因为杀死沈墨天坐了五年的牢,要是照片中的男人真的是沈墨天。 那她就白白坐了五年牢,沈家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在林黛儿思索之际,唐妍冷不丁地发来一条信息。 【其实照片中的男人不是沈墨川对吧?】 林黛儿惊愕得差点要把手机丢出去,心突突地乱跳。 快得都要从嗓门眼蹦跳出来。 她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波动,竭力维持着平静地反问唐妍。 【你为什么这么说?】 很快,唐妍给林黛儿拨打了电话。 “我查过沈墨川和男人的行踪,确实有重合的地方,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并且男人身上的气质和沈墨川不一样。要是我猜得没错,他应该是死了的沈墨天吧?” 林黛儿不得不惊叹唐妍敏锐的观察力。 她害怕书房里有监控器,所以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含糊地应了声。 “嗯!” 唐妍颇为担忧地说:“这背后肯定有什么阴谋算计,其实我建议你继续呆在沈墨川的身边。他应该是对你有感情了。 否则他不会如此大费周章要得到你。既然如此,那你就想办法让他爱上你,痴迷的深爱你。” 林黛儿自嘲地笑起来:“你是不是太高看我?” 沈墨川这种人自律得要命。 即使他对她动了心,但也是在他的允许范围之内。 她并不认为沈墨川这种人会为了爱情,迷失自己。 唐妍诱惑着林黛儿:“你都没有试一下,怎么知道不可以呢?别妄自菲薄,难道你不想报复?你不想给自己讨个公道?” 想! 她怎么会不想呢? 同时,她也极其不甘心。 凭什么她任由着沈家人拿捏在手掌心? “那你就去做,沈墨川是你攻入沈家内部最佳的入口。” 林黛儿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露出痛苦的神色:“你让我想一想。” 电话挂断后,林黛儿来到阳台,陷入痛苦的思索。 她曾经遭受的折磨回忆如同汹涌的潮水席卷而来,直至将她完全吞没掉。 恨! 铺天盖地的恨意充斥着林黛儿的全身,引得她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 至今,她依旧是不解。 沈墨天还活着,沈家人要制造他去死的虚假信息,还害得坐了五年牢,备受折磨。 无数个问号盘旋在林黛儿的大脑,就像是唐僧在耳边念起紧箍咒。 她的头无比剧痛,痛得蹲在地面,紧紧地捂住头。 那帮人怎能随意操控她的人生? 一个人有多少个五年呢? 突然一双灰色男士拖鞋映入眼帘,关切的声音从头顶传递下来。 “黛儿,你怎么了?” 林黛儿陷入自我情绪中,没有抽身出来。 沈墨川蹲下身,担忧地看着林黛儿煞白如纸的脸色:“身体不舒服吗?要不我带你去医院?” 于是,他伸手要抱起林黛儿。 林黛儿迟钝地抬头看见沈墨川的那张脸。 这张该死的脸毁了她的生活,害得她跌入地狱,毁了她的名声,毁了她的前途,她的家..... 她抗拒地扬手重重地往那张脸甩过去,赤红着脸怒吼:“恶魔,别碰我。” 沈墨川完全没想到林黛儿突然打他,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 很快,他白皙的脸颊印出五道清晰的红色手指印。 一道又一道的。 沈墨川捂住脸,冰寒笼罩住他那张俊美的脸庞,黑眸跳跃着熊熊的怒火。 他怒火中烧地呵斥:“林黛儿,你竟然又打我?” 此时的沈墨川,就像是一只被逼怒的狮子,带着要把林黛儿生吞活剥的怒火。 林黛儿的思绪渐渐回笼,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掌心火辣辣地疼起来,从这可以看得出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的脸部就像调色板,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 沈墨川警告过,事不过三,要是她再打他的脸,他肯定不会轻饶她的。 其实她的骨子里还是畏惧沈墨川,身子蜷缩在角落处,戒备地盯着沈墨川。 沈墨川气得额头的青筋一根根凸起。 自从回到沈家,他从未如此狼狈过,所有人都想尽办法哄他,讨好他。 向来都是他掌握着别人的生杀大权,从未有人敢得打他,还是打他的脸。 这不是一次两次的事,而是三次的事。 怒火以燎原之势,腾腾地往上涨。 沈墨川气得扬起手,就要往林黛儿的脸上甩过去。 林黛儿感觉到凌厉的掌风,害怕地往里缩了缩,紧闭着眼睛。 过了半响后,林黛儿的脸颊并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疼痛。 她狐疑地睁开眼,对上沈墨川极尽容忍的神情。 他勾唇自嘲地笑起来:“林黛儿,你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 是啊! 今晚,他回来就是自讨苦吃的。 他明知道林黛儿的心里面装着傅斯年,她恨他,从未爱过他。 刚才他也是担心林黛儿在书房会着凉,就想着自己来书房睡好了。 可林黛儿对他做了什么呢? 她再次狠狠地甩了他一大巴掌。 沈墨川酷寒着脸,冷冷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林黛儿。 他磨着牙一字一句道:“林黛儿,你别以为自己有多特别。我沈墨川想要女人,即使不用开口都有形形色色的女人送上门。” 他真的是疯了,才会放弃尊严来讨好这个女人。 这个心里面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 无论从各方面来说,云锦书都比林黛儿更优秀,最关键的是,云锦书是爱他的。 “林黛儿,你不是想要自由吗?好,我给你自由,从今天起,你再也不用虚情假意地呆在我的身边。” 沈墨川决然地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她不就是想要自由吗? 好,他放了她,不再纠缠她。 放了她,也等于放了自己吧! 林黛儿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沈墨川说放她自由是真的? 她认识了沈墨川快一年,虽然他的手段狠辣,但有个不争的事实。 他这人向来信诺,只要说出来的事,必然会实现的。 她依旧是不确定沈墨川说的事真的,还是假的。 等到第二天,林黛儿开车驶回林家。 她的后面再也没人神秘的车辆紧跟在身后,才确定一个真相沈墨川真的放她自由了。 第144章 她和他是兄妹? 林黛儿就像从鸟笼里放飞的鸟儿,拼命地挥舞着翅膀往天空飞去。 她要拥抱着自由和未来。 在路途中,林黛儿接着云锦书的电话:“你有空吗?” 林黛儿犹豫了下回道:“有空。” “你方便现在见个面吗?” “可以,我们在食斋见面吧?” 其实林黛儿对沈墨川突如其来的转变,也感到迷惑与不解。 同时,她仍在怀疑沈墨川真的放自己自由? 她抱着试探性的态度同意了云锦书的见面。 食斋主要是做广式早茶,现在早上八点钟,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林黛儿提前十分钟来到食斋,倒没想到云锦书来得更早。 “你什么时候来的?” 云锦书风轻云淡地回道:“只比你早几分钟而已。” 每次见面,云锦书都会给林黛儿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今天云锦书穿得很简单,一件胭脂红色的棉麻长裙,脖颈处戴着一条异域风情的首饰。 给人一种很飘逸灵动的感觉,看着就很有艺术感。 林黛儿颇为感叹地说:“怪不得人家说,漂亮的女人就算是套着麻袋都好看。” 云锦书的棉麻长裙确实和麻袋差不多,不过她的气质太好了。 “谢谢,我也很喜欢你的珍珠耳钉。” 云锦书习以为常的回道。 林黛儿在心里想着,云锦书这种人听得最多的话,就是别人夸赞她的美丽吧! 她在云锦书的对面坐下,打开菜单介绍道:“它家的凤爪做得很好吃。” “是吗?那我尝一下。” 云锦书仍是客客气气地回道,眉宇间笼罩着一抹浅浅的忧伤。 两人边吃边佯装轻松地说起其他事,事实上,各自打着如意算盘。 气氛逐渐融洽后,云锦书静静地凝视着林黛儿问道:“上次你拜托我的事,那边已经给了回复,可以帮你。” “你是说帮助我和家人出国?” 林黛儿说话的语调微微提高,带着些许的激动。 曾经她就说过林氏和家人的命,永远都会选择家人。 生命只有一次,至于其他的,人只要活着,总有可能再次拥有。 云锦书放下筷子,拿起热毛巾轻柔地擦拭着唇角:“嗯,你也可以当作是一场交易。” 林黛儿立刻警惕起来:“我可以将林氏转给你,前提条件是我们顺利出国。” 底牌一定要紧抓在手里。 “没问题,这是出国申请文件,你们先以探亲的方式出去,后面我会帮你们处理。” “大约多久?” “若没有问题,半个月就可以了。” “好!” 林黛儿心满意足地笑起来,接过文件放入包里。 她准备说上几句客套话要离开。 云锦书犹豫了下,不解地问:“你真的没有对沈墨川动过心吗?” 林黛儿没想到云锦书问这个问题。 云锦书抱歉地笑着说:“对不起,我的问题是不是太唐突?” 说完,她的笑容带着几分苦涩。 林黛儿反应过来。 在很多人眼里沈墨川是那种站在金字塔尖上的男人,家境优渥,长相英俊,掌握着整个沈家。 她由衷地回道:“不可否认,沈墨川是我见过最出色的男人。” 云锦书双手交握抵着下巴,静静地聆听林黛儿接下来的话。 旋即,林黛儿坚定地摇头:“也许我和沈墨川换一个认识方式,也会爱上他。但我们以最糟糕的方式相识,中间隔着血海深仇。 爱情是很重要,但我会把爱情排在亲情和尊严的后面。” 她自始至终都想要找个理解,尊重自己的人。 当然了,她能偏爱自己更好。 若不可能,也能接受的。 云锦书了然地点头,道:“难怪沈墨川会对你动心。” 林黛儿想了想,认真地看着云锦书:“其实他应该不是对我动心,而是对他征服不了的林黛儿动心。 若是有天我爱上他,他可能就不会爱我了。” 他们这种人习惯把控别人的命运,征服别人。 偏偏林黛儿是沈墨川无法征服的人,所以沈墨川会越来越感兴趣。 云锦书轻笑起来:“也许吧,其实你也比我想象中更聪明点。” “谢谢你的夸赞。” “那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云锦书端起橙汁释然地说。 若换作别的女人,云锦书会不服气。 当初她追了沈墨川七年,他才喜欢上她,同意她的男朋友。 但不足一年的时间,沈墨川便喜欢上林黛儿。 可云锦书调查了林黛儿经历的事情,尤其是监狱里的遭遇。 监狱里的生活太枯燥乏味,甚至会折磨得一部分人成为变态,想要通过欲望来发泄。 有个狱霸想要强迫林黛儿,她抵死反抗,还咬掉对方的耳朵。 带刺的玫瑰总是格外诱人的。 林黛儿也端起橙汁和云锦书轻碰一下杯子,发出哐当的响声。 各自散去后,云锦书坐回商务车。 车内坐着一个长相雍容华贵的女人。 她笑着拉着云锦书的手问道:“事情办好了?” 云锦书轻蹙眉,有些担忧地问:“阿姨,这样子做真的好吗?” 沈夫人轻叹道:“我也是为了墨川,毕竟林黛儿和沈墨川在一起是天理不容的事。即使墨川知道了,总会明白的。” 本来云锦书并不打算掺和沈墨川和林黛儿的事,愿意等的。 反正爱情对于她来说是锦上添花的事,她还要忙着事业。 可前段时间,沈夫人找着她语重心长地说:“林黛儿不能和墨川在一起。” 当时云锦书以为沈夫人因沈墨天的事情,便没有回应。 接下来,沈夫人却递给云锦书一份文件。 等她看完文件后,整张脸都煞白一片,久久都没回过神。 她震惊不已地问:“这怎么可能呢?” 沈夫人悲痛地笑起来:“这是我心中永远过不去的坎,也是我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林黛儿是我亡父的私生女。 我并不仅仅因为沈墨天,不准林黛儿和沈墨川在一起,而是两人是兄妹。 这种行为就是乱—伦,我绝不允许沈墨川再错下去。” 云锦书震惊的瞳孔骤然放大:“那墨川知道这件事吗?” “呵呵~” 沈夫人冷笑起来:“据说两人都同居了一段时间,我怎能告诉他真相?” 也对! 这种行为光是想一想就恶心,却发生在沈墨川的身上。 所以云锦书才会掺和林黛儿与沈墨川的事。 沈夫人看出云锦书的不安,安抚道:“你不用多想,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林黛儿永远不要出现在沈墨川的面前。为了墨川的未来,我也想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车子缓缓地往前行驶,云锦书看着街道开着的凤梧花,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林黛儿猛踩油门直往家里驶去,人都没有走到门口,就激动地喊着:“爸爸,外婆,我回来了。” 但家里狼狈不堪,仿佛强盗闯进家里,扫荡过一样。 爸爸和外婆都不见了。 林黛儿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快速地拨打外婆的电话。 那边没有人接通。 她又给爸爸打了电话,还是没有人接通。 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林黛儿想报了警,但人消失不到二十四小时,还不能立案。 等熬到深夜时分,一个陌生电话打给林黛儿:“你的爸爸和外婆在我的手里,要是想要救回他们,就交出1亿的赎金。” “1亿的赎金?我没有那么多钱。” “你怎么会没有1亿?你可是林氏的董事长,手里面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林氏股份......” 对方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话锋一转威胁道:“现在我们给你一天的时间来筹备。” 林黛儿眸光闪烁。 对方清清楚楚地知道她手里的股份,看来是个熟人, 并且对方是很熟的人。 不过在这种时候,她不能透露出丝毫的信息。 绑架案最害怕就是清楚歹徒是谁,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泄露,就会不顾后果。 甚至不惜做出撕票的事情。 林黛儿装出害怕的样子回道:“一天的时间太短了,我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金流。” 绑匪狠狠地威胁:“你少骗人。” “真的,林氏最近才稳住股市,之前抵押房子来偿还银行的债务,还欠下不少钱。我们账面最多只能拿出八百万。” “八百万,你当时打发叫法子。既然你不听话,那我就让你的家人吃下苦头。” 电话那头传来林慕青凄惨的叫声,还有外婆婆口苦心的劝告。 “我是半个身子都躺进棺材的人,死了就死了,但你们的路子还长。为了我们一个老,另一个残,害得自己下半身进监狱,太不划算。” 绑匪破口大骂道:“死老太婆,你是唐僧转世吗?叨叨个不停,信不信我弄死你?” 林黛儿心中一紧,焦急的出声止住:“你们别伤害我的外婆和爸爸。” 现在她的身边只剩下外婆和爸爸了。 她不能再任由别人伤害两人。 绑匪显然是对林黛儿的反应,恶狠狠地威胁:“我给你三天的时间筹够一亿,我不管你是卖掉房子,还是卖掉股份。你拖一天,我就砍掉你家人一根手指。 还有你最好别报警,否则后果自负。” “好好,我不报警,你们别伤害他们。” 林黛儿焦急不已地应道。 那头挂断了电话,林黛儿心里更加不安了。 她担心对方在家里面装了监控器之类的东西,离开家里再给唐妍打电话, 很快唐妍接通了电话:“怎么了?” 林黛儿抬手抹去密密的汗珠,说话的声音微微发着颤:“我外婆和爸爸被人绑架了。” 唐妍的声音随之变得紧张起来:“我马上赶过去。” “好!” 林黛儿不敢独自回到家里,蹲在家外面的路灯下。 她茫然地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心中百般愤恨。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 她好不容易获得自由,以为她可以带着外婆和爸爸出国,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上天要这样子对她呢? “滴滴!” 车鸣的声音响起,林黛儿抬头看见车内的唐妍。 唐妍将车子停在路边,走过去蹲下身抱住林黛儿。 在这一刻,林黛儿强装的镇定瞬间土崩瓦解。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滴落,沿着脸颊滴落到唐妍的蓝色外套。 林黛儿愤世嫉俗的咒骂:“他们说要一亿的赎金,我根本没有一亿的赎金。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要过得这么难?”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天是要整死她吗? 唐妍轻拍着林黛儿的头,深沉地说:“你就是没有做错什么,老天才会为难你。” 林黛儿泪眼模糊地看着唐妍,重复着说:“为什么?” “因为有句老话说过,好人不长命,坏人长命百岁。老天最喜欢看好人堕落,成为魔鬼。” “很不公平。” “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的。” “我恨老天。” 它肆意地摆弄她的人生,在她天真地认为自己要爬出一个坑时,又会推着她掉入一个更深很黑的坑。 唐妍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熟练地点燃。 她自嘲地笑着说:“我也恨老天,但生活总要继续。哭过后,困难总要去克服。” 林黛儿愤愤不平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唐妍的身上就是有一种很神气的魔力,使得你平静下来,残忍又客观地看待这个世界。 她伸手去问唐妍要香烟:“我也想抽一根。” 唐妍叼着香烟,重重地拍着林黛儿的手:“别闹了,这种玩意抽上去后,很难戒掉,倒不如一开始别碰。” “那你为什么要碰香烟呢?” 尽管林黛儿和唐妍同读一个高中,后来考上同一所大学。 但林黛儿并不算了解唐妍。 唐妍也很少向被人诉说自己的往事,全身仿佛装满了秘密。 她幽幽地吐出一口烟雾,迷离地说:“我见有个人抽烟很酷,就学了,现在后悔不已,谁都不值得我们糟蹋身体。” 说完后,唐妍拿出手机拨打一个电话,语调前所未有的温柔。 还带着些许的讨好:“许奕北,拜托你帮我查下行吗?我们是两清了,这是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 第145章 心酸的感觉 沈氏大厦高高地伫立在黄金繁华区,如同高不可攀的帝王俯视着芸芸众生。 伍左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去。 沈墨川坐在办公桌前面精神抖擞地工作,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仍是黑夜帝国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不曾为任何人堕落迷失自己。 伍左毕恭毕敬地出声:“沈先生,林小姐家里出事了。” 沈墨川签字的手停滞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平静:“什么事?” 其实他知道林黛儿从山庄里搬走了,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来。 在他的心里面有个声音在提醒:留住林黛儿,不要放她走! 最终他克制住内心的欲望和偏执,同意放走了林黛儿。 以前,他可以打着为弟弟复仇的幌子留住林黛儿,但最近他得知那就是一个阴谋。 一个有关于报复的阴谋。 沈家欠了林黛儿,他终究也成为伤了林黛儿的人。 伍左垂下眼眸,带着几分惶然:“有人绑走了林小姐的爸爸和外婆。” 沈墨川手中的钢笔啪嗒地掉下来,在文件上留下好几个深墨色的污点。 他的剑眉往下一压,厉声问道:“什么时候?” “今天中午十二点的事。”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沈墨川的声音带着肃杀的芒寒,杀伐狠绝。 现在已经晚上七点钟,足足过去七个小时。 伍左紧张地舔着唇,焦急地解释:“我把跟踪林小姐的人全都撤回来,收到消息比较晚。” 沈墨川并没有回应,而是阴沉沉地睨着伍左。 不怒而威,这是长期身居高位的人养出的气场。 沉沉的气压如乌云般袭来,伍左最终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施压。 他面如死灰地垂下头说:“今天下午是沈氏半年一度的股东大会,我不能贸然打扰。” 沈墨川微眯起墨眸,凛冽的冰光迸射而出:“很好,果然是称心称职的特助,你做得很好。” 伍左的双腿一软,额头的汗珠密密地沁出来,滴落在红木地板,留下一大滩水渍。 他诚惶诚恐地道歉:“沈先生,我错了,我.....” “你没错,错的人是我,我没有做到公私分明。” 沈墨川刻薄的讽刺,拿起旁边的西装外套搭在精瘦的胳膊,疾步往外走。 伍左紧跟其后。 沈墨川目光如刀地扫向伍左:“你不用跟过来,陈浩就行了。” 伍左面色煞白如纸,收回握住车门把的手。 十年前,他便被沈老爷子安排在沈先生的身边,至此形影不离。 这是第一次沈先生拒绝他的陪同,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也许他永远都不能陪伴在沈先生的左右了。 沈墨川上了车,沉声叮嘱陈浩:“开快点。” 车子快速地朝着飞机通道驶去,沈家有专属的飞机。 另一边的林黛儿忐忑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地攥成一团,期待地看向唐妍。 唐妍无奈地摇头:“我朋友那边也没找着。” 林黛儿失望地瘫软在沙发上,痛苦地仰头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不然我把林氏的股份全卖了吧!” 家人的命总比财产更重要。 唐妍凝眉严肃地说:“对方想要一个亿,你找谁在短短两天内抽出一亿现金?” 林黛儿的脑海闪现过云锦书的面孔,狠下心说:“云锦书,她很早就向我传达要收购林氏的想法。 本来我们也约好,等她把我和家里人安全送出国,就会把股份转交给她。” 唐妍紧抿着嘴唇,犹豫着开口:“我打听到一个机密,南海这边发现了一个庞大的石油存储库。 但这些石油是在海底下,无论是开采和运输都需要大量的邮轮。 尤其是巨型邮轮。估摸着沈家和云家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才会争着要收购林氏。” 林黛儿恍然大悟。 一直以来,她都很纳闷为什么沈家要打压林家,想要恶意收购,却并不想弄破林家。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林黛儿的后背不由地一凉。 果然是站的位置越高,他们能够得到的资源更多。 同时,他们知道的讯息更多,总能站在风口上,引领着下面的人。 这个世界真是强者更强,弱者更弱。 类似的话沈墨川说过,而他也是将弱肉强食这一套贯彻到底。 现实中确实是他这种人能够在神秘莫测的商海中拼杀,最终冲出一条血路,登上王者的宝座。 她脸上绽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难怪云家突然掺和进来。” 云家是挖矿开发资源起家地,肯定也知道内幕了。 唐妍握住林黛儿的手,定定地看着她:“你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吗?林家不仅能够摆脱没落,甚至能在这个风口上飞起,成为烟城第一企业。” 林黛儿怎么会不懂呢? 她更加清楚这个诱惑到底有多大。 但是家人呢? 林黛儿自嘲地笑起来:“我总不能拿两个亲人的未来去赌这个对吧?” 唐妍无奈地收回手,了然地说:“是啊,你是做不到的。” 在很早之前,她就知道林黛儿做不到的。 林黛儿的心还不够狠,她还没有把自己的良心出卖给魔鬼。 同时这个就意味着林黛儿在这个复杂的形势下,无法成为一个叱咤风云的王者。 林黛儿拿起电话拨打给云锦书:“我能和你尽快见一下吗?” 云锦书对于林黛儿的来电感到些许的惊奇。 因为今早两人刚见过面,不过仍是礼貌地说:“可以,我在云山飞机场。” “你是准备离开吗?” “嗯,我要飞回帝都处理一些事情。”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会在1个小时内赶到的。” “不用急,那是专属私人飞机,晚点飞也没关系的。” 要是换作别的人说这种话让人觉得是在炫耀,可话从云锦书的嘴里说出来,给人一种出奇的平静。 那种感觉就像我家里有车一样平和。 林黛儿挂断电话火急火燎地往飞机场赶去。 云锦书正坐在候机室等待着林黛儿。 她看着满脸焦急的林黛儿,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我可以马上把股份转给你,一并把林氏的管理器交给你,不过你要在一天内给我三个亿。” 云锦书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礼貌地笑着说:“我们不是说好两个亿吗? 更何况你要我在一天内,实在太急了。我们这边会有点麻烦。” 虽然云家的资产不少,但很多都是固定资产,比如金矿,楼房之类。 要是让她在一天内抽出三亿的现金流,确实是有点麻烦。 林黛儿握紧咖啡杯,定定地看着云锦书说道:“油矿开采后,林氏的价值远超三个亿不是吗?” 云锦书面色一凝,眼里闪现出惊奇的神色:“你知道了?” “嗯!” 林黛儿理智地回道:“这笔买卖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你们云家都是赢家。” 云锦书默许地点头:“好,我给父亲打个电话,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她起身离开了。 林黛儿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满门心思都是爸爸和外婆的人身安危。 不一会儿,云锦书走回来,笑吟吟地说:“我父亲同意了,现在我让律师拟合同吧!” “不用了,我已经把合同带来。” 林黛儿从包里拿出文件递给云锦书。 云锦书那张清冷的脸露出些许的愕然:“我可以冒昧地问一下,你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既然林黛儿得知油矿的事,还要匆匆忙忙卖掉林氏。 这种行为太不正常。 明明林黛儿手里面的林氏就要成为下金蛋的母鸡,她竟然要把母鸡卖掉。 林黛儿苦涩一笑,并没有再隐藏下去:“我爸爸和外婆被人绑架了,对方要一个亿的赎金。” 所以她知道林氏再值钱都得卖出去。 她一笔一划地在合同签上名字:“云小姐,该你签字了。” 云锦书停顿下来,眉宇深深地皱起来,最后经过一番痛苦的内心折磨。 她最终抱歉地笑着说:“黛儿,我不能签下这份合同。” 林黛儿满是困惑和不解:“为什么?” 现在的她急着要钱去赎人,而这笔买卖对于云锦书来说,就是百分百盈利的买卖。 “很抱歉,我有自己的理由。” 云锦书缓缓地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林黛儿自然不会放走云锦书,拉住她的胳膊心急如焚地说: “你要是觉得三亿太高,两亿也是可以的。现在我们根本找不着绑匪,要是不交赎金,我外婆和爸爸就会有遇害的风险。”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对不起。” “云锦书,你为什么不肯继续这份交易?” 林黛儿真的急了,急得眼睛都一片赤红。 云锦书看着林黛儿的样子,欲言又止,眼里全都是愧疚。 这时,林黛儿的手机响起来。 云锦书温婉地提醒道:“你先接电话吧!” 林黛儿实在害怕云锦书会离开,左手抓住她的胳膊,右手拿出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一串电话,没有任何的标注。 但林黛儿和云锦书都很清楚这一串数字。 犹豫了下,林黛儿还是接通了电话。 刚从私人飞机下来的沈墨川经过内心的一番煎熬后,还是给林黛儿打了电话。 那头很快接通了电话,传来略带疲惫的声音。 “有事吗?” 在这一刻,沈墨川心骤然间加快跳动的节奏。 因为他以为自己和林黛儿再也没有交集,他是真的打算放她走的。 同时,他也很清楚林黛儿并不爱自己。 以林黛儿的性子,她可能会一辈子都不主动联系他的。 沈墨川暗自吸了一口气,尽量用淡然的口吻问:“你有家人的行踪了吗?” 林黛儿的声音有些焦急:“没有。” “需要我帮忙吗?” 沈墨川知道林黛儿的性子太倔强了。 即使家里出了这种事,她都没有主动联系他,寻求他的帮助。 林黛儿抬头看着旁边的云锦书,最终还是放弃所有的尊严,弱弱地低声开口:“好,拜托你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愿求的人就是沈墨川。 最不想欠下的情,就是沈墨川的情。 但在这种时候,她别无他法。 唐妍用了上一辈子的恩情去乞求许奕北,却惨遭拒绝。 在这漫长的九个小时,林黛儿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飞,一次又一次的撞壁。 她最终决定卖掉手里的林氏股份,可云锦书莫名其妙拒绝了。 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仅有沈墨川能够救她了。 沈墨川惯常淡冷的语调有了波动:“你在哪里?” “云山机场。”林黛儿痛苦地吐出四个字。 她不想和沈墨川有任何的交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是不可能的事。 沈墨川的声音带着几分喜悦:“我也在云山机场,我马上去找你。” 等挂断电话后,林黛儿抬头看向云锦书,郑重地问:“你是否愿意继续交易?” 云锦书的面上露出百般痛苦的神色。 她的内心在忍受着剧烈的煎熬。 如今,她已经知道林黛儿和沈墨川是兄妹关系,不能让两人将错再错。 可是她不想趁火打劫林黛儿,又或者隐隐约约嗅到阴谋的味道。 在这种情况下,云家应该避嫌的。 很快,沈墨川来到候机室。 空荡荡的候机室里仅有林黛儿,云锦书和沈墨川三人。 并且三人的关系错综复杂,每个人都藏着见不得人秘密。 沈墨川一动不动地看着林黛儿,仅仅一天不见。 她整个人变憔悴了很多,就像是惨遭暴风雨打击的花朵,惨败不堪。 他很想伸手把林黛儿抱在怀里,不再让她受到任何的风吹雨打,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原来这个就是所谓的心酸的感觉。 林黛儿假装没看见沈墨川眼里的情意,简单直白地问: “沈先生,一直以来,你不都是想要林氏的股份吗?我以两亿的价格卖给你,你要不要?” 沈墨川和云锦书都没想到林黛儿会这么问。 沈墨川笑容中尽是自嘲。 “林黛儿,在你的心目中,我沈墨川有这么不堪吗?” 在商海中,他是耍过卑鄙的手段,算计过别人,但他向来都有个原则,绝不会向对手的亲人下手。 现在林黛儿的家人被绑架,他真的买下林氏的股份。 那就是落井下石。 林黛儿眼里全是冷意:“看来你们都不愿意买了?” 沈墨川走上前,握住林黛儿微微发颤的手:“我会帮你揪出那帮绑匪,也会替你教训他们的。” “既然沈先生不要林氏,那我要用什么还你呢?” 林黛儿的嘴角一个劲地往上勾起,但她的眼里没有丁点的笑意。 她很清楚沈墨川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就不会做亏本买卖的,他必然是有所索取的。 第146章 他彻彻底底输了 林黛儿的话像一根又细又小的针扎入沈墨川的心里, 虽不足以致命,但心尖还是隐隐作痛。 沈墨川痛苦地深吸一口气,回道:“你什么都不用给我。” 林黛儿微眯着眼,带着研判的神色打量着沈墨川:“真的?” 沈墨川避开林黛儿的视线,她的质疑,她的研判,她的冷嘲...... 这些都成为一颗又一颗的子弹射向他,他只想着躲开。 他的视线落到旁边的云锦书,语气带着几分阴冷:“你怎么也在这?” 云锦书不由得自嘲地笑了。 沈墨川终于发现她了。 原来他喜欢上一个人,也会眼里只有那个人,旁人都会成为布景。 云锦书尽量保持着平静的口吻回道:“黛儿约我谈合作,不过你放心,我也拒绝了。” “谢谢你。” 沈墨川说话的语气稍微缓和点。 云锦书微垂眸,维持着最后一丝淑女的品格:“时间到了,我要走了。” 沈墨川客气地回道:“我送一送你吧!” “不了,改天我们再约。” 云锦书看着面前的沈墨川和林黛儿,心里面百感交集。 若是两人知道真相,那会怎样呢? 兄妹! 多么可怕啊! 他们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后果吗? 云锦书硬逼着自己从胡乱的思绪抽离出来,对林黛儿摆摆手说:“我先走了。” 林黛儿颔首,心不在焉地说了几句寒暄话。 等云锦书走后,沈墨川马上拨打了一个电话,称呼对方为黑哥。 林黛儿也听闻这个黑哥。 他是烟城的地下皇帝,影响力很大,在烟城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黑哥在那边很爽快地表示:“你放心,要是我的人做的,我亲自埋了他们。” 沈墨川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微眯起深不见底的黑眸:“找人的事就麻烦你了。” “嘿嘿嘿~” 黑哥朗爽的笑起来:“沈先生能找我办事,也是给我面子,我保证帮你办好。” 林黛儿听着对方的保证,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稍微平和点了。 毕竟黑哥亲自出面,事情有八九成的把握。 她默默地跟在沈墨川的身后,一起上了车。 车子缓缓地在灯光闪烁的都市驶过。 等沈墨川挂断电话后,林黛儿带着几分讨好的口吻问:“你吃晚饭了吗?”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钟了。 沈墨川摇了摇头:“没吃。” 林黛儿苍白的脸绽放出带着几分虚弱的笑容:“那我做给你吃!” 沈墨川眼里闪现着惊诧的神色:“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做得不算好吃,但煮个面总是会的。” 林黛儿不安地搓着手:“当然了,你要是担心我做得不好吃,我请你吃饭也可以,又或是我们点外卖,最近很流行点外卖。” 沈墨川伸手揉着林黛儿的头,开心地笑着回道:“我只想吃你做的。” 他吃多山珍海味,什么好吃没有吃过呢? 林黛儿很清楚自己是求沈墨川办事,自然要拿出求人的样子。 只是吃个面而已,就算沈墨川要求她陪他睡一觉,她也会去做的。 这个就是成年人要面对的赤裸裸现实。 清白对于她来说,远远不如亲人重要。 两人并没有去月庭山庄,而是回了林家。 唐妍专门帮忙收拾过一番,屋内并不再似刚才的凌乱。 林黛儿打开门,不好意思地对沈墨川说:“家里人有点乱。” 沈墨川默默地跟在林黛儿的身后,动作有几分拘束。 他确实偷偷爬窗进入林黛儿的房间,不过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来林家做客。 如今,他的心情也迥然不同了。 林黛儿蹲下身帮沈墨川拿出拖鞋:“你的身高比我爸爸高点对吧?那你应该是穿42码的鞋子对吧?” 沈墨川穿上拖鞋,打量起林家。 林家布置的偏向中式,满目都是复古的红木家具,客厅挂着一幅全家福。 正中央坐在的人是林重山,旁边坐的人就是林黛儿,老人家还握住林黛儿的手。 而其他的家人反而要站起来。 从这就能看出林重山真的很喜欢林黛儿,也很宠林黛儿。 照片中的林黛儿很年轻,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那双眼睛比星辰都要耀眼。 林黛儿笑着解释道:“那是我十八岁生辰拍下的全家福。” 那时,她还没有认识沈墨天,人生中最大的苦恼只是父亲不爱她而已。 沈墨川从林黛儿的话中听出深藏的悲伤。 他紧抿着薄唇,尽量掩饰好自己:“那时的你很可爱。” 林黛儿不动神色地暗自打量沈墨川,想过从他的面上窥探出事情的真相,以及那些掩藏住的秘密。 但沈墨川藏得太深,那双深不见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波动。 她只能收回打量的目光,转移话题道:“我进去给你做面。” “我还是随你进去吧!” “难道你是担心我在面里给你下药吗?” 林黛儿带着几分打趣的口吻问沈墨川。 沈墨川深深地凝视着林黛儿,淡然地回道:“你就算是下药,我也是不怕的。” “哈哈哈~” 林黛儿放声笑起来,主动打破屋内的尴尬:“我只是开玩笑。” 沈墨川仍是目不转睛地直视着林黛儿,一字一顿道:“我说的是真的。” 林黛儿假装没有听懂沈墨川的表白,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坦白说,她还真的想下药毒死沈墨川。 这个折磨她那么多年的罪魁祸首。 不过因此配上自己的下半生太不值的,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要活下去,健健康康,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那样她就能看见那些陷害自己的人,一个个显出原形,得到应该有的代价。 林黛儿打开冰霜从里面拿出西红柿和鸡蛋,以及冰冻的肉丸。 以前她确实不会做菜的,唯一能做得能吃下去的东西。 那就是西红柿鸡蛋面。 但在那种地狱般的地方呆过后,她所有的娇生惯养全都消失不见了。 林黛儿就连种菜都种过,更别说切菜了,拿起刀子麻溜地切西红柿。 突然,她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精锐的目光。 林黛儿侧目看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沈墨川已经来到厨房,长身玉立地倚着门槛,修长的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 他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香烟,给人一种清冷缥缈的感觉。 反正就是高不可攀的感觉。 从一开始林黛儿就没有否认一个现实。 沈墨川长得很美,那种当艺术品的美丽。 林黛儿边放面条边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沈墨川缓缓地吐出烟雾,踱步走到林黛儿的身边:“我就是想看下你怎么做面。” “这个有什么好看的?” 林黛儿打了鸡蛋放入碗里快速地搅拌,筷子和碗碰撞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沈墨川看见林黛儿莫名地觉得亲近。 明明他和林黛儿都认识了快一年,两人发生过很多次关系。 他在脑海里能无比清晰地勾勒出林黛儿的身体。按理来说,新鲜感已经过了。 可他越看林黛儿越觉得好看,好似她身上有无数的钩子。 硬是把她往自己的身上勾过去。 沈墨川定定地看着林黛儿没有直面回应,开口问:“你要倒酒吗?” “嗯!” 林黛儿头都不抬地回道。 沈墨川拿起旁边的料酒,扭开盖子递给林黛儿。 在林黛儿要把鸡蛋倒入鸡蛋里时,沈墨川提醒道:“你在鸡蛋里加点生抽一起会更好吃。” 林黛儿狐疑地看向沈墨川:“你怎么会懂这些呢?” 沈墨川是沈家的大公子,按理来说是过着锦衣玉食的身后,进出门都有人伺候。 哪怕他在国外读书,生活条件也是很好的。 沈墨川打开生抽往鸡蛋里面加了两滴,神色如常地回道:“我被带去南非那边生活过一段时间。” “南非?” 那个地方储藏着石油的地方,同时也是个矿产资源的地方。 它应该是上帝格外优待的地方,应该从成为天堂的地方,但人们的贪欲使得南非成为人间地狱。 战争不断,人们在刀尖上过日子。 林黛儿微微震撼一下,很快恢复平静回道:“所以你说小时候经常饿肚子是真的?” 沈墨川认真地点头:“对,现在那边的孩子还有三分之一会饿肚子。” “你说自己经常被打?” “当初绑架我的人是沈家的仇敌,自然会把怒火发泄在我的身上。不过他想不断敲诈沈家,所以我没有伤胳膊断腿。” 沈墨川风轻云淡地说道,好像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事。 而是别人的事。 林黛儿手上的动作一凝。 这是她从不知道的沈墨川,恐怕也是沈墨川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人性便是如此的。 人站得越高,越不想想起黑暗中的事,那个卑微不堪的自己。 有些成功人士甚至换掉糟糠之妻,换了新妻,也许妻子并没有什么过错。 但妻子的存在就是过错,因为她们会提醒男人们曾经受过的屈辱,曾经遭受的白眼。 人的天性就喜欢赞美,金光闪闪的东西。 林黛儿困惑地凝视着沈墨川:“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沈墨川掐灭手里的香烟,自嘲地笑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要告诉你而已。” 有一句话,他并没有说出来。 因为我想在你的面前做个真真实实的人,不仅仅是沈家大公子。 他也曾受过伤,也曾备受屈辱,他也无助过。 林黛儿捞起面条,很无情地说:“我可不会同情你,在这个世界多得是比你更可怜的人。” 沈墨川伸手从后面抱住林黛儿,下巴抵着她头顶郑重地说:“我是男人,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在他伸手抱住林黛儿的这一刻,内心缺失的那一块被补上去了。 从所未有的安心。 心也不再隐隐作痛了。 此时,沈墨川知道自己输了。 他彻彻底底地输了,因为他爱上林黛儿了。 不只是心动,不仅是喜欢,而是爱了。 男人会对很多女人心动,也会喜欢上几个女人,但在漫长的一生只会爱上那么一两个女人。 林黛儿忸怩着要从沈墨川的怀里挣脱出来:“你别抱着我,我都不好做面了。” “那就不做了,我饿着也没事。” “但我也没吃。” 虽然她没有什么胃口,但这一场艰难的心理战。 接下来危险重重,所以她即使什么都吃不下,也要硬逼着自己吃东西。 她不能倒下,更不允许自己倒下。 沈墨川轻轻地磨蹭着着她的头顶,轻笑起来:“嘿嘿~” 林黛儿只能任由着沈墨川抱着自己,不明所以地问道:“你笑什么?” 沈墨川下巴缓缓往下滑动,在林黛儿的后脖颈虔诚地亲了一下。 神情虔诚凝重,仿佛亲吻心中的女神。 他由衷地夸道:“林黛儿,你很坚强。” 明明经历了那么多,她依旧保持着冲劲,一步步往前走,好像什么都无法打败她。 这才是他爱上的女人该有的样子。 林黛儿没有回答。 坚强吗? 若可以有依靠,若也有人能给她撑一片天,她也想当个柔弱的女子。 但她没有。 她身边全是要依靠自己的人,除了坚强,就只有坚强。 食物的香味充溢着整个厨房,林黛儿主动转移话题道:“面好了,趁热吃吧!” 沈墨川依依不舍地松开手,从林黛儿的手里接过碗筷。 两人坐在红木圆桌,吃着飘着热气的面条。 可能是吃了面条的缘故,胃暖了,冷冰冰的心也有了几分温度。 林黛儿右手抵着脸颊,认真地直视着沈墨川:“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沈墨川拿起旁边的纸巾轻柔地擦拭林黛儿的嘴角,动作自然而然。 “我可以向你保证,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所以我的回答也是真的。” 即使是木头听到这句话都会有些波动吧! 林黛儿不由地想起两人的过往。 沈墨川是很混蛋的一人,但有一点是真的。 沈墨川从未骗过他,甚至两个人在猜真假话时,沈墨川说得全都是真话。 他甚至直白地说过喜欢她。 只是那个时候,她以为沈墨川是说假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若是她询问沈墨天的事,沈墨川会不会告诉她真相? 沈墨天是不是没死?当初就是一场骗局? 【作者有话说】 最近懒癌发作了,求打醒,嘻嘻~ 第147章 我会保护你的家人 内心有个声音正在不断地怂恿林黛儿。 你问沈墨川吧,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知道答案吗? 这个真相是关于你的清白,那里面有你错过的五年青春。 林黛儿透过面条袅袅往上飘动的烟雾,直直地凝视着沈墨川:“无论我问什么,你都会回答吗?” 沈墨川那双深邃如海洋的眸子闪动着粼粼的银光。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眼珠映出彼此的面孔。 在那么一瞬间给了林黛儿一种错觉。 这个世界只有她和他而已。 许久后,沈墨川坚定地点头回道:“当然,我对你是坦诚的。” 他会撒各种谎言,还会算计很多人,但有一点是真的。 他不想欺骗林黛儿。 林黛儿暗自攥紧手中的筷子,长长地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你是不是知道沈墨天......” “嘟嘟嘟~” 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屋内静谧的氛围。 沈墨川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林黛儿点了点头。 沈墨川接通电话后,神情逐渐变得凝重:“好,我们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他边拿起外套,边对林黛儿说:“黑哥已经查到那帮绑匪的行踪,我们走吧!” “好!” 林黛儿紧跟在沈墨川的身后,两人一起上了车。 车子飞快地在夜色中行走,驶离了繁华的市中心,朝着郊外开去。 路边的树木随着狂风肆意地摇摆,就像是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 林黛儿看着外面的树木,心里很没底,特别的紧张和不安。 沈墨川看出林黛儿的紧张,主动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别紧张,有我呢!” 随着车子越来越偏,林黛儿的面色越发苍白。 她极其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回道:“谢谢你。” 沈墨川看着林黛儿无助的样子,心里亦是很不好受地安抚道:“我会保护你和你的家人的。” 车子在一处废弃的旧工厂停下。 因为是化工厂的缘故,里面漂浮着极其难闻的气息。 在门口处站着黑压压的一大帮人,为首是一个身穿西装的斯文男人。 沈墨川上前礼貌地递烟,打招呼:“黑哥辛苦你了。” 黑哥指了指后面的仓库说:“那帮家伙就在里面,我的人已经摸清大约有八个人,全都是外省人。我带着三十个人,足以把他们一团围住了。” 沈墨川这边也带了十个人。 在数量上是碾压之势。 林黛儿有点呆愣了。 眼前长相斯文,气质儒雅的男人竟然是黑社会老大,黑哥。 电视剧里面的黑社会老大都是那种满身都是纹身,长相粗狂的男人。 很快,林黛儿回过神来。 她也走上去打招呼:“黑哥,好。” 黑哥仅对林黛儿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沈墨川朝着黑哥努了努下巴:“我们一起进去吧!” 下面的人英勇地冲上去踢门,腐朽的铁门禁不住蛮力,整个门都往后倒去。 仓库的人正在吃火锅,看见外面乌泱泱地涌进一大帮人。 各个都是傻了眼,有人手里的筷子掉了,有人是酒杯掉在地上。 甚至有人因为害怕,一屁股栽倒在地面。 一个黄毛男人推着另一个满是纹身的男人,害怕地问:“哥,你说咋办?对方看着有三四十人啊!” 那个满是纹身的男人气的回头瞪向坐在角落处的娇柔女人:“李美娇,你不是说你的继女只是有点姿色,还得罪了沈家大公子吗? 她没有什么实力,现在带头来的人不正是沈家大公子吗?” 李美娇知道林黛儿和沈墨川关系匪浅。 但两人之间隔着两条人命,就算是两人有男女关系,但最终无法掩盖一个真相。 两人是宿敌,但瞧着目前的阵仗。 沈墨川怎么像是来帮林黛儿? 沈墨川带领着一大帮人气势汹汹地走到绑匪的面前,面无表情地问:“你们是打算投降,还是打算拼死一搏啊?” 纹身男见状,紧张的全身肌肉都在颤抖。 特m的,在这种情况之下,傻瓜才会真的硬拼,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命太长的。 纹身男立刻双腿一软,扑通地跪倒在地面:“沈公子,我们错了,你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吧!” 老大都跪下来,其他人赶紧跟着跪下去求饶。 只有角落处的李美娇。 她拿起匕首对准被帮助的徐老太太,犀利地讥嘲:“你们这帮混蛋刚开始话说得多好听,说什么天不怕,地不怕。 结果全特m是怂包,别人吓一下,个个都吓尿了。” 林黛儿看向李美娇,双目跳动着熊熊的怒火:“李美娇,你把家里的钱全都卷走了。我都没有报警抓你,你竟然还想绑架我爸和外婆来敲诈?” 李美娇拿着匕首对准徐老太太的脖子。 她面上再也没有往日的丝毫娇柔,露出极其狰狞的神色: “这全都怪你,佳人和海生都知道我的事,说什么要和我断绝关系,再也不认我这个母亲。我只能想办法多搞点钱,那样他们才肯地认回我。” 林黛儿听到如此荒唐的借口,不由得摇头嗤笑: “你认为是钱的问题?这完全就是你咎由自取,你溺爱孩子,没有教会他们正确的是非观。 他们才会唯钱视命,现在为了所谓的名誉,就连亲生母亲都不认了。” 李美娇粗鲁地打断林黛儿要说的话,恶狠狠地训斥:“我不是来听你说教,只问你把钱带来了吗?” 林黛儿确实带了一部分钱,但远远不够一个亿。 她只能委婉地劝说道:“我总不能用车子运来一个亿对吧?” 李美娇早就看透林黛儿的说辞,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扔给林黛儿。 “我并不需要你把钱运送过来,更何况你们给了那么多钱,我也带不走。你只需把钱转到这个账号上。” 这是一个境外的账号。 一旦转出去,想要再把钱要回来,几乎不可能的事。 林黛儿陷入两难的境地劝道:“之前,你帮助我爸管理财政部门,应该很清楚林氏的账面没有那么多钱......” 李美娇不屑的嗤笑。 “你确实是没有那么多钱,但你不是榜上沈家大公子吗?你陪他多睡几次,他就会给你。 只是我很好奇,他逼死你外公的人,害得你坐过五年牢的人。你在他的身边,怎么睡得着。你果然和你妈一样贱。” 林黛儿紧攥着双手,瞪向李美娇:“不准你诋毁我的母亲。” 她能容忍任何人的咒骂,唯独不准骂她的家人。 “哈哈哈~” 李美娇放声大笑起来:“你以为你母亲多清高,她先是勾引有未婚妻的男人,后来又和有妇之夫勾搭在一起。” 林黛儿难以置信地摇头,激动地往李美娇走过去:“你胡说八道,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李美娇的目光在林黛儿和沈墨川的身上来回游弋。 最后她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你马上打钱,然后我告诉你一个惊天的真相,事关林家和沈家的丑闻。” 旁边的徐老太太直接朝着李美娇吐了一口唾沫: “你少来污蔑我的女儿,反正我都活到六七十岁,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你也得给我赔命,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我赚了。” 李美娇抬手擦掉脸上的唾沫,锋利的匕首对准徐老太太的脖子: “死老太婆,你的女儿就是一个狐狸精。她生下的女儿也是狐狸精,居然跟了害死自个爷爷的人。” 林黛儿锐利地盯着李美娇:“要是说谁才是害我爷爷的真凶,那就是你。你偷换了他的药,害得他得不到治疗。” 以前林黛儿也因爷爷的事,怨过沈墨川。 但真相是她的家人才是害死爷爷的真凶。 有她的堂哥林慎远,有李美娇,也有傅斯年。 沈墨川只是做了商人该做的事,通过资本和舆论的压力来攻下一个公司。 他算不上凶手,只是她怨恨沈墨川,所以不断把他的罪过放大而已。 这种情况如同路人和老人吵架,突然间老人家心脏病发作死亡了。 所有人都去责怪路人为什么要和老人吵架,事实上是老人的媳妇偷换了药,想要害死老人。 路人只是骂了几句,他并不是那个真正的罪人。 旁边的沈墨川微愣了下,没想到林黛儿会为自己说话。 一直以来,林黛儿都把爷爷的死因归咎给他。 他也不去辩解,也觉得没必要辩解,她要误会就误会算了。 如今,他动了感情,再背着这个罪名,否则他和林黛儿永远都不可能。 沈墨川侧目阴恻恻地扫向李美娇:“我最好放下刀子,否则我不仅让你受尽百般折磨,你的女儿和儿子也因你受罪。” 李美娇全身一僵。 女儿和儿子就是她的软肋。 但她想到孩子们骂她不要脸,因为她再也无法在人前露面。 更别说重新回到上流社会。 不过这个世界是极其现实的,只要你有钱,那些原先嫌弃你的人就像是苍蝇嗅到了屎。 蜂拥而上。 他们才不管你是杀人放火。 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只要有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要是有了钱,孩子们可能还会认她这个母亲。 光是想到这点,李美娇锋利的匕首在徐老太太的脖子划出一条血痕: “我要钱,只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要是再不把钱转到账户,我就不仅仅是画出一条血痕那么简单。” 林黛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今天下午,唐妍借给了她五十万,她又典当了沈墨川送的珠宝首饰。 总共吃筹集八百万,她哪里弄来一个亿? 她的视线重新落到身边的沈墨川。 在这种时候,只有沈墨川能够帮她了。 林黛儿双手合十,放弃所有的尊严苦苦央求:“墨川哥哥,你能帮一下我吗?” 沈墨川听到林黛儿喊他墨川哥哥,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支箭穿过心,往里面钻进去。 再也拔不出来了。 他有种冲动,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送给她。 沈墨川伸手摸着眼眶泛红的林黛儿,笑着安慰道:“傻丫头,我说过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你。” 他捡起地面的纸张,再拿出手机,声线平和地对李美娇说:“你是第二次成功威胁到我的人。” 话语如玉珠落地,语调平缓,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 但每个字都带着强大的威压。 第一次是林黛儿用自己生命来威胁他,放过傅斯年。 除此之外,他不允许任何人威胁他。 李美娇听出话外之意,内心打了一个寒战,但想到孩子们。 沈墨川再有本事,手应该也不能伸到国外。 只要钱到账了,沈墨川就算是要弄死她,她也不在乎。 孩子们拿到这笔钱,后半辈子无忧了。 她狠下心来威胁:“快点,别婆婆妈妈的。” 沈墨川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李美娇探长脖子也往这边看过来。 同时,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沈墨川的身上。 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什么锐利的东西透过人群,直直地射向李美娇。 然后,李美娇的额头被子弹打出一个孔,鲜血喷涌而出。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住了。 李美娇眼睛骤然间放大,不可思议地看向侧对面。 不知什么时候,那里埋伏着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人。 紧接着一大帮身穿制服的人疾步冲进来,为首的一个走到沈墨川的身边,客气地说:“谢谢沈先生的配合。” 沈墨川波澜不惊地回道:“协助你们警方办案,我很荣幸。” 林黛儿所有的心思都在亲人那边。 她快步跑到外婆的身边,焦急地问道:“外婆,你怎样了?” 外婆摇了摇头,不过整个人明显没有从惊慌中醒过来。 她哆哆嗦嗦地回道:“我、我没事。” 林黛儿仔仔细细地检查着外婆,发现只有脖颈一处伤痕,其他没有伤着。 林慕青也没什么事, 唯一有事就是李美娇。 一枪爆头,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愕,还掺杂着不敢与不舍。 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林黛儿不忍再看下去。 说来也是很奇怪,无论你对那个人有着多深,多浓烈的恨意。 当她在你的面前失去所有的生命征兆,你都会选择原谅了她。 人死了,所有的恩怨情仇便散了。 林黛儿搀扶着外婆上车,爸爸也跟上来,一家人回了家。 车子在崎岖的山路行走,上下颠簸个不停。 忽然,林慕青面色煞白,痛苦地抱紧脑袋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美娇,美娇......” 自从林慕青醒来后,他从未叫过李美娇的名字。 林黛儿意识到不对劲,握住林慕青的手问道:“爸,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林慕青双手紧紧地抱住脑袋,凄厉地嚎叫。 于是当晚就把林慕青送进了医院,进行一系列的检查。 可能医院总是个让人尤其冷静的地方,林黛儿的脑子变得尤其清新。 她抬头看着坐在角落处抽烟的沈墨川,竭力维持着平静地说:“你早就安排好了对吧?” 沈墨川叼着香烟看向林黛儿:“你是指哪方面的事?” “埋伏的狙击手,你是什么时候通知警方的?” “我们上车时,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你是在责怪我太狠心杀了李美娇?” 林黛儿想起李美娇临时前的样子,确实心有余悸。 但她并不是圣母。 “她确实该死,只是很好奇一件事,要是狙击手失手了,因此惹怒李美娇,死的人很可能是我的外婆。” 沈墨川伸手捻灭香烟。 他异常冷静地说:“不可能出现这种错误的。” 林黛儿在这点上异常的坚持:“要是会发生这种事呢?” 沈墨川摇头否认:“不可能。” 林黛儿仿佛从沈墨川无比坚定的口吻听出了另一层含义: “即使有风险,你也不会把钱转到李美娇指定的账号对吧?” 沈墨川板着脸,一字一句地强调道:“我说过不会出现意外,我答应救你的家人,就能安然无恙地救出你的家里人。” 林黛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目光如炬地审视着沈墨川。 看得沈墨川浑身都不自在,他笨拙地伸手去捂住林黛儿的眼睛。 “黛儿,你别让这种目光看着我行吗?” 林黛儿缓缓地闭上眼,细长的睫毛扫过沈墨川的掌心。 她听他的话,不再看着他。 她的嘴角微微往上扬起,露出含着浓烈嘲讽的冷笑:“沈墨川,即使我跪下来求你,你也不会给李美娇转账对吧? 你不允许任何人威胁你。” 沈墨川看着林黛儿嘴角的笑意,心尖一阵刺痛。 但他还是很理智地回道:“这件事闹得太大,黑白两道都知道。要是李美娇成功了,就会有第二个李美娇,第三个。” 林黛儿了然地点头:“明白了,沈家继承人是不能有软肋的。沈先生,你能把手拿开了吗?” 沈墨川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用另一只手抱住林黛儿。 “你生气了是吗?” 林黛儿轻笑起来:“我为什么要生气?沈先生帮我救了家里人,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沈先生,三个字代表尊重,同时也代表着疏远。 沈墨川紧紧地抱住林黛儿不肯撒手,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融入他的身体里。 他有种感觉自己松手,林黛儿真的会走的。 勒得她的腰肢都酸痛起来。 林黛儿皱眉提醒道:“沈先生,你弄痛我了。” 沈墨川把头埋入林黛儿的脖颈,语调带着几分焦急: “你别生气好吗?我承认以你的家人作为赌注,但我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后面就会没完没了。我有太多的仇家,你会很......” “危险”两个字没来得及说出来。 林黛儿率先出声,异常冷静地回道:“沈先生,我理解你的立场。毕竟我的亲人并不是你的亲人,你自然不会懂我的感受。” 她确实是感谢沈墨川。 同时,她也很清楚一个道理。 沈墨川是不允许任何人阻挡他,要是真的有人阻挡他,他肯定会亲自毁掉阻挡她的那个人。 第148章 这是你唯一一次离开沈墨川的机会 在检查室外,林黛儿焦急地等待,来回不停地踱步。 直至医生走出来,面上露出欣慰的笑意:“这是一个好消息,可能是经受刺激,病患已经恢复了记忆。” “真的吗?” 林黛儿惊喜的同时,也有着淡淡的忧伤。 她很清楚父亲向来憎恨自己,唯一的柔情就是父亲变成孩子的时候。 真是可悲至极,又讽刺至极。 林黛儿紧张的双手交握,忐忑不安地走进病房。 沈墨川也紧跟在后面。 此时,林慕青正坐在病床上,神情阴郁悲伤地看着窗外。 林黛儿小心翼翼地出声喊道:“爸。” 林慕青悲愤地回头看向林黛儿。 余光扫到跟在后面的沈墨川怒不可遏训斥:“林黛儿,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 果不其然,她的父亲只要清醒,就会仇恨她。 那些柔情如同五彩缤纷的泡沫,阳光照射一下,就会破裂开来。 林黛儿不想再争吵下去。 “既然你没有什么事,那我先回去,改天再来看你。” 林慕青在后面厉声呵斥:“你给我站住。” 林黛儿犹豫了下,还是停下脚步转身问:“爸,你有什么事......” 不等她说完话,一道凌厉的掌风朝着脸飞来,本能地闭上眼。 但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未传来。 林黛儿狐疑地睁开眼,看见沈墨川伸手攥住林慕青的手。 他阴冷冷地警告:现在谁都不准伤害她。” 林慕青气得额头的青筋一根根凸起,鼻翼往外扩张:“你们知不知道都做了什么?你们可是......” “你们都在啊!” 一道带着上位者清傲的声音响起。 林黛儿回头看见了身穿香奈儿套装的沈夫人。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林黛儿从中感觉到沈夫人极其浓烈的恶意。 因此,林黛儿更想恶心沈夫人,勾唇笑吟吟地喊道:“沈夫人。” 沈夫人不悦地沉下眉,嫌弃地移开视线。 她讨厌极了林黛儿那张脸,实在是太像那个女人,算得上是几乎一模一样。 沈夫人严厉地看向沈墨川,面无表情地命令道:“我有事和你说。” 沈墨川甩开林慕青的手,淡漠地回道:“你有什么话在这里说。” 沈夫人蹙眉,面色更加凝沉。 沈墨川亦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沈夫人。 两个人看着就要僵持不下时,伍左匆匆地来到沈墨川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沈墨川的面色骤然紧绷起来。 他面露出几分无奈的神色看向身边的林黛儿说:“我要回家一趟。” 林黛儿冷漠地点头。 然后,沈墨川的目光落到身边的林慕青,凌厉地威胁:“不准再打她,否则我才不管你是她的父亲,也要十倍奉还,不,百倍奉还。” 说话时,沈墨川的身上散发着可怖的煞气,吓得林慕青心尖直发颤。 他心虚地低下头。 沈墨川的语气随之变得更加冰冷:“你听见没有。” 林慕青唯唯诺诺地回道:“知道了。” 这时,沈墨川才跟着沈夫人离开。 林黛儿也对林慕青的反应失望至极,也转身离开了。 等走出医院,她接到唐妍打来的电话:“你爸爸怎样了?” 林黛儿不由地想起林慕青看着自己的憎恨眼神,浑身都冰凉了。 那真的是一位父亲看着女儿的眼神吗? 反而更像是看着世敌的目光。 林黛儿没好气地回道:“放心,他死不了。” 唐妍也明白清醒时的林慕青对待林黛儿的态度有多恶劣,不由得轻叹一声。 “我来到医院了,在门口等你哦。” 林黛儿走出医院,看见停在旁边的mini,熟门熟路地拉开车门坐上去。 唐妍从后车座甩给林黛儿一个资料袋:“这里面应该有你想要的东西。” 林黛儿快速地打开文件袋,里面有很多照片,还有一个社交小号发出的信息。 里面的男子在深海潜水,去看北极看流星,还跑去百慕达冲浪...... 笑容肆意又张扬。 男子有着和沈墨川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但两人的气质相差甚远。 沈墨川是那种表面高冷疏离的公子哥,私底下很野兽,很败类。 这个要深入了解,才得以了解。 但照片中的男人从气质就透出一个信息,我就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我要玩弄人间。 这个就是林黛儿杀死了的人。 沈墨天。 林黛儿拿出手机查找账号。 旁边的唐妍出声提醒道:“可能是那边有人察觉到我们在调查这件事,账号在昨天注销了。” 林黛儿不由地嗤笑出声,笑容中全是冷意:“看来沈墨天真的没死,可沈家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们居然编织了一个见不得人的谎言。 而她林黛儿成为谎言里面的受害者,因此她几乎失去了所有。 唐妍犹豫着开口问道:“以前,你们林家和沈家是不是有什么仇恨。” 要是说仇恨,那就是天大的仇恨了。 林黛儿坚定地摇头:“在我捅伤沈墨天之前,林家和沈家关系还算是融洽,彼此还有些生意方面的往来。” 但她和唐妍都知道肯定有矛盾的。 不然沈家没必要花费如此大的人力和物力,想要弄死林黛儿。 车内变得尤其静谧,坟冢般的死寂。 林黛儿难受地开口问:“阿妍,你放几首歌来听下,我实在憋得难受。” 唐妍放了歌,忧伤的失恋情歌在车内飘荡开来。 这不听还好,听到了更让人难受。 林黛儿蓦然间想起李美娇临死前说过的话。 她犹豫着开口问:“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我母亲和沈家那边有关系?” “那我叫人继续深入调查。” “阿妍谢谢你,要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是你家人被绑的事,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虽然沈墨川很浑蛋,但不能否认一个事实。这次他确实是帮你了。” “嗯!” 林黛儿神情淡漠地回应。 她是应该感谢沈墨川。 因为有他相助,外婆和爸才能从绑匪的手里逃脱出来,同时林家也能顺利保下来。 但她想起沈墨天的事,就像是有一把钝刀插入胸口。 一点点地往里插进去,并不会要命,却足以让人生不如死。 林黛儿赶去林氏,安抚住众人,又赶紧完成手头的工作。 等她忙完所有后,已经将近凌晨时分。 这时,办公桌面的手机响起,那是一串熟悉的数字。 林黛儿犹豫了下,还是接通电话。 那头传来沈墨川略显疲惫的声音:“你还没睡吗?” 林黛儿拖着疲惫的双腿走到落地窗前面,仰头看着黑茫茫的天空。 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道:“刚忙工作,正准备下班。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在真相还没有查清楚之前,林黛儿真的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沈墨川。 在这个看似平静无波的湖面下面到底深藏着多少秘密。 那头响起打火机响动的声音,随后是沈墨川抽烟的声音:“我爷爷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林黛儿没想到沈墨川会和她说这件事。 因为大家都很清楚,沈家老头子就是沈家的精神支柱。 虽然现在大部分产业都交给沈墨川打理,他也年轻有为,在各方面都有成就。 但大家都是用继承人的标准来评价沈墨川。 要是以当家人的身份来看,沈墨川终究是太过于年轻了。 还是过分年轻,仅仅28岁。 沈老爷子生病的事应该算是机密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沈家名下产业的股市必然受到波动。 同时沈家的合伙人会重新考量。 有人甚至会趁机落井下石。 黑云散去,在黑茫茫的天空亮起一小颗星星。 林黛儿定定地看着那颗小星星,不解地问道:“沈墨川,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出卖你。你很清楚我仍仇恨你的。” “我知道,可我就是想要告诉你。” 沈墨川也没有说什么亲密的情话。 但林黛儿心中明白这句话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 如今,她算是得到了沈墨川的相信了。 也许只是丁点的信任,那也是极其难的了。 林黛儿想起去世的爷爷,有几分感同身受: “也许人是主动孤独的,所有人都注定是过客。我们独自一人来到这个世界,也会独自一人离开这个世界。” 其间无论是父母,朋友,孩子都会逐渐远去。 有些会永远地离开。 沈墨川在那头深沉地说了声:“对不起。” 这三个字如同晴空霹雳砸在林黛儿的脑海里面,她没想到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沈墨川会道歉。 她甚至都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伸手重重地掐着大腿。 直至大腿处传来刺疼,疼痛蔓延至全身。 林黛儿悠悠地回过神,带着几分试探性地问:“为什么要向我道歉,你又在为什么道歉?” 因为沈墨天吗? 因为你们沈家人欺骗了我,害得我白坐五年的牢,害我担上杀人犯的罪名...... 那头陷入死亡般的寂静。 林黛儿的呼吸有点急促,焦急地等待着沈墨川的回答。 但那边依旧是不出声,她不由地主动打破安静,急切地追问:“沈墨川,你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沈墨川的声音微微泛着沙哑:“在你爷爷去世时,我说了很残酷的话。” “仅仅是因为这个吗?” 林黛儿气急败坏地抓着头发,很想从屏幕那边钻出来。 她要伸手揪住沈墨川的衣领,厉声质问他:“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沈家人要这样子对我?” 沈墨川的声音微微泛着沙哑:“其实我和情况和你相似,你是父亲不喜,而我也是母亲不喜,因为我体弱多病,算是被放弃的那个。” 在这种情况下,林黛儿要是再追问下去,太没理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一声,以此来向沈墨川表示。 她正在认真地听他说话。 沈墨川自顾自地说:“我是老爷子的身边长大的,虽然他也更偏爱我弟弟,脾气很差,但他也算是唯一关心我的人。” 林黛儿有些不解地问:“那你爸爸呢?” 她和沈墨川认识都快一年,从未听沈墨川主动说起亲生父亲。 更没有见过沈墨川的父亲。 沈墨川冷笑出声,笑声中尽是寒芒:“他向来性子薄凉,对谁都一个样,像是没有感情的雕塑,他很早便去世了。” 在某种程度来说,她和沈墨川的命运算是很相似的。 真的比较起来,她的童年比沈墨川稍微好点,毕竟她的母亲疼爱她。 母亲在重病期间,尽可能给她一个美好的童年。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云锦书悦耳的声音:“墨川,爷爷醒了,他叫你过去。” 沈墨川沉声对电话那头的林黛儿说:“我挂了哦。” 林黛儿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盲听,气得直磨起牙。 不过只能作罢了。 但她没想到第二天,云锦书便来找林黛儿。 云锦书身穿着一袭黑裙,脸上的神情神圣又庄重,很像一个供奉的女神雕塑。 她单刀直入地开口道:“现在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一谈合作的事。” 林黛儿对于云锦书的提议,颇为意外:“现在我并不急需资金,若你想要收购林氏,三亿是不够的。” “我知道。” 云锦书淡然地回道,然后她转身从文件袋拿出一份合同:“这是我们云氏给的价格,你看一下。” 林黛儿好奇地打开文件,看见里面的数据。 她还是很惊奇,价值远超预料。 林黛儿不解地直视着云锦书:“上次你为什么不签呢?” 在那个时候,云锦书签下合同,她会以更低的价格拿下林氏。 现在她却要花更大的价格。 云锦书柔和地笑着说:“我不想落井下石。” “仅是如此?” 林黛儿对于云锦书说的话,持着很大的怀疑。 云锦书可是在错综复杂的矿业大王的家庭长大,也许家里的人会很疼她,宠爱她。 但长辈们不会把云锦书真的养成一个傻白甜。 云锦书颇有深意地笑着说:“有些事只是我的猜测,你回去认真地考虑一下。要是你真的同意,后天我安排人送你和家人出去。” “后天?” 林黛儿觉得很唐突:“这么快吗?” 云锦书神情凝重地盯着林黛儿,别有深意地说:“这恐怕是你逃离沈墨川唯一的机会。虽然沈墨川说是放了你,但我们都心知肚明。 他只是给你一个时间来调节,不可能真的放你走的。” 在家人被绑的时候,林黛儿问了沈墨川要什么。 他说什么都不要。 其实话里面有更深的含义。 他要的更多,不仅仅是林黛儿的身体,她的自由,还有她的心。 林黛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她的心吗? 现在的她还有心吗? 她想笑,但嘴巴僵硬得笑不出来。 因为云锦书递给了林黛儿一张照片。 照片中是一对年轻的男女,英俊的男人从后面抱住美丽的女人。 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看着就知道那是陷入爱情中的男女。 照片中的女人像一根针地扎入林黛儿的眼里。 因为那个女人正是林黛儿的妈妈,而男人的长相像极了沈墨川。 林黛儿震惊不已地看向云锦书:“我妈和沈墨川的父亲认识?” 云锦书淡冷地颔首:“如你所见,他们在大学时,曾是一对亲密的情侣。” 这句简单的话就像千斤重的石头重重砸中林黛儿的心,重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这个就是所谓的孽缘吗? 林黛儿的掌心直淌冷汗,紧张地舔着唇角追问:“那他们为什么分开了?” “据说你的母亲已经订婚,而沈父也订婚了。” “世家联姻那种?” “是的。” “原来如此。” 林黛儿终于明白沈夫人眼里的憎恨来自哪里了? 难道因为这个沈夫人便要让她去坐牢? 这个也太离谱了吧! 一定还有什么是林黛儿不知道的事,藏得更深的,见不得人的事。 林黛儿用力地握住茶杯,迎上云锦书的眼睛继续追问:“你还有更重要的话没说对吧?” 云锦书点了点头:“在我说出真相之前,希望你能保持镇定。” “好!” 林黛儿的指甲因为过分用力微微泛白。 在这个世界恐怕已经没有什么事,她不能接受了吧! 云锦书漂亮的红唇微启,带着深深的忧伤:“你和沈墨川很有可能是兄妹。” 这句话比刚才的照片来得更迅猛。 如同一颗重型炸弹丢入林黛儿的脑子里,轰隆一声炸开来。 林黛儿惊得瞳孔不断地放大,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灵魂往外飘出的状态。 良久,她才回过神,激动地站起身说:“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和沈墨川已经发生过最亲密的事情。 若她和他真的是兄妹。 光是想到这件事,林黛儿便觉得恶心。 恶心的她都想要吐出来。 心理上的反胃引起了心理上的反胃,林黛儿握住嘴巴疾步冲进洗手间狂吐起来。 脑海里不断地重复播放着云锦书说过的话。 你和沈墨川很有可能是兄妹。 兄妹两个字重重地砸下来,砸得林黛儿都快成为肉泥。 经过一阵慌乱之后,林黛儿的脑子逐渐清醒过来。 脑海开始快速地运转起来,她和沈墨川相差五岁。 也就是说彼此的父母在婚内出轨? 不,这不可能。 林黛儿不信母亲会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情。 若事情是假的,那父亲为什么那么仇恨她...... 第149章 祝你有个崭新的未来 林黛儿的回忆密密地压过来, 小时候,她从家里的老佣人听到的闲言碎语,从父亲对待她的恶劣态度。 还有临死前,李美娇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一件事,她可能真的不是林慕青的亲生女儿。 那她和沈墨川真的是兄妹吗? 林黛儿光是想到这个,全身便冒起密密的鸡皮疙瘩,显然是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不,不可能的。” 云锦书面露出悲凉的笑意:“我也希望不是真的。即使你和沈墨川不是兄妹,也不能再深入交往,毕竟你的母亲和沈墨川的父亲曾是亲密的恋人。” 林黛儿懂得这句话其中的深意。 现在世人都不知道过去的事,若是有人冒出来揭穿一切。 那不仅仅是她名誉扫地,就连去世的母亲也会受到连累。 林黛儿痛苦地深吸一口气回答:“好,我答应你,后天随着你们离开。” 云锦书有些同情地注视着林黛儿:“也许你会觉得不可思议,其实我也是费了一分功夫才回过神才想通。我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你向沈墨川隐瞒这件事。 我不想现在的他陷入这种伦理的纠葛之中。” 在这一刻,林黛儿是深刻地感觉到云锦书是真的很喜欢沈墨川。 她颔首回道:“好,我能冒昧地提个要求吗?” “只要我能做好。” “你能把照片给我吗?” 云锦书面露出犹豫之色,最后还是同意下来,将照片递给林黛儿。 林黛儿带着沮丧的心情离开咖啡店。 她心情郁闷得很想大喝一场。 以前她最是看不起借酒消愁的人,但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要醉一场。 醉一场就不会想那么多,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 林黛儿拿出手机给唐妍打了电话:“有空出来喝一杯,我有事和你说。” 唐妍爽快地回道:“好,没问题。那我们在古巷的清吧见面吧!” 林黛儿先来到清吧,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唐妍来了。 唐妍上下端详着林黛儿,瞧出不对劲:“遇着什么事了吗?” 林黛儿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唐妍:“你说这个世界多小,老天又多爱捉弄人对吧?” 看来老天真的很爱看她的笑话。 看着她一次又一次栽跟头,看着她一次又一次遭受痛苦的折磨。 唐妍看着照片中的情侣,幽叹了一声:“其实我大概猜到了,事情应该不仅如此吧!” “刚才云锦书说我和沈墨川很有可能是兄妹。” “我去!” 唐妍惊讶得都忍不住开始爆粗口。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劲爆。 林黛儿和沈墨川是兄妹? 林黛儿对于唐妍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她当事人都吓得够呛。 唐妍小心翼翼地追问:“那你觉得呢?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林黛儿微眯着眼认真地看着照片中的母亲,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是不信母亲会做这种事,打算到了国外再过个亲子鉴定。” 幸好现在的医疗技术先进,只要通过dna技术就能确定她是不是林慕青的亲生女儿。 很快,唐妍就从林黛儿的话语中读懂别的意思。 “你要出国?” 在这种时候,林黛儿自然不能再隐瞒唐妍:“云锦书安排我和家人后天出国,等那边安顿下来,我就会把林氏所有的股份都转到云氏。” “你认为沈墨川会放你走吗?” 唐妍担心的问道。 林黛儿微微蹙眉:“沈墨川的爷爷重病了,在这种情况下,沈墨川可能没有那么多大的精力来看着我。这是我唯一能够摆脱沈墨川的机会了。” 沈墨川说给她自由。 那只是在一定限度之下的自由。 除非,沈墨川对她没有任何兴趣,否则他不可能真的放她自由。 更何况,两人的父母又是情侣关系。 现在光是想到这点,林黛儿全身都在发寒。 唐妍拍了拍林黛儿的手背:“我还是建议你留一手,云锦书和你是存在利益关系,什么东西都只信一半好了。” 林黛儿当然明白了。 在这个圈里,她真的见证过太多为了利益父子相残,兄弟相离的事情。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塞入唐妍的掌心:“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唐妍又推了回去:“你们去国外花钱的地方多着呢,钱多伴身总是没有错的。” “你放心,我留了点。再说了,云氏那边给了我一个很客观的价格。这笔钱足以让我和家人后半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那我收下了。” 一直以来,林黛儿和唐妍的相处之道都是友情归友情,钱归钱。 两人要想感情能长长久久,那么要敢于说钱。 也要把钱分得清清楚楚,那样才能来日方长。 林黛儿和唐妍分开后,等回到家已经是将近凌晨时分。 她洗涮后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床头的手机响个不停,有着不休不止的姿态。 林黛儿迷迷糊糊地接通了电话:“喂?” “是我!” 那头传来沈墨川惯有的低沉嗓音,带着冬日的冰冷。 林黛儿喝了很多酒,醉得脑袋晕乎乎的。 她懒洋洋地问道:“找我有事吗?” 沈墨川的声音微沉,带着些许的疲惫:“你是不是很不愿接到我的电话?” 林黛儿嘿嘿地笑出声来:“对啊,看来沈先生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林黛儿,你就是这点吸引了我。” “什么?” “没什么。” “其实我已经听见了。” 林黛儿带着调侃的语调回道:“沈墨川,我知道你喜欢我。” 那个声音中全都是骄傲,还有些许的鄙夷。 沈墨川也坦然地回道:“林黛儿,我确实是喜欢你。” 他是从什么时候上林黛儿呢? 也许是她说自己永远都不会屈服他,也许是放烟花那天? 其实沈墨川也分不清了,一开始只是猎奇,然后是心动,最后就是喜欢了。 沈墨川比谁都清楚喜欢上林黛儿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这个女人不像其他女人会痴迷上她。 那些女人会为沈墨川对自己用了感情欣喜不已,有些甚至会沾沾自喜。 但林黛儿不会,她要做的事情更加危险。 因为她还会利用他,在很早之前,她就用生命来威胁过他了。 并且她成功了。 林黛儿在电话那头嗤笑起来:“沈墨川,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他原是想要毁掉她,甚至做过把她送给别的男人的事,最后却喜欢上她。 沈墨川也没有否认,颇为自嘲地说:“人生可能真的是无法预料的。” “这个道理,我很早就懂了。我有点困,要睡了。” 林黛儿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这倒不是她装的,而是真的很困。 在那头沈墨川沉默了一下,并没有回应。 林黛儿又喊了一声:“沈墨川,我真的要睡了。” 这时,那头传来打火机响动的声音,想来是沈墨川在抽烟了。 他语气低沉地问了一声:“林黛儿,要是我们换另一个方式认识,我们又会怎样?” 林黛儿没想到终有一天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沈墨川。 他居然也会问这种问题。 一抹浅浅的忧伤蒙上林黛儿的心头。 要是换另一种方式认识,那她和沈墨川会在怎样呢? 两人在宴会上认识? 那他沈墨川是沈家的大公子,女人们都对他趋之若鹜我,他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吧! 要是两人在工作上认识呢? 他沈家是庞大的商业帝国,而她林氏只是没落的家族,两个人算是一个天生,一个快要跌入泥潭。 她和他之间还是没有什么过深的交集。 林黛儿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回道:“沈先生,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一切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呵呵呵~” 沈墨川笑了起来:“对,确实很对!” 原本他和她的人生就是两条平行的直线. 因为一条人命,两人才有了交点。 但他们相交的点,便主动两人是死敌,水火不相容的。 电话挂断了,林黛儿反倒睡不着了。 脑海不断地浮现着过往的种种,沈墨川有一点做得并不算太糟糕。 他并不是杀死爷爷的真凶。 但这些并不能抹去他对于她的伤害。 等到后天的早报,林黛儿终于知道云锦书说, 这是沈墨川唯一的逃生机会。 因为沈家老爷子去世了,同时沈墨川遭遇车祸,受到了重伤,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 林黛儿从这场风暴之中嗅到浓重的阴谋味。 在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不走,真的是彻头彻尾的傻瓜了。 按照行程,林黛儿和家人先乘坐直升机飞到边界兰岛,再从兰岛国界再搭上国际航班飞往米国。 那样就能避开沈墨川的追查。 但林黛儿以公司出现重大问题为缘由,硬是要云氏的负责人先送爸爸和外婆飞往兰岛。 她再推迟半天离开。 分成两批离开,更安全一点。 要是云氏那边要动手,她应该才是目标,至少能保证爸爸和外婆是安全的。 当然了,这只是林黛儿的避险手段,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云氏根本没必要朝着她对手。 这总不可能是云氏那边为了云锦书争夺沈墨川,来杀害她? 这个太扯淡了。 毕竟沈墨川都说过,除了婚姻能给予她所有的一切。 也就是说,从目前的情况来说,沈墨川都无法掌控住自己的婚姻。 云锦书成为沈墨川的妻子,还是有着很大的胜算。 云氏再为此背负两条性命,实在太不划算,并且风险太大。 幸好,爸爸和外婆顺利到达兰岛,她按照约定即将要搭上直升机。 “嘟嘟嘟!” 屏幕闪动着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那是沈墨出的专属号码。 林黛儿看着这个号码,吓得林黛儿心快要从胸腔弹跳出来。 这个时候,沈墨川不是昏迷不醒吗? 在犹豫片刻后,林黛儿还是接通了电话:“喂!” 沈墨川淡冷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你准备登上直升飞机了吧!” 林黛儿被沈墨川这句话吓得魂魄都要从胸腔内飞出来。 她沉默着不说话。 沈墨川在那头轻笑起来:“林黛儿,你是怕我在炸你对吧?在这一刻,你还是在防备我。” 对的。 林黛儿确实是在防着沈墨川。 她不信任,从不! 沈墨川的声音中透出不易察觉的悲凉:“其实这次你可以相信我的,我说过放你自由的。你没必要贱卖林氏,更没必要出国生活的。” 那头的林黛儿有种被人窥探到隐私的感觉。 她紧张地环视着四周,想要找出沈墨川。 又或是沈墨川的人,但周围空荡荡的,只有云氏安排的工作人员。 林黛儿有些自嘲地笑起来:“这里有太多糟糕的回忆了,我想要重新开始。” “这里面的糟糕回忆也包括我对吧?” “有点,但也不算是太糟糕。” 沈墨川重复着又问了一遍:“林黛儿,要是我们重新认识,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林黛儿抬头仰望着蔚蓝的天空。 给人一种未来可期的感觉。 “沈墨川,我们的结果应该都是一样的。因为我想要找个人理解我,尊重我,偏爱我的人。你太独断专横,你做不到尊重我的。” “原来是这样。” “我有了问题能问出来吗?” “当然了,我永远都会对你林黛儿坦诚的。” 林黛儿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道:“沈墨天是不是没死?” 这是她的心结,一个困在心里多年的死结。 沈墨川在那头沉默了一下,回道:“是的。” 简单的两个字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深深地刺入林黛儿的心里,鲜血不断地往外流淌。 她不由地放声大笑,笑得肆意又疯狂。 笑得眼泪水都来了。 笑了很久很久后,林黛儿厉声质问:“沈墨川,你知道杀人的罪名有多沉重吗?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个五年呢?你们应该向我道歉。” “林黛儿,我向你道歉。” 沈墨川郑重其事地回道。 他放下所有的骄傲,向她道歉了。 但林黛儿觉得索然无味了,一个轻飘飘的道歉能换回什么呢? 沈墨川接着又说道:“林黛儿,我祝你有个崭新的人生。” “谢谢沈先生。” 林黛儿果断地掐断电话,头都不回地登上直升飞机。 自此她要忘了沈墨川,还有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作者有话说】 大家先做好心理准备,下一章开始女主以新的身份与男主相识相知,可能一部分读者无法接受,可以当作这就是结局。若愿意就给我一点时间和耐心,我讲两人以不一样的方式认识对方会怎样,嘻嘻~ 第150章 她对他一见钟情的喜欢 两年后 冬日的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偷溜入屋内,洒落在床边笑容恬静的女人。 不,应该说是女孩更合适。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女孩的额头,女孩睁开惺忪的眼,甜甜地笑着喊:“妈妈。” 床边面相温柔的女人揉着女孩的头:“小溪,快点起来,等会沈先生就来了。” 林小溪的眼里的睡意马上消失。 这时,外面响起鸣笛声。 林小溪匆匆忙忙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接过林母的衣服胡乱地套在身上。 林母紧跟在林小溪的身后念叨道:“你的衬衫没有套进裤子下,头发也没有梳。” 林小溪不由地小声抱怨起来:“妈妈,你怎么不早点来叫我?我都没有说时间准备了。” “我不是给你调了闹钟吗?” 林母看着火急火燎的林小溪,无奈地摇头。 林小溪心虚得不敢回话了。 因为她被闹钟吵醒后,随手就关掉闹钟,继续睡觉了。 要不是母亲来叫她起床,估摸着她能睡得昏天黑地。 这都怪该死的毕业论文,该死的剑桥大学! 简单梳洗后,林小溪随着林母匆匆地走下楼。 家里的保姆打开了门,沈先生身穿暗灰色的双排扣西装外套走进来,身形高挑修长,气质清矜高雅。 好看的都能希腊的男神雕像。 沈先生是林小溪父亲的朋友,全名叫做沈墨川。 一个很符合他长相的诗意名字。 林小溪看见这位沈先生不知为何,莫名地觉得有点害怕。 那种害怕好像是基因刻入骨子里去了。 她乖巧地低头喊了一声:“沈先生,你好呀!” 沈墨川绅士的递给林小溪一份礼物:“这是上次我答应带给你” 林小溪打开盒子,看见里面放着一颗深绿色的坦桑石,闪闪地发着璀璨的光芒。 她开心地笑起来,眼睛眯成半月弯,露出可爱的小酒窝,又乖又暖。 “谢谢沈叔叔。” 她吐着舌头满是孩子气地说道。 沈墨川那张清冷的面孔绽放出妍丽至极的笑容:“我有那么老吗?” 旁边的林母也用眼神偷偷地警告林小溪。 林小溪却壮大胆子地回道:“你比我大7岁,喊一声小叔应该可以的。” 她想装出顽皮的样子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 林母不由地加重音调嗔怪道:“小溪,不准胡闹。沈先生是你爸爸的朋友。” “那我叫沈叔叔更合适。” 林小溪微歪着脑袋,抬起眼睛看向沈墨川问道:“你说是不是啊?沈叔叔?” 沈墨川垂眸深深地凝视着林小溪:“名字只是一个称呼,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那我以后就叫你沈小叔。” “你喜欢就好了。” “那是不是日后只有我能叫你沈小叔?”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严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小溪,你是23岁的人,已经不是孩子,说话要注意分寸。” 林小溪回头看见戴着厚重眼镜的林父从楼梯走下来。 林父的脸上带着浓郁的疲惫,不难猜出她的父亲又从地下的手术室上来的。 她爸爸是国际知名的脑科研究专家,在家里就有专属的研究室。 林小溪走上来搂住林父的胳膊,嘟着嘴巴撒娇着说:“可人家都说在父母的面前,孩子永远都是孩子呀!我在爸妈面前都要装模作样吗?” 林父听见林小溪娇柔柔的撒娇声,面上的严厉神色消失殆尽。 林父慈爱地看着林小溪,颇为感叹地说:“你啊,就是嘴巴皮,哈哈~” 林小溪继续给父亲吹彩虹屁:“妈妈说我的嘴巴长得像你,看来爸爸年轻的时候嘴巴也很皮,不然怎么骗到我美丽又温柔的妈妈呢?” 林父摸着林小溪颇为无奈地说:“墨川让你见笑了,她就是这个性子。” “女孩子活泼点也挺好的。” 旁边的沈墨川沉声回道,说话带着上位惯有的霸道和清冷。 也不知怎么回事,林小溪莫名地害怕。 虽说刚才她表现得很活泼,但心里面还是很怕沈先生。 也许是他的气场太过强大的原因吧! 林小溪觉得呼吸有些不畅,不自在地摸着鼻尖说:“我去厨房帮妈妈准备午饭。” 林父颔首:“去吧!” “小溪,你等一下。” 身后传来清冷薄凉的嗓音。 林小溪停下脚步,狐疑地回头看着沈墨川。 沈墨川朝着林小溪招了招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说:“你过来。” 林小溪规规矩矩地走过去。 忽然,沈墨川拿出一条方格子手帕,低头擦拭着她头发:“你的头发沾上牙膏了。” 两人靠得太近了。 成熟的男性气息兜头兜脑地袭来,还带着甘冽的尼古丁味道。 林小溪抬头偷偷地看着沈墨川。 面如冠玉,眉目如画,五官有着东方男人的立体深邃,还是很好看的。 沈墨川发现她在偷看自己,凝声问道:“我是不是老了?” 林小溪就像被当众逮住的小偷,脸颊有点红,耳根有点烫:“没有,沈小叔正处于男人最有魅力的三十岁。” “是吗?” “真的,我没有骗你。上次你去大学接我,我的米国同学艾美亚见着你,缠着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呢!” 林小溪满脸真诚地说着。 她不好意思地伸手说:“还是我自己来擦吧!” 毕竟头发沾上牙膏确实是一件挺醜的事,她还是要点形象的。 手指一不小心碰到沈墨川的手,可能是男女天然的体温差,触觉他玉润般的凉意。 林小溪有种触电的感觉,那股细小的电流沿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耳畔传来沈墨川充斥着磁性的嗓音:“还是我来吧,你看不见的。” 哇! 声音好好听,好醉人。 林小溪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身体逐渐僵硬,动都不敢动了。 她的视线定定地落在他冷白的脖颈,性感的喉结。 这个男人真的好完美,完美的都挑不出丁点瑕疵。 须臾后,沈墨川轻声道:“好了。” “谢谢,沈叔叔。” 林小溪脚步絮乱地往外走去,等走到厨房才敢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抬手捂住脸颊,好烫啊! 心更是跳得好快,小鹿乱撞个不停。 林母正在切牛肉,看见林小溪担忧地说:“你别乱动厨房的东西。” 林小溪乖乖地竖起双手说:“好,我什么都不碰。” 母女俩都心知肚明,林小溪就是厨房杀手。 她刷碗都能摔坏好几个碗,做菜更是一言难尽,青菜都能炒成黑色。 林母实在担心林小溪添麻烦,指着旁边的水果拼盘说:“你要是肚子饿了,就先吃水果。午饭估摸着要等上一个小时。” “嗯!” 林小溪打开旁边的小桌子坐下来吃起水果拼盘。 她边吃边假装不在意地问林母:“沈叔叔都三十岁了,他怎么还没有结婚?”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沈墨川挺神秘的。 他看着就是世家子弟,全身上下无一不精致,但他却戴着一个坏了的手表。 手表的时间是定格在2019年3月份,现在都已经2021年了。 林母抬头深深地看着林小溪,感叹地说:“两年前,他的女朋友在一场飞机空难去世,可能还没有走出来吧!” “原来这样!” 林小溪想了很久的问题,终于想通了。 她有些感伤地接着说:“所以他才戴着那个停止走动的手表对吧?真是个深情的男人。” 林母熟练地把牛肉放入锅里,轻叹道:“傻妞,千万不要心疼一个男人。” 林小溪缓缓地从座位起来,凑过去从后面抱住林母不解地问:“为什么?” 林母宠溺地看着爱撒娇的林小溪:“那意味着女人要栽进去了,你喜欢沈先生对不对?” “我才没有喜欢他,他比我大7岁呢!” 林小溪急忙否认道,脸颊微微地泛起红晕。 林母看破没有说破。 小丫头的心思就是好猜。 她满是慈爱地看着林小溪:“妈妈对于你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你能健康开心就好了。你拿着水果拼盘去书房给你沈叔叔吧!” “嗯!” 林小溪端起水果拼盘走到书房。 她刚想要推开门,但透过门缝听见父亲和沈墨川正在争吵。 “沈墨川,她不仅仅只是我的研究,她已经是我们夫妇生命的寄托。” “请林教授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现在期限已到,我该要回来了。” ...... 林小溪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她也是清楚沈墨川资助父亲做研究。 她也没有多想,伸手敲敲门走了进去。 “爸,沈小叔,我给你们送水果拼盘。” 顿时间,书房里的两人都停止议论,神色凝沉地注视着林小溪。 林父紧张地质问:“小溪,你刚才听见了什么?” 林小溪对于父亲突如其来的严厉,觉得很奇怪。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道:“你们不是为了研究结果成果争吵吗?” 林父面上一松,语气依旧严肃:“日后进来要记得敲门。” “我已经敲门了。” 林小溪低下头有些委屈地说道。 旁边的沈墨川出声开解:“小溪,听说最近建了一个公园,你能带我去逛一下吗?” 林小溪抬头看着父亲。 沈先生是父亲的朋友,这个要通过父亲同意才可以的。 林父伸手推了推厚重的黑框眼镜,紧抿着唇看向沈墨川。 沈墨川面无表情地睨着林父,说是傲慢也并不是傲慢,也就是长期身居高位养出的强大气压。 就像是一位江湖高手,他就算是用竹叶也能杀敌一个道理。 林小溪敏锐地感觉到父亲和沈先生之间的暗斗。 虽然她也是很想和沈墨川单独相处。 但在原则上,她自然是站在父亲那边,开口便要说:“我正在准备毕业论文,再过段时间也要找工作,可能比较忙.....” “小溪,等吃完午饭后,你带沈先生去公园逛一下。” 林父妥协地出声说道。 午饭做得很丰富,五菜一汤,饭桌的氛围其乐融融的。 林父和沈墨川边聊天边喝起茅台,林母往日是管着丈夫,不准他饮酒的。 但有朋自远方来,林母就不好多说什么。 林小溪则是个吃货,默默地坐在旁边吃饭,偶尔她也想尝一下国内的名酒。 但母亲出声阻拦说她打小酒精过敏,不能喝酒的,于是她就作罢了。 等酒后饭饱了,林小溪陪着沈墨川去逛新建的公园。 现在是初春时分,伦敦还是挺冷的,公园又是新建的,在里面游玩的人比较少。 林小溪和沈墨川沿着湖面慢慢地走着。 她暗自比较着自己和沈墨川的身高,他长得真的很高。 哪怕在外国人中,他也算是高的,应该有一米八六左右吧! 她穿着五厘米跟高的靴子,他还是比她高出一个头。 林小溪忍不住好奇地问:“沈小叔,你多高?” 沈墨川垂眸看着林小溪,认真地说:“一米八六。” “果然呢!” 林小溪颔首,正中自己的猜测。 一阵凛冽的寒风袭来,林小溪冻得瑟瑟发抖,还打了一个喷嚏。 刚出门时,她为了爱美,只穿了显身材套了针织外衫。 寒风透针织衫的小洞呼呼地吹进来,她冻得就像个筛糠,不停地抖啊抖。 牙齿都上下打架,发出咯咯的声音。 沈墨川绅士地问道:“冷吗?” “冷!” 林小溪没有嘴硬说不冷,身子都缩成一团。 沈墨川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林小溪的身上:“要是你不嫌弃,就先披着我的外套。” 外套仍带着沈墨川身上的暖意,还有好闻的沉木香水味。 林小溪吸了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绝:“这个不太好吧,你也会冷的。” 沈墨川脱了外套后,白衬衫外面套着黑色背心,衣着略显单薄。 他垂眸定定地看着林小溪,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进室内会暖和一点。” “好啊!” 林小溪欣然接受下来。 她低头时,眼珠子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努力地憋着嘴角的笑意。 果然呢! 她看过一个日本综艺叫作《有点心急又如何》,里面教了很多撩男人的小技巧。 其中就是女孩子穿得少一点,显得自己可怜一点。 以此来引诱男生主动脱下外套披给女生。 在一年前,她独自在家写作业,沈墨川冒着雨敲开家门。 她便喜欢上他了。 一见钟情的那种喜欢。 所以她想要撩沈墨川,若可以,扑倒是更棒的事。 【作者有话说】 天地良心,我还是很喜欢你们的,但我这个大龄剩女要忙着考研,更新会少一点,你们别抛弃我好不好?爱你们,么么哒 第151章 你要不要嫁给我? 白天鹅湖旁边开了一家咖啡厅,放着清悠的歌曲,摆放着一排排的书籍。 文艺感十足,也浪漫极了,屋内坐着三三两两的客人。 林小溪带着沈墨川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点了喜欢的卡布奇诺,而沈墨川点了又苦又色的黑炭咖啡。 淡淡的暖光洒落在沈墨川的脸上,有一种神圣的光洁感。 沈墨川侧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林小溪慌忙地低头喝咖啡。 “你嘴巴沾上奶渍了。” 沈墨川抬手指着嘴巴的周围。 林小溪连忙拿起纸巾擦着嘴巴,他又提醒道:“右边还没有擦干净。” “这里吗?” “再往上一点。” 林小溪鼓足勇气地开口问道:“沈小叔,你能帮我吗!” 沈墨川接过纸巾俯下身认真地帮林小溪擦拭嘴巴周围的奶渍。 其实这是她耍的第二个小心机。 据说男女之间身体接触能促进关系更近一步。 两个人凑得很近,近得林小溪都能看见沈墨川脸上的细小绒毛。 他的皮肤真是玉般清透,看起来好干净。 这个样子完全不像三十岁,就算说是二十三四岁,别人也是信的。 再往上看,她对上沈墨川高深莫测的黑眸,仿若是一个深洞,拉着人深坠进去。 林小溪看得都呆了,直至耳边传来低沉清洌的嗓音:“好了。” “谢谢你。” 林小溪甜甜地笑起来,笑得比糖还甜。 沈墨川看着林小溪,目光逐渐飘远,仿佛是看着另一个人。 林小溪心里有点不太舒服,鼓足勇气问道:“我听妈妈说,你的女朋友在一场空难去世了?” “嗯!” 沈墨川的神色淡淡的,带着些许的疏离。 林小溪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子问道:“我的问题是不是太过冒昧了?” 果然呢! 刚才两个人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一下子就冷下来。 沈墨川沉默着没有回答。 良久后,他问道:“小溪,你想不想回国工作?” 林小溪确实有这方面的打算,但自从她爬雪山发生事故后,父母对她的关注度越来越高。 只要她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母亲都会打电话追问,似乎很怕她会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林小溪蹙眉为难地抿唇:“这个要和我爸妈商量一下。” “你本身的意愿呢?” “听说最近国内变化很大,我自从八岁跟着父母来到伦敦,就很少回去。其实也想回去感受一下祖国的伟大。” 林小溪自从雪山事故后,就有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有关于童年的事都是父母告诉她的。 刚开始,她还是很不适应,尤其是听着爸妈说着有关于自己的事。 她觉得极其陌生,好像那并不是自己的人生。 她在过另外一个人的人生。 不过随着她与父母之间接触久了,感情日渐厚实,那种陌生感才逐渐消失不见。 沈墨川端起黑炭咖啡,优雅地呷了一口:“要是回国,你有什么打算吗?比如找什么方面的工作?” 林小溪对于工作方面倒是认真地考虑过:“我是学金融的,应该会从事投资类工作吧!” 从国际方面来讲,金融类最好的地方是米国的华尔街。 但那里人才济济,并且不是她的家,给她太过于陌生。 同时,要是从未来发展趋势来看,中国倒是新的风向标。 沈墨川黑曜石般的黑眸定定地凝视着林小溪:“你是否愿意入职沈氏,来到我的身边工作?” 林小溪对于这个提议,内心既激动又很惊愕:“真的吗?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自身就非常出色。” 沈墨川低眸喝着咖啡,眼底有一抹浅浅的遗憾。 那里面有爱而不得,也有失去的痛苦。 等两人走出咖啡厅,天色有些晚了。 伦敦的夜总是来得尤其早,林小溪披着沈墨川的外套,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 路灯拉长了沈墨川的影子,林小溪顽皮心起来,偷偷地伸脚去踩着他的影子。 等沈墨川往前走了两步,他没有看见,她又踩上去,乐此不疲。 在两人走到一个拐弯处,那里是一片灰暗。 林小溪加快脚步要跟上去,迎头她便撞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里。 鼻尖嗅到熟悉的尼古丁的甘冽味。 她往后退了一小步,仰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我撞着你了。” 沈墨川一语道破地问道:“踩着我的影子好玩吗?” “嘻嘻!” 林小溪心虚地回道,双手插入兜里。 忽然,有一个宽大的手掌罩住她的脑袋,黑夜般庞大的身影慢慢地朝着倾去。 两人的视线平齐,沈墨川定定地凝视着林小溪问道:“你要不要嫁给我?” 这简直就是晴空霹雳,林小溪呆愣住了,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沈墨川。 沈墨川面色凝沉,眼波亦是平静的。 平静得好像那句求婚的话,并不是出自他的口。 林小溪也觉得自己是出现幻听了。 毕竟她和沈墨川只见过三次,据说他几乎富可敌国,优秀的就像是天生的月亮般独一无二。 他怎么可能会像她求婚呢? 她揪着西装的下摆,板着脸用非常认真的语气问:“沈先生,刚才你说了什么?” 沈墨川直直地凝视着林小溪,一字一句道:“我问你要不要嫁给我?” “为什么?” “我到了应该结婚的年纪。” “那你喜欢我吗?” “成年人的感情不能用喜欢,亦或者不喜欢来解决的。” 林小溪心里闷闷的,很不好受。 她仰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沈墨川:“沈先生,我承认自己是很喜欢你,当然了,喜欢就想嫁给你。但婚姻不是儿戏,我还是希望嫁给爱我的人。 你也别因为结婚的年纪,随随便便嫁给别人。” 沈墨川面无表情地问道:“那你是拒绝我了?” 林小溪嘻嘻地笑起来。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闪动着盈盈的亮光:“不啊,我打算追你,让你喜欢上我,再嫁给你。” 满脸的虔诚。 在这个世界恐怕没有几个男人能拒绝如此清透的女孩。 太干净了,太纯粹了。 沈墨川抬手揉了揉林小溪的头,亦是很真诚地说:“其实我并不反感你。” 林小溪了然地点头:“在没有巨大的利益关系下,谁会娶一个自己厌恶的女人呢? 更何况,我那么可爱,沈先生一定不会讨厌我对不对?” 沈墨川在心里颇为感叹。 林黛儿在没有入狱前,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聪慧又自信,还有自己的原则。 即使是遇着自己喜欢的人,也不会妥协,坚持做自己。 沈家编织了一个阴谋,使得这样的女孩背上一个杀人的罪名,想方设法磨掉她的骄傲,想要让人变成生活在阴暗之下的蛆虫。 沈墨川对林黛儿造成的伤害心有愧疚,他也愿意给她崭新的人生。 但飞机出事了,林黛儿的脸毁了,脑部也受到重击,失去所有的记忆。 他趁机给她编造了新的身份,新的人生,也许两人的结局会不一样。 因为他很清楚林黛儿终其一生都不会爱上他。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林小溪。 同时,他对林小溪的感觉也是很陌生的。 沈墨川喜欢,甚至是爱林黛儿,她太有韧劲,太过耀眼了,那种不服输的劲让他渴望去征服。 但他并不清楚自己是否喜欢现在的林小溪。 林小溪太过美好,也太清透,同时也少了林黛儿身上的坚强和勇敢。 沈墨川摸着她光滑的乌发,由衷地说了一句:“没有人舍得讨厌你的。” “哇!” 林小溪开心地赞叹起来:“好高的称赞,不过我还是很喜欢的。” 沈墨川颇为无奈地摇头:“你啊,稍微有点自恋了。” 两人肩并着肩一起走:“那总比自卑好,女人还是要自信点。” 等到晚上时分,林父和林母大吵了一架。 这是林小溪有记忆起,第一次看见恩爱无比的父母吵架。 林母冲到林小溪的房间,紧紧地抱住她说:“小溪,你不要回国好不好?你答应妈妈永远都呆在妈妈的身边好吗?” 林小溪心有愧疚。 虽然她很想回国看一看,但也是不忍心母亲哭泣。 犹豫再三,她还是点头说:“好。” 深夜时分,林小溪给沈墨川打了电话:“沈小叔,我不能去沈氏工作了。” 沈墨川显然对林小溪的回答毫不意外:“因为爸妈吗?” “嗯!我是他们的独女,他们很爱我,我不想让他们伤心难过,更不想他们吵架。” “我明白了。” 林小溪颇为伤感地挂断电话。 但在尚未萌芽的爱情和父母之间,她还是坚定地选择了父母。 爱情没有,在漫漫余生之中,还会遇见。 但父母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谁知第三天,父母在饭桌上郑重其事地对林小溪说:“你爸爸接到国内f大学的邀约,他打算去f大学担任教授。” 这个信息来得太过于突然。 林小溪惊诧地问:“也就是你们也一起回国了?” “当然了,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林母的面上闪动着喜悦的光芒,好看的像是画像里面的圣母。 很快,林小溪随着父母搬到帝都。 帝都的变化确实很大,人的兜里都不用装钱包,只需那个手机。 真的是有了手机,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 当然了,这里面的人要是离了手机,估摸着也是不能活的。 林母对此颇为感叹,她实在是不懂:“现在的小姑娘怎么到了哪里都要自拍呀?” “现在的人无论干什么都是拿着手机,吃饭拿手机,坐着也拿手机,声音还放得很大,最近很火什么音的软件。” ...... 渐渐地,林母也成为拿着手机不肯撒手的人。 林小溪安顿好后,就去沈氏报道。 在走进公司的大厅正准备询问前台时,有一只手搭到她的肩膀喊道:“林黛儿。” 林小溪狐疑地回头,看向身后。 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肤白似雪的女人,美得就跟天上的仙女似的。 林小溪狐疑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你是在叫我吗?” 女人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林小溪的脸上半晌。 她颇为失望的敛回笑容:“抱歉,你的身型有点像我认识的朋友。” 五官也是有四五分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的。 这些年来,沈墨川的身边也出现不少像林黛儿的女孩。 甚至有一个五官比面前的女孩更相似。 林小溪善意地笑着说:“没关系的,这个世界总是会有一些人长得很像。以前不是还有明星模仿秀吗?” “你是来沈氏报道吗?”女人问道。 林小溪点头:“嗯,我是沈总新招的助理。” “我叫云锦书,你随我一起上去吧!” 云锦书优雅地笑着回道。 刚进来时,她看着前台的背影,误以为她就是林黛儿。 背影实在太像了。 自从飞机在海面出事后,云锦书想方设法去寻找林小溪。 可大海太大了,既没有找着林黛儿,也没有找着她的遗体。 时隔两年了,云锦书仍是放不下这个心结。 尽管私底下有人暗自猜测她是嫉妒林黛儿,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想过伤害林黛儿。 她更是没想到直升机会出问题。 沈墨川显然是无法接受她的解释,近两年来,沈家和云家彻底决裂。 在很多行业,沈墨川都在竭力打压云家。 曾经双方都以为坚不可摧的世家友谊,原来是经不起任何的波澜。 这次云锦书过来,就是借着云氏的六十年庆邀请沈墨川,以此来缓和两家人的关系。 林小溪随着云锦书进了电梯,实在忍不住偷偷地瞄着她一眼。 美,好美的女人。 云锦书发现了林小溪在偷看自己,也没有点破。 等电梯打开了,她出声提醒:“到了。” “哦!” 林小溪迟钝地回道,再默默地跟在云锦书的后面。 一位长相帅气的男士走过来阻拦了云锦书:“云小姐,我们先生说了,他不方便见你。” 云锦书不免有些感伤。 两人的关系僵硬到见面都不可以了。 她拿出邀请函递给男士:“陈浩,麻烦你把邀请函转交给你家先生。” “好的。” 陈浩不卑不亢地回道。 第152章 你先洗澡 林小溪随着陈浩走进了总裁办公室,只见沈墨川侧身站在开阔的落地窗前面。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便散发着气吞山河的王者霸气。 这与林小溪在伦敦看到的沈墨川有很大的不同。 此时此刻,林小溪深刻地感知到沈墨川是个很危险的男人。 陈浩毕恭毕敬地上前说:“沈先生,这时云小姐送来的云氏六十年庆邀请函。” 沈墨川淡漠的颔首:“放下吧!” 陈浩还想介绍林小溪,沈墨川冷声命令:“你先出去吧!” 林小溪见状也要随着陈浩出去。 沈墨川从后面喊住她:“林助理留下来。” 林小溪停顿下来,扭头看向立在落地窗的沈墨川。 沈墨川朝着林小溪挥了挥手,不容置喙地命令:“你过来!” 林小溪亦步亦趋地走到沈墨川的身边,仰着头小心翼翼地喊道:“沈先生。” 沈墨川垂眸定定地凝视着林小溪,沉声问:“不叫沈小叔了?” 林小溪不由地想起前段时间在沈墨川面前耍的小心机,不由地面红臊热。 沈墨川能当上沈氏当家人,说明他的城府深不见底,她那点小心机在沈墨川实在是荒唐而又可笑。 林小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那是我冒昧了。”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沈墨川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他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还点开免提模式。 里面传来一个冷傲的声音:“你又拒绝见云锦书了?” 林小溪见状想要转身离开。 这应该是属于私人电话,她不便于听见的。 沈墨川冷不丁地握住林小溪的手腕,示意她继续留下来。 那头的女人继续说道:“你要是实在不喜欢云锦书,傅教授的女儿也不赖,她的女儿从事同声翻译,上次喝下午茶,我见过她一次,长得端庄又高雅。” 沈墨川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林小溪,一字一句道:“我有未婚妻了。” “什么?” 女人匪夷所思地喊出声。 沈墨川薄唇轻启,掷地有声地说:“今晚,我会带她出席云氏的周年庆的。” “你什么时候有了未婚妻,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沈墨川果断地掐断了电话。 他黑曜石般的黑眸露出颇为无奈的神色:“麻烦你当我的未婚妻了。” 林小溪惊诧的呼出声:“啊?这个不太好吧!” 沈墨川风轻云淡地回道:“若你觉得名不正言不顺,我们等会直接去登记,你以我妻子的名义出席,也是可以的。” 林小溪更囧了。 这个也太随便了。 沈墨川看着并不是如此随便的人啊! 她不自在地伸手挠了挠头,柔声安慰道:“长辈心里焦急,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婚姻还是要谨慎一点......” “这是订婚戒指!” 沈墨川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枚戒指,递给林小溪。 林小溪看着红色的首饰盒,瞳孔骤然间放大,不由得语重心长地说:“沈先生,戒指不能随便送人的。” “既然这样,那它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沈墨川面无表情地回道,正准备把戒指丢入纸篓。 林小溪马上伸手过去,拿过戒指戴在手上:“嘿嘿,其实我演一下你的未婚妻也是可以的,不过等你喜欢上我,一定要认认真真地向我单膝跪地求婚哦。” 戒指非常服帖,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沈墨川又转身拿起一份文件递给林小溪:“我并不需要假扮的未婚妻,这是我的个人详细资料,你详细了解一下。” 林小溪面露出窘然之色。 这个也太直接了吧! 她深吸一口气百般不解地问:“沈先生,你是认真的?” “当然了!” 沈墨川颔首,又补充道:“刚才你也听见到了,我需要一位妻子。”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很适合,也只能是你。” “我还是不懂为什么?” “日后你会懂的。” 沈墨川的目光从林小溪的脸上移走,别有深意地回道。 尽管现在他不清楚自己对林小溪的感情,但有个不可否认的事实。 林小溪就是林黛儿,即使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想要娶的人就是林黛儿,也只能是林黛儿,所以他一定会娶林小溪。 林小溪颇为不解,但看得出沈墨川并不打算解释的样子,便不好再多问。 她识趣地走出总裁办公室。 陈浩将她的办公桌安排在角落处,给了她员工手册,以及有关于公司方面介绍,便离开了。 等到下班时,她都能把员工手册倒背如流了。 这时,沈墨川给林小溪打了电话:“我们走吧!” “你先下,我等会再走,不然其他员工看见了,影响不太好。” 林小溪心虚地回道。 现在她刚来公司第一天,什么情况都没摸清楚呢! 等磨蹭了几分钟后,林小溪下了地下停车,偷偷摸摸地上了车。 车内的沈墨川正在看文件,他有着刀削般精美的五官,如云间皓月。 脑海中猛地浮现着一个相似的画面,林小溪头脑隐隐疼起来。 她揉着头看向沈墨川,觉得这个情景莫名地熟悉,好像在哪里发生过一样。 沈墨川合上文件,看向面色煞白的林小溪问道:“怎么了?” 林小溪搓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勉强地笑着说:“没事,我可能是雪山崩塌后撞击脑部的后遗症又犯了。” 车子缓缓地往前行驶,在一家名牌店停下来。 林小溪就像是一只牵线木偶,任由着造型师和设计师肆意摆弄。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焕然一新地站在沈墨川的面前。 沈墨川蹙眉指着林小溪身上的星空裙命令道:“不好看,换成红色!” 林小溪虽是狐疑,但还是规规矩矩地换了一件绮丽的挂脖红裙。 这是,沈墨川的面上露出一闪而逝的赞许神色,施施然地站起身来到林小溪的面前。 他伸手接过造型师手里的耳环:“我来帮她吧!” 沈墨川人慢慢地朝着林小溪靠近,两人靠得实在太近了。 他呼出的温热气息吹拂在林小溪敏感的耳根,就像是一根羽毛掠过耳后,又酥又麻的。 她的脸颊不由得微微泛起红晕。 沈墨川冰凉的手指抚上林小溪敏感的耳根,她的眼睛骤然亮起来,又很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她想自己的脸一定很红,红得都能滴出血来的那种。 “好了!” 耳畔传来沈墨川动听的声音。 林小溪抬起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颊果然好红,红得都不能见人了。 全身镜的旁边倒映出沈墨川的深邃立体的五官,她和他一起出现在镜子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她偏头看向沈墨川,发现他仍是定定地看着镜子。 好像他是透过镜子看向另一个人,来到另一个时空。 时间滴答滴答的走动,而沈墨川的世界并没有走动的。 他仍置身在那个时空,并未走出来。 林小溪鼓足勇气地出声喊道:“沈先生。” 沈墨川悠悠地从失神中走出来,略带着几分失望地看着身边的林小溪说:“我们走吧!” 林小溪却忍不住出声问道:“你的女朋友也爱穿红裙吗?” “嗯!” 沈墨川倒是没有否认。 林小溪接着又问:“我是不是和她长得有点像?” “嗯!” 沈墨川依旧是坦然的承认,坦诚得让人觉得太过于现实。 林小溪心中微微泛起酸楚:“难道你也是因为她向我求婚的?” 沈墨川垂眸看着眼里闪动着委屈神色的林小溪,依旧是很坦诚地回道:“是。” “你知不知道女孩子要哄的,你就不懂得说一些骗人的话吗?” “我骗过很多人,也被很多人骗过,但我只想对你坦诚。” “谢谢。” “我们可以走了吗?” 林小溪在心里默默地折磨着沈墨川说过的那句话。 他说要对她坦诚,不会骗她,那是不是也代表着她是特殊的? 一想到这点,林小溪不由地傻笑起来。 云氏是有头有脸的企业,邀请着各行各业的经营,宴会盛大又隆重。 云锦书站在父亲和兄长的身边,落落大方地迎接着来宾。 当她看见沈墨川出现时,眼睛骤然间亮起来。 但她看见沈墨川身边的林小溪,那点波动又恢复了平静,就像是一片羽毛掉落在湖面。 惊起一圈圈的涟漪,最终又归于平静。 沈墨川带着林小溪走上前,客气又生疏地寒暄。 他揽住林小溪对云锦书说道:“这是我的未婚妻。” 此话一出再次惊动云锦书面上的神情,她神色颇为感伤,不过仍是维持着淑女的品格。 “墨川,恭喜你了。” 然后,云锦书看向林小溪热情地说:“欢迎你。” 林小溪看着云锦书的神情不知为何,心里头闷闷的,好像是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胸口。 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很快,林小溪是沈墨川未婚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宴会。 一个身穿着华服的雍容华贵妇女疾步走上来。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林小溪轻蔑地说:“你还没有闹够吗?这些年来,你找了多少个像她的女人?她死了,那些女人再像她,也不是她。” 沈墨川把林小溪护在身后,冷然地看着妇女:“她是怎样出事的,你应该很清楚。” 沈夫人面色一白,冷哼一声:“沈墨川,我看你真的是被那个女人迷疯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我可是你的母亲。” “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沈墨川不悲不喜地回道,让人猜不出究竟。 沈夫人也对付不了沈墨川,朝着身后的林小溪质问:“你应该也是图我儿子的钱来的吧!你直接开个价,我给你。你要是想要嫁入沈家,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林小溪窘然。 这不是经常发生在电视剧的情节吗? 并且这种事情不都是瞒着男主来进行的吗? 沈母实在是太简单粗暴,直接当着沈墨川的面,这个什么奇葩母子? 沈墨川也看着林小溪,宠溺地说:“你想要多少钱,就问她要吧!至于她要求的事情,你当作耳边风就行了。” “你!” 沈母气得额头的青筋一根根凸起来。 沈墨川冷笑着提醒道:“沈夫人,请你注意一下形象。若你当众生气,你的高贵优雅的形象就要坍塌了。” 沈夫人只能硬生生压制住怒火。 沈墨川搂住林小溪淡然自若地离开。 林小溪也不知为何,她看着沈母被气得面红耳赤,心里面有种说不出的痛快感。 好像她在复仇了。 但她和沈夫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啊! 林小溪实在是想不通,但想不通的事情,她就不想再花费时间来思考了。 邮轮宴会要在海上渡过一晚,而她和沈墨川以未婚夫妇的身份出席,自然被安排在同一个套间。 林小溪如履薄冰地随着沈墨川进入温馨浪漫地套房。 沈墨川泰然自若地解开西装外套,扭头看着紧贴着门板不走的林小溪。 他郑重地许诺道:“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林小溪抬头看着沈墨川,嘿嘿地赔着笑回道:“其实我是怕控制不住自己,把你给扑倒了。” 她是喜欢沈墨川的,当然渴望着抱抱,亲亲,举高高的事了。 沈墨川听见林小溪的话,那张冷峻的面孔浮现一抹戏谑的笑意:“你确定能扑倒我?” 他比林小溪高出一个头,他又常年健身,两人的体格也差别挺大的。 林小溪轻松了些许,吐了吐舌头顽皮地回道:“不行就色诱!” “你会色诱?” “我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在这种时候,女孩子一般都是假装摔倒扑在男人的身上,不然就是把水倒在男人的身上。” 林小溪说起这个话题,开始乐此不疲。 “不过这种手段太过低级了,女人还是欲擒故纵更高级的,那样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你说对吧?” 沈墨川看着林小溪一本正经说起勾引男人的事,觉得很好笑。 他抬手捂住嘴巴,努力地憋住笑意:“好了,你该去洗澡睡觉了。” “还是你先洗吧!” 林小溪还是有点紧张,也有些害怕的。 要是算起来,她和沈墨川也只见过四次面。 当然了,她是百分百相信沈墨川不会强迫自己,但还是很紧张的。 毕竟男女有别。 【作者有话说】 这个二卷的开篇真的不好吗?还是直接换成婚后为开篇??但我想写两人换一种方式相识相知,彼此能相互尊重,理解,呜呜呜~ 第153章 是她回来吗? 哗啦啦的水流声直钻入林小溪的耳朵,就像是猫的尾巴轻轻地扫过脚,引起一阵阵的酥软。 林小溪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拿起旁边的杂志假装认真地看书。 但里面的文字变成无数的蚂蚁,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她的精力不受控制地飘到浴室那边,眼睛看不见耳边变得尤其敏锐。 咔嗒! 浴室的门打开,林小溪头往杂志里埋得更深了。 “林小溪,你的书拿反了。” 耳边传来清洌低沉的男性嗓音。 林小溪慌忙地转过书本,低头一看才知道刚才并没有拿反书籍。 她回头瞪向沈墨川,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墨眸,引诱着女人深坠入其中。 沈墨川看向发愣的林小溪提醒道:“你该去洗澡了。” 林小溪回过神来,有点心慌地回道:“好!” 她不由地在心里面暗叹:“这个男人真是太诱人了,真是好危险。” 同时,她也在心里唾弃自己太过于花痴,沉迷于沈墨川的美色之中。 在林小溪边洗澡边陷入胡思乱想之中。 忽然脚底一滑,她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惨叫出声:“啊~” 沈墨川听见了动静,敲门询问:“林小溪,你怎么了?” “没,我没事......” 林小溪实在不想沈墨川看见自己的丑态,挣扎着要起床,结果她的手扯坏摆放洗刷用品的架子。 里面的东西霹雳巴拉全都掉下来,有一瓶沐浴露砸到林小溪的头上。 砸得她脑部发昏。 天啊,好痛啊! 沈墨川再次询问:“你真的没事吗?” “我......” 林小溪挣扎着要爬起来,结果脚腕处传来钻心的疼痛,疼得眼泪水都要来了。 “我好像扭伤脚了。” 沈墨川在那头问道:“你需要我进来吗?” 林小溪使劲扯着一条浴巾盖在身上,疼痛难忍地回道:“嗯。” 她疼得动都动不得了。 沈墨川推门走进来,看见坐在地板上的林小溪,地面狼狈一片,掉满了肥皂,沐浴露...... 他不由地摇头感叹道:“你果然没变。” 林小溪迷糊地抬头看着沈墨川,不解地问道:“我没变什么?” 沈墨川自觉失言,没有直面回应。 他从旁边拿起另外一条浴袍,严严实实地盖住林小溪,再轻轻地抱着她起来。 林小溪紧张得气都不敢地大声喘。 丢人,实在是太多人了。 她都恨不得挖一条缝隙,把自己埋进去好了。 等沈墨川抱着林小溪上了床,她拿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脸,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沈墨川瞧着她这个样子也不由得好笑起来:“你确定要一辈子都不见我了吗?” “那当然不可以。” 林小溪扯下被子,贪婪地直盯着沈墨川。 她是个颜控,还是个长腿控,偏偏是沈墨川都符合了她的要求。 沈墨川看向她红肿起来的脚腕,认真地说:“你可能是脱臼了。” “也许是吧!” 林小溪也不太懂,只知道好痛啊! 沈墨川叫来邮轮的医生,果不其然她真的是脱臼了。 医生在正骨时,沈墨川把手递了过来说:“你要是觉得难受,可以掐我,咬我也是可以的。” 这时,林小溪发现了沈墨川的虎口上纹着一只可爱的卡通布偶猫。 这个文身实在不符合他的个人气质,好奇地问:“这真的是文身吗?” 说话间,她还用手去擦了擦纹身,并没有擦干净,看来是真的文身。 沈墨川看着她没有说话,从上往下看,林小溪最是像林黛儿的。 林小溪又问道:“这个文身有什么来历吗?要是我没有猜错,因为你的女朋友才文?” “嗯!” 沈墨川带着回忆的笑意回道:“她长得挺像布偶猫,尤其是生气的时候,还爱咬人。” 奶凶奶凶的,却没有什么威胁性。 他的脑海浮现了张牙舞爪的林黛儿,生动的,鲜活的,不服的。 他知道自己喜欢林黛儿的,却没想到喜欢得那么深。 尤其是他得知飞机失事时,以为林黛儿去世了。 沈墨川心痛得都无法呼吸。 当下面的人找着林黛儿时,他是欣喜若狂的,但得知她毁容了。 容貌只能恢复四五成,再也不会有以往那么美丽动人。 他是不在意的,即使她完全变了张面孔也能接受。 当沈墨川得知林黛儿失去记忆时,他彻底失望了,所以他过了一年后才敢去见林小溪。 事实上,他更欣赏林黛儿坚韧,不妥协,不屈服的灵魂。 可有一天,明明面前的人是你最喜欢的人,她又不是那个人了。 她的灵魂和记忆都变成另外一个人,但林黛儿没有变成林小溪。 沈家那边不会接纳林黛儿,同时林黛儿终其一生都不会接受他,嫁给他的。 所以无论多么无法接受,沈墨川都要接受林黛儿变成林小溪了。 林小溪看着满脸情深的沈墨川,心里面很不是滋味,有些难过的。 不过转念一想,过去的事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她只要抓住现在的沈墨川便好了。 她笑眯眯地夸道:“那她一定可爱又聪明,还很优秀。” “对啊,你怎么知道?” 沈墨川伸手揉了揉林小溪的额头。 林小溪注视着沈墨川郑重地说:“不然你也不会喜欢上她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沈墨川回过神:“你也是在夸我?” “嘿嘿嘿!” 林小溪灿烂地笑起来,笑得眼睛弯成月亮弧,露出可爱的小酒窝:“沈先生,你也不笨呢,很快就反应过来,我在夸你聪明,夸你优秀。” 旁边的医生柔声说:“林小姐,我帮你正骨了,你忍一下。” “很痛吗?” 林小溪很怕痛的。 医生老老实实地回道:“很痛。” 林小溪犹豫了下,还是抓住沈墨川的手。 在疼痛闪过大脑时,林小溪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莫名的熟悉,就像电影重播一样。 电影里有个女人长得很像她,不过五官更加精致,更艳丽夺目,而她身边坐着的人也是沈墨川。 在医生帮女人正骨时,她低头狠狠地咬住沈墨川的虎口。 咬得血肉模糊,眼里全都是恨意。 她恨沈墨川,恨得他要去死的怨恨。 “林小姐,你感觉怎样?”医生出声询问道。 林小溪从电影里面抽身出来,人有点愣愣的。 沈墨川也拍着林小溪的肩膀问:“你还好吗?” 林小溪抬头一动不动地直视着沈墨川,要把他和模糊记忆中的沈墨川重叠在一起。 不对,不对! 她伸手使劲地瞧着隐隐作痛的大脑,怎么会有这样的记忆? 一定是她胡思乱想。 沈墨川伸手在林小溪的眼前晃了晃,语调加重几分:“林小溪,你听见我说话吗啊?” 林小溪勉强地笑着回道:“嗯,刚才我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 沈墨川敏锐地察觉到林小溪的不对劲。 “也没什么。” 林小溪没有直面回答,心里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医生离开了,套房里只剩下沈墨川和林小溪。 夜渐渐深了,沈墨川边走向沙发边说:“睡吧,晚安。” “晚安。” 林小溪呆呆地回道,躺在床上却没有丁点睡意。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最后忍不住出声喊道:“沈先生,你睡了吗?” “没。” 沈墨川一米八六的个子蜷缩在沙发上,确实睡得并不安稳。 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房间里睡着林黛儿。 不,他应该要习惯她是林小溪,而不是林黛儿。 林小溪咬着嘴唇,犹豫着问:“你能说一下你和女朋友之间的事吗?也许我的要求太过于冒昧,但是......” 也不知为何,她莫名地觉得自己和那个叫做林黛儿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事实上,她八岁便随着父母移居到了伦敦。 她只随着父母回过两次国内。 按理来说,她都不认识林黛儿。 沈墨川双手枕着脑袋问道:“你想听什么?” “额...你们怎么认识的?” “因家族的阴谋使得我仇恨她,于是我想要折磨她,摧毁掉她的爱情,家族产业,以及她的骄傲。我挺卑鄙的对吧?” “确实过分了点,然后呢?” “她表面顺从我,只是为了活命,后来就是报复和算计。” “她爱过你吗?” 淡淡的忧愁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沈墨川坐了起来,掏出香烟熟练地点上。 他深吸了一口香烟,看向床上的林小溪反问道:“那你觉得她爱过我吗?” 林小溪根本睡不着了,也从床上爬起来。 两个人隔着三四米的距离对上彼此的目光。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定格,只有他和她而已。 林小溪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说:“她应该没有爱上你。” 沈墨川慢悠悠地吐出烟雾,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她走下床拉开窗帘。 璀璨的星星缀满星空,今晚真是美啊! 林小溪背靠着落地窗,头顶着璀璨的星辰认真地回道: “因为你们的相识源于一场阴谋啊!还有她没爱上你,你才会对她一往情深。 现在我喜欢你,你就不喜欢我,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得不到的容易在骚动,哼~” 等她说完后面那句话时,腮帮鼓起来做出很生气的样子,可爱极了。 沈墨川瞧见林小溪的那个样子,不由地轻笑起来。 那张惯常冷漠的脸终于有了几分人气。 沈墨川走到林小溪的面前,低头认真地看着她:“你真的喜欢我?” “嗯嗯!” 林小溪仰着头,半是害羞半是真诚的回道。 薄薄的烟雾弥漫在她那张姣好的面容,沈墨川有些失了神,仿佛看见那个站在天顶的女人。 她肆意张扬地大笑起来,眼里全是轻视和傲慢:“沈墨川,你喜欢我对吧?” 在他的人生里,她是唯一一个敢得威胁他,还安然无恙的人。 她以自己的命为赌注。 那么疯狂,那么张狂的女人,他怎么不动心呢? 沈墨川伸手抚上记忆中女人的脸,重复着问:“你真的喜欢我?” 林小溪是个敢爱敢恨的性子,也不羞于表达自己的情绪,喜欢就明目张胆地表达,去追求。 当她确定自己喜欢沈墨川时,就直白地表达喜欢了。 现在沈墨川问她,她也勇敢地回答:“对啊,我喜欢你啊!” 沈墨川的心弦猛地拉紧,猛地低头吻住记忆中的女人。 他爱上她了,比想象中还要爱得深沉。 林小溪完全没想到沈墨川会亲他,瞪大眼珠子愣愣地看着他。 思念如同汹涌澎湃的骇浪拍打着沈墨川,逐渐吞噬着他的理智。 沈墨川通过吻来表达自己对林黛儿的思念。 他霸道地闯入她的领带,横扫一切的阻挡,野蛮的攻城猎地。 林小溪根本没见过这么疯狂的沈墨川,人都吓蒙住了。 等回过神来,她用力地推着沈墨川:“沈先生,你清醒一下。” 她是喜欢他的,但她也是希望沈墨川喜欢上她,两人再亲近的。 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沈墨川把她当作去世的女友了。 她可不想要做任何人的替身。 沈墨川陷入回忆中无法自拔,也不愿意清醒过来,攥住林小溪的双手按在头顶。 他俯身加深了吻,掠夺的更多,深入得更多。 仅仅是吻不能满足他...... 林小溪激得全身都打了哆嗦,实在没想到看起来清冷儒雅的沈墨川竟然会是这样子的。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饥饿已久的野狼,终于撞见一只落单的小绵羊。 他恨不得要把小绵羊生吞活剥了。 林小溪恐惧的身体都在发颤,抗拒地大喊:“沈先生,你清醒一下,我不是你的女友,我是林小溪......” 沈墨川全然听不见,用力地把林小溪推倒在落地窗的白色地毯。 唇上的触觉是熟悉的,手触摸过的地方也是熟悉的。 这就是记忆中林黛儿,她回来了,她说也喜欢他的。 等了那么久,林黛儿终于承认,也喜欢过他的! 谁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呢?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两情相悦才是最拨动人心的感情,去他m的征服欲。 林小溪身上的衣服渐渐单薄,她拼命抗拒却无法挣脱出来,就像是一只困在铁网里的猎物。 挣扎得越厉害缠在身上的铁丝越是密集,只能面临着被蚕食殆尽的命运...... 【作者有话说】 这本书与其他故事本就不太一样,题材相对小众,最终我选择遵从内心的决定,不会修改第二卷的开篇。通过林小溪走进沈墨川的世界,了解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第154章 他死都不会再放开她 沈墨川亲到温热的液体,睁开眼发现是眼泪。 他失控的情绪稍微回笼,定定地看着身下的女人。 她的脸上全都是惶恐与不安,泪水不断地涌出来,声音中带着浓烈的哀求:“你说过不会欺负我的。” 沈墨川才回过神来,她并不是记忆中的林黛儿。 他伸手拂去林小溪脸上的泪珠,抱歉地说:“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 说完后,他翻身从林小溪的身上起来,拿起旁边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又说:“你要是生气,可以骂我,打我都行的。” 情难自控! 果然凡是涉及林黛儿的东西,他都特容易失控。 林小溪双手牢牢地抓住外套的下摆,委屈不已地强调道:“沈墨川,我是喜欢你,但不代表你可以轻贱我。”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她那张清丽的脸,眼底尽是坚毅。 沈墨川看得有点发愣。 林小溪微微扬起下巴,直迎上沈墨川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还有我不做谁的替身,我就是我林小溪。” 她也是有自己的骄傲和坚持的。 沈墨川抬手想摸着林小溪的头,但她心有余悸地偏头躲开了。 他的手僵持在半空中,尴尬地收回来:“我明白的,你安心睡吧,我心情有点郁,要出去走一走,记得把门反锁了。” 门外响起咔嗒的响声。 沈墨川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林小溪抬手抹去脸颊的泪痕,吸了吸鼻子,躺上了床。 她委屈的同时,心里面也很不好受。 看来沈墨川真的很爱他的前女友,要是她的前女友还活着,她并不畏惧比较一下。 但林黛儿已经去世了,那她在沈墨川的心目中永远都无法替代,她永远就是第一位。 林小溪越想越难过,最后还是睡着了。 沈墨川独身立在甲板,夜晚的海风呼呼地吹过,满身的寂寥。 “你不会是想要跳江吧?” 背后传来戏谑的声音,随后就是打火机响动的声音。 沈墨川没有回头,就有人将一支香烟递到他的面前:“她是她,又不像她了。” 这话一出,沈墨川警惕地转过身瞪向靳天,眼里充斥着浓烈的杀意。 靳天斜靠在栏杆上,懒洋洋地睨着沈墨川:“难道你想要杀了好兄弟,灭口不成?” 沈墨川接过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问:“你怎么知道的?” “一年前,我正巧出差回来去看你,正好看见你在家里喝得伶仃大醉,你拉着我说,她不是林黛儿,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仇恨,也不记得我这个人了。” 沈墨川深深地吸着烟不吱声。 靳天接着又说:“当时我挺想把你的丑态录下来,但我恐怕是第一个看见你醉酒的人,实在舍不得分享出去。你这人就是心机太过深沉,就算要喝醉,都躲在家里不让外人知道。” “懒得听你说废话!” 沈墨川狠厉地瞪了靳天一眼,转身就要走。 靳天从后面喊住沈墨川,语重心长地说:“其实林黛儿变成这样也挺好的,有父母疼爱,无忧无虑,真的很好的。也算是你们沈家对她的补偿了。既然她有了新的人生,你干嘛非得去招惹她呢?” 沈墨川侧身睨着靳天,勾唇冷嘲道:“你在劝我放过她?” 靳天捏着烟蒂,摇头轻叹:“其实我想你放过自己,也许林黛儿就是不想回忆那些痛苦的回忆,大脑才会潜意识地选择了忘记。你要是为她好,倒不如放了她。” “呵呵呵~” 沈墨川冷笑起来:“我曾克服过最大的欲望,放过她自由。那时,我就在心里面暗暗发誓,她飞吧,飞得高高的,远远的,千万不要再被我逮住。 不然我就要打破所有的禁忌娶她,用婚姻作为金丝笼来囚禁她的一生。” 事实就是林黛儿最终还是回到他的身边。 所以这次他死都不会放手的。 即使有天林黛儿死了,也要在墓碑刻上,沈墨川之妻。 靳天抖了抖烟灰,郑重地提醒道:“你这样哄骗她,就不怕有天她清醒过来,变回了林黛儿会更加仇恨你。” 沈墨川仰头看着逐渐变黑变暗的苍空,残酷地一笑:“她恨我总比忘了我更好。即使是恨,她的人生中也应该有我的印迹。” 不爱,恨也是可以的。 “看来你非娶她不可?” “对,除了她,我不想娶任何人,即使林黛儿丢失了记忆,成为另一个人,我也只想娶她。” “那你打算怎么做?要是林小溪也不同意嫁给你呢?” “她总会答应的!” 靳天知道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沈墨川太过偏执,也太过专注。 他这种人爱就是爱了,爱了就要占有,并且要占有一辈子。 命运的齿轮再次运转起来,无情又残酷。 同时也注定了,沈墨川和林黛儿,不,应该是林小溪所谓的相识相知就是一场骗局。 谁都不懂这场骗局能维持多久,就像是吹在空中的泡沫,五彩缤纷,流光溢彩。 美丽的,同时也是易碎的,谁都不知道泡沫什么时候会破裂。 等林小溪悠悠地睁开眼,已经是早上十一点钟,此时邮轮宴会早就结束了。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林小溪透过猫眼看见站在外面的沈墨川。 她推开了门,朝着沈墨川甜甜地笑起来:“沈先生,早啊!” 经过整晚的思索,她已经想通了。 沈墨川对她并没有欺骗,一开始就明说有喜欢的人,并且她还很长得像林黛儿。 她要和亡人争夺分量,实在太不像话。 最为重要一点,她真的很喜欢沈墨川,尤其知道他是个如此深情的男人。 沈墨川见着林小溪笑了,便也知道她接受了他的道歉:“你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吃早餐吧!” “邮轮宴会不是结束了吗?” 林小溪迷惑地问道。 沈墨川别有深意地说:“你先去收拾,等会就知道了。” 她看着镜子里面蓬头垢面的自己,实在难看极了,她非常地后悔。 刚才开门前,她应该收拾一下。 沈墨川看见她这个样子会不会不喜欢,也不知道林黛儿长得怎么样...... “小溪,你可以了吗?” 沈墨川的声音透过浴室的门传进来。 林小溪慌忙地从包里面拿出眉笔和口红,快速地化个淡妆。 往日里,她在剑桥大学读书,人忙得要命,根本没有时间化妆,都是清汤素面。 妈妈也说她是个不太爱打扮。 这些口红和眉笔还是昨天的化妆师特意塞给她的。 等林小溪收回思绪,看见镜子里面焕然一新的自己,发愣住了。 妆容无比的服帖,技术完全不输于专业的化妆师,难道她有化妆天赋? 无师自通,化妆小天才? 林小溪带着这个迷惑走出浴室,随着沈墨川走出房间。 她发现邮轮的其他人都不见了,邮轮仍不疾不徐地在海面上行驶。 两人走到邮轮的露台,中间摆放着餐桌,放着丰富的菜肴。 林小溪环视着四周仍是不解地问:“其他人都走了吗?” “嗯,这里只剩下我和你两个客人。” 沈墨川淡然自若地回道,他绅士地帮林小溪拉开座位。 林小溪半是认真半是打趣地说:“难道你包了一艘邮轮来请我吃饭?” “这艘邮轮暂时是我的。” “什么是暂时是你的?它还会是别人的吗?” “我暂时帮别人经营,等她回来了,就会还给她。” “这样子呀,谢谢你请我吃午饭。” 林小溪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开心地吃着食物。 风景优美,食物很美味,对面的男人也是赏心悦目,一切都美好得像童话。 沈墨川吃得并不多,端着酒优雅地呷了一口:“事情你考虑得怎样?” 林小溪小心翼翼地吃着画着小黄人的蛋糕,抬头不解地问:“什么事?” “嫁给我。” 沈墨川直白地接着说:“我需要对你负责任。” 林小溪吃着什么东西硬邦邦的,吐出来发现又是一枚钻戒。 仅仅见过五次面,沈墨川就送给她两个价值不菲的钻戒。 哪怕是有钱人,他出手未免也太过于阔绰了吧! 林小溪很无奈地回道:“你不会真的打算向我单膝跪地求婚吧?” 沈墨川徐徐地起身,径直朝着林小溪走来,目光坚定地回道:“若你需要如此,我也是可以的。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不过向未来的妻子下跪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林小溪瞧着沈墨川真的要跪,马上劝阻:“给我一段时间考虑可以吗?” 沈墨川朝着林小溪慢慢地弯腰,右手抓住椅背,将她笼罩在庞大的身躯下:“多久?” 气势如虹地逼着林小溪,她惊得胳膊都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的气场真的是太过于强大了。 林小溪竖起食指想要暗示说一个月。 沈墨川抢先一步霸道地说:“那我就给你一个星期,在你考虑期间,也可以想一下什么婚礼,中式,西式,还是现在年轻人喜欢的时尚婚礼。” “啊!” 林小溪实在惊讶,这个进度条也太快了吧! 刚逼完婚,就要准备婚礼? 她隐隐有种不安感,舔着唇解释道:“其实昨晚我们也没有发生实际性的事,你不用对我负责任的。” 沈墨川微眯起眸子,凌厉的眸光迸射而出。 他原本搭在椅背的手缓缓往上,搭在林小溪的肩膀,带着几分威胁之意:“那你对我负责任也是可以的。” 啊! 这都是什么鬼啊? 林小溪在心里面无数惊叹,想要开口反驳,可她看着沈墨春骇人的气压。 她很识趣地闭上嘴。 要是不行就等一个礼拜后,委婉拒绝好了。 虽她很喜欢很喜欢沈墨川,但希望他喜欢上她,而不是把她当作替身。 下午时分,沈墨川将林小溪送回家。 等他走后,沈老夫人气势汹汹地来了。 她就连客套话都懒得说,直白地说:“你休想嫁入沈家。” 林小溪这个人不想惹事,却也不是怕事之人。 她皮笑肉不笑地回击道:“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沈先生主动向我求婚的。我建议你还是回去好好劝说你的儿子更加合适。” 沈老夫人面色一凝,冷嘲道:“你不会以为自己有多特殊吧?在这两年内,你是我儿子身边第六个女人,并且你长得不是最像林黛儿的。” “哦!” 林小溪装出刚懂的样子,双手托腮笑问:“那你为什么如此着急来找我呢?你完全可以等着另一个更像林黛儿的女人取代我对吧?” 沈老夫人被林小溪说中心思,气得紧咬后牙槽。 尽管两年来,沈墨川的身边冒出好几个像林黛儿的女人,其中还有一女人是她精心挑选送到自个儿子身边。 但沈墨川从未向这些女人求婚。 如今,沈墨川却向林小溪求婚,还向外宣布是自己的未婚妻。 她可以由着儿子玩别的女人,但妻子必须是她认可的。 也不知为何,她莫名地讨厌眼前的林小溪,就像她讨厌林黛儿一样。 天生就有着强烈的排斥性。 沈老夫人怒视着林小溪威胁道:“我只问你最后一遍,你离不离开我儿子?” 林小溪觉得这个场景挺戏剧性的。 她很想笑,努力地憋着笑意说:“沈老夫人,您还是回去劝一劝你儿子吧!”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 沈老夫人带着满身的怒火离开了。 林母在门口碰见沈老夫人,以为家里来客人,正想打招呼。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讽刺道:“所谓的教授女儿还不是想方设法攀高枝,嫁豪门!” 林母被莫名其妙骂了一句,脸部都发白了。 等沈母离开后,林母满脸委屈地走进客厅,不解地问林小溪:“刚才那位夫人是谁?” 林小溪拉住林母的手安慰道:“妈,你别搭理她就行了。” 林母虽是家庭主妇,但也不笨。她很快便想明白问道:“难道那个女人是沈先生的母亲?但那个长相也太年轻,沈先生的姐姐吗?她时不时为难你了?” 林小溪不想让父母操心,摆摆手说:“没什么,就是和我拉一拉家常?” “拉家常?刚才她的话说得可难听,说我们要攀高枝。小溪,你和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她是沈先生的母亲,可能是不太喜欢我,劝我离沈先生远一点。” 说话间,电话响起了。 林父的助理焦急地说道:“林母不好了,林教授的一名女学生出来举报他的论文抄袭,还侵犯了她。” 第155章 一场阴谋 林母激动万分地否认:“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林小溪也坚信父亲不是那样的人,但所谓的铁证如山,也莫过如此。 虽说林父的性情较真,情商不高,但科研人员大多如此。 林小溪实在想不通谁有如此大的人力和物力来栽赃父亲? 直至深夜时分,她想起气势汹汹离开的沈母,恍然大悟过来,又觉得太不可思议,也太不讲理了吧! 她抱着试探性的心理,给沈母打了电话:“我父亲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沈母却懒得否认,直白地回道:“是的,这个就是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下场。” 一股寒气从林小溪的脚底往上蹿起,愤怒地质问:“你们怎么可以颠倒黑白来污蔑一个正直的人?” “在这个世界没有多少人会在乎你父亲是否清白,人家只会关注f大的知名教授侵犯自己的学生。你能证明我颠倒黑白吗?” “沈夫人,我没想到身份尊贵的你居然也会如此卑鄙。” 林小溪实在是恨! 因为沈夫人说得很对,没有什么人在乎她的父亲是否清白的。 即使后来查清真相,他的父亲的名声还是受到影响。 恨意铺天盖地袭来,快要吞灭掉林小溪。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你要做的就是我离开你的儿子是吗?” 沈母见林小溪的态度有了缓和,回道:“对。只要你做到这点,我就会放了你的父亲。但你不仅要离开我的儿子,并且你们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 态度真是够傲慢的! 林小溪死死地抓住沙发上的护手,冷嘲道:“沈夫人,在你下次要对付另一个人时,麻烦你先做好调查。我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你偏要让我远离你的儿子,我偏要接近。” “你想要怎样?”沈母在电话那头厉声怒吼。 林小溪冷笑起来:“当然是让你事与愿违了。” 然后,她果断地挂断电话,收拾好自己去沈氏上班。 沈墨川是个典型的工作狂,八点钟准时会出现在总裁办公室。 林小溪在门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敲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她紧张地紧攥住双手,勉强地笑着喊道:“沈先生,早!” 沈墨川正在边喝咖啡边工作,抬头看向林小溪打招呼:“早,小溪。” 林小溪在进门前满是雄心壮志,但她对上沈墨川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所有的勇气就像是扎了口的气球,一下子就歇菜了。 她舔着嘴唇干愣在原地,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沈墨川看出林小溪的犹豫,主动出声问道:“你是因为父亲的事情想要寻求我的帮忙是吗?” “嗯!” 林小溪确实是抱着报复沈母的心思来找沈墨川的。 既然沈母不想要她靠近沈墨川,那她就要反其道而行。 谁让她不痛快,她也要让别人不痛快。 咖啡飘荡的淡淡薄雾吹拂在沈墨川那张英俊华丽的脸庞,给他整个人添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林小溪明明离他不足两米的距离,却给她一种离沈墨川很遥远的感觉。 她试探性地问沈墨川:“沈先生,你会帮我对吧?” 沈墨川双手交握于胸前,淡然地点头:“当然了。” 林小溪在心里面松了一口气,笑着说:“谢谢沈先生。” “未来岳父出事,我作为女婿自然要帮的。” 沈墨川目光咄咄地盯着林小溪,就像是一条眼镜毒蛇盯上一条残腿的青蛙。 林小溪惊得心口突突地乱跳起来。 她很清楚沈墨川这句话的深意,他可以帮她救出父亲,前提条件是她必须嫁给他。 现在她算是被逼得无路可走,可前面有野狼,而后面有猛虎,凶险无比。 林小溪在进门之前,就做好心理准备,但她还是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下。 她轻笑着说:“沈先生,我以为你作为父亲的朋友,还是愿意搭一把手的。” 沈墨川缓缓地从座位站起身,一点点逼近林小溪。 顿时间,林小溪有种泰山压顶的逼迫感,惊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林小溪往后退了一步,沈墨川便往前逼近一步,直至林小溪躲到角落处,再也无处可躲。 沈墨川庞大的身躯笼罩住林小溪,笑容平和却毫无温度: “我是个生意人,为了朋友去得罪母亲,这是一笔亏本的买卖。自古不是有句话叫做有了媳妇忘了娘吗?若是为了妻子倒是可以去做的。” 林小溪伸手阻挡住沈墨川越挨越近的胸膛,讨好着说:“沈先生,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 等她说出这句话,有片刻的呆滞,莫名地觉得熟悉。 她好像是在什么地方也说过这句话,甚至她都想象得出沈墨川接下来说的话。 果不其然,沈墨川伸手揉着林小溪的头,似笑非笑地说:“小溪,我都说了自己是个生意人,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君子,也不屑于当个君子。” 林小溪的面色渐渐发白。 她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沈墨川看着林小溪呆呆的,敏锐地眯着眼直盯着她:“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林小溪忙不迭地摇头否认:“没有!” “我说过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现在还有六天,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也是可以的。” 沈墨川不紧不慢地回道。 这句话彻底打破了林小溪原本想一个礼拜后,继续往下拖的打算。 她怀揣着沉重的心情走回办公桌。 因为父亲的事情,她整整一天都心不在焉,索性赶来公司,工作量并不算大。 她勉强还能应付得过来。 等下班后,她马上去拘留所见父亲。 但那边霸道的都不给她和母亲见父亲,两人不得不寻找更有力的律师。 第三天,林母的手机里收到父亲遭到挨打的照片。 她哭成泪人,拉住林小溪的胳膊说:“不如你答应沈母的要求,你远离点沈先生,我们回伦敦算了。” 林小溪看着照片中受伤的父亲,也是心痛难忍。 她拍着母亲的后背,坚定地安抚道:“我一定会想办法的。要是我们灰溜溜地离开,也没法证明父亲的清白。他老人家最是注重名声,要是他背负着这个骂名,他宁愿一死。” 林母想了想,同意地点头:“对,你爸就是那个牛脾气。不然你再和找沈先生商量一下,沈母毕竟是他的母亲,让他劝说一下母亲。” “好,我现在去找沈先生。” 在这种情况之下,林小溪也顾不得太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找沈墨川。 沈墨川安排了陈浩来接林小溪。 车子载着林小溪开进了一栋种满红山茶的庄园,芬芳四溢,简直就是童话书里面描写的仙境。 林小溪心底却莫名的害怕,有种走进猎人精心编织的陷阱的感觉。 陈浩带着林小溪走进罗马式宫殿风格的庄园,叮嘱了她:“先生让你换上裙子。” 随后,他便退了出去。 林小溪打开盒子,看见里面放着一条红色轻纱的吊带裙,上面绣着黑色的山茶花。 美丽又妖娆。 林小溪长了一双美丽的桃花眼,但五官长相是偏清秀的。 往日里她绝对不会穿如此艳丽的裙子,自认为无法支撑得起如此艳丽的裙子。 等林小溪穿上身后,发现裙子尤其她的服帖身高和身材。 她呆愣地站在镜子前,仿佛看到一个长相妩媚娇艳的女人站在她的面前。 那个女人自信满满地笑起来说:“你本该如此光彩夺目的。” 林小溪凑上去,很想问镜子里的女人:“你是谁?” 她确实也伸手摸上去,触及的只有冷冰冰的水磨镜面。 门缓缓地推开了,林小溪转过身看见身穿着黑色西装,系着红色领带的沈墨川走进来。 他徐徐而来,好似带来世间所有的繁华美景。 有一种人他自带万丈光芒,夺人眼球,沈墨川便是这一种人。 他来到林小溪的面前,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说:“裙子很合适你,你果然更适合穿红色。” “是吗?” 林小溪笑得有几分别扭,心尖隐隐作痛。 因为她很清楚沈墨川这句话并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对他的前女友说的。 沈墨川只是把她当作林黛儿的替身。 因为林黛儿穿红色好看,他便安排她穿红色罢了。 沈墨川朝着林小溪摊开宽大的手掌:“你陪我跳一曲探戈吧!” “探戈吗?” 林小溪忙不迭地摇头:“我不会,我妈说我打小就肢体不和谐,根本不会跳舞。” 沈墨川霸道地牵着林小溪来到舞台:“试一下,说不定你会呢?” “我真的不会的,等会我踩着你的脚,千万不要笑话我。” “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最终林小溪还是拗不过沈墨川,随着他一起跳动。 刚开始,林小溪的步伐乱七八糟,不断地踩着沈墨出的脚。 她连连不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后面林小溪越跳越沉稳,就像是鱼从鱼缸到了湖里。 一开始很不习惯,等适应过来后,她简直就是重获自由,舒适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她欣喜地笑了起来,笑得露出甜甜的酒窝:“原来我真是个天才,只学了一会儿,就真的会跳了。” 沈墨川定定地看着舞动的林小溪,宠溺地说:“我都说了,你肯定会的。” “那是因为你教得好啊!” 林小溪信心十足地随着沈墨川再跳了好几次,直至全身都酸软了。 她实在跳不动了,两人一起仰望着窗外的星星,听着窸窸窣窣的虫鸣声。 林小溪好奇地又问道:“她也会跳舞是吗?” 沈墨川手枕着脑袋,陷入回忆之中:“嗯,她跳舞的时候像个妖女。” 林小溪从地毯上坐起来,看着躺在地面的沈墨川追问道:“那就是很美了,那你有夸她吗?” 沈墨川的目光从满天的繁星落到林小溪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没有。” “我们总是太吝啬于夸赞别人对吗?” “是啊,我们总是习惯于苛责别人,而忘记赞美对方。” “原来你也会有这种想法,我好意外啊!” “那你认为我会怎样?” 林小溪微歪着头笑起来,笑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沈墨川静静地看着林小溪,也没有多说什么,等待着她说话。 林小溪趴在沈墨川的身边,鼓足勇气说:“我以为你会很挑剔的,我在学校也见过不好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可能天生就家境优渥,无法感同身受吧! 其实我这样说,可能显得太过于偏见,以偏概全总是不太好。” “但我并非一直都优渥,我也吃不饱,穿不暖,也饱受过生命的威胁啊!” 沈墨川说起自己的事,平静得想说别人的事。 紧接着他又说:“我承认自己是后悔的。我没有好好夸她,也没有好好待她,但人生就是这样子的,总要等你失去一些东西,才会懂得去珍惜。” 林小溪感同身受地点头:“这就是人生最残酷的一面。” 有时候,沈墨川会想过。 要是两人第一天见面,他没有拿林黛儿爷爷的安危威胁她脱衣服,录下视频。 两人会怎样呢? 现实却很残忍地告诉他,为了给弟弟报仇,他可能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林黛儿确实看得很清楚,也说得很对,他和她的结局是注定的。 真是一个过于聪慧,过于理智的女人,怎么不心动,怎会不喜欢呢? 沈墨川收回思绪,极其理智地问林小溪:“你来找我应该是想明白了吧!” 林小溪一下子回过了现实。 而现实就是残酷的,结出来的果实也是苦涩的,难以下咽的。 她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同意成为你的未婚妻。” 沈墨川对于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慢慢地坐直身子贴近林小溪说:“可我不想仅仅如此了。” 林小溪的心猛地提起来,匪夷所思地看向沈墨川:“你还想要怎么样?” 沈墨川伸手从后面牢牢地抱住林小溪,就像是一场铁网牢牢地缠绕住了猎物。 他嘴角勾起一抹捕杀猎物的冷酷笑意:“未婚妻还是有风险的,我要你嫁给我。” 林小溪被勒得腰肢发疼,痛苦地扭头看向沈墨川:“因为我像她?” “嗯!” 沈墨川毫不否认。 林小溪仍是不解地问:“你应该能找着更像林黛儿的女人,为什么偏偏要娶我?” 沈墨川没有直面回答,而是无情地说:“你还有四天的时间来考虑,这次我不喜欢强迫你,我给你选择的空间。” 以前他强迫过很多次林黛儿。 这次,他给林小溪选择的空间。 当然了,这也是在他画出那个圈里面的自由。 这个就是他沈墨川的行事风格。 林小溪不由地自嘲地笑起来,反问道:“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她父亲是知名的教授,但性情太较真,得罪大量的权贵人士,就连研究资助都是沈墨川支持的。 而她呢? 她只是刚大学毕业,无权无势。 现在的她有什么能力去硬抗沈母呢? 沈墨川不紧不慢地回道:“国家规定结婚是以自愿为原则,我不希望明天拿结婚证时,闹出我逼婚的丑闻。” 林小溪的眼睛骤然间瞪大,很不可思议地喊出声:“明天?” “若你希望是四天后,也可以四天后,只是不懂你的父亲是否抵抗得住呢?结果都是一样的,你作为女儿,不如让父亲少受点罪,你说对吧?” 沈墨川的话残酷又无比现实。 现在父亲还在拘留所,而且拘留的狱友故意打了他。 林小溪想到这点,心里难受至极。 她想要挣脱出铁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绞杀,被吞噬。 第156章 墓碑上也是他的妻子 沈墨川不疾不徐地松开林小溪,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说:“夜深了,你该睡了。” 林小溪用一种完全陌生的目光看着沈墨川。 一开始她以为他是清冷雅致的男子,现在才算是真正看懂沈墨川。 他分明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野狼。 寒意一阵阵地袭来,冻得她的后背不断地渗出冷汗。 但她已经坠入铁网之中,根本无法挣脱。 沈墨川搭着电梯上到了五楼,伍左正守着门口毕恭毕敬地说:“三公子明天回来了。” “他也该回来了。” 沈墨川解开袖扣冷笑一声:“老头子死了还要摆我一道,硬是把高新技术分给了傅斯年。” 伍左从这句话之中听到了蚀骨的讽刺意味。 他紧接着又说道:“霍老非常看重三公子,一直催着他迎娶霍静文小姐。” 沈墨川张开双手,伍左上前帮他脱掉外套。 “傅斯年倒是挺招惹女人喜欢的对吧?” 伍左的指尖一抖,不敢吱声。 沈墨川垂眸冷冷地扫了一眼伍左,眼底闪现着残酷的冷光:“不敢说了?” 伍左的头垂得更低,诚惶诚恐地说:“我对先生百分百忠诚。” 沈墨川把玩着手中的蓝宝石袖扣,似笑非笑地说:“百分之百?你忘了当初都做了什么?” 伍左双腿逐渐发软。 当初,他没有及时禀告沈先生,林小姐亲人被绑架的时候,因此遭到了两年的冷遇。 他单膝跪地准备再次道歉。 沈墨川面露不耐烦的神色朝外挥了挥手:“走吧,别来碍眼。” 伍左识趣地退出去。 沈墨川推开窗,初春的风徐徐地吹来。 他傲然挺立地仰望着深不见底的苍空,不屑地冷哼一声。 傅斯年回来又能怎样? 以前的林黛儿是爱傅斯年,但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明天,她就会成为他的妻子。 即使她死了,他也要在墓碑上刻上“沈墨川之妻。” 另一个房间里的林小溪彻夜难眠,在床上辗转反侧。 忽然,手机那边有人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我可以帮你救出你的父亲,你先从窗户爬出来,下面有人来接应你。】 林小溪满是狐疑地给那人回了信息。 【你是谁?】 不一会儿,那个人回了信息。 【傅斯年!】 林小溪对于这个名字并不算陌生。 在她进入沈氏工作之前,就在网上查了有关于沈氏的资料。 虽然沈氏一直都挺神秘的,在网上有关于沈氏的信息很少,但林小溪还是从蛛丝马迹中知道傅斯年。 不过现在他已经改了名字叫做沈斯年。 他是沈家的三公子,据说曾是个私生子,后来被沈家认回去,名字也从傅斯年改为沈斯年。 但他却以傅斯年来回答她的问题,说来也是有点奇怪。 现在林小溪没有时间再想其他事情,最为重要的是傅斯年说能够救她的父亲。 最终林小溪决定豁出去了。 她打开窗户,居然真的有人架好了梯子。 林小溪警惕地环视着四周,确定没人时,她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沿着梯子往下爬。 等到了地面后,她又给傅斯年回复信息。 【我下来了,你的人呢?】 很快那边回复了信息。 【你继续往右边走三十米,就能看见一个中年女人】 林小溪亦步亦趋地往前走,等走了约莫三十米,真的看见一个身穿工作制服的女人。 她应该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女人恭敬地回道。 【林小姐,三少爷让我在这里等你,请您随我往前走吧!】 林小溪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随着中年女人往外走去。 两人从一个小门走出庄园,来到一条小道。 道上停着三辆车子,中年女人带着林小溪来到第二辆车子。 车门缓缓地打开了,林小溪看见车内坐着一个清隽高冷的男子。 他和沈墨川长得有三四分相似,气质也很相似,只是沈墨川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 看上去更斯文败类一点,而眼前的男人更知识分子一点。 林小溪谨慎地问道:“你就是傅斯年?” 傅斯年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女人,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最终他的眼里闪现过失落的神色。 他淡冷的颔首:“是!” 林小溪紧接着问道:“你真的能救我的父亲?” “小姑娘,你不冷吗?要不上车聊一聊?” 傅斯年客气中带着疏离。 他突然听说沈墨川有了未婚妻,马上从国外赶回来。 在他的心里面一直都有个念头,林黛儿没有死。 现在沈墨川突然间要娶人的,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林黛儿。 但面前的女人确实长得有四五分像林黛儿,可是两人的气质相差太大,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女人。 林黛儿不该是如此怯生生的。 即使她呆在可怕的监狱里备受折磨,也是坚毅的,自带着万丈光芒的。 林小溪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上车追问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应该有什么要求吧?” 傅斯年终于正眼看向女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小溪,溪流的溪。” 林小溪也在暗自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傅斯年赞许地点头:“你确实很符合这个名字,小溪干净清透又无害。” 林小溪没有什么心思说这些,直接明了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沈墨川要娶你,我偏不让他如愿。” “你有信心能抵抗沈母吗?” 傅斯年用非常冷静又几乎无情告诉林小溪:“你多少也了解我的身份,现在又刚回国,我并不想正面对抗沈母。” 林小溪失望地垂下头,掰着手指低声说:“你也没有办法对吧?” 也对! 沈家在帝都算得上只手遮天。 不管怎么说,沈母都算得上是傅斯年的伯母,他没有必要对抗沈母。 傅斯年瞧着林小溪沮丧的样子,微微蹙眉回道:“办法倒是有的,其实处理这件事情并不需要硬抗沈母的。” “什么?” 林小溪激动地抬起头。 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定定地看向傅斯年:“你有什么办法?” 傅斯年心中不由地微微一动。 这样的眼神真是干净,干净得显得他的内心是无比的龌龊。 可那又如何? 他就是不想要让沈墨川称心如意。 当初沈墨川从他的手里抢走林黛儿,那他也要从沈墨川的手中抢走林小溪。 傅斯年抬手轻抚着林小溪浓密的乌发:“你嫁给我就能解除困局。” 林小溪的眼珠子骤然间瞪大,很不可思议地回道:“你让我嫁给你?” 天啊! 短短五个小时内,就有两个男人向她求婚。 她是惹着桃花精了吗?桃花劫不断。 相较于林小溪的惊慌失措,傅斯年显得淡定自若多了。 他不紧不慢地为林小溪分析其中的利弊关系。 “沈母为难你,那是因为沈墨川想要娶你。只要你嫁给别人,她自然会放过你对吧?并且你嫁给了我,也就是沈墨川真正的弟媳。 在舆论的压力之下,他也不好过多为难你对吧?之后我可以帮你的父亲澄清罪名。” 林小溪清楚傅斯年的分析很有依据的。 但她要嫁给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 车子徐徐地往前开去,林小溪抬头看向傅斯年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娶我?婚姻可不是儿戏,你只见过我一面不是吗?” 傅斯年笑而不语。 林小溪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女人的名字,自嘲地说道:“因为林黛儿对不对?” “对,也不全是。” 傅斯年话说到了一半。 他更多的是复仇,仇恨沈墨川毁掉了他的幸福。 既然他都不能幸福,那么沈墨川也不能幸福。 他也要夺走沈墨川要娶的女孩。 行驶中的车子突然急刹车,保镖警惕地说:“三少爷,我们被包围了。” 外面忽然间亮起了很多灯,耀眼又刺目。 有人上来用力地敲着车窗,林小溪偏头看见了伍左。 伍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三少爷,请您马上放人。” 傅斯年打开车窗,冷冷地睨着伍左嗤笑道:“你们要我放走什么人?” 伍左的目光落在旁边的林小溪:“林小溪小姐。” 傅斯年猛地伸手搂住林小溪的腰肢,拉着她贴近自己:“你找我的未婚妻有事吗?” 林小溪汗然! 她什么时候成了傅斯年的未婚妻了? 伍左的面色也变得很难看:“三少爷,请您不要为难我。” “若我不放人呢?” 傅斯年抬起下颚,冷然地回道。 不怒而威的气压逐渐扩散开来。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兀地插入:“我能灰溜溜地滚出国,也能让你灰溜溜地滚出第二次。” 在不远处的路灯下,沈墨川傲然地伫立,手里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 他微眯着眼,精锐的目光透过金丝框眼镜落在傅斯年的身上。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击,无形中的战争一触而发。 林小溪看得心惊胆跳。 可她不能什么都不做,紧张得舔着嘴唇鼓足勇气开口:“我并不是你们争夺的玩具。” 她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傅斯年嗤笑出声,反问着沈墨川:“你听见了吗?林小溪说她不是玩具,所以这次我们也让她自己来选,选择她跟谁结婚。” 沈墨川黑眸逐渐幽深,里面射出寒冬腊月般的芒光。 “你说什么?” 傅斯年搂着林小溪的手紧了紧:“刚才我也向林小溪求婚了,她选择我,总比选择你好一点。毕竟她和我结婚不用处理复杂的婆媳关系。你说对吧,小溪?” 说话时,傅斯年低头凝视着林小溪。 这句话一下子戳中林小溪。 傅斯年说得倒是没错。 一旦她嫁给沈墨川,那就必须应付着沈母。 光是想到沈母,林小溪浑身都发颤。 傅斯年信心十足地挑衅着沈墨川:“这次我们尊重林小溪的选择如何?” 沈墨川嘴里叼着香烟目光如炬地直盯着林小溪,强行命令道:“林小溪,你给我过来。” 那个目光太过阴鸷,太过冰冷。 林小溪被看得胳膊冒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气场过于强大,就像是不容抗拒的帝王。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要往沈墨川的方向走去。 傅斯年伸手阻拦住她:“林小溪,现在有我护着你,你不要怕他,你勇敢地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 从目前来看,她只能在沈墨川和傅斯年之间选择了。 林小溪偏头对上傅斯年的那双清冷的眼,极其认真地说:“你说得确实很对,我选择你确实少了婆媳关系。” “所以你想要选我对吧?” 林小溪一点点掰开傅斯年的手,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傅斯年问道:“你喜欢我吗?” 傅斯年觉得这个问题很愚蠢,轻笑起来:“我们刚见面,我都没来得及了解你。” “是啊,我们刚见面。” 她弯唇笑了起来:“在你的人生中应该遇到过只看第一眼就会喜欢的人对吧?” 一见钟情! 傅斯年想起了初见林黛儿的画面。 她穿着复古嫩黄的纱裙,头顶着米白色的纱帽,风太大了,吹飞她的帽子。 她撒腿追上去,帽子吹落在湖里。 林黛儿急得脸颊泛红,使劲地伸手想要捞起帽子,结果帽子没有捞起来,人倒是倒进湖水里面。 他正好骑着自行车经过,瞧着她那个傻样子忍不住停顿下脚步。 再看林黛儿掉进湖水,他什么都不顾地跳进湖里。 等事后回过神来,他也觉得太不思议了。 他向来性情冷淡,不爱管闲事。当他看见她掉下湖水,第一个冲上去跳下水。 往日,他可不是如此好心肠的人。 后来,他明白这个就是一见钟情。 有些人只需看一眼,就主动喜欢上了。 傅斯年很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小溪:“你喜欢沈墨川?” 林小溪也没有羞涩,坦然地承认下来:“是的,我喜欢他,唯有热爱可抵岁月漫长。虽然你说我会面临婆媳关系,但我不想轻易服输。 沈母以为用这种手段让我退步,我偏不让她称心如意。” 既然沈母用手段逼迫她,那她也不会轻易屈服的。 这个就是她林小溪。 傅斯年看着面前扬起下颌,目光坚定的女孩,整个人都愣住了。 林小溪的面孔和记忆中的那个女人重叠在一起。 傅斯年心口突突地乱跳起来,乱得没有任何的章法。 他疾步上前用力地抓住林小溪的手,深情地喊道:“林黛儿!” 第157章 我还可以更坏哦! 林小溪狐疑地回头看着陷入呆滞状态的傅斯年,用力地抽回手:“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林黛儿。”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认错她了。 难道她长得有那么像林黛儿? 傅斯年紧紧地攥住林小溪的手,硬是不肯松开:“黛儿,你就是林黛儿。” 林小溪对此很是无奈:“傅先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林黛儿女士去世了,你是她亲近的人,深受打击。但我确实不是林黛儿。” 傅斯年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紧紧地抱住林小溪:“你就是她,只是你忘记了。” 说到这里,他激动地怒视着对面的沈墨川:“沈墨川,你对林黛儿都做了什么?你为了得到她,故意使得她失忆是吧?” 沈墨川慢悠悠地吐出烟雾,冷若冰霜地讥嘲:“你没有听到她对你说什么吗?她让你放开她。” “不,我不会放过的,你在两年前从我的身边抢走了黛儿,这次我不会让你抢走她的。” 傅斯年的眼里闪动着偏执的光芒。 沈墨川一步步地朝着两人走进,如同泰山压顶般压迫人。 他垂眸冷冷地扫向傅斯年,目光落在林小溪的身上,一字一句问道:“你愿意跟着他,还是跟我走?” 语气中尽是胸有成竹的自信。 林小溪紧咬住下嘴唇,若是有可能,她谁都不想跟着走。 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她是没得选择。 林小溪用力掰着傅斯年的手,面露抱歉地说:“对不起。” 傅斯年仍是不肯松开手,眼睛赤红地说:“黛儿,你跟着他离开,以后一定会后悔的。你爱的人是我,你说过的,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对沈墨川动过心。” “抱歉,我真的不是林黛儿,我叫林小溪。” 林小溪直对上傅斯年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道。 沈墨川一开始就承认她是林黛儿的替身,这个结果让她很难过。 但傅斯年直接把她当作是林黛儿,这种行为让她更加生气,更加恼火。 傅斯年死死地握住林小溪的胳膊,力度大得捏着她的骨头都疼起来:“不,你就是她,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嗤!” 沈墨川轻蔑地嗤笑出声。 他高傲地冷睨着傅斯年:“刚才你不是叫嚣着让她自己选择吗?现在她选择了我,你非得强迫留下她,这个行为也太过双标了吧!” 傅斯年就像是一只被惹怒的狮子,猛地冲上去扬起拳头砸向沈墨川:“浑蛋,你都对黛儿做了什么?你故意害得她失忆了。” 沈墨川敏捷地闪身离开。 他仍是挂着那张高高在上的面孔,不屑地讥嘲:“你为当年的事怪我夺走林黛儿?那是因为你太弱了,要是你足够强,也可以从我的身边夺走她的。” “你......” 傅斯年怒不可遏地再次扑上来。 林小溪看着两人扭打成一团,心里面百感交集。 他们看似是为了争斗她,事实上,他们是在争夺那个叫做林黛儿的女人。 其实林黛儿真的很幸运。 她已经去世两年,还有两个男人为了她纠缠在一起。 而他们一个人把她林小溪当作替身,另外一个当作是林黛儿。 于是她什么都没说,当作是一个旁观者,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打得鼻青脸肿,打得气喘吁吁。 直至拼杀出最后的胜利者。 沈墨川看着倒在地面上的傅斯年,倨傲地冷嘲:“傅斯年,你还是那么弱。” 傅斯年想要再次从地面扑上来。 这时,林小溪出声止住:“傅斯年,你没必要再打了,我跟沈墨川离开。” 她终究是于心不忍,做不到做个合格的旁观者。 傅斯年痛苦万分地看向林小溪:“要是你清醒过来,一定会后悔的。” 沈墨川朝着伍左递了一个眼色。 伍左带着两个魁梧的保镖上来擒住了傅斯年。 林小溪轻轻地长叹一声,看向傅斯年:“我再向你重复一遍,我不是林黛儿,我是林小溪,溪水的溪。” 看来傅斯年真的很爱林黛儿。 她看得都有点羡慕了,有些人死了,但永远都活在别人的心里。 有些人活着,却在别人的心里早就死了。 沈墨川朝着林小溪摊开宽厚的手掌:“我们走吧!” 她百般不愿,在这种时候最佳的选择,确实就是沈墨川。 于是,她抬起手放入沈墨川的手掌之中。 沈墨川一把攥住林小溪的手,霸道地将她整个人都拽入怀里。 他左手捧着她的脸颊低头吻上唇,占有欲十足,宣布着他的主权。 林小溪抗拒地推着沈墨川,这里不仅有傅斯年,还有其他人。 她实在没有当众表演激吻的习惯。 沈墨川反而抱得更紧,深深地吻着她,肆意地攻城猎地,侵占着每一寸领地。 直至林小溪都快喘不过气,沈墨川终于放过她。 他眸光幽深直盯着她,就像是猎人盯住猎物。 那种目光看得林小溪的心口一紧,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沈墨川伸手按在林小溪,满意地笑起来,笑得那双墨瞳染上潋滟的水光:“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林小溪不喜欢这句话。 她抬头认真地注视着沈墨川,矫正道:“我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 “好。” 沈墨川敷衍着回道。 他伸手搂住林小溪,往车子里走去。 车门缓缓换上,林小溪心有不安地扭头看向窗外。 只见傅斯年用力地扭开擒住他双手的保镖,疾步朝着车子追过来。 他边快步往前跑边歇斯底里地喊着:“黛儿,你不要走,你快点清醒过来。” 可人怎么可能跑得过车子呢? 傅斯年和车子的距离越来越远,后来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面。 他应该是摔得很痛吧! 但他重新爬起来,又朝着车子跑了过来。 她的心口突然间闷闷的痛起来。 沈墨川伸手捏住林小溪的头硬生生掰了回来:“从今天起,你的眼里和心里的人都得是我。” 林小溪定定地看着沈墨川,犀利地反问:“那你呢?你能做到眼里和心里都是我吗?” 车内的空气一下子停滞下来。 林小溪仍是咄咄地直盯着沈墨川。 沈墨川那张精致又美丽的面孔闪现着一丝的冷色。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了。 沈墨川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犹豫了下接通电话:“妈,有事吗?” 那头传来沈母抓狂的尖锐声:“你知不知道傅斯年回来了?” “我刚见过他。” 沈墨川面无表情地回道,说话的语调都不曾有任何的改变。 他显然是对傅斯年回国的事情全然不放在心上。 沈母在那边念叨个不停:“据说霍家的老头子看中了他,还要把独女嫁给他。要是他成为霍家的乘龙快婿,那些老头子说不定就会改变主意,支持他了呢!” “然后呢!” “这次他回来摆明着就是要夺你的权,在这种紧要关头,你可不能走错了。我安排给你的相亲对象,你认真考虑一下。” “你说完了吗?” “我念你也是为了你,要是你太任性,惹怒你外公,说不定你外公也会改变主意,转而支持沈墨天。” 沈墨川的眸光掠过杀人的寒意。 他冷冷地笑起来:“好啊,你们尽可以支持我可爱的弟弟,只是你们就算是想要扶他起来,也扶不起来。” 沈墨川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掐断电话。 旁边的林小溪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舔了舔唇角,也没想到看似金光闪闪的沈墨川,也会有一大堆麻烦事。 沈墨川伸手过去揽住林小溪,拉着她窝在怀里郑重地许诺:“我可以向你许诺,我会好好对你的。” 林小溪在心里面幽幽地轻叹一声。 她和沈墨川只见过寥寥几次面,想要他心里和眼里只有她,终究还是过于强求。 往后两人还是很多相处的机会,也许沈墨川也会爱上她的。 她乖乖地趴在沈墨川的怀里,不作声了。 沈墨川低头轻吻着林小溪的额头,朝着开车的伍左叮嘱道:“我们直接去民政局吧!” 林小溪的眼睛立刻睁大,戒备地问道:“我们去民政局干嘛?” “当然去登记结婚。” 沈墨川伸手轻捏着林小溪的鼻尖,用一种非常宠溺的目光凝视着她。 看得林小溪的心湖都开始泛滥开来。 同时,她的神经也紧绷起来:“可是现在还不到上班时间,还有我什么证件都没有拿。” “放心,我全都安排好了。” “我......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们能晚一点吗?再过几天.......” 沈墨川霸道地拒绝了林小溪提出的建议。 他下巴搁在林小溪的头顶,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我实在是怕夜长梦多,担心有人抢走你,所以我要赶紧把你娶回家。” 无论在哪个国度,无论是什么时代,有权有势总是很好办事的。 从进入民政局,再从民政局出来,还不到半个小时。 林小溪就变成有夫之妇。 她紧紧地攥住结婚证,人还是处于一种蒙蒙的状态,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她真的结婚了吗? 这一切并不是她在做梦吗? 沈墨川使劲地揉着林小溪,问道:“怎么了,沈太太。” 林小溪慢慢地扭转脑袋,看向面前好看得都能当希腊男神像的沈墨川:“我是在做梦吧!” 沈墨川看着面前呆萌萌的林小溪,轻笑起来:“你需要我帮你证明一下,你并不是在做梦吗?” “嗯!” 她还是有种身处于云端上,整个人飘乎乎的。 沈墨川冷不丁地扣住林小溪的后脑勺,拉着她贴近自己。 旋即,沈墨川低头亲上林小溪,亲了还不算,还重重地咬了一下。 麻麻的酸辣感从嘴角遍布全身,林小溪从疼痛中逐渐清醒过来。 她疼得忙不迭伸手去推着沈墨川:“你快点放开我。” 沈墨川贪恋地涉取着林小溪嘴里的美好与甘甜。 最后恋恋不舍地放开林小溪,嘴角含笑着问道:“你现在觉得自己还是在做梦吗?” “不是了。” 林小溪慌乱地从沈墨川的怀里逃脱出来。 现在的她心里还念着呆在拘留所的父亲:“沈先生,你可以帮忙放我父亲出来了吗?” 沈墨川目不转睛地直盯着林小溪,颇为严肃地反问道:“刚才你喊我什么?” “沈先生。” 林小溪喊出声后,发现自己说错了。 沈墨川徐徐地弯下腰,视线与林小溪平齐:“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你重新思考一遍,你要喊我什么。” 林小溪握住手里的结婚证,有些娇羞地喊道:“先生。” 沈墨川摇了摇头:“你再想一下。” 羞涩笼上林小溪的脸:“你都喊我太太,我喊你先生也合适对吧?” “哦,那我换个称呼来喊你,老婆。” 沈墨川说出来后,他如玉般白净的脸也浮现着浅浅的淡粉色。 林小溪看着沈墨川也会露出害羞的表情,心情稍微好点了。 看来并不是只有她不好意思。 沈墨川催促道:“该你了,你要喊我什么呢?” 林小溪低下头掰着手指,都不敢直视沈墨川的眼睛:“那个......” “那个什么?” “老公!” 林小溪小声地喊道。 沈墨川那双冰雕的脸庞渐渐浮现出笑容,却一个劲地憋着嘴角的笑意。 他仍装出很正经的样子:“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你喊得大声一点。” 林小溪舔着唇角,稍微加重语调喊道:“老公。” 沈墨川侧耳贴得林小溪更近一点:“什么?你喊大声点。” 他那个样子看上去贱兮兮的。 林小溪实在气不过沈墨川总是逗弄自己,心里面也产生了顽皮的心思。 她凑到沈墨川的耳边大声地喊道:“老公!” 那个音调喊得要多大声,就喊得有多大声。 声音大得对面扫地的环卫阿姨都听见。 不过阿姨显然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毕竟年轻人站的地方是民政局。 现在国家的结婚率太低,年轻人能够拿证多不容易。 环卫阿姨对此还是抱着很大的善意。 沈墨川揉了揉震得隐隐作痛的耳朵,煞有其事地说:“我已经听见了,也知道你很高兴,但你也不用喊得那么大声,别说整栋楼,就是整条街的人都听见了。” 林小溪的脸瞬间红得都能滴出血。 她气不过伸手重重地掐着沈墨川的腰间:“你坏,你太坏了。” 沈墨川贴近林小溪的耳边,露出坏坏的痞笑:“我还能更坏哦!” 第158章 我们一起洗吧 随后,沈墨川带着林小溪去了拘留所。 这次,她终于能见着父亲了。 短短三天的时间内,父亲便苍老了很多,眼窝深陷进去,也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了。 林小溪走上去紧紧地抱住了父亲:“爸爸,你辛苦了。” 林父也抱住林小溪很抱歉地说:“我给你们带来很多困扰吧!但爸爸可以向你们保证我绝对没有做过那种事情。” “我信,我当然是相信爸爸的。” 林小溪注视着父亲的脸非常坚定地回道。 但她和母亲相信又有什么用呢? 林父关心地问道:“你妈妈怎么样了?她有点高血压最是受不了刺激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知道吗?” 林小溪看着父亲这个样子,心里也是很难受:“我知道了爸爸!” “小溪,你不把好消息告诉爸爸吗?” 旁边的沈墨川冷不丁地个出声说道。 他看着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的样子,心里面很不爽。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喜欢的东西都有过分的偏执,更何况现在林小溪已经是他的妻子。 林父感觉到沈墨川目光中的不善,推了推厚重的眼镜问林小溪:“有什么事吗?” 林小溪对上父亲那关切的目光,心里面万分抱歉:“爸爸,我和沈墨川刚领证结婚了。” “什么?” 林父显然是对这个结果感到非常的惊讶。 “你们不是刚见过几次面吗?你们都不了解彼此就结婚了?结婚可是人生的大事。还是你是为了我才同意嫁给沈墨川?” 林父虽然常年沉迷于学术研究,但他这个人并不笨。 林小溪低下头都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说:“不是的,我是心悦于沈墨川才嫁给他的。” “我是知道你喜欢他,但你并不是那种冲动的性子,再喜欢也会深入了解多一点,你和我说实话。” “爸,我说的是真的。” 林父气的猛地拍着桌子发出嘭的声响。 他带着滔天的怒火直视着沈墨川,咄咄逼人:“沈墨川,这全都是设计好的对吧?” 沈墨川淡淡地看着林父,不紧不慢地回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待小溪的。” 林父气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你是对她好吗?你根本就不了解她,你只是贪慕她的另一个身份......” “时间到了,小溪,我们要先离开了。” 沈墨川很无情地出声阻止林父要说的话。 林小溪听得很是懵懂,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沈墨川的话吸引住了。 她担忧地问:“我爸爸还不能出去吗?” 沈墨川伸手轻揉着林小溪的头安抚道:“我已经叮嘱伍左去处理了,但这件事处理起来有点麻烦,估摸着要过上几天。” 林小溪想一想也是那么个道理。 她心里面就算是再焦急,也不好再出生催促。 林父猛地上前拉住林小溪,严肃地说:“小溪,你没有必要为了我牺牲自己的幸福,你更不要相信沈墨川。” 林小溪狐疑地看向父亲。 按理来说,父亲和沈墨川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 在这种时候,父亲怎么会突然间变了态度? 沈墨川伸手搂住林小溪,硬是把她带入自己的怀里。 “岳父,我知道你是担心小溪的幸福,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尽可能的对小溪好的,你就安心吧!” 林父连连摇头,喃喃道:“这就是一场骗局,小溪,你千万不要信他......” 沈墨川强行带着林小溪离开了。 等两人上了车后,林小溪仍是心神不宁的状态。 沈墨川握住林小溪的手再次保证到:“你放心,再过三天,你的父亲一定会出来的。” 林小溪没有了领证时的兴奋,看着父亲那个样子,难免会神伤。 她勉强地一笑:“辛苦你了。” 沈墨川伸手搂住林小溪纤细的腰肢,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为了你,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林小溪的心微微地泛起荡漾。 一时间,她都分不清楚沈墨川这句话是对她说的呢? 还是他心里面心心念念的女主,林黛儿呢? 车子徐徐地往前开去,驶回沈墨川花了两年建立起来的庄园。 沈墨川指着娇艳盛开的山茶花问林小溪:“你喜欢吗?” 山茶花太过于娇贵了,对于生存的土地,还有环境都有着很高的要求。 以至于在都市鲜少见着茶花了。 不过看过茶花的人,自然会爱上茶花,她比玫瑰对一份清高,又比菊花多一分娇艳。 林小溪点头,坦诚地说道:“我确实很喜欢山茶花。” 沈墨川信誓旦旦地说:“我就猜着你会喜欢的。” “我吗?” 林小溪指了指自己,问着沈墨川。 据她所知,这座山庄在两年前建立起来,那个时候她和沈墨川都没有认识吧! 沈墨川低头虔诚地吻着林小溪光洁饱满的额头:“嗯,这座庄园都是为了你专门设计的。” 在他找着她时,他就暗中发誓这辈子都不会放她走了。 他要为她建起一座庄园,然后把她囚禁在里面。 囚禁一辈子。 林小溪笑而不语了。 她知道沈墨川这句话并不是对他说的。 百分之百确定了。 心里面泛起淡淡的悲凉同时,更多的是无奈吧! 她和她的婚姻本身就是各取所需,沈墨川在她的身上要找着林黛儿的影子。 而她想要解救父亲,并且借助沈墨川的力量帮父亲澄清丑闻。 车子停在了白色洋楼上,沈墨川彬彬有礼地帮林小溪打开车门。 在礼仪方面,沈墨川确实就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绅士。 林小溪走下车,然后将手放入沈墨川的手掌之中。 从今往后,她就要和他携手度过余生了。 两人刚进屋,就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阵刺骨的寒气。 而家里面的佣人各个都正襟危坐,看上去很害怕的样子。 等两人一起走到大厅终于明白这一切的来源是出自哪里了? 沈母宛如古代的皇太后版坐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高贵雍容的气质。 当她看见沈墨川和林小溪手牵着手走进来时,她面上的雍容和华贵瞬间荡然无存。 生下只有愤怒。 那种滔天的愤怒! 沈母嗖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怒不可遏地质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沈墨川面无表情地回道:“我忘记通知母亲大人,我已经登记结婚了。” 这下子彻底惹怒了沈母,她面红耳赤地怒视着沈墨川,激动的额头的青筋都一根能凸起来。 那张高贵优雅的面孔变得尤其的狰狞吓人:“你疯了吗?你居然要娶这个身份卑贱的女人为妻子。” 这句话说得林小溪很不爽,直接怼回去:“沈太太,我虽然身份不如你们高贵,但我家境清白,父亲是出名的脑科专家,而母亲也曾经是舞蹈家,还没有到沦落到你说的卑贱吧!” 要不是因为她,父亲就不会遭罪。 沈母听到林小溪反驳自己,更是气得说话都发着颤:“沈墨川,你看清楚了吗?现在她认为自己和你拿证,就可以肆无忌惮。她开始公然反驳我了。” 沈墨川直接把林小溪袒护在身后:“即她肆无忌惮,那也只能我说她。” 沈母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气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知道你是气愤我拆散了你和林黛儿,但你们是兄妹,要是你们在一起,那就是天地不容。” 沈墨川扫向身后的林小溪严肃地吩咐道:“你先上去吧!” 林小溪确实被这个惊人的消息惊呆住了。 沈墨川一直以来喜欢的人是自己的妹妹? 这也太神经了吧? 也太离经叛道了吧? 她的眼珠子都瞪大了,好像遇着多么奇葩的一家人。 沈墨川的语调提高好几个分贝,再次重复道:“小溪,麻烦你先上来可以吗?” 虽然话语是征求的语气,但从沈墨川的神情之中看得出分明就是命令的意思。 要是她说不,沈墨川下一秒肯定会叫报表强行带着她上楼的。 虽然林小溪对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觉得太不可思议,还是识趣地上了楼。 耳后传来沈母气恼地咒骂声:“我是阻止了你和林黛儿在一起,但你不至于为了报复我,娶了这么一个玩意......” 各种难听的话像是一根锤子,一下又一下地刺入林小溪的耳膜之中。 在她沈夫人的眼中,她林小溪都不算是个人,而是成了东西。 真是够讽刺。 看来这个沈家很不好呆,所谓的豪门媳妇更不好做了。 等进了屋子后,林小溪就给母亲打了电话。 “妈,沈先生说过三天就能帮忙放出父亲了。” 林母松了一口气,同时又很担心的追问:“昨晚你都去哪了?你整晚都没有回家,还有你什么时候回家?” 在这种时候,林小溪也知道隐瞒不下去:“妈,我和沈先生登记结婚了。” “哎!” 林母在电话那头长长地叹息一声:“果然是这个样子。” 林小溪心里面流淌着淡淡的忧伤。 不过很快她又主动安慰着林母:“妈,你也不要为我担心,你也是知道的我很喜欢沈先生。我能嫁给他也是心满意足的。” “可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现在的年轻人很流行闪婚的,要是合适的人,见过一次面就结婚了。” 林小溪费了一番口舌才安慰住林母。 等挂断电话,林小溪反而心里空落落的。 今晚她是不能回家了,只能呆在山庄里。 不仅是因为她嫁给了沈墨川,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她觉得沈墨川是故意拖延三天才放出父亲,也许结婚还是不够的吧! 在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之下,林小溪独自呆在房间直至晚上十一点。 后来她实在太困了,昨晚整晚都没有睡觉,折腾了一晚上。 前段时间为了父亲的事,绞尽脑汁,也是没有怎么睡觉。 可能是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即使再挣扎,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林小溪闭上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在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有一道阴鸷的目光定定地盯着她。 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实在太过瘆人了。 林小溪吓得从梦中惊醒过来。 于是她看见沈墨川那张冷峻华美的脸,他好像是喝了不少酒,脸颊泛起好看的胭脂红色。 “你回来了?” 林小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更自然一点。 沈墨川坐在床头一动不动地直盯着她,也没有说话。 那个高深莫测的样子,让林小溪更加忐忑不安。 其实真的算下来,她和沈墨川见面的次数都没有到达十次。 紧接着两人就匆匆忙忙结了婚,她根本不了解沈墨川是个怎样的人。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在邮轮上的画面。 沈墨川完全变了一个样子,撕下那张高贵冷漠的外衣,露出凶狠狂野的一面。 光是想到这个,林小溪的后背直淌冷汗,汗毛直竖起来。 她紧张地舔着唇角问道:“你是喝酒了吗?” 沈墨川拿掉金丝框眼睛,露出那双过分锐利的眼睛:“你能帮我放洗澡水吗?” “在这里吗?” 林小溪磕磕巴巴地回道。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拿掉眼镜的沈墨川。 原本他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文清冷,拿掉眼镜后整个人的气质变化好大。 变得特别的锋利,像是一只虎视眈眈的猛虎。 沈墨川波澜不惊地点头:“你忘了吗?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们当然要住在一起。” “好,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林小溪局促不安地回道。 沈墨川的气场太过与强大了,并且太过于危险了。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躲开得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不然他很有可能马上扑上来,将她生吞进去地。 于是,她火急火燎地走进浴室,心神不宁地打开浴缸的开关。 流水哗啦啦地响起来,林小溪听见水流声,那颗不安地心稍微安定了一点。 “水满了。” 一道冷冽霸道的声音冷不丁地从后面响起。 林小溪惶然地抬头,不知什么时候沈墨川已经进到浴室。 忽然之间,偌大的浴室变得格外狭窄。 狭窄都不能容纳下两个人了。 林小溪慌乱地关掉水龙水,说道:“水放好了,我先走了。” 在她即将要从沈墨川的身边走过时,沈墨川冷不丁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带着她一起倒进浴缸。 他说道:“我们一起洗吧!” 第159章 她打了沈墨川一巴掌 林小溪身上穿的是白色睡衣,经过热水一泡,衣服变得又轻又薄,还紧贴着身体。 勾勒出女性曼妙的s身材! 她惊慌失措的双手捂住前面,勉强地笑着回道:“不用,我已经洗过了。” 沈墨川左手抵着下巴,精锐的目光从上到下游弋,又从下到上游弋了一遍,眸光逐渐幽深:“既然衣服都湿了,就重洗一遍吧!” 那样的目光太过直接,又太过于锐利,好像能把人从外到里都看穿了。 看得林小溪气都不敢大喘息了。 她警惕地看着沈墨川,笑容都挂不住了,边起身要从浴缸出来边说:“不,不用了。” 在林小溪右脚刚踩着地时,耳畔传来沈墨川带着几分威胁的口吻:“小溪,我们结婚了对吧?” “结婚”两个字重重地砸在林小溪的头顶。 结婚就意味着着沈墨川要求的事都是合情合理的,并且它是没有资格拒绝夫妻义务的。 林小溪的脚步停顿下来,扭头看向沈墨川。 他的面上的神情淡淡的,藏得很深让人根本看不出究竟。 她紧张地舔着唇角,想要说什么,但想到父亲,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沈墨川的薄唇轻启命令道:“坐下来吧!” 林小溪全身就像是失去了控制,成为沈墨川手中的牵线木偶,她的肢体笨拙地慢慢地蹲下来。 温热的水流从四处涌进来,温暖了林小溪的身体,却是温暖不了她的心。 可能她更希望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发生最亲密的事情,而不是在强迫的情况之下。 沈墨川钢铁般的胳膊从后面围上来,就像巨蟒缠住残废的小羔羊。 林小溪后背的神经骤然间紧绷起来,随之身体止不住的微微发颤。 耳畔传来沈墨川低沉撩人的声音:“放轻松点。” “嗯!” 林小溪含糊地应道。 沈墨川的手轻轻地从后背往上摩挲,摸到林小溪脆弱的脖颈:“还是很紧张吗?你要穿着衣服洗澡吗?” “等下。” 在水底的掩护下,林小溪伸手想要脱衣服,可实在是太紧张,解纽扣都费了大半天。 沈墨川颇为友善地问道:“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 林小溪脱口而出地拒绝了。 等回过神来发现这句话说得太过于直接,她便有些委婉地补充了一句:“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哈哈~” 沈墨川那张过分冰冷的面孔绽放出一朵艳丽妖异的笑容。 他双手托着林小溪的额头,虔诚地亲吻下去:“别紧张,在你不愿意的情况之下,我不会强迫你的。” 林小溪嗖地抬头看向沈墨川,带着几分不信任的目光重复着问道:“真的?” 沈墨川郑重其事地点头:“我说过的,坚决不会骗你。我那么急迫着娶你,只是担心你被别人抢走了。” 林小溪紧绷着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 紧接着沈墨川又说道:“不过我们终究是结婚了,还是希望你能稍微适应一下夫妻的相处方式,这种不是一件坏事对吧?” 这个理由她确实拒绝不了。 在两个人谈话之间,林小溪把衣服脱了,不过整个人还是紧紧地蜷缩在角落处,双手护住前面。 沈墨川也没有多加为难林小溪。 他拿起花洒细心地帮林小溪洗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沾上了水就像是海里面的海藻。 妖娆得能迷了人的眼睛。 沈墨川觉得确实是迷了他的眼睛,脑海中浮现着在欢爱之时,林黛儿乌黑浓墨的头发铺满了床。 有几次他的强烈要求下,她在上面舞动时,那浓密的头发也随着她上下起伏。 汗珠染湿了她的发丝,也滑过她艳丽绯红的脸颊。 那个时候,他就在心里面暗想:这个女人真特m的妖,能要掉人半条命。 不过他从来都不说的,因为他害怕,害怕林黛儿知道自己有多喜欢。 她太过于聪明,也太狡猾了,一旦他知道他用情至深,她就会利用他的感情。 在两人同居的三个月里,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早上看着她,看着她安然地躺在他的怀里。 他有种置身于梦境的感觉。 以前他是不屑于爱情的,认为男人就是要有自己的星辰大海,女人只是无聊的消遣。 事实上,他就连消遣也懒得消遣。 当时,他和云锦书在一起,只因为云锦书很适合当沈太太,而他很喜欢她。 所以云锦书从订婚宴逃离时,他是觉得丢人,同时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也许这种行为是很卑鄙的,也因此更不屑于爱情。 他从不认为自己会爱上那个女人,更不可能爱上林黛儿这个太过狡猾的女人。 感情这种事情最是说不清楚的。 “我好了。” 林小溪出声止住沈墨川继续搓揉她的头发。 要是再搓揉下去,她的头皮都要掉了一层。 沈墨川因此从回忆中抽身出来,他率先从浴缸里起身。 林小溪吓得双手捂住脸,看都不敢看了,脸红了,随之全身都红起来。 沈墨川看着她那个害羞的样子,心情稍微好点。 他披上浴袍,再拿起一条浴巾将林小溪包裹起来:“你还是尽快适应,我的太太。” 林小溪整个人就像是煮熟的虾米,全身都红得不像话。 她依旧是紧紧地闭上眼睛,细长浓黑的睫毛微微地发颤。 沈墨川抱着她躺在床上,柔声问道:“我帮你吹干头发吧!” 林小溪小心翼翼地先睁开左眼,对上沈墨川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睛。 她又马上闭上眼睛,含糊地点头说道:“谢谢。” 沈墨川走进浴室从里面拿出吹风机,微热的风流吹在头上,她冰冻的心也渐渐地暖起来。 林小溪回头看向满脸认真的沈墨川,那个全神贯注的样子好像是在做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 最重要的事情是给她吹干头发? 林小溪想到这件事不由得笑了起来。 沈墨川发现林小溪已经睁开眼睛,还弯唇笑起来:“笑什么?” “没有笑什么呀!” 林小溪微仰着头注视着沈墨川说道。 沈墨川擦干她的头发,收起吹风机抱住她问道:“真的没有笑什么嘛?” 林小溪乖乖地窝在沈墨川的怀里,摇头仍是否认:“没有什么啊!” “那我们睡吧!” 沈墨川抱着林小溪一起再倒在柔软的被窝里。 一开始林小溪还是很紧张的,但沈墨川非常的老实,只是抱着她什么都没有做。 给予了她慢慢的安全感。 渐渐地,林小溪也睡着了。 但她睡得不太安稳,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面有个女人,她的五官比她更精致,也更妩媚,眉眼间有一丝一种看透一切的轻蔑。 还有些许的薄凉。 她好像是喝多了,痛苦地呕吐起来。 而沈墨川长身玉立在门框痛苦地看着她呕吐,看着她难受,还傲然地问她:“林黛儿,你服不服软?” 那个叫做林黛儿的女人艰难地起身走到洗漱台漱口洗脸。 然后,她扭头迎上沈墨川的目光,倔强地反驳道:“沈墨川,我没有错,凭什么要让我认输?要是真的要论谁错了,就是你的弟弟错了,他想要强迫我,我没错。” 冰寒爬上沈墨川的脸,他疾步上前揪住林黛儿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质问:“你认不认输?” 林黛儿使劲地推着沈墨川,可她的力气较之沈墨川太过于弱小了。 沈墨川硬是扯她来到落地窗按倒在上面,威胁道:“你认不认错?” 在这种情况下,她依旧是腰杆挺直一字一句道:“我没错,错的人是你们沈家。你们颠倒黑白害得我坐了五年的牢,逼得林氏破产,逼死了我的爷爷。” 沈墨川撕下那张高冷儒雅的面具,露出凶残嗜血的一面。 他粗暴地将她按在落地窗..... 直至最后林黛儿晕过去,都不曾开口服软。 眼角一凉,林小溪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一张英俊精美的脸庞映入眼帘,熟悉的又陌生的,林小溪有种恍若隔世般的感觉。 她成为梦中的女人, 在挥之不去的愤怒之下,她扬手朝着沈墨川的脸狠狠地抽下去。 顿时间,沈墨川惊醒过来了,那双鹰眸在昏暗中尤其阴鸷冰凉,像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冷血动物。 他阴冷冷地扣住林小溪的胳膊,重重的按压在床上,从上到下地俯视着林小溪:“你做什么?” 这两年来,在爷爷突然去世后,沈墨川正式成为沈家的当家人。 但他实在是太过于年轻,仅仅28岁就成为偌大的沈氏帝国的掌舵人。 那些长辈们都自以为经验丰富,自然是不把沈墨川看在眼里,甚至还在私底下勾结,想要一脚踹掉沈墨川。 谁知,沈墨川用雷厉风行的手段清理了门户。 现在他是沈家说一不二的人,因此他更容不得别人挑战他的权威性。 结果,林小溪突然打了他,算是碰到了他的逆鳞。 随后,床头的声控台灯响起来了。 乍然亮起来的灯光打在林小溪的眼睛,她本能地闭上眼睛,脑子也清醒了很多。 过了一会儿后,她重新睁开眼,看见沈墨川那张墨眸迸射出凛冽地芒光。 林小溪心里面有点慌张,同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实在不懂该怎样开口解释呢? 因为她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沈墨川欺负了一个女人,狠狠地折磨着那个女人的身体,还有女人的尊严和骄傲。 而她有种自己就是女人的错觉,便伸手重重地打了沈墨川? 这种说法是不是太过离谱了? 沈墨川微眯着眼直盯着林小溪咄咄地逼问:“说!” 话语间全都是常年身居高位的冷冽。 林小溪被沈墨川看得心里慌张不已,十指收拢攥紧床单,磕磕巴巴地说:“我也不知道,就是做了一个梦。” 沈墨川目光如炬地审视着林小溪:“什么梦!” “我梦见了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 “她长的和我挺像的,还有.....” “还有什么?” 林小溪的脸颊微微的泛起红晕,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梦里面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羞耻了一点。 沈墨川握住林小溪手腕的力度大上几分,强横地命令道:“还有什么,说!” “那个......” 林小溪的额头沁出密密的汗珠:“还有你,你和那个女人很亲密。可能是我胡思乱想了,我爸说我是雪崩后撞击了脑袋,可能出现了记忆絮乱。 往日里,爸爸都会专门调制药物给我吃,最近他待在拘留所,而我也好几天没吃药。” 沈墨川很快就从林小溪的只言片语中听懂了其他内容。 他沉下眉,眼梢闪动着可怖的寒意,随后眉宇又缓缓地舒展开来,好像是想通了什么。 林小溪瞧着阴晴不定的沈墨川,心里面很是不安。 可她骨子里面就对沈墨川有种天然的畏惧,不敢直接开口询问。 沈墨川慢慢地松开林小溪的手,起身坐在床头。 他从抽屉里拿出雪茄,再熟练地用松木香点燃,神色深沉地深吸了一口雪茄。 “你和我说一下都梦见了什么?” 林小溪实在沈墨川怎么会好奇自己做了什么梦,但她头顶上有一道实际性的炙热目光直盯着她。 气场实在是太大了,压的她就连呼吸都极其费劲。 沈墨川慢悠悠地吐出烟圈,语调突然加重:“快说。” 林小溪实在顶不住沈墨川的强大气压,很不好意思地说:“你强迫了那个女人在落地窗做了那种事。” 等说完后,她又觉得很生气。 因为现在她和沈墨川已经结婚了,即使做梦,她也有种沈墨川背叛了她的感觉。 沈墨川嗤笑起来,紧接着问:“那个女人美吗?” 林小溪更加委屈了,吸了吸鼻子很不情愿地说:“嗯,她比我还要好看,像个妖精似的。” “哈哈~” 沈墨川笑了起来,伸手揉着林小溪的头:“所以你就打我了?吃醋了?” 当时,林小溪打沈墨川是并不是吃醋。 她就是对沈墨川有种莫名的仇恨,恨不得拿刀子捅死他算了。 现在她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梦里面的女人,还和沈墨川结了婚。 并且她还是很喜欢沈墨川,心里面真的开始吃醋了。 林小溪老老实实地点着头回道:“心里面堵得慌,很不好受。” 沈墨川伸手把林小溪揽在怀里,语重深长地说:“放心吧,无论你变成怎样,你是谁,我都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林小溪觉得这种话说得很奇怪。 什么叫她是谁? 她就是林小溪,又不可能变成别人啊!这种说话实在是太奇怪。 【作者有话说】 大家放心,我们的钮钴禄黛儿会回来的,专门回来虐沈先生的。文中有个小改定,那就是直接变成飞机事故导致女主失忆,不显得男主这么渣,编辑大大叫我前面开头也要修改,不要显得男主那么渣,嘻嘻 第160章 你真的喜欢我吗? 沈墨川低头看着在床头沉沉睡去的林小溪,心里面早就掀起一阵阵的波澜。 他轻轻地起身往前走,然后给伍左打了一个电话。 半夜时分,沈墨川再次出现在拘留所。 他目光如炬地直盯着面色沧桑的林父,冷声问道:“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 林父伸手推着厚重的眼镜,倔强地反驳:“你应该向我交代才对,你为什么没有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娶了小溪,她是我的女儿。” 沈墨川熟练地点燃香烟,长长地吸了一口,冷冷地睨着林父:“她是你的女儿吗?林桥东,你似乎忘记了,她是我交给你的。” 林桥东愤恨地直盯着沈墨川:“这都是你的阴谋,你算计我做进牢里,然后逼着小溪嫁给你。” “我可没有算计你抄袭,还有侵犯自己的学生,这些全都是我母亲做了。” “哼~” 林桥东是常年做学术,为人不够圆滑,但不代表脑子是傻的。 他一针见血地说:“即使不是你设计的,你也是将计就计,又或者你就是借了你母亲的手来对付我。” 沈墨川并没有否认,而是犀利地质问:“其实你向我隐瞒了林小溪的病情对不对?” 林桥东心虚地岔开视线,抿了抿唇不自在地说:“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嗤!” 沈墨川冷傲地嗤笑出声:“你是不懂,还是不想说?现在消息已经嫁给我,我捞不捞你出来,我什么时候捞你出来,这个全都是看我的心情的。还有你的太太肯定很担心你吧!” 林桥东激动地站起来:“沈墨川,你威胁我。” 沈墨川抬头面无表情地迎上林桥东的视线。 明明林桥东是站着的,沈墨川是坐着的,但林桥东还是被沈墨川过于压迫性的气场镇压住了。 沈墨川不紧不慢地回道:“对的,我就是威胁你了。还有我还提醒你一句,你似乎忘了林小溪原本不是你的女儿,她原来的身份叫做林黛儿。” “她什么都也不记得,她现在的身份就是林小溪,她是我的女儿。” “林教授,你也别怪我太狠心,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个残忍的信息,你的女儿在两年前的雪崩就失踪不见了,可能她死了被野熊吃了都不一定。” “你别再说了。” 林桥东抗拒地捂住头,不想再听下去。 其实他和妻子的心里面都很清楚,女儿存活的概率不到百分之一。 这两年来,他们不断地欺骗自己,林黛儿就是他们的女儿,以至于自欺欺人。 沈墨川拿出一大堆文件递给林桥东。 林桥东看见有一本正是他的研究日记,里面记载着有关于林小溪,不,应该说是林黛儿的病情。 林桥东气恼不已:“你擅自闯入我的研究室,我要起诉你。” “呵呵~” 沈墨川手夹着细长的香烟,抖了抖手中的烟灰,很不给面子地直说: “在此之前,你是不是该向我解释一下,在一年前,林黛儿已经有过恢复记忆的征兆,而你强行给她催眠,还给她吃药的事情?” 林桥东的面色一片煞白。 沈墨川不紧不慢地接着又说:“还有你欺骗我,林黛儿这辈子都不可能想起过往的事情。我这个人平生最是讨厌别人欺骗我,还有算计我。现在看来林教授,您已经做了两条。” 林桥东也是清楚沈墨川的阴狠手段。 他心里面有点慌张,但却不认为自己有错:“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已经让人调查清楚你和林黛儿之间的恩怨情仇。你们很有可能是兄妹,以这样的身份,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沈墨川的眸光骤然间阴冷下来:“谁告诉你,我和林黛儿是兄妹的?” “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秘密的,你明知道这样子还执意要娶林黛儿,你不觉得恶心吗?我坚决不同意你和小溪在一起。” “我们不是兄妹。” 沈墨川一字一句地说道。 林桥东显然是不信的:“现在林黛儿变成了林小溪,她没有了坐过五年牢的痛苦回忆,更没有父亲憎恨的痛苦回忆,我和妻子都尽可能去保护她,爱护她。她一辈子都活在美丽的童话之中不是更好吗?” 沈墨川没有回答。 是啊,那样对林黛儿来说才是最好的吧! 但他心里面很是不甘心。 第二天早上,林小溪醒来,大厅里站着好几位穿着时尚得体的女人。 她们恭敬地走上前自我介绍:“沈太太,您好,我是华南地区香风的负责人,沈先生让我们来向您介绍最新款的衣服和首饰。” 林小溪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 另一位负责人看着林小溪的目光,就像是看着移动的金山。 她谄媚地上前说道:“沈太太,我们店里最近新上了一款鳄鱼皮包包......” “我对这些没有太大兴趣。” 林小溪礼貌又客气的拒绝。 但负责人仍是不死心地上前继续介绍道:“若您对包包不感兴趣,可以看我们一下我们最新款的礼服......” 林小溪不悦地为皱着眉:“我暂时真的不想买,改天行吗?” 大家面面相觑,露出很不安的表情。 这时,沈墨川从外跑步回来,他穿着干净清爽的黑色运动服,头上戴着米白色的运动头巾,露出那张精致又华丽的脸庞。 此时,他浑身上下都闪着诱人的美好气息,既有少年的清秀干净,又有成功男士的成熟稳重。 林小溪每次看见沈墨川都会有新的感受,这个男人真是耐看,属于那种越看越惊艳的类型。 沈墨川挥手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偌大的大厅里只剩下林小溪,沈墨川,还有旁边的伍左。 沈墨川接过伍左递来的热毛巾,细细地擦拭着脸颊和手指,再慢慢地坐下来。 他神情宠溺地对林小溪说:“你毕竟是沈太太,还要置办几套好看的行头。你要是不喜欢她们到家里面推荐,那等会我带你去店里面购买好吧?” 这种宠爱让林小溪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好像沈墨川不是对她说话,而是对另外一个人说话。 林小溪低头喝着牛奶,不吱声。 “你的嘴角又沾上奶汁了。” 沈墨川出声提醒道。 林小溪连忙伸手去擦拭,沈墨川冷不丁地伸手抚上她的嘴巴:“其实有另外一种擦拭办法的。” “嗯?” 林小溪的心绪还在刚才的事情上,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忽然,唇瓣上一片柔软,还有酥酥麻麻的感觉。 那种感觉还是很美好的,就像是一片花瓣落在水面上,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林小溪的心都随着水纹上一圈圈的涟漪,荡漾起来了。 亲亲的感觉似乎还算是不赖呢? 沈墨川放开林小溪,轻笑道:“下次记得闭上眼睛。” 林小溪的脸上轰然一阵臊热,耳根都跟着红起来了。 她害羞地低下头,很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嗯!”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伍左跑去开了门。 很快,一个身穿着玫红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的五官和沈墨川长得一模一样,但他整个人的气质和沈墨川是迥然不同的。 这个男人一眼看上去就是个花花公子哥,言行举止都带着一股子玩世不恭的味道。 林小溪看着男人,不知为何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沈墨川神情淡漠地睨着男人,冷声道:“我不是让你在法国好好呆着吗?你回来干嘛?” 沈墨天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邀约,泰然自若地坐在林小溪对面的椅子,坏笑着打招呼:“嫂子,早安。” 林小溪不太想搭理男人,但也看得出男人是沈墨川的同胞弟弟。 她敷衍地点了下头:“嗯。” 沈墨川语气不善地说:“我问你的话有没有听见?” 沈墨天懒洋洋地坐在座位上,拿起一根香肠津津有味地啃起来:“老妈叫我回来了,她说你最近太不听话,所以她要给你一个教训。” “然后她想要扶持你上台来对付我?” 沈墨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之意。 沈墨天无所谓地耸耸肩膀说:“反正我也在国外呆腻味了,就回国玩一玩呗。你也别小瞧我,说不定我真的会夺走你的位置哦?” “你是几斤几两,我心里面还是很有数的。” “我的好哥哥,你这样瞧不起我,小心哪天栽跟头哦。” “别忘了,你已经是个死人。” “死人不死人的,谁说得准呢?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长得相像的人,譬如你娶的妻子很像我认识的女孩。当初要不是出了意外,说不定她都是你的弟媳了。” 寒霜遍布着沈墨川的脸颊,他阴冷冷地训斥:“沈墨天,你给我闭嘴。” 沈墨天不以为意地看向林小溪,轻蔑地说了一声:“冒牌货就是冒牌货,看着就很廉价的样子。” 林小溪从两人之间的对话之中,听到很多的信息。 还有不少是爆炸性的新闻。 难道林黛儿和沈墨天还有亲近关系? 等一等! 傅斯年,不,应该是沈斯年也和林黛儿关系匪浅。 这个也太乱了吧? 一时间,林小溪对林黛儿的感觉不太好了。 这女人似乎和沈家太多男人有关系了吧? 但林小溪听见沈墨天如此诋毁自己,心里面一百个不痛快:“人家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是说自己的哥哥很廉价,还是说你自己也很廉价?” 话题饶了一大圈。 沈墨天反应过来,气恼地冷哼道:“我倒是想要看一看,你能做多久的嫂子。” 说完,他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 林小溪看着沈墨天的背影,脑子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脑海中闪现着一个可怕的画面,画面中那个女人拿着刀子朝着沈墨天的胸口狠狠地刺进去。 她的脑袋疼得就连杯子都握不住。 杯子掉落在饭桌上,牛奶洒了一地。 林小溪很抱歉地对沈墨川说:“对不起。” 沈墨川体贴地拿起旁边的热毛巾擦着牛奶,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林小溪揉着太阳穴,痛苦地说:“最近我的脑海中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以前我也会这样,不过等父亲回来后,我吃完他调配的药剂,就会好了。” 沈墨川揉着林小溪的头,定定地看着她问:“你脑海闪现什么画面?” “我也说不清,支离破碎的。” 林小溪唇色有些苍白地回道。 沈墨川的墨眸闪过一片晦涩,拍了林小溪的肩膀:“没关系,慢慢想。” 她觉得沈墨川说这话,有些奇怪,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我们要去上班了。” “你确定还要去公司上班?” “当然了,我的人生里面可没有成为职业太太的打算。还有我希望自己是一名噗通的员工,拜托沈总了。” “只要你开心,我支持你做任何事。” “那你真是太好了。” 林小溪上楼去换衣服。 大厅里剩下了沈墨川和伍左。 伍左走上前诚惶诚恐地道歉:“沈先生,对不起,刚才是我没有拦住二公子。” 沈墨川摸着下巴,抬起眼睛看向伍左:“放心,我不会责怪你的。” 伍左一时间猜不透自家先生的心思,他更加忐忑不安了。 沈墨川食指轻轻地敲击着木桌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片刻后,他板着脸叮嘱着伍左:“你想办法把唐妍调到帝都,让她和林小溪尽可能地多接触。” 伍左用一种很不解的目光看着自家先生,却也是不敢多问的。 沈墨川心里面眼底一片深邃。 他缓缓地起身,又叮嘱着伍左:“你预约一下育儿专家黄医生,我也到该要孩子的年纪了。我想向她多了解生育方面的知识。” 伍左毕恭毕敬地立在旁边,实在猜不透自家先生的心思。 先生和太太刚结婚一天,就打算要孩子。 这似乎也太着急了点。 太太也才23岁,刚大学毕业,不知是否愿意怀孕生孩子? 林小溪换上一套正规的黑色套裙下了楼,头发挽在耳后,脸上稍微画了点妆。 她走到沈墨川的面前,笑吟吟地说:“我们走吧!” 沈墨川看着身穿正装的林小溪,眼里闪过一丝惊艳的神色:“你这样穿很好看。” “是吗?” 林小溪嘴角往上翘起来:“刚才我还担心这个打扮会不会太老气了?” 沈墨川赞许地点头:“干练利索,挺有职场女强人的风范。” “看来你欣赏的类型是女强人啊!” “只要是你怎样,我都可以接受。” “真的?” “嗯。” 林小溪的眼睛骤然间亮起来,心里面有个声音在低声说。 沈墨川应该是喜欢她,就像她喜欢他那样。 虽然他不比她浓烈,但应该也有喜欢的。 不然,他的身边有那么多比她更合适的女生,为什么他要娶她呢? 据说在她之前,还有比她更像林黛儿的女人,最终他也只是向她求婚了。 这其中多多少少也是有喜欢的成分吧! 林小溪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 尽管她是在情非得已的情况下,嫁给沈墨川,但她认为结婚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情。 也渴望着白头偕老的婚姻。 既然她嫁给沈墨川,那么就想着好好经营婚姻。 两人共度余生,不管过去,只要沈墨川的今天和未来。 林小溪随着沈墨川一起坐上了车,然后她鼓足勇气问沈墨川:“你应该是喜欢我的吧?” 沈墨川抚着林小溪的脸颊,颇为宠溺地说:“是的,我的太太。” “真的喜欢我?” 林小溪很是认真地追问,并不是因为我长得像林黛儿? 沈墨川郑重其事地点头:“当然了。” 第161章 将计就计 最近三天,林小溪和沈墨川都同床共枕,但他并没有碰她。 林小溪渐渐安心下来,有种被尊重的感觉。 刚开始被强迫的不悦感逐渐淡去,并且随着工作的接触,林小溪越来越觉得沈墨川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按照计划,林小溪要陪着沈墨川飞往东苑。 最近沈氏名下投资的矿业公司发现了金矿。 这本是一件保密的事,只有极少数的高层得知这件事。 一大早,林小溪便随着沈墨川去了矿场,但外面围了一大帮闹事的人。 矿场的负责人很是为难地说:“本来我们已经从村民的手中购买了土地,但也不知是谁特m泄了密,村民们得知挖了金矿,就有人带头来闹事,说不同意卖了,要拿回来。” 这就是人的贪欲在作祟。 原本村民认为没有什么用处的山,一下子有了金矿,自然有人想要违背契约。 那毕竟是一座金矿啊! 车子停下来,林小溪尾随着沈墨川走出商务车,一起往外走。 忽然有人指着沈墨川大声喊道:“他就是矿场的投资人,我们一起去问他要回我们的土地。” 紧接着村民们疯了一样,朝着沈墨川的扑上来。 工人们赶紧上前阻拦,可村民们个个都急红了眼,蜂拥而上。 为首的光头男人在大声地喊着:“我们要被他赶出去,他们一定是早就探测到有金矿,以低廉的价格哄骗我们买了土地。这就是合同诈骗,我们有权取消合同。” 村民们听见这种怂恿性的话,更加疯狂,不断地推着工人。 甚至有村民还拿出泥巴,石头往这边砸过来。 伍左为首的保镖围在沈墨川和林小溪的旁边,形成安全的防护线。 但石头和泥团来得更急更密。 那个关头人在大会上能叫嚣:“我们一起联合起来,要把这帮人赶出去。” 其他人纷纷附和:“对对,你们这帮外来人快点滚出我们的村庄。” “你们要是再不滚出去,我们就弄死你们。” ...... 各个人的面孔都变了样,狰狞又可怕,再也没有往日的温和友善。 其中有人突破了工人们的阻拦,跑到保镖的面前。 他们有的人手里拿着木棍,有人手里拿着铲子,凶神恶煞地吓人。 人越来越多,伍左转头对沈墨川说:“先生,不如你和夫人先回车里,这边由我来处理?” 沈墨川寒目冷睨着靠近的人,沉声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签合同说得清清楚楚。现在国家打击黑势力的力度很大,你们并不想进去留下档案,日后孩子上学工作都有影响吧?” 村民们是不怕自己的,但听到沈墨川提到孩子,还是很担心的。 他们这些人活一辈子就是盼着孩子能够有出息。 那个光头男人直接拿起喇叭,大声地说道:“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只要我们抢回金矿的开发权,那我们一辈子都衣食无忧,孩子更不用怕了。” 其他村民也附合着说:“对对,我们不要被他吓住了,他们先在合同上欺诈我们的。” 有个人胆子肥点,抡起棍子就打上来:“你们给我滚出村里。” 这一下子下去,全都乱了。 村人和工人打成一团,有人趁乱打向林小溪。 林小溪完全没想到会这样子,想过躲避已经来不及。 她害怕地闭上眼,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过了一会儿后,她狐疑地睁开眼。 只见沈墨川抬手抓住了那人的木棒,也就是木棒打在沈墨川的手上。 狠厉爬上沈墨川那张冷峻的脸庞,他浑身散发着浓烈的煞气。 他目光如电射向手持木棍的村民,一字一句道:“我已经记住你,你放心我会让你牢底坐穿的。” 那个强大的气压吓得村民面色一白,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 最后,村民磕磕巴巴地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住。” 这时,警鸣声由远及近传来,惊得村民们全都退了下去。 沈墨川指着为首的光头对伍左道:“抓住他,逼着他供出背后的人。” 光头看见伍左走上来,再没有刚才怂恿大伙的勇气,撒丫子要往后跑去。 很快,伍左就追上光头男人。 警车下来很多人,还有市里的领导。 他们见着这个样子,面色阴沉到了极点,走上前不好意思地道歉:“沈总,抱歉了,你有没有受伤?” 沈墨川的面色很不好地回道:“你们的治安挺乱的,我们这些投资人都有些害怕啊!” 各地方都在发展经济,沈氏名下的企业众多,都想着邀请沈氏来发展当地。 沈墨川这么一说,市里的领导讨好地说:“这是我们做得不对,一定改正。我们先送沈总去医院检查吧!” “好!” 沈墨川护着林小溪一起进了车里。 随后,车子开到了市级医院。 沈墨川的手掌心青紫一大片,大拇指也被砸骨折了。 林小溪没想到沈墨川伤得那么重,一路上他都表现得风轻云淡。 她还以为他没事呢! “你怎么不告诉我受伤了?” 林小溪心疼地问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 更何况沈墨川是为了她受伤的,她心里面又装着沈墨川。 沈墨川抬手揉着林小溪,万分抱歉地说:“我没有处理好事情,害得你陷身于困境之中。” “这并不是你的错。” “但作为丈夫,我不该让自己的妻子深陷危险之中。” 林小溪心里暖暖的,第一次主动伸手抱住沈墨川:“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女孩心目中都有一个英雄梦,梦里面意中人成为英雄拯救自己。 今天,沈墨川确实就是她的英雄。 沈墨川双手捧着林小溪的额头,俯身虔诚地印下一个吻:“傻瓜,你还要不要问我喜不喜欢你?” “不用了。” 林小溪摇了摇头,冲着沈墨川灿烂一笑:“你就算是骗我,我也认了。” 沈墨川伸手轻刮着林小溪的鼻尖,牢牢地搂住她按在怀里。 他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算计。 她说得没错,他就是骗了她,更准确一点将计就计。 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保护好林小溪,并且毫发无伤的。 第162章 老公,我喜欢你 深夜时分,林小溪隐约听见动静,睁开惺忪的眼睛发现身边的人不再了。 她不安地环视着四周,发现浴室里传来哗啦的水流声。 林小溪狐疑地皱眉。 在入睡前,沈墨川已经洗过澡,难道是早上了? 她扭头看向床头钟发现才凌晨两点钟,仅仅过去三个小时,沈墨川为什么要起来洗澡? 咔嚓! 浴室的门扭开了。 沈墨川披着浴袍从里面走出来,他看见林小溪醒来,伸手摸着她的头问:“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林小溪清晰地感觉到沈墨川的身上带着一阵寒意。 现在可是2月份,虽然不似冬天冰冷,但也是六七度。 这个时候洗冷澡,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林小溪伸手搂住沈墨川关切地问道:“你又洗冷水澡了?” 沈墨川随手也抱住林小溪,柔声哄道:“我没事的,我们一起睡吧!” 林小溪虽然对这方面没有什么太多的实战经验,但她在国外长大,身边的女孩都是很开放的。 还是懂得一些东西的。 她抵着沈墨川的额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很难受吗?” 沈墨川轻笑起来,回道:“还行了。” “因为这样,你才去洗冷水澡对吧?” “夜深了,睡吧!” 沈墨川伸手关掉床头灯,背对着林小溪躺下去。 经过今天早上的事,林小溪心里面还是很感动的。 也许她愚笨,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有个男人在危险的时候,义无反顾地挡在她的面前,她还是很受用的。 林小溪主动挨近沈墨川,伸手从后面抱住他:“若是你想要,其实我也是可以的。” 沈墨川握住林小溪的手,沉声道:“傻丫头,别闹了,早点睡吧!” 林小溪凑上前轻吻着沈墨川的后脖颈,娇软地说:“我不是闹,我是认真的。” 她软软的唇滑过沈墨川的后脖颈,落到他耳根。 沈墨川的身体瞬间僵直,呼吸逐渐加重加粗:“小溪,我说过希望你是自愿的,并不想勉强你。我原本我就是拿着你父亲的事情要挟你嫁给我,这已经是一件很过分的事。” 话说得很是善解人意,但林小溪并没有看见沈墨川嘴角的一抹得逞的笑意。 这次他不仅仅想要得到林小溪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他要让她心甘情愿地奉献自己。 林小溪吻着沈墨川的脸颊,声音中带着奋不顾身的英勇:“那现在我回答你,自己是自愿的。” 她的手从沈墨川的手里溜出来,滑向他的衬衫纽扣,想要用这个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意愿。 沈墨川翻过身,那双美若星辰般璀璨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林小溪。 “傻丫头,你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吗?” 林小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沈墨川,郑重地点头回道:“知道,我喜欢你啊!” 然后,她凑过去蜻蜓点水般亲着沈墨川性感的唇。 在很早之前,她就想过亲一亲他的唇。 他的唇看上去薄,但出奇的柔软,这点倒是很出乎林小溪的意外。 林小溪脸颊泛着红晕,很不好意思地说:“沈先生,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沈墨川伸出宽大的手掌抚着林小溪娇小得不足巴掌大的脸颊,摇头感叹着说:“傻丫头,亲吻这种事还是男士来第一步更合适。” 林小溪却不以为然地摇头:“为什么一定要男士?女士也可以啊,我喜欢你,就想亲你啊。” 她凑上去又亲了一口沈墨川。 沈墨川猛地翻了一个身,如同从酣睡中醒来的老虎猛地睁开眼。 他的墨眸里尽是骇人的欲色,好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看得林小溪的心口都有点紧。 沈墨川握住林小溪单薄的肩膀,伏在她的耳畔语语重心长地说道:“太太,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林小溪有些畏惧地看着沈墨川。 刚才的沈墨川还是很斯文高冷的样子,冷不丁地转身将她按在床上。 他脸上的神情马上变了,给人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现在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她清晰无比地感知到沈墨川身上滚烫的温度。 那个温度滚烫的都能把她焚烧殆尽了。 沈墨川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抚在林小溪的耳根,说话的尾调带着撩人的痒:“我这个人重欲。” “啊!” 林小溪没有想到沈墨川会怎么说。 然后下一秒,沈墨川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好像是要席卷掉一切的龙卷风。 而她也被带入其中,再也无法脱离出来。 她的手指被他按在床单,十指紧紧相扣,霸道又专横。 林小溪仿若陷于泥沼地,被沈墨川一点点吞噬掉,直至完全淹没。 刚才沈墨川说自己重欲,她并没有当一回事,事实却让她震惊不已。 一大早,她迷迷糊糊再次醒来,看着身上的沈墨川很是无奈。 昨晚折腾得她都昏睡过去,早上他还能闹腾个不停。 林小溪捧着沈墨川沾着汗水的脸,好奇地问:“沈先生,你这是多久开荤呢?” 沈墨川抱着林小溪起身,两人一起倒进浴缸里,吻着她的脸颊认真地说:“两年多了吧?” 林小溪颇为惊奇。 她也曾经在新闻看到有关于沈墨川的消息,他的身边是有女伴的。 而沈母也说过沈墨川的身边有像林黛儿的女人。 他居然没有碰其她女人,不太可能吧! 她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你不会是为了哄我开心吧?” 沈墨川不急不慢地帮林小溪擦拭身体,自信满满地回道:“我说过了,不会向你撒谎。” “那你怎么熬得住?” 林小溪算是真正见识过沈墨川的真本事。 沈墨川眉宇间带着几分不屑:“人是有脑子的,脑子就是用来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一个男人要是连下本身都管不住,还有什么未来?那些粗鄙原始的方式,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林小溪并不作声,默默地听着沈墨川说的话。 她想要更加了解这个男人。 沈墨川伏在林小溪的耳边,沉声道:“我喜欢灵与欲的结合。” 林小溪开心地笑起来:“我会把这个当作你对我的赞美。” “你值得如此。” 沈墨川拿起旁边的毛巾包起林小溪,就像是抱着一个孩子般重新抱回床上。 可能男人和女人之间发生过最亲密的事情,女人的心态都会有些变化。 她会变得更加亲近男人。 沈墨川宠溺地问道:“你的发梢湿了,需要我帮你吹干吗?” “好呀!” 林小溪甜甜地回道。 她乖乖地窝在沈墨川的怀里面,温热的风流吹过头发,舒服得闭上眼睛。 沈墨川修长的食指穿过林小溪浓密的头发,声线暗磁地说:“要是我们有个女儿长得像你就好了。” “不要像我,像你更好看点。” 林小溪自然而然地接着话题。 最近,她时不时拿出两人的结婚照,暗自欣赏一番。 照片中的沈墨川比她好看多了,也比她出色多了。 沈墨川满意地扬起唇角,轻刮着林小溪俏挺的鼻尖:“你也想过生育我们的孩子吗?” 林小溪害羞得拉起被子,躲了起来:“没有啊,我才没有呢!” 沈墨川伸手去挠林小溪敏感的腰肢:“你真的没有想吗?” “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别闹我的咯吱窝,好痒,哈哈~” “你想要我不挠你也可以,你喊一声来听下。” “喊什么?” “你知道的,我亲爱的太太。” 林小溪边闪躲着沈墨川,边焦急地说:“好好,我喊行了吧!” 沈墨川停顿下来,目光灼灼地直盯着林小溪:“好,我听着。” 耳根隐隐发着烫,林小溪实在很不好意思,但在沈墨川的期待下,她还是开了口:“老公~” 声音娇软甜美。 沈墨川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画出一条优美迷人的弧线,那双墨眸盈满暖暖的笑意。 林小溪都看呆了。 她知道沈墨川长得很好看,否则她也不会只看一眼,就深深地栽倒进去。 但他没有想到面容冷峻的沈墨川,笑起来的样子如此好看。 真的就是《聊斋志异》里面的妖精,能够摄人魂魄,要掉人的半条命。 她贪恋地伸手去抚摸着沈墨川浓黑的剑眉,直挺的鼻子,还有性感诱人的红唇,还有精巧的下巴。 她情不自禁地出声说:“墨川,我好喜欢你。” 沈墨川俯身亲了亲林小溪。 这时,手机铃声嘟嘟嘟地响起来。 林小溪推着沈墨川的肩膀,催促道:“电话,有电话。” 天啊! 她真的是有点吃不消沈墨川。 这个男人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吃人都不吐骨头的。 沈墨川恋恋不舍地松开林小溪,转身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什么事?” 伍左在电话那个头打了一个寒颤,他都能从自己先生的声音中听到了欲求不满。 其实他很是不解。 这个林小溪除了长得很像林黛儿小姐,似乎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 先生违背整个家族的意愿硬是娶了林小溪呢? 不过这些话只能憋在心里面,伍左没有胆子问出来:“先生,我已经问了光头。在道上一个叫作明哥的人给了他十万块叫他去做的,还答应等事成后再给他十万。” 沈墨川起身走到阳台处,背对着林小溪阴冷冷地说:“不管他有没有黑历史,我都要他坐上五六年牢。” “我懂了,沈先生。” 伍左实在太清楚自家先生的手段。 他镇压光头的真正目的,就是敲打着明哥后面的人。 伍左正要挂断电话,沈墨川出声吩咐道:“林桥东可以放出来了。” 伍左急忙应声道:“我马上去处理。” 挂断电话后,沈墨川走回房间。 林小溪倒在床上沉沉地睡过去了。 沈墨川伸手轻抚着林小溪娇艳的脸颊,心满意足地说:“黛儿,欢迎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他俯身虔诚地在林小溪的额头落下一个吻,转身往外走了。 林小溪的睫羽微微地颤动,然后缓缓地睁开。 她心尖处猛地揪痛起来。 刚才她应该是出现了幻听。 对啊! 她是林小溪,又不是林黛儿,什么叫作欢迎林黛儿重新回来? 林小溪在床上再也睡不着,身边不断地有人在提醒她,你长的很像林黛儿。 但林黛儿是怎样呢? 她完全不了解,就连林黛儿长成什么样子毫不知情。 林小溪再也睡不着,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手机开始查有关于林黛儿的消息。 但网络上并没有任何有关于林黛儿的消息,还一个同名的网红。 但那个样子看起来很低俗,根本就不是林黛儿。 为什么网上查不到任何有关于林黛儿的消息呢?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有人故意隐瞒了林黛儿的消息。 这反而让林小溪更加不安了。 第163章 因为你,我信了命运 林小溪花了整个上午都在网上寻找有关于林黛儿的消息,最后只在一个小角落找着林黛儿坐过五年牢。 但也不清楚这条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于是,她对林黛儿这个女人越发好奇。 下午时分,沈墨川给林小溪打了电话:“傻丫头,肚子饿了吗?” 林小溪听着沈墨川宠溺的话语,觉得自己真的可能是听错了。 也许沈墨川说的人并不是林黛儿? “嗯,有点。” 林小溪伸手摸向肚子坦诚地回道。 沈墨川的声音低沉,如电流般轻轻地撩过林小溪的耳边:“我叫小伍去接你,我们今晚吃海鲜如何?” “好呀!” “你稍微打扮一下,我带你见一些客人。我喜欢你穿红色,头发挽起来的样子。” 林小溪乖巧地应道:“好!” 她打来衣柜从里面翻找出一袭红裙,拿出化妆包熟练地化妆。 约莫半个小时,她再出现在镜子前就变成光鲜靓丽的女人,还自带着一股子成熟女人的媚态。 看来女人打扮,亦或是不打扮,两者之间差别还是颇大的。 很快,伍左边开车来接林小溪。 当他看见身穿红裙,眉宇带魅的林小溪,有点楞神。 有那么一瞬间,他误以为眼前的林小溪就是林黛儿。 当林小溪朝着他甜甜一笑地说:“辛苦你来接我了。” 伍左马上从失神中抽离出来。 林小溪终究不是林黛儿的,尽管两个人笑起来的弧度都是一眼的,但眼神是不一样的。 林小溪更和善,更纯净温柔,像朵香水百合。 而林黛儿更自信,坚韧,更媚态,像是一朵荒野玫瑰,带着刺,在一片茫茫沙漠中傲然生长。 相较于香水百合,荒野玫瑰更能挑起成功男士的征服欲,以及满足感。 车子来到一处私人庄园,沈墨川已经站在门口等待。 他身穿一袭黑色西装站在五彩缤纷的蔷薇面前,不过在林小溪的眼里,蔷薇都不如沈墨川更好看。 她就是沈墨川的超级迷妹。 她下了车提着裙摆快步地朝着沈墨川走去 沈墨川侧目看向林小溪提着红裙穿过长长的花海,来到他的面前。 她冲着他甜甜地一笑,眼底全是柔情:“墨川!” 心口处徒然间漏掉了一拍。 此时此刻,他算是明白一句话,天下的佳丽都不如她一人。 曾经他多渴望林黛儿也用那样的眼神来看他,那是女孩子看着心爱男子的眼神。 如今,他终于如愿以偿。 沈墨川朝着林小溪摊开宽大修长的手:“傻丫头,你来到我的身边。” 林小溪欣喜若狂地放入他宽大的手掌。 他的手好大好大,完完全全地包裹住她,给予她满满的安全感。 沈墨川拉住林小溪入怀,低头定定地凝视着她:“傻丫头。你来到我的身边,可不准走了。” 他那双黑眸流动过璀璨的银光。 林小溪郑重地点头回道:“嗯,那你可不准嫌弃我,日后我可能会变老,可能会变得不好看,也许我会臃肿成为一只胖子。” 沈墨川伸手轻刮着林小溪的鼻尖:“我比你大,要是说变老,我会比你先变老。还有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变成胖子。” “为什么?” “因为自律的人对自己的身材要求也是很苛刻的。” 林小溪有点迷糊了。 爸妈都说她不怎么喜欢运动,往日里最大的运动就是溜家里的小狗。 不过沈墨川都那么夸她,要是她当着他的面说自己不爱运动。 这个简直就是揭自己的短,似乎不太好。 她随着沈墨川上了楼,进入包间。 里面坐着上车在村里遇见的地方领导,他们纷纷站起来寒暄:“沈总来了。” 为首一位四方脸的男人,迎着沈墨川上了主位:“沈先生来我们这边做客,客人最大。” 沈墨川不在推脱,坐上主位。 他落落大方地向众人介绍林小溪的身份:“这位是我的内人。” 大家也很礼貌喊她沈夫人。 这个时候,林小溪的心里是暖暖的。 沈家那边显然是不愿意承认她的,而她和沈墨川拿证也是在匆匆忙忙的情况之下。 可沈墨川还是落落大方地向众人介绍了她。 一个女人千万不要只听男人说好听的话,而是要看他会不会把你介绍给亲朋好友。 还有他最缺什么,又愿意给你什么。 沈墨川有身份有地位,愿意向工作的伙伴大大方方的介绍她。 那就是真的认可她当她的太太。 林小溪在心里面默默地说服自己,也许昨晚真的是她听错了。 她也随后坐在沈墨川的左边,默默地吃着菜。 饭桌上的男人们推杯换盏,说着国家大事,还有一些外人听到都震惊不已的秘闻。 林小溪乖乖地吃着食物,很清楚在饭桌上男人的事,还是少掺和。 可她根本不用夹菜,面前的碟子都快要堆成一座小山,吃都吃不完。 眼看着沈墨川用剪刀剪出螃蟹肉又要放入林小溪的碟子里。 她忙小声嘟囔:“我吃不下肉了。” 那个四方脸男人出声怂恿道:“沈夫人,我们这边有特产的青梅酒,你想不想尝一下?” 林小溪有点蠢蠢欲动,但家里人都说她酒精过敏过。 她看向沈墨川,希望他能帮她开口拒绝。 谁知,沈墨川却笑着说:“你要是想喝就喝一点。” “那好吧!” 林小溪只是听父母说她酒精过敏,但她记忆中并没有出现过酒精过敏的回忆。 她端起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清爽滑口,还有种甜滋滋的感觉。 还算不赖呢! 很快,她就滋溜完一杯酒了。 沈墨川见林小溪喝酒的样子特别可爱,摸着她的头问:“喜欢吗?” “感觉还算不赖呢!” 林小溪微微眯起眼,细长的睫毛往上翘起来,带着诱人的弧线,眼底有点狡黠。 沈墨川主动拿起酒瓶,帮林小溪倒上酒:“还要喝吗?” 林小溪点了点头:“好啊!” 原来酒并没有想象中难喝。 还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她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喝过酒,并且喝得还不少。 那种东西仿佛记忆之中的。 结果林小溪的酒量惊呆了整个饭桌的男人。 那个四方男人震惊地说:“哇,原来沈太太是女中豪杰啊!” 林小溪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对自己的酒量也感到惊奇:“我也没想到。” “沈夫人,真是谦虚。” “真的。” 长相四方的男人看着沈墨川说:“沈先生,你是带着太太来降维打击我们吗?” 沈墨川伸手宠溺地揉着林小溪的头,神态满是骄傲:“我太太会的东西可多了,舞技一绝,精通各种乐器她就是一个宝藏女孩。” 还有最后一点,他没有说出来身娇体软,便于各种开发。 叫声婉约撩人,就像是妖精般诱惑人。 他能娶这样的女人为太太,也是很值得骄傲的事。 林小溪不好意思地拉了拉沈墨川的袖子,示意她不好再说了。 她可没有什么音乐细胞,要是真的让她表演节目,就丢人至极了。 沈墨川宠溺地一笑:“我的太太害羞了。” “沈先生,真是幸福呢!” 其他人纷纷附和着说道。 饭局上其乐融融,直至晚上十点钟结束。 林小溪虽喝了很多酒,却只有三四分醉意。 她软绵绵地窝在沈墨出的怀里,还是很惊奇地说:“原来我这么能喝?我也没有酒精过敏,一定是父母担心我发现自己的喝酒天赋,所以才欺骗我。” 沈墨川没有说什么,而是静静地凝视着。 林小溪接着又好奇地问沈墨川:“你好像很了解我。” 有时候,沈墨川表现得比父母还了解她。 譬如她会跳舞,她会喝酒。 沈墨川抱着林小溪坐在大腿上,煞有其事地说:“可能我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认识你了。” “很久很久有多久?” “也许上辈子吧!” “嘻嘻~” 林小溪开心地笑起来,伸手去抚着沈墨川性感的唇:“原来你也信上辈子,我以为你不是相信这种鬼神之说的人。” 沈墨川认真地说:“以前我是不信的。” 林小溪歪着头认真地问道:“然后呢?” “因为你啊!” 他一字一句道。 是的。 他这个人向来不屑于鬼神之说,甚至嗤之以鼻。 但林黛儿飞机失事时,他发了疯地找她,全都找不到。 他疯狂到了相信了鬼神之说,请了非常有名的师傅。 那个师傅问沈墨川:“你愿意用下半身的自由来换她的活下去吗?” 他毫不犹豫地回道:“我愿意。” 师傅神秘兮兮地说:“那你很快就会找着她了。” 第二天,小伍就在渔村找着林黛儿。 那时候,她已经生死未仆,最后通过全力抢救留下一条命,直至出国。 从此之后,沈墨川信了佛,信了缘分,也信了命。 林小溪震惊地瞪大眼睛:“我们才认识没多久,不对,这句话应该说我们还没有怎样相处过啊!” 这个回答让她惊讶不已。 一开始沈墨川要娶她,她就很惊奇。 现在说的情话更让她震惊不已,好像他很爱她,爱得比她还要深沉。 而她对沈墨川只是喜欢,并未深沉到达爱的浓度。 沈墨川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日后,你会懂得。” 林小溪觉得这种回答好神秘,却也清楚沈墨川的性子。 他一旦不想说的事情,谁都无法从他的嘴里挖出任何信息的。 她乖乖地趴在沈墨川的怀里,不再多说什么。 新婚燕尔的两人,日子自然过得甜甜蜜蜜。 这样过了三天后,林小溪随着沈墨川回了帝都。 生活进入正常的轨道,林父被放了出来,当事人也亲自出来澄清,并且向林父道歉。 有天,林小溪去公司底下的星巴克买咖啡。 一个女人冷不丁地拍着她的肩膀喊道:“黛儿!” 林小溪惊愕地回头,看见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 那种男人下半身都控制不住,而女人们羡慕不已。 因为她太美了,只是普通美丽,女人会嫉妒,但过于美丽,像太阳般耀眼夺目。 除了云锦书外,林小溪是第二次遇见有人把她误当作是林黛儿。 最近,她在网上查了有关于林黛儿的消息,仍是一无所获。 所以她打算从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下手。 她以不变应付百变,笑着看着女人不说话。 女人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然后伸手就抱住她的头放声大哭起来: “林黛儿,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还活着都没有联系老娘,这两年来,老娘找你都快要发疯了。我有担心你死了,下面没钱花,还给你烧了很多纸钱,还有别墅车子。” 林小溪看着女人张口闭口称呼自己为老娘,还是很惊讶的。 那点美感消失了大半。 唐妍哭完后,伸手去扯着林小溪的脸颊:“你是不是怕沈墨川找着自己,跑去整形了?人家整形都是整得更好看,你倒是往丑的地方整,你真的好丑。” 林小溪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说自己长得丑。 她虽然算不上多绝色,但经常遇到搭讪者,算得上美女行列。 唐妍见林小溪不说话,急得眼睛都更红:“你怎么不说话,不会变成哑巴了吧?你真是可怜,人丑了,还变成哑巴,日后怎么嫁得出去? 不过你没关系,老娘刚当上盛光珠宝的公关总监。每个月的工资都上百万,还不算分红。虽然我没法给你林家大小姐的身后,还是能保证你过上小康生活。” 林小溪已经摸清楚女人的身份。 她应该是林黛儿的好友,那种好得能穿一条裤子的好。 林小溪觉得一直不表示,很有可能会引起女人的怀疑。 现在女人以为她变成哑巴,那她暂时扮演哑巴,以免暴露自己。 于是,她拿出手机打字,递到女人的面前:“这两年,你过得好吗?” “不好!” 女人很不爽地回道:“虽然沈墨川那个混蛋给我升薪加职,但我呆在林氏越来越不好受,每次我经过你的董事长办公室,就会很想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害得我掉了好多眼泪。” 林小溪震惊极了。 林黛儿居然是董事长。 即使她还活着,那她的年龄应该和眼前的女人差不多。 林黛儿能掌控一家公司? 这是多有能力的女人? 林小溪默默地在心里面比较一番。 林黛儿比她长得好看,甚至还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长。 沈墨川和傅斯年都很深深地喜欢她,那她到底有多优秀啊? 林小溪不由地心生自卑。 唐妍拉住林小溪的手,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林小溪实在不忍心再欺骗面前的女人。 女人真的是林黛儿的朋友。 她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唇角说:“对不起,刚才我骗了你,我不是林黛儿,我叫林小溪。” 唐妍惊愕地甩开手,难以置信地问:“你不是林黛儿?” “嗯!” 林小溪愧疚地点点头:“因为经常有人认错我,还说我长得很像林黛儿,我就想了解婴喜爱她。刚才我欺骗了你,很抱歉。” 第164章 林黛儿,戏演过了 唐妍震惊得瞳孔瞪大,匪夷所思地直盯着林小溪。 然后,她上了手用力地扯着林小溪的脸颊:“我知道你是想要隐姓埋名躲过沈墨川,但你也没有必要闹得那么狠,就连我都不认了吧!” 林小溪疼得微蹙眉,定定地注视着唐妍极其认真地说:“我说这些话,你可能一时间无法接受,但我真的不是林黛儿。” “得了,你别再我的面前装了。” 唐妍挥了挥手,指着林小溪手里的咖啡问道:“你点的是意式咖啡对吧?” “对啊!” “你只草莓只吃尖尖的那端对吧?” “是啊,因为尖端比较甜啊!” “你喜欢上洗手间时,看英文字典对吧?” “这个......你怎么知道?” 这种私密事就连沈墨川都不知道,唐妍居然知道? 其实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有一种习惯就是要看英文字典,顺便记单词。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父母也对她这个行为说过几次,但无济于事。 这仿佛是基因自带的,根本无法纠正过来。 唐妍伸手重重地拍着林小溪的肩膀:“因为我是唐妍啊!” 林小溪有些无奈,看来唐妍还是认为她是林小溪。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了。 沈墨川给她打来电话:“你在哪儿呢?” “我在星巴克这边,你要我帮你带咖啡吗?” “那你帮我先点一杯拿铁,我现在走过去,等会和你一起回家。” 林小溪挂断电话,就走到柜台重新给沈墨川点了一杯拿铁。 唐妍仍站在林小溪的身后问道:“你最近两年都躲哪里去了?我外婆和爸爸都没有你的行踪。” 林小溪颇为无奈地强调道:“你真的是误会了,我并不是林黛儿。” 唐妍不悦地蹙起好看的柳叶眉:“黛儿,戏要是演过了,就没意思。其实你也不用太害怕沈墨川,听说他已经娶妻了。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说不定他都不记得你林黛儿是谁了。” 林小溪有点窘然。 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唐妍。 她就是嫁给沈墨川的人呢? 在她犹豫之际,耳畔传来清洌动听的声音:“小溪!” 林小溪顺着声源看去,发现沈墨川已经来到她的身后。 她弯唇朝着沈墨川甜甜地一笑:“我刚给点了拿铁。” “谢谢。” 商衍伸手摸着林小溪的头,眉眼间全都是宠溺之色。 旁边的唐妍就跟看到鬼一样,吓得瞳孔放大,眼珠子都要从眼底滑出来。 她转头看向林小溪厉声问道:“黛儿,你疯了吗?他害得你那么惨,竟然还宠着他笑,还给他点拿铁。你是脑子进水,还是傻了。” 林小溪真的不懂怎么回答。 刚才她就不该欺骗如此纯真的人,现在显得她特别有罪恶感。 沈墨川长手一伸,将林小溪揽入怀里,带着炫耀的成分对唐妍说:“唐妍,好久不见。” “最好不见!” 唐妍很不给面子地怼回去。 以前,她畏惧沈墨川的权势,还是会装客气表面上寒暄几句。 但自从林黛儿出事后,她就连装都懒得再装下去。 该怎么样怼沈墨川,就会怎样怼沈墨川。 沈墨川也没有生气,泰然自若地向唐妍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太太。” 然后,沈墨川又主动向林小溪介绍:“这位曾经是我名下公司的公关总监—唐妍小姐。” “什么?” 唐妍的音调拔高好几个分贝,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墨川:“她是你的太太?” 沈墨川煞有其事地回道:“对的。” 唐妍马上走上去拉住林小溪的手,强硬地命令道:“你马上跟着我走。” 林小溪咬着嘴唇,很严肃地说:“唐妍,你真的认错人。我并不是林黛儿,我叫林小溪。沈墨川是我的先生,我不会离开我的先生。” 唐妍激动地抬手重重地敲着林小溪的脑袋:“你倒是和我说一说,沈墨川又拿什么来威胁你?你嫁给了他,你是疯了吗?你忘了爷爷是怎么死了? 虽然他不是直接的凶手,也算是间接凶手对吧?还有你们是兄妹啊!” 沈墨川眸光骤然间暗下来,一本正经地矫正道:“唐妍小姐,我希望你不要传播谣言,我和林黛儿不是兄妹。” “怎么不是了?当初云锦书拿着你们的鉴定书来找黛儿的,你妈也亲口承认,因为这个原因才会阻止你和黛儿在一起。” “这个我会解释的。” “算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只想带走林黛儿。” 唐妍说着又要去扯林小溪:“你现在就跟我走,不然日后肯定会后悔的。” 林小溪伸手掰开唐妍的手,笑着解释:“我知道你和林黛儿的感情很深,但你真的误会了,我就是林小溪,在八岁时,我随着父母搬到伦敦,外婆早就去世了,我是上个月才回国的。” “你说什么呢?” 林小溪伸手从包里面拿出钱包,再从钱包里面一张全家福递到唐妍的面前。 “你要是不信,可以看在这个啊!” 唐妍仔仔细细地盯着照片,再抬头看向面前的林小溪。 她的眸光骤然间一亮,指着沈墨川厉声质问:“沈墨川,你是不是给黛儿洗脑了,以至于让她误以为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沈墨川没有回应唐妍,而是低头问身边的林小溪:“你要随我一起走吗?” 林小溪坚定地点头:“当然了,我是你的妻子。” 她回头抱歉地看着唐妍:“很抱歉,我们要走了。要是有缘,我们再见哦。” 林小溪随着沈墨川离开星巴克,一上了车。 “你那么早下班有什么事吗?” 沈墨川伸手把林小溪的鬓发别再耳后:“今天是爷爷的两年忌日,我带你去祭拜他。” 原来沈墨川要带她回家。 林小溪不由地紧张起来,忐忑不安地问沈墨川:“我是不是应该回去换一件衣服?要是去祭拜的话穿浅绿色衣服是不是太不严谨了?” “不会啊!” “还有我穿着高跟鞋,要不还是回家换了吧?” 沈墨川伸手抱住林小溪坐在大腿上,信誓旦旦地说:“你别太紧张,你已经嫁给我,现在就是沈家的少奶奶。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是你最坚固的后盾,一切都有我呢!” 林小溪忐忑不安的心稍微定下来。 她靠在沈墨川宽阔的肩膀,有些底气不足地说:“现在我还是觉得在做梦,有种飘飘然的感觉。我好想在过别人的生活。” “你为什么这么说?” 沈墨川低头亲吻着林小溪光洁饱满的额头。 他黑曜石般的眼睛倒映出她的样子,清晰明了。 好想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林小溪茫然地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有种感觉。可能还是不太适应国内的生活,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沈墨川意味深长地说:“我才不管你是谁呢!” 她犹豫了下,鼓足勇气想要开口问沈墨川。 我和林黛儿长得很像吗? 车子在一处墓地停了下来,沈墨川没有回答林小溪的问题。 他朝着林小溪摊开手,郑重地说:“你答应我,无论我去了哪里,你都会紧跟在我好吗?” 林小溪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消失殆尽了。 她慢慢地抬起手,放入沈墨川的手里:“好!” 林小溪随着沈墨川走出车子,迎面就看见了傅斯年。 他的神态一如初见时,露出几分疲态,不过仍是熠熠生辉的人物。 此时,傅斯年的身边站在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的气质很不搭傅斯年,女人长了张网红脸,眼睛大大的,鼻子高高的。 一看就知道不是天然的长相,而是整出来的。 傅斯年带着女人来到林小溪的面前,声带染上几分感伤地说:“恭喜你成为沈太太。” 林小溪礼貌地颔首。 那个长了张网红脸的女人殷勤地上前挽住林小溪的胳膊。 她讨好地说:“堂嫂,你好啊,我的名字叫作林佳人。听说你叫林小溪,我们都姓林,再往上五百年,我们还是姐妹呐!” 林小溪莫名地对这个叫作林佳人的女人非常反感。 她不动神色地从林佳人的手里抽出胳膊,皮笑肉不笑地敷衍回道:“是吗?” 林佳人好像没有感觉到林小溪的反感,人又凑上来夸赞道:“堂嫂,你用什护肤品,皮肤怎么那么白嫩光滑,嫩得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不如你向我介绍呗?” “其实我只是用普普通通的牌子。” “堂嫂,你不会是想着藏私,不肯告诉我吧?” 林小溪看着面前聒噪不已的林佳人,不悦地皱眉。 她实在想不通傅斯年气质如谪仙的男人,他怎么会看中林佳人这种女人呢? 难道男人都喜欢胸大翘臀的女人? 林小溪的视线缓缓往下。 这个林佳人的胸也不是很大,还不如她大啊! 那傅斯年欣赏林佳人哪一点呢? 林佳人还要叨叨个不停,旁边的傅斯年出声制止道:“林佳人,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林佳人不情不愿地闭上嘴,默默地跟在傅斯年的身后。 大家一起朝着荒芜萧瑟的墓园走去。 忽然间,沈母冒出来,阻拦着林小溪:“你不能进墓园。” 沈墨川把林小溪护在怀里,面无表情地回道:“妈,无论你认还是不认,现在林小溪都是我的妻子,也就是爷爷的孙媳妇,你无权阻止小溪进去祭拜爷爷。” 沈母锐利地眯着眼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着林小溪。 她从鼻腔处冷哼一声:“只要我不松口,她就没有资格。我就不懂了,那么多千金名媛,你为什么要找这个女人。我看她就连林黛儿都比不上,当然了,林黛儿也是万万不可以的。” “妈,你还没闹够吗?” “我也是为了你好。” 沈墨川冷笑出声:“是吗?我可没有忘记在我八岁时,绑匪绑架了我和弟弟,逼着你选择那个去死。 你选择去死的人是我。”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所有人都惊愕住了。 沈母的面色一白,震惊得瞪大眼珠子。 那么多年过去了,这一直都是沈母心中的结。 当初沈墨川常年有病,她自然会偏袒更加健康的沈墨天,几乎对沈墨天灌注所有的母爱。 沈墨川便养在沈老爷子的庄园里,她一个月都不会见着一次沈墨川。 因而她对沈墨川的感情,自然是比不上沈墨天深厚。 所以在这种生死关头,她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了沈墨川去死。 然后绑匪就推着沈墨川掉下海边的悬崖。 没人知道他怎么活下去的? 他失踪了。 直至六年后,沈家人找着了沈墨川,只是他完全变了样子。 他的后背身子有枪弹的印迹,都没有人知道他都经历什么。 沈墨川的性情也发生了天大的变化,从一个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变成敢得狠心推着弟弟滚下楼梯。 手段心狠毒辣,就连亲人都能残忍无情。 她作为沈墨川的母亲,更加害怕这个儿子。 但沈老爷子喜欢他,认定沈墨川是最佳的沈氏继承人。 这些年,沈母和沈墨川从未提过以前的事。 但伤疤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只要掀开那道伤疤,就会流出早就化脓发臭的脓血。 沈母慌张得都不敢去直视沈墨川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说:“过去的事,你再提它做什么呢?” 沈墨川勾唇嗤笑,笑意芒寒乍现:“但在我的心里从未过去。现在我给你两种选择,第一种就是让林小溪进去祭祖,第二件,我们好好算一下当年的账。” 沈母的额头沁出密密的汗珠。 她没想到沈墨川会以当年的事作为筹码来谈判。 她怎么敢和沈墨川算账呢? 作为母亲让儿子去死! 这是多么寒心的事。 沈母看向沈墨川很无奈地说:“当时,我也是无可奈何?” “好个无可奈何啊!我的母亲,你选吧!” 沈墨川的语调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的温情可言。 沈母最终无奈地往后退去,遗憾地说:“墨川,等你当了父亲就会懂我。” 虽然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着长的,又怎么可能会做到百分百公平呢? 沈墨川直直地盯着沈母一字一句道:“我绝不会成为像你这样的父母。” 有些人是父母,而有些人是不配做父母的。 林小溪心里一阵绞痛。 她伸手过去握住沈墨川的手,想要告诉他。 她也会成为他的后盾,他还有她的!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是他心痛了,你也会心痛地。 难怪母亲说女人千万不要心疼一个男人,要是心疼了,那就真的是栽进去。 若说以前,她是喜欢沈墨川,但现在她是真心实意地爱上沈墨川了。 第165章 沈墨川有个不能说的秘密 祭祖后,大家回到沈家祖宅共用晚饭。 饭桌上的气氛有点怪,尽管众人都假装若无其事,说说笑笑,但感觉每个人都像是在演戏。 演着全家人其乐融融的戏码。 林小溪也是其中的扮演者,同时也是一个观众,默默地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 “小溪,你多吃点。” 忽然一道沉稳清润的声音响起。 林小溪偏头看见一位长相清隽稳重的儒雅男人。 在来的路上,沈墨川已经向林小溪介绍过全家的情况。 男人正是沈墨川的小舅,叫作容泽茗,今年四十二岁。 若不是沈墨川告诉林小溪,容泽茗四十二岁,她绝对看不出来。 容泽茗保养得很好,看上去最多三十五岁,并且他的气质出众,给人一种成功人士的淡然。 林小溪礼貌地笑着回道:“谢谢小舅。” 容泽茗和曦地笑着介绍道:“你尝一下这道佛跳墙,这是我们的厨师花了八个小时准备的。” 她礼貌地低头尝了一小口,唇齿留香,确实是一道佳肴。 “很美味。” “那你就多吃点,可别学现在的小姑娘喊着要减肥,明明人都瘦成麻杆了。” 林小溪不由地笑起来,“哈哈~” 她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很正经,给人一种有种学究的男人,居然会说这种通俗的话。 容泽茗满意地颔首:“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难事,可以来找我。” “好的。” 林小溪终于在沈家遇着一个正常人,并且还是一个不讨厌她的人。 旁边的沈夫人看不下去,加重语调强硬地说:“泽茗,你搭理这种人干嘛?” 容泽茗友善地开解道:“姐,我觉得小溪这个姑娘挺好的,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改变,那就去接受。” 沈夫人气得放下筷子,不悦地说:“算了,我气都被你们气饱了,不吃了。” 旋即,沈夫人匆匆起身离开。 随后,沈墨天也起身去哄母亲大人。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饭桌上只剩下沈墨川和林韵儿,以及傅斯年,还有林佳人。 林家人当然要趁着这个机会,继续打进沈家。 她凑到林小溪的面前说道:“姐姐,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再怎么说,你现在都已经嫁入沈家,你就是沈家少奶奶。” 林小溪敷衍地应了一声。 林佳人自认为说中了林小溪的心思,又殷勤地说道:“要不你和墨川堂哥生一个孩子,最好是个儿子,那样你就能稳稳地站住,再也不怕沈夫人赶你走。” 营销系狐疑地看向林佳人。 这个女人说话是不带脑子吗? 即使要说这些话,也不该是当着沈墨川,还有傅斯年的面吧! 当然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 她和林佳人不算熟吧! 傅斯年听不下去,厉声呵斥道:“林佳人不要再说了。” 林佳人很委屈地嘟着嘴巴,低声抱怨道:“我这个也是帮堂嫂着想,自古以来婆媳关系是天底下最难相处的事。现在我姐也死了,你和墨川堂哥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死人闹僵关系。 你们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傅斯年猛地拍着饭桌,发出砰的声响:“林佳人,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谁告诉你林黛儿死了?” 林佳人瞬间红了眼眶,可怜兮兮地说:“我姐都失踪了两年,要是没死,她早就回来。为什么你就不肯承认事实......” “哼!” 沈墨川冷哼出声,阴沉沉地睨林佳人暗嘲:“傅斯年,你就算是想要找代替品,也用不着找个如此不上档次的。” 林佳人觉得有个无形的巴掌重重地甩在她的脸上。 于是,她对林黛儿的怨恨愈发深了。 这个女人明明都死了,还在祸害人间。 人人都夸她林黛儿好。 我呸! 林佳人心里面不断地咒骂林黛儿,但在明面上还是伪装起来。 同时,傅斯年也觉得丢人。 他从座位起身,冷睨着林佳人下令都:“走吧!” 林佳人瞬间止住泪花儿,屁颠屁颠地跟着傅斯年离开。 其实她在心里面还是非常开心的,因为傅斯年带着她回了沈家,那就是认可了她的身份。 那她很快就能嫁给傅斯年,成为沈家的另一位少奶奶。 在来之前,林佳人已经打听清楚林小溪。 林小溪只是教授的女儿,生活只能算是小康,而她林佳人再怎么说也是林氏的千金小姐。 自从沈墨川接手管理林氏后,股市和资产可是蹭蹭地往上。 她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涨船高,真是庆幸林黛儿这个贱人死了。 林佳人越想越生气,开始诅咒林黛儿。 林黛儿应该早点死的,她就不会受那么多气。 她的母亲就不会死了,算了,她不想要想起母亲,有着这样的母亲确实很丢人。 林小溪看着傅斯年和林佳人逐渐远去的背影。 她总算是明白傅斯年这种如云间皎月的男人怎么会和林佳人在一起了。 原来林佳人是林黛儿的妹妹。 不管林佳人有多讨厌,傅斯年都会看在林黛儿的面子上,照顾林佳人吧! 如此看来,傅斯年真的是个痴情的男人,挺可怜的。 “傻丫头,你的先生在身边,你定定地盯着别的男人真的合适吗?” 耳畔传来沈墨川独有的冷冽声音,语调中带着几分醋意。 林小溪回过头看向沈墨川,主动挽住他的胳膊问道:“你放心,在我的心目中你永远都是最帅的。” 沈墨川抬手轻敲着林小溪的额头,很是感叹着说:“你啊,就是一个花痴。” “我要不是花痴,又怎么会一眼就看上你呢?” 经过刚才的事,林小溪想要沈墨川的心情能好一点,他能开心一点。 若是他能开心点,她是不介意多说一些讨他欢心的话。 沈墨川那张冷峻的面孔,果然稍微平和一点:“日后要是见着更好看的呢?” “可他们不像你那样眼瞎啊?” “什么?你竟然说我眼瞎?” 林小溪整个人都粘在沈墨川的身上,笑嘻嘻地说:“只要你眼瞎娶了我啊!” 沈墨川确实是属于天上飞的人物,人人要仰望的类型。 按理来说,她这种算是普通人家的女孩确实是配不上沈墨川的。 沈墨川听明白后,伸手捏着林小溪的鼻尖:“你去哪里学会说这些哄人的话。” “你喜欢听吗?” “马屁精。” “嘻嘻,你要是喜欢,日后我多说给你听,现在我问你到底是喜不喜欢呢?” “嗯!” 沈墨川颇为高冷地回道。 可他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林小溪恰好捕抓到了。 果不其然,她家的先生就是个十足的闷骚男,还装得一本正经。 林小溪下巴搁在沈墨川宽厚的肩膀上问道:“沈先生,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沈家祖宅,你确定不向你的太太介绍一下吗?” 沈墨川扭头深沉地看向林小溪:“你想知道什么?” 林小溪伸手把玩着沈墨川衣服上的纽扣,百无聊赖地打了一个哈欠:“什么都行,只要与你有关。譬如看一下你小时候的照片?” “那我带你去看我的房间。” “好啊!” 林小溪想要从沈墨川的身上爬起来。 沈墨川却伸手搂住林小溪的纤细的腰肢,把她整个人腾空抱起来。 这个举止实在是有些突然,林小溪都吓了一跳,慌忙地伸手搂住沈墨川的脖子。 她羞恼地伸手去拍打沈墨川的肩膀骂道:“你都没有告诉我一声,刚才吓死我了。” 沈墨川垂眸看着林小溪,随口回了一句:“你的胆子怎么变得那么小?以前的你胆子可肥了,拿命来......” 他自知失言。 林小溪尚未从惊吓中回过神,并没有听进沈墨川的话。 沈墨川的房子位处于三楼,位处于北朝南的地方,阳光充沛。 佣人们经常打扰的缘故,屋内干干净净。 不过常年没人住,确实少了点人烟味。 林小溪看见沈墨川的房间里的布置,还是很惊奇的。 因为实在太简陋了。 要是用简陋的词汇来形容似乎不太对,应该是说实在是太简洁了。 只有一张床,床头柜,还有书桌,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林小溪惊奇地张大嘴巴,狐疑地问道:‘这个真的是你的房间?你确定不是带我走错房间了?’ 沈墨川修长的身子倚着门框,笔直直地站着: “因为太多的东西会转移注意力。当时我回到沈家已经十四岁,但我的知识水平只有小学六年级,所以我必须在这种空荡荡的房间集中所有的精力。” 林小溪想一想觉得很对。 她走到沉重的酸枝紫檀木轻轻地摩挲上面的纹理, 好像能够从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想象到沈墨川的少年时光是多么苦涩乏味。 “那你花了多久赶上的?” “三年,幸好沈家的遗传基因不错,我的脑袋瓜子还好用,并且我生活在国外,英语有先天优势。” 沈墨川说得风轻云淡。 不过林小溪敏锐地察觉到事情并没有那么轻松。 她的心尖还是隐隐作痛,伸手抱住沈墨川心疼地说:“你失踪的六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沈墨川对于林小溪突然来的安慰,很想发笑。 最终他还是没有笑。 其实在外面吃得苦,远远不如沈母当初决定让他去死更加难受。 现在的人都说天底下没有父母是不爱孩子的。 其实沈墨川觉得这句话说反了。 那个孩子在一开始不依恋母亲,不深爱母亲呢? 只是后来父母做过太多事,让孩子失望罢了。 当初沈母因为他身体虚弱,选择冷落他,但他还能时不时见着母亲。 尽管他会嫉妒母亲对沈墨天的偏爱,但偶尔母亲会给他打个电话,叮嘱他注意安全。 可在母亲开口让他去死。 最后那点对于母爱的渴望,算是彻底断了。 沈墨川心静如水地说:“还好,最难熬的时候已经熬过去了,往后就不再那么痛苦。” 林小溪踮起脚尖轻抚着沈墨川的额头,煞有其事地说:“要是我遇见当初的你,那该多好。” 沈墨川身子微微往后仰去,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林小溪别有深意地说:“要是你遇见过当时的我呢?” “是吗?我为什么没有任何的印象?” “我说的,你真的信?” “也说不定我们真的遇见过,但我应该认不出你,你也认不出我,嘻嘻。” “是啊!” 沈墨川弯腰紧紧地抱住林小溪。 一直以来,在他沈墨川的心底都有一个秘密。 在他人生最失意的时候,真的遇到过一个像天使般的女孩。 当时,他听从头头的安排,伸手去抢夺女孩脖子上戴着的羊脂白玉玉佩。 女孩被他推到在地面,却第一个反应就是说:“你的头怎么流血了?你受伤了吗?” 他确实是受伤了。 那是头头用木棍砸的,只因他昨天偷的东西不够多,不能完成目标。 女孩担忧地凝视着他,拿出手帕帮他包扎头。 后怕是米白色的,上面绣着一朵美丽的红山茶,旁边还绣着三个字“林黛儿”。 最终,他还是暗自偷走女孩的玉佩,以及书包的零用钱。 这份愧疚感深深地缠绕住他,在无数次的深夜里,他都梦见女孩纯真又善良的眼睛。 时隔多年,他再见着林黛儿,她成为杀死他弟弟的凶手。 一个杀人犯! 而他接受的家族使命就是彻底摧毁林黛儿! 这是他要藏一辈子的秘密! 沈墨川看着面前的林小溪。 此时她的眼神很像那个单纯又善良的女孩,太过于纯净。 纯净得他都不敢直视,那些愧疚感会像无数的藤蔓缠上他。 缠得他都快要呼吸不过来。 他由衷地对林小溪说:“对不起。” “什么?” 林小溪不解地抬眸对上沈墨川的视线,满是狐疑:“你怎么突然间向我道歉?” 沈墨川颇为凝沉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是为当年偷掉林黛儿的玉佩道歉,也是为蒙怨入狱,受惊折磨的林黛儿道歉。 可他对上林小溪那双懵懂又无辜的眼神,心如刀割。 她不记得他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恨都忘记恨。 真的验证那句话,爱的反义不是恨,而是忘记。 第166章 她和林黛儿的DNA是一样的 夜深时分,屋内的温度节节往上攀升。 林小溪娇嫩的脸颊泛起酡红色,因经历过了鱼水之欢,有了女人妩媚和妖娆。 她媚眼如丝地看着沈墨川,低声说:“不行,今天是危险期。” 沈墨川停顿下来,伸手抚着林小溪泛起水润光泽的红唇:“好,我做防护行了吧!” 林小溪也知道沈墨川不喜欢,事实上男人都不会喜欢。 但她才23岁,两人又刚结婚,什么都还没有确定下来。 本来23岁结婚,就超出了她的计划,要是再怀孕,这个怎么办啊! 这件事至少也得等上三年。 沈墨川准备后,回头去吻林小溪。 林小溪伸手摸着沈墨川的头,柔声问道:“我们再等上两三年好吗?” 沈墨川没有回应,只是吻得更深入...... 林小溪还是很迷恋沈墨川,以前只知道他的脸长得好看,没想到身材那么好。 沈墨川常年健身,又爱干净,全身精致的都能当艺术雕塑,供世人欣赏。 不记得从哪里听到一句话,性,爱,钱,要是女人能从中得到两个,那就是很幸运的事。 若是能得到三个,那无疑于中了彩票,幸运至极。 林小溪越想越觉得开心。 商衍从浴室里走出来,看着趴在床上傻笑的林小溪问:“傻丫头,怎么了?这么开心?” 林小溪扭头从床上爬起来,站起来帮沈墨川熟练地系领带。 她笑嘻嘻地回道:“因为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啊!” “这样子就幸福了啊!” 沈墨川真的觉得林小溪是个很简单的女孩。 要是林黛儿没有经历牢狱之灾,没有背上杀人犯的罪名,那她应该就会像林小溪这样子吧! 现在沈墨川尽可能地对林小溪好,就当作是弥补当初的林黛儿。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样的弥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林小溪接着沈墨川的话说道:“你有钱有权,又帅,还......” “还什么?” 沈墨川垂眸带着几分坏笑地盯着林小溪。 林小溪别看得都不好意思,有些话下了床实在不方便说出来。 沈墨川轻捏着她的耳垂问道:“说啊!” “没什么?” 林小溪摇头,急忙岔开话题说:“你背我去浴室好不好?” 沈墨川不顾刚穿上的绸面西装,宠溺地说:“好啊!” 最近他特宠爱林小溪,凡是她想过的东西,还有她说的话,他都会无条件包容。 林小溪被他宠得也有点娇柔。 她开心地爬上沈墨川坚挺宽阔的后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问:“今晚,你有个饭局对不对?” 为了给林小溪安全感,沈墨川吩咐伍左会把每天有关于他的计划表发给她一份。 其实男人没有不懂浪漫的。 只是他想不想给你。 沈墨川如此忙的男人,现在他都会赶在十点钟之前回来家里。 要是在外出差,只要能回来,他都会当夜回来。 即使回来时都已经凌晨一两点,沈墨川会回来轻轻地亲一下睡着林小溪的额头。 以前,林小溪也看过偶像剧,觉得里面的霸总太不真实了。 霸总都那么忙,他怎么会花时间来宠爱一个女人的。 现在有个男人比偶像剧的男主更疼她,更宠她。 林小溪都快要泡在蜜水中腻死了。 她趴在沈墨川的肩膀,撒娇着说:“墨川,我发现越来越喜欢你,怎么办了?” “那就喜欢啊!最好是一辈子,下辈子,下辈子。” “好啊,那我们约定下辈子也在一起。” 沈墨川帮她挤上牙膏,往杯子里倒上温水,递到林小溪的嘴边。 那个样子就像是哄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林小溪总不好真的让沈墨川帮自己刷牙,她接过水杯开始刷牙。 沈墨川俯身亲吻了一下林小溪的额头,抬手看着腕表认真地说:“我真的要走了。” “嗯嗯!” 林小溪乖乖地点头。 等刷牙后,林小溪拿出手机准备给父母打个电话。 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了进来,林小溪也没有多做犹豫,接通了电话。 那头传来娇柔动人的声音:“你好,我是唐妍。” 林小溪的脑海里浮现了半个月前,在咖啡厅遇着的美丽女人。 她很礼貌地回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方便我们见个面吗?最多半个小时的时间,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在你家附近的咖啡馆等你。” 唐妍说话的语气礼貌中带过果断之意。 还是很有霸气,容不得任何人的拒绝。 林小溪对唐妍的感觉还是很好的,尽管唐妍把她当作是林黛儿。 不过这种心理也是可以理解的,并且唐妍不是第一个了。 先是有云锦书,然后是傅斯年,最后又有了唐妍。 林小溪没有多加犹豫地回道:“可以,今天我刚好休假,下午三点左右有空。” 唐妍回道:“那我们在那个时候见。” 林小溪有个习惯,那就是提前十分钟来到约定的地方,却没想到唐妍比她更早。 唐妍目光如炬地直盯着林小溪,就像是精明的猎人看穿了猎物伪装的外层。 这个眼神看得林小溪心里直发寒。 她局促不安地问唐妍:“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唐妍定定地凝视着林小溪,严肃地叮嘱道:“在你听到我要说的话之前,我建议你深呼吸一下。” “什么事?” 林小溪轻笑起来,用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说道:“你可不要再说我是林黛儿,不然我真的会生气哦!” 唐妍从包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林小溪: “事实上,你就是林黛儿。这是上次见面时,我从你的外套拿到的头发,我已经用来和林黛儿用过的梳子残留下来的头发进行了dna检测,你们的dna是百分百重复。 除非是同一个人,否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你是林黛儿的同胞妹妹或姐姐。 但林黛儿没有妹妹和姐姐。” 林小溪十指紧扣在一起,尖利的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她下意识地拒绝承认:“这不可能!” “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重新做一份dna检测报告。其实我已经做过三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唐妍用很专业和谨慎的语气说。 林小溪仍在不停地摇头。 这个信息实在是太震惊了。 要是有个人突然冒出来对你说,你不是你,你是另外一个人,并且那个人已经去世了。 肯定很难以接受对吧! 此时的林小溪,她的脑子开始刮起风暴,还有雷声阵阵。 她彻底乱了。 唐妍的声音在林小溪的耳边响起: “虽然我知道你现在很难以接受,但我建议你还是认认真真地看这份文件,若你还是觉得不相信我们重做检车,最后你也可以拿着检测报告去询问你所谓的父母。” 大脑天生就是爱躲避事情的。 林小溪的脑子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快点逃离。 她不想要打破现在美好的生活,过得很幸福。 她有个疼爱自己的父母,还有自己深爱的丈夫,一切都那么美好。 不想打破这样的美好。 林小溪嗖地从座位站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远离点唐妍:“不,我不相信。” 说完后,她匆匆地往外跑去。 也许是她太懦弱了,也许她太自私饿了。 可此时此刻,她就是想要躲避。 她都不认识林黛儿,根本不知道她有着怎样的人生。 林小溪紧捂住揪痛的胸口,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我是林小溪,我是林小溪。” 她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乱逛,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来到父母的楼底下。 在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时,父母恰好走出门。 林母看见了林小溪,惊奇地问:“小溪,你回来了啊!我正好包了饺子,正准备拿过去给你。” 林小溪听着母亲关切的声音,鼻尖泛起阵阵酸楚。 他们怎么可能不是她的父母呢? 他们那么爱她,那么宠她,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她。 以前在伦敦时,每天晚上母亲都会来看她有没有踢被子。 母亲每天早上都会亲着她的额头,温柔地叫醒她。 父亲虽然话很少,但在对她的学业上的指导很看重的。 父爱如山就是如此。 她的眼眶渐渐泛起红,不信,她不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所有人都在骗她? 这一定是唐妍弄错了,她太想念林黛儿才会用如此笨拙的手段来欺骗她。 林母看着林小溪的眼睛红红的,担心地问:“怎么了?你和沈墨川吵架了?” 林小溪不断地摇着头,眼泪珠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 啪嗒,啪嗒。 林母瞧见林小溪这个样子,内心更是焦急起来。 她走上来拿起纸巾擦拭着林小溪的眼泪,柔声哄道: “好了,别哭了,新婚夫妇吵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两人就是要磨合的,我和你爸爸都在一起二十几年,我们也会为一些事情闹别扭。 你倒是和我说一说,你们因为什么吵架了?” 原本林母是不同意林小溪和沈墨川结婚的。 两人都没有见过几次面,但结婚证都拿下来,总不好逼着小溪拿离婚证。 父母就是如此,再不同意,在木已成舟的情况下,还是想找个法子来维护孩子的婚姻。 手帕染湿了一大片。 林小溪哭得眼睛都疼了。 林母见林小溪不说话,更加急了:“我的宝宝,你倒是说怎么回事。要是真的受了委屈,比如沈墨川在外有人,我们会同意你所有的决定。” 林父掏出手机,气呼呼地骂道:“原先我就不同意沈墨川娶你,当初他还信誓旦旦地和我说,他不会欺负你。 我马上打电话去问他。” 林小溪见状立刻上前阻拦,劝说道:“爸,我和墨川没有吵架。” 她的声音因为哭得太长时间,沙哑得不成样子。 林父狐疑地看着林小溪:“不然你为什么哭得那么厉害?” 林小溪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她要问父母,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这样的话太过伤人,怎么问得出来呢? 林小溪勉强的笑着回道:“我就是看到一部关于亲情的电影哭了。” 林父和林母都长松一口气。 林母拉着林小溪的手,笑着说:“原本我们是打算给你送饺子,现在你都回来了,我在家煮给你次好不好?那个沈家庄园太大了,厨房看上去装修得富丽堂皇。 我用都不敢得用,就怕会碰坏什么东西,我赔都赔不起。” 林小溪挽着林母的胳膊往家里走去。 她好声地劝说母亲:“你什么赔不起,你就算是把整个厨房都砸了,沈墨川都不敢多说你什么。你可是我的母亲啊!” 林父跟在林小溪的后面,疼爱地说:“虽然我们是比不上沈家有权有势,但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也是你的避风港。 要是沈墨川真的负了你,你就回来。家里永远都会有你的房子。” 林父和林母仍在叨叨个不停。 林小溪听着又想要哭了。 他们怎么会不是她的父母呢? 他们那么爱她啊! 林小溪在父母家里待到晚上九点钟。 沈墨川应酬完后,亲自来接林小溪回家。 林父对于林小溪大哭的事,仍是耿耿于怀。 他严肃着脸,凝重地说:“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现在你娶的人是我们的小溪,你可要好好对她。 你要对她不好,我们就把她带回家。只要她能幸福,我不介意她独身一辈子。” 沈墨川放下清冷孤傲的神情,温和地笑着回道:“爸爸,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小溪的。她是我费尽心思才找着的珍宝。” 林小溪连忙出声开解:“爸,我们很好了。” “看你,就心疼他了。” 林父很是无奈地摇头:“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 林小溪嘿嘿地笑着朝爸妈挥手告别。 等走出楼层门后,林小溪才知道天变冷了很多,冻得她牙齿都上下打架。 沈墨川瞧见林小溪冻得脸色苍白。 他不由得轻叹地责备:“看你还爱美不?现在人冻了吧!” 说话间,沈墨川脱下毛妮外套搭在林小溪的肩膀。 衣服还带着沈墨川身上的余温。 林小溪身上一暖,抬头看向沈墨川。 他看着她的眼神是如此温柔,又是如此宠溺。 沈墨川怎么会骗她呢? 这一定是唐妍弄错了,一定是她弄错了。 她就是林小溪,她绝不可能是林黛儿。 她对于林黛儿什么都不了解啊! 第167章 她想了解林黛儿是怎样的人 林小溪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 一切都是唐妍给她洗脑,她怎么可能是林黛儿。 可是在晚上睡觉时,她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梦里面有个严肃的老头子,他对她却笑得格外和蔼。 他摸着她的头慈祥地叮嘱道:“黛儿,我知道你会怪爷爷对你太苛刻,但我希望你明白自古就是朝代五世而亡的道理。 现在你是林家大小姐,衣食无忧,可这个世界太多事情始料未及的。说不定林氏遭遇意外败了呢? 我希望你能成为独立的女性,你的努力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林家,而是为了你自己。 日后你有选择和拒绝的能力。无论是工作,还是婚姻懂吗?” 然后梦境一换,老人躺在病床日薄西山。 老人家拉住林黛儿的手,无奈地说:“黛儿,爷爷本想给你一个欣欣向荣的林氏,请你原谅爷爷做不到了。现在你成为林氏新的董事长。 我以林氏董事长的身份自然希望你不惜一切手段留住林氏。 不过我以你的爷爷的身份,就希望你真的累了,放弃也没关系的,那样你会轻松一点。爷爷希望你过得开心快乐。” 林小溪难过地从梦中醒来,摸着眼角发现湿润一片。 她明明对梦境中的老人没有任何的影响,在现实生活中,她也没有和老人家有任何的接触。 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活生生挖掉了一块。 再也没有完整呢? 她能深深地感觉到老人对林黛儿的深爱。 林小溪不懂自己好像遗失了什么,那到底是什么呢? “小溪,你又做噩梦了吗?” 沈墨川醒来伸手搂着林小溪入怀,宠溺地问道。 林小溪怅然若失地蜷缩在沈墨川的怀里,失神地回道:“我梦见了一个老人。” 沈墨川沉眉,关切地问道:“什么老人?” “长得很严肃,看着让我很害怕,但他笑起来又很和蔼。在梦里,他和我说了很多话。” 不对,老人家对话的人是林黛儿。 林黛儿这个名字深深地刺入林小溪的脑子里。 林小溪想要挥开林黛儿的名字,但那个名字就像是烙印般打进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想起唐妍说的话。 一定是唐妍说她是林黛儿,所以她才会梦见稀奇古怪的事情。 沈墨川轻拍着林小溪的后背,放低声调哄道:“没事的,我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 林小溪扭头看向沈墨川,狐疑地问道:“要是我是另外一个人呢?” “傻瓜,你想什么呢?” “我是说我是......” 林黛儿呢? 林小溪止住后面说的话,拼命地摇着头否认这个想法。 看来她都快要被唐妍洗脑了。 她怎么可能是林黛儿呢? 林小溪转过身抱住沈墨川,紧贴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要娶我?” 明明是很多人比她更优秀,更适合。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是高配了沈墨川的。 沈墨川揉着林小溪的头,鼓励地说:“你啊,还是对自己自信点吧!” 林小溪蓦然想起之前的种种,心尖猛地抽痛一下。 可能是最近沈墨川太过宠爱她了,以至于她都忘记,沈墨川一开始娶她就是因为林黛儿啊! 林小溪不想再问下去,害怕知道得更多。 深夜时分,林小溪终于在沈墨川的陪伴下,迷迷糊糊睡着了。 但她没睡一会儿,再次跳醒了。 她摸向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沈墨川并没有入睡。 难道他去书房了? 林小溪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书房轻轻地扭开门把。 她正想要走进去,不经意间听见沈墨川的话。 “最近小溪没有吃药了,她做梦的次数越来越多,这应该是她逐渐恢复记忆的症状吧!” 林小溪如遭雷击,脑子空白一片。 许久后,她才回过神慌乱地转身走回卧室。 恢复记忆? 恢复什么记忆? 林小溪躲到浴室,脑子乱糟糟的。 她林小溪雪崩之前的记忆,还是林黛儿的记忆? 林小溪呆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失了神。 我到底是谁? 我是林小溪,还是林黛儿? 镜子里映出一个长相妖艳美丽的女。 她勾唇妩媚一笑,眉眼中有三分薄凉,两分冷傲:“其实你不是已经猜着不是吗?” 林小溪痛苦地捂住头,不断地摇头否认:“不,我是林小溪,我不是林黛儿。” 女人轻蔑地一笑:“你实在是太软弱,为了留在虚构的童话生活,不敢地直面真实的自己。” “你胡说八道,我就是林小溪。” 她激动地拿起杯子用力地朝着镜子砸去,好像那样就能除去镜子里的女人。 镜子是加固玻璃,并没有破碎,反而是杯子落在地面摔成粉碎。 沈墨川听到了动静走进浴室,看见林小溪蜷缩在地面,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 她不断地重复念叨:“我是林小溪,我是林小溪。” 沈墨川看着林小溪如此痛苦。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她没有想起回忆也是可以的。 林小溪就是没有受过任何伤害之前的林黛儿,要是林黛儿回来了,她再也不会对他那样纯真地笑了吧! 沈墨川俯身抱住林小溪:“我刚走开一会儿,你又做噩梦了?” 林小溪抬头用一种很陌生的个目光直盯着沈墨川。 这样的目光看得沈墨川浑身都不自在,他伸手捂住林小溪的额头问道:“头很痛吗?” 她紧紧地咬住嘴唇,仍是定定地看着沈墨川。 第一次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她真的了解这个男人吗? 他爱的人应该不是他,而是像林黛儿的她吧! 林小溪想到这个心口更难受。 若是一切都是谎言,那她林小溪就是一个笑话了。 沈墨川试探性地伸手轻抚着林小溪的额头,轻声哄道:“你想要问什么,就问我吧!我说过的,我永远都会向你坦白的。” 只要她开口问他,他绝对会诚实回答。 这是他和她一直以来的承诺。 林小溪在这一刻真的很想问沈墨川,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 她摇了摇头,勉强地笑着反问:“你想要我问你什么问题啊?你又有什么隐瞒我啊?难道你金屋藏娇了?” “哈哈~” 沈墨川宠溺地轻刮着林小溪翘挺的鼻尖:“你金屋藏娇你一个人都够了,再来一个女人,我可吃不消。” “真的?” “嗯!” 沈墨川伸手朝着林小溪摊开手:“伍左不是每天都给你禀告我的行踪吗?我去做什么事,你都是一清二楚啊!” 林小溪犹豫了下,还是主动挨近沈墨川的怀里。 有个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她很爱沈墨川的! 经过一晚的折腾,林小溪再次醒来时,已经下午一点钟。 林小溪没想到自己如此荒废时间,心里恼恨不已。 她匆匆地穿上衣服准备去公司上班,没想到客厅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林小溪不悦微眯着眼,看向来人。 林佳人自来熟地凑上前来挽住林小溪的胳膊说道:“小溪,我刚从国外回来,在帝都有没有什么朋友就想着来找你玩。” “嗯!” 林小溪敷衍着回道。 她和林佳人只见过一面,两人应该不算很熟吧! 原本,她想找借口赶走林佳人。 不过林黛儿的是林佳人的姐姐,那她应该很了解林黛儿。 虽然林小溪很不想深入追查,但最近做的越来越多梦。 她必须查清楚真相,弄清楚自己是不是林黛儿,而不是一味地躲避了。 林佳人热络地说道:“等会我们一起去逛万隆好不好?” 林小溪对于逛街没有太大的兴趣,但她先从林佳人的口中套信息。 最终她咬咬牙答应下来。 两人携手去逛万隆,林小溪算是比见证了什么叫做购物狂。 明明是同一款包,因为颜色不一样,林佳人就全买了三个。 并且每个价格都是在六位数,败家都不是这样子败家吧! 林小溪试探性地问:“傅斯年似乎和你姐姐关系匪浅。” 林佳人眉飞色舞的脸马上变了,整个人都变得凶神恶煞。 她尖酸刻薄地挖苦道:“林黛儿就是个贱人,骚货。” 在林佳人之前,林小溪从别人的嘴里了解到林黛儿都是极其正面的评价。 但她没想到从林黛儿的妹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林小溪狐疑地问道:“是吗?” “当然了,当初她嫌贫爱富抛弃了斯年哥哥,后来她见斯年哥哥发达了,又主动去勾搭回人家。 这个就算了,她还脚踏两只船,勾引沈墨川。傅斯年和沈墨川可是堂兄关系。 我有这样的姐姐都觉得好丢人啊!” 林佳人说起林黛儿,开始喋喋不休地念起来,好像是堆了满肚子的苦水。 “她还使用心机,抢走我父亲的继承权,自己成为林氏的董事长,还害死我的妈妈。这种女人活该早死。” 林小溪呆呆地愣住了。 她完全没想到林佳人作为林黛儿的姐姐,竟然会如此诅咒姐姐。 并且还是已经去世的姐姐。 不对,也许她就是林黛儿呢? 要是她是林黛儿,那么她会怎样处理林佳人呢? 她会狠狠地抽上林佳人一大巴掌,因为林佳人实在是太欠收拾了。 “啪!” 一道巴掌声响彻整个奢侈品店。 林小溪的掌心微微发着烫,她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听从了内心的想法。 真的抡起巴掌重重地甩了林佳人一大巴掌。 林佳人捂住红肿起来的脸颊,匪夷所思地看向林小溪:“你打我干嘛?” 一时间,林小溪不知该做如何解释。 她为林黛儿愤愤不平? 但在此之前,她都不认识林黛儿。 她就是林黛儿吗? 这个更加说不清楚,也不能对林佳人说啊! 林小溪只能抱歉地道歉:“对不起,自从雪崩后,我的脑子受到撞击就不太好使,有时候身体不受控制。” 林佳人心里火大得很。 但她想过嫁进沈家,那暂时就不能得罪林小溪。 一切都等她成功加入沈家后,她再慢慢地和林小溪好好算账。 林佳人不得不吞咽下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说:“没关系的,我能理解你。” 林小溪尴尬地一笑接着问:“林黛儿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糟糕?” “不止如此,我偷偷的和你说,你别说出去。” “什么事?” “林黛儿打过胎,据我知道的不止三个,而且她不仅和傅斯年和沈墨川有牵扯,很多个男人的。反正我都不想要这个姐姐。” “哦!” 林小溪敷衍地回道。 现在她已经摸清楚了,林佳人对林黛儿有着很深的敌意。 那么林佳人说的话是不可信的。 沈墨川和傅斯年都是商家中叱咤风云的人物,他们怎么可能会被一个白莲花耍得团团转呢? 这些男人能爬到这个位置,说明眼光和手段都是出类拔萃的。 又怎么会看不穿一个女人的伪装呢? 既然林佳人说的话没有任何的参考性,那她就没有必要再花费时间在林佳人的身上。 林小溪客气又礼貌地说:“我有事要先走了。” 林佳人很遗憾地说:“你就要走了吗?那我们改天再约好了。” “嗯!” 林小溪匆匆地离开。 她才不要和一个拼命诋毁自己亲姐的女人过多交往。 林佳人是她目前见过最恶毒的女人。 甚至比沈母还要讨人厌。 她匆匆地走到地下停车,没想到碰见了傅斯年。 傅斯年激动地上前抓住林小溪的手喊道:“黛儿!” 林小溪看见傅斯年,不知为何莫名地心乱。 她很害怕见着傅斯年,于是用力地掰开他的手:“你放开我。” 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量本身就存在天大的悬殊,林小溪根本挣脱不开。 傅斯年硬是扯着林小溪进了车里:“我有些东西想要给你,你一旦看了应该就会想起来。” 林小溪抗拒地拒绝:“不用,傅斯年希望你知道我们之间的身份,我是你的堂嫂。” 傅斯年激动地伸手抱住林小溪,冰眸布满恨意:“可你本来应该嫁给我的,要不是沈墨川恶意陷害我,将我丢进监狱,逼着你跟了她。 我们早就结婚,说不定孩子都能走路了。” 林小溪不解地抿紧下嘴唇。 林黛儿和傅斯年曾经订婚? 当初是沈墨川从傅斯年的手里面抢走了林黛儿? 这个关系怎么如此复杂啊? 她光是理着两人的关系都已经一团糟,林黛儿到底是怎样的女人? 第168章 她很有可能怀孕了 傅斯年强行地带着林小溪去了他的住处。 他推开门一个房间,凝声说:“黛儿,你看到这些东西就会想起来的。” 林小溪入眼便看见一个女人的画像。 女人站在海边身穿着一袭红裙,头顶着米白色的编织帽子。 风吹动她的红裙,还有她浓密的乌发,她微微地眯起眼,眼角勾起媚人的弧线。 带着几分冷傲,又美又飒,给人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林小溪看着女人的画像呆愣住了。 因为女人和她记忆中的女人一模一样,明明在此之前,她应该是没有见过林黛儿。 前段时间,她试图在网上查询有关于林黛儿的消息,结果字体都几乎查不到,更别说是照片。 那她脑子里的女人怎么会就是林黛儿呢? 林小溪痛苦地捂住头部,傅斯年满是希翼地注视着林小溪:“黛儿,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人的大脑都是本能地躲避痛苦。 林小溪摇头难受地说:“我想要回去。” 傅斯年紧紧地攥住林小溪的胳膊,硬是把她拖到另一张全家福的面前: “不行,你必须想起来。我不能再让你呆在沈墨川的身边,不然那样我真的会疯掉的。” 她怎么可以爱上沈墨川呢? 她说过自始至终爱的人都是他啊! 林小溪睁开视线对上一个老人的面孔。 老人正是她昨晚记忆中的人。 傅斯年喋喋的念个不停:“这个就是你的爷爷,最疼爱你的人,你不可能会忘记你爷爷的,沈墨川逼死你的爷爷,你想起来了吗?” 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浮光掠影般飞过林小溪的脑海。 记忆中有老人陪着一个小女孩放风筝的画面。 老人语重心长地说:“黛儿,你要懂得自由就像是手中的风筝,你想要它自由自在地飞翔对吧?” 女孩开心地点了点头:“是啊!” 老人家拿起旁边的剪刀咔嚓一下剪短了风筝线,然后风筝不受控制地在空中胡乱飞舞。 最后跌落在地面,漂亮的风筝也摔成散架。 女孩心疼地跑上去捡起风筝,老人家摸着女孩的头严肃地教导: “自由要在一定的规则之下,你手中的线就是规则,否则自由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最后不仅无法飞翔,还会摔成粉碎。人只有自律才会获得真正的自由懂吗?” 女孩似懂非懂地点头:“嗯!” 随着记忆的深入,林小溪的脑袋就像是被无数的拳头砸中,一下又一下。 她疼得都快要受不住了。 傅斯年还在旁边喊个不停:“黛儿,你想起来了吗?” 林小溪趁着傅斯年不备,用力地推开他疾步往外逃去。 好痛! 脑子好痛啊! 她不知往前跑了多远,直至双腿酸软无力,才颓然地在椅子上坐下来。 要是她真的是林黛儿,沈墨川真的如同傅斯年说的那样,逼死了她的爷爷,那该怎么办呢? “夫人,你怎样了?”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小溪抬头看见了伍左,他出现的时间太过于巧合。 她敏锐地质问道:“你跟踪我?” 伍左很不好意思地低头说:“我是担心二少爷会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就紧跟上来。” 林小溪显然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目光如炬地直盯着伍左:“沈墨川派你来跟踪我的对吧?” 伍左急的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笨拙地回道:“我是沈先生安排来保护你的。” “那你要向我禀告我的行踪吗?” “夫人,请您不要太为难我。” “保护我,还是监视我?” “夫人,我要保护你的人身安全。虽然你和先生是隐婚,但未必不会有心怀叵测的人出卖信息,伤害你。” 林小溪知道伍左是沈墨川的手下,无论她追问什么,他都不会告诉她真相。 于是她就不再多问了。 等回到家时,管家殷勤地上来笑着说:“夫人,你猜先生在做什么?” 林小溪的心情不太好,敷衍着回道:“做什么?” 管家神秘兮兮地笑着说:“你去厨房看一下。” 林小溪抱着狐疑的态度走向厨房,然后她看见沈墨川正在厨房里忙碌。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沈墨川的身上,为他如玉的脸颊镀层一圈浅黄色的光泽。 美的简直能摄人心魄,妖孽一样的男人啊! 林小溪对沈墨川的美色有了几分抵抗能力,但她完全不知道沈墨川也会做饭。 因为她对于厨艺很不擅长,虽然最近经过母亲的精心教导,最多还是会做熟。 所以她对做饭好吃的人特有好感。 沈墨川优秀得让她出人意外。 在各方面都出类拔萃,他甚至还会做饭?? 那这样子会不会太不公平了?这个世界绝对不会有如此全能的男人。 林小溪倚在门框带着几分怀疑的态度看着沈墨川。 直至她看见沈墨川熟练地炒着小龙虾,锅里面飘出诱人的香味。 她才百分百确定沈墨川是真的会做饭,并且他做得还很好吃。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正常男人好吧! 沈墨川侧目看见倚着门槛站着的林小溪,提醒道:“傻丫头,你干愣着干嘛?你洗一下手,就能吃饭了。” 原本林小溪对沈墨川安排伍左跟踪她的事,心里相当不满。 可现在她听见沈墨川叫自己吃饭。 心里面的那点不悦顿时消失殆尽。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和老妈吵架。 哪怕吵得再凶,老妈敲门进来喊你吃饭,你的怒气就会消失了一大半。 沈墨川铲出小龙虾,再熟练地打开汤锅叮嘱道:“还做了你爱吃的红烧排骨。” 林小溪也不好再生气,乖乖地洗手。 她走上去想要帮沈墨川。 沈墨川嫌弃地蹙眉:“你还是赶紧出去,不要再给我添乱了。你端个菜都能摔坏的人。” “这一定是我妈和你说的,那是因为我踩着水渍,我才没有那么差劲呢!” 林小溪很不服气地反驳,想要以此来证明自己并没有沈墨川说得那么笨。 沈墨川见状,指着旁边的碗筷说:“那你把这些拿出去吧!” “好!” 林小溪无可奈何,只能转过身不去端那碟诱人的红烧肉。 晚饭做了四菜一汤,全都是她喜欢的菜肴。 林小溪的怒火瞬间消失了一大半,喜滋滋地拿起筷子夹起小龙虾吃起来。 往日里,父母对她吃的东西管得很严。 因为她做完脑部手术仅有两年,要吃清淡的东西。 在嫁给沈墨川之后,林小溪以为终于可以重获自由,却没想到沈墨川管得并不比她的父母严苛。 林小溪津津有味地往嘴里塞小龙虾。 往日里在她心目中算得上是人间美味的小龙虾,忽然有股很难闻的腥臭味涌进鼻尖。 胃里面剧烈地收缩,喉咙上下滚动。 林小溪忙不迭地站起身,疾步朝二楼的洗手间跑去。 她跑到马桶吐了起来,又吐不出什么,只有一些苦水而已。 沈墨川紧跟在林小溪的身后,微眯起墨眸关切地递给她热毛巾:“小溪,你感觉怎样?” 林小溪接过沈墨川递来的纸巾擦拭嘴角。 她不舒服地捂住胃部的地方:“可能是近几日没有睡好的缘故吧!” “要不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只是没睡好,我三个月前进公司,就做过全面检查没有什么事。” 沈墨川弯腰把林小溪抱了起来:“你不想去就不想去,既然胃口不好,那就吃点清淡的食物。” 林小溪真切地感知到沈墨川的体贴,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 夜色逐渐变得昏暗,掩盖住沈墨川嘴角隐隐往上勾起的笑意。 不管通过什么方式,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可以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有一个属于自己和林黛儿的孩子。 即使等林黛儿恢复记忆,憎恨他的卑鄙无耻,他都要有个孩子。 那是他和林黛儿的孩子,多好啊! 最好是个女孩,长着像她一样,漂亮,聪明,又带着点狡猾。 林小溪本想去上班的,不知为何最近变得特别嗜睡,早上都爬不起来。 沈墨川总是好声好气地哄着她,给她灌迷魂汤。 “没关系的,你爬不起来就爬不起来,偶尔放松一下也是好事,你打算给自己放个假期,现在不都很流行毕业旅游吗?” 林小溪软绵绵地窝在床上,手撑着下巴看向沈墨川。 她有些担忧地问:“那你不会嫌弃我慵懒?我可不想要变成一条米虫。要是到时候,你嫌弃我怎么办?” “沈太太,我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们之间没有签署婚前协议。你有权利分享我的劳动成果。” “可不是靠自己的实力赚取来的东西,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我还是起来和你一起上班吧!” 林小溪太清楚人一旦染上懒的毛病,那么再想勤奋就不容易。 在经过一番痛苦的思想斗争后,她还是爬起床随着沈墨川去了商氏。 等林小溪试穿裙子时,惊慌地发现自己长胖了。 往日里,她都是一尺七的腰围,现在一个劲地想要往上拉链条,都卡住不动了。 女人最忌讳怕胖。 林小溪也不例外,尤其是腰部。 她惊慌地回头对沈墨川说:“天啊,我长胖了,裙子拉不上去。” 沈墨川正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西装外套。 他身形微微僵硬,随后转身来到林小溪的身后。 两人的身影一起倒影在镜子前面。 沈墨川高挑挺拔,足足比林小溪高出一个头,四肢匀称健美。 他微微地俯身从后面抱住林小溪,下巴搁在林小溪的肩膀,透过镜子去看林小溪。 那双修长精美的手丈量着林小溪的腰肢,平静地说:“没有啊,仍是盈盈不足一握。” 林小溪只穿着绸面白衬衫,面料单薄柔软。 一摸上去都能感觉到她的肚子,那是真真切切的触觉。 林小溪低头看着裙子,有些难过地说: “那是你的手太长了,我真的长胖了,你看我的裙子都提不起来。一定是最近太懒,总是吃了睡,睡了吃......” 林小溪好看的秀眉堆在一起,叨叨地念个不停。 沈墨川偏头堵上林小溪的嘴巴,深深地纠缠起来。 林小溪自然而然地回应他,转过身来搂住他的脖子,如鱼得水般自在。 自从结婚后,两人吻得太多次了,对于彼此逐渐了解。 从陌生到熟悉,从她笨得要命变成懂得情欲之欢。 吻了很久后,林小溪的手熟练地摸向沈墨川的衬衫纽扣。 谁知,沈墨川一把抓住林小溪的手。 那双染上浅浅银光的墨眸直盯着她,喘着粗气地说:“小丫头,别胡闹,等会要上班了。” 林小溪被沈墨川哄得好得差不多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去了。 她紧咬着下嘴唇委屈巴巴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沈墨川握住林小溪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笑着问道:“傻丫头,尽是胡思乱想。” “哼~” 林小溪冷哼一声:“你也嫌弃我长胖了,不好看了。” 一定是这样子的。 他都一个星期不碰她了。 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往日里他缠她缠得要命。 刚才他都那个样子,都不要她。 网上都说了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感情生变,从他开始触碰女人的频率降低开始的。 沈墨川伸手揉着林小溪的头,哄道:“放心,你变成怎样,我都不会嫌弃。”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林小溪冷哼一声,气呼呼地往外走去。 她一定要去上班,要有自己的赚钱能力,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等有了孩子后,再考虑要不要给自己放个长假。 沈墨川向来都是惯着林小溪的。 两人结婚三个月以来,他从来没有骂过她,也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于是养得林小溪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沈墨川看着雄赳赳离开的林小溪,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后,他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暗自摸了摸双手,回忆着刚才触碰到林小溪肚皮的感觉。 前段时间,他询问了孕育专家,林小溪这个反应应该是怀孕。 不过大部分情况下,孕妇都是三个月后显怀的。 按照两人同房的情况来看,难道第一次就怀上了? 那他枪法倒是很准呢! 希望这次不要再出现上次的乌龙事件,在怀孕这件事上,他不准出现任何的失误。 他必须百分之百的准确,保证林小溪怀孕。 最近林小溪做梦的频率越来越多,那个女人快要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某人来冒个泡,其实这个文一开始的成绩不太好,面临要完结的命运,幸好有你们不离不弃挺过来了。 现在成绩慢慢变好,谢谢你们的好评和支持,晚上再送上六千字,么么哒~ 第169章 我是林黛儿,不是林小溪 自从上次在星巴克遇见唐妍,林小溪心有余悸,希望不要再碰见她。 但没想到她刚进来,就被唐妍逮住了。 “林黛儿,你给我站住,你特m的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怂包了?” 林小溪往前跑了几步,结果跑不过唐妍,硬是被她从后面追赶上来抓住了。 “我真的不是林黛儿。” 林小溪很是无奈地回道。 唐妍害怕林小溪像上次那样又逃走了。 她硬是抓住林小溪硬是不肯撒手:“你就是,我给你看一个视频。” 林小溪本能地抗拒:“不看。” 前段时间,傅斯年莫名其妙地拉着她去他的住处,看见整个房间都挂满林黛儿的画面。 这都痴狂到什么地步? 现在唐妍又要给她看视频。 唐妍不管不顾地打开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放在林小溪的面前。 林小溪很不耐烦地瞟了一眼。 当她看见视频里面的内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视频里面一个长相酷似沈墨川的男人将林黛儿按在沙发上。 林黛儿拼命地挣扎,最后她摸着放在水果篮的匕首,朝着男人的胸口扎进去...... 那些痛苦的回忆再次袭来,坐了五年的牢,在监狱里备受折磨,甚至被锁在马桶的旁边睡觉;亲朋好友没有一个人探望她。 她收到的信件全都是各种恶意的谩骂。 其中有一些是她曾经的朋友,同学,还有追求过她的男生。 还有沈墨川拿着爷爷的性命逼迫着她脱衣服;将她视作玩物送给别的男人....... 太多太多痛苦的回忆就像是骇浪般吞没林小溪。 她再次痛苦地捂住头部,又想要逃离了。 “我不是林黛儿,我是林小溪,我是林小溪。” 唐妍紧紧地扣住她的手,严厉地训斥:“林黛儿,你不要再活在自欺欺人的世界了。难道你忘了因为沈家的陷害坐过五年牢吗? 你忘记你的悲剧是谁造成了?你怎么可能泰然自若地呆在沈墨川的身边.......” 唐妍一句又一句犀利的声音就像尖利的镊子,直刺入林黛儿的耳膜。 疼得她都受不住了,伸手死死地捂住耳朵。 她痛苦地出声喊道:“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唐妍恨铁不成钢地训斥:“你又想逃避,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我对你非常失望,你不该是这么懦弱的人。” 这段时间来,她为了林黛儿的事来回奔波。 她好不容易约着林黛儿出来,结果她半路跑了。 后来,她再给林黛儿打电话,她居然不再接了。 她看着完全完全陌生的林小溪,倒不如希望林黛儿真正消失好了。 至少那样在她的心目中,林黛儿仍是那个坚韧勇敢的女人。 无论受过多大的折磨,她都会努力朝着阳光的地方走去。 而不是眼前恋爱脑的林小溪,居然不顾深仇大恨都要待在沈墨川的身边。 最终,唐妍失望了。 她掏出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摇头自嘲地转过身: “随便你吧!你想当林小溪就当林小溪,我会当你真的死了。我最好的朋友林黛儿死在那场飞机空难。” 在唐妍走到拐弯处,一只手猛地从后面抓住她的手:“阿妍,谢谢你。” 声音清冷平和,没有任何声线起伏。 唐妍惊喜地回头,看见的女人不再是刚才趴在地面上瑟瑟发抖,而是眉眼间都带着一股飒爽。 明明是相同的面孔,但气质发生天大的变化。 此时的林小溪。 不,她是林黛儿。 现在的林黛儿顶着林小溪,但她的气质比林小溪相差太多。 林小溪是那种邻居妹妹,需要人呵护,而林黛儿属于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类型。 唐妍惊喜地叫起来:“黛儿,你终于想起来了,你回来了。” 林黛儿伸手揉着唐妍的手,淡笑道:“对啊,我回来了。” “你知道我有多难吗?刚才我都不想再搭理你了。” “辛苦你了。” “你说这些话,可没有什么用啊!” “等会,我陪你去万隆,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林黛儿底气十足地回道。 唐妍有些为难地问道:“你哪来的钱?” 林黛儿不紧不慢地拿出一张黑卡:“沈墨川的,林小溪舍不得花,只想着给那个男人省钱,但我又不是她。沈墨川的钱不花白不花。” 唐妍听到这句话也觉得很痛快。 她上前挽住林黛儿的胳膊,幸灾乐祸地说:“对,这种男人的钱不花白不花。” 两个女人在万隆扫荡了一圈,最后林黛儿走进一家造型店。 她言简意赅地表达自己的诉求:“麻烦托尼把我头发做成栗色长卷发。” 托尼老师看着林黛儿泛着光泽的浓密乌发,心有不忍地问:“你确定要把头发染成栗色吗?” 他们这行做久了,更知道这浓密的乌发有多珍贵。 “嗯!” 林黛儿毫不犹豫地回道。 本来托尼老师心有犹豫,担心成效不会太大。 但做出来的效果比想象中更经验。 原先黑长直的头发承得客人我见犹怜,但她换成栗色长卷发马上妩媚风情。 风情而不是风俗。 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在性感面前,可爱一文不值。 林黛儿对这样的效果颇为满意,付钱后离开。 唐妍关心地对林黛儿说:“等会你先和我一起住吧,我实在不放心你住酒店。” “住酒店?” 林黛儿笑了起来:“我不住酒店,我还是回去啊!” 唐嫣激动地跳起来,紧拉住林黛儿的袖子:“你要回去哪里?” 林黛儿很理智地回道:“沈墨川为我做好的金丝笼啊!” “你疯了是吗?你都清醒过来,还跑回去受罪?你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吧!” “爱?” 林黛儿不屑地冷笑出声:“我被沈家害得很凄惨,在两年前,选择了逃跑。但那些人都没有放过我。现在我不想逃了,该为自己和我的母亲讨回公道了。 沈家欠我一个道歉。” 她也很清楚沈墨川不太再放自己离开。 这次的博弈,不是她输了,就是他输了。 他与她之间必须博弈一个输赢,不死不休。 唐妍担忧地皱眉:“你真的要和沈家斗吗?” 林黛儿嗤笑出声:“我也逃不掉对吧?” 既然逃也逃不掉,那就勇敢去面对吧! 唐妍大约也清楚大趋势。 其实她很清楚林黛儿永远都成为林小溪,才是真正的幸福。 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妞,沈墨川也会护她一辈子。 但唐妍有私心的,她不愿意最好的朋友遗忘了自己,当作是陌生人。 最终她还是选择唤醒林黛儿。 林黛儿的后面注定会面临着更加痛苦的磨难。 沈墨川下班回来已经晚上九点钟。 浴室的门缓缓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黑色吊带的女人。 沈墨川微微地眯起眼,透过缝隙看向女人。 因他说喜欢红色,林小溪大多都穿红色,白色,亦或者是粉色。 她最讨厌黑色,本身气质也不搭黑色。 女人直接忽视他,精致走到梳妆台拿掉发卡,美丽的卷发泼墨而下。 衬托得她的脸小而精致。 明明那张脸没有什么变化,就是整体更好看,身上带着一股子妖气,还有点神秘感。 沈墨川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女人嗅着她脖颈处的香味。 香水味也换了。 淡雅的百合花香变成诱人的玉兰花。 沈墨川试探性地问道:“你换了新发型,挺美的。” “谢谢!” 林黛儿手沾上保湿霜慢悠悠地擦拭脖子,带着几分慵懒之意。 这个动作也说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带着一股子诱人感,就跟有钩子似的。 沈墨川张嘴轻咬着她的耳垂,声音暗沉:“今天下午你都去买了什么?” 她手中的卡和他是卡是绑定的,花了多少钱会发到他的信息。 林黛儿平静自若地问:“嫌弃我多花钱?” 今天下午,她不断地刷卡花钱,自己都不清楚花了多少钱,但几百万确实是有的。 沈墨川细细地吻着她的耳根,声音暗哑又撩人:“反正我赚钱就是给你花的,你花得越多,我更有赚钱的动力。” “你放心,我会努力将你花破产的。” “你可以试一下。” 沈墨川转正林黛儿的身体,抱着她坐上梳妆桌低头要吻她。 果不其然,她躲闪了一下。 沈墨川轻笑起来,缠绕住林黛儿手上的腰肢再用上几分。 就像无数的藤蔓紧缠住她!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当然有了。” 林黛儿仰头靠近沈墨川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吹到沈墨川的耳畔。 吐息如兰。 但她说出的话却无比的刻薄:“沈墨川,你去死!” 沈墨川的脊背瞬间僵硬住了,徐徐地偏头对上林黛儿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里面全都是冷漠与不屑。 他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沈墨川伸手抚向林黛儿那张娇丽的脸,薄唇缓缓地往上扬起。 他满意地笑起来:“是你回来了啊!” 果然呢! 男人的骨子里就是贱啊! 林小溪很甜很软,也很可爱,就像是一颗棉花糖。 一开始吃确实很甜,很美妙,但吃多了糖会腻味。 可能他骨子里面就是流动着野狼般的血液,渴望征服,渴望去挑战。 所以林黛儿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林黛儿很直白地回道:“沈墨川,你真下贱。” 沈墨川坦然地承认道:“嗯,但你再恨我,再厌恶我,现在都是我的妻子。” 是的! 林黛儿已经是他的妻子,无可否认的事实。 “切!” 她嗤笑出声,直接怼回去:“你结婚证上配偶的名字是林小溪,我不叫林小溪,所以现在我是自由之身。” 第170章 从今天起,我们分房睡! 林黛儿可不想成为沈墨川的妻子,即使他家产万贯,权势滔天,又能如何呢? 她不爱他,就是不爱他! 沈墨川那张精美如刀刻的脸颊掠过蚀骨的寒芒:“无论你是林黛儿,还是林小溪,你就是我的妻子,除非我死了。” 他曾经想过用另外一种方式两人相认识。 事实上,他也为林黛儿编织了新的身份,她成为林小溪确实喜欢上他。 但林小溪终究不是林黛儿。 他喜欢的就是那个浴火重生的林黛儿,而不是单纯可爱的林小溪。 他绝不可能放过她,至死方休! 林黛儿嫌弃地蹙起秀眉,勾唇冷笑:“我宁愿当寡妇!” 沈墨川霸道地低头吻上林黛儿倔强又性感的红唇,急于宣布自己的主权。 她是他的妻子,谁都不可以改变的事实! 林黛儿伸手抓住旁边的剃眉刀,有种朝着男人的脖子一抹的冲动。 他编织了一个谎言,哄骗她是林小溪,把她当作傻子来哄骗。 现在林黛儿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对沈墨川做那些傻乎乎的事情。 她恨不得穿梭回时空,抹掉那个时候的愚蠢至极的自己,也抹掉沈墨川。 滔天的怒火袭来,林黛儿紧紧地握住剃须刀的手柄。 但脑子里善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提醒她:“林黛儿,你不能再蹉跎人生,你没必要为了这个男人,下半辈子都会毁掉了。” 这时,沈墨川的手握住林黛儿的手,自然也摸到剃须刀。 他松开了林黛儿,眼底闪过戏谑的笑意: “小黛儿,那么多年,你怎么还是没有丁点的长进?下次,你想要杀我,记得选锋利点的武器,最好是一刀致命的那种。” 这句话又让林黛儿想起沈墨天的事。 当初沈家用沈墨天的事情来栽赃她,害得她白白坐了五年的牢。 因为她的母亲和沈父的事情? 对了哦,当初沈母可是说了她和沈墨川可是兄妹! 林黛儿嫌弃的别头说:“沈墨川,我们很有可能是兄妹哦!” “你信吗?” 沈墨川神色如常,淡冷地问道。 林黛儿似笑非笑地回道:“这可是你亲生母亲说的。” 沈墨川粗粝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林黛儿的胳膊,贴近她的耳畔吹了一口气。 “日后,你岂不是要喊我哥哥?现在你喊一声哥哥来听一下?” “沈墨川,你变态!” 她用力地推着沈墨川结实的胸膛。 “其实我还可以做出更变态的事!” 沈墨川挑起林黛儿的下巴,来势汹汹地又吻下来。 妹妹? 这不过是他那位母亲用来诋毁徐若兰的手段。 虽然他和父亲接触不多,但那个人太过于清高,太干净了,太过慈悲,他是不会做出违背道德的事。 他的父亲也算是肮脏不堪的沈氏里唯一干净的人。 白云般皎洁,也太过虚无缥缈,注定他的父亲是活不长的。 从始至终,他都不信! 即使母亲拿着所谓的鉴定书,以他母亲的能力。 别说做一份假的鉴定书,就是一百份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林黛儿很不客气地重咬下去,唇齿间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沈墨川吃疼的松开林黛儿,薄唇染上艳丽的鲜血,有种说不出的妖异蛊惑感。 岁月对沈墨川倒是格外的优厚,他那张脸非但没有染上沧桑,反而愈发优雅从容。 就像是陈酿的美酒,更是醇厚,沉淀岁月的底蕴。 真是讨人厌啊! 沈墨川轻舔了一下伤口,垂眸把玩着林黛儿精巧的下巴:“果然是只会咬人的猫,不过我劝你不要太过分,小心我把你的爪子和牙齿都拔了。” 林黛儿显然不把沈墨川的威胁放在眼里,笃定地说:“你不会!” “你这么自信?” “因为你爱我!” 沈墨川轻笑起来,赞同地点头:“对,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要是别的女人敢得这样对我,她都死了上百次。” 林黛儿从沈墨川的怀里溜走,走到床上。 她回头朝着沈墨川轻蔑一笑:“所以我说你贱啊!” 云锦书喜欢他,林小溪喜欢他,结果呢? 沈墨川也由着林黛儿骂他,并不生气。 事实就是如此,他就是喜欢面前这个放肆张狂的女人。 她就是光明正大利用他的喜欢,他的感情,有恃无恐。 林黛儿捞起一只枕头扔给沈墨川,强硬地命令道:“从今天起,我们分房睡。” 沈墨川接过枕头,并不在意地转身爽快地回道:“好!” 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之色。 沈墨川那么容易就答应了? 这可不像他偏执霸道的性子。 门缓缓地关上,沈墨川走进隔壁的书房,径直进了浴室。 他自然得要离开,否则漫漫长夜,可控制不住要了林黛儿。 医生叮嘱过在怀孕未满三个月时,这种情况确实不适合做那种事。 林黛儿坐在富丽堂皇的房间,脑子开始飞快地思索起来。 现在她应该就是证明沈墨天活着的,当初就是一个阴谋,逼着沈家向她道歉。 但又该如何呢?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唐妍的电话打了过来:“宝贝儿,你怎样了?” 唐妍回到家里,越想越紧张。 虽然林黛儿说得风轻云淡,但她要面对的人可是沈墨川。 沈墨川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啊! 短短两年的时间,他把沈氏不服从的人都扫荡出去。 其中有好几个都是随着沈老爷子打江山的人。 圈子里人都在感叹沈墨川的手段实在狠毒了点,兔死狗烹也莫过如此。 林黛儿拿起湿巾不停地擦拭嘴唇,回道:“还行,就是被狗咬了一口。” “只是咬了一口,没有其他的?” “现在他去书房睡了。” “沈墨川会如此老实?他知道你想起来了?” “嗯!” 唐妍有些可惜地感叹道:“你应该继续装作林小溪,以此来麻痹他,让他放轻警惕之心。我们再用其他方式。” 她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想到主意。 林黛儿自嘲地笑起来,反问唐妍:“你觉得我的演技如何?” “你打小跟着爷爷在商场混,演技还是比那些流量明星好很多的。” “那你认为我和沈墨川,谁的演技更好?” 唐妍老老实实地回道:“你俩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林黛儿自然懂得。 沈墨川可能装了,上一秒还对你笑意盈盈,下一秒,他就能弄死你。 看上去清冷斯文,骨子里比强盗野兽都要可怕。 林黛儿无可奈何地轻叹道:“人家都是影帝般的级别,像我这种货色,在人家面前演戏,我不是班门弄斧,找死吗?” 道理也是同样的,在比自己聪明的人面前表演聪明,那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唐妍想一想也觉得很对:“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先多收集当年冤案的证据,现在沈墨天回国了,事情变得好办很多。不过沈家大业大,权势滔天,事情是急不得的。” “黛儿,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林黛儿感动不已。 人的一生能遇到一个毫无条件支持你的朋友,真是太难得。 在睡眠中,林黛儿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一道阴鸷的目光直盯着她。 就像是无形的铁网牢牢地缠住她。 一点点收紧,要把她困得死死的。 林黛儿猛地惊醒过来,看见坐在床头的沈墨川。 她吓得拿起枕头去打沈墨川:“你想吓死我啊!” 沈墨川擒住林黛儿的手锁在头顶,人也顺势压在她的身上: “这样子就吓着了?昨天不是想要用剃须刀弄死我吗?” 林黛儿推是推不动,逃也是逃不开,只能用眼睛瞪着沈墨川:“你给我起来。” “你让我起来也行,但你要履行诺言。” “什么诺言?” 林黛儿有些起床气,一大早又被沈墨川吓醒,肚子里面窝着一团气。 心里可愤恨了。 说话的语调不由得有点尖。 沈墨川点了点自己的唇:“按照约定,每天早上要亲我一下。” 林黛儿不由地想起林小溪那个蠢货。 这个要求还是林小溪主动提出来的。 她很不耐烦地回道:“我还没刷牙,口臭。” 沈墨川吹拂着林黛儿的睫毛,有一沫子薄荷味漱口水的味道:“没关系,我刷了,不嫌弃你。” “可我嫌弃你。” “既然你不亲,我们做点别的。” 沈墨川眸光逐渐幽深,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精致的蝴蝶骨,落到娇柔的胳膊...... 林黛儿清楚沈墨川做点什么是什么,要是算起来两人都八天没那个。 鬼知道他要怎样折腾人? 她在心里权衡了一番,很不情愿地张口咬了一下沈墨川的下巴。 他的脸向来白皙如玉,很快就印出两个牙印。 “得了吧,你给我起来。” 沈墨川不想逼林黛儿太近,反正来日方长。 更何况,他压得太久,对于她肚子里面的宝宝也不太好。 他迫切地期盼着肚子里的宝宝! 他缓缓地起身,从衣柜里拿出西装外套边叮嘱着林黛儿:“今晚,你准备一下,容昊订婚了,需要我们出席。” “容昊订婚了?” “嗯!” 沈墨川风轻云淡地应道。 林黛儿不免有些好奇,有谁能把影帝容昊拿下? 容昊这种人看上去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要想让花花公子收心,并不容易啊! 于是,她对容昊要娶的女人更感兴趣。 晚上七点钟,沈墨川准时来接林黛儿。 她穿着赫本款的经典挂脖黑裙,挂着一串串的珍珠,造型颇为复古。 有种上个世纪黑白电影里面的名媛。 居然不逊色于她穿红色呢! 沈墨川好奇地问:“最近怎么都爱穿黑色了?” “我提前庆祝自己要成为寡妇。” 林黛儿毫不留情地回道。 她知道沈墨川喜欢红色,偏不穿红色。 沈墨川慢悠悠地合上书本,逮住林黛儿话语中的问题:“那你承认自己是我的太太呢!” 林黛儿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 宴会是在水上酒店举行的,布置得如水晶皇宫似的。 光是从订婚现场就能看出容昊是用了心,真心实意想要迎娶那个女孩的。 当林黛儿看见容昊旁边的云锦书,仍是非常惊诧。 她嗖地扭头看向沈墨川,他神情平静得如同结成冰面的湖水。 没有任何的波澜! 再怎么说,云锦书都是沈墨川的前女友,而容昊又是他的堂弟。 这个圈太小,也太乱了吧! 林黛儿忍不住调侃沈墨川:“沈大公子,你的心真大,居然来参加前女友的订婚宴。” 沈墨川呷了一口香槟,伸手紧搂着林黛儿的腰肢:“别忘了,当初我可是参加过你和傅斯年的订婚宴。” 说起这件事,林黛儿对沈墨川的怨恨更添一份。 她讨厌沈墨川把自己当作牵线玩偶,随意操纵,随意摆弄。 心中阴郁难解。 林黛儿伸手想要去拿鸡尾酒。 沈墨川神情凝重地夺走,端起另一边的橙汁递给她:“你还是喝橙汁更合适。” “难道我要喝什么的自由都没有?” “日后随便你,现在不合适。” “为什么?” “林黛儿,你最好听话,我是纵容你,你也可以放肆,但前提是你要在我画的范围之内。” ...... 两人在争吵之际,耳边传来悦耳动听的女声:“谢谢你们参加我的订婚宴。” 林黛儿偏头看向身穿红裙的云锦书。 她很庆幸没有穿红色,不然撞了宴会主人的色彩,多不合适啊? 林黛儿固执地端起鸡尾酒对云锦书由衷地说:“祝贺你余生幸福。” 云锦书先是震惊,一动不动地直盯着林黛儿,然后释然地笑了起来。 笑了眼角有些湿润:“原来真的是你啊!” 也对! 在这个世界只有林黛儿才让沈墨川方寸尽失。 他那么高傲的人,怎么甘心娶一个替代品? 当初,他不顾整个家族的反对,都要迎娶林小溪,本来就很不对劲。 一旦沈墨川娶不到林黛儿,以他精明的商人本性就会迎娶给他带来最大利益化的女人。 那个女人会成为无可挑剔的沈太太。 譬如当年沈墨川答应娶她一样,不爱只是合适! 原来林小溪就是林黛儿啊! 云锦书长久堆积在心中的不甘与委屈消失殆尽,输给林黛儿,她认了。 同时,她又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 她没有嫁给最想嫁的沈墨川,可沈墨川娶了林黛儿,也得不到她的心。 果然,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十全十美! 云锦书和林黛儿轻碰着酒杯,淡笑道:“好,我一定会幸福的。” 即使不嫁给爱情,她也能过好的! 如今云家和沈家势如水火,而云家很多资产都被沈家吞并。 在这种情况下云家需要一场带来巨大利益的婚姻,而容昊是最好的人选。 容昊是她云锦书亲自挑选的结婚对象,她嫁不到爱的人,那就嫁给爱她的人。 最合适的对象! 容昊爱了她那么多年,也会呵护她余生,那她就用余生来弥补对容昊感情的缺失。 总有一些人,无论嫁给谁都会获得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