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解封的档案》 第1章 销毁!永不解封的档案 林凡走了！ 二十七岁的特种作战营营长走了！ 作为南京军事指挥学院的硕士研究生，在一次抗洪抢险任务中。 率领整个营紧急赶赴到河堤上，河堤突然坍塌，被卷入洪流，从此不见！ …… …… 2020年九月三日，抗战胜利七十五周年纪念日。 一个尘封多年的档案袋，摆在一队老人面前。 这些老人虽然高矮胖瘦不一，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每个人的神情严肃，目光犀利。 他们互相传递着的这个档案袋，封口上面写着：永不解密！ 七十五年后销毁！ 封口上面的签名不只一个，上面有着足足五个人的名字。 一位肩上三枚将星的将军问道：“各位首长！请指示！” 这个档案袋，七十多年以来，一直以最高密级保护，现在到了上面写的销毁日期了。 这些老人们看着档案封口上面的签名字迹，一个个名字都是自己的老领导、老上级！ 看到这些字迹，他们仿佛又看到了老领导们的身影浮现在眼前。 甚至能够想到：他们在讨论这个档案怎么处理时候的样子！ 虽然现在这个会议室里面的人，现在还不知道档案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些老人中间的一位，摩挲着这个不厚的档案袋，目光渐渐地坚定起来： “按指示办！” 说完举起了右手！ 一只只老人的手，慢慢举起来。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举起了右手。 他们代表一个态度：一切按指示办！ 虽然这些老人们心里也有好奇心！ 刚刚那个请示的将军，亲手用裁纸刀，把这份档案切成不足一公分的细条。 装入一个铝盆中，再点燃这些纸条，等到所有纸条全都成了灰烬。 又仔细地把这些还有着长条形状的灰烬捣成粉，一袋泥土倒入这些灰烬，混合均匀。 刚刚在那些纸条燃烧的时候，有些老人们依稀从燃烧着的纸条上面看到林凡这个名字！ 这两个字，立刻引起了这些老人们的联想。 林凡！一个只在小范围内知道的名字。 一个活在传说中的战神！ 林凡从河里面冒出头来：河流平缓，河水清澈，这条河流并不宽，目测五十来米。 刚刚探头露出水面的林凡，立刻感觉到了异样。 这条河不一般！ 河流左岸人流如织，人声鼎沸，各种各样的红尘喧嚣一样没少。 河流右岸却是沉寂如默，死一般的寂静。 这条河就是一条分界线？ 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从洪水滔天的长江中游，一下子就到了这条平缓、清澈的小河沟里来的。 不过作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林凡只有一秒钟的时间发懵。 拉下来，他立刻开始行动，向左侧有人的方向游过去。 他的手脚划动，刚刚向左侧的河岸游了不到两米。 人流如织的河岸上，树立着的铁丝网背后，突然冲过来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 手里的长枪对着还在河里的林凡，大声喝斥：“这是是英国租界，任何人不得靠近！ 再靠近过来，我们就要开枪了！” “这是怎么回事？”林凡的脑袋有些懵。 长期训练养成的军人素质立刻做出了反应：继续上岸？危险性很高！ 那些士兵的样子不像是说假话。 那些刚刚还各自奔忙的人流，听到士兵的喝斥声，立刻就有上百人围观过来。 他们只看到水面上起了一个旋儿。 一个绿色的背影，已经沉入水底。 林凡脑海里面带着：“英国租界！”这个沉重的疑问，身体却在河底快速游动。 更多的人围上来，看着水面，想要看看刚刚这个偷渡的士兵，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过去了。 水面一直没有冒出人头。 “刚刚那人应该是潜入水里，被水草缠住，再也起不来了。” “唉！乱世啊！人命戝如草。”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希望天堂没有战争！” “幸好我们在租界，不怕鬼子！” 正在看热闹的人们感叹的时候，有人大叫：“他出来了！” 刚刚逼退了林凡的士兵们也在紧张地顺着河面寻找。 顺着人们的手指看过去，六十米外的河面，已经抵达对岸最边沿的地方，一颗人头冒出来。 正是刚才的那个年轻人。 这些士兵们也松了一口气，他们也是受命行事：所有军人一律不准进入租界。 这背后是大国之间默契的配合，日本军人不进入租界，租界不许军人进入。 围观群众们见到事件中心人物已经从对面上岸，再无热闹可看的人们，慢慢也就散去。 今天回家又有一段逃兵偷入租界不成，被英勇的英国士兵给驱赶回去的话题。 从这个话题上面，还能够引伸出来：国军士兵跟英国士兵之间战斗力的差距。 林凡轻松地上了河岸，立刻发现了不同：对面人流如织，街道上面电车、自行车、小轿车来来往往很是热闹。 自己上岸的这一边竟然没有一个人！ 放眼看去，目光所到之处，没有一个人！ 倒是在建筑物表面上，能够看到战斗留下的痕迹。 这是什么地方？ 听着刚刚对面那些百姓的说话声，语音最多的是：阿拉上海人！ 这是上海？ 那些车辆，每一辆都是古董！ 这是什么时代？ 林凡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英租界苏州河边那些围观群众的眼里。 从刚才那些得到的那些信息，林凡已经推断出来：自己这是来到民国时期的上海了。 具体是什么时期，还有待进一步的考证。 至于为什么会抵达这里，林凡并没有纠结。 即来之！则安之！ 林凡在废墟里面寻找着道路行走。 林凡已经大致确定下来，一九三五年后，英租界、英国士兵，上海、战争！ 民国时期最重要的战斗只有两次，一次是一九三二年一月发生的。 第二次是一九三七年八月十三号开始的。 这是一九三七年的中日淞沪之战，自己到了淞沪之战的战场上来了？ 做出这样的判断只是因为一九三二年的战斗发生在一月、二月，那个时候的气温不会让自己这个只穿着夏季迷彩服的人感觉舒适。 前面有一幢高大的建筑物，林凡决定向着那幢建筑物前进。 一路上他还是没有见到一个人，倒是捡到了一枝中正式步枪。 作为一名优秀的军事长官，对这种枪的历史清楚得很： 这种枪生产出来时间：最早是一九三五年！ 林凡检查了一下，这枝枪里面的五发子弹还在。 很明显，丢弃它的人，还一枪未发。 林凡警惕地行走在城市的废墟里面，近处一片寂静，对岸一片嘈杂。 不断有各种各样的喊声传过来：号外！号外！日本跟国军昨天激战，最新战况！ 这是报童的声音。 粗犷的男子声音在喊： 铿刀磨剪刀！ 铿刀磨剪刀！ …… 修阳伞！坏的橡皮套鞋修哦！ 啊有啥坏的阳伞修哦！ 还有清脆的女声在吆喝：栀子花折兰花，喷喷香的栀子花白兰花 桂花赤豆汤 …… 白糖莲心粥 …… 听到这喊声，林凡立刻感觉到自己肚子在咕咕作响。 饿了！ 走过一段不长的道路，转了两次街角。 林凡看到那幢鹤立鸡群一样的大厦，五层楼。 最上一层墙上写着：四行信托部上海分部仓库。 这里是四行仓库？八百士兵死守四行的四行？ 这几个字现在还完整的。 林凡见过战后日本士兵拍摄下来的四行仓库外墙，那个时候墙上多了许多的弹孔。 这几个大字也少了几个，都被炸成了一个个的黑洞。 四行保卫战还没有开始？ 林凡看到大厦窗户后面有人影晃动。 身体立刻一个翻滚，依托一个墙角，把自己保护起来。 这才仔细打量这幢大厦的外表。 从外面看这幢大楼修得非常结实，墙壁至少超过五十公分，窗户还大多完好，墙壁上面没有多少弹痕。 说明四行保卫战还没有发生。 林凡轻轻地向着这座大楼摸过去。 刚刚窗户后面晃了一下的人影，又出现了。 大半个身子琮探出来，探头探脑地看着外面，明显的是在寻找自己。 林凡看着这人的衣服，明显也是一个士兵，因为他的肩上露出一条弹袋。 只是这样的素质，战斗中只能够影响战友的发挥吧！ 林凡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已经进入了四行仓库，刚刚进去，就听到周围有好几个紧张的呼吸声。 他赶紧一个战术动作，连人带枪一下子隐藏到角落里面。 周围立刻响起了一个轻松的声音：“格老子的，这身手硬是要得！” 另一个年青些的声音：“这样好的身手，也当了逃兵。 国家前途堪忧啊！” 立刻有好几个声音奸笑起来：“贾书生！你又在忧国忧民了。 你这样担心，为什么不冲出去，战场就在外面！” 贾书生摇头晃脑地说话：“我有将军之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怎么能够去做操枪杀人的事情？” “切！你就是怕！怕死！”有人直指本质。 “我这不是怕，我是留下有用之身，待它日行力挽狂澜之功！”被称为贾书生的人脸红了，大声嚷嚷着。 “急了！急了！龟儿了的，又急了！”刚才第一个表扬林凡的声音，再次出声。 “嘘！轻声些，你们这样大声，是想要把鬼子引过来吗？”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 反倒是林凡这个外来人，没有一个人前来关心了。 林凡已经听出来了，这里无论是哪一个声音，都明显的没有恶意。 并且这些人，仿佛都是逃兵。 林凡已经打量过这里的环境，周围一共有七个人。 他大方地站起来：“我叫林凡，初来乍到，不知道各位怎么称呼？” 那个操着四川方言的人说道：“我叫陈三汇，这是贾书生、这是小东北，这是刘老炮儿、这是甄胆小、这是叶大胆、这是杨大人。” 贾书生指着陈三汇说道：“他叫陈四川！” 林凡看着陈四川，小伙子个子不高，精瘦的脸上，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 他笑着问道：“你的全名是什么？” 陈四川避开他的眼睛：“你晓得了又能够怎么样？” 林凡打量着这些人，看得出来，他们还很放松，只有那个甄胆小有此紧张。 看来交浅言深，这个时候还不能够跟这些人好好谈心啊。 那个只有十几岁的小东北低声说道：“我叫蒲鹏举。” 林凡笑着鼓励了一句：“好名字，跟岳飞一样的名字。岳飞就是字鹏举的。” 小东北的脸都红了，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还这么有来头。 房间里其余的这几个人刚刚已经打量了好几次林凡了，虽然对他身上的军装有些疑惑，不知道是那个部队的。 但是对他全身湿透，在地上打滚过后流下的湿痕，都是相视一笑。 心中了然：又是一个逃兵！ 想要逃到租界里面去，然后失败了的逃兵！ 跟这个建筑物里面的所有人一样。 甄胆小问道：“林兄弟！刚刚你是才从河里面出来？” 林凡点了点头。 “你们中间有人上了岸吗？” “上岸！” 这个话题明显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不只是他们这里的七个人。 就连楼梯转角也有人悄悄站出来，认真倾听。 “没有！”林凡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刚才也确实没有上得了对岸去。 所有人都失望地叹息一声。 陈四川又开口了：“狗日的英国人，竟然不准老子们进去。” 贾书生说道：“我们要是进了租界，日本人也会进去的。 他们不敢跟日本人打仗！他们怕鬼子了。” “英国人不怕鬼子！”杨大人说道。 “他们只是不屑跟鬼子打仗，不想让我们渔翁得利。” 林凡问道：“今天是几号了？” “当兵的，管他什么日子，活着就是打仗，天天打仗，记日子做什么？ 什么时候打死了，什么时候完。”陈四川接口说道。 “一九三七年十月二十六号！”贾书生说道。 “书还是要读的，不读书连日子都不知道。” 这话陈四川不高兴了：“读书有啥用？老子从十三岁参军，先是三汇打，后来打到雅安，再打到成都。 天天都在打仗，记到日子有啥子用。 这些年，全是打的自家兄弟，今天兄弟们还在一起打牌喝酒，明天就开枪互射。 要我说，还是常总裁这回够意思，拉着我们几十万人出来打鬼子。 算是开了一回洋荤。” 听他这么一说，林凡知道了：这个陈四川还真是一个老兵，抗战之前的四川，那可是天天有仗打。 军阀们的老婆在一起打麻将，老公就在城外指挥着部队互欧。 士兵们开枪之前还要喊上几句：李麻子，躲好了。我们的枪向天上打，各人莫到高处去！ 张老表！脑壳低下切些，莫挨了枪子。 快些把子弹打完，城里头喝酒。 这样的故事，林凡听说过不少。 现在他亲耳听到了当事的陈诉，才算是确定，有些时候的故事并不只是故事！ 正在这个时候，林凡的肚子又咕咕的提意见了。 刚刚说话的几个人一起笑了：“傻子！当兵连饭都没吃到！一定是个傻子！” 贾书生指了一个方向：“傻兵！到那边去，吃得多的很！” 林凡赶紧向那个方向跑过去，其余几个士兵一点也不介意地大笑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炮声，林凡从窗户看出去：天空中有不少印着太阳旗的飞机掠过。 战争还在继续，战场还需要军人！ 第2章 林凡打响的第一枪 林凡寻找食物的时候，日本军队在停歇了不到一个小时后，又开始向着闸北火车站发起了进攻。 往日宏伟气派的四层候车楼，经过三个月的日军轰炸，现在已经只剩下一楼的混凝土框架。 杨瑞符营长，指挥着手下的士兵，利用这些建筑废墟修建的工事。 设立起来隐蔽所和火力点，躲蔽着雨点一样落下来的炮弹。 两轮炮弹之后，天空中传来尖锐的呼啸声：这是日本轰炸机扔下的航空炸弹急速坠落的声音。 这些炸弹，往往一枚就能够炸毁一个连的防线。 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国军士兵们只能祈求这炸弹不要掉到阵地上来。 好在这些炸弹的准确性确实不高，防线暂时还能够稳得住。 杨营长带着队伍在上海已经打了二个多月了。 自己这个营从最初的满编八百人，经过五次补充，现在也只剩下了四百七十三人。 密集的轰炸刚刚结束，阵地前面的日本人又开始探头探脑地出现了。 被充上来的士兵素质一批更比一批差。 好在这些人的抗日热情还非常高，虽然不时有士兵失踪。 大部分的士兵们，还是能够坚守在战场上面。 看着那些戴着钢盔的敌人小心翼翼地向车站这个位置摸过来。 机枪连连长雷雄躲在掩体里面，紧张地看着外面的鬼子一步一步地接近自己的阵地。 昨天晚上他带着手下这不六十来号人，轻手轻脚地在这片火车站前面的废墟里面捣弄了一夜。 这才捣出来三个暗堡，每个暗堡里面都伏下了二挺机枪和一挺水冷重机枪。 他等的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从清晨开始的车站攻防站，自己的这个机枪连就一直缺习。 眼睁睁地看着鬼子从眼前走过去，向着守护车站的兄弟们进攻。 没有得到命令的雷雄不能动！ 没有营长的命令，他的这个机枪连，不能够动！ 雷雄这个机枪连现在隐蔽的位置，就在鬼子进攻的必经之路上。 距离主阵地不到一百米。 每次鬼子进攻的时候，敌我双方的子弹都能够打在暗堡顶上。 那些嘈杂的声音，让暗堡里面的士兵，揪着的心，从来就不曾放松过。 最近的一次鬼子进攻，营长都把预备队派出来了。 也没有让自己这一支伏兵开火。 这一回鬼子派出来足足一个中队！ 鬼子的一个小队，一般由7人小队部、三个13人分队和一个装备三个掷弹筒的8人掷弹筒分队构成，共54人。 加强配置时，每个分队15人，加强一个掷弹筒，整个小队62人。 这次鬼子派出来的，是一个正常中队。 三个小队各有五十四个人，加上一个中队部的十九人，一共有一百八十一人。 他们正小心地从正面向阵地冲过去。 看得出来，这一回鬼子的进攻力度加强了许多。 营长也终于发出了暗号：“机枪！机枪连准备！” 杨瑞符的吼声，并没有引起敌我双方多少人的注意。 只有雷雄才明白，这是让自己这个连做好准备的提示。 从凌晨带着六十多人潜伏进了这三个狭窄的暗堡，大家等的就是这一刻！ 组织进攻闸北火车站的是日本第三师团师团长藤田进中将。 他对前面这支国军第八十八师非常痛恨。 从参战以来，自己的队伍虽然一直都在前进，可是对面这支军队实在太过顽强！ 对面的这支队伍，在大口径舰炮，火炮、航空炸弹的轮番轰炸下，竟然还在抵抗。 从战报上和打扫战场收集的情报来看，对面这个师至少已经损失了二万五千人。 按照编制，这个师已经被完整消灭三次了。 可是他们再在坚守，还在步步为营地坚守！ 帝国的士兵在这一片土地上，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许多的鲜血和生命。 今天他亲自到了战场前线，就是为了看看闸北火车站，这个地标性的位置，被自己的队伍抢夺下来。 师团长亲临，现场指挥官也终于狠下了心，加强了进攻力度，为的就是要保证这一次必须成功！ 看着一个中队的鬼子在轰炸之后，小心翼翼地向国军的阵地冲过去。 对面的这个车站，完好的时候，藤田进也是见到过的。 那个时候，三层的候车厅，拱形的圆门，充满了东、西方建筑的混合之美。 现在，三层候车厅，拱形的圆门，全都不见了。 剩下的只有一层的混凝土框架，像是一个死去的巨人，只留下了无法摧毁的骨骼。 中岳凌太是名古屋市的一个普通商人的儿子，前些年的时候就加入了军队。 他一直非常努力地训练，终于从一群新兵中间脱颖而出。 从普通士兵，一步步地走到今天中队长的位置。 能够指挥一百多人的队伍，让他心里充满了骄傲：脚下这块土地终究会臣伏在帝国的脚下！ 就像帝国曾经臣伏在这个国家脚下一样。 想到这里，中岳凌太中队长眼睛里面闪出一股狂热的光芒，指着前面：“冲锋！” 近了！ 雷雄紧张地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鬼子！ 这些鬼子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离枪口只有三十米了。 那个拨出指挥刀，大声吼叫着：“冲锋！”的指挥官。 狰狞的脸上，凶狠的神情清晰可见。 躲在建筑垃圾堆里面的机枪连，听着雷雄发布的命令：“打！”。 三个暗堡里面的水冷重机枪不分先后地开火。 三个暗堡里面同时射出来的不只有三条火舌。 还有六挺机枪也同时跟进。 从三个方向，无死角地把刚刚冲到国军阵地前面的鬼子压制住了。 密集的火力，让这些鬼子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不只是雷雄看那个鬼子指挥官不爽，机枪射手们也有同样的想法。 中岳凌太中队长在枪声响起的第一个刹那，就倒下去了。 整个身体被重机枪的子弹撕成了碎片。 残肢碎肉，溅射到身旁的那些鬼子身体上。 那些鬼子像是沾染了秽气一样，紧跟着一个接一个地栽倒。 吾野大和小队长，刚刚吼出来：“反击！反……” 第二个反击还没有出口，他追随着自己的中队长，见天照大神去了。 整个这支进攻的鬼子中队，惊惶失措。 举目四顾，他们发现：自己这个中队，全部进了国军的伏击圈子。 在这个圈子里面，无论这些鬼子躲藏在那个角落，都能够被暗堡里面射出来的子弹给击中。 让这些战斗经验丰富，经过严格训练的鬼子们抓狂的是：就算是他们不顾性命地反击。 反击的子弹也只能够打在那些建筑垃圾上面，躲在暗堡里面的对手，完全不受影响。 狭小的位置，让这个中队的日本士兵，进退不得。 前面的火力太猛烈，根本无法冲上去。 已经有士兵疯狂地转身，向来时的路狂奔。 只是双方距离实在太近了，想要逃出机枪的射程，完全就是痴人说梦。 对面埋伏着的士兵，好整以暇，他们竟然还有人在监视着整个中队的鬼子。 鬼子中间的掷弹筒手刚刚做好准备，立刻就会迎来最猛烈的打击。 那里有掷弹筒，那里就有重机枪的弹雨。 还残存一口气的士兵，都尽力避开跟掷弹筒手在一起。 让那几个掷弹筒手暴露得更彻底，也死得更快一些。 这场短暂的伏击，开始得突然，结束得太快。 藤田进亲眼看着自己的一个中队，接近二百个士兵，就那么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被打得全部倒在地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回来。 在他的望远镜里面，再也看不到一个日本士兵开火反击了。 一个个的国军士兵，拆开一块块破碎的石块。 从废墟里面钻出来，迅速地打扫战场。 这次的战斗进行得太快。 鬼子留下来的武器，大多完整。 这些士兵们，舍不得它们。 藤田进指着刚刚开火的那几个暗堡：“炮兵！炮兵！给我把那一片好好地炸一遍！” 雷雄指挥着士兵们，开始抬着重机枪撤退。 这一次，敌人的炮弹来得比以往更快一些。 轰炸的密度更强一些。 鬼子的炮弹像是不要钱一样，一直不停地把整个火车站再次耕了一遍。 整个车站都被腾空而起的硝烟和灰尘笼罩。 这个时候的南京城里，常总裁正下达命令：全军从上海市内撤军，防守上海西部地区。 顾祝同的八十八师留守市区，坚持到十一月六号九国公约公议开幕。 知道了总裁现在的心意是想要在上海留下一支孤军，用来在国际上造成影响。 希望引起各大国的注意，然后给日本人压力。 希望跟日本人的和谈能够少付出一些代价。 这叫以洋制洋！ 八十八师可是老顾的精锐，心头肉！ 就这样放弃？ 这怎么可能？ 八十八师师长孙元良接到这个任务，立刻就知道：这是要牺牲自己整个师。 用来换取国际上其它大国的同情和支持！ 八十八师师长孙元良通过参谋长张柏亭向顾祝同提议：既然出于政治目的，那么留守闸北的部队，实力多是牺牲，实力少也是牺牲；守多个据点是守，集中兵力守一、二个据点也是守。顾祝同立即同意，牺牲少一点的方案。 让孙元良制定防守方案：要求只有两个，留下一个团，防守七天时间。 七天时间，是常总裁的命令！ 孙元良立刻开始寻找易守难攻的地方。 目标最终选择在四行仓库，选择在这里的原因就是：这个地方离英国租界仅一河之隔，防御的时候减少了一个方向。 另外一个原本因就是：这幢建筑物实在太坚固了。 混凝土的框架，花岗石做得填充。 想到自己一个团就要在这里牺牲，孙元良终于下了决定：派出第19集团军第72军88师第262旅第524团第一营驻守四行仓库。 为了加强指挥，特别把这个团的中校团副派过去指挥。 计划已经制定完好。 立即开始执行。 又累又饿的林凡，在贾书生指导的方向走了有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房间，这里面竟然还有蒸好的米饭。 好好吃了一顿的林凡，再次回到门口的时候。 看着那几个散兵，各自躺在地上，懒洋洋的。 不由得问道：“你们这个样子，不怕鬼子过来吗？” 陈四川笑了：“前面还有高个的顶着，鬼子过不来的。” 林凡现在才明白：这个地方看来是属于后方，所以这些人才这样放松。 他问道：“上面还有多少人？” “没有人知道，这里这么大，谁去管他们？” 林凡大声说道：“起来，都起来！万一鬼子这个时候来了，我们不是被包了饺子都不知道？” “陈四川！你警戒，有人来就开枪示警！ 杨大人在这里协助！ 你们几个跟我来，到楼上去，把所有人集中起来，大家轮流放哨！” 陈四川原本还要吵嚷，听到所有人轮流，就连楼上的人也要参加。 马上就不作声了。 刘老炮儿站起来：“你算老几？敢来指挥咱们？” 军中惯例，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 老炮儿身高体壮，看着就不是好对付的。 林凡要立威，这七个人里面，老炮儿算是能够镇得住场子的了。 林凡斜眼看着刘老炮：“比一场？谁赢听谁的！” “好！”刘老炮儿的话音才落。 整个人就扑了上来。 他身高力壮，想的是近身。 林凡不躲不闪，等到老炮儿扑近了的时候，这才身子一动，侧移两步。 左脚一勾，老炮儿一个狗吃屎倒下去。 爬起来的刘老炮儿，这次是真的发怒了。 眼睛发红，鼻子流红。 伸手拨出一把匕首，挥舞着向林凡扑过来。 林凡不闪不躲，一个踏步上前，手里的中正枪枪刺顶在刘老炮儿的胸口。 看着狂怒的老炮，不敢动弹。 林凡这才把枪收回来，背在背上：“再来！” 刘老炮扔掉匕首，再次扑上来，这回他小心多了。 不再像刚才那样猛冲猛打。 双方接近的时候，挥拳就打。 老炮身高手长，这个距离，他能够打到林凡。 林凡的手还够不到他。 两个人打架，躲在整个四行仓库里面逃兵们，全都跑下来看戏。 这些天，他们有些是跟队伍失散了，有些是故意从队伍里面掉队出来的。 原本是想要悄悄溜进租界去的，没有想到对面的那些英国人，把个租界边界守得密实的很。 根本没有漏子让这些人钻。 他们也就保能够躲在这座仓库里面，好在这是仓库，里面有水有电，还有粮食。 足够他们生活的了。 每天无事的时候，也就只能从楼上悄悄看看对面那些人的生活。 今天有新来的想当头儿，正在楼下打架！ 立刻就把所有人吸引下来。 林凡看着这么一会儿，跑下来的人数足足一个连。 心里高兴，大家捧场，他也多表演一下。 伸手一把抓住刘老炮儿的手腕，顺着他挥舞的方向一拉。 “四两拨千金！”有人立刻喊了起来。 “借力打力！”林凡笑着说道。 刘老炮刚才的小心现在有了回报，他没有用尽全身力量，这个时候虽然被林凡带动。 身体也只是向前迈了两步，就稳了下来。 只是这两步身体自发的反应，被林凡再次利用。 伸出右脚，在他两脚之间横插了一杠。 这下子，刘老炮儿又是一跤跌倒。 老炮不傻，立刻知道自己不是林凡对手。 在地上翻过身，抹了一下嘴巴上沾着的泥土： “老子不打了，打不过，算你赢。” 热闹没有看的，刚刚那些从楼上跑下来看热闹的人，就开始三三两两地，准备回程了。 林凡一把从背上把枪扯下来，对着那些准备上楼的人群吼道：“全部都有！立正！” 所有人都看着林凡。 像看傻子一样。 林凡稳稳站着，冷冷地说道：“听到没有？全部都有，立正！” 刘老炮刚刚输了，认赌服输！ 站得好好的！ 林凡最先认识的几个，也都跟着站起来。 那些从楼上下来的人群当中，有人也犹犹豫豫地站过来。 还有人看到这种场景，只是盯了林凡一下，冷笑一声，回头就走。 继续向楼上走去。 林凡冰冷的声音响起：“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 走得最远的那个人，再次回头看着林凡，像是看一个傻子：“开枪！向这儿开枪！” 他用手指着自己的额头。 林凡冷笑着：“老子长了这么大，第一次遇到有这样要求的人。” “砰！” 一声枪响！ 那个人的手指凝固了。 林凡看着跟在那人后面的几个人：“你们有要求吗？” 那几个人的眼神害怕了，立刻说道：“我们回来，回来！” 林凡冷冷说道：“站住！去看看他，他的要求我满足了没有。” 几个人不敢动弹。 林凡大声说道：“快去！拖过来。” 几个人这才手忙脚乱地跑到那个已经倒在地上的尸体面前，把尸体拖到林凡跟前。 林凡冷冷地看着弹孔，冰冷的声音响起：“大家都看看，他自己要我打他的额头的。 我也是打中他额头正中的，这都是他自己的要求，怪不得我。” 在林凡说话的时候，那些刚刚还想要上楼，懒散的队伍已经站得笔直，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看着眼前这支高矮错杂，参差不齐的队伍。 林凡大声喊道：“这是列队吗？ 按高低顺序来！ 重新列队！” 眼前这些人，有些眼神里面闪动着害怕的神情。 有些人的眼神里面只有仇恨。 林凡冷冷地看着这些人，等到他们重新按高矮列好队。 这才说道：“你们都是军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是在那个的队伍里面。 现在你们有了一个新的队伍，这支队伍就叫：抗日特种部队！ 从现在开始，你们在这个队伍里面，只有两种命运： 一种是跟着我，活下去，打下去，打到鬼子投降！ 一种是打死我，你们继续打下去，打到鬼子投降！ 我已经记下你们来了，你们可以跑，可以逃。 只是不要让我看到，看到了就像那个灯泡一样。” 林凡指着至少有一百米远的那个发着光的灯，开了一枪。 这是今天这里的第二枪，枪声在封闭的仓库里面，来回不停的回响。 让所有人惊讶的是，那个灯从房顶慢慢吊下来，它发出来的光芒越来淡，直到仅剩下火红光芒的时候，才掉在地上。 这个时候，应该有灯炮坠落破碎的声音，只是这声音被回荡的枪声给淹没了。 看着林凡表演的这些士兵们，心里的震惊，比枪声的回荡还要来得猛烈。 这是一个神枪手！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神枪手！ 想要从他手里跑掉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能够：杀死他才是最好的办法。 队伍当中，有几个人的眼光互相交换了一下。 林凡看着自己刚刚强行收拢起来的这一支队伍。 再一次发话了：“现在分配一下，陈四川！你当一班长，这二十人归你管了。 刘老炮！你当二班长，这二十个人归你管了。 贾书生！你当三班长，这二十人归你管。 蒲鹏举！你当四班长，这二十人归你管。 甄胆小！你当五班长，这二十人归你管。 叶大胆！你当六班长，这二十人归你管。 杨大人！你当七班长，这二十人归你管。 你们剩下的十五个人，跟着我，归我管。 所有人都听好了，你们的班长，就是你们的天，如果你们的班长死了。 就是天塌下来了，天都塌了，你们也都不要活了。 不服气的，都可以来找我，来杀我。 给你们每个人三次机会，三次之内，我不追究！ 三次杀不死我，就轮到我杀还手了。 现在陈四川，带着你的人守好门口。 其余人，跟着我，熟悉熟悉这幢楼。” 林凡特别把那几个明显对自己有敌意的人，安排在自己身边。 还有几个明显还是少年的士兵也安排在自己身边。 这些少年，让他们当通信员还差不多。 看着眼前这一支至少穿着十种颜色和式样服装的队伍，林凡心里叹息： 抗战之路，艰难险阻！ 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自己不能够被眼前的困难吓倒，多想想胜利的时候！ 第3章 林凡面临的第一次暗杀 林凡带着新收复的这个连队，要把整个四行仓库全部检查一遍。 这是一支完全没有凝聚力，全凭强压硬凝在一起的队伍。 无论什么时候，林凡都要小心翼翼地，防备着来自背后的袭击。 在他探头从五楼向下看的时候，身后不到五步远的冯俊雅眼里闪着凶光，右手紧紧握着腰间的匕首。 死死地看着林凡的后背，仿佛这么看着，就能够在林凡的背上看出一个大洞出来。 前几层的时候，在这个位置上，林凡都是只略略看上一眼就继续向上走。 他现在站着的这个位置，实在是有些非常的好：站在这里，一眼就能够看完一到四楼的情况。 这里像是一个天井！ 只是那栏杆，看着就非常的脆弱。 刚刚林凡只是把手搭上去，组成栏杆的一部分，就摇晃着，像是承受不住的样子。 吓得林凡现在都只能够站在边上查看地势，根本不敢倚在栏杆上。 要是…… 冯俊雅心里想着，终于忍不住了。 他并不是一心想要为刚刚被林凡开枪打死的那人报仇雪恨。 实际上，他根本不认识那个人。 冯俊雅只是单纯的不想有人管着他。 无它！凭什么一个小鬼刚来就当这些人的头？ 冯俊雅冲出去的脚步很重，全身的力量都爆发出来。 原本五步的距离，三步就迈上去了。 他腰间的匕首没有抽出来。 只是在接近林凡背影的时候，身子一侧，肩膀猛地一靠。 铁山靠！ 也不过如此了。 在冯俊雅身后的士兵们，见到突然冲出去的大汉和他的动作。 这个时代，人命如草芥，谁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完全没有防备的连长，马上就要从高高的五楼掉下去了。 这个还没有当上一个小时的连长就要去见阎王了吧！ 这些人的惊呼声，终于还是喊了出来。 不过不是林凡掉下去了。 是冯俊雅掉下去了！ 他冲到连长背后，全身力量集中到肩膀上，一个铁山靠，力闯山河。 冯俊雅计划的前半部分，一点都没有变化：他冲到林凡背后半步的时候，连长都没有动作。 计划的后半部分：就完全不受冯俊雅的控制了。 就在冯俊雅的肩膀看看都要碰上连长后背的时候，连长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自然而然地指着底楼的入口说道：“这个位置不大好……” 然后向侧边迈了一步，完美无缺地避开了冯俊雅集全身力量的一撞。 然后连长后面的话，才传到冯俊雅的耳朵里面：“这里就很好了。” 林凡和五楼上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冯俊雅猛地冲过边界，冲破栏杆。 向着半空冲过去。 冯俊雅情急之下，伸手拉住栏杆。 栏杆却让他失望至极：完全不给面子地一拉就断。 冯俊雅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大声喊了起来：“啊！” 他的喊声，比刚刚那些见到他发动袭击的士兵合力喊出来的声音还要大。 底楼担任警戒的陈四川，抬头看上来的时候。 只看见一个不大的人影吊在楼上晃动。 林凡在冯俊雅伸出来抓断栏杆后，猛地伸手，一把抓住那根被拉断了的栏杆。 栏杆另一头的冯俊雅直直地向下掉了不到一尺，他的另一只手也抓住这根救命的木头。 眼里满是乞求：“救命！” 林凡轻轻笑了笑：“你是我的战友，可以把后背交给你的战友，命都可以给你，当然要救的了。” 左手也伸出来，一把抓住冯俊雅的左手手腕，双手同时用力向上一拉。 至少一百五十斤重的冯俊雅被他这么拉了一下，脑袋从五楼楼板平行，一下子就拨高到腰间的匕首都露出来了。 冯俊雅右脚终于跪上了五层楼的楼板上。 这个时候他才能够把身子向所有人倾斜，双手松开刚刚救命的那根木栏杆。 撑在地上，左脚也从悬空变成了跪在地上。 现在他就完全是跪倒在林凡新成立的这个抗日特种连所有的面前。 像是赔罪一样！ 等到他站起来，心有余悸地退后了二步，站稳了后。 林凡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刚刚你已经暗杀我一次，我又救了你一命，你还有一次杀我的机会。 下一次杀不了我，就是我杀你了！” 冯俊雅悬在空中的时候，还在想着林凡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刚刚是起了杀心，要杀死他的。 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刚才想要杀人！ 否则怎么会出手救人呢？ 现在听到连长的话，这才知道：连长心里清楚得很。 吓得赶紧说道：“连长，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们本来就没有恩怨。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林凡看着自己手下的这些士兵，特别是那些对自己不满的那几个。 经过这件事后，那些人的目光闪烁。 没有一个敢跟他对视的了。 看得出来，他们心里也开始犹豫了。 刚才冯俊雅出手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也看到了：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只需要轻轻一推，连长就会跌落下去。 只是非常不巧的是，最后关头，连长神差鬼使地迈了一步，攻防立刻异位。 林凡指着自己站立的位置：“这里设一个暗哨，观察入口！” 四行仓库内部查看完毕之后，林凡又带着手下这一百多人围绕着四行仓库周围仔细地看了一圈。 看着四行紧邻着的苏州河铁桥，铁桥的另一头就是租界入口。 林凡指着这座铁桥说道：“沿着这座桥和仓库之间垒起沙袋，要保证能够通过沙袋掩护，能够顺利进出租界！” 这个命令一下，这些已经懒散了不少日子的逃兵们立刻就不干了。 林凡冷冷地解释：“你们想想，现在这里还是后方，等到这里变成前线的时候，万一英国人准许我们进入租界的时候。 这样一段没有掩体的道路，怎么能够通过？ 死在通往租界的道路上，那可就比什么都冤枉了。” 甄胆小大着胆子问道：“连长！我们真的有机会进去？” 林凡大大咧咧地说道：“听我的，就没有错。老子也是从河里上来的。” 这句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放心了。 林凡刚刚立威的时候，身上还是湿的，这是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到的。 只是连长也想进租界，大家就放心！ 说动就动！ 整个四行仓库，曾经是做过八十八师的指挥部，这里面存放的物资不少。 租界对面的那些英国士兵、街上走动的闲人们，看着对岸的这些士兵们紧张地装着沙袋，沿着四行仓库到铁桥之间垒出一座工事来。 林凡这个时候已经对整个四行仓库的外部有了新的认识。 这个仓库非常结实，整个仓库就只有面向苏州河这个方向才有大门和窗户。 这进出的大门，是厚厚的钢板做的。 整个建筑物的框架是钢筋混凝土。 墙壁全是花岗石块砌成的，这得花费多少钱啊！ 不过这也确实结实。 下面还有一层地下室，全是花岗石块砌成的。 这那里是什么仓库？ 完全就是一座堡垒。 越是把这个仓库看得仔细，林凡就越是佩服孙元良师长，能够在上海这么大的地方，挑选这样一个堡垒来坚守。 这样的眼光，当真不俗！ 林凡佩服的孙师长现在正给驻守在闸北车站的杨瑞符营长下达命令：“二十六日下午六时撤离阵地，移防四行仓库。” 第4章 林凡跟雷雄打赌 在闸北火车站已经守了二个月的杨瑞符立刻不干了：“师长！我们在这里守了二个月，只是牺牲的士兵就超过了一千五百人。 车站早就倒了，这里是士兵们用血肉守下来的。 就在刚才，机枪连一次就消灭了一百八十一个鬼子，我们也牺牲了三十多个士兵。 这时流下了我们这么多的血肉！ 现在就这么撤退？ 我不撤！ 我们还能够坚守！ 我们还能够坚持！” 电话对面的孙师长不由得一愣，心里也满不是滋味： 自己的这个师参战这两个月以来，士兵都换了几茬了。 部队的伤亡很大，新补充上来的兵员素质跟长期训练的战士相比。 战斗力下降得厉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战争到来的时候，队伍能够得到补充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虽然士兵们的战斗素质不高，但是战斗意志却是非常坚定的。 大部分士兵们的战斗意志都是非常坚定的。 好多士兵在战场上才开始学习开枪、学习匍匐、学习听从口令。 在这个血肉磨盘一样的战场上，能够活下来的，都是运气加上素质。 可是战士们的战斗意志无论如何的强大。 孙元良知道国军在整个人战线上，已经有被鬼子包围的风险了。 自从总裁两次在占了上风的时候，接受了日本和谈的请求。 让日本人能够从他们国内运来大量支援队伍，上海这场战斗，就已经输了。 如果国军在这个时候，不把大部队撤走，将会遭到灭顶之灾。 而杨瑞符的这个营，实际上就是留在四行仓库牺牲的，为了博取国际上的同情和支持牺牲。 国家孱弱，只能用士兵的生命乞求那些大国的可怜与同情。 希望总裁这次的希望不会落空！ 孙元良的声音稍稍缓和了一些：“杨瑞符！你营这次的任务是掩护所有部队撤退，并且坚守四行仓库七天。 你们将会是在上海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孤军。 这样的任务，九死一生！ 八十八师，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第一营。” 杨瑞符立刻说道：“报告师长！从站到闸北火车站的那一刻，我就没有再想活着回去这件事情。 既然是九死一生的任务， 我营坚决完成任务！ 保证坚守四行仓库七天时间！” 孙元良问道：“有什么困难没有？” “我营需要足够的武器、弹药和补给品。”杨瑞符大声回应。 “放心吧！我会派人把你需要的物资送过去的。” 孙师长大声命令：“你部于二十六日晚六时撤离闸北火车站，进驻四行仓库。 为了加强你营战斗力，我把谢团副派过来指挥部队。” 师长口中的谢团副就是谢晋元副团长了！ “是！一切听从师座安排！” 接受了任务，杨瑞符看着眼前的战场：今天早晨在伏击了鬼子一个中队。 机枪连把鬼子全歼后，被鬼子反手打过来的炮弹给机枪连造成了重大伤亡。 整个机枪连伤亡过半。 让雷连长心疼不已。 在持续一个小时的轰炸之后，鬼子今天的进攻彻底停下来了。 到现在他们也没有新的动作。 想了想，杨瑞符大声道：“通信员！叫雷连长过来。” 很快雷雄来到营指挥所，杨瑞符指着地图上的四行仓库：“四行仓库，你找得到不？” “师部在那个位置驻扎过一阵子，找得到！”雷雄笑着说。 “师长命令我们，六点从这里撤退，到四行仓库去守上七天。 你带着机枪连和伤员们走，先去那边把外围工事建立起来。 同时把仓库里面打整一下，看看我们还需要些什么，立刻找师长补给。” “是！”雷雄敬礼之后，接受任务就出发。 机枪连现在能够站起来的也只三十几人了，雷雄带着这三十几个还能够战斗的人员，护送着同样多的伤员向四行仓库前进。 从闸北火车站到四行仓库不过三公里多点的路程。 雷雄带着伤员们走到四行仓库外面的时候，竟然被十来个身穿不同服装的士兵给拦下来了。 这伙士兵服装杂乱，精神看上去倒还不错。 雷雄制止了身后的骄兵悍将，这些才硝烟里面走出来的士兵们，手里端着机枪。 一言不合，就准备开枪了。 陈四川带着自己的二十个人，面对这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队伍，心里害怕得打鼓。 嘴里却一点也不含糊：“我们奉连座的命令，在这里守护四行仓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 都不能够进去！” 雷雄的目光看着不远处还在努力垒沙袋的一群士兵。 那些士兵也跟这几个一样，身上的军装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都有。 他们都是这段时间从各地赶来参加抗战的。 这些士兵们正在做的，正是自己将要做的事情。 雷雄的语气稍稍缓和一些：“请你们连长过来。” 林凡已经看见了这里的争执。 大步走过来：“怎么回事？” “报告连长！这位长官想要进入我连防区！” 雷雄看着林凡：“七十九军八十八师第五二四团第一营机枪连雷雄奉命前来守卫四行仓库。” 林凡微笑着敬礼：“抗战特种连林凡，欢迎机枪连的兄弟们跟我们一起防守。 我们正在构建工事，大家一起来。 陈四川！帮着把受伤的兄弟们扶上三楼，在设置好的伤兵室里面好好休息。” 陈四川立刻精神抖擞地回答：“是！” 雷雄疑惑地看着林凡：抗战特种连？ 这是一个什么番号？ 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过他还是挥手让自己的士兵们，跟着陈四川他们一起进了四行仓库。 雷雄本人被林凡带着，沿四行仓库走了一圈。 这一次是雷雄真正认真地打量这座仓库。 听着林凡的介绍，感觉到这个林连长对整个仓库情况的掌握非常清晰。 末了，林凡指着正在堆砌的战壕、工事说道：“这里砌一条通道，能够保证我们从租界得到补给。 必要的时候，也能够顺利地从这里进入租界！” 然后林凡看着雷雄：“我这个连刚刚组建，装备奇缺，雷连长可不可以补充一些？” 雷雄看着林凡：“你知道接下来的任务？” 林凡装傻：“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守在这里做什么？” “这里需要我们！” “这里可能会是整个上海的死地，你们也要在这里？”雷雄故意问道。 “我知道！他们不知道！”林凡低声说道。 雷雄突然问道：“你们有多少人？多少枪？” 林凡笑了：“一百五十七人，现在只有三十七枝枪能够用需要补充弹药每枝三百发; 需要补给步枪四十支每枝配弹药五百发; 轻机枪二十支每枝配弹药二千发; 重机枪四挺每挺配弹药一万发; 迫击炮一门配炮弹三百发； tnt五百公斤； 五公厘的铁弹子五百公斤； 望远镜一副； 头盔一百五十七顶； 服装三百一十四套； 胶鞋三百一十四双。” 听完林凡随口就来的补给需求，雷雄有些呆了： 这数字有些不对。 他仔细想了想：“你需要统一服装不假？用得一人两套吗？” 林凡微笑着：“战士们把命都要丢在这里了，就不允许他们走的时候穿一件带一件？” 他们谈话的声音，并没有背着那些还在埋头苦干的特种边士兵。 那些士兵们听到这个便宜连长，狮子大开口地向着这个新来的军官讨要装备。 对于那些武器，这些士兵们倒没有多大的兴趣。 但是对明显的每人一顶钢盔，两套服装和两双胶鞋，那是非常非常的喜欢！ 这队刚刚到来的士兵们，个个都是头顶钢盔，统一军装，脚下的胶鞋走起来，起脚不伤脚。 怎么看，就怎么威风！ 自己这些杂牌军也能够有这些装备了？ 那些士兵们不知道，他们这个便宜连长，要求补给的这些服装反而是最便宜的了。 如果真的按照他提出来的这些武器配发下来，完全又是一个机枪连。 雷雄看看那些突然就干劲十足的士兵们：“他们会打机枪吗？ 会用重机枪吗？ 还在迫击炮？ 会用吗？ 我看你手下的这些士兵，全部都会用步枪就不得了了。” 林凡微笑着指向远方：“看到了吗？那个倒了一半的屋檐下那盏吊着的灯，还在摇晃的那一个。” 雷雄看过去，一时之间找不到。 林凡再次提示：“七百米位置！” 这次雷雄看到了：已经倒塌了多半的房屋，房檐下面一盏路灯正随风摇晃。 “我在这里，打它那要吊着的灯线，把灯打下来。 打下来了，你把我要的东西报上去。 打不中，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雷雄一声：“好！”就要说出口的时候，突然回过神来： “这不公平！你打不中，什么都赌注都没有。 这样，你打不中，这些士兵全部接受我的整编，你来我手里当一个排长。” 林凡笑着说道：“副连长！” “好！你当副连长！” 那些还在垒战壕的士兵们，听到自己的便宜连长要跟正牌连长打赌。 赌注就是自己的装备！ 立刻都关心地放下手里正在做的活路，远远地看着。 林凡笑着对他们说道：“都做了这么长时间了，所有人休息十五分钟。 都过来给你连长加油！ 连长打好了，大家都发财！ 连长打差了，大家还是跟着雷连长发财。” 那些士兵们一听，还真的是这样子的。 无论如何自己这些人，都可以混一身好衣服穿了。 这些士兵们在林凡的监督下，没有一个敢偷懒的。 毕竟最开始的时候，一言不合就开枪杀人的连长。 谁也不知道他的第二枪和明天，那一个先到！现在连长主动给所有人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全都围上来了。 杨大人笑着说道：“连长！这么远，看都不容易看到，怎么打嘛！ 你输定了！” 雷雄手下的士兵们也跑出来，互相打听着刚刚打赌的内容。 他们最关心的是七百米这个距离。 林凡微笑着：“让开！让开！不要挡了老子的视线。” 围在他前面的那些士兵们，立刻散开。 看着他就这么站着，立姿准备。 “砰！” 第5章 特种连在抗日战场上的第一枪 一声枪响！ 远处林凡当做目标的那盏灯，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所有人都大声喊好！ 这一次就连苏州河对岸，英租界里面那些倚在河边看热闹的闲人们也大声喊了起来。 刚刚林凡指点远处那盏灯的时候，声音故意有些大，河对面的那些人也听到了。 雷雄张开嘴巴，好一会儿才合上来：“好枪法！” 他立刻把林凡刚刚要求的那些装备写下来，叫来一个士兵：“给营长送过去。” 他自己手下这三十几个人，武器实在是够了，只是弹药还可以补充一些。 毕竟接下来的七天，谁知道要多少的弹药。 林凡手下这个连里面的士兵们，亲眼见到了这个便宜连长，隔着这么远。 还能够一枪打断灯线，这还是人吗？ 有人大步向那个方向跑过去，花了有一会儿，才拎着一盏灯走回来。 雷雄看着线头子，实在看不出来这子弹打断的，跟剪刀断的有什么区别。 这些围观的士兵们，全都挤过来参观这盏灯。 七百米，打断一根线！ 这些士兵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七百米能够打中一个人的事情，他们都没有听说过。 现在这些士兵们看林凡的眼神里面，终于有了一丝尊敬和佩服！ 没有让这些士兵休息太长时间，林凡又大声吼了起来：“休息好了，继续开工！ 早点把这里垒出来，大门位置也要堆几个战壕。” 雷雄看着林凡指挥着士兵们在大门口垒出一个一个的环形工事。 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些工事是准备在外面阻击敌人的吗？” 林凡指了指四行仓库的楼上：“这里多弄些环形工事，我们使用的时候，能够把鬼子挡在外面。 鬼子进攻的时候，我们只需要把炸弹向一个一个工事里面扔。 他们就怎么也逃不掉的！” 雷雄派去送信的士兵，很快就到了营指挥所，拿着雷雄送来的补给单。 杨瑞符只是大概问了一下，又在上面增加了不少弹药，这才把电话打上去，要求补给。 对于这支将会孤军作战的队伍，孙元良一点也没有吝啬，命令军需官，立即补给过去。 全军要撤退，有些装备也不好带走。 四行仓库够大，够装！ 杨瑞符这个营要做的是什么事，师部的这些军官们都清楚。 两个小时后，四辆军车开到四行仓库里面。 送过的不只是林凡他们这个连要求的装备。 他们没有要求的压缩饼干、军用罐头也送了半车。 可以说为了让这个营守好四行仓库，八十八师是真的用心了。 林凡指挥着自己这个连的士兵列队，一个班一个班地开始发放装备。 二十挺机枪，有的班配了三挺，有的班配了二挺，林凡给自己直属的这十五个人也配了二挺机枪。 四挺重机枪，林凡全部把它们配置在窗口。 唯一的这门迫击炮，由林凡自己掌握。 看着这些士兵们，一个个的背着枪，抱着才发下来的衣服鞋子。 林凡命令：“解散！十分钟换装，再过来集合。” 再次集合起来的队伍就有些样子了，林凡对着这些士兵问道：“重机枪，有谁会用的？” 听到他的这句话，正在上楼的雷雄差点一头栽下来： 连重机枪手都不知道有没有，就要了四挺。 也是他们赶上了这个机会，否则这些人任何时候都不可能得到这样好的装备。 看着自己这个连队里面的士兵，没有一个吭声。 林凡不以为意：“机枪！有谁会用机枪的？” 这一次小东北举手了。 林凡高兴了：“小东北，你教这些人打机枪，还有机枪保养。所有人都要学会打机枪、重机枪、**！ 今天你们先把机枪学会。 老子的队伍不养废物，连机枪都打不来的人，那就只能够去冲锋了。” 所有士兵都知道：冲锋绝不是一件好事，那是死得最快的一批人。 林凡指了指，选出来四个身高体壮的汉子：“你们当重机枪主射手。” 又给每挺重机枪挑选了三个副手：“你们二十个人，跟我学重机枪分解结合，擦拭保养。” 雷雄带来的这个连就是机枪连，那些士兵们嘻嘻哈哈地看着这支刚刚才摸到机枪的连队，聚集在一起学习。 七点不到的时候，杨瑞符已经带着自己的这个营进了四行仓库。 借着灯光，他看见仓库外面尽是堡垒、工事。 对迎出来的雷雄说道：“老雷！做得不错。” 雷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林连长手下人多，多半事情都是他们做的。 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林凡一举手：“抗战特种连连长林凡，率一百五十六名士兵驻守四行仓库，请杨营长指示！” 杨瑞符有些疑惑：自己根本没有接到这里有这么一个连配合。 不过现在自己手下只有四百多人，能够有一百五十多人前来支援，这是好事。 当下还了一礼：按计划做！ 杨瑞符这个营还没有安顿好，五四二团团副谢晋元已经到了。 这里的整个防守指挥权都集中到他手里。 现在天色已经黑了，能够做的事情不多，应该是没有。 林凡主动说道：“杨营长！你们白天作战，累了一天，外面的警戒就让给我们吧！” 谢晋元看看林凡，点了点头，对杨瑞符说道：“外面交给林连长，里面也要安排警戒，防止意外。” 听到谢团长这么说，林凡立刻说道：“在五楼，我设置了一个暗堡，专门盯着大门的，就交给杨营长了。” 他知道，自己这个抗战特种连，无番号、无历史、无名声，标准的“三无”。 人家不放心，这是正常的。 只是刚刚他安排好在窗口的重机枪，不得不撤下来。 好在外面的堡垒，下午已经堆得好好的。 现在出去，立刻就能够建立地起来防线。 随着林凡一声令下。 他的这个抗战特种连的士兵们，心不甘，情不愿地拖拖拉拉地向外面转移。 谢晋元看着这支队伍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这样的队伍，可惜了今天才配发下来的这些装备。” 只希望他们明天能够坚持一下，不要一触即溃。 林凡站要四行仓库的大门口，对着仓库里面的士兵们说道：“天黑！就不要出门了。我们的士兵，只认口令不认人的。” 回到自己的连队，林凡低声说道：“传下去，今晚口令：抗战！必胜！” 林凡能够跟着整个连队一起在四行仓库外面，这个连队里面的有些士兵还是有些感动的。 像他这样的军官，完全可以躺在四行仓库里面，安心地睡个好觉。 安排好了两个明哨，四个暗哨。 林凡这才找了个地方休息起来。 今天这一切，过得比他以往二十七年都要玄幻： 林凡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来到淞沪战场上来。 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守护四行仓库。 好男儿志在四方，既然来到这个时代，当然要为这个时代做些事情了。 林凡想着明天的战斗肯定非常激烈的，立刻收拢思绪。 先要休息一会儿。 睡到凌晨四点的时候，林凡悄悄起来，开始巡哨。 这个时候，是人最发困的时间。 他怕这支刚刚组建的队伍，士兵们的素质，实在不容乐观。 林凡安排的这四个暗哨，有三个都在睡觉。 两个明哨更是躲在暗处，也在悄悄地睡觉。 林凡轻轻叫醒了这几个哨兵。 见到连长亲自查哨，想到他昨天一言不合可是开枪执行军法的。 这些士兵的瞌睡一下子就跑得精光，胆颤心惊地听着林凡指示：让他们小心戒备，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连长什么时候这样好说话了？ 一夜无事！ 天亮之后，谢晋元站在四行仓库楼顶，看着周围的情况。 见到从四行仓库到进入租界的铁桥，一路上都有沙袋堆出来的一条通道。 不由得诧异地问道：“这是谁做的？” 雷雄立刻汇报：“林连长带人做的，他说紧急时候跟租界联系方便。” 谢晋元看着正门这面的环形堡垒群，立刻看出玄机来了。 不由得点了点头：这片堡垒群堆得好！ 二十六号中午，松井石根亲眼看到自家的士兵一个中队，不到十分钟被全歼。 当即下令暂停进攻，用大炮好好招呼那些藏在暗堡里面的国军。 这一天日军再也没有发起过一次进攻了。 松井石根回到指挥部里面，命令调整进攻序列，第二天派出坦克，装甲车。 十月二十七日晨，日军的装甲部队冲进闸北火车站，没有遇到一枪一弹的阻击。 消息传到上海派遣军总司令部的时候，松井石根有些不敢相信。 再次来到战场，亲自走进了完全一片废墟的闸北火车站。 这才相信，争夺了二个月的火车站终于被自己打下来了。 消息立刻在整个上海滩传扬开来。 整个上海的各个阵地，日军都传来好消息：国军已经撤退，他们已经放弃上海。 上海的市民们一下子垂头丧气，他们虽然人在租界，但是仿佛觉得自己这些人被抛弃了一样。 兴奋的松井石根下令全军迅速出击，立刻抢占上海全市，防止国军这是有什么企图。 陪着松井石根视察的第三师团师团长藤田进中将、参谋长田员利雄大佐，昨天丢了的面子。 今天又捡起来了！ 藤田进师团长当着松井石根总司令的面下令：全军突击，接收整个上海。 松井石根笑盈盈地补充：“不许打扰租界！我们是有素质，有礼貌的，真正的军人！” 第三师团步兵第五旅团片山里一郎少将，指挥着手下的两个步兵联队，一个沿着苏州河北岸前进，一个沿着更远一些的道路搜索。 第六联队下属的尖兵，快速突击。 很快就抵达了四行仓库，工藤悠翔是名古屋的一个农民。 家里世世代代都是最底层的种田人。 到了他这一代的时候，托帝国的福，工藤悠翔上了学。 不但如此，还上了士官学校。 在士官学校里面，农民骨子里面吃苦耐劳的精神，对上级言听计从的表现。 在整个士官学校里面，成绩优异。 从士官学校毕业之后，回到队伍，就担任了一个小队长。 今天，工藤悠翔小队长率领着一个满编足额的五十四人小队，小心翼翼地沿着苏州河北岸，已经前进了三公里。 一路上平安无事，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只有静寂的废墟，跟对面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谢晋元匍匐在楼顶，从望远镜里面看着远处搜索过来的一队鬼子士兵。 低低说道：“一个小队！” 林凡站到楼顶看着从西边过来的这队日本士兵，标准的小队配置，三掷弹筒手走在队伍中前羰，每个班一挺机枪，走在最前面。 看得出来，这个小队的警惕性非常高。 林凡看准了鬼子过来的方向，立刻回到自己的指挥位置。 实际上，如果能够在这四行仓库楼顶指挥，是最好的。 在这上面，能够清楚把几个方向的情况，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他手下这个连，全部是由逃兵组成的，如果自己这个连长不在现场指挥。 估计不等到鬼子发起冲锋，全连的阵地就已经空无一人了。 杨瑞符站在谢晋元身边：“团座！要不要我的人出去一个连？” 谢晋元摇了摇头：“给他们一个机会！国军发了那么多的装备下来。 希望他们能够顶过一波攻击！” 一个小队的鬼子，按照国军在上海战场上的经验，需要一个训练有素的加强连才能够挡住。 谢晋元说道：“他们有一个连，高处还有我们一个营的支持，如果这样还不能够把一个小队的鬼子打回去。 这个连队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林凡不知道楼顶上的讨论。 他飞快地进入阵地，对着手下的这一百多人做起了动员：“我知道你们都是从全国各地，千里迢迢地来到上海的。 到上海来做什么的？ 不是为了进租界的，不是为了来挨打的。 我们都是不远万里，到上海来打鬼子的。 以前你们怎么样，我不管，今天你们都是我手下的兵。 那就大家一起打鬼子子。 我在最前面，你们看着我如果回头逃跑。 谁都可以开枪打死我，同样的你们中间如果有人向后退，楼上的士兵们也可以开枪打死你们。 鬼子已经离我们这里不远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提前开枪。” 林凡的动员工作做完了。 返身就在整个连队最前面找了一个位置潜伏下来。 他的身边挨着放了一挺机枪、一门迫击炮、两枝步枪。 在他身后，匐匍着二个才十三岁的通信兵，一个叫做吴小宝，一个叫作赵龙。 林凡看着已经出现在视野里面的日本兵，低头对着这两个小孩说道：“呆会你们就这么趴着，不要抬头。 只管给我的枪装弹就是了。” 两个小孩子的都在害怕，他们颤抖着的声音，低低地说出来一声林凡都听不见的回答。 工藤悠翔小队长看着不远处的四行仓库，指着它说道：“那里是周围最高的建筑，先去搜索一下。” 大須賀洋平一班长一直都整个小队的最前面，收到命令，立刻收缩战线，向着四行仓库搜索过来。 对于仓库前面的那些战壕、工事，他们这些鬼子早就见得多了。 并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 就算是这样，这些鬼子们还是警惕地借着周围那些半塌的建筑遮挡，互相掩护着接近。 楼顶上隐藏着观察情况的谢团长，杨营长见到鬼子已经进入林凡这个连队工事前沿一百米。 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八十米，潜伏着的特种连还是没有动。 如果不是他们在高处能够清楚地看到特种连还在原地没有动。 都会怀疑那些士兵是不是已经逃跑了。 五十米，林凡还是没有发话。 楼顶上的谢团长心里有些慌：下面的连队还不动手？ 想的是什么？ 三十米的时候，林凡发出命令：“打！” 手里的机枪第一个开火，三十发子弹没有停歇地打出去了。 阵地前面最近的这些鬼子，突然遇到这样猛烈的打击，立刻开始扑倒、寻找掩体，准备反击。 这些鬼子没有想到的是：前面这挺机枪的火力猛烈，准确度更吓人。 枪枪咬肉，每一发子弹都打在身体上。 高处观察的谢团长，看着林凡一挺机枪，一次连发，竟然把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鬼子全部干趴下了。 这是真的干趴下了，那些鬼子倒下之后，再也没有了动作。 一个照面，打掉鬼子一个班，杨瑞符看着雷雄：“这是什么人？” 在楼上这些人当中，雷雄是第一个认识林凡的人，虽然昨天杨营长已经详细问过林凡的情况了。 现在他还是觉得有必要问清楚。 林凡开火的同时，在他身后一些的几个火力点中，四挺重机枪有一挺打响了。 重机枪的火力猛烈，虽然这个重机枪手的准确性不高，但是重机枪发火的声音，却也让整个鬼子小队吓了一跳。 特种连还有三挺重机枪，终于在林凡发出开火命令后，隔了至少两分钟才陆续接上。 倒是那些步枪，稀稀疏疏地响了起来。 不用回头看，林凡就知道手下的这伙士兵，至少有三分之一还没有开枪。 这个时候林凡手里的中正式步枪已经打完了第一个五发子弹。 对面的鬼子已经有两个机枪手倒下了。 不过现在，鬼子的还击也到来了。 大須賀洋平班长在林凡第一轮机枪的时候，就倒下去了。 他这个班十三个士兵，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已经损失殆尽。 不过大須賀洋平这个班，也为后面的鬼子赢得了喘息时间。 跟在他大须贺洋平这个班后面的第二班，已经在第一时间里面寻找到了掩体。 小本純一郎二班长大声喊着：“机枪！机枪！还击！还击！” 他这个班落后大须贺洋平十几米的样子。 跟前面突然出现的国军阵地，相距不到六十米。 对面强大火力压得他这个班根本抬不起头。 重机枪的子弹打在小本純一郎前面的水泥块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水泥块迅速地掉落，小本純一郎匐匍着身体，隐藏得更安全一些。 这才继续吼着：“还击！” 他手下的机枪手，刚刚架好枪，就被一发子弹打倒。 副射手搂过机枪，还没有开火，又被重机枪的子弹打中。 小本純一郎急了，大声喊道：“掷弹筒！掷弹筒！把火力点打掉。” 不是小本纯一郎着急，对面这样猛烈的火力压制，如果不把火力点压制下来。 自己这些人抬头就是死。 这怎么可以？ 特种连的四挺重机枪全部响起来的时候，那些前来搜索的鬼子们，也陆续找到掩体，躲藏起来。 开始了反击！ 特种连的这些士兵们，不管前面的目标是一个还是一群。 也不客那些鬼子已经隐藏在掩体后面。 反正特种连里面这些昨晚才接触机枪的士兵们还是一如继往地开力开火。 他们这些今天才第一次真正实弹射击的机枪手们，打起来的感觉就只有一个：过瘾1 特种连的机枪也终于加入进来，二十挺机枪一下子把远远近近的鬼子压制下来。 林凡的眼睛搜索着前面的战场，特种连虽然这些士兵们战斗意识不够。 但是武器装备确实不错，刚刚他的机枪把冲在最前面的十三个鬼子全部放倒。 后面的鬼子也被整个连队的火力压制住了。 现在林凡在寻找鬼子这个小队的掷弹筒班。 刚刚打完了子弹的机枪，已经被吴小宝把子弹压好，放在顺手的位置。 步枪也装上了五发子弹。 林凡再次打完手里这支枪的五发子弹。 看着阵地前面的鬼子又倒下去了不少。 换上一枝五枚子弹的中正步枪，林凡发现了三百米处的一点反光。 立刻集中精神，周围密集的枪声，战场的喧嚣声如同潮水一样的退去。 林凡的眼里只有三百米外的那一片区域。 一只手扶着迫击炮筒，一只手快速地丢了一枚炮弹进去。 吴小宝、赵龙看着林连长的左手垫着一块厚厚的木板，牢牢地控制着炮筒。 右手不停地往炮筒里面丢炮弹，一枚枚炮弹像是串在一起一样，连续不断地飞出去。 第六章 苏州河边的战斗(一) 林凡观察到的前方三百米位置，他连续不断地打出去的那些炮弹。 就在刚刚发现出现反光的地方不停地爆炸，巨大的声响起。 在那个位置，最初的只有他打出去的那些迫击炮弹爆炸的声音和不时飞起的钢盔、血肉。 站得高！ 看得远的五四二团一营的指挥官们，刚刚看到林凡一口气打掉一个班的时候，已经惊为天人了。 现在他们看到从林凡那个位置，成串飞起来的炮弹，准确地砸在鬼子的掷弹筒班的头上。 谢晋元问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昨晚他看到这个所谓的特种边的时候，对这个连特意要求配发一门迫击炮的请求，非常不满。 这种东西，非常金贵，真不知道师长是怎么想的，一营提要求，就给配下来了。 原本谢晋元还想要把这门炮留在一营使用的。 现在他虽然看不到林凡发射时候的情景，却是能够从炮弹落下去的速度，知道林凡的水平。 怎么做到的？ 在场的这些军官们没有一个能够回答。 相对于林凡现在这种一分钟五发炮弹的速度，这根本就是刷新了这些军官们的认知：他们从来不知道，迫击炮能够有这么猛烈的火力。 林凡这一个人，比一个炮排还要厉害得多了。 林凡一直等到他发现闪光的那个地方突然爆出一个巨大的火团，一朵蘑菇云升起来。 这是鬼子掷弹筒班携带的弹药发生了殉爆，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班如果还能够有一个鬼子活下来，林凡都可以跟他姓了。 林凡收拾掉了他认为最有威胁性的鬼子掷弹筒班，这才把炮弹的落点的向还在猛烈射击的鬼子机枪。 林凡打出去的炮弹刚刚一直在一个位置炸响的时候，在他身后的特种连士兵们，一一看在眼里。 将是兵的魂，兵是将的胆！ 现在这个连的士兵们，终于有了一点点的信心，稳下来了。 特种连打出来的子弹比刚才又要密集、整齐一些。 林凡听得出来，全连的步枪、机枪都在开火了。 就连趴在他身边一直给他压弹的两个人小兵，也探头出去。 一人手里的一支中正步枪，向着远处的鬼子开枪。 这是开战以来，整个特种连火力最齐全的时候。 林凡左手稍稍调整了一下向向位置、发射角度已经快要垂直，一枚炮弹飞出去。 在这个阵地前面五十几米位置吼叫得正欢的鬼子机枪一下子飞了起来，脚架、枪管、血肉漫天乱散。 不等鬼子反应过来，林凡的左手继续调整位置，连续三枚炮弹下去。 还在射击的鬼子机枪，全部熄火，那些机枪和机枪射手，全都粉身碎骨，只留下一滩碎肉。 去掉了鬼子机枪和掷弹筒的威胁，林凡继续拿起步枪，瞄准那些只露出一个头顶、半边身体的鬼子开枪。 五发子弹打出去，五个鬼子头顶冒出血光。 从战斗打响工藤悠翔小队长立刻按照自己学到的战术开始指挥，实际上他这个小队已经不是才上战场的菜鸟。 每一个士兵都是在国内经过三年多艰苦训练后才派出来的老兵，第三师团做为帝国常设甲种师团中的一个。 兵员、武器装备和训练一直都是最好的。 工藤悠翔小队只是在上海战场上，就已经打了二个多月，大家在战场上都是老兵了。 不用小队长指挥，都能够找到自己的位置，按部就班地开展还击。 今天工藤悠翔小队长想不到的是：战斗刚刚开始，自己的尖兵班全部玉碎！ 整个战斗像是做梦一样，尖兵班刚刚玉碎，最有经验，最先反击的机枪手连同副射手差不多同时被人爆头。 被打懵了的工藤悠翔小队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跟在队伍最后面的掷弹筒班。 让工藤悠翔小队所有鬼子没有想到的是，整个掷弹筒班一弹未发，就被对面的炮兵给轰了天。 工藤悠翔看着自己手下这个小队，就在这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面，剩下来的已经不到一个班了。 这样的损失，让工藤悠翔小队里面的其它士兵们，失去了继续进攻的胆量，也使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工藤悠翔小队长为了给手下的士兵们鼓舞士气，不得不站出来，指着四行仓库面前的那些工事，发出最后的命令：“杀及及！” 今天整个上海的市民在九点之前，行走在租界，眼睛却是看着租界外面到处都是鬼子的士兵。 知道了国军已经全部撤军，放弃了上海。 所有市民们的心里，都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十点的时候，苏州河边、四行仓库突然传过来的枪声，仿佛强心针一样，刺激了所有上海人的心。 他们蜂拥而至，全都挤在苏州河边，看着对岸的战斗： 国家没有抛弃他们，在河对面还有士兵在战斗！ 这个消息传得比十月的冬风还要快些。 冬风无声，只会给人冷意和清醒，这个消息却让许许多多的上海市民们热血沸腾。 一河之隔的对面，美、英租界里面，一队英国士兵紧张地看着对面发生的战斗。 两岸之间通行的铁桥也在战斗开始的第一时间封锁了。 为了大家的安全：暂时不允许任何人通行。 这些上海市民们，亲眼看着一个个的鬼子被打死、被炸飞。 整个暴力、血腥的场面，不但没有让他们害怕，反而让这些市民们兴奋起来。 有人在市民中间喊了起来：“加油！打鬼子！” 有人在喊：“前面那堆像座山的墙壁后面，藏着五个鬼子。” 他们这些人，隔得远，又站在鬼子的对岸。 最能够看得清楚鬼子的位置。 最初只有一个人在喊：“前面那堆像座山的墙壁后面，藏着五个鬼子。” 渐渐地就变成了二个人、五个人、几十个人的吼声。 等到对岸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喊着：“前面那堆像座山的墙壁后面，藏着五个鬼子。” 林凡没有让这些市民们失望，市民们联合起喊出来的声音是那样的宏亮，也是那样的有力。 就算是处在战场中心的林凡，也听清楚了人们的喊声。 也知道了大家的期望！ 中国军人从来不会让人民失望！ 林凡立刻重新拾起迫击炮，调整好了角度、方位，吴小宝双手捧着一枚炮弹。 就要递给林凡。 林凡笑着说道：“放进去！” 他的微笑，仿佛包含着巨大的力量又像是下达的命令。 吴小宝没有犹豫，双手捧着炮弹，伸到迫击炮筒上面。 双手一松，赶紧收回来。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炮弹从炮筒里面飞出去。 他的眼睛像雷达一样，一直追着那枚自己亲手打出去的炮弹。 看着那枚炮弹在那个山一样的墙壁后面爆炸。 林凡、吴小宝、赵龙和整个特种连，虽然看不到墙壁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飞到半空中的残肢断臂。 也知道墙壁后面发生的了什么。 河对岸爆出来巨大的一个：“好！” 这声音连刚刚炮弹爆炸的响声都无法掩饰住。 工藤悠翔小队长看着仅剩下的十几个士兵，一次又被炸死了五个。 再也无法忍受了，终于准备从躲藏的墙后走出来，发起最后一次的决死冲锋。 这个时候，河对面的那些市民们又喊了起来：“波浪墙后面有一个指挥官！” 这声音比上一次来得更快、更猛烈。 好像只是一瞬间，这个声音就成了天地之间唯一的声音。 林凡听到了这个声音，看着远处那堵被战争不断切削过后，变得像是波浪一样的墙壁。 不由得低声笑了一句：“真是天才！” 对面那个吼出第一句的人，真是个天才，只用一句话，就形象生动地把方位坐标准确地喊出来了。 林凡看着不远处的那堵波浪形的墙壁，十二米长、一枚炮弹不够。 看着赵龙已经双手捧着一枚炮弹，眼巴巴地等着了。 刚刚跟他差不多一样大的吴小宝，一枚中的，立下大功。 赵龙也想要试上一试。 林凡已经调整好了角度，右手也拿着一枚炮弹，对赵龙点了一下头。 赵龙赶紧把手里的炮弹朝炮筒里面一丢，跟吴小宝一样，双手收回来后，就直直地盯着炮弹的飞行轨迹。工藤悠翔小队长一点反应的时间，就在他的前后爆炸。 第一枚炮弹在他身后爆炸的时候，条件反射下工藤悠翔立刻向前一扑，准备卧倒。 人在空中，已经无法改变的时候，第二枚炮弹就在他扑过去的地方落下来。 在他身后的六、七个鬼子士兵，看着小队长这样奋不顾身地扑向刚刚落下来的炮弹，概然赴死，把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这些人。 一个个的鬼子士兵们，眼睛都红了。 工藤悠翔小队长扑在了第二枚炮弹上面，炮弹炸响的时候， 冲上去，想要看看小队长到底怎么样了。 他也看到了连长的左手轻轻动了一下，第二枚炮弹也冲了出去。工藤悠翔整个人立刻四分五裂。 现场周围下起了一场血雨。 那些冲上来的鬼子士兵们，站在弹坑前面，沐浴着工藤悠翔小队长化成的血雨。 这些士兵们的勇气终于被眼前的红鼓舞起来了。 他们不再害怕，不再躲闪，嗷嗷叫着。 冲出了掩护他们的掩体。 从这堵波浪形的墙壁后面冲出来，向着对面的国军阵地冲过去。 对面的那些市民们，又在大声喊叫起来：“出来了！他们出来了！” 刚刚这些市民们吼出来鬼子坐标的时候，整个特种连的火力都向着他们吼出来的位置在射击。 现在整个连的火力倾泄在这几个鬼子冲出来的这一片方向。 这几个鬼子心里愤怒早就冲破了天际，在他们心中认为：如果不是对岸的那些市民吼破了他们的藏身之地。 他们是不会败得为么快，他们的小队长工藤悠翔也不会死得这么的惨烈。 已经丧失了所有人性的这些鬼子士兵们，知道不是对面那林凡他们这个连队的对手。 开始把怒火向对岸那些手无寸铁的市民们发泄。 这些鬼子士兵们把枪口向着档口对岸射击。 对面那些正热情高涨的市民们，被扑面而来的弹雨一下子就打残了。 人群开始混乱，人们开始逃窜。 身强力壮的人，仗着力大，奋力推开挡住自己逃生之路的弱者。 努力想要推开自己的求生之门。 那些被推倒的人，瞬间就被无数只脚踏上去，痛苦地惨叫起来。 就算是这样的惨叫声，也没有能够持续多长时间。 很快，更多的脚踏上来，惨叫声很快就再也发不出来了。 倒是刚刚站在河岸边，最佳位置上的那些人，在挨了一枪后。 倒在地上衰叫，他们痛苦的呻吟声一直在持续。 整个英美租界苏州河边的秩序一下就乱了起来。 那些一直严阵以待的英美士兵们，面对着突然发生的踩踏，束手无策。 就算是他们这些士兵们，也被夺路而逃的这些市民们挤得东倒西歪。 情况危急1 这支队伍中的詹姆斯上士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命令：“准备射击！对空射击！” 苏州河两岸都响起了枪声。 市民们对就在耳边响起的刺耳的枪声，终于有了反应。 他们不敢继续向这些英美巡逻士兵靠近。 只是人流更加的慌乱。 苏州河对岸发生的睬踏，林凡在眼里。 急在心里！ 在他们现在的这个位置，根本发现不了鬼子的位置。 再怎么急也没有用处。 那些残存的鬼子士兵们，现在已经忘记了一切，他们从对岸那些普通百姓的惨叫声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忍不住这种快感的诱惑，最后剩下的这几个鬼子，组队从隐藏着的墙壁后面冲出来。 这一次他们不是向着四行仓库的方向冲锋， 他们是向着苏州河对岸冲锋，仿佛这几个士兵是想要冲进租界一样。 詹姆斯上士见到自己这队士兵当中，已经有两个人倒下去。 他们不是被市民挤倒的，是被对岸持续不断打过来的子弹给击中了。 那些鬼子士兵，竟然已经把租界当做了就要占领的土地。 向着这个方向发起攻击。 詹姆斯上士立刻发出命令：“向着对岸！瞄准！射击！” 他的命令发布得很快，他的动作更快，原来就是在西部放牛的詹姆斯，早就习惯了快速出枪。 他在美国西部放牛的时候，如果出枪的速度慢一些，准确性差一些。 九条命也不够送死的。 当年在美国西部的草原上，詹姆斯也是一个敢于对所有牛仔说不的人。 他的快枪也是有名的。 詹姆斯的第一枪，打中了对岸的一个鬼子。 他的这一枪仿佛带着魔法。 只是这一枪，对岸的鬼子就像中了魔法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正也没有一个鬼子爬起来。 这些鬼子刚刚冲出来，还没有冲出去五步。 就已经暴露在整个特种连的枪口之下。 特种连队所有的火力，密集的子弹全都向着这几个冲出来的鬼子打过去。 林凡手里的步枪，打出去的子弹也没有落空。 整个连队的火力向着这几个鬼子倾泄，瞬间他们就被打成了蜂窝。 詹姆斯的这一枪只是占到了一个快字。 那些刚刚遭受到鬼子打击，冷静一些的市民，在鬼子向着这边射击时候就扑倒在河岸上。 这一批人，因为就在河岸边上，扑倒在地面的位置，也不会有再有人能够跑过来踩踏。 让他们能够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下，还可以观察到对岸鬼子的情况。 他们见到所有的鬼子都死完了。 这些市民们立刻大声吼起来了：“鬼子已经死完了！” 鬼子已经死完了！ 大家不要再挤了！ 这些人一边喊，一边爬起身。 向着刚刚中弹倒在地上的那些人跑过去。 这些中弹的市民们，都在大声呻吟着。 眼见着对岸的鬼子已经全部死完，詹姆斯有些疑惑，又有些害怕。 他们这些在苏州河边执勤的士兵，是受到上级叮嘱过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够开枪打鬼子的。 领到这个任务的詹姆斯当时就明白：他们是不能够主开枪打鬼子的。 但是对那些想要偷偷潜入租界的国军士兵是可以开枪的。 弱国无外交！ 弱国的国民没有人权！ 弱国的士兵同样也没有人权！ 对岸刚刚这些市民们的喊声，整个四行仓库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就算是在林凡设置的伤员楼层、三层里面的那些伤员们也听到外面的喧嚣。 纷纷打听：“外面怎么了？” 那些能够移动的士兵们，纷纷挪到窗户边向外面看去。 他们刚好看到的就是外面的那些市民们疯狂逃窜，战场求生！ 林凡听到市民们的惨叫声时就已经站起来： “上刺刀！跟我冲！” 他看见对岸的市民正在被隐藏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鬼子扫射。 如果自己这些军人不冲出去，不知道那些市民们还会被打死多少。 正在这个时候，林凡的眼光一下捕捉到了几个鬼子冲出来的身影。 没有犹豫，抬手就开枪。 这一次没有等到林凡的第二枪打出去。 刚刚冲出来的几个鬼子就全部倒在地上。 然后对岸就有市民在喊：“鬼子已经死完了。” 站直来了的林凡立刻发出命令： “上刺刀！打扫战场！战场上！无论鬼子的尸体像不像个人，你们都要给它的致命位置先补上一枪，刺上一刀，然后再继续前进！ 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这一次，回应林凡的是整个特种连的所有士兵。 “打扫战场要干净，把所有鬼子的衣服裤子，鞋子、祙子，包括帽子皮带，证件相片，能够穿的，用的全部都要收集回来。 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整个特种边的士兵这次回答得更整齐一些，他们的声音更大了一些。 他们的声音充满了力量，从这些声音里面能够听得出来：这些士兵们的热血已经沸腾。 他们的精神已经苏醒！ 第七章 苏州河边的战斗(二) 林凡的战场清扫动员就只有这么几句，如果不是这个连队实在是太没有纪律，太过菜鸟。 这样的战场动员是根本不需要的。 好在今天他们面对的鬼子不多，战斗力不强，还有时候让林凡说出来这些多余的话。 林凡第一个冲出去，吴小宝和赵龙一个抱着一枝步枪，枪刺已经上好。 紧紧跟在林凡左右。 在林凡的身后，跟得最近的是他直属的这十几个人才。 这些人当中，至少有七个是对他有着强烈杀心的人。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这些人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他们冲锋的速度比林凡还要快。 从战壕里面冲出来，不到三十米的距离，仅仅几秒钟就冲上去了。 这些士兵们举起手里的步枪，向着被林凡第一轮机枪就打死了鬼子补枪。 他们配合得很好，有人专业补枪，有人专业补刀！ 这个时候林凡大声喊道：“仔细打扫，所有的东西集中起来，不要给鬼子留下一丁点的东西。” 林凡这个连队打扫战场的时候，对岸已经响起了喜庆的鞭炮声。 这是那些兴奋的上海市民们，压抑不住喜悦的心情，特意买来了成堆的鞭炮，在对岸庆祝。 对于那些中弹后，还在接受抢救的市民，人们已经顾过来了。 詹姆斯拦下一辆轿车，派人把受伤的两名士兵送到医院去。 然后开始驱逐整个苏州岸边的市民。 刚才的事件，他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上面汇报。 这件事可是真正的外交事件。 谢晋元、杨瑞符已经在四行仓库的楼顶上面站起来了。 他们对刚刚过去的这场战斗，还是感觉如在梦中！ 什么时候国军这么能打了？ 一个由逃兵临时组成的连队，竟然把前来进攻的一个小队鬼子给全歼了。 这是真正的全歼，他们站在高处，全面看清了整个小队鬼子的命运。 这一支前来搜索的鬼子，没有跑出去一个。 这样的战斗，杨瑞符只在昨天见到雷雄打过一次。 那一次也是整个一营花了许多心思设计下来的圈套。 鬼子是中了圈套才被全歼了的。 今天可是不一样的：鬼子是准备的正面进攻，被防守的国军给歼灭了。 谢晋元对杨瑞符说道：“走！下去看看！” 下去之前，对在楼顶观察的哨兵说道：“注观察，有情况及时汇报！ 鬼子吃了这么一个大亏，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当他带着一营的几个连长走到特种连的前沿阵地上的时候。 特种连的战场打扫工作已经做完了。 一百五十七个人，在刚刚这场战斗中，牺牲二个，受伤二个。 两个受伤的战士，都没有呆在战壕里面。 他们也冲出去打扫战场了的。 对面进攻的鬼子五十四个，大概三个士兵打扫一个鬼子。 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有好些鬼子被林凡用迫击炮炸得灰飞烟灭。 只剩下满地碎肉，压根就无法打扫出来任何的缴获。 这一仗打完，特种连缴获了二十九枝三八式步枪，一挺完好的机枪，子弹若干，手雷若干。 其余的武器全都炸成了碎片。 谢晋元对特种连的战绩，现场就进行了表扬。 他们这些军官能够明显看得出来，这一仗打完过后。 这个连的士兵们，眼神里面充满了自信，再也没有昨晚那种茫然的样子。 一个个的士兵神色当中，洋溢着大胜后的喜悦。 林凡对着自己这个连的士兵们说道：“我们全连一共一百五十七人。 刚刚打死了鬼子五十四人，平均每三个士兵才打死一个鬼子。 所有人马上擦拭枪支，进行保养，准备下一场的战斗。 只要我们站在这里，就不能够让鬼子前进一步。 大家有信心没有？” “有！”特种连的士兵们，已经习惯了大声回答连长的问话。 林凡笑着点头：“现在！全体都有，擦拭保养枪械！” 发布完命令，他也开始保养自己的武器。 在面前摆放着两枝中正步枪，一挺机枪，一门迫击炮。 这些枪都是需要他擦拭的。 吴小宝和赵龙两个也有自己的步枪需要保养。 苏州河边的枪声，响彻了整个上海市。 美国驻华大使纳尔逊·詹森亲自听着詹姆斯的汇报：美国两名士兵被日本士兵故意针对击伤，其中一个来自纽约的士兵，名字叫做尼克的，因为伤势太重。 已经在医院里面不治死亡了。 这是一件大事，要不要就此理由参与到这场战斗中来？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这样选择不是一个外交官能够决定的。 选择的权力交给了万里之遥的美国总统罗斯福。 现在罗斯福正在为美国经济危机后，猛烈爆发出来的高增降温。 他的全部精力都在国内，没有一点点的想法要参与了远在东方的争端。 纳尔逊·詹森这就明白了应当怎么做。 于是他立刻召见日本驻华大使川越茂川越茂，向他提出严正交涉。 指出日本军方严重违背了当初的协议，竟然对在苏州河南岸正常执勤的美国士兵开枪。 并且造成一死一伤的严重后果。 川越茂川越茂大使立刻对此事表示了严重关切，并且表示大日本帝国愿意做出赔偿。 这正是纳尔逊·詹森的本意。 川越茂川越茂为了早点了结此事，现在的日本跟国军打得正顺利的时候。 如果美国这里横生枝节，整个岛国都将会陷入灭顶之灾，所有好不容易才打出来的利益，怕是要全部还回去。 因此面对着纳尔逊·詹森的狮子大开口：赔偿死亡士兵三十万美元，伤者十万美元，整个苏州河惨叫案叫死亡的那些市民们的救治费用六十万元。 总计一百万美元的赔偿。 三日内全部付清！ 美国、日本两国谈判的达成条件之后，英国、意大利两国大使也加入进来。 公共租界是美国、英国、意大利三国共同管理的。 在这之前，他们已经把原本属于公共租界的苏州河北岸跟日本人商量好了：划分给日本人当做战场。 条件就是日本人不得进入苏州河南岸的租界。 现在南岸的租界受到了攻击，这两国大使同样以苏州河南岸的安全受到了威胁，苏州河边那些受伤死亡的市民需要救治为理由，分别从日本人手里，各得到了五十万美元的赔偿。 同样是三日内必须付清。 川越茂川越茂大使和日本国内大本营不愿意为了这件事情，把这三个强国拉进战场。 吩咐川越茂川越茂大使立刻马上把款项付清，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苏州河惨案发生不到十分钟，远在南京的国民政府总裁常凯申就得到了消息。 立刻召开会议讨论当前时局，在会议上有不少的参会人员脸上都浮现出来兴奋的神情：美国士兵被打了！ 这下子终于拉了一个大国进场，接下来的战斗将要怎么继续？在这些人心里，就算是美国人不下场参战，只要不继续把源源不断的钢铁和石油出售给日本，不出三个月，国军也能够把日本拖垮。 并且事情发生在公共租界，那里面也英国的一份，要是英国的武器、坦克不卖给日本人。 正面战场上的战斗打起来就要容易多了。 会议决定，立刻派出何香凝女士代表政府跟美、英大使谈判，希望能够提前得到这两个国家的支持。 常凯申下令，明天所有的报纸都要大肆报道关于两个美国士兵在苏州河南岸正常巡逻时候被日本士兵杀害的消息。 并且对此表示沉痛的哀悼和深切的慰问！ 他的决定做出来不到一个小时，就收到了美国公使纳尔逊·詹森的电话。 电话里面美国公使提出了一个要求：所有关于美国士兵在苏州河南岸消息一律不能够见报！ 这样的要求让常凯申明白，今天这个会议白开了。 美国人既然连报道都不许，说明他们已经跟日本在背后做出了交易。 常凯申气得把办公室里面的茶杯都摔了：娘稀匹！美国佬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够忍耐。 他心里对联大在十一月三号就要开始的会议，原先的期望值开始下降了。 这种事情美国人都能够忍耐下去，更别说不关他们事情的亚洲事务。 联想到英、美、意三国开放公共租界，任由日本人通过打击国军。 却不许国军士兵通过租界打击日军！ 常凯申心里越发郁闷起来！ 比起常凯申的郁闷，日本陆军第三师团师团长藤田进中将、参谋长田员利雄大佐就更加愤怒了：好不容易等到了国军撤退，刚刚把多日久攻不下的闸北火车站给占领下来。 得到了上海派谴军总司令松井石根亲临火车站视察的殊荣。 不到三个小时，自己手下的士兵就出事了。 死上几十个士兵，虽然让藤田进有些悲伤，更让他悲伤的是：这些士兵死就死吧！ 为什么要在临死之前，向美国爸爸开枪？ 他们这一开枪，不但让第三师团以前的所有战绩归零，还让帝国付出了足足二百万美元的赔偿。 天知道今后还有没有其它上不得台面的幕后交易？ 松井石根已经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发布了命令：无论如何，第三师团要在天黑之前，把四行仓库占下来。 要把那些阻挡了帝国前进车轮的国军士兵，全部变成碎肉。 这样才能够解了整个帝国的心头之恨！ 昨天他在闸北火车站亲自督战时候发生的惨剧，松井石根还有印象。 因此今天他是不愿意再到前线去的了。 命令下达给第三师团师团长藤田进中将就已经足够。 接受了任务的藤田进立刻把最新接受到的命令传达到今天刚刚占领了闸北车站的坦克联队。 这个联队严格来说不是第三师团的队伍，只是临时划归到藤田进的手里。 同时藤田进还把野战重炮第三联队派了上去。 刚刚发生了事故的是那个小队是步兵第五旅团下辖的第六联队士兵。 第五旅团的旅团长片山里一郎少将在挨了藤田进左左右右的十来个巴掌后。 带着红肿的面孔出现在第六联队联队长御正剛面前。 加倍把自己受到的关爱发送下去，这才命令：“立刻组织步兵发起进攻，我要在二个小时后，站到四行仓库的楼顶。” 收到命令的御正剛联队长，立正：“哈依！” 他不断的喊着：“哈依！” 这一次步兵第六联队，直接就派出去了足足一个中队的士兵，跟在坦克后面发起了进攻。 野战重炮第三联队的炮兵们抵达现场的时候这才发现。 前面能够让他们炮弹落下去的地方仅仅只有二十来米宽一百多米长的范围。 开炮之前，重炮第三联队的联队长千叮万嘱，万万不可把炮弹打到了一河之隔的南岸去了。 如果有人把炮弹打偏了，自己立刻去见天照大神吧！ 这样高超精细的要求，让所有炮兵们束手束脚，再也不敢放开了手脚开炮。 炮声响起的时候，这些炮弹除了没有打中目标之外，也没有打到苏州河南岸。 就连四行仓库的楼顶上面也只落下了二枚炮弹。 其余的炮弹全都落到隔壁的交通银行大楼上面去了。 这样的轰炸只进行了两轮，野战重炮联队的联队长渡边太郎就下令停止射击了。 他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打出去太多的炮弹。 要求太高，他和他手下的这些炮兵们实在做不到。 倒是那七辆从英国进口的坦克，这个时候冒着黑烟进场了。 刚刚鬼子开始炮击的时候，五四二团一营的指挥官们，全都撤退下来。 就连楼顶上面的那些战士也全部撤退下来。 等到外面的炮弹爆炸声，再也没有响起的时候，这些士兵们才再次冲了出去。 他们比守在四行仓库外面阵地上的物种连士兵们高了五层。 立刻就发现了远处慢腾腾地开过来的七辆坦克。 这个消息飞快地传递到林凡手里。 现在这个时候他站的位置，还不能够发现鬼子的坦克。 不过林凡对此倒并不担心，日本设计的坦克一直坚持着走轻型和超轻型的道路。 实际上就是欺负中国基本空白的工业，生产不出来坦克。 因此日本人的坦克设计只有一个目标；能够抵挡机枪子弹的射击。 林凡手里现在有一门迫击炮，对付几辆坦克还是有用的。 如果没有这门炮的话，想要对付鬼子的坦克，就只能派人上前去，用炸药包对付了。 那种情况下的伤亡是非常大的，并且还不一定能够完成任务。 十五分钟过后，鬼子的坦克终于现身了。 这些坦克一辆接一辆地进入特种连士兵们的眼里。 现在那些坦克离特种连的阵地还有一千多米距离。 林凡听到身后有士兵在喊：“连长！来的那些个铁疙瘩。我们根本打不动。 要不我们进去吧！” 这些士兵害怕了，刚刚那一仗鼓舞起来的士气，被突然出现的坦克一下子打击得粉碎。 林凡看着那些坦克，大声说道：“那些铁棺材，只是用来吓唬人的。 它们就是鬼子的棺材，不过现在那些铁棺材的棺材板也压不住了。 你们都给老子好好看着：天下没有我们特种连打不死的鬼子！” 林凡左手扶好迫击炮筒，对着赵龙说道：“你来！吴小宝准备！” 现在鬼子离阵地还有上千米，整个物种连的士兵们，都还能够探起身子，伸着头。 看着赵龙双手捧起一枚炮弹往迫击炮筒里面丢。 吴小宝双手捧起一枚炮弹，在旁边已经做好了准备。 赵龙的双手刚刚收回来，扔进炮筒里面的那枚炮弹已经呼啸着飞了出去。 特种连的士兵们全部都看着炮弹飞出去的方向。 吴小宝也不例外！ 四行仓库里面的五四二团一营四百多名官兵，也努力把脑袋伸出来，想要看看这枚炮弹到底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只是他们无论把身体探出来有多长，也无法看到这枚炮弹的落点， 倒是楼顶上面的观察哨和指挥官们能够清楚地看到。 林凡大声对看着炮弹飞出去，分了神的吴小宝喊道：“装弹！赵龙准备！” 林凡已经调整好了炮筒的位置，吴小宝回过神来，赶紧小心地把炮弹丢进炮筒，退后一步。 让开位置，赵龙立刻上前，等到连长调整了一下炮筒位置，这才继续把炮弹丢进去。 就这样，远处不断有炮弹炸响的声音响起。 楼顶上面不停地有士兵们的欢呼声。 对岸的河边已经没有了市民围观，换成了一队队匐匍在河岸边上的美国士兵。 那些看热闹的、支持国军的市民们，全部被驱赶走了。 只有原本就是住在苏州河南岸楼房里面的市民们。 还在看着这场战斗。 他们的欢呼声不停地传过来。 特种连的那些士兵们见到连长**的成绩，全都从掩体里面站起来。 根本不再做任何掩护了。 只有两个人现在一点也不敢分心。 吴小宝和赵龙两个人，轮流向炮筒里面丢着炮弹。 林凡首先打掉了七辆坦克，然后才对着跟在坦克后面，见到坦克被炸毁后，四处乱窜寻找掩护的那些鬼子步兵发起炮击。 楼顶上的谢晋元、杨瑞符、雷雄和其他几个连长，各他们的通信兵。 足足有一百多个士兵，站在楼顶见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远处那些刚刚还趾高气扬的鬼子坦克现在全部已经趴窝。 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些坦克的顶上，都被炸开了一个洞。 跟在坦克后面的鬼子们，正在四处逃窜。 空中落下的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总是向着鬼子聚集得多的位置落下去。 十几枚炮弹砸下去，看着完全趴窝的七辆坦克周围再没有一个鬼子的时候。 林凡命令：“全连都有，向着敌个坦克位置，冲锋！” 第八章 苏州河边的战斗(三) 林凡带着队伍开始冲锋的时候，四行仓库楼顶上的五四二团官兵们，感觉到自己这些人已经变成了战地观摩团。 下面发生的战斗仿佛跟自己这些人无关一样。 谢晋元是因为第一营守住四行仓库的任务实在太过艰难，这才被师长委以重任。 临时派过出来加强、支持一营的。 可是到了现在，鬼子对四行仓库的进攻已经打了两轮。 自己对整个战斗的指挥： 是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安静地做一个旁观者。 杨瑞符也有同样的想法：自己的第一营作为唯一一支留在市区里面的成建制队伍。 原本的任务就是守住四行仓库七天。 接受任务的时候，自己以为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没有想到，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林凡连长。 竟然把一群乌合之众，纠集起来。 打得鬼子无还手之力。 这样的战果，比自己指挥第一营还要来得突然，来得迅捷一些。 不过：我喜欢！ 林凡心里现在没有这么多的想法。 他对手里这门迫击炮的威力有清醒的认识。 二零年式八二毫米迫击炮弹，射程二千八百五十米。 用它打鬼子的坦克，能够炸开鬼子坦克的顶部。 打击坦克内部的鬼子。 却不能够完全炸毁鬼子的坦克。 现在林凡带着队伍冲过去，就是要把这些坦克开回来的。 他不是去炸毁这些坦克的！ 现在他是这些坦克的坚定护卫者。 只是对于自己身后这个连里面，到底几个人会开坦克，林凡就真的不敢多想了。 鬼子步兵第六联队下面的加藤鹰中队长，他率领的这个中队在整个第六联队都是有名的凶悍。 鬼子在吴淞江边登陆的时候，是他率领这个中队的一百多人，硬生生的突破了国军一个主力团防守的滩头阵地。 并且还一直坚持把这个滩头阵地守住了两天两夜。 加藤鹰中队长的突出表现，就算是在松井石根那里都已经挂上了号的 今天片山里一郎接受到任务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加藤鹰中队。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现在就是用它的时候了。 加藤鹰这个中队，就是因为指挥官太过勇猛，整个中队减员也特别厉害。 加藤鹰本人仿佛有避弹光环，两个月的猛冲猛打下来。 他身上连一块皮都没有破过。 倒是他这个中队的士兵，流水一样的变换。 每一次战斗打下来，第六联队收到的补充队员，第一个就是给加藤鹰把士兵补足。 参加淞沪会战两个月来，这个中队已经补充了三次兵员。 这些补充兵员，不但没有拉低加藤鹰中队的水平。 反而让整个中队的敢冲敢打的精神越发旺盛起来。 没有其它的原因，只是因为在帝国国内，已经把加藤鹰的事迹在电台，报纸上面广为传播。 所有的日本国内普通百姓都以自己的儿子能够进入加藤鹰中队自豪。 对能够进入这个中队的儿子们说的话都是：只能死在加薪中队，不能够活着离开！ 今天加薪鹰带着自己这个齐装满员的中队，跟在坦克联队后面。 准备进攻四行仓库前面的工事群的时候。 远隔千米，就被空中落下来的炮弹把能够当做掩体的坦克给炸趴窝了。 这些跟随在坦克后面的鬼子步兵们，也受到了池鱼之殃。 被炮弹碎片炸死、炸伤了不少。 这样的伤亡，并没有引起加藤鹰中队的慌乱。 他们只是从行走的掩体后面冲出来，四散寻找着道路。 继续向前面的目标阵地冲过去。 加藤鹰目光凝重地看着前面那群发起反冲锋的队伍。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双方距离上千米，防守的一方发起反冲锋的。 既然想要这样的发起冲锋，直接进攻不就好了吗？ 加藤鹰心里这么想着。 手里的指挥刀却是向着前面冲过来的国军指着：“杀及及！” 对于他来说，还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前进的道路。 随着指挥官的命令：那些隐藏着的、匐匍着的、用各种方式向四行仓库进攻的鬼子们。 全都冲了出来。 他们集中向对面冲过来的国军士兵们冲过去。 论拼刺刀！我就从来没有怕过！ 加藤鹰中队长的脸上泛起了残忍的笑容。 他已经想像出来，自己这个中队是怎么样把前面冲锋过来的这一百多人怎么的虐杀。 敌我双方先后都发起了冲锋。 林凡这次冲在最前面。 他的身后跟随着所有能够站起来的特种连士兵。 这些士兵们跟着林凡开始发起冲锋的时候，看着远处好像已经没有鬼子一样了。 等到跟着林凡冲锋出来一百多米的时候。 对面的鬼子也发起了冲锋，特种连的士兵们这才发现： 对面的鬼子数量好像跟自己这边的数量差不多。 心里有了顾虑，冲锋的脚步就开始放缓。 林凡的背后仿佛长得有一双眼睛。 他一边冲锋一边喊道：“男儿当自强！ 你们向对岸看看，有多少的百姓在看着你们。 这些百姓们期盼的目光下，你们能够让自己慢下来吗？” 苏州河南岸，虽然河岸边上没有了普通市民围观。 却也有许多的美国士兵，在看着这场战斗。 不时地还有几句：“哦！买葛的！” 这样的喊声响起。 就在河岸边的楼户窗户后面、阳台上面。 许多普通市民，遮掩着身体，紧张地看着对岸的战况。 叶大胆带着自己的一个班冲着，他看到了对岸那些偷窥的眼睛。 心中豪气干云：“冲啊！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杨大人也在吼着：“对面的洋人看着我们呢！打好了，兴许能够入了洋大人的眼，放我们进租界里面去。” …… …… 无论这些喊出来的是什么。 林凡只要让他们跟着冲上来就是了。 双方冲锋的速度都很快。 一千米的距离看着已经只剩下不到二百米的时候。 林凡开始低声命令：“全体都有，准备射击。” 现在还正在冲锋途中，整个特种连的所有人还在奔跑呢。 这些士兵们，听到连长的命令，开始把刚刚只集中在跑步中的精神转移了一些出来。 林凡看着前面一长堆的废墟，这是他在见到鬼子也发起了冲锋的时候。 就看中了的临时掩体。 现在正是用它的时候。 林凡指着这一排废墟：马上抢占这一片废墟。 立刻开始射击！ 他的命令发布下去，自己第一个扑倒在地上，抱在手里的机枪已经开火了。 弹斗里面的三十发子弹，被林凡打出了六个点射。 每一个点射至少都打中了五个鬼子。 加藤鹰中队长从来没有想到：对面的国军这么狡猾、这么的没有军人精神！ 明明大家都在冲锋，凭什么对面的国军竟然在双方已经冲近了的时候。 突然抢占有利地形，打起了防御战？ 这一次空袭，冲锋上来的鬼子一下子就少了大半。 跟林凡一样的阴神，不只有他一个。 那些跟在他身后冲锋的士兵中间，在刚刚林凡下达第一个命令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冯俊雅就是这样的人。 他心里清楚地知道，无论怎么样，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连队，根本不可能跟对面的鬼子拼刺刀的。 不要说对面的鬼子有一百来个，就算是对面的鬼子只有五十个。 国军这边的一百多个士兵也拼不过人家。 刚刚在冲锋的时候，前一百米他是冲锋最快，在第一梯队。 冲出一百米后，发现对面的鬼子全都站了来冲锋了。 竟然有上百个鬼子。 冯俊雅冲锋的脚步就慢了一些。 渐渐地就到了第二梯队。 双方进入最后二百米对冲的时候，听到林凡准备射击的命令。 冯俊雅的步子又大又快，都快要追上第一梯队的脚步了。 不只是他一个人这么做，在他的左右，至少有十来人都是这样的。 枪声响起的时候，他们这十来人第一时间就扑倒在地上。 也不管自己还没有抵达前面的那个能够充当掩体的废墟。 倒在地上，立刻开火！ 国军这边的火力，倾刻间就变成雨点一样，向加藤鹰整个中队落下来。 林凡打完了端在手里的机枪子弹。 顺手一放，同时背后的步枪也已经来到了手里。 瞄准着刚才冲锋路上就已经看到了的那个个子矮，身子壮，身高还没有腰围粗的鬼子。 刚刚就是他抽出指挥刀在发号司令的。 加藤鹰面对着突然变故，刚刚要发布最新命令。 突然觉得额头一痛，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加藤中队长没有新的命令发布。 整个中队的鬼子继续向前面嗷嗷吼叫冲锋。 柳下太郎是句古屋中学的学生，淞沪战斗开始的时候，他还在学校里面读书。 明年他就要考大学的了。 京都大学是他唯一的目标。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在向着这个目标前进。 从小学一直到高中，他也一直都是学校品尝兼优，成绩一直都是全校前三名。 用老师的话说，京都大学的门，随时都对他开着的。 柳下太郎的父母都是小职员，家里日子一直过得就比较顺心。 淞沪战争开始的时候，家里议论的事情慢慢变成了：要不要让柳下家里的人去参军。 参军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在大海的东方，有一个国家正等着他们的征服。 整个柳下家里面，还没有一个光荣的帝国军人，这是一合适的。 随着前线战事的吃紧，名古屋已经是第二次征召预备役的士兵们上前线去了。 家庭里面这样的讨论声音，就越来越多。 柳下太郎是家里老大，今年十七岁，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十四岁，还有一个十岁的弟弟。 当柳下太郎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去参加帝国征服东方大国的军队时候。 他是问过自己老师的，老师说了：像他这样现在去当兵的勇士，打完仗回来后，还可以继续学业。 这就足够了！ 柳下太郎的决定，得到了家里所有人的赞成。 柳下三村这个做着小职员的父亲，听儿子已经报名参军之后。 当天晚上高兴地喝了不少酒，一直拉着儿子的手，让他在战场上一定要打出柳下家的威风，不要给柳下丢脸。 柳下太郎的母亲范纪子，也在一旁高兴地给丈夫和儿子斟酒，鼓励着儿子上战场后多立战功，漂移想家里。 就是柳下太郎十四岁的妹妹柳下纱弥加也羡慕地对哥哥说道：“再等两年，她长到十六岁的时候。 也要学着哥哥的样子，到东方去。 为帝国尽忠！” 家里最小的柳下和樹也拉着哥哥的手：“给我留下几个敌人，等我长大后再去杀！” 柳下太郎不是一个人在报名！ 整个高中部里面一共有三百六十七个男生、二百七十七个女生。 报名参军的学生有六百四十人。 只有四个胆小鬼没有报名。 柳下太郎幸运地从六百四十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学校送出来的一百名士兵中的一个。 他是百分之一，一百名学生士兵中的一个。 作为一个高二年级的优秀学生，刚刚分配到加藤鹰中队的时候，立刻就受到了加藤鹰的重点照顾。 成为了加藤鹰的贴身通信兵。 就在刚刚柳下太郎亲眼看着自己最崇拜的加藤鹰中队长的脑袋后面炸出一片血花。 一个大洞出现在中队长的脑袋上面。 然后中队长一下子就栽倒在地上。 突然发生的事故让柳下太郎，一下子不知所措。 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加藤鹰，不知道下一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柳下太郎的尴尬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林凡的下一枚子弹已经向着这位优秀的高二学生飞过来了。 同样的是额头出现一个小孔，同样的是子弹从后脑穿出去。 吴小宝、赵龙两个小战士，跟在林凡后面冲锋。 他们见到连长手里的机枪打光了子弹，丢了右手边的时候。 立刻冲上去，迅速取出六个弹夹，装入弹斗。 这个时候，林凡手里的步枪已经打完了五发子弹。 见到最顺手的位置出现的机枪，立刻端起来。 机枪的位置又出现了一支装满了子弹的步枪。 林凡如同一个火力输出点，他只管保持火力输出。 上弹这样的事情，有吴小宝、赵龙两个人辅助。 对面的冲锋的鬼子们，终于发现了一个事实： 无论他们怎么的勇敢，怎么的决死冲锋。 都无法再前进一步了。 前面仿佛被这支突出阵地的国军划了一条生死线。 他们这些鬼子根本无法冲得过去。 林凡看着前面的这些鬼子只剩下十几个的时候。 抱起装满子弹的机枪，站起来：“冲啊！” 这一次，刚刚还落后林凡十来米的冯俊雅一下子冲在林凡前面去了。 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士兵冲在林凡前面。 而是有十几个士兵都冲在林凡前面去了。 林凡看见那些对自己充满杀意的七个士兵，全都在冲在前面的这十几个人中间。 “也许可以给这些士兵多一些机会。” 林凡手里的机枪这一次没有一梭子全部打出去。 他只是把对面那些想要逃跑，想要躲到边上废墟的鬼子打倒。 然后就看着特种连的这些士兵们跟剩下这九个鬼子拼刺刀。 冯俊雅冲得最快，抢先跟对面冲在最前的鬼子遭遇上。 鬼子的刺刀向他突刺过来，冲上去的冯俊雅只能够用手里的中正枪把鬼子刺过来的刀格挡一下。 这个时候，鬼子的左胸位置已经被刺入一柄刺刀。 这是特种连所有人的刺刀当中，第一个刺刀见红的。 林凡看着这个不讲武士道精神，不讲武德的士兵。 竟然是一直都在寻找机会想要刺上自己一刀的卫子实。 这人果然够阴险！ 不过：我喜欢！ 被一刀刺中胸口后，鬼子的眼睛里面发出不敢相信的目光。 口中大声咒骂！ 冯俊雅见到有机可趁，刚刚格开了鬼子的刺刀，立刻又收回来，一下子插入这名鬼子的右胸。 这一次鬼子再也吼不出来了。 他的口中吐出来一串串的血沫，手上的三八式步枪也无力的掉落地上。 卫子实抽出鬼子胸口的刺刀，见到旁边的鬼子正全神贯注地跟裴学义对峙。 手里的刺刀立刻刺了出去。 完全没有防备的鬼子，一下就手忙脚乱起来。 手里的刺刀向卫子实这个方向迎上来，脚下的步子却是朝着相反方向迈出去。 重心不稳，刺刀一下子就偏了。 被卫子实又是一刺刀见红，裴学义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跟上来就补了一刀。 这个鬼子立刻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只是他的嘴里跟刚才那个鬼子一样，不停地诅咒着卫子实不讲武德！ 整个特种连的士兵，除了林凡，就再没有一个士兵能够听得懂日语。 这些鬼子们的骂声，只能够让这些士兵们觉得烦躁，再没有其它用处。 战斗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意外而停止，也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结束。 林凡已经看出来，那几个心有杀心的人，跟鬼子拼刺刀的时候，也是杀决满满。 他们是能够两个人对付一个鬼子的时候，坚决不一个人上去。 能够偷袭的，绝不走正面。 第九章 苏州河边的战斗(四) 林凡抱着机枪，只是站在边上警戒着。 看着自己手下的这些士兵跟群殴鬼子。 刚刚那些拼杀，只是整个特种连拼刺刀的一个小场面。 有些鬼子，同时要面对四个国军士兵的刺刀。 死在最后的那个鬼子，身前有四个国军士兵刺杀，身后还有两个国军士兵的刺刀捅进去的。 林凡见到战场上面能够看到的地方都已经没有鬼子的影子。 大声问道：“谁会开坦克？” 没有一个人回答：“谁上过学？” 立刻有十来只手举起来。 林凡命令：“上过学的士兵，到我面前集合，其余士兵迅速打扫战场，十分钟撤离。” 看着眼前这十三个士兵，林凡大声说道：“你们要学会开坦克，现在跟我一起上去。” 说完带着这些士兵们，跑到最前面的那辆坦克前，爬上去，用力掀开已经被炸得变形的坦克盖子。 把里面的四具鬼子尸体拖出来。 林凡第一个钻下去：“进来七个人！” 他说道：“我只讲一次：这是钥匙，这是方向，这是刹车，这是档位，这是油门。这是离合器。 都认清楚了没有？” “认清楚了！”这七个士兵大声吼了起来。 坦克顶上还有六张嘴巴也一起在吼。 他们挤不进去，却是把脑袋挤在外面看着的。 林凡张大了嘴巴，这样密闭的空间里面，这些士兵们的吼声实在是让耳朵难受。 他再把这几个名字说了一遍。 又把点头，启动开着走演讲了一次。 并且开着这辆坦克走了几米。 然后停下来，让最挨着自己的贾承弼上来试手。 这个士兵明显是那种特别机灵的，上手就有条不紊地开着就走。 林凡满意极了：“慢慢开，裴学义你跟在这车上。把车开回四行仓库里面藏好。 其余的人，立刻出去，我们开下一辆来去。” 他们一个接一下爬出去的时候。 刚刚还有六个原本就在外面的士兵，立刻跳下车去。 等到林凡他们都跳下坦克后，这些人立刻跑起来。 跑着到下一辆坦克前面去。 第一辆坦克慢慢地向着四行仓库开过去。 沿途就有特种连的士兵把刚刚缴获的枪支，放到坦克上面，让它拉回去。 站在楼顶上面的谢晋元和杨瑞符还有向个连长们。 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感觉今天这个世界好像都变得不真实了一样。 什么时候鬼子变得这样的弱不经风。 一个中队的鬼子，加上七辆坦克，竟然被一直凑合出来的连队，正面冲锋给全歼了。 并且那七辆坦克现在还落入了这支临时凑合起在一起的连队手里。 是这个世界太疯狂，还是我的梦想还没有醒。 不要说谢晋元他们不敢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就算是隔岸观火的美国大兵，也看得目瞪口呆。 詹姆斯上士看着就在自己眼前发生的战斗，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抓住一个士兵：“眼前这一切，都不是真实发生的。 对吗？” 这个士兵认真地说道：“长官，虽然我也不相信这些国军士兵能够打出这样的战斗。 但是它确实是真实发生的战斗！” 詹姆斯追问：“他们有这么厉害，怎么还会输掉这次战争！” 士兵大声回答：“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暂时的，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 詹姆斯擂了一拳这个士兵：“你真是一个智者，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哲学家！ 说得真的是太正确了！” 无论远处的观战者是什么样的想法。 林凡正在紧张的进行战场教学，他现在只教会这些士兵们，能够把坦克开动就行了。 至于停车，实在不会就撞墙吧！反正总有些东西是能够让这些坦克停下来的。 他们这一队人跑到第二辆坦克上面，这次进去的连林凡一起，还是八个人。 这一次林凡没有坐到驾驶位置，直接点名：“巩鸿才你上，先给大家说说这些东西的名字。” 巩鸿才指着坦克里面的这些东西：“这是钥匙、点火用的，这是方向，转方向用的，这是离合启动时候用的，这是油门，加油的时候用的，这是档位，这是刹车！” 林凡点头：开走！ 等到这辆坦克开始动了的时候，再次点名：“牧承业，你跟着这车，把车开进四行仓库！ 其余的人，跟着我来，去下一辆坦克！” 来到第三辆坦克，有了前面两辆坦克的示范，这些学员们已经算是见到的多了。 到了这里的时候，廖玉书主动坐到驾驶座上面去。 指着那些一个个的部件，一一点名，然后就等着林凡下令。 “劳志强，你跟三号坦克！” 所有又开始鱼贯而出，跑向下一辆坦克。 林凡怕这些坦克出问题，只要是打着火以后，就不让它们停下来，直接就让它们回去。 就这样，林凡开着最后一辆坦克回到四行仓库外面的时候，看到最前面的那辆坦克，撞在他们昨天堆砌的沙袋上面。 后面的坦克全都被堵住了。 从这个沙袋到四行仓库入口这一路，正有第一营的士兵和特种连的士兵们在清理路障。 谢晋元带着杨瑞符都亲自在抬沙袋。 林凡也跳下坦克，对着那些把坦克开回来，就感觉自己高人一等的士兵：“全部下来清障。” 又跑到谢晋元面前：“团座！这种事情，让士兵们来说行了。您只需要坐镇指挥就好。” 谢晋元直起身子：“你们要是天天都能够这样打，打出国军的威风。 让我这个团座在全国人民面前扬眉吐气，面对鬼子的时候不用望风而逃。 给你们清障算什么？ 就是给你们打饭、洗碗、装弹挖战壕都没有问题。” 林凡笑着说道：“团座说笑了！打仗！打好仗！是我等军人本份。 请团座放心，只要有我特种连在，就一定不会让鬼子踏入四行仓库半步。” 谢晋元笑着点了点头：“我看你的炮打得很好，炮弹够吗？” 林凡说道：“刚刚场战斗，我们使用了四十枚炮弹，现在还剩余二百六十枚。” 谢晋元想了想：“如果按七天计算，今后的战斗会越来越激烈。” 杨瑞符补充：“我们营还有三门迫击炮，炮弹也有一千枚。” 林凡笑着说道：“这就够了！一千三百枚炮弹，鬼子至少要用三千人来换。” 周围听到这话的官兵全都一愣：“自己这些人要是真的能够在这里打掉三千鬼子。 就算是全部战死在这里也是赚到了。 要知道现在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国军士兵也不足六百人。 相当于一个士兵，要打死五个鬼子。” 林凡这句轻描淡写的话，把所有人的热情都鼓动起来了。 谢晋元不再动手清障了，他把手套一脱，对着林凡问道：“你真的有信心！” 林凡站直了，眼睛注视着谢晋元，严肃地说道：“只要鬼子敢过来，我就有信心。 就算是鬼子不过来，我们也要主动出击的。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谢晋元复述了一句林凡这句话。 突然问道：“刚刚你突然发起的反冲锋，就是按照这个战术去做的吗？” 林凡看着他，没有说话。 谢晋元明白了：“有些战术思想，不是宜在士兵中间讨论的。” 林凡笑着说道：“如果能够，请派一支连队换防御警戒，让我的连队稍稍休息一会儿。 等到外面鬼子来了的时候，我们再冲出来，跟鬼子决战。” 杨瑞符立刻说道：“昨晚你们在外面守了一夜，今天又连续战斗了两场。 已经歼灭了鬼子一个中队加一个小队。 今天你们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任务交给我们了。” 谢晋元点头认可：“好！” 林凡笑着说道：“也好！等我把这些坦克开进仓库后，有事再说！” 苏州河对岸的那些市民们，亲眼看到国军士兵们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把鬼子打死完了，然后还把鬼子的坦克抢了。 并且还开回来了。 这完全惊爆了他们的眼球，前些日子在报纸上面看到的鬼子不是这样的弱不经风啊。 报纸上面的国军，也不是这么的势不可挡！ 看来孔老夫子说的眼见为实！ 确实是需要眼见才能够为实的。 受到鼓舞的市民们，非常兴奋，许多人自发地采购了食品、水果、衣物、药品等移资。 上海商会、青帮大佬们纷纷解囊。 学生们写了许多慰问信，这些东西全都汇集起来，堆在苏州河南岸。 现在的时间是一九三七年十月二十七日下午三时五十三分。 得到上海派谴军总部下属的坦克联队一次损失了七辆坦克。 松井石根气得从盘坐的位置站地起来，对着汇报的参谋，左左右右地扇了十几个耳光。 这才挥手：“出去！” 第三师团师团长藤田进中将，根本不敢亲自前来跟总司令官汇报了。 他跳着脚把第五旅团的旅团长片山里一郎少将骂得狗血淋头。 再次重审：“日落之前，一定要把四行仓库给我占领下来。 无论用多大的代价，实在不行，就把整个四行仓库给我炸成废墟！” “哈依！”隔着电话，片山里一郎少将也能够感受到藤田进师团长的愤怒。 如果能够从话筒里面伸出手来的话，师团长一定不会怜惜他的手掌。 不把自己的脸扇成猪头，一定不会停手！ 放下电话，片山里一郎旅团长，立刻把下令，在原先调到四行仓库附近的野战重炮第三联队的基础上，再调野战重炮第二联队，这一次两个重炮联队，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要把四行仓库给炸成废墟。 同时他还命令第六联队联队长御正剛：“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在今晚占领四行仓库。” 松井石根总司令官不是对四行仓库有特别的敌意。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这个上海派谴军总司令官，在已经完全占领上海市区的情况下。 还留下一个四行仓库有国军的士兵在驻守。 这完全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帝国的一锅汤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几十万的国军都被自己赶出了上海市区，区区弹丸之地留下来的士兵，怎么能够让他们多活一夜？ 国际上的形势，瞬息万变！ 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到，谁都不知道！ 因此不只是松井石根有今天日落之前，一定要把四行仓库占领下来的要求。 就算是帝国大本营里面，也是同样的命令。 早一时完全占领上海，早一时摆脱被动局面。 只要完全占领了上海，国际上其他国家干预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帝国大本营这些日子里面，不停在跟世界上的那些大国公使们讨价还价。 为了这次战争，帝国已经向那些大国借贷了不少的外债。 现在这些外债成了帝国最重要的筹码：所有这些债权国都知道一个事实。 如果帝国对华战争失败，那些外债收不回去的可能性会达到百分之九十。 相反的，如果帝国打胜了这场战争，那些外债连本带利都能够收回去的。 甚至帝国还能够在原先利息上多做一些让步。 帝国方面知道，国民政府这些日子里面，也派出了许多优秀的外交人员。 满世界的游说各个大国政要。 希望这些大国本着：公平、公正、人道、人权、自由、和平之心，干预这场战争。 虽然到现在为止，世界上大多数国家口头上都在支持国民政府。 但是国与国之间的行为，从来都只是看行动不是看口头表态的。 所有的大国行动出奇的一致：他们口头上支持国民政府的正义，行动上不停地给日本政府发放贷款，大量出售各种武器装备。 军事物资，钢材、石油等战略物资。 但就算是这样，帝国大本营也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西方大国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可就麻烦了！ 其实国与国之间，除了利益还是利益。 国与国之间，不讲利益的谈判，都是耍流氓！ 这次西洋各国支持帝国，做出来的：不干预、不参予、不说话、不行动政策。 就是对帝国的侵略行为最大的支持。 总之一句话：今天日落之前，一定要把四行仓库占领下来。 第六联队长御正刚大佐，再次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 立刻感觉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许多。 整个四行仓库的地形已经全部侦察完毕。 四行仓库面对着苏州河方向才开了门和窗户。 这就决定了，直接从南面是无法进攻这个仓库的。 想要进入这个仓库，最好的就是从东西两面进攻。 然后从南面的大门冲进去。 第二轮进攻的时候，就连榴弹炮也无法打穿四行仓库的墙壁。 想要从东、西、北这三个方向冲进四行仓库，就需要先把仓库底部的花岗石给炸出一个缺口。 御正刚联队长看着面前摆着的沙盘，终于决定下来： “派出两个中队，分别从东、西两个方向同时向四行仓库大门口的那些堡垒发起进攻。”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用炮兵轰。 帝国陆军的战术一直就是这么呆板： 炮兵轰！步兵冲！ 步兵冲完，炮兵轰！ 炮兵轰完，步兵冲！ 野战重炮第三联队、野战重炮第二联队，两个重炮联队接到命令后。 立刻开始向着目标开炮。 詹姆斯看着对面不断炸起的爆点，那些炸起的碎石、混凝土块，飞过了五十米宽的苏州河。 有些打在已经匍匐在地上的美国士兵身上。 这一次受伤的美国士兵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十三个。 詹姆斯不得不让所有的士兵们撤离阵地。 鬼子的大炮刚刚响起的时候，林凡就建议外面防守的一连撤退回来，退到四行仓库底楼避弹。 不用战士白白浪费性命。 反正这些部署在外面的战壕和工事，林凡全都是留下了后门的。 从楼上可以一览无余地攻击了下面战壕里的每一个位置。 下面的战壕对于楼上的士兵来说，没有一处死角。 一连长上官志标，只思考了三秒，就下达了撤出阵地命令。 他和团长、营长他们在楼顶上面观战的时候，就已经对前面的这些工事有深刻的印象。 当时只认为林凡这个野鸡连长，完全不懂军事，把后背完全暴露在楼上的射界之内。 等到上官志标率领士兵们进入阵地后，这才发现。 整个工事，虽然后背暴露无遗，但是前面却是防卫严密。 鬼子从正面进攻的话，前面狭窄的通道就限制了一次冲锋的人数最多不能够超过五十。 如果想要真正攻破这些环形工事，上官志标估计了一下，没有五百鬼子，是无法攻破自己这个连队守护的阵地的。 一连的这些士兵，真正经过严格正规德式训练的已经不到三分之一了。 其余的士兵都是后期陆续补充上来的。 所有的士兵们，能够百战余生，都有自己一套经验的。 这些士兵们听到连长发布撤退命令的时候，真的是动若脱兔，翩若骄龙。 不到三分钟，整个一连全部撤退回到了四行仓库底楼。 第十章 世界大战一触即发 林凡看着这些刚刚接到撤退命令，立刻就退了回来的士兵们。 这些士兵们，没有丢弃任何一件武器，就连配发给他们的水冷重机枪，也用四个人把它抬回来了。 林凡看着这些士兵的动作，也是暗暗点头： 他们能够在闸北火车站守下来，还是有自己的本事的。 不过林凡并没有沉浸在这些士兵们的表现当中。 他对着特种连的士兵们问道：“你们当中，有谁是炮手？” 没有人回答，无人回应。 林凡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有谁见过炮手操作过火炮的？” 还是无人回答。 林凡不得不向杨瑞符救援：“营长！这七辆坦克，我们还是要用起来的。 就算是情况危急的时候，把它开出去，当一个炮塔也是好的。 林凡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开车可以现场教学，这**却一时半会儿，无法教出来。 现在是打仗，不是放炮听响！ 需要至少七个优秀炮手！” 杨瑞符苦笑着：“林连长，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炮兵这样的技术兵种，根本不是我这样的一个营里面能够有的。” 这下子轮到林凡傻眼了，自己千辛万苦把这些坦克抢回来。 竟然没有人会**！ 开车的人有了，是自己刚刚培养出来的。 **的人呢？马上培养？ **是一个技术兵种，文盲是肯定不可能打得好的。 这个必须要学习好长一段时间才可以的。 更不要用说坦克炮手了！ 这坦克炮手，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无法培养出来的了。 林凡放弃了这样的想法，只能够转而求其次了。 他命令：“给每一门坦克上面，架上一挺重机枪。 等到鬼子步兵冲上来的时候，坦克开出去，当做流动火力点使用。” 杨瑞符再次苦笑道：“林连长，没有那么多的重机枪借你使用。 你只能用自己连队的重机枪。 我这个营的火力也需要，这幢楼的每一层都需要有强大火力点。” 林凡想了想：只能够把特种连里面抽调两挺重机枪。 到时候，一次只开出去两辆坦克发起冲锋。 两挺重机枪开始抬上去固定。 要知道他这个临时凑合出来的连队里面，这些重机枪射手，都是昨天才开始培养。 今天在战场上面，才开始第一次实弹训练。 林凡带着自己选定的士兵，开始到另外的坦克里面，进行**训练。 他一遍又一遍地讲解这些坦克炮要怎么使用。 等到有向个士兵学会了，就让他们当教官，继续教其他士兵。 跳出坦克的林凡，根本无法休息，把特种连的士兵集合起来。 又开始训练他们，怎么跟在坦克后面，掩护坦克的同时，向敌人发起冲锋。 外面炮声隆隆！仓库里面，林凡还在给自己这个连队的士兵搞训练。 这回真的是临阵磨枪！ 只希望真的能够不快也光！谢晋元、杨瑞符看着林凡在坦克后面行进的姿势。 弯着腰、勾着身子，脑袋却是不停地向左右看，手里的枪端在前面，一副受惊后随时都要开枪的样子。 他们没有笑话！ 这两个人心里只有震惊！ 国军在这次战役中，也有坦克部队，只能坦克部队发起攻击的时候。 就是他们自己冲锋，没有步兵跟随。 往往每次发起攻击，都是有去无回。 现在见到林凡训练的坦克和步兵协同作战，这才发现这样做的好处。 步兵依靠坦克的装甲抵抗正面的枪林弹雨，坦克依靠步兵的保护，破解那些抵进爆破的敌人。 这样的配合，才是战场上真正的王者啊！ 国军的坦克战法，是完全照着德军学习的。 为什么德军按照这个样子就能够打得非常好呢？ 谢晋元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了。 林凡笑着说：“枳生淮南为桔，生淮北为枳。 有些东西不是照搬就行的。 并且这个照搬人家战法的人，又没有学到人家的精髓。 大集群的坦克战，和小队的坦克战，甚至是只有一辆坦克的战斗。 运用的战法是不一样的。” 见到谢晋元还是一点也不明白的样子。 林凡只得继续解释：“德军的坦克部队只要出击，最少都是几十辆，上百辆，甚至有时候是几百辆坦克同时出动。 这个时候，它们的前后左右都有自己家的坦克保护。 除了远处攻击，想要派人近身抵近爆破，这伤亡是非常大的。 能够成功，都只是意外。 国军的坦克，每次出击，只有几辆，连十辆坦克一次出击都凑不出来。 并且这些坦克互相之前完全没有协作，开出去后，当然只能够给人家当靶子的了。” 有些事情，说透了，立刻就没有什么秘密。 谢晋元默默想了一下，铺天盖地的上百辆坦克沿着上千米，甚至是几千米的横切线，同时发起冲锋。 每辆坦克之间，左右互相掩护，对手真的除了正面硬钢以外，再也没有别的方法。 国军的坦克冲锋的时候，前进速度参差不齐，甚至排起一例纵队。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刚刚鬼子的坦克也是排成一例纵队。 林凡猜到他的心思，笑着说道：“我们现在是在城市里面作战，跟平原作战又不一样。 在这样的城市里面作战，完全就是巷战了。 那些坦克没有广阔的空间可以腾挪。 所以只能够排成纵队进攻。 这种方式进攻，如果对手没有远程打击武器，能够破防的武器，是非常吃亏的。 只能够用人命去堆。 像鬼子这样，坦克后面跟着步兵队伍，用人命都不一定堆得下来。 一个连拼光了，也不一定能够炸掉人家一辆坦克。” 谢晋元有些吃惊地问道：“你的军事理论这么强悍，是黄埔几期的学长？ 在下黄埔四期！” 终于轮到这个问题了。 林凡自封的这个特种连连长，他手下的一百多个士兵们都知道这个连长是假的。 他们是最初都是被林凡强逼着承认他这个连长的。 谢晋元、杨瑞符和他们手下的这些连长们，也都知道：林凡这个连长是自封的。 因为林凡一直没能说出来他归属于哪个战区管辖。 所以昨天晚上，谢晋元才不放心林凡率领的这个连住在四行仓库里面。 怕他们半夜起幺蛾子，把自己这个营给端了。 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他们跟林凡之间，连一个知都没有。 对于这个问题：林凡昨天晚上已经想得非常清楚了。 他本身是南京军事学院毕业的，又是专门学习的特种作战。 对于特种作战的历史，是有专门学习的。 特种作战上升到战略高度的，就是德国开创的先河。 现在全世界的军队，虽然都还不知道特种作战的理论和方法。 但是这些军队都知道德国勃兰登堡部队的名字。 虽然现在这支部队还没有正式命名，还处于摸索训练阶段。 但是这支队伍的强悍已经世界知名了。 他要做的：就是冒充是德国勃兰登堡里面的人。 林凡笑着说道：“我不是黄埔毕业的。我是海外华人。 祖上做劳工到了冰岛，后来我到德国留学，加入了德国勃兰登堡特种部队编外训练人员学习。” 谢晋元立刻对林凡肃然起敬：“德国勃兰登堡特种部队！怎么没有听说德国有这支部队？” 林凡解释：“这是一支全新的部队！德军也还处于试验摸索阶段。 这个名字也只是他们内部称呼的名字。 我们这些人不是日尔曼人的，只能够算是那些正式队员的陪练。 还不算是正式队员，也不能够加入正式队员。 他们对人种有要求的，正式队伍里面只能够是日尔曼人。 训练那些特种士兵，是需要有对手的。我们就是他们有意培训出来。 给那些特种队员们当对手的陪练。” 谢晋元自己已经把所有的情节脑补出来了：“所以林老弟就在祖国蒙难的时候，不远万里回来，报效祖国！” 林凡点了点头：“是的！只是我孤身一人，回到国内，举目无亲。 同时还受到德国军方的追杀，因此也无法通过正规渠道进入国军。 不得不采用这样的手段。 我们这些在勃兰登堡当过陪练的人，终身不得离开德国境内。 这是加入时候就已经丢人签了保证书的。 可惜祖国蒙难，海外游子不得不毁了自己的保证。” 林凡悲伤地说着，脸上显出一种无奈的神情。 谢晋元不解地问道：“这支队伍的任务是什么呢？” 林凡想了想，继续解释：“这支队伍里面的所有士兵，都要经过最严酷的训练。 每一个士兵，都必须熟练掌握这个世界上所有武器的使用。 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天上的飞机、地上的坦克、各种车辆，水面上的各种船只、水下的潜艇，这些全都需要会开。 会使用！ 徒手格斗、潜伏入侵、暗杀偷袭这些都是基本功。 他们的任务就是小部队，执行暗杀指挥官、政府首脑、或者攻击战场上的作战司令部，这些重要人物和重要目标。” 听到林凡说了这么多，雷雄感叹道：“有这样的人吗？” 林凡苦笑着说道：“有！德军从他们的队伍中，基本上是上万人的队伍中间，挑选十个到二十个精锐来培养。 最后从这些精锐当中，能够培养出来一个、两个，甚至一个都培养不出来。 这些人是真正的万里挑一！” 谢晋元也呆住了：“他们现在有这样的士兵多少个？” 林凡苦笑着说道：“这是绝对机密，具体有多少个，我们这些陪练人员根本不知道。 这些年，跟我对练过的特种兵预备人员，只有五个。” 雷雄惊呆了：“你过手了五个万人雄，竟然还能够活着！” 谢晋元、杨瑞符想想今天林凡在战场上的表现，完全相信他说的这些。 刚刚发生的两场战斗，完全就是林凡用一已之力硬生生顶住的。 不是这样的万人敌，也完成不了今天这样的任务。 谢晋元笑着说道：“林老弟果然高人！今天我在楼顶上面，看着林老弟放任鬼子抵近到三十米距离才开火。 详实话，我这心里是非常担心的。 没有想到到老弟一挺机枪，直接就把鬼子冲在最前面的一个班打倒了。 不怕大家笑话，当时我可是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 原来老弟的来头这么大。” 杨瑞符和几个连长都队附和着说道：“谁说不是呢？我们也是一样的担心、害怕，事后又吃了一惊。 林连长的枪法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谢晋元继续说道：“原本老弟的机枪打得好，已经让我们这些人吃惊了。 没有想到老弟的炮打得更好！ 老弟这炮，已经打出步枪的水平了。 如果不是怕浪费，林老弟这炮，对着鬼子完全可以给他们一人一枚炮弹。 让他们一步也不敢踏入我们的土地。” 林凡笑着说道：“我从德国回来的消息，最好不要传得太远。” 谢晋元、杨瑞符和这里的几个连长全都严肃地点头。 四行仓库的楼顶上面，还有一个哨位在重炮轰炸中，坚持着观察情况。 这个时候，哨兵传来消息：“一千米处，有鬼子步兵活动。” 明显的鬼子是想要在炮兵轰炸结束后，立刻展开进攻行动。 林凡笑着说道：“炮兵轰！步兵冲！ 鬼子的战术就是这样的。 大炮停下来的时候，就是他们步兵冲锋的时候。” 谢晋元严肃的表情，一下子就笑开了：“林老弟总结得好！炮兵轰，步兵冲！” 大家虽然在笑，心里却全是沉甸甸的。 所有人都知道，炮声停歇的时候，就是鬼子冲锋的时候。 短兵相接，对士兵们的考验和对指挥官的考验就开始了。 鬼子这次的重炮轰炸，半个小时都没有停下来。 给苏州河南岸造成了重大的损失。 那些卧倒河岸上的英美士兵们，受到纷飞的弹片、碎石擦伤、砸伤的人数，已经上升到三十六个了。 至于岸边那些市民们的房屋和躲在窗户、阳台上面偷窥对岸战况的市民们，伤亡不计其数。 猛烈的炮击声惊得正在和平饭店喝着咖啡的美国大使纳尔逊`詹森一下子就惊得站起来了。 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日本人在苏州河对岸发起了猛烈的炮击。 无数的炮弹雨点一样的在苏州河北岸炸响。 坐在和平饭店里面的美国驻华大使纳尔逊·詹森身上的冷汗立刻就流出来了。 日本人不知道苏州河南岸有一个万万不可触碰的东西吗？ 离四行仓库不到一百米，就有五十万立方米的天然气。 如果被流星击中，整个公共租界怕是大半都会被炸飞。 纳尔逊·詹森立刻召来自己的坐驾，向着日本大使馆冲过去。 在他身后，跟着一支三百人的队伍。 纳尔逊·詹森没有冲到日本大使馆的时候，又接到消息称，英美意三国驻守在苏州河南岸的士兵，伤亡惨重，至少已经有三十六名士兵受伤。 士兵都受伤了，那些煤气罐受到伤害的可能更大了。 不只是纳尔逊·詹森大使知道情况危急。 命人紧急联系美国海军上将亨利·欧文，让他准备向日本人发起进攻。 美国驻华武官史迪威也已经对所有在公共租界的各国公民，发出了最后警告。 英国公使吉尔伯特奥斯蒙也向海军中将查尔斯发出准备战斗的通知。 然后才匆匆忙忙地向日本大使馆赶去。 这两国大使当面向日本大使川越茂提交最后通谍：十五分钟内停止在苏州河的一切军事行动。 否则英美两国在上海的军舰将会立刻向日本舰队发起进攻。 现在是一九三七年十月二十七日下午四点四十五分！ 川越茂上午才刚刚跟这两位谈好赔偿条件，现在还在紧急筹款，准备把二百万的赔偿金在今天付出去。 突然听到这个最后通谍。 吓得身上的汗水如同小溪一样，向下流淌。 当着这两位大使的面，他身上穿着的西装已经从内到外地湿透了。 川越茂知道：“如果这两国的军舰现在对帝国开战的话，虽然暂时帝国可能会占些便宜。 但是接下来，整个日本将会迎来灭顶之灾。” 他立刻对两个大使说道：“我立刻请示国内，马上让上海派谴军停止军事行动。两请稍等。” 为了表明态度，这一回川越茂打破了外交限令。 当着两个大使的面，给帝国大本营发出了最高等级的外交电报。 同时也把电话打到了日本驻上海派谴军司令官松井石根的手上，川越茂再也不顾外交官的礼仪。 在电话里面大声命令：“立刻停止在上海市区的所有军事行动！” 松井石根傲慢地对这位大使说道：“请恕我不能从命，我已经命令第三师团，要在今天日落之前，把上海高区最后一块国军占领的土地攻下来。 川越茂大使，你只管等着帝国军人的好消息吧！” 川越茂这个时候，紧张得想要把手伸到电话线的另一边，把松井石根掐死。 他气急败坏地大声吼道：“你这个帝国的罪人，因为你在苏州河边的军事行动。 现在英美两国已经对我发出了最后通谍：还有十分钟，如果我们不能够在整个上海市区停止军事行动。 他们的舰队将会对帝国舰队发动攻击。” 松井石根不以为然：“帝国在上海周围有三支航母舰队，完全不害怕他们区区一个航母舰队的威胁。 如果他们胆敢开火，我一定让他们知道帝国的厉害。” 威尔逊·纳森和吉尔伯特奥斯蒙两位大使，脸上的神情现在已经变得平和起来。 他们的最后通谍已经发出去了。 这道选择题就看日本人怎么做了。 第十一章 弱国无外交 美国国内已经接到了威尔逊·纳森发回去的紧急事态通报。 罗斯福总统不得不正视东方正在发生的事情。 他们在上海公共租界里面有好几万公民生活。 如果不管他们的死活，让这些公民被日本人用煤气罐炸死。 不用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整个国内的民众一定会第一时间把自己赶出白宫。 并且自己的名字也会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 这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 想想自己花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才把美国经济从危机里面带出来。 怎么能够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罗斯福命令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商讨东方突然发生的事件。 他对于威尔逊·纳森对日本人发出的最后通谍，表示了赞同。 无论如何，美国公民在海外的生命，财产一定要受到国家的保护。 美国海军上将亨利·欧文也接到了威尔逊·纳森发过来的紧急事态通报。 整个美国驻上海的四十多艘军舰，立刻开始了战斗准备。 舰炮脱去炮衣，水兵们在甲板上开始紧张地跑动起来。 四十几艘战舰慢慢开进了黄浦江里，向着吴淞江码头的日本军舰、补给船冲锋。 面对着美军的威胁，日本军舰立刻做出了对应的准备。 这一次双方是真的剑拨弩张，双方的战斗一触即发。 英国首相尼维尔·张伯伦也收到了从上海发过来的紧急电报，见到自己在海外的公民受到了日本人的严重威胁。 他没有冲动，立刻思考起来：日本做为一个新兴的东方帝国，现在的军事力量已经是亚洲第一。 并且现在日本跟英国之间的贸易还非常紧密。 想到这里，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不允许驻扎在上海的英国舰队主动攻击日本人。 尼维尔·张伯伦的命令很快传递到了英国舰队司令手上。 英国海军中将查尔斯，不得不让跟着美军行动的军舰，暂时停止下来。 同时让陆地配合作战的队伍，也立刻回到驻地！ 上海滩上的这些大国兵力的动向，立刻引起了国军在留在租界里面那些情报人员的注意。 这些人四处打探消息：他们只能够打听到英美两国使者，前往日本大使馆。 至于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情去的，消息却是打听不出来。 美国军舰为什么突然出现在黄浦江上面，并且还把炮口不客气地对着了日本在吴淞江上的码头、军舰、补给船。 日本帝国战争的坚定支持者，帝国的最高首脑，收到英美两国公使发出来的最后通谍。 吓得赶紧从自己的宫殿里面发出了最严厉的命令：“上海派谴军立刻停止在上海市区里面的所有军事行动！” 这个命令，是最高首脑从皇宫里面直接发出去的。 松井石根收到这封电报的时候，不得不叹息一声。 下达了所有上海市区的部队，立刻停止军事行动！ 如果不是帝国那位高高在上的最高首脑直接下达命令，他根本是不会理会的。 坐在日本大使馆里面的英美两国大使，听到了川越茂大使亲自拿到的日本最高首脑指示。 心里总算是落下去了一点。 现在只看那些日本军人，遵守这个命令了。 果然不到一分钟，一直响彻天空的轰炸停止了。 外面的炮弹轰炸停止了。 日本大使川越茂终于松了一口气：帝国最大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只是暂时解除了。 四行仓库的那些国军士兵，终究是需要解决的。 他小心翼翼地提议：“两位大使先生，四行仓库帝国是一定要拿下来的。 具体怎么样的拿下来。我们今晚可以举行一次会议，商讨一下最合适的方式吗？” 英国大使吉尔伯特奥斯蒙和美国驻华大使纳尔逊·詹森互相看看，这种事情他们是可以做主的。 都谨慎地轻轻点了一下头。 两人内部商量算是完成，这才对川越茂说道：“好吧！这次会议，我方将会有武官和驻上海联合舰队司令官派人参加。” 只要能够把这两个国家的人拉到谈判桌子上面来。 川越茂就已经胜利了。 只要能够谈，就有合作的可能性。 区别只是帝国让出去的利益有多大。 无论如何，帝国付出去的所有代价，都是将会从脚下这块土地上面加倍取出来。 双方约定，晚上八点开始，在和平饭店进行四方会议。 现在时候是一九三七年十月二十七日下午四时五十五分。 英美两位大使开始告辞，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 在离别的时候，两位大使也把自己又有士兵在刚刚的炮击当中受到了惨重的伤亡，提出了抗议和索赔要求。 川越茂严肃地承认这是帝国军队的过错，帝国一定会本着：不推诿，不扯皮的负责任态度，为那些受伤的士兵付出满意的代价。 这个时候，两位大使才微笑着离开。 外面的炮弹轰炸突然就停止了。 像是正在打鸣的公鸡，被人一把攥着了脖子，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一连长上官志标命令：“所有士兵，马上出击，抢占外面工事、战壕！” 他带着队伍刚刚中出四行仓库，看着鬼子们在不到一百米的位置，背着身子，正在快速撤退。 “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楼顶上面的观察哨也传来最新消息：“刚刚准备进攻的鬼子步兵，突然向后退却了。” 不明所以的守卫四行仓库的这些官兵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凡知道外面的鬼子队伍已经退走，走出四行仓库。 眼前这一切让他惊呆了。 来自后世的林凡，也是见过演习时候，炮弹、火箭弹洗地的场面的。 但是那些演习，跟这里的实战完全不一样。 眼前整个地面，到处都是半米、一米深的弹坑，自己带着士兵们垒出来的战壕，现在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 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杨瑞符走在后面一点，见到这种样子，好像一点也不奇怪。 命令：“第一营：立刻修复工事！准备战斗。” 虽然现在没有鬼子的踪迹，但是杨瑞符还是命令手下的这些士兵们立刻开始修复工事。 林凡补充道：“特种连，修复所有弹坑，为坦克出击铺好道路。” 现在外面这么多的弹坑，坦克都不好开出去了。 外面这些工事、战壕损毁手里厉害。 修复起来，也很容易，昨天修砌的底子还在。 现在只是把刚才被炮弹炸塌了的那些沙袋重新再垒上去。 或者实在是炸散了的沙袋，更换一条，重新堆砌上去也就行了。 林凡跟着谢晋元、杨瑞符一起上了四行仓库的楼顶。 到了第五层的时候，这才发现，顶上厚厚的一层，已经被炸起千疮百孔。 许多地方都露出网格状的钢筋铁骨了。 原本半米厚的钢筋混凝土，有许多地方都已经被炸开，炸裂，炸出一个个的大洞出来。 谢晋元走上楼顶，借着夕阳的余辉，极目远眺。 视线所及的范围里面，都见不到一个鬼子。 这个时候，他们突然看见，苏州河南岸突然出现十几辆汽车。 这些车里面御下许多的水果、食品、药品和物资。 这些东西就放在新垃圾桥的南头。 桥北头特种连昨天堆砌的沙袋通道虽然已经被损毁严重，但是经过这半个小进的重修。 已经可以通行了。 第一营的士兵们，立刻走到桥头，接过上海市民们送来的这些物资。 这些东西实在丰富。 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搬得完的。 为了保护新垃圾桥上面的这些士兵，谢晋元不得不把警戒放得远一些。 上海市民们的抗日热情，让这些坚守在四行仓库的官兵们激动不已。 谢晋元要求：五四二团没有携带国旗，希望能够送上一面国旗过来。 他对外宣称的是五四二团，为了迷惑鬼子。 谢晋元是有意这么说出来的。 他不想说出国军在四行仓库里面的真正兵力，怕引起鬼子的不适。 谢晋元要把国旗插在四行仓库的楼顶上，告诉上海所有市民。 国军还在上海，国军没有抛弃上海人民。 这个要求很快就得到了满足。 有好几名记者，顺着新垃圾桥进入了五四二团的防区。 林凡低声对自己的七个班长下令：特种连队的所有士兵，一律不得接受采访，不得让记者拍摄下相片。 如果记者问起队伍，就说是五四二团一营机枪连士兵。 林凡手下的这些士兵们，虽然不理解连长这是什么意思。 却没有一个士兵询问出来，也没有一个士兵提出反对意见。 他们一个个的悄悄点头，表示知道了。 虽然林凡只是他们昨天才认识的便宜连长。 但是今天的两场战斗，林凡树立起了绝对的权威。 这些士兵们在今天，已经打死了二百多个鬼子。 平均一个人都打死了一个半的鬼子。 这样的战果，如果放到整个淞沪战场上的国军士兵们，都能够做到。 鬼子早就被消灭完了。 军队里面，谁的拳头大，谁的军事素质过硬，谁就有更多的话语权。 现在林凡能够带领着他们打鬼子，打胜仗。 打前所未有的大胜仗，这些士兵们现在对林凡只有崇拜和服气。 两场战斗打下来，打死鬼子二百三十多个，自己这边牺牲二人，轻伤四人。 这样的战绩无论放到那个队伍身上，都说得上是奇迹了。 特种连在白天的表现，赢得了四行仓库里面所有人的尊重。 刚刚接收到的市民们送来的这些物资。 谢晋元给他们完全公平地分配下来，特别是药品。 有了送来的药品，林凡亲自给轻伤的四人清理伤口，换药，缠绷带。 这四个受伤的士兵，根本不愿意到三楼的伤员堆里面去。 用他们的话来说：轻伤不下火线。 特种连的士兵们吃过晚饭，今天晚上他们不用在外面的工事守护。 休息三十分钟后。 林凡召集特种连的士兵们，开始训练了。 他对着这些士兵说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你们以前是怎么训练的，我不知道。 但是从今天你们在战场上的表现来看，我很不注意，非常不满意。 今天的并不激烈的战斗中，我们牺牲了两个战友，这是不应该有的损失。 从现在开始，你们每天都会有的训练，再也不会缺习。 现在所有人都跟着我一起做。 林凡带着这一百五十五个士兵，借着对岸微弱的灯光。 领着这些士兵，就在外面修筑的战壕、工事之间，摸、爬、滚！” 谢晋元、杨瑞符看着这支今天上午还参加了两场实战的队伍，现在竟然在夜色当中。 就在四行仓库外面的战壕中间，训练起来匍匐前进，跃进工事，借助工事隐藏身体。 林凡看着这些士兵们的动作，一个个低声指导，他的夜间训练一直进行了近两个小时。 这才把士兵们带回来。 直到现在，整个四行仓库还有水有电。 士兵们休息一阵，又被林凡强势赶去洗澡，按照林凡的说法：爱国、卫生一样都不能少。 一九三七年十月二十七日晚八时：日本大使川越茂、日本公使小犬纯一郎，日本上海派谴军总司令松井石根准时出现在和平饭店。 在他们到来之后，美国大使詹尔逊·纳尔森、美国武官史迪威、美国海军上将亨利·欧文也慢慢抵达。 随后英国人、意大利人、法国人、德国人、苏联人全都出现在和平饭店。 突然出现了这么多不在计划当中的各国大使。 川越茂大使表现出来优秀的应变能力。 实际上他也没有拒绝这些人参与谈判的要求，这些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强大的国家作为后盾。 他不会、不敢、不能拒绝！ 川越茂、小犬纯一郎两人脸上带着笑，心里马麦p把所有这些有企图的人都迎接进去。 关上门，这些人开始讨价还价。 这是一场艰难的谈判，也是一次胜利的会议。 经过六个多小时的争吵，与会各方终于达成了共识：日本赔偿受伤士兵每人十万美元，这是给予士兵个人的。 赔偿租界二百万美元，这是用于租界维护使用的。 租界各方同意日本有条件地使用武力攻击四行仓库里面的国军士兵。 这个有条件只是不许日本人使用重炮对四行仓库进行轰炸，也不许日本人使用飞机轰炸。 这一切都是怕日本人的攻击会不小心打中煤气罐。 同时六国共同组建一个战场观察团，可以近距离地观察战场情况。 六国战场观察团拥有现场暂停日本进攻的权利，他们如果发现日本士兵们的攻击会严重影响到了煤气罐的安全，就会行使这个权力。 为此小犬纯一郎也加入战场观察团，随时联络双方。 松井石根默默承认了这个协议！ 只要能够允许他进攻，其它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现在的松井石根心里充满了斗志，在他的眼前没有攻克不下来的堡垒。 一九三八年十月二十八日凌晨二点二十三分，和平饭店里面谈判的内容，传递到了美国总统罗斯福手里。 逐条看完协议内容，罗斯福总统终于判断出来，日本并无意对美利坚合众国的公民造成伤害。 他们还是有诚意的。 就这足够了，东亚问题完美无缺地解决！ 罗斯福总统大大地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英国首相张伯伦也在同一时间收到了和平饭店达成的协议全部内容。 他终于放心了：就在过去的这几个小时里面。 胆小的张伯伦首相：好害怕在东亚的查尔斯中将，对日本人发起打击。 虽然首相大人已经明令查尔斯，就算是租界里面的煤气罐真的发生爆炸，在上海的英国公民死伤惨重，也不能够主动对日本人发起进攻。 现在英国人、美国人终于放心了：笼罩在东亚的世界大战阴云已经散去。 离上海不远的南京总统府里面的常凯申总裁，又在骂娘：娘希匹！ 这些懦夫！被人打到脸上了，也不敢不反抗一下下。 他一直寄予希望的大国干预，只差一点点就出现了。 就是这一点点，让他的希望再一次落空了。 这几年常凯申常常拿自己跟德国的那个人对比，两人、两国之间的友谊很深。 一战之后德国需要赔偿一千三百多亿金马克，还把所有的飞机、大炮全部上缴，就连一战时期的兵工厂也被迫拍卖出售。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德国在短短的十几年时间里面又重新崛起了。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常凯申认真对比了一下：德国重视教育，自己也重视教育。 德国重视商业，自己也重视商业，德国重视军队，自己也重视军队。 可是为什么人家现在成了世界强国，自己却把国家搞得原地一年不如一年？ 思来想去，常凯申还是把原因归纳为德国虽然战后困难，但它是一个统一的国家。 而自己这些年里面，九成五的精力和经济都是用来削那些军阀们的权利。 自己虽然是这个国家名义上的总裁，实际上真正能够管理并影响到的地方也只有一、两个省。 认识到这一点后，常凯申用更大的精力去对付国内的那些军阀，希望能够早日把这些人和这些人控制的地盘真正地控制起来。 第十二章 林凡的表演 常凯申的气愤是有道理的。 今天眼看着英美就要参战了。 这是常凯申日思夜想的事情，眼看着就要梦想成真。 结果，在最后一刻的时候，日本人大踏步的后退，避免了跟洋人的冲突。 让常凯申完全没有想到的是。 实际上：苏州河上的这一次事件，确实是埋下了鬼子失败的伏笔！ 没有人知道，起源于上海苏州河边的四行仓库保卫战，引起了德国总统的严重兴趣。 德国总统特勒在柏林收到了自家大使发回来的情况通报。 他对于英美和日本之间的交易没有关注，他关注的方向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跟常凯申有些不谋而合：这次日本人打了英美两国一个耳光，只是赔偿一些钱财就了事了。 特勒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转了两圈，有一个思想模糊着在头脑里面，总是不能够清晰。 来到花园里面，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时候。 他突然明白过来：现在的世界，所谓的联盟是一盘散沙。 既然今天日本人已经测试了一下英美的忍耐力。 那么自己也可以开始进行伟大德国的复兴之路了。 现在德国无论经济还是军事力量，在欧洲都是最强大的。 如果自己再把周围这些小国吞并融合之后，世界第一不是梦想！ 先拿一个小国家来试试手，如果世界各国出人出力出兵的反对自己。 那么赔偿一些钱财，退回来就是了。 如果世界各国只是口头上谴责、强烈谴责，那么自己就可以给这些国家一点好处。 让他们口头说说就是了。 反正这些好处，都是从那些小国家抢来的！ 正如日本这次赔偿各国的近千万元的资金，不也是从占领地抢掠来的吗？ 这是一个大计划，他要好好想一想！ 再好好想一想！ 常凯申对于西方列强在和平饭店里面的谈判，根本就没有提到自己这个东道国的任何利益。 感到非常的气愤！ 以至于他对今天发生在四行仓库的两场战斗，再也没有详细了解的兴趣。 夜色中，谢晋元亲手接过对岸送过来的旗帜。 他决定：要在二十八日的清晨，在阳光初升的时候，在四行仓库的楼顶，举行升旗仪式。 今天晚上，林凡他们这个连队，虽然已经回到四行仓库里面休息。 但是林凡还是派出了两个明哨、两个暗哨。 口令：“国军！必胜！”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清晨的时候，苏州河南岸早起的人们，突然听到对面传来整齐划一的歌声：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整个驻守在四行仓库的士兵们，全都站整齐地站要楼顶，就连那些能够站得起来，能够移动到楼顶的伤员们也上到了楼顶。 一面旗帜缓缓升起，迎着朝阳，迎着晨风，飘扬！ 今天的片山里一郎旅团长手里已经有了藤田进师团长的面授机宜：可以使用所有的轻武器，只是没有了炮兵轰这么一个环节。 无论如何，也要在今天日落之前，把四行仓库给攻下来。 无论如何…… 这是一个简单的任务，也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片山里一郎旅团长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昨天他手下的士兵已经连续两次受到了挫折。 但是在他看来，也只是帝国的士兵们没有有些轻敌导致的。 今天他不会再轻敌的了。 接受了命令的第六联队联队长御正刚大佐，还是按照昨天派出去的阵容：三个中队从东、西、北、三个方向进攻。 今天跟昨天下午的区别，只是没有了重炮的支援。 这一次他要一次成功。 这次发起的攻击强度，已经是从前攻打国军一个整编师的兵力了。 东、西两个方向的进攻，是想突破国军在苏州河边的外围工事。 从大门攻入四行仓库。 北边的进攻就是为了保险了，目的只有一个，靠近四行仓库北边，炸开那些花岗石的墙壁，炸出一条通道出来。 攻入四行仓库！ 刚刚举行完毕升旗仪式的国军，就在楼顶已经看见了远处的鬼子。 分三个方向向四行仓库摸过来。 看着北面来的那些鬼子。林凡脸色变了。 能够从这个方向出兵，鬼子的意思明显的：他们想要炸开墙壁通道。 一连长上官志标已经率领着一连进入了阵地。 林凡立刻命令特种连士兵把自己要求的炸药、铁弹子、回收的鬼子破衣烂衫抱一些上来。 同时又让士兵们收集一些混凝土块备用。 谢晋元团长看着林凡把半斤装的药包在中间，外面用鬼子的衣衫包上一层铁弹子，一个炸弹包就这样做好了。 谢晋元、杨瑞符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样做出来的炸药包如果丢到敌人队伍中间，无数的铁弹子，就相当于无数块弹片散发出来。 鬼子遭到这样加料炸药包的袭击，整个炸药包的有效范围内怕是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幸免。 林凡对着谢晋元和几个连长说道：“如果鬼子举着钢板潜伏到大楼下面作业。 就可以这样！” 说明着就把做好的炸药包栓到特种连士兵们刚刚装好的沙袋上面。 “沙袋里面要多装点，至少装上一百来斤的东西，就这样扔下去，他们的怎么也不能够承受得住的。” 几个指挥官听到林凡这么讲解，又觉得自己开窍了。 这个从德国进修回来的特种兵，想出来的方法，确实有效又实用。 大家都是从实战中来的，只是看看林凡的这个设计，立刻就明白有没有实战效果了。 从楼顶上面看过去，三个方向的鬼子都已经进入到了五百米的距离了。 谢晋元笑着对林凡说道：“林连长！给那些鬼子们送上一些礼物吧！ 我们也可以来一次炮兵轰！炮兵轰完，步兵冲！” 林凡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楼顶上面，有三连的迫击炮，炮弹也有。 林凡从地上拾起一个混凝土块，左手拿着着土块，托着炮筒。 右手迅速将炮弹丢进去。 谢晋元就看到东边过来的鬼子队伍中间，炸起了一团火光。 这是一个信号，也是一个开始！ 有了第一枚炮弹的爆炸，第二枚、第三枚炮弹，仿佛长了眼睛一样，接连不断地落到东面进攻的鬼子头顶上。 向这个方向的鬼子头顶上砸下了十枚炮弹后后。 林凡改变了轰炸的方向，从西方进攻的鬼子们也尝到了长了眼睛一样的炮弹落下来的精密轰炸。 村上悠介中队长指挥着手下这一百八十多人，志得意满地向着四行仓库前进。 他知道御正刚联队长同时派出了三个中队进攻那幢坚固的四行的仓库。 打探到的消息是：国军守在四行仓库的是五四二团，一个团足足二千五百人的队伍。 这并没有吓倒他，反而让他感到惊喜若狂。 作为一个年青军官，他是最狂热的大帝国主义，军国主义的坚定支持者。 整个帝国现在所有的外交、军事政策都在向着军国主义，帝国扩张这条道路上狂奔。 这些跟军中的年青军官们狂热的求战激情脱不了干系。 昨天村上悠介中村就率领过自己的士兵，在大炮的掩护下，接近了四行仓库。 在距离四行仓库不到三百米的距离，等候着大炮轰炸的结束。 昨天的事情，村上悠介中队长猜中了开头：炮兵轰！ 没有猜中结尾，让村上悠介没有想到的是：历时近一个小时的炮兵轰炸后。 竟然突然命令自己这些做好所有准备的步兵撤退！ 这个命令是联队长亲自下达的，如果不是这样，村上悠介是不是遵守的。 昨天没有完成的任务，今天继续完成，但是：今天没有了炮兵的支援。 相反的，整个中队的所有士兵都接到一个命令，或者是通知：所有士兵，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把枪口朝向苏州河南岸。 更不准向苏州诃南岸开枪，违者就地执行战场纪律。 这是说如果有士兵向苏州河南岸开枪，就地枪决！ 这样的处置力度是空前的。 这样的处置也是松井石根不愿意的，只是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条件。 因为军事观察团就在苏州河南岸！ 那些各因的大使、武官、新闻记者们，可不是帝国愿意轻易得罪的。 也是帝国得罪不起的。 站在四行仓库正对面一幢楼房上面的美国武官史迪威看着一枚接一枚的炮弹从四行仓库里面发射出去。 每一枚炮弹都精确地在进攻的鬼子队伍中间爆炸。 立刻惊讶起来：“他们有这样高超的打@炮技术？” 在他身边的十几个军事观察团成员们，看见这样的场景，都惊呆了。 这样精准的炮兵轰炸，是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一个个的武官、大使们，兴奋地讨论起来。 只有小犬纯一郎的脸色黑如锅底，心里一万头四不象跑过： 马卖皮！要不是你们套在帝国军队上的圈套，帝国的重炮联队轰炸之下。 哪里会有这样的轰炸出现？ 现在战场上的形式变了：帝国士兵成了挨炸不能够还手的小媳妇，国军的火力反而有了优势。 看着日本士兵不断地在爆炸声中惨号，一个又一个日本士兵在爆炸声中飞上半空。 小犬纯一郎对着观察团里面的这些人说道：”各位！国军士兵这样子的打@炮，非常危险啊！ 如果他们的炮弹发生竟然，不只是大半个租界里面的各国公民有生命、财产的损失。 我们现在站立的位置，也是非常危险的！” 美国大使纳尔逊·詹森不以为然地说道：“煤气罐跟四行仓库相距不到一百米，他们现在使用的迫击炮，是没有办法攻击到这个距离上的目标的。 这点你不知道吗？” 纳尔逊·詹森的反问让所有观察团的成员们都笑了起来。 小泉纯一郎心里不停地咒骂着：“老子知道装作不知道行吗？ 你明明知道老子是装作不知道的，也知道我这么说出来的意思是什么。 竟然就这样一下子把路堵死了。” 纳尔逊·詹森明白小犬纯一郎心里的想法：就是想要让军事观察团施加压力，让守卫四行仓库的国军也禁用迫击炮。 只不过有一点小问题就是：昨晚开到今天凌晨的谈判桌上，一直就没有国军方面的人员参加。 现在突然要让国军遵守这种无理要求，实施下去实在是有些难度的。 更重要的一点：常凯申先生在这场战争发生之后，突然对美国的武器装备产生了非常大的兴趣。 在这之前他可是德国武器的狂热崇拜者。 常凯申已经跟美国国内的军火商了二千万美元的武器订单。 纳尔逊·詹森当然想要让这样的战斗，一直打下去。 军火商们的订单才会源源不断地接到手软。 小犬纯一郎决定做最后一次的挣扎：“那些士兵们现在做的都是无谓的抵抗。 整个上海都已经是帝国军人征服的土地，他们坚守这样一个小小的仓库，完全没有意义。 如果这些士兵用重机枪、高射机枪扫射煤气罐。 这样的风险可是大家都不能够承受的。” 他的话说出来，整个军事观察团的成员们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所有人都在沉思。 这些人对于国军坚守四行仓库的目的，全都心知肚明：不就是想要博同情，求支持吗？ 这些外交官们都在冷笑：“战场上面得不到的，谈判桌上永远也得不到。” 常凯申同学还是太天真了些：对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这样的绝对真理，根本就没有理解！ 大家都不接话。 这些大使们实际上也是想要了解一下日本人的军事实力。 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的。 小犬纯一郎差点被敝出内伤，自己的挣扎，只是表演了个寂寞。 没有一个人的支持，他的提议就这么被忽视了。 相反的，这些观察员们，开始激烈地讨论起来对面用的是什么样的武器，做到了现在这样的效果。 离观察团不到五十米的另一幢楼房的一个房间里，常凯申派过来的何香凝女士，手拿望远镜，看着对岸正在进行着的战斗。 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激动：“五四二团打得很好！这炮打得准！打得好！” 在她身边陪着的国军军官有八十八师的参谋长张柏亭。 亲耳听到自己的队伍，得到这样的表扬。 他心里喜滋滋的。 说道：“对面指挥战斗的是黄埔四期毕业学员谢晋元，他的军事素质，军事理论都是非常好的。 谢团长对国军的忠诚更是不容置疑的。” 何香凝女士脸上的神情有些担忧：他们这样的孤军要在这里坚守七天，谢团长知道这有多难吗？ 张柏亭严肃地回答：“接受任务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 何香凝不再说话，专注地看着对面发生的战斗。 林凡对东、西两个方向进攻的鬼子各打出去了十枚炮弹。 谢晋元有些不解：“怎么不给北面的鬼子来上一波？” 林凡笑着说道：“迎接他们的有这些。” 他指着的是刚刚制作成功的那些外面包着一层铁弹子的炸药包。 “北面的这些鬼子，尽量不放过一个回去。” 今天鬼子的进攻很坚决，守在外面的是一连长上官志标，看着远处鬼子冲锋的队伍被自己这面打出去的炮弹炸得四分五裂，到处乱跑。 这些鬼子在寻找掩体！ 一连的这些士兵们，明显就比林凡的那个特种连军事素质强大得多。 这些士兵们看着前面鬼子挨炸，一个个神色兴奋，指着前面的那些炸点，一个个的开始评论起来。 这个士兵眼尖，指着飞在半空中还没有掉下来的一条大腿说道：“看看那条腿，好粗！” 另一个士兵也不示弱：“那个头，好大！” 上官志标连长看着远处的战况，笑着说道：“你们看好了，呆会好好打。给鬼子一个好看。 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这些士兵都笑着说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东、西两个方向的进攻的鬼子，遭到迫击炮弹轰炸一阵后。 两个中队前进的速度都慢下来了。 他们需要分散前进，还要随时准备着迎接前方国军士兵们的打击。 林凡站得高，看得远，见到东、西两边的鬼子三个、五个聚集在一起的时候，立刻就送上一枚炮弹过去。 谢晋元、杨瑞符和几个连长看着这些停一下，才打出去一枚的炮弹，总是能够炸起一蓬血雨出来。 那几个担任观察哨的士兵，每见到一堆鬼子被炸死，都要欢呼一次。 不是他们太容易兴奋，实在是国军士兵们，想要杀死一个鬼子实在太难。 在上海的这两个多月里，国军士兵们跟鬼子作战：总是头顶着航空炸弹、舰炮的轰炸，面对训练有素的鬼子。 这些鬼子的枪法非常准，身体素质也比国军士兵强上不少。 这些士兵们，跟鬼子拼枪法，比不过。 跟鬼子拼刺刀，也拼不过。 更让国军士兵们气愤的是：鬼子还在攻坚的时候，使用毒气弹。 鬼子进攻的时候，只要稍稍遇到的反击猛烈了些，立刻就会使用毒气弹。 第十三章 中谷内悠斗中队的覆灭 战场上面不讲武德的鬼子是没有人性的。 鬼子的毒气弹，是完全违背了国际公约的。 只是弱国无外交，无论常凯申在发出多么大声的抗议！ 无论国军的将军们在报纸上面展示出来多少的证据，都无法引起国际上那些选择性失明的政治家们一丝一毫的关注。 没有实力的国家，没有战斗力的军队，发出去的声音，永远是不会被人看到的。 国军发出的谴责和抗议在列强的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落后就要挨打，这有什么奇怪的？ 世界一直就是这样发展的。 所有的一切，都让国军的战斗进行得非常的艰难。 今天五四二团一营的士兵们，终于能够扬眉吐气了。 轮到鬼子挨炸，不还手了！ 林凡对鬼子现在的状况非常不解：按说像这样的攻防战，无论怎样，都应该是炮兵先行轰炸。 才是步兵开始冲锋。 就算是像今天这种，步兵先行冲锋。但是遭受到了炮弹轰炸的话，炮兵也应该立刻开始还击的。 为什么鬼子的炮兵，今天一弹不发？ 同样的疑问，不只是他一个人有，所有守在四行仓库的这些士兵们都有。 李显是大公报的记者，昨天晚上就跟着其他报社的一些记者进入了四行仓库。 他们昨天连夜写出了报道，今天都在街上发表出来的。 昨天晚上李显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里面的士兵当中，有一批士兵总是骄傲地不接受任何采访。 别的士兵则是巴不得能够有记者采访他们，给他照相。 有一批士兵是无论如何也不许记者给他他们照相，也不许照到他们的侧面。 但是李显明显能够感觉到，这批不愿意接受采访的士兵，脸上的那种傲气，完全是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 当他无意问起别的士兵时，证实了白天的两场战斗就是那些士兵们打的。 仓库底底楼摆放着的那些坦克，就是他们缴获回来的。 为此，李显特地眼着这支连队的连长，想要动员他接受采访。 林凡明显的对此完全没有兴趣，只是淡淡地对李显说道：“你要抓住重点：四行仓库驻守的最高长官是谢团长。 作为一个记者，你要采访的对象，第一个就应该是谢团长，第二就应该是杨营长。 白天的战斗都是在谢团长、杨营长的英明指导下，才取得了成绩的。” 说完这些，又对吴小宝、赵龙两个小跟班吩咐：“你们两个注意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人拍到了我的相片。” 对于林凡的这个要求，谢团长认为是非常正确的。 因为谢团长还记得林凡是从德国偷渡回国参加抗战的。 如果林凡的相片上了报纸，暴露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万一被德国从勃兰登堡派出来追杀他的人看见。 谢团长永远都不能够原谅自己。 为此他还特别对整个一营的官兵下达了封口令：所有人一律不得谈论特种连。 林凡要楼顶上面，左手撑着炮筒，右手握着炮弹。 一枚一枚的炮弹，轻松地发射出去。 远处的鬼子，立刻就被炸得做鸟兽散。 这样的英姿，实在是最好的宣传片啊！ 李显再也忍不住了，他悄悄地移动着脚步，寻找到了一个最佳的角度。 这里的记者不只有他一个，大家都有共同的任务。 也有同样的敏感，每一个记者都认为：林凡操炮的动作，在他们眼里实在是太震憾了。 林凡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特殊的韵律。 让人看着就感觉到一种力量，特别地让人放心，感觉镇静、、可靠。 他们都找到了同一个位置，李显不由得说道：“太有力量，太有艺术感了。” 正在这时候，镜头前面出现一片绿色，这绿色遮住了整个镜头。 李显愤怒地抬起头，刚刚就要出声。 却被吴小宝大声训斥道：“你们不讲规矩！ 我们连长明明说过了，不能够对他拍照。 你们这是想做什么？当汉奸吗？” 这句话可把李显给气坏了，他表面上的身份是大公报的记者。 暗地里不有一个身份：红党的地下党员！ 他进入四行仓库，实际上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八十八师是国军的精锐之师。 在这里面没有党的组织，在所有国军撤退的时候，留在这里的一个团，就显得非常显眼的了。 也一定会是鬼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因此在上海的组织也愿意尽自己的力量，为五四二团提供尽其所胡的所有帮助。 因此李显才有意要跟这些官兵们把关系拉得近些。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叫特种连的连队，对所有记者的态度都很不友好。 刚刚见到他们的连长表演出来的操炮技术：一米多长的迫击炮炮筒，被连长拿在手里，像拿一要赶面杖一样的轻松。 傲慢的人，还是有傲慢的本钱的。 李显腆着脸说道：“一张！就拍一张！” 吴小宝冷笑道：“你们这些记者，怎么就搞不明白呢？ 在你们手里的一张相片，跟一万张相片有什么区别吗？ 只要上了报，还想保什么密？” 跟着一起来的新民晚报记者汪阳平不高兴了：“我们是宣传国军的抗日场景，把最真实的战斗场景拍下来。 印刷出来，给四万万同胞们看，给全世界正义的人民们看。 在上海，还有这么一支孤军在坚持！ 中华儿女一直在坚持着抵御鬼子入侵，一直在战斗，从来就没有停歇。 像林连长这样的勇士形象，能够极大地鼓舞人心，给所有人民以信心。” 吴小宝只不过是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小孩子，一下子被说得得无言以对。 他只能够坚持着：“反正我不能够让你们拍到连长。” 李显从他的话里面听出了一些不一样：“为什么不能够拍你们连长，其他几位连长都可以拍。 就连谢团长也是很配合地接受我们采访的。” 吴小宝为难地说道：“我们连长是从国外偷渡回来的，如果身份暴露会引来杀身之祸。” 边上的几位记者听到他这么说，立刻把照相机前面的镜头盖上。 人家既然有隐情，还是需要遵守的。 李显的心里却是活动开了：国外偷渡、身份不能够暴露。 这不就是我们的自己人吗？ 虽然现在是合作期间，但是应该有的警惕还是需要有的。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草案：一定要好好接触一下这位林连长，试探一下他的口风。 现在这个时候，谢晋元已经没有时间一直欣赏林凡**了。 北面过来的鬼子现在接近到大楼五十米范围。 五四二团一营二连的士兵们，就在楼顶上面。 他们的任务就是居高临下对几个方向的鬼子进行打击。 因为东、西两边在地面上都有阵地，有一连守护，因此二连长邓英安排在东、西两边的人员要少一些。 安排在北边的士兵超过了连队的一半。 现在东、西两边的鬼子也进入了一百米的范围里，进入了迫击炮的射击盲区。 林凡这才放下炮筒，来到北边，看着北边的战况。 北边的鬼子们进入到五十米范围内时，连长邓英立刻命令：“打！” 他这个连有四挺机枪，还有一挺重机枪。 这些火力倾泄下去的时候，立刻把北边这群鬼子给惊散了。 中谷内悠斗中队长从接受任务的时候，就非常的谨慎：昨天冲锋的半途而废，就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今天他这个中队负责从北边进攻，任务就是冲到四行仓库北墙下，炸出一条通道来。 刚刚一直听到炮弹的爆炸声，却一发炮弹也没有落在自己这个中队头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 现在中谷内悠斗中队长只是不知道这个妖在什么地方。 前进受到了来自头顶的打击：这是正常情况。 不过指挥，他手下的这些士兵们，立刻分散开，马上向着楼顶上面的国军士兵展开了反击。 这队鬼子一边向上楼上射击，一边继续前进。 林凡看着这支中队的鬼子最后面的那个掷弹筒班，正在做着准备。 他们准备发射掷弹筒了。 有林凡在，就不能够让他们得逞。 他抱着的机枪突然开火，没有打击冲在最前面的那些鬼子。 直接向着一百米左右位置上的那十几个鬼子掷弹筒射手开枪。 林凡打出去的子弹，每一发都命中了目标，那几个鬼子，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当鬼子的主射手倒下的时候，边上立刻就有人补上去。 他们想要继续发射。 邓英上尉刚才也看到了鬼子的掷弹筒班，正在指挥着士兵向那些鬼子射击。 立刻就看到了鬼子一个接一个地栽倒。 他看着林凡抱着的机枪在射击。 眼里佩服的神情，怎么也掩饰不住。 就这么一会儿，中谷内悠斗中队的突击队已经冲到了四行仓库北边墙壁。 这个位置已经是楼顶上面那些国军的射击死角。 倒不是国军的武器打不到这些鬼子，而是在这个位置上，国军的士兵们想要打击这个位置的鬼子，必须把大半个筒子探出来。 这样的射击姿势是非常危险的。 因为鬼子队伍里面，枪法精准的鬼子不在少数。 如果有士兵敢于那样暴露着出去打枪，跟送死没有区别。 见到自己手下的这些勇士，只是第一轮冲锋就抵达了目的地。 中谷内悠斗中队长，脸上骄傲的神情一闪而过。 冲到墙壁下面去的鬼子已经有二个班，半个小队了。 那些鬼子正在忙碌着，准备挖坑，埋下炸药。 就在这个时候，楼顶上的谢团长说道：“扔炸弹！” 他说的炸弹，并不是国军士兵们平常使用的手榴弹。 而是林凡刚刚示范做出来的外面包了一层铁弹子的炸药包。 楼高二十五米，从楼上扔下去的物体要不到三秒就能够落到底了，预留二秒的扔炸药包时间。 林凡给这些炸药包留下的导火索只有五厘米。 国军士兵们把引火管的拉线环套在手指上，轻轻地顺着仓库的墙壁把炸药包扔下去。 这一次分了三个位置，不分先后地把炸药包扔了下去。 这边在扔炼药包，另一头的射击一点也没有停歇。 连续三声巨响，楼顶也能够感觉到一阵颤抖，刚刚扔出去的炸药包爆炸了。 谢晋元忍不住就想探头出去看看效果，林凡赶紧把他拉住。 笑着说道：“等到把这些鬼子打退了再看。” 刚才这三个炸药包爆炸产生的烟尘刚刚升到五层楼这么高的时候。 林凡听到鬼子反击的枪声一下子就停了。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白白的鬼子们已经接近到三十米位置了。 不管鬼子们这是在做什么，林凡只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抓起一个炸药包，一下子扔出去。 这一次，谢晋元团长终于亲眼目睹了这种炸药包的威力。 这个炸药包落在了五十米开外，一群躲藏着的鬼子周围炸响。 从楼上都能够看到：炸点附近，瞬间溅射起来无数的灰尘。 那些混凝土的石根、墙壁上面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点，有些还闪着光。 那是铁弹子嵌入墙壁后的反光。 在那周围方圆三十米内的鬼子，许多都突然惨叫起来。 离得近些的鬼子，根本连叫一声的反应都没有，就那么一头栽倒下去。 这个方向，鬼子进攻的节奏一下子就被打断了。 中谷内悠斗中队长刚刚还高兴地看到自己派出去的突击队，已经在挖坑了。 接下来，自己这个中队就可以沿着炸出来的通道，进入四行仓库内部。 自己的晋升之路，也必将跟着一起打开。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接下发生的一幕，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从楼顶上面扔下来的几个炸药包，瞬间就把两个班的勇士全部送回到天照大神身边去了。 不但如此，就连一些在三十米外的士兵，也有人受伤。 就这么一下子，整个四行仓库北边的墙壁，三十米范围里， 完全没有一个活着的鬼子了。 这样残酷的战斗，让整个中谷内悠斗中队的士兵们，都愣了一下。 这下没有完，中谷内悠斗中队的士兵们心神不定的时候，对楼上的国军火力反击松懈了一下。 楼顶上面又扔出来一个炸药包。 这个炸药包，落在中谷内悠斗中队冲锋道路上。 实际上它并没落到地上的时候，已经凌空爆炸了。 方圆三十米内，没有一个鬼子能够幸免，就算是离得更远一些的中谷内悠斗也听到自己身前的这道掩体上面，不停地响起“砰！砰！砰！”的击打声。 仿佛突然之间，对面的火力增加了上千倍。 看着刚刚扔出来的这个炸药包，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谢晋元、杨瑞符、邓英、雷雄、石美豪几个国军军官们，全都呆了。 更不用说，那些躲在战士中间，看着战况的那些记者们。 林凡自己也被这样的战果惊了一下。 他知道这样好用，但是没有想到是这么的好用。 一个炸药包，直接把鬼子进攻的整个节奏给打乱了。 中谷内悠斗中队长，见到自己的进攻队伍，就在国军刚刚开始阻击不到五分钟时间，就已经损失过半。 想到御正刚联队长下达命令时候的神情，他不敢带着队伍就这样撤下去。 “今天日落之前，一定要把四行仓库占领下来！” 联队长的神情是狰狞的，说出来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 中谷内悠斗中队长只能够，让自己手下的这些士兵们暂时停歇五分钟。 准备着下一波的进攻。 这个时候，东、西两个方向的枪声也如同炒豆一样的响起。 这两个方向都已经短兵相接。 攻防战已经开始了。 四行仓库北边的战斗，呆在苏州河南岸的军事观察团成员们没有看到。 他们眼里只看到了东、西两个方向的鬼子冲锋时候的坚决。 那些鬼子士兵们的英勇。 对于国军士兵们躲在工事后面的防御，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亮点了。 那些国军士兵们，就是躲在工事后面，连脑袋都没有露出来，一个个的都从狭小的射击孔里面，伸出枪枝，不停地开火。 村上悠介中队长指挥着手下的士兵们，继续前进。 今天他的进攻方向是四行仓库的西面。 在刚刚的火炮轰炸中，村上悠介中队受到了惨重的损失，整个加强中队有二百二十四人。 就在刚刚的国军的轰炸中，已经伤亡了八十三人。 那些伤员正在接受中队里面医疗班的紧急救助。 村上悠介中队长并没有安排宝贵的作战士兵把这些伤员送下战场。 为了完成任务，他不介意让这些伤员坚持一会儿。 现在这个时候，每护送一个伤员退下去，不会损失两个正常的战斗士兵，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接受的。 进入到国军的防御线上，村上悠介中队长这才发现，对面的国军实在是太狡猾了： 明明白白修建的是工事，却完全都是暗堡一样的修建。 所有的射击都来自狭小的射击孔，没有一个士兵是冒出头来射击的。 这让鬼子们精准的枪法，完全没有了多少的用处。 就连来自楼顶的打击，也像是从碉堡里面攻击一样，都是从射击孔里面打出来的。 第十四章 小两口子关于战争的争吵 整个四行仓库周围所有的工事、战壕都是林凡设计的。 昨天是林凡的特种连在正面作战。 林凡一个人就把鬼子们压着打，特种连的士兵们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 楼顶上面观战的那些官兵们，只是惊讶林凡的战斗力，还没有了解到这些战壕的好处。 今天一连的士兵们，面对着鬼子冲上来的时候，这才知道了这些战壕的好。 一连长上官志标惊喜地发现，鬼子的进攻已经持续十分钟，自己手下的士兵竟然还无一伤亡。 要知道鬼子士兵的枪法是极准的，这一回：鬼子的好枪法仿佛没有了多少的用处。 村上悠介明白：像这样的堡垒群，如果没有重炮的协助，自己这个中队现在只能够派人带着炸药包上去一个一个地爆破了。 刚刚队伍里面的掷弹筒班，在第一轮的炮火轰炸下，就已经玉碎。 现在村上悠介中队长已经感觉到了：今天的任务不好完成。 虽然现在他的手里还有一百多精锐士兵正在向着目标向起进攻。 柴屋慎之介是村上悠介中队里面的一个班长，见到前面的国军全部都躲在暗堡里面一样的射击。 柴屋慎之介班长没有犹豫，立刻命令手下的士兵带上炸药包，三个一组分别向着三个目标爬过去。 他自己命令机枪手，火力掩护。 机枪向着对面那个狭小的射击孔射击，这个时候柴屋慎之介才明白过来。 自己这个班上的机枪，只能够压制对面的一个射击孔。 还有另外两个射击孔，一直没有停歇地把自己手下的士兵压制在原地。 好在村上悠介中队长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问题，立刻指挥了另外两个班对柴屋慎之介进行火力支援。 柴屋慎之介紧张地看着自己手下的三个小组士兵快速地向向着目标匍匐前进，快了！ 还有十米。 最后十米距离，这中间完全就是开阔地带，根本没有能够掩护身体的地形。 这个样子，像极了古代守城时候的护城河。 想要前去爆破那些堡垒，是一定要通过这段十米长的开阔地带的。 面前的枪林弹雨，也无法阻挡鬼子前进的步伐。 一个鬼子绝望地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柴屋慎之介班长。 班长正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个时候如果自己退回去。 估计那眼神就应该可以杀人了。 或者直接就是杀人了。 这名鬼子士兵，只能够做好准备，准备着向前冲锋。 他要快速通过这十米距离，然后完成爆破前面这个堡垒一样的工事。 默数了三下，这个士兵猛地站起来。 柴屋慎之介班长的心立刻提起来了。 不过马上他就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刚刚站起来的这个士兵，才站起来的时候，柴屋慎之介就看到这个士兵的后脑冒出一团血花。 这个拿着炸药包的士兵，一下子又扑倒在地上。 另外一个小组的士兵，明显是想要匍匐着通过这段十米的开阔地。 他刚刚爬出去四米左右的距离，手上就挨了一枪。 接着大腿位置也挨了一枪。 这一下子，他再也无法完成任务了。 不但如此，这个鬼子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无论是向前不向后，凭借他自己的能力都无法做到。 第三师团是在名古屋征集上来的。 御正刚联队长的第六联队的士兵全都是来自同一个地区。 刚刚被打断了手脚的这个鬼子，柴屋慎之介班长在没有当兵之前就认识他。 实际上他们这个班，就是一个村子里面的人。 现在小时候的伙伴受了伤，当然要把他救下来。 跟那个受伤士兵同一个爆破小组的成员，再也顾不得危险，同样匍匐着爬了出去。 只是这个士兵的运气不太好，才探头探脑地爬行了不到两米，就被击中，同样的受了重伤。 好在他爬行的不远，这个爆破小组里面，最后的那名成员，身子快速地探出去。 一把抓住这个才爬行了两米的倒霉鬼，一把把他拉了回来。 更远外的那个士兵，独自在战场中间的开阔地上呻吟着。 那个刚刚站起来就死掉的爆破小组，这个时候排在第二位的士兵已经捡起了炸药包。 趁着对面的国军全力在攻击那个受伤爆破小队，立刻站起来，勇敢地发起了冲锋。 他的脚步很快，发起的冲锋又很突然。 看着他弓着身子，脚下的步子又快又急。 已经冲过了一半的路程，马上就要完全通过开阔地的时候。 后脑位置又闪出一团血花。 柴屋慎之介班长，只得命令自己的机枪手，副射手全都上去，充当爆破手了。 他自己亲自带着整个班，准备进行决死冲锋。 柴屋慎之介班长的战术很简单，三个小组同时冲锋。 这一次不是三个士兵一起冲，而是整个班里活着的所有人都一起冲锋。 机枪手抱着机枪做火力掩护。 自己这些手上没有炸药包的人，手里准备着手雷，冲出去的时候，争取一直用手雷压制着对面的火力。 村上悠介中队长，对柴屋慎之介的战术是明白的。 他当然不是阻止，这样的士兵才是帝国士兵的样本。 柴屋慎之介喘了几口气，大声命令：“冲！” 九名鬼子同时站起来，开始冲锋。 他们刚刚站起来的时候，立刻又倒下去了两个。 冲出两步的时候，又倒下了几个，这一队鬼子冲得最远的是柴屋慎之介，他躲在所有士兵的背后。 终于冲过了开阔地。 当他庆幸地趴在地上的时候，才突然想起： 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爆破这些暗堡一样的工事。 柴屋慎之介现在手里只有一支步枪，炸药包还在开阔地中间，被死人给抱着呢、 我该怎么办？ 柴屋慎之介班长无助地想着，接下来一枚子弹飞过来，终于结束了他的困扰。 柴屋慎之介是被一枚从楼顶射击下来的子弹击中的。 进攻四行仓库的鬼子，面对着的原本就是防守这里的国军们的立体反击。 村上悠介中队长看着自己的寄予厚望的柴屋慎之介班长连着整个班都已经玉碎。 眼睛死死地看着那些还在冒着火光的射击孔。 冷静地命令：“二班继续上！” 他刚刚已经看见了，只是集群冲锋才能够把人送过去。 实际上就是一大堆人同时冲锋，总有幸运儿能够冲近的。 村上悠介中队长亲眼看见二班十一个士兵冲上去，这一次没有一个士兵冲过那块开阔地。 不是这个班的士兵跑得慢，实在是地上已经堆了几具尸体，限制了这些士兵的进攻。 同时二班的士兵们，还要把掉在地上的炸药包捡起来。 在这片火力完全覆盖的地方，多停留一秒，就能够把一个人一生的幸运值花光的。 果然没有一个士兵能够幸免。 现在好了：那块开阔地，已经不再是开阔起了。 自己的士兵们用身体，在地面上堆起的掩体，已经可以使用。 村上悠介中队长冷静地命令：继续上！ 第三次发起冲锋的这个班，再次倒在开阔地上的时候。 这块开阔地上，已经堆积了接近四十具尸体。 原本坐在椅子里面，饮着咖啡、悠闲地看着北岸战斗的那些观察员们脸钯变了。 一个个的神情都有些难看：这样悍不畏死的队伍，如果自己国家的军队遇上了他们，会有怎么样的表现？ 能不能够把这些鬼子给击溃，或者能不能够在这些鬼子这样的进攻下，守住阵地？ 没有一个观察员能够满怀信心地说一个：能！ 隔了一幢房屋里面的国民政府官员们，也看到了鬼子士兵死不旋踵的壮烈场面。 这些官员们的神情变得苦涩：这样的军队，这样的士兵，抗战的道路还很长啊！何香凝指着还在开火的国军士兵们说道：“无论鬼子如何的凶悍，我们的士兵只会更加的英勇。 今天的战斗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我们占了上风吧！” 李柏亭这个时候也站出来了：“我们五四二团的士兵，个个都是好样的。” 就在他们这幢楼的隔壁，雍楚云正地埋怨她的丈夫金文正：“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这些士兵就是多事，好好的日子不过，跑来打什么仗？ 我们本地人都不急，他们急什么？ 我看他们就是看不得我们好！” 金文正大声喝斥道：“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胡说些什么？” 金文正原本是一个大学教授，就在苏州河北岸的学校上课。 淞沪战争一打响，学校就停课了，这两个月的收入也就少了大半。 雍楚云一直都在嚷嚷：家里没钱，日子过不去。 现在听到老公这样凶自己，立刻不干了：“我也上过学堂的，以前不打仗的时候，我们的日子过得多好。 现在呢，连买肉的时候，都要挑便宜的买。 依我说，日本人想来，就让他们来。 他们来了，还不是一样的生活？ 你一个普通教授，谁来了不是教书。 谁当官，不是一样的交税！ 像现在这样，偌大的国家，竟然摆不下一张书桌。 好好的一个教授，竟然没有书可以教了。 好好的学校，也在炮火轰炸之下灰飞烟灭。 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金文正气极了：“我堂堂中华儿女，怎么能够在倭寇脚下讨生活？” 雍楚云冷笑一声：“三百年前，你们这些读书人，是在朱家王朝手下讨生活。 后来鞑子来了，你们不一样跪倒在你们最看不起的鞑子脚下，剃发下跪，獐头鼠目地过了三百年。 怎么不见你们这些读书人反抗？ 三百年了，都已经跪习惯了吧！ 现在还说什么：你们用文化把鞑子同化了？ 给自己脸上贴金，再没有人能够比你们读书人更会做的了。” 金文正气得两眼翻白。 从阳台上的藏身地方走回屋子里面。 看着雍楚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雍楚云见到老公气成这样，又开始心疼了，转到他的背后，轻轻拍着金文正的背：“不要生气了，我给你顺顺气。我不说了，你也不要再生气了。” 金文正心里想着老婆刚刚说过的话，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想想自己还是在大学教语言学的，竟然连老婆都说不过。 心里不由得一阵颓然：“我太没有用处了。武不能够当兵，文不能够明理！ 倭寇进攻上海，我没有勇气拿起刀枪去战斗， 老婆愚昧，我竟然无言以对！” 雍楚云笑着说道：“你就是一个小人物，操心国家大事做什么？ 过好我们的小日子不好吗？ 老婆愚昧，你慢慢教，只要有道理，总有明理的一天。 我已经在洋行找到了一件事做，再也不用担心家用了。 你喜欢研究文学，就在家里研究好了。 我养着你！” 金文正叹息一声：“我不是在为家用担心，我是在为这个国家的前途担心！ 大好国土，东北沦陷，华北危急，如今连上海也陷入了战火。 中华儿女若再不站出来反抗，接下来的战火怕是会烧到南京去。” 雍楚云笑了：“这有什么担心的？不过就是像三百年前一样，当年鞑子进关后，你们不是把他们同化了吗？ 这回日本人来了，你们也花三百年，把鬼子同化成为一家人不就好了？ 到时候，整个国家的国土还要更大一些呢？” 金文正刚刚才平息下来的气息，一下又乱了。 他大声咳嗽起来，两眼翻白，像是要死了一样。 这次雍楚云吓得更狠了：“不说了！我真的不再说话！ 我头发长，见识短。 说的这些都是妇人之见，你就不要跟我计较了。 再说了，你看看对岸，不是正有一批热血男儿正在抵抗吗？ 今天他们守住一幢楼，明天就能够守住一座城。 等到你把我这样的愚昧之人教育明白了，大家一起来反抗， 整个终究是能够把日本人赶走的。” 好不容易金文正才顺过气。 这才细细地想着雍楚云的话。 想了想，这才说道：“这就好像我们家里，隔壁老王突然跑进来，要当家里的主人。 我们家总不能够就这么让给老王占了，我们给他当下人吧！” “李阿姨也过得不错！”雍楚云张口就说出来了。 她说出来后，才想起不能够再刺激老公了。 心里立刻有些后悔，赶紧又在金文正背后揉搓起来。 金文正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老婆说的是：家里请的这个李阿姨，日子也是过得下去的。 李阿姨就是自己家里的下人。 老婆这是变相地在反驳自己呢。 金文正苦笑道：“不要再揉搓我了，我说不过你。不过我还是坚持，抗战到底！ 我们的国家，我们做主，不需要外国人把他们的军队强加到我人瓣头来。 今后你不能再跟老王说话了，他那人一看就是贼眉鼠眼的，我看他对你不怀好意！” 雍楚云马上答应下来：“我从来都不跟他说话的，一个从北边过来的乡巴佬，不过就是有几个臭钱。 就在我们面前显摆，我们可是土生土长的本地。 我只是不跟他一样的见识，每回遇见了，他主动打招呼，我也只是嗯！啊！几声应付过去的。 倒是老王家的老婆，还算知书达礼，听说家里也是曾经阔过的。 大户人家的小姐，祖上一直是诗书传家的。 隔壁老王原本就是入赘，只是遇到了乱世，她家不得不逃离家乡，跑到上海来。 老王这才扬眉吐气来的。” 金文正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还有这么一说？我看到老王媳妇倒是真的一副书卷气。 原来竟然是有来头的人物。” “人家的家事，根本不愿意说。怕说出来有辱祖宗，她也只是有时候才这么说下几句。 你对老王媳妇这么上心？是不是有什么坏心思了？”雍楚云非常警惕。 金文正赶紧喊冤：“我只是听你这么说，才顺口问了一句，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心思呢？ 我是大学教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正在这个时候，对岸突然人声鼎沸：冲锋声、喊杀声不绝于耳。 金家这声始于抗战，终于家长里短的争论立刻停了下来。 两口子都探头探脑地向苏州河北岸看过去。 苏州河南岸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突然发出来的喊声、杀声。 全都注目观察。 原来对面的国军士兵，突然从战壕里面冲出来，向着西面进攻的鬼子发起了反冲锋。 村上悠介中队长刚刚在损失了三个班后，手下幸存的士兵也不足五十人了。 他没有被对面国军强大的火力给吓倒，督促着士兵们继续进攻。 就连他本人，也前进到了离国军最突前的火力点不到五十米的位置指挥。 村上悠介中队长的这种表现，让在对岸军事观察团里面的小犬纯一郎暗暗点头：帝国的士兵都是好样的。 现场的最高指挥村上悠介中队长都前进到了最前线，那些士兵们接连不断地发起了决死冲锋。 对面国军的这些暗堡一样的工事，每一个射击孔设计得都非常的巧妙。 整个方向没有一个死角！ 现在鬼子们已经能够冲过十米宽阔地带，接近那些暗堡一样的工事面前。 到了这里，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些鬼子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安放炸药包。 第一时间就被互相掩护着的国军火力给打死了。 林凡在四行仓库楼顶见到西面的鬼子剩下不多了。 对谢晋元请战：“团长！特种连请示出去冲锋一次，从西面冲出去，然后绕到北面，最后配合东面的队伍，把鬼子这次的进攻全部打退。” 谢晋元看着林凡：“好！” 来到底楼的林凡，对着自己手下的一百五十五人命令：“全体都有，跟我冲出去！” 外面的枪声响了虽然还不到半个小时，这些特种连的士兵们，有的抓耳挠腮，有的坐立不安，有的来回走动。 他们都说不出来这是什么原因！ 以前他们在听到打仗的时候，都是巴不得装死，一点都不慌。 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上战场。 昨天打了两仗后，听到枪声，心里就有些痒痒的，就连昨晚市民们送来的水果、食品吃起来都不香了。 这酒喝起来也没有劲了。 连长突然从楼上滑下来，命令刚刚下达。 好像刚刚心里的不安一下子就不见了，只有激动、期盼。 “老子真的是戝骨头！好好安生坐着都不行，听到打鬼子一下就高兴起来了。”冯俊雅心里这样想着。 动作却一点也不慢。 听着林凡的命令，快速跑到队伍前面集合。 集合好了的队伍，整齐地从四行仓库里面跑出来的时候。 南岸的多国军事观察团，见到从里面突然跑出来这么多的国国士兵。 心里都对藏在四行仓库里面的国军兵力又增加了一些。 林凡冲在最前面，他们沿着工事之间留下来的通道一直冲到了战斗最前线。 上官志标听到林凡要带着特种连从自己的防线冲出去，绕四行仓库一圈子，再回来。 点了点头：“坚决配合！” 对自己这的一连大声命令：“全连都有：冲锋！” 他站起来：“冲啊！” 林凡立刻冲了出去。 特种连的士兵们跟上！ 一连的士兵们也不甘示弱，前面的这些鬼子是被自己连队打的。 无论如何不能够让给特种连。 两个连的士兵们，互相比试着冲锋。 村上悠介中队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下最后的士兵，被突然发起反冲锋的国军士兵们包围。 他再也无法隐藏在队伍后面了。 虽然村上悠介中队长身边还有三个鬼子保护着他。 他还是站起来，挥舞着手里的指挥刀：“冲锋！” 就在这个时候，林凡已经冲上来了。 村上悠介中队长的双手握刀，指挥刀斜斜地向着林凡的左肩膀砍下。 另外三个鬼子也发声喊，三把刺刀同时向林凡刺过来。 比林凡慢了两步的冯俊雅见到了机会。 现在林凡前面有着四个鬼子正在跟他拼命，这个时候如果自己手里的刺刀再加上去。 连长再怎么也躲避不了的吧！ 他心里这样想着，手上端着的枪一下子就刺了出去。 第十五章 林凡的冲锋 林凡冲锋的时候，总是跑在最前面的。 吴小宝和赵龙两个小孩子，怎么也追不上连长的脚步。 他们离连长五米的距离上，看到冯俊雅就在连长背后，双手持枪，猛地就把枪刺出去了。 林凡面对着四名鬼子的联合刺杀，手里的步枪一竖，枪刺朝天格住了村上悠介中队长用尽全身力量砍下来的这一刀。 村上悠介中队长的指挥刀卡在枪刺跟枪管结合位置。 再也砍不下去了。 林凡手里的步枪从左向右前横着推出去，三把刺过来的枪刺全部被他斜斜推着，完美避开了自己的身体。 三个鬼子的刺刀都刺空了。 说时迟！那时快！ 林凡向左侧移动，他不能够一直跟这四个鬼子这样近距离地硬拼。 向左侧移动，就跟三个鬼子的距离拉大了些，更主要的是这三个鬼子的左侧是村上悠介中队长。 村上悠介中队长挡住这三个鬼子追杀的步伐。 林凡左移两步，手里的步枪已经回复到正常位置，双手持枪，向前一刺。 林凡移动的时候，村上悠介中队长也把自己的指挥刀抽了回去，想要再次砍下来。 他的指挥刀被林凡的枪刺和枪管之间的空隙卡住，只能像拨刀一样地抽回去。 这做拨刀法，是速度最慢的，也是最花时间的。 战场拼杀，瞬间就能够决定生死，村上悠介中队长也是没有办法，因为他的指挥刀被卡住，除了抽刀，别无他法。 然后村上悠介中队长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胸前突然间出现在了一个血洞，鲜血像箭一样的冲出来。 全身的力量一下子就消失殆尽。 林凡左脚一下子踢到村上悠介中队长的腰间，一脚踢开，不让他碍事。 手里的刺刀见红，刚刚的一刺一收，快若闪电。 然后立刻又刺了出去，这一刺却是向着前面的空处刺出去的。 冯俊雅刚刚在林凡背后全力刺出去的一刀，在林凡左移两步后。 从林凡背后闪电般地刺出去，三个全力刺向林凡的鬼子，看见这道如同青蛇一样，从对手背后出现的刀光。 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正中间的那个鬼子胸口已经被刺中了。 剩下的两个鬼子眼睛立刻都红了。 他们最拿手的刺杀上，四个人联手，不但没有能够把那个国军击杀。 反而被那名士兵把村上悠介中队长给捅死了。 他们无法追踪上刚刚那名士兵，但是对眼前这个士兵却是再也不能够放过。 两个鬼子的两把刺刀同时向冯俊雅刺过来。 冯俊雅抽出刺刀，又向着最右边鬼子刺过去。 他看到了对面两个鬼子的联手刺杀，自己怎么也无法抵挡。 “我要死在这里了！”冯俊雅心里这样想着。 “刚刚的选择后悔吗？”他问自己。 刚才他是有机会刺死林凡的，他这么坚持着。 就算是不落井下石，他也可以假装慢了一步，就不会陷入现在这个死局里面。 现在只能够跟鬼子拼命了，一命还一命。 让冯俊雅没有想到的是，视死如归的鬼子，竟然也有怕死的时候。 他死死盯上的目标，竟然不敢跟自己对刺，把手里的枪刺一偏，格开了自己全力刺出去的一枪。 “临死前想要拉一个垫背的鬼子，都这么难。”冯俊雅难过地想到。 最右边的这个鬼子见到对面的国军，竟然想跟自己以命换命。 现在自己这方是两个人拼一个，他当然不愿意让自己可以苟活的性命跟必死的这个国军士兵换的了。 手里的长枪一摆，格开这个国军士兵刺过来的这一枪。 这个鬼子就等着左手边的同伙那一枪刺入眼前这个毒蛇一样的士兵胸膛。 突然间，左手边同伙全力刺出去的那一枪的刺刀尖前，又出现一柄刺刀。 鬼子用了全身力量刺出来的这一枪，势不可挡地顶着这柄刺刀，重重地打在了冯俊雅的胸膛上。 冯俊雅痛苦地喊了一声：“啊！” 声音宏亮，凄厉！ 脚下却是大踏步的后退，起初的第一步是鬼子刺过来的这一枪，力量太大，他是被迫退步的。 后面的二步都是冯俊雅有意退开的，只有这样，他才能够从死亡圈里面逃出来。 他退了三步，一下子就看清楚了，刚刚击打自己的那一刺刀，是连长的。 连长一枪刺死村上悠介中队长后，又一枪刺在自己胸前，用扁平的刺刀给自己当了护心镜。 鬼子那用尽全身力量的一刺刀，只是刺在连长的刺刀上面。 救下了自己一条命。 两次了！ 连长救了自己两次了！ 冯俊雅的眼睛红了。 他大喊一声，急冲两步，向刚才最右边的那们鬼子冲过去。 “我不想活了！”冯俊雅心里想着。 完全不管不顾鬼子刺向自己的那一枪，只管把自己的这一枪向鬼子胸口刺下去。 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刚刚已经苟了一次的鬼子，再次苟了一回，他又一次的闪了。 这充分说明了，苟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只要苟了第一次，后面就有无数次。 这个时候，最左边的那个鬼子，已经倒在了林凡的刺刀下面。 刚才林凡在救下冯俊雅之后，左手一把抓住三八步枪的中端，向自己方向一带，并没有用上多少的力气。 鬼子就自己向着林凡的刺刀冲过来，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用胸膛去硬顶刺刀。 然后感觉心口一痛，全身都软下来了。 刚刚这个鬼子是用了全身力量来刺杀的，身体重心本来就偏了。 被林凡顺势轻轻一带，就带进了坑，这就是四两拨千斤！ 冯俊雅发狂地向着面前的鬼子刺杀，一枪接一枪，枪枪不离鬼子心窝。 这个鬼子忙乱地格挡着，挡不下来的时候，就退上那么一小步。 久守必失！ 林凡只是看上一眼，立刻就知道，这个鬼子苟活不过半分钟了。 冯俊雅现在的气势如虹，得势不饶人。 根本就没有给眼前这个鬼子半点思考的时候，两人的所有动作都是条件反射一样的。 这个鬼子看着胸口插着的刺刀，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终于解脱了。 刚刚他跟眼前这个疯子一样的士兵，格挡了不下十次，这个疯子一样的士兵，一枪接一枪，一枪比一枪快。 已经让他喘不过气来，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歇一歇了！ 林凡在这里拼杀的时候，上官志标带着一连的士兵们已经冲出一百米了。 林凡收拢自己的特种连，没有停留，没有休整，立刻转向四行仓库的背后。 他们要去清剿从北面过来的鬼子。 上官志标率领着队伍冲到阵地前面二百多米的时候，一下子发现了村上悠介中队长设立在这里的占地临时收容所。 四个鬼子医护兵，二十几个鬼子伤员。 见到这种情况，上官连长没有带一丝犹豫的。 命令：“抬下伤员，带回仓库！” 回头命令：打扫战场，收集武器弹药。 南岸的多国军事观察团看着国军好好的防守战，打成了防守反击战。 鬼子的一支队伍，被国军全歼了。 一个都没有跑掉的。 最离谱的是，就连鬼子的伤员，也被人家给俘虏进去了。 小犬纯一郎看见对岸的国军抬着二十几个鬼子伤员进了仓库。 立刻就着急了。 对岸的士兵死了那么多，他不急。 他急的只是帝国士兵当了俘虏，会被国军用业大作文章。 小犬纯一郎心里也在暗暗埋怨：“这些帝国士兵也太没有武士道精神了。 宁死不当俘虏的教育是怎么学的？ 只有战死的武士，没有当俘虏的武士。 想到了这里，小犬纯一郎又觉得，现在这些士兵，多半都是那些农民，商贩等下等人。 完全不能够跟真正的武士相比了。” 无论小犬纯一郎是怎么想的，多国军事观察团里面的这些外交官、武官们心里都活动开了： 国军士兵的战斗力，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不堪一击。 看来双方士兵只要在同样条件下作战，国军还是要强上许多的。 国军是一支被大炮耽误的队伍。 如果不是双方的武器装备相差得太厉害，这场战斗鹿死谁手还真是不一定。 眼前这个四行仓库，日本人怕是攻不下来了。 在场的这些武官们，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这些人看着刚刚发起反冲锋的国军队伍，分为了两队。 一队原地打扫战场，一队向着四行仓库后面冲过去了。 小犬纯一郎心里一下子就急了。 赶紧打电话给松井石根：“驻守四行仓库的国军一部冲出来了，让帝国士兵们注意，不要被包围了！” 虽然他是用本国语言说出来的，现场的翻译那么多，他的话立刻补翻译给了各自的主子听到。 这下子各国的使者、武官们看小犬纯一郎的目光就是一个意思：看他着急了！他急了！ 林凡带着队伍冲到四行仓库背后的时候，这下子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都看见了倒在仓库墙壁下面的那些鬼子，重重叠叠的，没有一个活人。 组织进攻这个方向的是中谷内悠斗中队长，他率领的这个中队，没有遭到守官的炮兵轰炸。 却在这面墙壁遇到了更加惨烈的爆炸。 楼顶上面的那些守军，扔下来的炸药包，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 看着就是黑乎乎的一团，威力却是大得惊人。 往往只是那么一个不大的方块，就能够把中谷内悠斗中队长精心组织的进攻给炸得停止。 中谷内悠斗中队长已经组织了三次爆破行动，三次行动就以失败告终。 现在他手下能够站着的鬼子已经不到个班的士兵了。 中谷内悠斗中队长正在犹豫是不是要撤退的时候，从西面冲出来一支队伍。 这支队伍突然从西面冲出来，照面就是一泼弹雨打过来。 中谷内悠斗中队剩下的这十几个还能够战斗的鬼子，原本是躲在各种废墟后面。 躲藏着正面的那些守军的，结果被林凡的队伍从侧面攻过来。 全部都暴露无遗，一泼弹雨掠过，中谷内悠斗中队全军覆没。 中谷内悠斗中队长也中弹倒下。 就连远处他设置的临时战场收容地，也被林凡用机枪无时中扫过。 几个士兵倒下去了。 林凡命令：“甄班长，你带着全班打扫战场。 规矩照旧，特种连没有俘虏！” 甄胆小立刻回答：“是！” 林凡大声喊道：“快！我们要去把东边的鬼子也包个饺子。” 带着队伍，快速向着东方冲过去。 这个方向的鬼子是由木島太郎中队长指挥的。 木島太郎是一个职业军人，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 他参加过日俄战争，也参加过九·一八事变。 作为一个老牌帝国士兵，他没有文化，能够做到中队长的原因，也只是因为他的军龄实在太长，参加过的战斗实在太多。 今天木島太郎中队长指挥着鬼子进攻的时候，还没有开始进攻，就遇到了国军的轰炸。 让他就有一种进入圈套的感觉。 木島太郎中队长第一时间就命令整个中队分散闪躲。 全队就地寻找掩体，等待着守军的炮火轰炸结束。 他是等到林凡的轰炸结束后，这才派出了一个班的士兵开始试探性地进攻。 木島太郎中队长把整个中队的大部分士兵都留在三百米外。 整个中队向着守军进行火力压制，为那一个班的士兵打掩护。 那个班的士兵让木島太郎中队长失望了。 他们冲到了离国军工事五十米的位置，就已经死伤了九个。 整个班的战斗力差不多已经丧失殆尽。 还是木島太郎又派了两个班上去，才把突击班的这些士兵和伤员救下来。 然后木島太郎中队长就指挥着士兵们，跟守军对射起来。 他手下的掷弹筒班还有幸存了一个。 这名唯一的掷弹筒手，不停地发射着掷弹筒。 对面的守军见到鬼子远距离地对射。 也就慢慢地熄了心思，子弹打出来的也减少了九成。 只有时不时地才打几发子弹配合一下木島太郎。 林凡带着队伍冲出来的时候，见到远处的掷弹筒手，抬手就是一枪。 这个掷弹筒手，一下子就倒了下去，刚刚正在装填的这枚弹， 被带动着倒下来，射出来的目标就已经变了。 在他前面不远的鬼子阵地上面爆炸。 那个位置正有一堆鬼子聚集在一起，商量着怎么继续突击呢！ 第十六章 我们是讲人道的队伍 林凡带着一百三十人的队伍从四行仓库的背后一下子冒出来。 第一枪就带走了木島太郎中队最后一个掷弹筒手，还附带赠送了十几个鬼子，一起去见了他们的天照大神。 木島太郎中队长久经沙场，发现了守军突然另外一个方向冲出来一支队伍。 没有犹豫不决，立刻下令：“撤退！” 他的这个中队，虽然也损失了几十名士兵，不过撤退的时候，却是非常迅速。 林凡看着二百多米外，正在有序撤退的鬼子队伍，只能够望洋兴叹，看着那些鬼子叹气了。 他原本计划的是：自己带着队伍这样冲出来，一波就把今天早晨前来进攻的鬼子全部留下来。 不放走一个活的回去。 任何时候：计划总是及不上变化的。 林凡只能够带着队伍回到四行仓库背面，协助甄班长一起打扫战场。 这一次特种连的士兵们，幸运地捡回来了三挺机枪、两个完好的掷弹筒还有三十多枚榴弹。 至于步枪，整个特种连已经捡回来了上百只。 等到林凡他们再次回到四行仓库里面的时候，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一个个趾高气扬的。 早晨那种坐立不安、心神不定全都不见了。 见到手下这些士兵们的气质，林凡笑了： “全连都有，继续训练！” 林凡现在给这些士兵们的训练就是：打完一仗后，立刻擦拭武器。 所有的士兵，对现在整个连的所有武器全部都要做到四会：会擦拭、会保养、会操作、会使用。 因此现在这些士兵们，有时间就要学习。原本他们只配备了国军的这些武器。 这两天林凡率领着他们，从鬼子那里缴获了许多武器。 这些武器，按照林凡的要求：所有士兵，都要把这些武器学会。 每天林凡都要举行全连的武器分解接合。 现在林凡又出新花样了：今天晚上，特种连的所有士兵，举行一场分解接合比赛。 比赛方式提前就公布了：就是把中正式步枪、三八式步枪，花机关枪，水连珠机枪一起拆开，所有配件混合之后，再组装起来。 现在这些士兵们，一个个的都在紧张地熟悉这几种武器。 同时林凡还在让那几个坦克操作员，带徒弟。 他要让整个特种连里面的士兵全都学会开坦克，**！ 不管这些士兵们打不打得准，先要让他们学会打得响！ 谢晋元现在拿一连长担回来的二十向个鬼子伤员棘手了： 这些鬼子杀不能够杀。 留下来吧，用的都是自己的药品，他怎么舍得？ 从鬼子身上缴获回来的所有物资，都是国军的。 至于那四个鬼子的医务兵，谢晋元倒是不客气，命令着他们先给国军的伤员们治疗。 林凡对这种问题的建议：通过租界联系日本人。 让日本人送一批药品，从租界过来，换回去他们的这些伤员。 同时还可以同意让日本方面派出一些人出来，把他们那些阵亡士兵尸体收拾回去。 “我们是一支正义的队伍，是一支讲人道的队伍。”林凡笑着对谢晋元说道。 听着林凡的话，想到他这个连队在仓库背后做的那些事情。 谢晋元的背后都有些发凉。 他立刻派出一个通信兵，把国军要送还鬼子的二十五个伤员。 送还鬼子的所有尸体，这样的态度释放出去。 当然了，谢团长也把国军药品欠缺这个情况也提出去了。 御正刚联队长看着刚刚退回来的士兵，眼前一黑： 一个小时前出发时候的五百士兵，现在回来的只有一百二十多人。 有两个中队成建制地被消灭了。 长谷川大队长手里的四个步兵中队，现在已经被全歼了三个。 剩下这一个，已经被打掉了三分之一的兵力了。 现在他手下只剩下一个机枪中队，一个运输中队，一个炮兵小队和大队部了。 长谷川大队长准备孤注一掷了：亲自上阵，前去把四行仓库夺下来。 他的想法刚刚形成，命令还没有下达，就接到了御正刚联队长的命令：暂停行动，等候命令。 这个时候，多国军事观察团内部，正在进行热烈的讨论： 同不同意鬼子的伤员通过租界！ 如果同意的话，就会违背了租界最初的承诺：不准任何别国的武装人员进入租界！ 现在上海的形势已经明朗，日本人的进驻已经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因此整个多国军事观察团里的这些人都默契地不提这一条了。 算是默认了日本人可以通过租界把伤员接走。 长谷川大队长终于在在半小时后，接到了最新的命令：“派出运输队，打着白旗，不带武器，前往刚刚作战区域，把阵亡帝国士兵们的尸体抬回来。” 另一边，租界里面也派出一队英美士兵护送的医生、护士前来国军的驻守的四行仓库外面。 接收那二十几个鬼子伤员。 他们同时送给这里五四二团送来了许多的药品。 这些药品最终都是由日本人买单。 等到这批鬼子伤员送进了租界后，谢团长向租界提出：“送十名五四二团的重伤员进入租界医院治疗。” 他的这一个要求，很快就得到了批准：反正规矩是日本人坏了的。 中国人的伤员想要进来，就让他们来吧！ 呆在苏州河南岸的国军高层，听到谢团长要把重伤士兵送进租界医治。 全都高兴起来，这些流血流汗的士兵们，终于不用流泪了！ 外面的喧嚣、热闹仿佛跟特种连的士兵们无关。 他们全都紧张地把手里的枪枝不停地分解接合。 林凡还在对这些士兵们上课，详细讲解每一个零件在枪枝里面的作用。 雷雄听着林凡的讲解，觉得很受启发。 提出来想让自己机枪连的士兵们也一起来参加特种连的培训。 对这种要求，林凡从来就不会拒绝，所有能够增强国家、民族战斗力的事情，他都不会拒绝。 大公报的记者李显，在林凡带着队伍从外面扫荡一圈回去来后。 一直就抓耳挠腮，坐立不安的。 他心里有一个问题，不知道怎么对林凡说：“我们是同志吗？” 这个问题，不问明白，他觉得自己怕是永远都睡不着了。 可是林凡很忙！ 很忙！ 他把自己搞得很忙！林凡不但要给这些士兵们讲解武器，还要安排好一部分士兵去学习开坦克、**。 每个士兵都需要学会的。 因此就需要林凡的安排。 长谷川大队长看着自己的运输队抬回来的士兵尸体，对着近四百具全身上下只有一块布片。 这些士兵身上的衣物和辨识物全部都不见了。 这么多死亡的士兵，怎么能够辨认出来他们的姓名身份？ 这个没有难住长谷川大队长：“全部火化了，按阵亡名单，给每一个装骨灰的瓷罐里面分装一些骨灰。 写上不同士兵的名字就行了。” 战场已经打扫干净，伤员也已经接收进了租界，接下来就是继续进攻的时候了。 长谷川大队长正准备亲自带着自己这个大队最后的士兵发起进攻的时候。 御正刚联队长终于下达了最新命令：“长谷川大队撤退到后方休整。” 一个步兵大队里面，三个步兵中队被全歼，战斗力已经瓦解了十分之六、七，实在不宜继续攻坚的。 长谷川带着耻辱，心有不甘，又有些庆幸地撤退了。 不只是他心有不甘，御正刚联队长这个时候，也正被片山里一朗少将旅团长骂得狗血淋头，来来回回受了十向个耳光。 在不停地：“哈依！哈依！”声中，狼狈不堪地回来。 下达了第六联队撤离的命令。 接替他这个联队继续进攻四行仓库的是第六十八联队中城歩联队。 中城歩联队长在片山里一郎旅团殷勤的目光中，立正了军令状：保证在今天日落之前，请旅团长到四行仓库里面视察！ 这个军令状让片山里一郎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中城桑！好样的，我看好你！中城歩联队跟御正刚联队换防，处于事件中间的四行仓库并没有一点点的感觉。 反正不管鬼子怎么来，他们只有一路去：打回去！ 今天上午只有一仗，鬼子的进攻就熄火了。 特种连的士兵们，也结束了紧张的训练，可以稍稍休息一下。 刘老炮不讲规矩地坐在地上：“我们的连长啥子都好，只是太狠了些。 一出手，就要把鬼子全灭。 看嘛，一个上午，全灭了鬼子两个中队，这下鬼子都不敢上来了。” 杨大人冷笑道：“鬼子不是不敢上来，一定是在憋大招呢！ 至于你说连长心狠？ 我们连长心太软，他总是心太软！” 冯俊雅立刻跳了起来：“你他妈说谁呢？” 今天他在战场上的那点小心思，冲在后面的老油条们，心里都明白：今天的冯俊雅确实是动了小心思的。 只不过是最后一刻，他改变了心意。 冯俊雅从林凡在百忙之中一枪救下自己的事情上，知道了林凡是真的按照他说的那样：放心把自己的背后交给战友！ 他真的是那样做的。 正因为这样，冯俊雅才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样，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杨大人也站起来：“说的就是你！怎么的了？” 林凡这个时候站出来了：这件事情，我要给大家说一下子。 老冯当时可是救下我的。我面前是四个鬼子，虽然我挡下来了他们的第一次攻击。 但是接下来的攻击，我也不能够完全保证还能挡下来。 老冯从背后的那一刺刀，可是直接捅死了一个鬼子，然后他又拖住了另外两个鬼子。 事实上老冯可是一个人拖住了三个鬼子，我们两人联手，一人杀掉了两个鬼子。 老冯今天可是立了大功的。 林凡这一段话，立刻把所有的议论给压下去了。 冯俊雅的眼睛红了，他大声说道：“是的！连长，当时我是想过：如果这个时候我捅你一刀，你还能够躲得开不。 我只是那么想了一下，并没有真的想要刺你一刀的。 所以我那一枪刺出去的时候，你就算是不移开那两步，你的刺刀也只会紧挨着你的侧边刺出去。 我看好了的，这一枪出奇不意，一定能够刺死那个鬼子的。” 林凡笑着说道：“我知道你那一枪就是挨着我的衣服刺出去的。 恐怕你心里也有想要吓我一吓的心思吧！” 冯俊雅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不是连长你救过我的命，想要挽回一下面子嘛！ 没有想到连长后面又救了我一次！” 林凡笑了：“大家都是生死兄弟，过命的交情，你救我，我救你。这帐是怎么也算不清楚的，所有人只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在抗战，抵御外国侵略。 在这个大前提下，所有的个人恩怨，党派纷争都可以放下。” 林凡说完这些，身边响起一阵掌声。 那几个记者都在边上，听到林凡这段话，情不自禁地鼓掌起来。 李显笑着问道：“林连长这话说得对，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他这话说得太过于文雅了，好多士兵都听不懂，在那里打听，这是什么意思？ 贾书生笑着解释：“兄弟在墙里面看戏，外面有个叫做玉其如的人爬在墙上也看戏。” 林凡差点笑出声来了。 他见到李显有些尴尬，立刻说道：“贾老练，你解释得很好。 还有另外一种不成熟的解释：兄弟在家里面吵架、打架，有外人欺负上来的时候，还是在一起抵御外人的欺侮。” 刘大炮笑着说道：“这才对嘛！兄弟之间，打断胳膊连着筋。有外人欺上门来，当然要一起打回去。 连长，如果那个时候，真有有人从背后刺你一枪，你躲得开不？” 李显把原本就要问出口的“同志！”又收回来了。 微笑着，现在他不尴尬了，也没有别人尴尬！ 林凡微笑着说道：“在战场上，大家都是战友，战友的后背是用来保护的，不是用来刺的。 至于我能不能够躲得开？ 有想法的人可以试一试！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在战场上打我后背的人，我的反击肯定是不会留手的。” 刘大炮赶紧说道：“连长，我只是好奇！心里想都不敢这么想。原本我就输给了你的。 我这人一直就是认赌服输的。 更加不要说，这两天你带着我们打鬼子。 当兵这么多年，就只有这两天的仗打得舒坦，打得硬气。 也才觉得：当兵原来还可以这个样子！ 人还能够这样活着！” 冯俊雅也说道：“老子最佩服的就是有能力，讲义气的人。 连长你就是这个！” 说着把大拇指伸出来。 “以德报怨！不计前嫌！ 这些都只是对我个人的，还不算啥！ 带着大家打鬼子，打一次胜一次。 看着那些鬼子的尸体摆在地上，我就高兴得想笑。 想要在他们身上踩上几脚！ 真的，只要能够一直这样打鬼子。 拿了我的命去，都可以！” 林凡笑着说道：“你的命我不要，你们的命我都不要，并且我还劝你们各自都要把自己的命保护好。 这两天，我们这么辛苦。 还有五四二团的兄弟们一起动手，一共也就才杀死不到七百个鬼子。 按照一个兄弟换一百个鬼子，那些鬼子也才刚刚能够给七个死去的弟兄们陪葬。 只是我们连，就已经阵亡了两个兄弟，加上五四二团那些兄弟们的命。 鬼子还欠着三百条命呢！” 小东北突然哭出声来：“鬼子欠着我家一千三百条命，我的爷爷、婆婆、父亲、母亲、哥哥、嫂嫂、侄儿、侄女，全家有十三口都死在鬼子手里。 连长你说得对！ 我不能够死，一定要让鬼子血债血偿！” 林凡严肃地说道：“小东北！我们都是战友，你的仇，就是我们大家家的仇。 我们一起努力，早点给爷爷婆婆他们报仇，让他们在地下也能够过得安生！” 小东北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立刻勾起整个特种连许多士兵们的伤心事！ 他们中间有好几个都是从东北逃出来的，家里的亲人大多数都被鬼子杀害了。 这些人一个个站出来，控诉着鬼子在东北的暴行。 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眼睛都红红的。 听到这些惨状，一个个心头激愤，恨不得马上打到东北去。 为自己的这些战友报仇雪恨。 五四二团的那些士兵们，在边上听到这些东北来的士兵在家乡经历过的惨事。 也都同仇敌忾起来。 五四二团里面，也有家乡被鬼子占领了的，现在在还不知道家乡的情况如何。 听了小东北他们的话，也开始为留在家乡的亲人们担心了。 林凡大声说道：“只要我们好好地打鬼子，用最快的速度把鬼子打回老家去。 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家乡，我们的父老乡亲们，才能够过上真正的安心日子。” 林凡的话，引起了所有官兵们的共鸣！ 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开饭！ 五四二团守在四行仓库还是有福利的，昨天傍晚上海市民们送来的食品非常多、非常的好。 整个驻守在四行仓库的士兵们，大家的伙食都开得好！ 就算以林凡从二十一世纪过去的眼光来看，这样的生活也超标准了。 上海市民们主动给国军这支驻守在孤岛中守军送来补给， 这也从另一面说明，人心所向！ 【作者题外话】：推一本同是军事的书：《835714大时代的中华梦》 这个民族遭受了很多本不该有的苦难，如果有那么一个机会，这一切必将改变 穿越甲午战争爆发之前，练精兵，战列强，巨龙觉醒！ 无系统、无狗血！带你穿越到民族沉沦的时代，一起让我们的民族不再遭受屈辱！ 第十七章 今天最后的一个小时 一九三七年十月二十八日， 中午： 特种连的士兵们休息一个小时，又开始了集体的下午训练。 今天下午训练，林凡终于开始教士兵们实战技能。 实际上他还不想这么拔苗助长的。 实在是箭在弦上了，每天都有战斗，让这些士兵们早一时学些技能，也能够早一时用上。 林凡要教给这些士兵们的，就是后世著名的解放军刺杀术。 当年在朝鲜战场上，志愿军面身高力壮的多国联军，一样能够刺刀见红地拼赢。 这刺杀术功不可没！ 林凡教刺杀术的时候，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全神贯注地看着。 认真地听着，林凡把一个动作分解开来，让所有人跟着自己一步一步地做。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能够让每一个士兵都掌握标准刺杀术。 当然了，一个个的分解动作，让士兵们每动一下，动作就凝固起来。 这可是相当的耗费体力的，而这也是林凡有意的：这些士兵太需要加强锻炼了。 整个四行仓库里面都回荡着特种连练习刺杀时候的喊杀声！ 这也是林凡要求的，他要求所有士兵在枪刺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开口吐气，大喝一声：“杀！” 因为这样的声音，能够给敌人最大的心理压力，胆小的敌人会招架的动作会变形，原本可以挡下来的，这种时候也会挡不住。 并且全连的每一个士兵刺杀的时候，喊出来的这个：“杀！”能够鼓舞军心，提振士气，同时打击敌人的军心、士气。 最初他这么说的时候，在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相信的。 等到特种连的士兵们，开始把动作连贯起来。 “杀！”声震天的时候，整个四行仓库所有的守军都惊动了。 就算是苏州河南岸的那些人，也隐约听到四行仓库里面发出来的这个声音。 多国军事观察团里面的这些成员们面面相觑：“四行仓库里面的国军发生什么事情了？” 国军留在租界里面的观察团也听到这种声音，心里疑惑不已： 他们最怕的就是五四二团这支孤军，困守一幢楼。 士兵们发生内讧，那样的话，真的是丢脸到国际上去了。 隔壁家里就是多国军事观察团，国军的这些高层官员们知道。 多国军事观察团的成员们，也知道隔壁就是国军的高级官员在观察。 大家互相都知道对方在观察，只是都装作不知道对方的样子。 刚刚林凡开始教的时候，没有引起五四二团这些官兵们的注意。 这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林凡今天在战场上以一抵四，虽然后面有冯俊雅的帮助，才把四个鬼子全部刺杀。 但是能够从四个鬼子的刺杀中，格挡、反杀！ 这样的技术，每一个特种连的士兵都佩服，都想要学习，也都是想要学好。 这样的技术，学好之后，在战场上可不只是多了一条命，至少今后跟鬼子拼刺刀的时候，一对一，是再也不用担心了。 这些士兵们学的认真，把所有动作连接在一起刺杀的时候，整齐划一的喊声，就真的有惊天动地的感觉了。 至少在四行仓库里面的五四二团这些官兵都有这样的感觉。 谢晋元正在午休，他疑惑地走在五楼上，看着底楼特种连的士兵们在练习刺杀。 这里的条件有限，现在每一个士兵，只能够全力对着空气刺杀。 他们认真地前冲、格挡，刺杀！ 每一个动作都是用尽全力。 实际上，真正刺杀的时候，是需要留力的。 不过现在，这些士兵们的技术还不到那个地步，他们还处于练形的阶段。 一直要等到自练，到对着木桩练，再到双人对练的时候，他们才会从战斗中学习到真正的精髓。 战场是学习战斗技能最好的训练场。 凡是不合格的学员，都永远留下。 只有优胜者才有资格离开！ 无论他是逃跑还是胜利凯旋，能够从战场上活下来的，都算优胜者！ 看着下面那些士兵的训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谢晋元只是看了五分钟，就没有兴趣了。 他也没有打断特种连的训练，几百个士兵挤在一幢楼里面，太过沉闷，是容易出事的。 士兵们的心理太过压抑，得不到发泄，会出现心理问题。 现在有了特种连，每天搞出来的这些动静，整个五四二团的官兵们都有事情做了。 上午特种连的士兵们擦拭武器的时候，五四二团的士兵们也主动拿出武器出来擦拭。 甚至有些士兵还主动找特种连的士兵们比试，看看谁分解中正式步枪的速度最快。 特种连的士兵们，开始练习刺杀，这喊杀声，像是会上瘾一样。 越喊大家就越放得开，越喊就越是兴奋，脚下的步伐就越沉重，他们每踏一下，整个底层能够承受坦克的楼板，都在颤抖。 他们的喊声，在整个四行仓库里面回荡，仿佛墙壁都在震动。 这些士兵们在练习一个小时后，流出来的汗水，已经把地板打湿。 这个时候，林凡才让他们休息。 这并不是士兵们的体力到了极限，而是林凡还要预留士兵们一些体力。 下午如果还有战斗的话，士兵们还要上战场的。 现在林凡对他们的训练，就是见缝插针，临阵磨枪！ 昨天和上午进攻四行仓库的日本步兵第五旅团第六联队，因为进攻不力，被片山里一郎少将给撤离了。 收到命令的第六联队御正刚联队长，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能不听从调防命令。 接受了片山里一郎旅团长的最新命令：前去追击从上海撤走的国军大部队。 沿途攻占所有遇到的城镇！ 这是第六联队最擅长的事情。 进攻四行仓库，不是第六联队不努力，实在是套在他们头上的条条框框太多。 御正刚联队长，根本无法用出全力来进攻。 当然了，现在去进攻别的城镇，他的头上再也不会有那些条条框框的了。 所有能够用得上的手段，尽管使用：什么野战重炮、毒气弹这些，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再也没有多国军事观察团的亲临指导，御正刚感觉自己这个联队的战斗力，又完全恢复到了最强壮的时候了。 接替第六联队前来进攻四行仓库的第六十八联队，现在还没有抵达战场。 实际上第六十八联队长中城歩大佐在接受任务的时候，他的这个联队正缀在国军撤退队伍的身后。 离四行仓库好几十公里地。 不过在接受了任务之后，中城歩联队长，立刻命令手下的横内竜之介步兵大队，立刻退回来。 因为攻击四行仓库不许使用重炮，因此他要求横内竜之介步兵大队用最快的速度把几个步兵中队调回来。 其余的部队可以暂缓，让他们慢慢回来就行。 就算是这样，横内竜之介大队也在下午三点五十分，才回到上海市区。 对于进攻一幢仓库这样简单的任务，横内竜之介大队长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虽然联队长要求他只需要把四个步兵中队，先带回来。 但是横内竜之介大队长，实际上是把四个步兵中队，一个机枪中队，一个运输中队都带回来了。 联队长给出来的命令是：“下午日落之前，一定要把四行仓库给占领下来。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可以的。” 横内竜之介大队长看看时间，现在是下午四时过五分。 现在的太阳在五点半的时候，就会日落。 还有一个半小时，就日落了。 横内竜之介大队长信心满满地答应下来：“哈依！” 他已经决定了：不计一切代价！那就把现在所有抵达现场的兵力一把梭哈了。 楼顶上面的观察员，看到了鬼子从远处现身了。 这一次鬼子进攻的方向只有两个：东、西两个方向，北边一个鬼子也没有。 林凡看着两个方向的鬼子：这一次鬼子投入的兵力不少，至少一千人。 他估计得不差：这次横内竜之介大队长把整个大队除了炮兵小队之外的所有兵力全部用上了。 如果炮兵小队在这里，他一定也让会让炮兵小队充当步兵一起发动冲锋的。 现在横内竜之介大队长把整个大队平均分为两队，从东西两个方向进攻。 四行仓库楼顶上的五四二团一营的几个连长看着鬼子一次投入上千人。 第一回感到了压力：现在鬼子投入的兵力已经是驻守四行仓库这些士兵的两倍。 这个仗不好打，如果这些鬼子还是跟上午那些鬼子一样，死都不退。 今天这四行仓库怕是守不住了。 林凡见到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想了想这才说道：“各位！鬼子来的虽然比较多。 但是我们还是有优势的。 毕竟我们是防守，所有的士兵都在工事里面。 我建议：外围防守撤退，内里坚决抵抗！” 谢晋元问道：“外围防守撤退，这是要怎么打？” 林凡微笑着说道：“鬼子冲上来的太多，想要凭借着第一层的工事，把鬼子全部挡住，根本不现实的。 我们可以在第一层工事抵抗一阵，杀伤一部分鬼子之后。 主动撤退到第二层工事里面来。 这样一层一层地后退。 外面总共有五层防御工事。 我们执行失地存人的战略。 尽量减少士兵的伤亡和武器的损失。 等到所有外围工事丢失后。 我们就要坚决守住最后的底线，不许一个鬼子进入四行仓库。 鬼子占领了我们的外围工事。 我们在楼上，下面的每一处工事，都是杀死鬼子的陷井！” 在场的所有人看着下面一连士兵们的后背，全部都暴露无遗。 楼顶上面所有的官兵们都笑了：“林连长早在第一天修筑这片防御阵地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种情况。 一切尽在掌握中！” 谢晋元立刻命令：一连守住外围工事，伺机逐步撤退。 撤退回仓库里面后，配合机枪连守住底楼。 二连守在二层楼，三连守在三层楼。 机枪连守住底楼。 林凡说道：“特种连在顶楼。” 他想了想，然后说道：“争取把这次攻上来的鬼子全歼，不放走一个鬼子回去。 一连就要注意了，到时候，可能还会要打一次防守反击。 痛打落水狗的事情，就看你们的了。” 上官志标笑嘻嘻地说道：“只要林连长能够把鬼子的胆子打掉。 我们一连就能够把鬼子拼回去！” 说完这一句，他立刻向楼下面跑，鬼子离阵地还有上千米。 虽然冲到阵地前面还需要十几分钟，但是上官志标现在是要下去布置任务。 他要让自己手下的士兵们知道：今天这一仗不是死守，而是活打。 并且边打边退，还要把所有的武器装备全部带回来。 在战斗中撤退，最主要的就是要安排好撤退顺序，互相掩护着退。 可不是一窝蜂似的一下子就退下来。 那不是撤退，而是溃败！ 林凡看着鬼子前进的架势，知道他们已经是势在必得的了。 也就不再客气。 让吴小宝和赵龙搬来十箱炮弹。 这一次他还是把迫击炮一米多长的炮筒用左手稳住。 林凡的左手掌上套着一块带有凹陷的木板，卡好把炮筒卡住。 这样炮筒的热量也不会把手掌烫伤。 右手抓起一枚炮弹，就开始发射。 林凡每发射出一枚炮弹，左手就稍稍调整一下，保证每一枚炮弹，都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落入鬼子的队伍中间。 林凡向东边的鬼子打上几枚炮弹，立刻又换到西边来。 为了防止炮筒发射速度太快，承受不住。 这一回，谢晋元团长把五四二团的几门迫击炮全部送上来，让林凡一个人自由发挥。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林凡**！ 百发百中！ 有这样的炮手在，其他炮手开炮，完全就是犯罪，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有了五四二团的几门炮，林凡就可以一直保持着每分钟五发炮弹的速度，急速射击。 从楼顶上能够看见鬼子的时候开始，那些鬼子们就冒着国军的炮火在前进。 苏州河边的多国军事观察团的成员们，没有想到：眼看着天就要黑了。 日本人竟然还要抓住今天最后这一个小时做文章，想要一鼓作气把四行仓库攻下来。 不过日本人只用一千多人，就想要攻下五四二团足足一个团防守的四行仓库。 这些观察团里面的武官们，都认为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攻坚战本来就是需要用人命往里面填的，一千个鬼子，可能还不够填满四行仓库里面的守军的胃口。 想要攻下四行仓库，需要把那些守军的胃口填满，让他们吃撑了，这才能够攻下来的。 横内竜之介大队长，是一个真正的军人，他亲自上了前线督战。 让他非常郁闷的是：以往都是自己的队伍，用炮兵轰国军的队伍。 今天一切都反过来了。 离四行仓库还有上千米，自己的队伍就开始挨炮了。 这些炮弹落下来是一阵一阵的。 打过来的时候，急如雨点，准如点杀。 每一枚炮弹落下，必定会带走帝国勇士的性命。 然后这样打上一轮，就会休息一会儿。 然后再来一轮，再停上一会儿。 这样反复三次之后，整个横内竜之介中队，东、西两边的进攻队伍都总结出来经验了。 经验是总结出来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 对面些炮手的准确度实在是高得吓人，硬生生地把迫击炮打成了狙击枪。 谢晋元、杨瑞符看着林凡**，感觉就是一种享受。 林凡的一举一动，行云流水，自然而然地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烟火所。 他的这些动作，不像是杀人，倒像是在表演，跟那些表演茶道一样的让人感到赏心悦目。 但是，他们看向鬼子的时候，场面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每一枚炮弹落下，必定伴随着鬼子的残肢断臂的飞起。 没有一次例外！ 如果把这种场面记录下来，那一定只有地狱才能够发生的事情。 横内竜之介大队长听着炮弹的爆炸声，看着自己手下士兵在不断地减员。 大声疾呼：“冲锋！快速冲锋！只要冲进对方的阵地里面，他们就不敢继续轰炸了。” 大队长的命令，没有人敢不听！ 坐在南岸的多国军事观察团的成员们，见到日本人的士兵冒着猛烈的炮火在冲锋。 这些士兵们从千米外就开始快速冲锋，他们一窝蜂一样一直冲到了守军的射程里面。 这些鬼子还是一样的冲。 等到他们冲到一百米距离的时候，躲藏在工事里面的国军士兵们立刻开枪射击。 鬼子队伍里面的掷弹筒手，马上开始准备。 只是他们还没有开始发射，就被从天而降的炮弹给炸了。 横内竜之介大队长在东边的队伍里面指挥战斗。 西边的队伍由参谋长高居晃太指挥，参谋长高居晃太的策略跟大队长是一样的：都是让所有士兵冒死冲锋。 只是高居晃太参谋长运气不好，在冲到离四行仓库还有八百米的时候，就被炮弹炸得四分五裂。 【作者题外话】：推一本同是军事的书：《835714大时代的中华梦》 这个民族遭受了很多本不该有的苦难，如果有那么一个机会，这一切必将改变 穿越甲午战争爆发之前，练精兵，战列强，巨龙觉醒！ 无系统、无狗血！带你穿越到民族沉沦的时代，一起让我们的民族不再遭受屈辱！ 第十八章 战况扑朔迷离 一九三七年十月二十八日下午四时十三分： 蹲在四行仓库楼顶上面，快速发射炮弹的林凡，炸死了西方指挥进攻的鬼子指挥官高居晃太参谋长。 他的指挥权被四野見陽樹中队长接过来，继续指挥着士兵们冲锋。 四野見陽樹中队长，指挥着士兵们冲到了五四二团一营一连的工事前面不到二百米距离位置时。 暗堡一样的工事群里，突然射出来密发泼雨的子弹。 那些狭窄细长的射击孔打出来的子弹，让这些冲锋的鬼子们，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瞬间就倒下了一大片。 这个时候，他们才慌忙开始寻找地方隐藏。 就算是现在他们离守军阵地不到二百米了，天空中落下来的炮弹还是没有停止。 四行仓库楼顶上的特种连士兵们的武器，也开火了。 林凡对他们的要求是：尽量瞄准一些，宁可打得慢一些，也要打得准一些。 对于特种连士兵们的枪法，林凡也只敢让他们射击离下面工事一百米以外的目标。 再近一些，林凡怕误伤友军！ 不是他不信任这自己这个连队士兵们的枪法，实在是不敢信任啦！ 就像现在一样，西边有七十个士兵用步枪射击，一百多米外的鬼子中弹的并不多。 林凡这个时候，一边不慌不忙地**！ 另外还像是在训练场上一样，指导着这些士兵们打枪。 三点一线的瞄准方法，只有一句话就能够说得明白。 同样的三点一线，有人能够枪枪中靶，有人能够枪枪脱靶。 理论和实际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谢晋元见到冲锋到阵地前的鬼子已经减员近半，刚刚一直悬着的心。 终于回到原处了。 林凡连长不愧是从德国勃兰登堡出来的特殊人才，手里一门迫击炮，能抵自己一个营。 现在见到林凡手里一杆枪，正在寻找着西边鬼子的指挥官。 刚刚才接过了西方作战指挥权不到三分钟的四野見陽樹中队长，还不适应这个位置。 他手里拿着指挥刀，不时地做出各种动作，非常兴奋地指挥着跟他平级的山下佑太中队长。 被林凡发现的时候，四野見陽樹中队长正隐蔽在一块残存的混凝土柱子后面。 当他再次探头探脑地观察前面战况的时候，一枚子弹飞过来。 只当了三分钟西方指挥官的四野見陽樹中队长，就这么玉碎了。 山下佑太中队长立刻接过指挥权，他刚刚才从死的四野见阳树中队长那儿接受任务，转眼之间，轮到他自己发布任务了。 林凡一枪击毙了鬼子一个指挥官，目光立即转向了冲在最前面的一堆鬼子身上。 他要从这些鬼子堆里面，找出他们的班长、小队长。 谢晋元透过观察孔见到了冲锋的鬼子，不时就有一个脑袋开花的。 不敢说那些鬼子全部都是林凡打的，至少有一半就是林凡的杰作。 林凡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西方，东面守军的压力就大了起来。 林凡已经放下了迫击炮，却听见了东方传来两声巨大的爆炸声。 他立刻换了一个方向，来到楼顶的东方，从观察孔看下去。 几个鬼子掷弹筒手，正在准备第二轮的打击。 没有犹豫，林凡手里的步枪响了，连续四发子弹，把鬼子两个掷弹筒手和两个副手全部击毙。 他的左手一动，不到一秒钟，装上了新的五发子弹。 这一次他的目标是鬼子的机枪。 东边鬼子的组织，明显比西方要强大得多。 林凡见到这个方向的鬼子至少有两挺重机枪，十挺机枪在开火。 这样的火力，就比一连防守的火力强大多了。 连续五枪，打死了鬼子重机枪手，和他的四个副手。 短短时间，重机枪后面，倒下了五具尸体，就算是鬼子悍勇，一时也无人再敢上去了。 再次换上子弹的林凡，开始对那些机枪射手开火。 这样的战斗不是林凡一个人的，是所有特种连的，是整个五四二团的战斗。 当林凡瞄准下一个机枪射手的时候，眼睛看到这个机枪射手身子一歪。 一下子俯在机枪上面，这是被正义的子弹打死了。 这种情况，不只是偶然发生，在林凡挑选目标的时候，总是能够发生这些机枪射手被击毙的情况。 林凡再次让鬼子在重机枪后面丢了四具尸体的时候，再也没有鬼子敢上去摸那挺被诅咒过的重机枪。 这个时候，林凡才有时候，在鬼子中间寻找他们的指挥。 发现一个有点像指挥官的，林凡就给他们一枪。 楼顶上面，特种连士兵们的枪声渐渐稀疏起来，这不是士兵们减员了，也不是他们不愿意打鬼子。 实在是鬼子跟友军距离太近，这些士兵们不敢打。 特别是机枪更是完全停火。 现在特种连的士兵们，全都用步枪，把目标定在百米之外。 这就让躲在稍后方指挥的横内竜之介大队长非常郁闷了。 在他身边的卫兵仿佛自带吸弹功能，不断有子弹打过来。 虽然这些子弹总是擦身而过，但是总有打准了目标的。 横内竜之介大队长身边的人倒下去的越来越来。 他再也忍受不住了，这些攻击的火力来自楼顶。 命令：“机枪手！封锁楼顶上面的火力。” 横内竜之介大队长就这样暴露了。 在狙击手面前，暴露即死亡！ 所以横内竜之介大队长，满脸不敢相信的神情，手拄着指挥刀，缓缓倒了下去。 他倒下去的时候，身边的士兵已经不到十个。 在这些人失神的时候，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跟着横内竜之介大队长去了。 整个东面进攻四行仓库的鬼子，再也没有了统一的指挥，机枪中队、运输中队、两个步兵联队，各自为政。 他们都在向着四行仓库外围的工事发起猛烈的进攻。 不到十分钟时候，东边的第一道堡垒就被这些鬼子们攻破了。 上官志标带着自己的一连，稍稍向后退了十来米。 退到第二个堡垒圈子继续抵抗。 南岸的看着四行仓库防守的张柏亭在鬼子发动进攻的时候，就提心吊胆的。 口中一直念念有词，谁也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在场的这些人都能够明白，毕竟对面的士兵是他这个师的。 如果完成不了七天的驻守任务，那么这个团的牺牲将会毫无价值。 现在他们见到五四二团的第一道防线已经被鬼子攻破。 张柏亭的脸更白了。 这个房间里面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仿佛他们呼吸的动静大了，会给对岸的国军增加许多的压力一样。 一墙之隔的多国军事观察团里，小犬纯一郎的神情，终于开放了。 他满意地看着日本士兵从东面率先攻破了守军的第一道防线。 相隔不到一分钟的时候，西方的鬼子也攻破了第一道防线。 现在驻守四行仓库的国军，外围防线已经集中在一百米的范围内了。 攻下第一道防线的鬼子们，越打越兴奋。 他们呱！呱！地大声呼喊着，匍匐着前进的有，站起来直接冲锋的也有。 全都不要命地向着一连的工事冲过去。 这些鬼子翻过了守军留下来的第一道工事后才发现，第二道工事，跟第一首工事差不多。 唯一有点不同的是：第二道工事矮了一些。 这样的结果就是鬼子的所有火力，只有进入到第一道防御线才对这些守军有效果。 这下子鬼子所有的机枪全部都没有作用了。 谢晋元看着林凡：“林连长，你这个构造有点阴啊！不过我们都喜欢。” 上官志标连长现在也发现了退到第二道防线的好处。 他们现在的这个工事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够防到鬼子的手雷。 除此之外，鬼子的火力基本上对一连没有威胁了。 好不容易翻堡垒的鬼子，都成了靶子。 鬼子也不是吃素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问题。 很轻松地用炸药包，把守军的第一道工事炸出来几条通道来。 不远处的机枪火力通过这些通道，压制国军的火力，鬼子们从另外的地方继续进攻。 苏州河北岸的战斗已经进行了快到一个小时，挂在西方的夕阳，散漫地发出来的光芒给整个大地蒙上一层血光。 苏州河南岸关注着对面攻防战的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守军可能不行了。 他们已经一退再退，现在是退无可退。 五四二团在四行仓库外面的所有工事已经全部丢失。 鬼子已经占领了外面的所有工事，整个四行仓库就只有那幢建筑物还在守军手里。 那些原本还躲藏在阳台上、房门后、窗户后的市民们，满脸失望，走出了隐藏的位置。 站了起来，就那么暴露着身体，满含热泪，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对面那些国军，做最后的反抗。 这一刻这些市民们有些后悔：对面的战争，我们不应该只是看客。 我们也应该参与的。 特别这些家庭里面的那些少年、少女们，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要去前线！我要去抗日！ 多国军事观察团里面的气氛一直都是那么轻松，在这里的大多数老牌列强眼里，反正这是两只蚂蚁打架，他们只是来年表演的。 现在一方将会败北，一方将会胜出。 并且胜出的一方，现在也在这个房间里面。 他们对这个结果都很满意，如果败北的是这个房间里面的这一方。 让这些老大帝国们的脸往什么地方放？ 其实这次四行仓库攻防战，从多国军事观察团成立时候，小犬纯一郎也加入进来的时候，胜负就已经分出来了。 国军完败！ 弱国无外交！ 就不配拥有胜利！ 已经有人向小犬纯一郎祝贺了。 小犬纯一郎，心里虽然一直认为帝国士兵一定能够攻下四行仓库的。 但是这个攻下来的时间，当然是越早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这个成果，可是帝国化了足足一千万美元买来的。 一千万美元，买了一张进入多国军事观察团的入场券，也是买了一张胜利保险。 小犬纯一郎微笑着对所有人说道：“四行仓库事件已经结束，在下今晚在和平饭店设宴，请诸位务必赏光。” 外交就是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争争吵吵。 多国军事观察团的所有成员，都愉快地接受了这个邀请。 小犬纯一郎礼貌地对这些成员们说道：“诸君！失陪一会儿，今晚的宴会还有一些重要的客人，需要我亲自前去邀请。” 英国大使一下子就猜中了小犬纯一郎想要去请什么人了。 英国大使吉尔伯特奥斯蒙公爵微笑着说道：“小犬先生可是要亲自去邀请隔壁的几位朋友？” 小犬纯一郎微笑着回应：“隔壁的朋友们，跟我们一样呆在房间里面两天时间了。 大家都是朋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我这就去请他们过来， 虽然他们不是军事观察团中间的一份子。 我想各位绅士是不会介意他们过来一叙的。” 整个房间里面的多国军事观察员们都笑了起来。 他们现在都明白过来：小犬纯一郎这是去请隔壁的国军军层。 他们这些人，当然是不是会介意这样的小事情！ 英国大使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微笑着：“也好，我很喜欢何先生的画。 如果有机会，我想定购一幅！” 小犬纯一郎微笑着说道：“如果能够定购一幅四行保卫战的油画，那就是极好的了！” 何香凝女士看着对岸的五四二团已经被压缩进了四行仓库建筑物里面。 外围的所有工事都全部丢失，虽然她不懂军事，这个时候也看出来不对了。 “四行仓库这是要丢了吗？”她问。 张柏亭面露苦色：“驻守四行仓库的，实际上只有四百人左右，鬼子一次投入一个大队，是守军的三倍。 这种情况，是战前我们没有想到的。 不过我们的军队，这两天里面，已经打死鬼子上千人，这样的战绩足以安抚国人了。 驻守在四行仓库的五四二团一营，平均每一个士兵都已经消灭了二个以上的鬼子。 这样的成绩，是开战以来绝无仅有的。” “所以！四行仓库要丢了吗？”何香凝继续问道。 八十八师参谋长张柏亭为难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雪白，面容苦涩。 正在这个时候，守在门外的护卫上来通报：“日本国驻华公使小犬纯一郎前来拜访！” 张柏亭恶狠狠地说道：“轰出去！把他轰出去！” 何香凝定了定神，轻轻地说道：“请进来吧！中华儿女，胜负不争一时。 胜不骄，败不绥！” 小犬纯一郎进来后，见到满屋子的都是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一点也不以为意，甚至还有些骄傲：自己挟帝国士兵大胜之威过来，这些人也只能够用眼神来表态愤怒了。 有本事上战场去啊！ 有本事来打我呀！ 倒是坐在主座上的女士，眼神平和，还能够微笑着：“上茶！” 小犬纯一郎以胜利者的姿态原谅了满屋子失败者的无礼。 他无视这些仇视的目光，怡然自得地品尝着刚刚送上来的热茶，由衷赞叹道：“好茶！真是好茶！” 何香凝微笑着说道：“这是今年明前龙井。” 小犬纯一郎微笑说道：“确实是好茶，小犬记得，龙井数西湖的最好。” 何香凝微笑着点头：“只有那一小块山头上的几株茶树，才是极品。 刚刚小犬先生品尝的就是这种极品。” 小犬纯一郎微笑着说道：“小犬记下了：何先生喜欢西湖极品龙井。 请何先生放心，明年小犬一定会让人给先生把这极品龙井送上的。” 他这句话说出来，满屋子的国军高层脸上全都变色，好向个性情暴躁的人，眼睛都红了。 小犬纯一郎这一句话的内涵有些大：他的意思是今年杭州西湖在你们手里，所以你们手里才有这种极品龙井茶。 明年的杭州已经在日本人的占领之下，西湖极品龙井只能够是日本人拥有的了。 他可以用个人身份给何先生施舍一些。 何香凝脸上愤怒的神情一闪而过，微笑道：“橘树生长在淮河以南结出的是橘子，生长在淮河以北结的却是酸枳。 橘树和枳树叶子相似，味道却不同，这是因为水土不同。 我知道：茶性最洁，通人性，识人情。 不洁之人沾染之后，再也不能用的了。 这龙井，还是我们自己来摘吧！” 何香凝一个脏字没有，却把小犬纯一郎骂得肮脏不堪。 小犬纯一郎的脸上一红，立刻又装做无事人一般：“刚刚多国观察员准备今晚在和平饭店聚会，诚意邀请何先生参加。” 何香凝想到：小犬纯一郎这个时候过来，明显就是看到他们进攻四行仓库成功，这是开的庆功会。 可是这次晚宴上，会有多国大使、公使参加。 能够跟这些人见面，机会难得，可以跟这些人找机会谈谈当前局势，争取得到这些人的同情和支持。 想到这里，何香凝微笑着说道：“有所请，即当往。” 小犬纯一郎继续邀请：“届时请诸君一同参加。” 停了停：“多国军事观察团就在隔壁，里面有许多各位的好朋友。 诸君现在过去，大家叙叙友谊如何？ 何先生！英国大使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说是你的老朋友了。 他请你过去，有事相求！” 何香凝知道英国大使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他能够求自己的，只能够是求画了。 如果自己的画作，能够换来英国政府的干预，她愿意画作到死。 何香凝微笑着：“既然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相邀，我就过去见见朋友。” 小犬纯一郎对着屋子里面所有人说道：“大家一起过去吧！都是老朋友。” 一行十几人，走进多国军事观察团的时候，立刻受到了热情似火的欢迎。 外交人员，当面拜把子，北后捅刀子，都是最基本的操作。 如果只看现在大家的表情，只会看到这是一群几十年不见的老朋友会面。 这个房间原本是多国军事观察团的，他们就是在这个房间里面看对岸的战斗。 现在多了十几个国军高层，整个房间就有些拥挤了。 那些侍从们正紧张地重新给这个房间里面的人找来椅子，安排座位。 外交无小事！ 座次安排一定要慎重！ 所有人正乱做一团，等候座次的时候。 巨大的爆炸声连续不断地响起，这个房间里面的所有人都抬头向对岸看过去。 只见到对岸升起来的灰尘和硝烟，完全弥漫了整个四行仓库。 那么宏大的建筑，现在看起来变得非常模糊。 苏州河北岸的一切，现在看过去，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弥漫的烟尘当中，不时还有火光闪动，同时也有巨大的爆炸声传出来。 呆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四行仓库攻防战，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国军在上海市区的最一个钉子将会被日本人拨出来。 小犬纯一郎的脸上，神情愉悦，笑容可掬地说道：“何先生！这里坐，这个位置能够非常清楚地看到对岸发生的一切。” 何香凝脸上神情冷漠，现在她能够怎么办？ 只能够用冷漠把自己保护起来：自己国家的士兵，在自己眼前被侵略者攻打。 自己还跟侵略者同处一室，她真的快要忍受不住了。 林凡在上官志标率领一连的战士们退到最后一道工事圈的时候。 已经命令特种连的士兵们，准备好炸药包。 就等着五四二团的所有战士退进四行仓库，四行仓库的大门现在已经关得只剩下两米宽的空隙。 这是为了给撤退回来的一连士兵们留下的退路。 只等他们退回来后，再把这道门关上！ 上官志标带着一连边打边撤，随着撤退的次数越多。 一连防守的位置也就越少，打出去的火力密度也就越大。 鬼子现在针对国军的层层撤退，步步后退也有经验了。 他们总是先用炸药包清理几条通路出来，那些刚刚被守军放弃的工事、堡垒立刻就会倒塌许多。 鬼子用这样的方法，清理出来的道路，虽然坎坷不平，可是能够保证让稍远一点的鬼子机枪保持对守军的火力压制。 正是因为这样，一连到了后面，在每一层防御圈子里坚持的时候也就越来越少。 第十九章 横内竜之介大队的覆灭 林凡设置在四行仓库南面的这些堡垒群，一环接着一环，一圈套着一圈。 最初的时候，确实让鬼子蒙圈了。 鬼子也不是吃素的，这些身经百战的鬼子们，很快就找到了针对性的方法，解决遇到的困难。 他们对前进道路上那些工事，堡垒。 全都采用一种方法：爆破！ 大力出奇迹！蛮横也同样能够打通道路。 这些鬼子们艰难地打通了一层又一层的阻碍。 如果能够看得到四行仓库的大铁门就在不远处了。 上官志标终于命令：一连全体撤回四行仓库。 在四行仓库底楼，雷雄的机枪连已经做好了准备。 特种连抢回来的七辆坦克上面，也全都架上了机枪。 这七辆坦克是真的当做固定堡垒来使用了。 当上官志标最后一个冲进四行仓库的时候，巨大、沉重的铁门立刻关闭。 早就在楼顶上面等候消息的林凡，稍稍等候了二分钟，听到下来传来机枪子弹打在铁门上面的声音。 这个时候才对十个做好准备的士兵命令：“全体都有！准备！ 丢！” 这十个士兵，每隔十二米站一个他们手里都有一个加料炸药包。 所设的加料，并不是增加了炸药量，而是指在这些炸药包外面加了一层装满铁弹子的布袋子。 这些布袋子是用特种连从鬼子尸体上面剥下来的那些碎得实在无法再次利用的服装做的。 这也算是它们的最后一次废物利用了！ 林凡特别给这些炸药包把导火索留得非常短，它们在拉火之后，只有四秒的时间就会爆炸。 这批炸药包同时丢下去时候，楼顶上面的所有人，只听到了声闷雷一声的巨响。 然后就看到一股烟尘冲了上来，冲过了四行仓库的楼顶，继续向无限制的高空冲去。 这个时候，整个四行仓库里面的士兵们，都感觉到脚下的这幢楼仿佛活了一样，猛地一跳，然后再落下。 林凡没有停止，命令这些士兵们集体向东稳步五米，再次拿起他特别准备的一批炸药包，这批炸药包贸下来的导火索更短。 它们从拉火之后，到爆炸的时间，只有三秒钟。 林凡的要求就是：这些炸药包要在空中爆炸，凌空爆炸，那些铁一厘米直径的铁弹子，一颗就是一颗子弹。 同时成千上万颗大品径的子弹覆盖之下，能够幸运不被击中的鬼子不会超过十个。 为此谢晋元团长特别命令：所有士兵都必须远离四行仓库的门、窗十米以外。 第二次的炸药包扔出去后，所有人再次感觉到这幢楼，猛烈颤抖。 仿佛受惊了一样。 上官志标连长，已经发布命令：“打开大门！一连冲出去。” 二连长邓黄：二连冲出去！ 三连长石美豪：三连冲出去！ 林凡的特种连，高高在上，在楼顶上面，他们眼前烟尘弥漫，什么都看不清。 根本无法对接下来的战斗做任何的支持。 不过林凡还是能够从下面响起的枪声，感觉得到刚刚的爆炸效果。 下面的外围阵地已经冲出去了三个连的三百多名五四二团士兵。 传出来的枪声却没有。 说明那些出去打扫战场的国军士兵们，在战场上面没有打扫的余地。 刚刚还嚣张得不可一世的鬼子们，既然都不反抗了。 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全都去见天照大神了。 谢晋元也想到这一点，从开战以来就一直紧绷着的脸，终于绽放出来一丝笑意：“林连长！一起下去看看。” 谢团长有邀请，林凡怎么能够拒绝。 不但他下楼，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也一起下楼。 这个时候，残阳如血，把最后一丝血染的风采送给了还坚守在楼顶上的这些士兵。 然后猛地一跳，终于沉入遥远的地平线下面。 上官志标是第一个冲出四行仓库的守军。 他踏出四行仓库的铁门，眼前一片迷蒙，能见度不超过十米。 就是近处也只能够是朦胧着看到一些大概。 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清楚地看到地上倒着这三个鬼子，他们的头上各有两个大洞，爆裂出来许多红的、白的、黑的东西。 鬼子肯定是死得梆硬了。 他大声对后面冲出来的士兵说道：“所有人，看仔细些，不要放过一个鬼子。” 夕阳刚刚才落下地平线，他们这个位置比楼顶又低了几层。 本来就不明亮的光线，更暗淡了几分。 三个连的守军，进行了手拉手的拉网搜索。 见到有些被铁弹子击中胸中，一时还没有死的鬼子，就给他们补上一枪。 不是这些守军们不人道，实在是一厘米直径的铁弹子，在鬼子胸口留下的伤口太大。 明显的这个鬼子是不能够活下去的。 给他一枪，送他上路，才是对这个鬼子最大的仁慈。 这些枪声和枪管里面发出来的火焰，就是南岸那些人看到烟尘当中的火花。 刚刚的爆炸过后，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就静寂下来。 那些出于各种目的，关注南岸战况的人们，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这才听到对岸又传出来了声响。 有声响就表示还有活人。 只是现在这声响，响的频率太少。 多国军事观察团里面，有不少经验丰富的军官，他们听着这枪声。 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这些军官们脸上带着微笑，用一种恶趣味看着小犬纯一郎和何香凝，欣赏着这两个人脸上的表情。 美国武官史迪威微笑着说道：“我们是不是该转移阵地了？” 何香凝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外面的夕阳才刚刚落下，对面的仓库被烟雾笼罩，一切都变得那么的不真实。 如果这个时候能够离开这里，至少可以把面对现实的时间，往后延期一会儿。 对岸又传来两声枪响。 就算何香凝不是军事人员，也已经明白：四行攻防战已经结束。 她笔直站直的身躯，有些摇摆。 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赶紧上前，绅士地扶着他：“香凝女士，你没事吧！” 张柏亭突然说道：“不对！枪声不对！不！不！枪声是对的，枪声是对的。” 他的声音有些语无伦次了。 在这种场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是非常失礼的。 虽然这里不是正式的外交场合，但是他这种毫无意义的说话，真的是太失礼了。 小犬纯一郎刚刚看到何先生身体摇晃的时候，他不敢上前去扶她。 心里却是高兴至极。 现在见到张柏亭这个样子，微笑着尽显风度地说道：“我们会原谅你的，毕竟贵军刚刚才经受了重大的损失。” 刚才张柏亭已经从对岸传过来的枪声，听出来了：这是中正式步枪发出来的。 对岸现在的枪声稀疏，就可以猜测，其中一方已经完败，是胜利的一方在打扫战场了。 战场上传来中正式步枪的枪声，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国军胜利了！因此他才不断地否定自己。 过了这么一会儿，他那激动的心情也稍稍平静一些。 坚定地看着何香凝怪罪的目光：“请何先生原谅我太高兴了。 我听到对岸传过来五四二团战士们打出来的枪声， 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失态了。” 何香凝的身体猛地站真了一点儿，整个人却像是突然高大了许多，她紧张地问道：“对岸是我们的战士在打扫战场？” 张柏亭听着对岸再次传过来的枪声，坚定地说道：“是的！何先生，我可以肯定！” 小犬纯一郎冷笑着：“刚刚我们明明都看见贵军被我军驱赶进了四行仓库。贵军连四行仓库外围的所有阵地全都丢失了。 刚刚的爆炸一定是我军对四行仓库进行爆破引起的。 至于在四行仓库里面的贵军士兵，很不幸的全部阵亡了。 也许还留下了几个幸运儿，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何香凝疑惑地看着张柏亭。 张柏亭现在已经有了百分百的把握，虽然他不知道谢晋元是怎么做的。 但是谢团长一定是设了一个圈套，鬼子一定是钻进了圈套，全军覆灭了。 张柏亭脸上带着微笑，从容不迫地说道：“想要了解真相很简单，这里跟对岸相距不到一百米。 让士官到河边去喊一嗓子就是了。” 何香凝立刻点了点了头。 张柏亭道：“何先生，我亲自去吧！” 何香凝脸上的神情轻松，也带着一丝微笑：“我陪参谋长一起去吧！” 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笑着说道：“一起去吧！” 整个多国军事观察团的成员和他们的护卫，全都走下楼。 走到苏州河南岸的最国家级。 绦柏亭这个时候才大声喊道：“我是八十八师参谋长张柏亭，请谢团长说话。” 对面没有反应。 张柏亭气沉丹田，再次喊道：“我是八十八师参谋长张柏亭，请谢团长讲话。” 对面还是没有反应。 小犬纯一郎讥笑道：“对面是我大日本帝国的士兵在打扫战场。” 说完他也大声喊了起来：“我是大日本帝国驻华公使，请横内竜之介大队长讲话。” 苏州河对岸立刻传来一个声音：“参谋长！谢团长在四行仓库里面，已经去请了。 请等一哈！” 这个声音一出，何香凝刚刚又有些委顿的身躯立刻站直了。 她问道：“我们胜了吗？” 对面的士兵，语气兴奋地说道：“胜了！全歼鬼子！没有放跑一个。” 这个时候，边上一个声音喝斥首：“天都黑了，快些打扫战场。 不要跟外人交谈，小心老子以泄露机密处治你。” 张柏亭立刻说道：“刚刚问话的是国府何香凝何先生，我们对战斗结果非常担心，这才打听的。 请不要处罚士兵！” 一个宏亮的声音突然出现：“五四二团团长谢晋元报到！参谋长有什么指示！” 从苏州河南岸看过去，对面隐隐约约有一个军人站在河边。 从他的站姿可以看出，这个时候他正在敬礼。 张柏亭神情严肃地还了一礼，这才说道：“谢团长！汇报一下战况。” 谢团长有些为难地说道：“报告参谋长，具体战略下官不宜汇报。 还是等到私下报告吧！” 谢晋元从苏州河北岸看过去，能够看到对面隐隐约约的不下上百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愿意把四行仓库刚刚作战的具体情况说出去。 张柏亭笑了笑，语气轻松：“我们不想知道你们的具体战术，只想了解刚刚这场战斗，歼敌多少？伤亡如何？” 谢晋元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张柏亭是八十八师的参谋长，五四二团是他的直属团。 如果他坚持要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汇报，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讲。 这个时候，小犬纯一郎悄悄拨出了手枪。 他也在听对面谢团长的汇报。 苏州河南岸的所有，仿佛都听到了谢晋元那道如释重负的吐气声。 黑暗中，许多原本呆在家里的市民们，也走出来，他们不敢凑近这里的多国军事观察团。 他们离得稍远一些，尖着耳朵听两岸对话。 好在双方的谈话，根本就没有顾忌，说话的声音有意放得很大。 这些市民们就算是没有占到一个好位置，也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谢晋元大声汇报：“报告参谋长！刚刚发生的战斗，我方阵亡士兵七人，轻伤三人，重伤一人。 全歼前进进攻的鬼子，没有放跑一个。 鬼子死亡数量还没有完全统计出来，刚刚下官过来的时候，已经数到五百六十七具鬼子尸体了。” 他的话才说完。 一个粗犷的声音传出来：“现在是六百七十七具鬼子尸体了。” 苏州河南岸突然有人喊出来：“八百勇士！威武！” “八百勇士！威武！” 对于多加军事团的这些成员们来说：这场战争的结果已经注定，过程无论怎么变化，结果都不会变的。 如果这中途能够有这样的惊喜，他们也是毫不介意的。 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对着何香凝说道：“恭喜！恭喜！” 何香凝微笑着：“同喜！同喜！” 听到这两个人说话，小犬纯一郎流血的心，现在又被人划了一刀： 什么叫同喜？ 我有什么喜！ 多国军事观察团的这些成员们，看在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的面子上，一个个都上前来跟何香凝道贺。 对刚刚一直喜形于色的小犬纯一郎，只是淡淡的一瞥。 小泉纯一郎咬咬牙，突然把刚刚准备好的手枪对着苏州河北岸那个伟岸的身影连续开了七枪。 第二十章 我们是同志了 小犬纯一郎不只是一个口若悬河的外交官，他的枪法也是非常精湛的。 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已经开始，他就要做得有始有终。 小犬纯一郎一直把这枝枪里面的子弹打光这才停手。 刚刚他计划暗杀谢晋元的时候，就已经悄悄移动步子，走进了日本护卫这个圈子。 他开枪的时候，不远处的那些多国军事观察员们，第一反应不是制止。 而是寻找安全位置，等到他们发现枪声来自身边。 就是刚刚还咒口吐芬芳的日本公使在开枪时候，这些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都知道，就算是借给这个小犬一个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对自己这些人开枪的。 现在他们有思想可以见证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 正在跟谢晋元对话的张柏亭也发现了是小犬纯一郎在开枪。 他刚刚想要冲过去制止的时候，小犬已经把枪里的七发子弹打完了。 并且小犬还是在一堆日本护卫中间，张柏亭算是想要阻止，也冲不进去，同时也来不及了。 那些观察员们，这个时候才发出声音：“住手！小犬！租界是有法律的，租界是有正义的。” 到底那些观察员们，是不是真心想要阻止，谁也不知道。 租界的警察听到这里发生枪声，赶紧冲过来，见到被日本护卫保护在中间的凶手。 这些警察也有些慌：这种情况他们以前遇到的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放过这些洋大人就行了。 可是今天，洋大人的洋大人都在这里。 他们怎么办？ 他们这些处于底层的打手们，现在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弱小又无助了。 租界华人总探长黄金荣，满头大汗地上来给各位洋人爸爸们敬礼，请示处置方法。 吉尔伯特奥斯蒙公爵挥挥手：“误会！都是误会！” 习惯于察言观色的租界华人总探长黄金荣，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下不用他和他的手下为难了。” 他也跟着挥挥手，谴散了从暗处冲出来的那些警察和探员。 心里默默默哀：“谢团长！对不住了，不是小弟不想给你报仇，实在是小弟吃人家饭，端人家碗，受人家的管。 根本无法反抗啊！” 在前些天送往四行仓库里的那些物资里面，黄金荣一个人就支持了两车物资的。 他虽然是混帮派的流氓头子，在爱国这件事情上，大节却还是知道的。 苏州河南岸到北岸有四十多米，张柏亭刚刚特意挑选了一个最狭窄的地方。 夜色当中，虽然看不清楚，但是站在苏州河南岸的所有，还是看到了： 对岸那个伟岸的身影，在夜色中，慢慢地倒下！ 苏州河北岸立刻窜出好几条人影，有人抱起刚刚倒下的身影：“谢团长！谢团长！” 也有人在喊：“石连长！石连长！” 何香凝恼怒之极，大声斥责道：“小犬！你侮辱了外交官这个身份！” 然后她对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说道：“我要求，立刻接谢晋元团长进入租界医治！ 逮捕违反了租界法律的小犬！ 刚刚发生在这里的事件，严重违背了租界的宗旨。 这里是一个不受战火干扰的和平地界。 竟然有日本军人从租界进攻国军军官，这是一起严重的外交事件。 我保留进一步追究责任的权利！” 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立刻同意：“立刻让谢晋元先生进入租界治疗，何女士！ 请放心，我们会有最好的医生，给谢先生治疗的。” 对于何香凝后面说的那些事情，就当做空气。 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非常艺术把把谢晋元定位为先生，不承认他是一位军人。 这是为了今后好跟日本人打交道时候，免得被日本人抓住了把柄。 张柏亭立刻喊道：“立刻把谢团长送进租界来。” 从他们这里到连接两岸的那座垃圾桥不到一百米，很快张柏亭叫看到了送过来的伤员。 看到这个重伤员的第一眼，他就愣住了：“谢团长！谢团长！” 担架上的伤员低低地应了一声。 张柏亭低声对何香凝说了一句什么。 何香凝对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说道：“谢谢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的仁慈，我们在租界里面也有自己的医生和医院。 为了谢团长的安全，还是送到我们自己的医院去吧！” 刚刚张柏亭告诉她的是：“送过来的不是谢团长，而是石美豪连长。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从这种情况来看：谢团长应该是安全无事的。” 今天晚上和平饭店的宴会：组织者小犬纯一郎已经没有了脸，再也不提这件事情。 各国观察员们，邀约着自行前去娱乐。 何香凝要去亲眼看着‘谢团长’动手术，也不能够前去了。 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临走的时候，终于还是对何先生说道：“何女士！我想要定购一幅您的画。” 何香凝无法拒绝这个刚刚才送了一个人情给自己的英国绅士。 只能够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继续说道：“刚刚我们在军事观察室里面，看到的四行仓库，以及过后发生的事情，我觉得非常有意义。 我想何女士一定能够画出一幅极好的画作出来。” 何香凝想到了刚刚那烟尘中天而起，整个四行仓库在迷雾当中时候的样子。 像极了这个国家现在的情境。 她微笑着说道：“迷茫之中，光明总会到来的！” 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微笑说道：“对此我一直深信不疑！ 野蛮只能够得逞一时，正义才是永恒！” 何香凝微笑着伸出小手：“我代表中国人民感谢爵士的友谊！” 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微笑着：“暂时这也只能够是我个人的友谊，但是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一定会成为我们两个国家的友谊！” 何香凝从他的话里面，听出来了英国政府内部，对当前这场战争也有了不同的声音。 她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一些：“我会尽力完成这一壮举的。” “我很期待！” 目光回到刚刚张柏亭要跟谢团长对话的时候：林凡建议用一名士兵站在岸边，冒充谢晋元。 反正当时夜已黑了，隔着一条河，双方都只是能够分辨大致轮廓。 实际上就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的。 谢晋元还要坚持亲自跟参谋长对话。 三连长吴美豪站出来表示自己愿意顶替团长站在表面上，说话全由谢团长自己蹲在边上。 这完全就是二个人在唱双簧。 观众是对岸的市民和多国军事观察团、国军的部分高层。 隔着一条河对岸实在是无法从身形上看出区别来的。 小犬纯一郎开枪的时候，谢晋元这才知道林凡连长又救了他一命。 好在小犬使用的是手枪，隔着近五十米宽的苏州河。 尽管他的枪法很好，受限于手枪自身的条件，吴美豪连长的伤势虽然重，但还是没有生命危险。 不过那伤，至少是需要养上二个月的了。 回到四行仓库，今天四行仓库停电、停水了！ 鬼子把四行仓库的水、电停了。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其实没有多少实际用处，只是为了恶心一下驻守四行仓库的国军。 整个五四二团的所有士兵们，在火把闪烁的火光中，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光芒。 他们刚刚全歼了鬼子一个大队！ 这样的战绩，就算是放到整个淞沪战场上，都算是一场数得着的大胜了。 这个时候，五四二团的这些官兵们，还不知道：鬼子的这个大队，并没有被全歼。 他们还有一个炮兵小队，因为道路艰难，装备沉重，来得比前面的步兵中队慢上了许多。 因此横内竜之介大队还不算是被成建制地全歼。 林凡低声对谢晋元建议：“今晚趁着夜色，全团应该把被破坏的工事全部恢复起来。 方便明天继续坚守。 同时鬼子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最终是怎么被歼灭的。 这样的战术，还能够再用一次。” 谢晋元现在对林凡是言听计从。 从林凡这里听过来，立刻就对所有士兵们宣布：“大家辛苦了，刚刚我们打了一个大胜仗。 接下来我们还要继续打这样的大胜仗。 今天的胜仗，外面的那些工事、战壕功不可没。 因此所有人休息一下，吃过晚饭后，一连外围警戒，其余三个连一起出动。 修复被鬼子破坏的工事！” 所有士兵们听着这个命令，哄然答应。 然后又开始了诉说自己打扫战场时候，见到的场景。 这个说：见到一个鬼子，两个眼眶刚好被两颗铁弹子打进去，整个眼睛都不见了，变成了两个黑洞。 然后整个脸和身体全都完好无损！ 从这个鬼子身上脱下来的装备，全都是完好无损的！ 真是一个好鬼子！ 他说完的时候，还不忘记感叹了这一句。 立刻就有士兵接上来：只有死了鬼子才是好鬼子！ 他接着说道：“我打扫战场的时候，看到有堆鬼子，是堆在一起的。 掀开最上面的三个鬼子后，发现躺在最下面的那个鬼子，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不过他却死了！ 是怎么死的，你们猜？” “吓死的！” “被铁弹子打死的！” “已经说了他身上没有伤！不可能被铁弹子打死的。” “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也不知道，所以问你们。” ‘是不是被那三个鬼子压死的？’ 士兵们的讨论五花八门。 特种连的士兵们，趁着这个时间，正在把擦拭自己的枪枝。 五四二团的士兵中间，有人笑着说道：“他们把这些枪，看得比老婆还重要。 今天都擦第二回了。” 另外一个士兵说道：“林连长对他们说过，爱护枪枝，要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 有一个士兵说道：“林连长讲枪的时候，我听他说，这枪不要看是钢铁做的，实际上非常骄气。 就算是只打了一枪，如果不擦拭保养的话，第二天就会生锈。 要是在灰尘大的地方使用，第二天这枪就可能打不响。 甚至还会炸膛，伤到自己。” 另外的士兵吃惊了：“有没有这样哦！刚刚最后那会儿的灰尘，那么大。 不要说枪管里面进了灰尘，就是我的眼睛里面，也进了灰尘的。” “我们要不也把枪擦拭一下吧！万一开枪的时候炸膛，挨打的就是各人了。” 这些士兵们，一个个都开始把自己的枪取出来擦拭。 每一次打完子弹，就需要擦拭武器，这才林凡接受的训练当中，已经是最基本的一条操作了。 只是在这个时代，对于士兵的训练不那么严，有些士兵也有些懒，他们的枪枝，反正都是一发一发的打。 对枪的擦拭要求不高。 但是枪枝确实容易生锈的，特别是被火药气体熏过的那些部件。 比如枪管：它里面的那些膛线，那怕是只发射了一颗子弹，整个膛线里面，都会残留着火药残渣。 如果不及时把它们擦拭出来，第二天就会起锈，一直不擦拭。 要不了多长时间，这枝枪的膛线就会变化。 老化得特别迅速！ 整枝枪的射击精度就完全没有了。 这样的枪，在战场上听响可以，杀敌就太过勉强。 抗战时期，国军士兵的武器，往往连膛线都打没有了，打出去的子弹根本就没有什么准确性。 不得不说，士兵们对枪枝的态度也有非常大的原因。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被那些记者们一一记录下来。 李显一直特别关注林凡的一举一动。 也引起了林凡的注意，终于瞅住一个林凡独自在一旁的机会。 李显微笑着靠上去，低声道：“林连长，可以聊一聊吗？” 记者的水平不是盖的，这次他不提采访，只说聊一聊。 林凡听出来李显的言外之意，微笑着：“只要不公开发表，还是可以的。” 李显也听出来林凡的意思：小范围内的扩散，林连长是不介意的。 这是一个信号，李显的心咚咚地跳了起来。 多年的双重身份，让他立刻压下了激动的心情，装作随意地问道：“林连长对军事的各个方面，都非常在行啊！” 林凡微笑着：“李记者，有什么直接说吧！我的时间很紧。” 李显没有想到林凡这么直接插入进来，一下子打断了思路。 想了想，决定单刀直入：“林连长对当前的全国联合统一战线怎么看？” 林凡脸上微笑，心里吐嘈：这么不爽快！ 从后世过来的林凡，没有亲自经历过白色恐怖，不知道这些在敌后活动的党员们是在什么样的状况下挺过来的。 不过他还是严肃地说道：“当前正是鬼子入侵我们的第一阶段，全国各个阵线的人民都团结起来了。 但是常凯申为首的一伙人，是不会改变对红党的看法的。 等到抗战进入相持阶段的时候，他就会制造摩擦。 如果我是红党领导人，在这一点一定要有充分的准备。” 李显愣了一下：“你对红党很同情？” 林凡笑了：“我不是同情，我虽然没有机会认识他们，但是我对他们的了解不比你少。 单从思想上来说，我应该跟他们是同志。” 李显听到林凡这样明确的表态：“我们就是同志了！林凡同志！” 林凡装作诧异地说道：“你是……” 李显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我是！” 然后他才接着刚才的话问道：“你说的抗战第一阶段、第二阶段是什么意思？” 林凡只能够抄了伟人的论断，微笑着说道：“我认为抗战分为三个阶段，防守、相持、进攻。 现在全国人民都觉醒了，日本的武器设备比我们先进。 我们还处于防守阶段。 我国疆域辽阔，大后方有非常利于防守的山地、丘陵，这个时候鬼子的战线会越来越长，漫长的补给钱，是红党活动的最好目标。 这个时候的鬼子将会再无能力继续前进，整个战略就会进入相持阶段。 这个时候才是最困难的时候。 这个时候就是双方拼国家潜力的时候，日本国小，资源少，像这种全民皆兵的军政府，坚持不了几年，就会迅速耗尽他们的潜力。 那时候，他们无论如何也只有收缩防线，只能够龟缩在一些主要城市节点上了。 这就进入第三阶段，进攻阶段，我们将会用摧枯拉朽的方式，迅速击溃日本人，打到他们本土上去。” 听了林凡这样激动人心的判断，李显激动地把这些话全部启示下来。 他对林凡说道：“林连长！你这些判断太重要了，我也感觉到非常有道理。 我要把你的这些话，传给上级。 请问可以吗？” 林凡微笑着：“注意保密就好！一定不能够扩大。” 他怕李显不能够理解：“现在的时机不对，有些论断现在说出去，会影响到大家的热情！” 李显立刻明白了：抗战是一个长期的、艰苦卓绝的战斗，不是短时间就能够结束的。 现在这些论断传出去，会打击许多普通国人的信心。 他立刻说道：“我党的保密工作，历来都是值得信任的。” 林凡也笑着说道：“我相信！” 李显从来没有觉得林凡在这个时候顺眼！ 我们是同志了！ 【作者题外话】：推一本同是军事的书：《835714+大时代的中华梦》 这个民族遭受了很多本不该有的苦难，如果有那么一个机会，这一切必将改变 穿越甲午战争爆发之前，练精兵，战列强，巨龙觉醒！ 无系统、无狗血！带你穿越到民族沉沦的时代，一起让我们的民族不再遭受屈辱！ 第二十一章 建立!永不解密的档案 我们是同志了！ 林凡知道这句话的重量！ 这也让他这几天来一直想要寻找组织的愿望终于成功了。 从后世过来的林凡，太知道组织的力量了。 一个人的力量再强，也是有限的。 只有把个人的力量溶入到一个集体，一个组织里面去。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才能够把个人力量成百上千倍地扩大起来。 这两天他一直就想着要找到组织，自己训练的这个连队，现在欠缺的就是一个善于做思想工作的帮手。 野蛮其体魄，文明其精神。 野蛮其体魄这种事情，林凡很擅长，同时要让他文明其精神。 林凡表示精力用不过来呀！ 一个人是不可能同时严肃训练士兵，然后又和风细雨地跟让士兵们把真实想法说出来。 现在希望一切都好！ 林凡离开之后，李显又继续写了好一会儿。 他要把刚刚林凡说出来的话，全部写下来。 然后李显第一次离开了四行仓库，进入租界。 今天的重大发现，他要把消息传回去。 随着今天的夕阳慢慢地从天边落下，第六十八联队长中城歩大佐心情就有些忐忑不安。 横内竜之介大队从进攻开始，一切都非常的顺利 当然了：横内竜之介大队进攻的顺利是用巨大的伤亡换来的。 远处观战的中城步联队长看得清楚。 横内竜之介大队冒着守军的炮火轰炸，顽强前进的场景，让他的心一股一股地牵扯着痛。 这些都是自己手下，参加过实战的精锐之师。 就这样被那些政治家们的狗屁承诺给害死了。 如果没有那个不许使用重炮的命令，自己联队的重炮拉上来，给那些守军一轮轰炸。 步兵在炮兵轰炸的时候，突进到守军阵地前面。 等到重炮轰炸结束，立刻开始进攻。 整个战斗场景就会完全掉个头儿。 或者就算是不用重炮开路，现在自己手下进攻的队伍遭到轰炸的时候。 用炮兵把对面的炮兵给压制住，一样也能够让正在冲锋的横内竜之介大队伤亡减少九成吧！ 不管怎么说横内竜之介大队终于还是突破到了四行仓库，接下来就是进入四行仓库了。 中城步联队长看到了四行仓库位置突然腾空而起的巨大烟尘。 横内竜之介大队长做得好，不管怎么样：先给四行仓库来一波爆破再进攻。 这样猛烈的爆炸，应该能够让那些守军放弃所有的幻想了吧！ 天已经暗下来，隔得太远的中城步联队长，完全看不清前面发生的战斗情况了。 不过：大局已定！ 回到自己营地的中城步联队长脸上带着一丝任务完成后的喜悦。 攻打四行仓库！这个任务他是知道的。 知道在自己之前，片山里一郎旅团长是批这个任务交给了第六联队的。 第六联队长御正刚大佐，损兵折将，伤亡巨大，片山里一郎大旅团长这才把任务又交给自己这个联队。 现在是时候证明自己了！ 第六十八联队就是比第六联队强！ 中城步联队长吩咐：上酒！上歌舞！ 中城步联队长，就只这么一点点小小的爱好。 他喜欢在大胜之后，来点国内的清酒，再来一段国内的歌舞。 像这种来到这个地方，还坚持着国内习惯没有变化的高级军官不多。 就在歌伎刚刚在中城步联队长面前，翩翩起舞的时候。 外面有一个军官送最新情报进来，这份情报是外交部转过来的。 中城步联队长非常不喜欢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外交官。 攻打四行仓库不能够使用重炮！ 就是那些外交官们花了价钱后，跟那些西洋人谈出来的成果。 这算什么事？ 花钱买枷锁戴！他们是有病吗？ 心里无论多么的不情愿。 中城步联队长还是接过送上来的情报。 只打开看的第一眼，他就站起来了。 赤着脚，眼睛里面满是怒火：“他们这是诬蔑！” 送情报进来的军官没有作声，脸上的神情有些悲痛！ “山里桑！你这是怎么了？”中城步大佐对这个山里旅团长同宗的军官还是非常关心的。 山里凛太郎悲痛欲绝地说道：“我的弟弟就在刚刚的战斗大队中，情报上面的消息得到了证实。 我们的侦察小队，亲眼目睹了守军士兵在打扫战场！” “八嘎嘎！”愤怒的中城步无法发泄自己的怒火。 他只能够在房间里面来回转圈子，像一头拉磨的老驴，无论怎么挨打，都只能接着石磨转圈。 中城步联队长已经明白了：刚刚那阵巨大的烟尘，一定是守军干的。 他们卑鄙地勾引了横内竜之介大队，让他们进入了圈套。 既然现在守军都在打扫战场了，意味着整个横内竜之介大队全部玉碎。 赤脚站在这个临时当做联队队部的房间里面，不断地来回走动。 一个大队的士兵全军覆灭，这损失他受得了。 中城步联队长受不了的是：今天在松井石根总司令面前认下来的军令状。 虽然自己并不会受到什么惩罚，但是原本希望今天完成任务，给总司令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然后升官发财的梦想暂时只能够是梦想了。 日落之前占领四行仓库？ 这也是一个梦想！ 趁着夜色派出士兵前去攻打？ 对面的士兵如此狡诈，若是再做个圈套！ 他的身体打了一个抖，一个想法被狠狠地插入身体：如果守军稍有准备，派出去的士兵根本就回不来的了。 中城步慢慢平静下来。 又坐下来，对着刚刚他发火时候已经停止歌舞的歌伎说道：“继续！” 作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不能够让愤怒迷茫了自己的双眼。 怒不兴兵！ 中城步联队长虽然还不能够完全地静下来，但是他已经坐下来了。 对着山里凛太郎说道：“山里桑！坐下来喝一杯吧！今天的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只要牢牢记着就好。 明天我们还要继续！” “旅团长哪里？”山里凛太郎少佐有些为难地问道。 “实话实说，向旅团长汇报吧！就说我军背水一战，全大队士兵英勇奋进，冲入四行仓库，与守军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战斗。 惜败！ 明天我军将会继续组织进攻！” 片山里一朗少将收到这样的战报，心痛得又不能够呼吸了： “四行仓库！这下子已经让他损失了近两千帝国最优秀的士兵了。 这是自己这个旅团，从登陆以来，受到的最大伤亡。 这是整个旅团的至暗时刻！” 就算是这样的战报，片山里一郎少将还不得不像松井石根大将汇报。 松井石根！这个日本驻上海派谴军总司令，比自己下属要先知道今天最后一战的结果。 他还知道了小犬纯一郎公使站在公共租界，暗杀苏州河北岸的谢晋元。 帝国出人才啊！ 帝国能够有这样果断的外交官，外交官都不开口，改为开枪了！ 我们这样的帝国士兵们，还有什么不能够做的呢？ 松井石根截止过藤田进师团长，直接对中城步旅团长命令：“明天开始，可以使用步兵炮！ 但是一定要注意，炮弹无论如何不能够打过苏州河！” “哈依！炮弹不过苏州河！ 我们一定会调整好方向，坚决不向苏州河南岸方向发射一枚炮弹！” 当然了今天发生的事情，通过本国大使，世界上各个大国强国的掌舵人都看到了苏州河边发生的事情。 自从有了统一欧洲这个想法的德国特勒希总统，就一直在关注着东方发生的一切事务。 特别是关于外交方面的事情。 当他见到自己的驻华大使陶德曼传回来的情报：小犬纯一郎不顾外交礼仪，不顾租界法律，不顾国际法。 悍然开枪打伤四行仓库守军最高指挥官后，竟然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和追究。 在场的各国外交使节，仿佛当这事是一种非常平常的事情一样，根本没有人提出任何的惩罚。 特勒希总统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在他的心里已经知道了这些国家的底线：只要不侵犯到他们这些国家的领土，这些国家都是不会站出来发声的。 日本这个岛国！没有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勇气。 虽然我不喜欢，但是还是可以作为一个朋友的。 特勒希总统一直以来，跟常凯申总统的关系非常好。 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交，两人的关系都很好。 这是因为两个国家遇到的情况都差不多，都是困难重重。 德国遇到的困难是外部原因更多一些。 常凯申遇到的问题是内部原因更多一些。 不过从目前看来，特勒希总统暂时领先了。 他把德国已经从一战后的泥沼里面拖出来，国家的经济、军事、科技每天都在飞速发展，现在已经迈入了世界强国之例！ 常凯申总统一直都在国内执行：攘外必先安外的国策！这十几年里，他所有的精力，整个国家所有的财富，都花了内战里面。 现在这个国家比起当初他接手时候，科技上没有多少的进步，还是一个纯农业国。 今天特勒希第一次有了丢弃这个老朋友的想法了，他要跟日本人做朋友，只能够对不起老朋友。 国与国之间从来只有利益，不存在友谊的！ 希望老朋友们能够明白这件事情。 同时也要理解这件事情！ 毕竟国家利益在前，个人友谊对于政治家来说，有吗？ 想到这里：特勒希向自己派出去的大使发出了第一条针对东亚战场的命令： 所有德国商行、工厂，一律不得再向国军提供任何的武器、弹药。 也不得再向国军提供各项贷款！ 正在南京总统府里面庆祝四行仓库守军大胜的常凯申从来没有想到：苏州河边，小犬纯一郎开的那一枪，因为没有人反抗和谴责，竟然让自己失去了又一个强国的支持。 当时站在苏州河岸边上的各国大使和武官们，也没有想到：因为自己这些人的隔岸观火，第二次世界大战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因为他们一次又一次有意无意地俯视东方这个大国。 终于放出了欧洲一头猛虎出来。 现在这头猛虎心头上的枷锁已经完全打开，整个世界滑入了战争的快车道。 五四二团驻守在四行仓库的士兵们，现在这个时候，已经吃过晚饭。 正在夜色掩护下，紧张地抢修工事、战壕。 他们借着苏州河南岸散发出来的那些微光，完全按照林凡的指导，开始修复被破坏得非常严重的工事。 两天时间的战斗，所有都清楚地知道，这种工事对自己这些人的好处。 从昨天到今天，全军已经歼灭鬼子近二千，自己的伤亡还不到五十人。 这已经不算是奇迹，可以当做传说了。 因此林凡现在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怎么修，就怎么修。 就连谢晋元团长、杨瑞符营长，也全部参加到修复工事的任务中。 针对着下午鬼子的进攻，林凡又稍稍调整了一下工事的设立。 这一次他留出了一条通道，这条通道是为坦克出击做的准备。 五百多人，辛苦了三个小时，终于让整个工事，按照林凡想像的那样修复回来。 今天晚上轮到邓英的第二连换防了。 一连在外围工事战斗了二十四小时，现在换二连上去。 特种连今晚的枪枝分解接合比赛，也无法进行下去了。 时间有点晚，所有人都累了一天，林凡也没有让这些士兵太过疲惫的想法。 特种连的士兵们，明天还有战斗，无论林凡怎么着急想把这支队伍的整体素质提高。 他也不敢把这些士兵练得太过，士兵们都要留下一点体力和精力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战斗。 明天和意外，林凡真不知道哪一个会先到！ 林凡更加不知道的是：这片大地上，几个改变整个国家命运的人，正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一封长长的报文。 这封电报里面，就有他的名字：‘林凡’这两个字！ 看完这封长长的电报，李德胜把电报递给身边一位军人用浓重的湖南口音说道：“朱老总，你看看！” 朱老总仔细看完这封电报，又看了第二次，才又把它传下去。 等到所有人都看完这封电报。 李德胜这才说道：“大家都谈谈这封电报，这个人，这些话！” 看着大家都思考，无人第一个发言。 李德胜微笑着说道：“恩来！你来谈谈！” 恩来想了想：“电报上说这个林凡很有本事啊！ 一个人临时组织一队逃兵游勇，竟然能够全歼鬼子一个中队。 后面竟然能够带着这队逃兵越战越勇。 配合着五四二团，以区区五百人的兵力，全歼鬼子一个大队。 这样的战斗力完全抵得上我们一个主力师了。” 他开口的时候，所有人都微笑着点头。 “这个人的来历有些不清，他说自己在德国克兰登特种部队受过训。 我们在那边还是有朋友的，可以请人打听一下，到底有没有这支队伍，另外再打听一下有没有这样的陪练人员。” 章闻天发言道：“从电报上说明的情况来看，这个人简直是武神在世，一个人抵得上一个连啊！ 看看他一个人可以**，竟然能够做到指那打那。 枪法也是百发百中。 会修建工事。 会开坦克，简直是无所不能了。” **笑着说道：“这是在德国特种部队受过训回军的华侨，德军作为当令天下第一陆军，又是一个新兴强国。 可能他们训练的方式很不一样。” 朱老总笑着说道：“不管他是不是偷渡回来的，既然不愿意说出来，我们也不用过份深究。 从上海的同志发回来的电报来看，有几点是可以肯定的： 他是一个对我党非常有好感的同志。 他是一个有着非常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挥人才。 他对时局的看法是超前的，特别是对我党要提防常凯申这一点上，跟我们的观点是不谋而合。 因此这个人，就算是抱有别的企图，我认为也是可以团结一下的。 对于他的个人战斗技能，和他这几天在四行仓库的行为。 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他想用自己的方式， 或者说用在德国接受的训练方式，培养一支特种部队出来？” 听完老总的发言。 李德胜笑着点头：“这个同志把自己的队伍，叫做特种连。 就是为了跟普通队伍区分开来。 看来他的这支队伍，跟老常的队伍是不些不同的。 对于我们来说，只有真朋友，才会指出我们遇到的困难。 我同意朱老总的意见。 只要是真朋友，我们都欢迎。 只要是抗战的朋友，我们都支持！ 现在我们来表决一下吧！” 在场的几个人都举起了手。 李德胜笑着说道：“全票通过，恩来！你是做过敌后工作的，这个人一再要求保密。 通知上海八路军联络部，同意接触！ 如果他有什么要求，可以答应的都答应下来。 对于朋友我们是欢迎的，也是支持的！ 关于他的档案，一定要保密。” 说完，想了想说道：“拿一份档案袋来。” 亲手把刚刚这份电文放进去，然后就在油灯下，提笔写下四个大字：永不解密。 林凡无从知道这个晚上，关于他的话题进行了多长时间。 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安排了特种连的警戒。 【作者题外话】：推一本同是军事的书：《835714+大时代的中华梦》 这个民族遭受了很多本不该有的苦难，如果有那么一个机会，这一切必将改变 穿越甲午战争爆发之前，练精兵，战列强，巨龙觉醒！ 无系统、无狗血！带你穿越到民族沉沦的时代，一起让我们的民族不再遭受屈辱！ 第二十二章 来自多国军事观察团的指导 林凡的小心翼翼，林凡的坚持，整个五四二团的这些士兵们都看在眼里。 到了现在，整个五四二团上上下下的官兵们都知道一件事： 就算是在四行仓库里面，特种连也是时刻安排好了哨兵的。 就算是今天晚上所有士兵们都摸黑紧张地维修了工事也是一样的。 特种连安排的哨位一点也没有减少。 虽然五四二团的这些国军士兵们，觉得特种连的士兵们太惨了。 每天除了打仗，还要训练，一天从天不亮就睁眼，忙到天黑闭眼。 就没有休息的时候。 不过这些士兵们也有些羡慕嫉妒恨特种的士兵们，至少有林凡这样的长官，轮到睡觉的时候，可以完全放心了。 因为任何时候，都会有兄弟在外面放哨。 特种连的士兵们，在凌晨五点半的时候，就被林凡叫起来。 他亲自带着这特种连的士兵们，在四行仓库的楼顶上面跑步，锻炼！ 当这些士兵们进行了一个小时的体力训练后，这才开始进入刺杀训练。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半！ 这是一九三七年十月二十八日的清晨！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特种连的士兵们，刚刚通过一小时的体能训练，现在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 震天的喊杀声！ 充满了力量！ 坚定的步伐，踩在半米厚的混凝土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谢晋元带着卫兵，走上楼顶的时候，看着这支迎着朝阳在训练的连队。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林凡这个从德国偷偷跑回来的特种兵，真的能够带出一支跟自己军队完全不一样的队伍。 他能够清楚地看到，今天早晨，这支队伍所有士兵的眼里，都有光！ 跟他二天前看到这些士兵们的样子，完全是云泥之别。 两天前，这些士兵的眼里满是迷茫，找不到方向，生活没有目标。 这些普通士兵们，对于家仇国恨，已经麻木，也许在他们心里，已经感觉不到希望。 或者这些士兵们从林凡连长身上，看到了新的希望！ 谢晋元看着这一百多条汉子，每个人脚下的都是一滩汗水。 这些士兵练得苦啊！ 难怪这两天特种连的士兵们打仗厉害，干饭更厉害。 他们这一个连，抵得二个连的饭量！ 这士兵的战斗力跟干饭能力是成正比的吗？ 谢团长有一种错觉：在这个仓库里面，特种连好像才是正规德械师精锐。 自己率领的正牌德械师好像反而像还乡团的乡勇了。 人家特种连都训练一个多小时了，五四二团的大多数官兵还在睡觉呢！ 如果不是他们练习刺杀的动静把自己惊醒！ 想到这里，谢团长自己也觉得汗颜。 沧海横流，方有英雄出世！ 如今正是国家蒙难的时候，谢团长感觉到自己已经看到了一个这样的英雄了。 这样的英雄是越多越好啊！ 林凡见到谢晋元上来的时候，大声招呼：“团长！早晨好！” 谢晋元微笑着：“林连长，你们好早！” 林凡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吵到大家的，也想把队伍带到河边去训练，只是昨晚我们悄悄布置的那些雷区。 如果我们走上一次。 对岸那些观察员们，会立刻把路线告诉给日本人的。” 谢晋元微笑着：“没有事情的！士兵就是要坚持训练。 用你的话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武器不足，训练来补！” 新的一天，在训练中到来。 整个驻守在四行仓库里面的守军，全都起来了！ 特种连最开初那一个钟的体能训练，动静不大。 五四二团的士兵们还能够苟住，翻个身，继续睡。 等到特种连的士兵们，开始练习刺杀的时候，整个四行仓库里面的所有士兵，再也没有一个能够睡得着的了。 在林凡的心里：这只能够是这些士兵们不够累。 他在连队里面接受训练的时候，天上打雷都不可能被吵醒的。 不能够威胁到身体的所有一切动静，都是浮云。 只有那些近身想要试探自己的人，才会让自己和一起训练的战友们惊醒。 不过在特种部队训练的时候，是没有人愿意去接近那些训练之后，陷入深度睡眠的战士们的。 那样做的后果非常危险！ 处于深度睡眠中的战士，遇到外界袭扰，只会下意识地做出条件反射一样的反应。 那个时候，他们的意识还没有清醒，根本无法分辨敌我。 这两天的战斗，战斗强度在林凡的眼里还不够高。 鬼子组织进攻的密度也不强。 因此林凡还需要给特种连的这些士兵们增加一强度，组织他们进行训练。 林凡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够在这几天时间里面，把这支队伍训练到目标的十分之一。 那么这个特种连，跟不上自己的步伐，注定只会泯然众矣！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林凡想要的是在战斗中训练，他要练出一支能够执行各种任务的战无不胜的队伍。 从这几天鬼子的进攻，林凡很容易就得出了结论： 看得出来，鬼子的决心很大，士气很高。 只是战术就有些差了。 林凡已经看出来了，鬼子应该是受到了什么条件的约束，不再使用他们习惯的战术。 炮兵轰、步兵冲这样的方法，只在第一天进攻的时候使用了一次。 后来鬼子在进攻四行仓库的时候，就完全弃用了炮兵轰炸这一个程序。 林凡相信这绝对不是鬼子的指挥官忘记了这一条。 只可能是鬼子被干涉了。 这对四行仓库的守军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鬼子一直这样束手束脚的打下去，林凡能够把这里守到天荒地老。 不过林凡自己也知道，这种想法是要不得的。 鬼子和列强是不会任由这种情况继续下去的。 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残酷！ 谢晋元对现在这种状况非常满意。 两天时间守下来，全团的士气越发高涨。 全团的伤亡也不大，最主要的这两天的战果非常好。 当他再次见到鬼子的身影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又严肃起来了。 今天中城步联队长，换上了一个新的大队前来进攻。 并且这一次，整个日本上海派谴军总部，再也没有下达日落之前要占领四行仓库的命令了。 片山里一郎少将特别对中城步联队长嘱咐：不求急进，只求稳妥！ 在进攻四行仓库这两天时间里，整个上海派谴军的军事行动都按照大本营的计划在进行。 原本在上海市区里面防守的国军主力军队，全部撤退到了上海西边。 帝国大本营，现在已经把整个对华作战计划做了调整，重点进攻方向，从华北转向到了上海这里。 从各个地方本就不富裕的兵力中，源源不断地抽调兵力前来。 目的就是想要在这里，把国军的精锐全部留下来。 打掉国军的抵抗意志！ 日本上海派谴军总司令松井石根，看着面前军事地图上面的双方态势图。 整个大势他是非常满意的！ 帝国士兵们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取得了实在的战果。 沿着国军战略收缩后的路线，一直紧追不放。 在每一个方向都打得国军的队伍叫苦不迭。 帝国锋线所指，国军节节败退！ 唯有在四行仓库这里，地图上面一个不和谐的小点。 看着就像是一个眼中钉，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 连带着整个战场态势图，都不好看了。 更重要的是：帝国的士兵在这里受到了重大伤亡。 在这个小小仓库，士兵们受到的伤亡，比整个在上海西线的所有战斗中的伤亡，加起来还要多上一些。 松井石根不得不承认：前两天自己还是狂妄了些。 被胜利冲昏头脑，没有想到国军士兵的抵抗意志这么坚强。 一支孤军，竟然能够给自己造成近二千士兵的伤亡。 无论如何，这支国军队伍不能够留。 今天他已经平静下来，不再限定必须在日落之前占领四行仓库了。 上海派谴军总司令部不再限定日落之前一定要打下四行仓库。 给了前线的指挥官最大的指挥自由。 这个命令让整个日本第三师团上上下下都松了一口气，这两天日子里面。 第三师团的各个联队，无论在那个方向的进攻都非常顺利。 只是在攻占四行仓库这个地方，受到了巨大的伤亡。 后果就是整个师团的所有成绩都不见了。 他们整天被友军调侃：一支连孤军都打过的队伍。 还想要跟友军争抢任务？ 片山里一郎师团长，接到松井石根总司令的最新命令。 终于松了一口气，战场的事情，还是让前线指挥官决定好些。 他立刻把这个命令传达下去。 命令一级一级地传达下去。 村下太郎大队长接到中城步联队长的命令：攻打四行仓库！ 实际上联队长把他这个大队从前线调回市区的时候，村下太郎就已经知道自己这个大队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了。 他立刻开始研究四行仓库的地形。 前面两天，已经有两个大队进攻受阻，自己是被换上去的第三个大队。 村下太郎不希望明天这个时候，自己的这个大队又被打残，然后耻辱地被联队长调下去。 四行仓库的南边是苏州河，对岸就是租界，这是永远不能够碰的雷区。 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不让一枪一弹过了河，不让一枚炮弹过了界，甚至不能够让任何一枚炮弹有过界的想法。 四行仓库坚固、高大，国军就是看中了这点，才挑选了这么一个位置来坚守的。 前面两天的战斗简报，现在就在村下太郎面前。 前面两个大队长虽然都没有能够成功，但是他们的教训自己还是可以吸取的。 村下太郎看着四行仓库西边的交通银行，这幢楼虽然比不上四行仓库那么高。 但是却也低不了多少，同时这幢楼也够结实的。 “我要占领这幢楼！”村下太郎粗短的指头，插入交通银行大楼。 “在这幢楼里面设立我们的炮兵阵地。”村下太郎继续命令。 昨天战斗的情形，他知道的这些，都是帝国安排在南岸的那些观察人员汇报上来的。 守军在四行仓库楼顶有炮兵阵地，不过全是迫击炮。 迫击炮的炮兵阵地！ 村上太郎大队长已经想到了一个画面：自己的炮兵在交通银行的三楼上，伸出炮管朝着四行仓库发射。 对面四行仓库守军的迫击炮阵地上的炮兵们，看着九二步兵炮的直射火力，无计可施！ 这画面想想都很美。 谢团长在楼上看到的场景就是鬼子这次又是从三个方向进攻。 他没有看到的地方，就是在北岸的有些还没有完全坍塌的建筑物背后，鬼子的炮兵中队正在悄悄地行军。 林凡继续重复昨天的动作，开始操作迫击炮轰炸。 不是他一个人爱表演，实在是驻守在四行仓库，炮弹容不得浪费。 守在这里的五四二团，表面上还很自由的。 周围都没有鬼子。 实际上整个五四二团现在守护的四行仓库，已经是一个孤岛。 从租界送食品、水果过来是没有问题的。 甚至送些药品也行。 想要从租界送弹药、补给过来，那是想都不用想了。 因此：为了节约整个五四二团的炮弹，林凡只能自己一个表演了。 就算是特种连的那些士兵们，也只能够全体站在边上，听着林凡一遍又一遍地讲解。 讲解迫击炮怎样确定射程，怎么调整角落，调整方向。 最终的目的就是怎么做到，想到那儿就打到那儿！ 如果可能，林凡是非常想让这些士兵们亲自操炮。 没有什么样的训练效果比得上在战场上面实战来得好。 只是现在的林凡不知道四行仓库防守战，这一次要进行多长时间。 所有的弹药都容不得浪费。 一千米外的村上太郎发现自己的步兵中队，刚刚进入四行仓库的视界。 立刻就受到了炮火的精准打击。 他立刻下令：“所有步兵，停止前进。退出守军炮火射程。”他不想做这样无谓的牺牲。 命令跟在队伍中的炮兵小队，瞄准四行仓库：“开炮！” 没有野战重炮联队的支持，他准备用自己的步兵炮来压制守军的炮火。 多国军事观察团，今天刚刚在房间里面坐下来，听到四行仓库的守军，向着日本人的步兵**。 一个个都探头出去，他们这些天已经发现了：守军的炮火轰炸，准得吓人。 今天让他们失望了：不是守军不**，而是日本士兵不配合。 那些刚刚进入守军炮火攻击范围的日本士兵，付出十几人的伤亡后，立刻退回去了。 这些观察员们，刚刚提起的兴趣，又降下去了。 不过五分钟，他们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样地跳了起来：这些军事观察员们见到四行仓库周围，突然又爆起了巨大的烟尘！ 炮弹轰炸的呼啸声，不绝于耳。 吓得他们瑟瑟发抖，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站着的这幢楼都跟着自己的心在颤抖。 这些观察员一起盯着小犬纯一郎：“小犬！你们的承诺呢？” “你们这是无视我们的权威，把我们的警告当做耳边风啊！” “日本人，你们是想让美国教你们做人吗？” 小犬纯一郎满脸大汗：“这是一个误会！误会！我马上让他们停止！马上停止！” 三天了：来自多国军事观察团的第一次战时指导，终于来到了片山量一郎旅团长面前。 听到自己刚刚松了一下可以**的口子，村下太郎大队长就让那些西洋爸爸们愤怒了。 片山里一郎也出离愤怒了：“我给了你一点点的权力，你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吓。 这怎么能够？” 片山里一郎少将没有一点点耽误，立刻通知到了村下太郎大了长：“立刻停止炮击！马上，如果再不停止，我用军法处置你。” 片山里一郎心里是真的害怕：上一次打枪让帝国损失了一千万。 这一次**，万幸还没有造成损失。 如果再来一个一千万的赔偿，或者引起西洋强国们的不满或者不适。 他们要强行干预亚洲事务，帝国借下来的巨额债务就再也无法归还。 整个帝国就会面临着破产的危机了。 不过就算是那些西洋爸爸们没有受到伤害，赔偿也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小犬纯一郎公使只是希望西洋爸爸们，能够体谅一下龟儿子的能力。 帝国实在是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了。 再也承受不了大额赔款。 多国军事观察团的这些观察员们，也非常体贴小犬纯一郎，只是让象征性地给在这幢楼里面的每一个人赔偿一万元。 这次观察员们充分发挥人人平等的思想，连这幢楼里面的扫地的下人们，都得到了一万元的赔偿金。 消息传下去，这幢楼里面的下人们一个个都跑上来对多国军事观察团的观察员们敬礼谢谢。 小犬纯一郎看着这种场景，心在滴血。 就是刚刚这一下，帝国赔偿了一百三十六万。 这个算是对观察员们的精神赔偿，需要立刻付清给个人的。 对此小犬纯一郎不得不再次向美国爸爸贷款，签下了三分利息的协议。 由富豪美国爸爸从银行里面取出钱来，发放下去。 贷款协议刚刚签字，银行送钱的车，就已经在外面了。 第二十三章 村上太郎的新战术 看着送进来的这一箱一箱的美元，小犬纯一郎的心都在滴血：这些都是帝国人民的血汗钱，都是血汗钱啊！ 就被自己这样轻易地送出去了。 想到这些天，自己已经送给这个房子里面的这些人上千万美元了。 小犬纯一郎的目光，有一瞬间露出豺狼一样的绿光，仿佛要把在场的这些人全部生吞活剥地吃下。 不过转瞬间他的目光又变回来了，不是那么的和善，那么的平易近人，那么的柔弱可欺。 小犬纯一郎不知道的是，刚刚他那一瞬间的目光，并没有瞒过这个房间里面的大多数人。 德国大使陶德曼就是其中的一个，陶德曼能够理解小犬纯一郎的心情。 二十年前，一战结束后的那些日子里面，德国面临着的那些屈辱不比小犬纯一郎现在少。 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 德国大使陶德曼已经知道了：日本人终将反呲这些英美国家的。 很好！这正是德国最想见到的事情。 这将会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村下太郎大队长是一个真正的军人，收到命令后立刻停止了炮击。 然后郁闷地躲藏在临时指挥所里面，看着远处刚刚才被轰炸过后的守军阵地。 已经冒出许多的士兵，扛着沙袋，又在维护刚刚才被炮弹破坏了的工事。 这个四行仓库不好打了！ 作为一个军人，他不能够理解刚刚联队长下达的命令，但是不理解他还是执行了命令。 明明白白的对驻守四行仓库的守军进行轰炸，能够大大地减小帝国士兵的伤亡。 也能够瓦解守军的士气，为什么就不让**了？ 不让一枪一弹飞到苏州河南岸去，这一点村下太郎相信自己已经做得非常好的了。 就在刚刚的炮击中，明明四行仓库前面还有守军的工事、战壕。 他都是特别命令了，不许轰炸，只是专心轰炸四行仓库本身。 就算是这样，都还是被制止了。 这个四行仓库不好打了！ 村下太郎决定改变进攻路线，不再分兵。 他不再三路进攻，决定只攻一路，集中全部力量，隐蔽进入交通银行大楼。 不管你守了多少路，我只从一路攻！ 从交通银行大楼向着四行仓库进攻。 这样可以避免自己的步兵，在漫长的进攻道路上被守军的炮火轰炸。 并且自己的炮兵也能够从交通银行向四行仓库直线射击。 这样总不会再被现场指导了吧！ 调整了战术的村下太郎，指挥着自己的队伍化整为零，悄悄进入了交通银行。 刚刚在楼顶只打了几枚炮弹的林凡，还没有过瘾。 就看见鬼子迅速地，大踏步地后退。 这支鬼子队伍跟以前的不一样！ 他们不再在乎武士道精神，受到伤亡的时候，竟然还知道逃跑！ 好吧！鬼子那不是逃跑，只是战略性地撤退！ 跟国军一样。 但是接下来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鬼子竟然再次恢复了炮火轰炸。 这是怎么回事？ 鬼子竟然先来步兵冲，后来炮兵轰？ 把战场进攻顺序搞反了！ 在鬼子炮火轰炸的时候，林凡立刻退了下来。 他不是超人，还没有在炮火轰炸的时候，不受伤害的本事。 鬼子步兵离战场还在千米之外，一时也不会冲到近处来的。 开始组织着特种连的日常训练。 这些士兵才开始接触真正的训练，对于林凡严格要求的正步、立正、行进各种要求。 一直完成得都不怎么样。 如果不是林凡这两天在打鬼子这一项上表现太过吓人。 这些士兵们根本就不会接受这样的训练。 在他们看来，体能训练，可以增加他们的力量，这个可以有！ 刺杀训练训练累，这个在战场上是能够用上的，这个也可以有！ 练习走路、练习站队，这是什么？ 战场上需要吗？ 因此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越站越没有精气神。 到了这个时候，林凡才开始反思：这些士兵们，实在是对这个太反感了。 得不到大多数人认同的，暂时就停止下来吧！ 还是让大家练习刺杀吧！ 解散了队伍，这些士兵们不再立正，练习刺杀，一下子就生龙活虎了。 林凡苦笑：“自己还是太教条主义了，一切从实际出发，一切从实战出发。 自己需要学习的还有太多。” 特种连的刺杀练习正常进行。 林凡组织的训练进行不到五分钟，就感觉到鬼子的炮击停止了。 这么快就没有了？ 林凡是根本搞不明白鬼子这是什么样的迷之操作。 谢晋元团长也搞不明白。 等到鬼子的轰炸停止后，他继续到楼顶看风景，对他来说：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就已经下了必死之心。 杨瑞符营长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都是知道在这里驻守就是一个死地。 虽然是这样，但是他们还是榻要尽可能地多守住一段时间，为整个国家，整个民族守好国门。 这样想着的谢晋元举目四顾，看着一河之隔的租界繁华，再看看脚下这片废墟。 不由得感慨万千。 正在这个时候，无意中看到对面交通银行窗户后面探出一个黑洞洞的炮口出来。 他赶紧伏下身子，仔细观察起来。 对面的窗户后面不时有身影闪动，其实不用再看到什么情况了。 单凭对面窗户探出来的那门九二步兵炮的炮口，就明白：鬼子占领了对面的交通银行。 接下来，四行仓库的西边将会受到鬼子的猛烈攻击。 突然发生的状况，让驻守四行仓库的这些官后们，有些慌乱。 四行仓库西边没有窗户，能够攻击到交通银行的位置只能够是在楼顶。 这个位置当然也容易受到鬼子的攻击。 林凡被通信兵叫上楼顶的时候，看到对面窗户探出来的炮口已经有二门了。 二个炮口对准这个方向。 双方距离不到二百米。 对于这种距离，林凡也没有很好的打击办法，鬼子把九二步兵炮安放在室内。 并且还在这两个窗口堆上了沙袋，这是防止国军这边的冷枪啊！ 鬼子的两门大炮，只露出黑洞洞的炮口，林凡想要狙击一下他们的炮手，都没有机会。 迫击炮是曲身炮，根本没有办法能够打得到鬼子的这二门炮的。 驻守四行仓库的国军，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鬼子的两门大炮向着四行仓库的西墙开炮。 有些士兵们试着用机枪对准对面的窗户扫射。 他们只是扫射了不到一分钟，就被林凡喊停了：没有目的的发泄情绪，这不是好现象。 有限的弹药要用到鬼子身上的，而不是用来发泄的。 村下太郎大队长，已经把自己的大队部搬迁到了离四行仓库不到二百米的交通银行大楼里面来了。 他亲自指挥着两门九二步兵炮，对着四行仓库的西墙射击。 村下太郎想要从这个方向，打开四行仓库的缺口。 这样近的距离，炮弹发射出去，再也不会乱飞了。 能够百分之百的保证不会影响到苏州河南岸的那些洋人爸爸们。 这才是片山里一郎旅团长的本意：进攻的队伍可以有限度地使用火炮，但是不能够引起多国军事观察团的反对！ 不能够吓到了隔岸观火的洋人爸爸！ 发现鬼子在交通银行的二楼布置了两门大炮后，谢晋元已经派人通知了四行仓库里面的所有士兵。 远离西边墙壁，防止被鬼子的炮弹击中。 攻、守双方都紧张地看着那两枚炮弹在四行仓库西边墙壁上面炸响。 最能够直接看到伤害的村上太郎，看到两枚炮弹准确地在对面墙壁上爆炸。 竟然没有炸出意想当中的成绩来。 心中十分不满，还有些不信。 命令：“继续轰炸！” 开战以来，一直都喜欢站在楼顶观察敌情的谢晋元，怕鬼子的炮弹炸塌了四行仓库的西边。 已经撤退下来了。 感觉到整个四行仓库都震颤了一下。 他赶紧询问战损。 从底楼到六楼，所有西边的墙壁完成。 谢晋元和驻守四行仓库的这些官兵们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大楼又震颤起来。 这是鬼子发起的第二轮爆炸。 村太太郎大队占领交通银行，并且在银行里面建立炮兵阵地。 这事提前就由小犬纯一朗对多国军事观察团汇报了。 这此军事观察员们，亲自在苏州洒南岸观察了两幢楼之间的距离，感觉在这个距离上，发射出来的炮弹，全部都会被四行仓库承受。 也就默认了日军的这个小动作，只要不影响到租界的安全，他们就不愿意过问。 这些观察员们，并没有就此退回去。 他们既然知道了情况，当然想要第一时间看看：这攻、防双方的较量。 不相干的两个国家军人的表演，这些人是非常喜欢观看的。 当这些观察员们看见鬼子的第一轮炮弹完全没有效果的时候，也有些不解。 等到第三轮炮弹都已经打在墙壁上面爆炸，还是没有对四行仓库的西墙造成一点实际损伤的时候。 这些观察员们才真正重视起来：这墙壁也太坚强了些，连炮弹也炸不穿？ 村上太郎计划了抵进四行仓库，用炮兵开路的，但是他没有计划到九二步兵炮竟然无法轰开四行仓库的墙壁。 这下子远程火力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不过村上太郎大队长没有气馁，在军人的词典里面，从来都没有气馁这个词。 无论如何，整个村上大队现在已经抵近四行仓库不到二百米。 并且还没有什么伤亡！ 就是这一点，村上太郎大队长已经比前面几个进攻四行仓库的鬼子大队长强上许多了。 不过他的这种强！让驻守四行仓库的国军们就非常不爽了。 这两天，每一拨鬼子想要靠到这么近的距离来，都会付出巨大代价的。 至少也要送上一、二百条鬼子的性命的。 现在出现这个情况，刚刚那些撤退下去的士兵们又回到原位置。 这次不用机枪扫射了，枪法好的士兵开始瞄准那些躲在窗户后面的鬼子。 村上太郎大队长，也有了新的命令：交通银行大楼虽然比四行仓库低了些。 但是从这里也能够威胁到四行仓库楼顶上的守军的。 因此他发布出新命令：“西门三郎小队长，你带着人，到楼上去，压制住国军的火力。 掩护帝国军人的行动。” “哈依！”西门三郎小队长带着五十几个鬼子上到交通银行楼顶。 他们刚刚上到楼顶，立刻就被那些有火都不知道怎么发的一连士兵发现了。 按照谢晋元和场瑞符的安排，每一个连的士兵，在四行仓库外面守一日。 轮防回来后，又在楼顶守上一日，然后再到楼内防守。 今天守在楼顶上面的士兵就是上官志标的一连。 这些士兵们连续两天打出来了威风，打出了士气，正是士气高昂的时候。 结果今天这些鬼子不按常理出牌，躲在交通银行里面，让士兵们有气发不出。 现在一连的士兵们终于有机会，见到一个小队的鬼子出现在楼顶，立刻开始射击。 机枪、步枪全部开火。 刚刚上楼的西门小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才交火就伤亡了二十来个。 剩下的鬼子只能够躲在楼顶护墙后面。 时不时地跳出来，反击一枪。 鬼子都学精了，队伍也不好打了。 机枪这样的压制火力武器，面对着单个的鬼子，一直扫射实在太过浪费。 一连的机枪停了，只留下步枪，瞄准鬼子暴露出来的那些身影开枪。 村上太郎大队长，听到自己派上去的小队受到压制，完全是一边倒地挨打还不了手的状况。 对面的守军有了新动作，他当然也有新的对策。 最新命令：“掷弹筒手，给我上楼顶去，把楼顶上面的阵地撑起来。” 他这个大队，有一个五十四人的掷弹筒小队。 又是一个小队冲上楼顶，这一次他们有了防备，完全从护墙的阴影中行走。 整个掷弹筒班，终于全须全尾地进入了阵地。 这个小队的鬼子，都是身经百战的了，只是稍稍观察，立刻开始准备。 站在苏州河南岸的多国观察团、国军高层、一些闲人记者们，隔岸观火。 刚刚见到鬼子的炮击没有效果，就看到了双方在楼顶对射起来。 这对射不到二分钟就以鬼子完败结束。 南岸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喝彩声还没有结束，从交通银行楼顶上一次就飞出十几枚掷弹筒发射出去的炮弹。 四行仓库楼顶上的一连，这下吃了大亏了。 林凡在这楼顶上面设计的工事都是防备着低处射上来的子弹。 根本没有准备办法防住人家的炮弹。 上官志标当机立断：“撤出阵地！” 他们留在楼顶只能够继续被动挨炸。 一连撤退到楼内的时候，清点伤亡，只是刚刚这么一会儿，就阵亡了三人，伤七人。 还在楼下指挥着特种连士兵们训练的林凡，跟着通信兵来到楼上。 听完上官志标对交通大楼上面鬼子的动态，立刻明白了事态严重。 林凡对着谢晋元说道：“团长！让我去，我们也有从鬼子手里缴获的掷弹筒。” 谢晋元点头道：“林连长！把鬼子赶下去，制高点不能丢。” 林凡回头：“吴小宝、赵龙！你们两个带上炮弹跟我上。” 在这种距离上，用迫击炮也是一样效果的。 只是林凡想要节约炮弹，现在这样的距离上，用缴获的武器，打它曾经的主人，这不是最适合的吗？ 鬼子的轰炸刚刚开始，他们就发现对面的枪声就停了，继续又轰炸了两轮，对面还是没有一点反击的样子。 看到守军这样的表现，明显就是已经放弃了楼顶阵地。 虽然鬼子不可能冲上去，不可能攻占四行仓库的楼顶阵地。 但是他们可以在交通银行的楼顶上面建立自己的阵地了。 西门小队长立刻指挥着手下的士兵们赶紧起身，开始用沙袋在楼顶堆砌简易工事。 战斗队伍，总是躲藏在护墙后面，对守军的威胁力略大于无！ 这是西门小队长不能够容忍的。 那个掷弹筒小队也从隐蔽位置钻出来，刚刚他们是躲在护墙后面发射的。 位置狭窄，操作体验非常不好。 打击的也是很精确，有些炮弹还打过了，有些直接就在两座大楼中间地带爆炸了的。 这让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派出爆破小队去炸开四行仓库西墙的村上太郎大队长不得不让爆破小队再等等。 等到楼上的战斗局面明朗之后再出动。 三轮过后，爆炸声再也没有响起，村上太郎大队长这才命令爆破小队：“出发！” 一个汇编的爆破小队，足足五十四个鬼子，携带着十三个炸药包用最快的速度冲刺！ 他们想要冲过眼前这段开阔地。 这一个小队的鬼子是在跟时间赛跑，他们要趁驻守四行仓库的国军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冲过这一百米。 等到他们进入到四行仓库西墙下面的时候，国军再想要攻击他们就困难了。 交通银行大楼上面的这两个小队的鬼子们，现在没有了高处国军的射击，仿佛整个天空就是他们的了。 这个掷弹筒小队，立刻转移了阵地。 完全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他们选择了楼顶的中间建立新的发射阵地。 从他们选择的这个新位置，发射炮弹能够更好地把整个四行仓库楼顶给压制住，同时还能够配合着地面进攻的鬼子。 轰炸部分守军在四行仓库外面的阵地。 第二十四章 狙击手!守军有狙击手! 林凡悄悄探头出去，见到了鬼子在楼顶上面的布局。 那么多的鬼子在交通银行的楼顶上面忙碌着。 掷弹筒的发射速度太慢了。 容易那些身经百战的鬼子们，发现危机跑掉。 他悄悄地带着两个小兵退了回来。 谢晋元见到林凡这么一弹不发就退了回来，吓了一跳：“林连长……” 林凡笑着说道：“刚刚我上去看到了，交通银行楼顶有一百多个鬼子。 掷弹筒的射速太慢了，打一枚出去，其余的鬼子都会逃掉。 我是回来拿炮的，一百多个鬼子，怎么的也不能够让他们再逃回去的。” 谢晋元、杨瑞符都笑起了来。 听到这话的一连士兵们一起喊了起来：“林连长！牛皮！” “林连长！牛皮！” 林凡笑着谦虚：“牛皮不加吹，我都喜欢！” 所有人听到这话的官兵们，全都笑了起来。 谢团长脸上严肃的神情也不禁破了防，他也笑了起来：“林连长就是这么的幽默！” 林凡带好自己的那门迫击炮，杨营长闷声不响的亲自扛起另外一门炮筒。 他是知道林凡打（炮）的速度的，一门炮不能够完全满足林凡。 林凡打（炮）的速度太快，炮筒温度上升也快。 如果一直使用一门迫击炮来打（炮），会炸膛的。 所以林凡一般都是五连射，然后就只能够一分钟一枚，再过些时间，就要几分钟打一枚炮弹了。 杨营长刚刚听了林凡说的：要快速把交通银行楼顶上面的鬼子全部留下。 这打（炮）的速度当然是越快越好，两门炮肯定比一门好！ 否则只要给上一点点的喘息时间，对面楼顶上的鬼子，就会逃掉许多的。 如果那样，杨瑞符感觉那是犯罪：能够杀死的鬼子让它们活下去，是对四万万同脃的犯罪！ 是对整个民族的犯罪！ 谢晋元也扛了一箱炮弹，他要上去亲眼看着一百多个鬼子是怎么样被炸上天的。 苏州河南岸的观众们，见到鬼子三轮炮击，驻守四行仓库的国军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这些观众们已经看到鬼子的步兵从交通银行冲了来，向着四行仓库的西墙冲锋。 国军高层的几个和普通市民们的脸上都露出严肃的神情，这种情况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他们能够明白鬼子现在打的什么主意：一心一意要撞开西墙，刚刚鬼子用大炮轰不开。 现在他们准备冲到近处，用炸药炸开。 看看冲出来的鬼子，应该是一个小队。 小犬纯一郎现在已经忘记了昨天傍晚被打脸的事情，他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现在的小犬太需要找回一些自信了。 小犬纯一郎还没有说话。 就听到一阵连续不断的爆炸声从对岸传过来，交通银行楼顶上面又跟刚才四行仓库楼顶一样升起一股股的硝烟。 多国军事观察团的几个观察员：“来了！他来了！” 小犬纯一郎知道这些人说的是守军里面有一批训练有素的炮手。 这些炮手出手的标志就是：连续不断的炮击。 军事观察团的这些观察员们掐表试过：一分钟五枚到六枚炮弹的速度。 现在这轮炮击来得突然，结束得也突然。 二分钟！ 苏州河南岸的这些军事观察员们，手里的秒表清楚地记下了时间。 林凡打（炮）的经验是丰富的！ 他的第一枚炮弹、第二枚炮弹都是封锁对面楼顶的出入口，后面的炮弹平均分配到了整个楼顶。 一轮轰炸就已经把交通银行整个楼顶给完整覆盖了。 这个时候，估计交通银行楼顶上面，也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为了保险，林凡又换了一门迫击炮，给对面的鬼子来了一次双覆盖。 有了这两轮轰炸，林凡相信对面楼顶上的鬼子，再不会有一个活口。 十枚炮弹，换一百个鬼子的命。 这账怎么算都不亏了！ 刚刚还垂头丧气的观众们，又爆发了来一阵欢呼声。 他们只要见到国军还在反抗，证明国军还在战斗，这就够了。 当然了，能够像刚才这样，见到鬼子的身体在空中翻滚，一具一具的身体腾空而起，然后翻过楼顶的护墙，向楼下坠落。 就像那些鬼子的灵魂一样，深深地坠入十八层地狱。 上官志标也来了，他羡慕地看着林凡轻松地在两分钟时间就炸死一百多个鬼子。 刚刚他可是带着一连一百多人被那些鬼子炸得撤离阵地的。 楼上这些五四二团的官兵们，正在兴奋地享受刚刚的大胜。 听着对岸的群众在大声喊着什么。 刚刚被炮声肆虐过的耳朵，已经听不清楚这么远的喊话。 上官志标探头出去查看，一眼就看到了鬼子的动向。 他的脸色一下就变了；鬼子想要炸墙。 然后又高兴地笑了：终于轮到老子报仇了。 命令士兵们准备好两个炸药包，全是按照林凡的经验做的。 他等着鬼子这个爆破小队冲到墙下的时候，这才命令：“炸！” 无论是发布命令的上官志标，还是扔炸药包的两个士兵。 他们在炸药包扔出去后，立刻就退回来，不再探头出去查看效果。 这是因为，林凡做出来的这种炸弹，爆炸的时候，那些铁弹子，是随机乱飞的，可以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覆盖。 如果他们把身体探出工事，被误伤的可能性，非常大。 刚刚冲到四行仓库西墙下的这队鬼子，还没有安放炸药的时候。 两个炸药包就从天而降，这两个炸药包，没有落入鬼子选定的安放位置。 就在半空中炸响，雨打芭蕉一样的声音比炸药包炸响的声音更可怕。 这声音像蚕吃桑叶一样的沙沙声，打在这些鬼子的身上，就是一个个大大的血泂。 十毫米直径的铁弹子，比普通机枪子弹直径还要粗大得多。 狠狠打在那些鬼子的手臂、腿脚上，立刻就是骨断筋裂。 打在身体其他部位上，就是一个大大的、可怕的血洞。。 打在四行仓库的墙壁上，立刻就出现许多的坑坑洼洼。 打在地面的这些废墟上，只留下一个个小指头一样的孔，深不可测。 对岸那些一直为自己的军队担心的市民们，亲眼见到一个小队的鬼子，一下子就倒下去。 没有一个挣扎，没有一个起身的。 他们先是沉默了一下，仿佛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然后突然爆发出来猛烈的欢呼声。 何香凝转身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双手紧紧握住张柏亭的手：“张参谋长，五四二团，国之栋梁！ 八十八师出英雄啊！” 张柏亭受宠若惊，能够让何先生失态，能够得到何先生这样高的评价。 他激动地说道：“我一定会把先生的评价，送给五四二团的全体将士。 他们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在南岸的所有人都知道，鬼子受到的打击越沉重，接下来的进攻就会越疯狂。 无论五四二团怎么能打，他们只有八百人，而鬼子能够派过来的士兵多达二十五万。 不过这些并不妨碍南岸这些心系家国的市民们的欢呼。 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吸引了更多的市民们过来。 前两天发生在这里的惨案，仿佛被遗忘了一样。 这些市民们又开始大着胆子挤在苏州河南岸，亲眼目睹中日之间的四行仓库攻防战。 村下太郎大队长没有想到，短短的五分钟时间里面，自己的三个小队就这么全军覆没。 他的心里没来由地受惊了。 背后仿佛被狠**入了什么一样，全身一下子紧张起来：“对面的国军五四二团，果然是个棘手的对手！” 想到刚刚掷弹筒小队才上楼顶的时候，一下子就打得对面没有还手之力。 如果楼顶阵地没有丢，下面的爆破小队也不会有损失。 想到这里，他恨恨地说道：“藤田小队！你们上楼顶，把对面那些国军给我压回去。” 刚刚歼灭了鬼子布置在楼顶上的有生力量，紧接着又把鬼子的爆破小队端了。 楼顶上面的五四二团士兵们全都兴奋地欢呼起来。 现在他们只能够欢呼，不能够雀跃了。 对面交通银行的楼上，各个窗户后面都隐藏着不少的鬼子士兵。 他们正在寻找机会打冷枪，如果这楼顶上面有人暴露出去，立刻就会迎来好几个鬼子打过来的子弹。 对于那些隐藏在窗户后面的鬼子，五四二团也只能有样学样，同样跟他们对射。 只是五四二团的这些士兵们，大多数都是河北乡团里的士兵补充上来的。 论到士气，不输给任何人。 轮到枪法、战斗力的时候，比起刚刚参战的五四二团，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跟对面躲在窗户后面的鬼子比起来，更是差了不知道多少条街。 这种情况，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追得上去的。 士兵们的枪法，是需要子弹和时间慢慢喂出来。 五四二团刚刚歼灭了鬼子三个小队了得的优越感，瞬间就被鬼子精准的枪法给打下去了。 就算是五四二团的士兵们躲在工事掩体里面射击，也还是被鬼子精准的枪法压制了。 对于这种没有伤亡的对射，林凡暂时还顾不上来。 林凡想了一想，说道：“谢团长、杨营长、上官连长，你们再送一门炮上来。 我把这三门炮瞄准对面楼顶三个位置，鬼子再上楼来，让战士们直接丢炮弹轰炸就行了。 只要不移动这些炮的位置，不调整它们的角度。 一轮三枚炮弹，就能够覆盖整个交通银行的楼顶。 鬼子再上楼顶来，炸他几次。 就知道厉害，再也不敢上楼顶来了。” 他的建议立刻得到执行，林凡把三门炮分别摆放，并没有排在一起。 这也是有考虑的：万一鬼子有炮弹打上来，就算是击中了一门炮，也不会把整个炮兵阵地完全摧毁。 林凡调整好了三门迫击炮的角度。 还没有起身，上官志标连长就喊道：“鬼子上楼了。” 藤田晋三小队长，带着自己这个小队，沿着护墙，飞快地进入阵地。 现在他们的身体大半部分都被护墙保护着。 只有在一、两米的位置上，会暴露一下身体。 对面的国军士兵们，徒劳无功的射击，并没有对他手下这些士兵们造成一个伤亡。 藤田晋三小队里面有二具掷弹筒，楼顶的地面下散落着十几具。 藤田晋三亲眼看着自己队伍里面的一个士兵，冲到楼中间的位置，想要捡起一具掷弹筒回来。 那个士兵刚刚冲出去的时候，上官志标连长见到这样胆大妄为的鬼子。 打一枪，说一句：“我喜欢！” 第一枪打中这个鬼子的脚，鬼子的身体立刻倒下。一连的士兵们，今天郁积了太多的愤怒。 有个现成的受气包，全部都朝着那个鬼子射击。 一百多枪，打出去的子弹瞬间就把那个鬼子打烂了。 上官志标拍拍身边的机枪手：“子弹节约着用！” 这个机枪手见到那个鬼子死了，都还在射击，他看着鬼子的血肉在子弹的扫射下，血肉横飞，觉得很赞。 仿佛享受一样，舍不得停手。 被连长说了一句，这才停了下来，继续给机枪把子弹装满，耐心地等待着下一个这样的鬼子。 藤田晋三小队长看着那个一分钟前还生龙活虎的鬼子，下令道：“隐蔽！隐蔽！掷弹筒！发射！” 在刚刚那个鬼子冲出去的时候，他这个小队的两个掷弹筒手就在准备了。 听到命令，就要发射。 楼顶上面的国军，在听到对面楼顶上又有鬼子上来后，几个炮兵射手，激动不已。 赶紧做好准备，发射！ 三枚炮弹刚刚离膛，又是三枚炮弹丢了进去。 第三轮的三枚炮弹飞出去后，林凡笑着说道：“一次打三轮就足够了。” 三位炮手冲到西边的观察孔，挤开正在观察孔察看情况的士兵。 大家都是同样的一连士兵，凭什么你们有特权？ 那几个士兵刚要开腔骂人，这三位炮手骂骂咧咧地说道：“老子打（炮）了，还不能够看看打得准不准？” 那几个神情气愤的士兵，变脸比翻书还快，马上堆出满脸笑容：“打得准！打得准！兄弟们神了！你们现在是看不到鬼子被炸飞的样子。 刚刚炮弹爆炸的时候，好几个鬼子被炸到空中，然后掉到楼下去了。 摔得那个惨哟，完全拾不起来了。” 另一个士兵接口：“放上葱姜蒜，捣巴捣巴，就是人肉饺子馅。” 三个炮手凑到观察孔，除了硝烟和满地的血肉，其它啥都看不到。 听到战友们的描述，一个个心里如饮蜜一样的甜。 高兴地说道：“兄弟们，只管报信，再有鬼子上来，我们还继续炸他。 楼顶上的鬼子归我们，楼下的鬼子归你们。” 谢晋元见到这次的轰炸，林凡完全没有动手，直接就是一连的士兵们全程操作。 同样把楼上的鬼子全歼，这是一个好现象。 林凡见到这样的操作有效果，也凑到观察孔，见到对面大楼窗户后躲藏着的身影隐隐约约的，至少有上百个鬼子。 见到鬼子不打，就是犯罪！ 林凡对身边的两个小跟班说道：“准备步枪！” 把自己手上的步枪取下来，随意向着对面的窗户就开枪。 两边的对射一直都在进行，多上一枝两枝步枪参战，完全没有任何人有感觉。 林凡打完手里这枝枪的五发子弹，立刻换上吴小宝送上的步枪。 又是五发子弹。 步枪在林凡的手里，打出了机枪的味道。 连续不断的枪声，在双方的对射当中并不引人注目。 等到林凡换一个射击孔的时候。 对面的鬼子们终于有感觉了：他们这些躲在窗户后面的伙伴，倒下了不少。 有些是额头中弹，有些的身体中弹，就在刚刚这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差不多每个窗户后面都有鬼子倒下。 林凡并不想引起鬼子的注意，因此他是把自己射击出去的子弹平均分配到每个窗户的。 一次只给一个窗户送进去一发子弹。 这个时候他在想：如果有枪榴弹，像鬼子这样的防守，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够打得他们跪在地上叫爸爸！ 可惜这种场景只能想一想。 对面各个窗户后面的鬼子，都是被墙壁隔开了的。 他们并不知道这短短的十几分钟，他们受到的伤害有多大。 只当是挨枪的鬼子运气不好，换上一个鬼子继续干。 等到林凡把躲藏在窗户后面的窗户洗到第三轮的时候。 村下太郎这才发现，短短二十分钟，伤员增加了六十多个。 “狙击手！对面有狙击手！” 他大声喊道：“隐蔽！隐蔽！” 紧接着又喊道：“所有窗户后面的士兵，全部退回来。” 林凡见到窗户后面的鬼影都在晃动，知道鬼子已经发现出了状况，正在撤离。 他不得不遗憾地把枪里最后两发子弹打完。 现在对面窗户干净了，窗户后面再也没有晃动的鬼子身影，简称鬼影！ 村下太郎看着排在地上的鬼子尸体和伤员，痛苦地捂着头：自己这个大队，在楼顶上面有三个小队的尸体没有收回来。 楼下也有一个小队的尸体。 现在自己面前，又有一个小队的尸体，近两个小队的伤员。 步兵小队一共就只有十五个，现在已经减员了五个，三分之一了。 掷弹筒小队也已经全军覆没。 第二十五章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第一次他对攻下四行仓库丧失了信心。 村下大队一共有一千一百多个鬼子，如今伤亡接近四百个，直接减员三分之一。 已经算是失去战斗力了。 不过鬼子的战斗意志坚定，就算是这样，还活着的鬼子士兵们，一个个面红眼赤，嗷嗷嚎叫着要给这些死去的鬼子报仇雪恨。 他们这些鬼子都是同一个县出来的，大家都是老乡，在远离故土的地方，老乡之间的感情还是非常深厚的。 听着身边这些士兵们的求战，村下太郎终于静下心来。 经过试探，他觉得想要突破进入四行仓库，还是得从正面进攻。 突破守军设置在外面的工事，从四行仓库的大门突破进去。 想要从另外几个原本不是路的位置插入进去。 只是开洞破开就非常困难，连步兵炮都炸不开的墙壁。 就逄是爆破，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村下太郎没有意识到，现在的他，已经被刚刚五四二团扔下来的两个炸药包给吓到了。 仅仅两个炸药包，就让足足一个小队的士兵全部玉碎，这样的威力，让他不愿意再派士兵上去试探。 村下太郎下意识地就避开了继续爆破的这个想法。 苏州河南岸的那些市民们，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好多的嗓音都喊得沙哑了。 对面的五四二团实在是太给力了，**一波又一波一涌来。 好戏一台接一台地上。 让这些市民们欲罢不能。 他们亲眼目睹了鬼子从楼顶上被炸下来的场景，市民们不但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残忍。 见到鬼子的下场，这些市民们只觉得解气，觉得高兴和兴奋。 苏州河南岸的欢呼声，在大地上回荡。 村上太郎呆在交通银行的大楼里面，也能够听到雷鸣的般的欢呼声。 这样的声音是村上太郎和他手下的这些侵略者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这些平常懦弱的百姓们，见到帝国士兵的死亡。 竟然能够爆发出这样的欢呼声。 做为专业的帝国军人，这些侵略者还是坚持着向灭亡的道路上飞奔。 一个中队接受了村上太郎的命令，他们小心地从交通银行冲出去。 快速向着二连守护的四行仓库外围工事向起了进攻。 有了村上太郎的吩咐，中队长沖米田康平率领着一百多个鬼鬼子借着周围废墟的掩护，慢慢接近二连的阵地。 沖米田康平中队在离阵地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掷弹筒手开始向着对面的工事发射。 四行仓库楼顶的一连，立刻也还以颜色。 林凡刚刚没有用上的掷弹筒，现在可以使用了。 一连居高临下，步枪、机枪一起射击。 现在五四二团的士兵们，站在楼顶上面向着底下的那些鬼子射击。 实在是太方便了。 沖米田康平中队受到了守军的立体攻击。 刚刚才开始发射的掷弹筒，也被从楼上打下来的火力给压制住。 有一个掷弹手，刚刚探头出去，就被一枚了弹击中，一头栽倒在地上。 沖米田康平中队长已经看到了危险，整个中队呆在原地，是楼顶上面守军的靶子。 他不得不命令士兵们就这么发起冲锋。 一个中队的鬼子，足足有一百八十多人。 他们只专注地进攻一个方向。 二连一共只有一百二十多人，同时要防守四行仓库外围的东、西两个方向。 实际上在西方这面的阵地上，二连只有四十多人。 二连长邓英还留下了几十个士兵当做预备队。 四十多名国军士兵，从暗堡一样的工事里面打出正义的子弹。 昨晚林凡吸引了经验，这些工事现在是真的修得像一个暗堡了。 在工事的头顶上，回了一个顶盖，虽然不能够防备重炮的轰炸，对于普通九二步兵炮的轰炸，还是非常有效果的。 这也是刚刚鬼子打出来的掷弹筒完全没有给二连造成伤害的原因。 二连长邓英这个时候也对昨天晚上全团连夜辛苦修复的这些工事感到非常的满意。 有了这样的工事，鬼子一个中队，根本就不是事儿！ 沖米田康平中队长痛苦地发现，就算是自己这个中队的士兵，冒着头顶上守军的攻击。 奋勇地向着对面的国军发起冲锋，也根本无法对国军的工事造成一点点的伤害。 国军竟然在这个地方修建出来了地堡。 这些堡垒全是由沙袋垒起，自己手下这些士兵们，机枪火力也只能够压制对方一到两个火力点。 可是对面却是在进攻路线上设置的是一个火力网。 少上一个两个火力点，对整个进攻路线上的封锁，完全没有减弱。 看着刚刚冲上去的一个小队，只剩下七、八个士兵还在苦苦挣扎。 这要怎么办？ 沖米田康平中队长不得不把整个中队的机枪全部派出去，用来压制对面守军的火力。 只是沖米田康平中队的机枪手，总是被楼顶上面的守军重点打击。 一个接一个的机枪射手被击倒。 一个又一个副射手顶上去，然后打上几枪，然后又被击倒。 看着整个中队的八挺机枪，同时射击，把对面守军的火力点终于压制下去了。 其余的鬼子步兵蜂拥而上，立刻向着前面的二连工事冲上去了。 楼顶上面上官志标连长指挥着士兵，正在用缴获的掷弹筒向着鬼子的机枪阵地发射。 这些炮弹，虽然不是每一枚都能够击中目标，但是总会有炮弹落到鬼子的机枪阵地上面。 每一挺鬼子的机枪被击中，正在冲锋的鬼子步兵们遭受到的打击就越重。 看看冲在最前面的鬼子步兵距离射击孔不到三十米的时候， 这些经验丰富的鬼子们，开始向前面的工事投掷手雷。 然后扑倒在地上，等候着那些扔过去的手雷爆炸。 一枚枚的手雷在对面的工事里炸响。 对面的火力好像突然停了下来。 受到鼓舞的鬼子们，呐喊着站起来，开始最后的冲刺。 就在这个时候，连续不断的重机枪射击声音响起来。 这些刚刚站起来的鬼子们，瞬间冲过了十几米的距离，迎来的不是胜利。 却是地狱之间的打开，这样近距离地被重机枪扫射，这些站起来冲锋的鬼子像成熟的稻子被一片片地割倒。 重机枪的扫射持续不到三分钟。 沖米田康平中队长看到整个中队发起冲锋的士兵，再没有一个站立着的。 就连机枪阵地，因为距离前沿阵地也仅仅只有一百米，在跟重机枪的对射当中，一挺挺的机枪不断地被对方打爆。 手下已经没有了士兵的沖米田康平中队长，绝望地站起来，挥舞着指挥刀，向着国军的工事发起了一个人的冲锋。 对岸那些见到这一幕的市民们，全都忘记了欢呼。 看着这个疯狂的鬼子，看着他被重机枪的子弹打断了手臂，手掉了腿脚。 看着他的头颅被重机枪打爆，无头的身体还向前走了两步，这才无力地倒下。 这一瞬间，整个苏州河南岸，鸦雀无声。 那些亲眼目睹了国军打出来这么漂亮阻击战的百姓，也见证了鬼子的顽强和坚持。 一时之间，也为鬼子的战斗精神失神。 过了好一会儿，这些百姓们才回过神来，欢呼声又重新响起来。 多国军事观察团的成员们，亲眼目睹了沖米田康平中队长最后的绝望，也看到了他最后的挣扎。 这些观察员们面面相觑，心头的震撼，完全不像外表的平静一样：这样的军队，太可怕了。 在这些人失神的时间， 二连已经派出了一个班的士兵，在打扫战场。 对于五四二团的守军来说，鬼子就是鬼子，只有死掉的鬼子才是好鬼子。 他们对鬼子是怎么死的并不关心，相反的这些走出工事打扫战场的士兵们，在阵地前面，见到鬼子尸体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补枪。 这种方法是他们从特种连学回来的，林凡对特种连就是这么要求的。 打扫战场，先给每一具尸体都补上一枪歌者补上一刀，这是最优先的事情。 然后才是拾取敌人留下来的那些武器。 二连打扫战场： 机枪是优先打扫回来的，子弹也是全部要收集的。 步枪、掷弹筒全都是需要的。 二连派出去的这个班，也只打扫自己阵地前面这个区域，对于四行仓库西面墙壁下的那些鬼子。 他们坚决不过去：离交通银行太近，怕挨冷枪！ 村下太郎大队长亲眼见证了沖米田康平中队长独自一个人发起的冲锋。 对面的守军太强大了！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也许帝国入侵这个国家的行动错了？” 有这个想法的，不是他一个人，对岸的军事观察团中间，有一个人也是这么想的。 史迪威武官听着身边这个百姓的欢呼雀跃，看着对面刚刚结束的战斗。 他能够感受到这些百姓们欣喜若狂的心情：同仇敌忾的情绪下，对于侵略者，所有的百姓们只有仇恨。 只有仇恨！ 一个拥有一千多万平方公里，四万万百姓的国家，这样团结起来的时候，共同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这种力量将会把所有的侵略者的驱赶出去。 他已经看到了这个国家的未来，心里也有一个决定：美国在中对日本进行贸易的时候，也可以同时对这个国家贸易。 反正对于商人来说，只要赚钱的事情，都是不会拒绝的。 但是对于现在的国军来说，能够有人愿意贷款，愿意卖军火 过来，就是雪中送炭。 村下太郎大队长手下还有四百多士兵，刚刚他的害怕，只持续了五分钟。 五分钟过后，村下太郎大队长又打起了精神： 漫长的一天才刚刚开始，战斗还要继续。 他看看外面，太阳还慢腾腾地，现在才刚刚爬到了三竿子打不着的地方。 第一次村下太郎大队长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在这个白天他已经无计可施了。 如果等到天黑？ 等到天黑，无论是潜入到西墙下面去爆破，还是趁着黑夜的掩护潜入对面的阵地。 都是一种选择！ 那么现在，他就只能够等待。 等待！ 驻守四行仓库的五四二团，等候在苏州河南岸的观察才，站在河岸边上的那些百姓们。 等待着鬼子再次发起进攻，十分钟过去了， 三十分钟过去了。 鬼子没有一点点的动静。 围观的群众们见到再没有战斗可以看，慢慢散开。 观察员们也回到了屋内。 这些身经百战的观察员们，已经看出来了，今天的日军指挥官已经被吓住了。 暂时他是应该是不会主动发起进攻的。 小犬纯一郎看着帝国的勇士，英勇赴死的场景，还非常激动。 转眼之间，对面那个胆小的、无能的家伙竟然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让所有观察团的成员们，看出了帝国士兵有胆怯。 这怎么能行？ 小犬纯一郎公使的战时指导，也打进了日本上派谴军总司令部。 特种连今天的训练很正常，再没有人前来打扰。 林凡组织着士兵们轮流钻进坦克里面，让最初学会的几个坦克手把学习心得全部交流出来。 只是坦克炮手，到现在还只是学习了理论，一枚炮弹都没有打出去过。 理论经验二天半，实战经验零！ 听到外面的枪声停止半个小时了，都还没有任何的动静传过来。 鬼子被全歼了？ 林凡有疑问，小宝来帮忙！ 吴小宝很快就把消息打探回来，鬼子缩在交通银行大楼里面不敢出来了。 林凡想了想，这是一个机会！ 从底楼一直跑到楼顶上面，找到正在楼顶看风景的谢晋元谢团长。 林凡向他请战道：“谢团长！特种连请示：派出坦克队伍进攻鬼子占据的交通银行大楼。” 谢晋元有些疑惑：“林连长，我们的任务是防守，请说出你的理由！”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谢团长微笑着点了点头：“真有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还有其他理由吗？” 林凡笑着，不好意思地笑着：“我手下的兵，缴获坦克这些天了，还没有运用坦克实战过。 我想让他们出去打打（炮），实际体验一下跟随坦克作战的战术方法。” 谢团长笑了起来：“你这是拿鬼子练兵啊！去吧！不做战术要求，攻不攻得下来都无所谓。 重要的是让士兵们熟悉新武器！” 林凡立正、敬礼！ “是！” 回头下楼。 谢晋元对着身边的杨瑞符说道：“如果有一个活命的机会，都要把林连长送出去。 当初我接下这个任务的，就已经写了诀别书。 不再做回去的想法了。 整个五四二团，都不做能够活着离开四行仓库的想法了。 但是见到林凡连长的这几天。 我一直在思考，像林连长这样的人，完全可以是一颗火种。 他不应该陪我们死在这里。 所以我决定，只要有一个活下来的希望，也要把他送出去。” 杨瑞符想了想，这才说道：“现在想要离开，只能够通过租界。 我看林连长对他的特种连那么上心，估计单独一个人他是不会离开的。 他一定会带着特种连一起离开。” 谢晋元停了一下，这才说道：“接受驻守任务的是五四二团，跟特种连无关！” 杨瑞符明白了：“这就是团长有意放整个特种连离开。” 他说道：“现在让特种离开，会影响士气的。” 谢晋元：“现在他们一百多士兵，也离不开的。租界是不会让武装人员通过。 就算是进了租界，也只是一个大一些的孤岛。 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组织这一百多人离开上海。 不知道林连长心里有什么打算！ 我想就算是何先生，可以送一个人或者两个士兵离开上海，但是她绝对不可能送一百多个士兵离开上海的。” “青帮！黄金荣！”杨瑞符说出来这五个字。 谢晋元摇头：“法国人现在自顾不暇，他们自己都不敢在日本人眼皮子下面乱来。 更不要说黄金荣了。” 在他们讨论的时候，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来。七辆坦克从四行仓库开出去。 每一辆坦克后面都跟着十几个士兵。 苏州河南岸的那些观众们，以为今天就是这样了。 没有想到国军竟然还有坦克，并且还把它们开出来。 目的性太明确了。 七辆坦克开出自家阵地后，一字排开，对着交通银行大楼开炮。 相隔只有一百多米，这炮打的，无论怎么打都能够打中这样完全遮住视线的目标。 村下太郎大队长知道了守军竟然派出坦克前来进攻的时候，命令火炮轰。 他这个命令实在太为难士兵了。 坦克的位置完全处于火炮的射击死角。 从这楼上根本无法攻击到坦克。 并且坦克的位置也很尴尬。 如果村下太郎大队用火炮攻击的话，稍有偏差，这炮弹就冲进租界去了。 这是万万不能够做的事情。 既然这样，就只能够派士兵出去，肉身爆破了。 村下太郎大队长没有想到，有一天帝国的士兵竟然也会像国军学习，派出士兵去爆破对方的坦克。 坦克发射出来炮弹已经在大楼里面爆炸。 交通银行跟四行仓库不一样，窗户有的是。 有些炮弹撞在墙壁上，跟村下太郎大队轰炸四行仓库一样，爆炸，墙壁无损。 有些炮弹射入窗户，也没有造成鬼子伤亡。 鬼子们已经提前就逃出了面对坦克这一面的房屋。 第二十六章 一切为了抗战 林凡拿着步枪，弓身弯腰跟在坦克后面，警惕地看着四周和正面交通银行各个窗户的情况。 虽然坦克炮打出去的炮弹不时地在交通银行的墙壁和屋内爆炸。 还是有顽强的鬼子从窗户里面伸出武器，徒劳无功地向着进攻的特种连射击。 特种连的士兵们依托着坦克的掩护，向着那些暴露出来的鬼子开枪。 坦克上面架着的机枪也不示弱，他们的位置更好，射界也好。 打得也更起劲。 三辆坦克在打过二轮炮弹之后，又开始前进了。 剩下四辆坦克继续在原地封锁着鬼子攻击。 在楼顶上面的五四二团连级以上的长官，除了二连长还在外面坚守阵地外。 其余的人都在楼顶上面看着特种连的士兵们攻打鬼子占据着的交通银行。 二连长邓英也带着前线的士兵们，探出身体在观察。 三辆坦克先是把跟随在它们身后的士兵们护送进了交通银行的大楼。 然后又后退，一直退到四行仓库侧边，把距离留出来，这才又加入了开炮轰炸的行列。 现在那些坦克炮手们可以慢慢的从第一次实弹射击中走出来。 他们的第一枚炮弹，只要能够打得出去，打得响就行了。 现在他们需要打得准。 怎么打？ 当然是挨着那些窗户，给每个窗户送进去一枚炮弹了。 对于这些炮弹，林凡并没有让他们节约。 这是因为林凡知道，四行仓库保卫战，无论怎么打，现在都只能够算是一场小打小闹。 鬼子的许多手段都没有使用出来。 如果他们真的不顾一切地对四行仓库发起攻击。 重炮、航空炸弹、毒气弹全部用上。 仅仅只有五百多人的守卫队伍，又没有重武器，身后也没有炮兵支持。 怎么样也坚持不到一天时间的。 因此林凡对坦克炮这种对自己没有多少用处的武器，毫不心疼。 能够让战士们熟悉打（炮）的感觉，培养一下他们对这些武器的使用习惯就已经足够了。 林凡率领着五十多个士兵冲进交通银行的时候。 日本上海派谴军总司令松井石根也收到了消息：他派出去进攻四行仓库的士兵受到重创。 如今龟缩在四行仓库对面的交通银行大楼里面，正在被四行仓库的守军攻打。 松井石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自己指挥下的队伍，四处都在大胜。 唯有四行仓库这里，一而再、再而三地伤亡。 看来还是第三师团的战斗力不行。 松井石根不再给片山里一郎任何解释的机会了。 命令：“驻上海海军陆战队全员调防，进攻四行仓库。 第三师团所有队伍，立刻开赴上海西线，加入进攻国军正面防线。” 对于被包围在交通银行里面几百日本士兵他并没有提一个字。 第六十八联队长中城步接到换防命令后，立刻组织了两个大队的步兵联队，迅速向着交通银行增援。 他要把困在大楼里面的村下大队救回去。 刚刚冲上交通银行二楼的林凡接到最新战场情报。 立刻组织着队伍冲到二楼一个房间，用木桩搅起炸药包。 炸塌了楼板。 林凡的目的只有一个，在二楼要把三楼的两门九二步兵炮毁掉。 果然：随着楼板一起掉下来的就是鬼子安置在楼上的两门步兵炮。 指挥着士兵们就地炸毁了这两门炮。 然后林凡又派出士兵就在二楼四处埋设炸药，他不能够炸掉这幢楼，也要给炸个半残。 等到所有士兵都退出去后，林凡才点燃了引线。 率领着特种连飞快地后退。 三分钟时间，所有人都看到交通银行大楼的各个窗户都冒出浓浓的烟尘。 整个大楼像是跳舞一样，跳了好几下。 终于还是平安着陆了。 村下太郎大队的有些鬼子，惊惶失措之下，仓皇失措地跑上楼顶。 立刻被准备好了的一连士兵，连续二轮迫击炮轰炸。 六枚炮弹，清空了整个楼顶上的鬼子。 整个村下太郎大队，剩下还活着的鬼子们，蜷缩在大楼里面瑟瑟发抖。 这一次中城步联队的这些救援士兵们运气极好。 守军的远程杀手林凡，还在地面上指挥着自己的坦克队伍退回四行仓库。 没有来得及上楼开炮轰炸。 等到林凡指挥着自己的特种连把坦克在底楼停好。 第六联队的鬼子们已经带着只剩下二百多人的村下大队撤退回去了。 谢晋元团长看着黑压压的鬼子，至少二千人，如同潮水一样席卷而来。 又带着交通银行大楼撤下去的鬼子们，席卷而去。 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 进进退退一丝不乱。 只看看鬼子这样进退自如的指挥和士兵们的行动。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作为军人，还是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鬼子士兵的训练，确实比国军正规、严格得多。 看看他们的进退，两千多鬼子，真正做了如臂使指，进退如一人。 谢团长深深知道：抗战之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也许希望就在林凡这样的人身上。 从林凡训练特种连的严格要求上，谢团长看到了一种精神。 一种德国教官提倡的军人的精神！ 保家卫国，死不旋踵！ 日本驻上海海军特别陆战队，原本只四千多人的。 不还是在八月的时候，这支上海海军特别陆战队就拥有一百五十毫米榴弹炮四门，一百二十毫米榴弹炮四门。 一百五十毫米迫击炮八门，七十五毫米山炮十二门。 七十毫米步兵炮四门，三十七毫米速射炮四门，七十五毫米高射炮四门，十三毫米机关枪十六挺。 他们还有中型坦克三辆，轻型坦克四辆，装甲车十一辆。 这支队伍的武装装备精良，作风顽强。 在这次由常凯申主动发起的会战开局的时候，国军两个王牌德械师，重炮比鬼子还多，人数更是足足的两万。 都没有能够把仅仅只有四千三百人的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给全歼。 反而是让他们在上海的日本纱厂里面坚持等到了援军。 现在松井石根总司令把这支队伍调过来。 这一回他不是调一个大队一个大队前来做清油战术。 松井石根总司令是陆军司令，一直就看不起来海军那些只敢远远打（炮）的兵种。 因此他严令整个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全部过来，务必要攻下四行仓库。 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从开战以来，各个从本土前来支援的海军战舰上面的陆战队都补充进来了。 现在这支队伍的兵力已经达到了八千多人了。 日本海军的军费是充足的，至少比陆军花的钱要多得多。 他们为了表彰上海海军陆战队的功绩，也为了证明海军就算是打起陆战来，也比那些陆军难马鹿在行得多。 因此给这支海军陆战队又增加了大量的重武器和十辆坦克。 现在松井石根的命令就是：攻占四行仓库。 收到命令的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司令官土师拓真立刻开始准备着队伍回师。 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八千多人，这个时候还在上海西郊，跟国军大部队作战呢！ 第三师团下属的第六旅团也早就想要甩开进攻四行仓库的这个烂摊子了。 他们收以命令，第六十八联队中城步联队长立刻派出两千多人的兵力。 把困在交通银行大楼里面的村上大队救回来后，连战场上的那些人鬼子尸体都没有打扫，就这么匆匆忙忙地撤退。 急速朝新战场赶去。 在片山里一郎联队长看来：战场上供自己发挥的余地大多了。 想用重炮用重炮，想请航空兵指导就请航空兵指导。 哪里会像在四行仓库这个鬼地方，不要说重炮，就是用小炮，也被多国军事观察团指导了。 他们的指导就是禁止使用火炮轰炸。 这样绑住手脚，让第六十八联队还能够怎么进攻？ 现在好了，就让第十八联队的勇士们在战场上英勇表现吧！ 第三师团的师团长片山里一郎少将也是这么想的：“让第三师团的勇士们，在战场洗去身上的耻辱吧！” 在他认为这一次第三师团没有能够攻下四行仓库，这就是一个耻辱！ 对于这些情况，上海海军陆战队的总司令土师拓真并不清楚。 和管他清楚不清楚，情愿不情愿。 军令难违，他不得不让自己手下这八千四百多名士兵，携带着全部的轻重武器退出前线。 浩浩荡荡地向上海市区进发。 上海派谴军总司令部没有把这几天陆军进攻四行仓库的资料送过来。 小犬纯一郎公使却是知道帝国海军、陆军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 提前就把这几天陆军进攻四行仓库受到的打击，全部做好资料送给了土师拓真司令官。 手里拿着这份写满了陆军进攻失败的资料。 土师拓真司令官哈哈大笑：“果然是陆军马鹿，没有头脑。” 他的队伍还在行进当中，也立刻命令全队分为三个部分，把整个四行仓库从三面包围起来。 他还是把西面当做主攻方向，其余两个方向的鬼子是为了防止国军士兵逃窜的。 土师拓真司令的队伍在天黑的时候才刚刚抵达战场。 他并没有立刻展开进攻，只是命令炮兵队伍先把阵地安置好。 各部队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鼓作气攻下四行仓库。 他要给那些陆军马鹿看看，大日本帝国的海军陆战队是怎么攻坚的。 驻守四行仓库的五四二团，遇到了难得的空闲时间。 鬼子上午进攻只持续了二个小时，后面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下午更是连一个鬼子的影子都看不到。 小犬纯一郎从租界里面请人过桥，收敛那些阵亡士兵尸体。 租界没有允许他几百具尸体运回租界去。 小犬纯一郎只得把这些尸体请人送入日租界去。 战场再一次打扫好了。 李显在租界里面等到了上级的回复。 趁着小犬纯一郎组织的工人进出租界的机会，再次进入四行仓库。 同时送入四行仓库的还有上海市民们送来的食物、蔬菜、水果。 李显再次见到林凡的时候，微笑着把上级的回复告诉了他。 当问起林凡有什么要求的时候。 林凡早就思考好了：“我需要至少十个政治思想坚定，战斗素质强大的战士，最好是参加过长期游击战的。 这批人最少十个，最多二十人。 我的想法是这个连队里面的班级以上的干部，全部由思想坚定的同志担任。 这样的好处是队伍的作战韧性强。 另外我需要一个助手，连队里面需要一个指导员！ 给战士们做思想工作。” 林凡的这个要求，已经是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特种连要接受组织的领导，接受组织的指挥。 要特种边成为一支受组织控制的队伍。 李显对这种情况预计不足，不过他马上决定回去请示。 另外林凡还委托了李显做另外一件事情：“这些天的四行仓库保卫战中，部队缴获了大量的日式武器。 这些武器我想请组织运入租界保管，留在四行仓库里面，迟早都是日本人的。” 这一点世界上所有人都看得明白：无论四行仓库的守军怎么的英勇，怎么的不怕牺牲。 四行仓库这个孤岛终究还是会被攻破的，区别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李显带着任务，只在四行仓库呆了一柱香的时间，又回到了租界。 不一会儿，他身上的衣服已经从西装革履，变成了长衫大袿。 下巴也贴上了假胡子，出现在上海抗战联络办事处。 他走进办事处的大门，经过会客厅，直接进入最里面的房间，见到办事处主任。 这位主任昨晚已经通过李显的汇报，知道了林凡的一些情况。 见到他又回来了，有些紧张地问：“怎么了？” 李显把林凡提出来的要求讲了出来。 办事处主任只思考了一下：“他需要的帮助，都是我们能够做到的。 只是他需要的人手，我们要从队伍里面抽调，十天半月的肯定到不了。 他们能不能够坚持这么长的时间，都不知道。 这批人在什么地方汇合，怎么加入？ 这是一个问题！ 不过他们需要一个指导员，这个人倒是可以先派过去的。 至于运送武器进入租界，这个还是做得到的。 现在的武器送出去有些难，运进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李显想了想：“四行仓库里面的电话还是完好的，如果可以我请示直接电话联系。 另外我请求，留下四行仓库林凡的特种连里面。” “电话里面说些什么，你应该清楚！” “清楚！” “四行仓库那个地方，现在已经是一个火山口，你留下，想过其中的危险没有？” “我已经思考过了，这些天我在四行仓库里面，跟特种连的士兵们有过接触。 已经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础，那些士兵们接受我的程度相对容易。 我已经跟林凡连长接触几次，双方的信任度在慢慢增加， 这是一个有利条件！” “武器送出来的时间，越早越好！他们已经在四行仓库打死鬼子二千多人，差不多相当于又开辟了一条新的战线。 鬼子是不会让他们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明白！争取今天晚上行动！” “至于你要主动去特种连担任指导员，我要向上面请示一下。” 李显离开四行仓库后。 林凡立刻上楼顶去找谢晋元团长了。 他对着谢团长说道：“团长！我有一个想法，想请示一下。” 谢晋元微笑着说道：“林连长有话直说。” “团长！我就直说了，这几天的仗打下来，我们已经缴获了太多的武器。 为了保存实力，我准备把这些武器全部送入租界。 为我们今后突围出去，发展壮大抗战队伍做好准备。” “来了！”站在边上的杨瑞符营长心里想到。 “林凡连长准备走了？”谢晋元看着林凡问道。 “不！只要这里还需要我，我和特种连的士兵们都不会离开。 但是这些武器有必要送出去。 二千多条枪，可以武装一个精锐主力团了。” 谢晋元指了指租界：“这个时候，武器能够送得进去吗？” 林凡笑着说道：“这个时候我们送武器进去，租界应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相反，想要从里面送武器过来，他们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谢晋元问道。 “因为租界是不想让我们这样继续抵抗下去的。这些天我仔细思考了，离我们驻守这个地方，就在那儿，两个圆形的铁罐子。 它们是两个装满煤气的，如果被流弹引爆，整个租界将会被炸飞大半。 因此鬼子这些天的进攻才会缩手缩脚。 如果鬼子放开手脚，我们的抵抗将会变得艰难。 同样租界就会变得非常危险。 因此租界是希望我们越早放弃防守这里越好的。” 谢晋元、杨瑞符看着那两个高大的煤气罐，点了点头：“有道理。” 林凡继续说道：“我们守在这里的时候，就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一定要坚守到最后一刻。 但是我们手里的武器，我们的火种能够传承下去的，一定要传承下去。 我们这批人倒下去了，还会有千千万万的国人站起来。 拿起我们缴获过来的武器，对侵略者进行战斗。” 听到这里，谢晋元笑着点头：“好！这些武器对于我们来说，是多余的了。 但是对于当前的抗战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好武器。 林连长，你立刻收集这些武器。 按照你的计划把它们送出去吧！” 第二十七章 战斗间的小比赛 林凡立正敬礼：“谢团长！国家和民族一定会记得你今天所做的一切的。” 说完立刻回到底楼，组织特种连的士兵们把这些缴获上来的武器再一次擦拭，打包。 这些武器在收缴回来的第一时间，林凡就已经组织了士兵们分解擦拭过了。 正因为他们这个连的士兵们喜欢保养这些武器。 整个五四二团打扫战场送回来的武器，除了士兵们留下一些指挥刀外。 所有的武器全都存放在特种连这里的。 需要的时候，那些士兵们直接找特种连要，用完后又还回来。 特种连俨然是整个五四二团的后勤武器仓库。 并且那些还回来的武器，还都是不擦拭的。 需要特种连的士兵们擦拭，对此这些士兵们没有一个发出怨言。 现在林凡要把这些武器打包，也没有一个五四二团的士兵有意见。 所有守在这里的士兵们都知道，从进入这个仓库的时候起，他们就不能够算是活人了。 李显再次出现在四行仓库的时候，林凡指着两个房间里面的武器、弹药说道： “都在这里了，我清理出来步枪一千六百七十三枝，机枪五十六挺。子弹二十万发。 今晚能够全部运走吗？” 李显看着这些武器：“你对这些武器的使用、分配有什么条件吗？” 林凡微笑道：“只有一个条件，用在抗战中，用在正义的事业上。” 李显觉得自己问得有些隐讳了。 苦笑着直接问道：“你需要我们送出去后，给你一些什么？” 林凡笑了：“都是同志！这是我能力之内能够做到的，我在这边只有一个人，吃得饱，睡得着。 不需要什么了。” 李显终于笑了起来：“林同志！你这是帮了组织的大忙了，有这么大的一批武器，我们可以组织起来的抗战队伍，又要扩大不少。” 林凡微笑着：“我会继续努力的！生命不止！抗战不息！ 努力为我们的队伍缴获更多、更好的武器。” 李显为难地说道：“林同志，你要求的二十位骨干，我们需要从作战队伍里面选拨。 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够抵达。 不过你提出来的需要一位指导员，我已经向组织自荐了。” 林凡立刻伸出双手：“李指导官，欢迎加入特种连。 骨干这个时候肯定过不来的。 我的想法是等到我们从这里突围出去，然后在外面的广阔天地里面，汇合就行了。” 李显吃惊地看着林凡：“你要离开这里了？” 林凡笑着说道：“离开是肯定要离开四行仓库的。 国军是不可能会让我们一直死守在这里的。 租界也是不会允许我们一直死守在这里。 不过在国军下令放弃这里的时候，就是我们离开的时候。 指导员要有心里准备，到时候我们可是只能够用双脚丈量大地。 跟着我走，脚杆子一定要硬。” 李显笑了起来：“在上海，有两个职业的脚杆子最硬，一个是三轮车夫，每天拉客，脚杆子不硬，就相当于没有了吃饭的手艺。 还有一个就是我们记者了，脚杆子要是软了，跑得慢，抢不到新闻，那也是没有饭吃的。” 听他说得有趣，林凡哈哈大笑起来：“好！这样就好，一定要保持住。” 李显等他笑过之后，继续问道：“对于你需要的骨干，有没有具体的要求？” 林凡想了一下：“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些人政治可靠，思想坚定。 这是最重要的，因为我计划中整个连队的任务，将会是最艰巨的任务。 只有思想足够坚定的人，才能够带着士兵们坚定不移地向着目标前进。 再就是身体灵活，枪法要好，脚杆子要硬。” 李显认真地听着林凡说的这些。 又仔细数了数准备送出去这些武器打包后的件数。 这才对林凡说道：“我能够用一下电话吗？把这里的情报送出去。” 林凡提醒道：“要小心窃听！” “明白！”李显现在是记者身份，他们原本就常常使用这里的电话，给自己的报社打电话。 他不是一个人使用这里的电话，所有的记者都在使用这部电话。 只不过打电话的时候，边上有五四二团的士兵旁听。 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把不应该说出去的情况，透露出去了。 李显隐讳地用暗语把林凡准备的武器数量说出去。 这么多的武器，几个人肯定是搬不走的。 收到情报的抗战联络处，立刻开始动作起来。 这种事情，还是需要找上海的那些地头蛇出头。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全国人民抗战热情高涨的时候，从四行仓库抢运一些物资出来。 这是那些在四行仓库里面存放了物资的资本家们最想要做的事情。 双方一拍即合！ 就连多军军事观察团也同意了这件事的操作。 小犬纯一郎即不支持，也不敢反对，这件事就这定下来了。 这次人在租界里面的商人，要从四行仓库里面运走的是一些大米和面粉，这些都是民生物资。 各方都没有提出反对的理由。 就这样，驻守在四行仓库的五四二团只是提出来，运输时间要在夜间！ 这个要求立刻得到了满足。 入夜之后，五四二团·派出士兵，把部署在通向租界道路上的地雷收了回来。 这才发出信号，允许对面早就准备好的三十几辆大车进来。 随同大车一起进入的还有几十个搬运工人。 这些车、人还在苏州河铁桥上面的时候，就接受了五四二团的详细检查。 驻守四行仓库的这些士兵们，也怕有鬼子混在这些工人中间，临时**抢攻。 放这些车辆和工人进入四行仓库后，整个五四二团在这些工人工作范围不远处，堆好了工事，架设了机枪。 务必保证不出任何意外！ 结局也是让各方非常满意！ 整个货物搬运过程非常顺利，搬运过程中，即没有工人寻机上厕所，也没有工人肚子疼，更没有工人乱窜。 这些工人们全都按照规定的线路，本份地做自己的事情。 实际上这些工人非常激动，这几天守军们的事迹让他们大受鼓舞。 不过他们也知道，今天这种情况不是表达敬仰之情的时候。 在今天这样的时候，对守军最大的敬仰就是一切按照规定的路线走。 林凡准备好的那些武器装备，也在这次的运送之列。 无惊无险地就送进了租界。 这是林凡完全没有想到的。 足足装了两车的武器、弹药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租界。 这再一次证明了组织的智慧和强大！ 昨晚没有能够进行的武器分解接合比赛，在这个晚上终于开始了。 一排十个擂台，每个擂台上面放着中正式步枪、三八式步枪，轻机枪。 这三种枪械。 林凡让特种连的各个班每个班推荐三个人出来参加比赛，第一名可以得到分解接合第一名的称号，以下顺延。 第一名的那个班，可以得到一面流动红旗，上面是李显写的：分解接合优胜班。这几个字。 林凡已经说明白了：这种比赛每个月一次，红旗跟着第一名走。 第一名在那个班，这面红旗就在那个班！ 参加比赛的有七个班，回上林凡直接指挥的这十向个人组成了一个班。 分为了八个组。 十个擂台，空出两个来作为备用。 为了公正，这次比赛，不但有五四二团的长官前来当评委，还有留下来在四行仓库的这些记者们亲自拿着怀表记时。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轮上场的全是各个班的班长。 林凡为了公平、公正，特别写了一到十号，代表十个擂台，让这八个班长伸抓阄。 这样到底谁会分配到那个擂台，都没有有知道。 并且每次还有二个擂台轮空。 抓阄的顺序还是按照各个班的顺序来的。 一班长陈四川，撸起袖子把手伸进那个大肚子瓦罐里面。 所有人都看着他伸进去的手，半天不拿出来。 陈四川的手在瓦罐里面把十个小纸团，不停搅动。 他也不知道应该抓哪一个出来。 林凡笑着说道：“规矩有漏洞啊！下一个手伸进去后，五秒必须抓出来。” 陈四川这个时候才不得不两根指头掂了一个纸团出来。 递给林凡。 林凡打开看了，又展示给所有人看：三号！ 陈四川笑着走到三号擂台，这不是自己班里面提供武器的那个擂台。 一班的武器就摆在一号擂台上。 如果能够用自己习惯了的武器分解接合，肯定是有优势的。 贾书生喊道：“陈班长！你赚到了，我们班的枪擦拭得最好的。” 这句话太得罪人了，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擦拭武器三班第一了？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几个班长立刻骂了起来。 林凡不得不打断了他们的对骂。 笑着说道：“有骂仗的精力，不如留下来待会好好比一比。 是骡子是马一会就见分晓了。” 二班长刘老炮朝着所有在场的人抱拳：“多谢各位捧场，待会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为兄弟多喊几声好！” 说完这才大步走上去，手一下子插入进去，立刻又退了出来。 这一出一进，不到两秒钟。 林凡接过纸团：“二号！” 几个班长立刻喊了起来：“狗日的，踩了狗屎，运气这么好。 竟然抽到了自己班上的枪。” 刘老炮得意洋洋：“这第一名，兄弟包了！承让！承让！” 还四面拱手，仿佛他已经得到第一名一样。 贾书生已经无话可说了，他自己班上的枪，已经被陈四川抢过去了。 贾书生没有耽搁，规规矩矩地掂出一个纸团：“五号！” 甄胆小的脸立刻垮下来了：这下子他也没有刘老炮的运气了。 小东北蒲鹏举什么也不说，直接走上去，拿出一个纸团：“八号！” 等到林凡念出数字后，他就主动站到八号擂台上去。 甄胆小抽到六号。 叶大胆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故意的!” “我不是！” 杨大人笑着说道：“看我抽七号！” 林凡报数：“一号！” 杨大人有些不信，见到展示出来的数字，这才走到一号擂台去： “一号一号！说明我就是第一！” 冯俊雅代表着林凡直属的这十几个人，他要第一个上台，没有人愿意跟他争。 他随便拿出来一个纸团：“十号！” 分组完毕。 林凡走到无人的九号擂台前，对所有人说道：“没有规矩，难成方圆！ 既然是比赛，我们先把规矩讲好。 特别是你们这些参赛的选手。 我示范一下，这次比赛分解接合的方法。” “第一顺序不能够变，先分解中正式、再分解三八式、最后分解机枪，顺序变了的，一种枪扣两分。 这枪枝的分解要这样，先把中正式分解完毕，不要接合，再分解三八式，不要接合，然后分解机枪。 三种枪分解完之后。 才开始接合，接合的时候，还是按照分解时候的顺序来，先拆的先装，后拆的后装。 中正式分解到这里，枪机、枪机框要全部分开。 更往下的拉壳钩和击针不需要分解。 三八式也是一样，不要分解到击针去。 机枪也是同样的要求。 明白了没有？” 听到林凡说了这么多，八个已经站上擂台的，还有十六个预备上擂台的，加上外面观战的士兵，一起吼了起来： “明白了！” 就连不是特种连的五四二团士兵中间，也有许多人也在大声回答。 谢晋元看着特种连的这些士兵，眼冒精光，脸泛红色。 知道这些士兵们对接下来的比赛充满期待。 他不得不佩服这个林凡，对训练士兵还真的有一手。 只是这么简单的武器分解接合，竟然搞出来一个比赛。 并且还把整个连所有士兵的心都笼到一起了。 每个士兵都在为自己的班长加油，都想要为自己班长争得荣誉。 想想林凡从当上这个便宜连长，到现在。连一分钱都没有给这些士兵们发过。 这些士兵好像越来越信服他这个连长了。 真的不愧是从德国受训回来的精英啊！ 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水平，没有人能够做到。 就算是到了今天，林连长还没有给这些士兵许诺过什么。 他不说，只是做。 也许还不到说的时候！ 林凡又对站在擂台前的八个选手问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他看到刘老炮已经把刚刚他自己搞乱了的枪枝顺序还原了。 其他的几个选手都再一次看了看自己这个擂台上面枪枝的摆放顺序。 既然连长规定这么死，那么就按照连长规定的来做就是！ “没有问题了！” “好！都做好了准备！倒数十个数！” 全场的所有人都一起数：“十！” “九！” …… 开始数数的时候，刘老炮感觉到自己的心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仿佛就要跑出来一样。 他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林凡看得出来，擂台前的八个人中间，只有甄胆小一个人没有发抖。 比赛的时候，紧张是正常的，他们这种颤抖并不是因为害怕。 只是单纯的紧张，不过甄胆小能够控制住自己紧张情绪，这也是一个人才。 数到“一”的时候。 全场的声音已经像打雷一样了。 “开始！” 擂台前面的好几个人，在数到一的时候，已经开始了。 因此林凡的开始是紧跟着“一”喊出来的。 随着这声开始！ 这八个人都动了起来。 各个班的士兵们，也开始给自己的班长加油！ “陈四川！加油！” “刘老炮！加油！” “小东北！动作快点！” …… 第一枝枪分解出来的时候，小东北、陈四川、甄胆小三个人明显领先了。 小东北第一个把三枝枪全部分解完毕。 四班的那些士兵们，吼得嗓子都哑了： “班长！加油！” “班长！加油！” 刘老炮百忙之中还偷偷去看到隔壁一号擂台杨大人的动作。 他这个时候已经把三八大盖的枪匣盖取下来了，正准备要取下枪机和枪机框的时候。 看到杨大人比自己只快了一步，杨大人已经把枪机、枪机框取下来了。 刘老炮心里一急，取下枪机的动作大了一些，用力过猛。 枪机连着枪机框一起掉到地上。 他又赶紧蹲到地上去把这两个零件捡回来。 再看杨大人，已经在分解机枪了。 这下子、刘老炮更手忙脚乱了。 冯俊雅也是一个好强的人，虽然他没有像刘老炮那样一开始就嚣张。 实际上他心里早就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这个第一抢到手。 并且这两天在休息的时候，他还一个人偷偷练习过不少时间。 今天他抽到十号擂台，九号空闲，再过去就是八号。 小东北人虽然小，却是一个老炮手了。 这些日子里，也是偷偷给自己加了不少料。 他人小，被林凡点名当上了二十人的班长，心里非常激动。 做什么都想要争到第一，分解接合这样的活动正是他的强项。 并且对于机枪他也有优势，他是整个特种连里面，对机枪最熟悉的几个兵。 在两种步枪分解的时候，两人还不相上下，等到机枪分解的时候，小东北就快上那么一点点了。 那些吼加油的人，这个时候才发现，吼什么都不如吼：“班长！加油！” 来得有力。 于是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全都统一起来： “班长！加油！” “班长！加油！” …… 第二十八章 日本海军陆战队面向全世界的声明 一九三七年十月二十八日夜： 驻守在四行仓库里的所有国军士兵们，看着林凡主持着特种连的第一次比赛。 这次比的是中正式步枪、三八式步枪、机枪这三种枪械的分解接合。 为了公平，林凡事先已经做了尽可能的考虑。 第一轮比赛结果出来了：小东北第一、冯俊雅第二、陈四川第三。 林凡宣布：这三个人将会进入决赛，现在他们先休息。 接下来立刻进行第二轮比赛。 …… 第三轮比赛！ 三轮比赛结束后，就是最让人期待的决赛。 到了这个时候，刘老炮见识连队里面其他战友们的表演，终于服气了： 自己可能、似乎、也许是比那些高手，差上那么一点点。 一定是只差那么一丢丢。 这个月让他们得第一，下个月第一名一定要抢回来。 他这个班，也有一个叫做米雨石的小兵进入了决赛，这可把高老炮高兴坏了。 小伙子平常看起来不声不响的，没有想到竟然这么有种！ 接下来，自己可是要对他好一点。 这次的比赛是各个班里面自己选出来三个人，每轮比赛就是各个班出来一个人参加。 每轮抽取三个速度最快的士兵参加。 三轮比赛结束，一共有九个士兵进入决赛。 现在九个人全都站在擂台前面，一个个精神抖擞地看着林凡。 等候着他下达开始的命令了。 一切规矩跟刚刚一样，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一定要林凡喊了开始的时候才动手。 紧张的比赛开始，这次参加决赛的都是高手。 每个人的动作都是那样的迅速，准确。 实际上他们这些人的速度相差已经不大了，结果很快就出来： 小东北第一名、冯俊雅还是第二名，第三名是林凡的通信兵吴小宝。 小东北比冯俊雅只快了那么六秒钟。 这样的优势，还是小东北最后在组装机枪的时候才拉开的。 否则还真不知道两个人哪一个的速度快一些。 冯俊雅输得心服口服，不过他还对着小东北说道：“下一次，我一定赢！” 当林凡把象征荣誉的红旗亲手递给小东北的时候，整个四班都沸腾了。 现场的所有人都沸腾了。 小东北红着脸，激动地从林凡手里接过红旗，珍重地把它拿在手里。 等到大家的心情都平静一些的时候，林凡微笑着请李显站到特种连的所有人面前： “李记者一直跟我表示，他想加入我们中间来，他要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枪，跟鬼子战斗。 我已经同意了，我们这个连队里面，全是大字识不得几个的大老粗。 从今天开始，我们连队里面，也有文化人了。 我对文化人是非常重视的，李记者有文化、有知识，我们连的后勤工作就由他负责。 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们特种连的副连长了。 大家欢迎！” 说完这些，林凡第一个拍起手来。 有他带头，这些还兴奋得找不着北的士兵们，也跟着欢迎起来。 李显微笑着：“今后我就负责让兄弟们吃好、喝好！各位有什么家书要写的，都可以来找我！” 他这句说完。 立刻就有不下十个士兵喊了起来：“我要写！” “我要写！” 林凡笑着说道：“一个一个的来！” 驻守四行仓库的国军们终于安静下来，今天晚上轮到三连把守四行仓库外围阵地。 林凡还是前几天一样，安排好了夜间的明、暗双哨。 这种事情，最初执行起来的时候，连队里面的士兵是会觉得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等到每天都这样做的时候，大家也成了习惯，再也不会觉得不什么不适的了。 军队终究不同于普通百姓，所有的一切都要从战时出发，一切从实战出发。 这种安排明、暗双哨的事情，在任何时候都是必要的。 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驻守四行仓库的国军们已经休息！ 奉命换防的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这个时候正在忙碌着完成对整个四行仓库的包围。 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总司令土师拓真派出了十几个通信兵，给了每个士兵一封信： “送到各家报馆去，我要在明天的报纸头版见到它！” 文汇报的总编见到日本通信兵送过来的这封信的内容。 内容并不长，只是一份声明：大日本帝国上海海军陆战队正告上海市民：二十力日上午九时至十二时，我军进攻四行仓库。 期间若有惊扰，请不要惊慌。 帝国上海海军陆战队保证三个小时内清理完毕四行仓库所有抵抗。 还上海一个和平、安宁的上海。 下面的落款是：上海海军陆战队总司令：土师拓真。 如此嚣张的声明，作为一个国人，一个爱国人士，当然不能够刊登这样的声明了。 通信兵递上的这份声明后面还有一页纸，上面写着：你们的报纸上面，一定会有今日帝国士兵进攻四行仓库屈辱失败的消息。 这份声明跟这样的报道放在一起，才更显示出来报纸的公平、公正！ 每个信封里面都是这样的内容。 谢晋元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报社打过来的电话。 立刻召集所有连级以上的军官开会阅读对策。 李显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军事会议，见到所有人都有些沉默。 他站起来：“要不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鬼子的这支队伍？” 谢晋元点头。 李显是上海滩上的记者，大家都是知道的。 上海滩上的记者，各种消息灵通得很。 如果这些记者消息不灵通一些，他们怕是吃不上饭的。 在场的这些军官们都知道。 等到李显到这支队伍讲解了一遍。 这些军官们才知道，原来这次来的队伍这么强！ 四千多人的时候就顶住了二个主力师的进攻。 现在他们已经八千多人了。 …… 这仗还要怎么打？ 林凡见到李显一席话，把在场的这些军官们都吓着了。 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将是兵之魂，兵是将的胆！ 魂都没有了，守在四行仓库的这几百士兵还能够怎么打？ 林凡微笑着站起来：“刚刚李连长讲了鬼子的强大，这是对我们不利的一面。 现在我来讲一讲我们有利的一面。 四行仓库紧邻苏州河，对面就是租界。 从这些天的情况来看，鬼子不敢使用重炮。 他们能够使用的也只能够是小威力的火炮和掷弹筒。 这种情况跟当初这些鬼子守在大公纱厂时候我军的的情况一样。 面对守军坚固的碉堡、大楼不能够用重炮轰炸。 只能够派出步兵硬攻！ 当初他们四千人能够顶住我军二个主力师的进攻。 现在我们八百人，也一样能够顶住鬼子八千人的进攻。 想想这几天，我们在这里已经杀死二千多鬼子了。 这次来的鬼子越多，他们的伤亡也会越大。 还是上次讲过的，存地失人、人地皆失1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这次我们还是要在外围工事坚守，逐步收缩兵力，退回到四行仓库。 用我们的秘密武器，给鬼子来个狠的。 一次就要让他们心疼、肝疼、脑壳疼！” 林凡的话，引得在场这些人都笑了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战斗不会像林凡说的这样轻松。 但是从接受这个任务的第一天，大家都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的。 也许就在明天了。 谢晋元团长笑着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他要战，那便战！” 林凡建议：“明天楼顶和外围工事，最初只派出少量观察哨。 看看鬼子这支新队伍，又是什么样的操作手法。 我们再有针对性地做出应对。” 雷雄站起来请战：“我们机枪连，虽然人数较少，这几天一直都在休息。 明天请让我们机枪连上。” 谢团长想了想：“明天各部队都收缩在四行仓库内。 外围工事只有少量观察员，机枪连和三连同时做好准备。 命令也出击的时候，立刻冲出去，用火力优势打鬼子一个措手不及。” 雷雄高兴起来：“团座英明！” 代三连长唐棣站起来表态：“请团座和各位放心，明天有三连在，一定不会让鬼子迈进大楼半步。” 谢晋元欣慰地看着手下这些军官们，又有了求战的决心。 自己也才放下心来，微笑着吩咐：“现在有些晚了，大家安排好岗哨，早些休息吧！ 明天将会是一场恶战。” 一九三七年的十月二十九日，上海的各家报纸头版头条都是二十八日上午，八百勇士又歼灭鬼子一个大队的消息。 这几天，报纸的销量比平常超了一倍不止。 每天的头版头条都是八百勇士又杀死了多少侵略者的消息。 不过今天跟以往不一样的是：跟这个令国人振奋的消息并排着的，还有一则声明： 一则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的声明。 见到这则声明上面说，他们准备用三个小时攻下四行仓库。 全世界都明白，这是日本军方为了挽回面子，特意在各家报纸上登了来的这则声明。 目的就是打击全国军民抗战的决心和热情！ 就跟他们最近提出来的口号一样：三个月占领全国！ 但是上海市民们还清楚地记得二个月前发生的事情。 二个国军最精锐的主力师，轮番攻打这支队伍坚守的大公沙厂，足足半个月时间。 都没有成功，从这一点上面，可以看到这支队伍的战斗力。 这一天很多买到这份报纸的市民，要到苏州河南岸去为八百勇士加油助威。 英、美驻扎在租界的官兵，昨晚在得到日本人要在今天花三个小时攻下四行仓库这个消息的时候。 已经派出重兵，封锁了整个进入苏州河南岸的通道。 他们不想因为这件事，引起租界的动荡。 那些原本就住在苏州河南岸的居民们，早晨的时候，听到对岸会来的喊杀声。 心里没来由地就安定了许多！ 现在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天看看对岸那些英勇奋战的身影，就会感觉到满足：这个国家终究还是有许多有血性的男儿在抵抗。 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土师拓真司令员早晨八点的时候，就已经命令所有队伍进入阵地。 做好准备进攻的所有工作。 他要在全世界面前为帝国海军打出威风。 同时也要让那些陆军马鹿看看，海军贵族是怎么打仗的。 土师拓真指挥的这一支队伍，构成非常复杂，一个大队也只有二百多人。 虽然总数现在有八千士兵了，这些士兵全都是海上各艘战舰上面的海军陆战队抽调上来的。 为了打好今天这一仗，土师拓真特别安排了三个指挥官分别指挥东、西、北三个方向的进攻。 八千多士兵，除了一千人多人的炮兵队伍、近三百人的战车队伍外。 所有的步兵都是平均分配到三个方向的。 就连战车也是每个方向分配了十七辆。 只有炮兵，这个只能够集中使用，他才把这些炮兵安排在一起的。 每个方向土师拓真都任命了一个支队长负责指挥：东面的指挥官由胜春阳太中佐担任； 这个方向的任务是配合炮兵的轰炸担任主攻， 进攻守军的外围工事，在西面队伍的配合下从四行仓库的正门攻入。 西面的指挥官由北原佐介中佐担任； 这个方向的任务是配合东面鬼子的进攻，双方夹击； 突破守军的外围工事，从四行仓库的正门攻入进去。 北面的指挥官由吉野英士中佐担任； 这个方向的任务是冲到四行仓库北边墙壁下面， 通过爆破手段，暴力炸开四行仓库的北面墙壁。 配合东、西两面的进攻，冲入四行仓库，剿灭仓库里面的所有守军。 土师拓真的这个作战方案，得到了所有参谋人员的共同拥护。 在这些人看来：任何一路的帝国士兵都可以攻下这个四行仓库的了。 司令员为了帝国的荣耀，苦心安排三路进攻，实在是为了这些守军操碎了心。 各个指挥官，各支队伍全部准备就绪，只等着时针走到九上面去了。 虽然英美两国封锁了进入苏州河南岸的通道，但是对于各方的记者却是完全放开了的。 今天整个上海滩上的所有记者，全都聚集到了苏州河南岸。 整个苏州河南岸站立着观战的人，并不比平常日子少。 还有各个帮派，各个家族派出来打探消息的人，也挤在南岸。 他们都是接受了老板或者是主人的嘱托，要第一时间把最新情报送回去的。 世界各国的记者们，也都聚集在这里，他们认为将是要见证奇迹的时刻的到了！ 四行仓库，今天成了全世界的焦点。 所有人都在等候着九点的到来，因为日本人在报纸是登了声明：说的就是九点开始进攻。 教堂里的钟声响起的时候，土师拓真命令：“开炮！” 早就做好准备的海军陆战队的炮兵阵地上面，几十枚炮弹同时腾空而起。 狠狠地向着四行仓库的大楼和外面的堡垒群砸下去。 三个方向的鬼子同时发起进攻，三个方向都同时有十几辆战车、装甲车开动。 在它们的后面，是鬼子的步兵，弯腰弓身地跟着。 多国军事观察团的这些观察员们，面面相觑。 他们看到了土师拓真的声明，想到了今天日本军队会有大动作。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大动作：当着全世界的面，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这些各国的大使、武官，英、美两国派到上海来的武装部队司令们看着小犬纯一郎。 异口同声地命令他立刻让鬼子停止炮击，现在这些人害怕如果有一枚炮弹击中煤气罐。 他们这些人全都逃不掉。 小犬纯一郎立刻照办！ 这一次他的勾通竟然失败了。 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司令土师拓真的原话是：大日本帝国的海军，只接受最高首领的命令。 言下之意：你一个外交官，根本没有理由指挥他们。 当小犬纯一郎用颤抖的声音说出来：这是多国军事观察团里面所有成员的要求； 如果不立即停止炮击，英、美两国将会马上加入战场，进行干涉。 土师拓真冷冷地说道：“他要来，让他来！” 如此强硬的态度，反而让刚刚义愤填膺的观察员们沉默了！ 他们集体沉默着！ 面对暴力，世界再一次退步了。 教堂叮当的钟声，被日军轰隆的炮声掩盖。 呆在四行仓库里面的守军，感受着整个大楼都在颤抖。 这样猛烈的轰炸，二连长、三连长都庆幸地说道：“幸好我们的主力全部撤了回来，外面只放了观察哨。 也幸好观察哨的堡垒今天又进行了加固。” 日军的炮击持续时间并不长，不到十分钟。 他们的炮兵只是打了一轮急速射击就停了下来。 土师拓真从望远镜里面看着原本就空无一人的国军阵地上，现在已经是硝烟四起。 经过了这轮轰炸，四行仓库的外围阵地上面，还是空无一人。 “那些守军是悄悄撤退了，还是藏在四行仓库里面去了？”土师拓真这样想到。 实际上，这次的炮兵轰炸，土师拓真也是非常小心的，一再叮嘱了那些炮兵：不得让炮弹飞过苏州河。 对那些冲锋的坦克，他也是下达了命令的：宁可不打@炮，也不能够让炮弹飞过苏州河！ 第二十九章 雷雄坚持的失误 一九三七年十月二十九日，上午：九点： 当教堂里的钟声响起的时候。 随着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司令官土师拓真大佐的一声令下。 整个上海海军陆战队开始对四行仓库发起了进攻。 他看着自己的队伍在前进。 看着东面的坦克已经冲到了距离国军的外围阵地不七、八百米的距离了。 对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是一个好现象。 他的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 就看见半空中突然落下来几枚炮弹，这些炮弹砸在冲锋在最前面的几辆战车上。 然后他又看见从四行仓库楼顶上不断地向着各个方向飞出去的炮弹。 只有飞向东边的炮弹土师拓真看得真切： 第一轮炮弹就让自己这个方向冲在最前面的五辆战车熄火了。 …… 所有站在苏州河南岸的人心者提起来了。 所有上海滩上的百姓们这个时候都不约而同地向着四行仓库那个方向看过去。 当铺天盖地的炮弹落下在四行仓库楼顶和外面那些工事上面的时候。 猛烈的爆炸声，混合着巨大的烟尘冲天而起。 半边天空都被烟尘遮掩，上午的上海滩突然陷入了黑暗。 没有机会到现在观战这些百姓们，只能够暗暗祈祷：老天保佑我中华儿女！ 老天保佑我八百勇士！ 所有人的心都伴随着鬼子炮弹的爆炸在向下沉！ 这样猛烈的炮火，是前些天根本没有出现过的。 日本人今天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了。 那些站在苏州河南岸的国人们，看见从楼顶上面冲天而起的炮弹，准确地打中了鬼子的坦克。 那些从楼顶上面飞起来的炮弹，像是一柄长剑，划破了弥漫着烟尘的雾团。 精准在砸在鬼子的战车上面。 这些刚刚感觉自己在地下十八层的市民们，立刻就有人欢呼起来。 刚刚的轰炸让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害怕国军再也没有了还手之力。 现在他们的心情已经从地下十八层，一下子被提到了天上三十六层。 这些市民们用俯视的目光，看着鬼子的坦克顶上闪出一朵朵烟花一样的火团。 然后就像中了定身法一样，立刻停止不动。 那些冲天而起的炮弹仿佛长了眼睛一样，每一枚炮弹都击中一辆坦克。 在苏州河南岸这些人看不见的北面，鬼子的北方指挥官吉野英士乘坐一辆装甲车。 督促着整个二千多人的队伍快速前进，前段道路的行进非常顺利。 有炮兵轰炸的掩护，他们根本就如入无人之境。 只管看好自己的路，走好自己的路就是了。 事情总不是想象的那么顺利。 炮兵的轰炸五分钟就结束了。 然后噩梦就开始了：从天而降的炮弹，来的并不多，也不猛烈。 可是它准啊！ 每一枚炮弹都会炸中一辆坦克，并且还都是冲在最前面的坦克。 仿佛这是一种奖励一样。 第一轮炮弹，击毁了冲在最前面的五辆坦克。 吉野英士中佐看得清楚，就连这些坦克的爆炸顺序都是从第一名开始到第五名结束。 这就非常让人害怕的了。 打仗这么多年，神枪手他见过，神炮手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 无论吉野英士中佐还是土师拓真司令官，都眼睁睁地看着前面的坦克像铁棺材一样： 不停地爆炸，坦克里面的那些帝国勇士们，不时有人浑身着火从里面钻出来。 土师拓真没有犹豫，第一时间就命令：“炮兵轰炸！ 向着国军炮兵阵地轰炸！” 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在这样的市区作战是有经验的。 八月的时候，他们独自在大公纱厂坚持了半个月。 这也让他们英勇善战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帝国。 这次的进攻，对方只有一幢楼，完全没有纵深，也没有其它可见的隐身之所。 炮兵阵地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同时也为了保证不让一枚炮弹飞过苏州河去。 因此今天海军陆战队的炮兵阵地就设置在离四行仓库不到二千米的位置。 刚刚他们打出第一轮的时候，林凡还躲在四行仓库里面避弹呢。 根本无从知晓鬼子的炮兵阵地在什么地方。 现在在他刚刚才打出四轮二十枚炮弹，就听到了呼啸而来的炮弹声音。 鬼子的炮兵又开始打@炮了。 这一下子，林凡对鬼子的坦克轰炸不得不停止下来。 苏州河南岸的记者们，刚刚发出来的欢呼声立刻被鬼子打出来的炮声给压了回去了。 多国军事观察团的那些观察员们，通过这些天的观察，已经总结出来了： 四行仓库的守军当中，有一个打@炮特别准的军人。 所有炮弹，怀疑就是他一个人打出来的。 今天他们再次见到这个炮手的实力，这些外国都沉默了。 直到鬼子的炮兵阵地再次发射，他们的心情莫名的轻松了些。 刚刚对鬼子不遵守承诺，不照顾他们面子的行为，还在义愤填膺，现在仿佛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样。 像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一样。 林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鬼子炮弹飞过来的方向。 计算着鬼子炮兵阵地的位置。 结果出来的时候，他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吴小宝低声对赵龙说道：“连长笑了，鬼子完了！” 他的话刚刚说完，林凡已经回头大声对吴小宝、赵龙说道：“你们两个，下去！” 林凡的身边还有十几个士兵，这些就是他的连部直属人员。 吴小宝、赵龙这两个的年龄实在太小了。 林凡不想让这么小的孩子有什么意外，这才下达了命令。 赵龙低声埋怨吴小宝：“都是你，让连长分心了。” 吴小宝委屈地分辨：“我也没有说什么呀！” 冯俊雅的大手把他们的脑袋一拨：“连长这是在保护你们！ 快点下去，炮弹可是不长眼睛！” 这两个小兵才赶紧跑着退到四行仓库里面，把身体藏在上楼顶的入口位置。 紧张地看着楼顶上面的战斗。 他们看到： 连长已经拿起了炮弹，左手调整着炮筒。 右手拿着的炮弹丢了进去。 炮弹向着远处飞去。 那个方向是林凡测定的鬼子炮兵阵地。 连续五枚炮弹，朝着那个位置打过去。 这是一个人的炮战！ 这是迫击炮跟榴弹炮的对决。 林凡还是平常的习惯，一次就是连续五枚炮弹的急速射击。 当他换到第三根炮筒的时候，楼顶上面的这些士兵们，苏州河南岸的那些观众们都看到： 鬼子出发那个方向背后不远，突然升起一团磨菇云。 林凡知道：鬼子的炮兵阵地完了。 看看鬼子的三面进攻队伍，又拱开了堵在前面被炸毁的那些坦克。 那些步兵也放弃了掩护，直接向着阵地冲过来。 对于这些鬼子的战斗精神，林凡也不得不佩服： 他们只要人不死，就往死里冲，只要冲不死，就要一直冲！ 现在林凡没有时间清理这些步兵。 他还要继续轰炸那些鬼子的坦克。 多国军事观察团的观赛员们，看到那团巨大的磨菇云，也都清楚地明白了： 刚刚自己这些人担心半天，怕发生的走火事件，最大的隐患被四行仓库楼顶上面的国军炮兵给清理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心里并没有痛快和庆幸的感觉。 反而心里有一种说不了来的沉甸甸地被压制了的感觉： 这不是国军士兵应该拥有的素质，这应该自己帝国才能够培养出来的士兵。 林凡现在一心都沉浸在打坦克这一件事情上。 他根本没有发现，三连代连长唐棣、机枪连连长雷雄已经带着士兵们冲出了四行仓库。 正在快速地进入阵地。 楼顶上面，一连长上官志标也带着士兵们冲上来了。 今天二连和特种连是预备队。 林凡连续几轮炮弹打出去，又把鬼子的装甲车队堵住了。 这个时候，他才有时间给那些弯腰弓身的鬼子步兵们快递几枚炮弹。 看着这些炮弹在人群当中爆炸。 吴小宝高兴得跳起来：“炸得好！” 立刻被冯俊雅的大手按下来：“你不想活了！ 连长上怎么说的：战场上任何时候都不能够得意忘形。 你这样跳起来，是要用脑袋还是用手迎接鬼子的子弹。” 几句话把刚刚还笑容满面的吴小宝说得都要哭出来了。 刚刚吴小宝跟赵龙两个看见鬼子的炮弹轰炸又停下来的时候。 赶紧又跑出来，冲到林凡身边，时刻准备着给连长跑腿！ 林凡一边打@炮，还有时间给吴小宝做思想工作：“小宝！你要谢谢老冯，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战场上确实来不得半点马虎，无论是高兴还是悲痛，都要遵守战场纪律。 否则就真的是用自己的命去堵鬼子的子弹。” 他一边说，手里的炮弹向炮筒里面丢进去的速度一点都没有变。 整个守军总共四门迫击炮，全都在这里了。 经过这么一会儿的连续射击，现在这些炮筒发烫，已经不再允许像刚刚那样一分钟来五发速射了。 不过到了现在，鬼子的坦克威胁已经完全解除。 剩下的十几辆坦克和装甲车，正在费力地东奔西跑，想要努力冲出林凡给它们设置的陷阱。 现在林凡有时间照顾那些奋力冲锋的鬼子步兵们了。 刚刚林凡全身心地跟鬼子炮兵对轰的时候，这些步兵们冲在最前面的尖兵已经冲到了三连的工事前面。 胜春阳太中佐指挥着东面的鬼子支队进攻。 在这个方向有陆战队司令土师拓真一直盯着的。 胜春阳太中佐和手下的这些鬼子们，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 林凡最先打击的也是这个方向的坦克。 这些士兵们也是最先从坦克后面炸出来，就这么向着三连的阵地发起冲锋的。 他们趁着林凡在楼顶上面无暇它顾的时候，已经在一连阵地前面架起了机枪，掷弹筒也已经向着一连的阵地上发射了两轮。 敌我双方的机枪都在咆哮，国军这边没有掷弹筒手的压制，火力上面还是差了鬼子一些。 并不是五四二团没有掷弹筒，他们在这些日子里面缴获了不少。 能够把它打得出去，想要打得准却是一点也没有把握。 不像这些鬼子，他们把掷弹筒玩出了花儿，打得准极了。 林凡在楼顶上面，也在这些鬼子们的打击范围内。 现在林凡不得不放下手里的迫击炮，优先要把这几个掷弹筒手干掉。 林凡在楼顶上面，用掷弹筒对付掷弹筒，这种事情林凡专业！。 拿起送上来的掷弹筒，林凡第一个打击的就是东面的那几个隐藏在二百米外的同专业鬼子。 同行见面，分外眼红！ 那几个日军掷弹筒手，还在专心致志地向着三连的机枪阵地轰炸。 刚刚他们连续轰炸下，已经让三连阵地上面的一挺机枪哑火了。 现在这些鬼子要打的是机枪连的重机枪。 这个火力点的火力太猛，压得半边的鬼子抬不起头来。 刚刚已经有鬼子爆破班冲上去，想到炸掉这个火力点。 只是这几个鬼子还没有冲得上去，就被楼上二连的士兵给打掉了。 当这几个掷弹筒手，看着自己打出去的炮弹在目标位置炸响的时候。 高兴的神情才露出来，就定格了。 一枚从高空落下来的炮弹就在他们中间爆炸。 这几个士兵，半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炸上了半空。 一不做、二不休！ 林凡看着远处还在冲撞着那些已经被击毁坦克的战车。 还有时间！ 他又迅速地装上第二枚掷弹筒榴弹，向着东面鬼子的机枪阵地打去。 西边的鬼子也上来了，林凡一时之间还没有发现他们的掷弹筒手。 暂时只能够放过，向着北面过来的这些鬼子打出去一枚。 这才又换过廹击炮。 有了这点间隔时间，炮筒的温度也降低下来不少。 林凡按顺序扶起炮筒，向着东边仅存的四辆装甲车打去。 这一回终于把东面鬼子的所有装甲车，坦克全都炸掉了。 换过一门炮，再次看向北边。 北边鬼子的装甲车冲得特别快，已经有三辆冲近了一百米范围内。 这下子林凡只能够打掉跟在它们后面的三辆车。 暂时放过这三辆。 冲到一百米范围内的鬼子坦克，对准四行仓库的墙壁就开始打@炮。 林凡的目光回到了西面，这个方向鬼子的坦克、装甲车剩下是最多的，还有七辆。 这几辆战车，终于撞出一条血路出来，继续向着前面五四二团的外围工事冲锋。 林凡看准了他们前进的速度和方向。 又是一轮连轰炸，直到这些车辆全部熄火，燃烧起来的时候。 这才停手。 现在整个四行仓库楼下、楼下都响起了枪声。 所有前来进攻的这些鬼子们，也全部都知道他们的司令官： 当着全世界定下了三个小时攻下四行仓库的声明。 他们的长官有这样的要求，这些作为士兵的，当然要用尽一切力量去完成。 现在就是这些普通士兵去完成的时候到了。 林凡通过观察孔看到近处那些鬼子，隐藏着身体，不断地向着三连的工事射击。 还有许多的鬼子，匐匍着前进，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向前面的工事爬过去。 只要爬到了位置，立刻就引爆携带的炸药包。 不带一丝犹豫的。 这些鬼子在炸药包爆炸的时候，好多没有来得及跑开，被自己引爆的炸药包给炸死。 这样的士兵，是可怕的！ 林凡眼看着最前沿的阵地，被鬼子士兵爆破开了。 三连代连长唐棣还没有下令退回第二道防线。 林凡有些急了，拿一枝步枪，向着那些匐匍前进的鬼子就打。 谢晋元和杨瑞符也发现了问题，通信兵立刻把撤退的命令传达下去。 这撤退并不是让他们直接退回四行仓库，而是让三连放弃最前沿的那一圈工事，退入第四圈工事里面展开防御。 三连的士兵们，迅速后退，机枪连的士兵们还想着坚守。 第一道防线在三连撤退之后，留下来的破绽马上被冲上来的鬼子放大。 这个时候雷雄才发现今天自己犯一个大错误。 现在他才想起来接受任务的时候，林凡就说过：“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刚刚通知撤退的时候，他还想要再坚持一下。 就这么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把整个机枪连和三连的阵地都陷入了危机。 机枪边现在三面都是鬼子，在他们原本要退回去防守的第四圈工事里。 也已经出现了换子的身影。 现在机枪边退无可退了，想要回去，就只能打回去。 他立刻率领机枪连的士兵开始突围，向着四行仓库冲锋。 他提着机枪冲在最前面。 楼顶上面的特种连士兵，对这种混战在一起的战斗，根本不敢开枪。 他们的子弹打出，连自己都不知道能够打中自己人，还是鬼子。 只有林凡的步枪，还在快速地射击着。 特种连的这些士兵们，努力把子弹向着纠缠在一起的战场稍远一些的地方打去。 试图把鬼子的后续兵力给拦下来。 这样的努力显然是徒劳的。 鬼子这个时候已经看到了攻进四行仓库的机会。 他们紧紧伴随着机枪连的三连，纠缠在一起。 三连的侧翼原本应该由机枪连守护的工事，被鬼子占据着。 他们从侧翼冲过来，第四圈的工事，在同一环工事内部，立刻被鬼子冲溃了。 唐棣只能够带着三连继续往后退。 鬼子这次拼了命地跟着三连一起向着四行仓库退去。 第三十章 一步危机,步步危机 进攻四行仓库北面的鬼子在吉野英士中佐的指挥下，已经有两个大队，至少五百人冲到了四行仓库北墙下。 现在他们仅存的三辆坦克也对着四行仓库开炮。 炮弹不断地打在坚固的墙壁上，一块块的混凝土掉下来。 这些坦克手仿佛见到了希望，他们继续向着墙开炮。 楼上防守北墙的第二班，班长刘老炮指挥着士兵，给这二十个士兵分成了两组。 一个组是负责远程攻击的，这些士兵主要以配合机枪射手为主，压制着鬼子的火力 另外一组十个士兵，每个士兵手里都拎着一个加料炸药包。 是时候给鬼子一点颜色看了！ 刘老炮命令；‘爆破班第一组准备！’ 五个拎着炸药包的士兵，立刻走到北墙边特别留下来的位置。 “扔！” 五个炸药包同时扔出去，拉火管的环都是套在这些士兵手指上面的。 炸药包高开他们的手，导火索立刻就吃吃的燃烧起来。 扔出去的五个炸药包还没有炸响的时候，刘老炮又在发布命令了：“第二组，远投准备。” 第一组是直接扔下去就是，这第二组，刘老炮是选的班里，最膀大腰圆的壮汉子。 让他们尽最大的力量把手里的炸药包扔远一些。 楼下传来的巨响就是命令：“扔1” 五条大汉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全力把手里的炸药包扔出去。 不到五秒时间，外面又会来巨响。 巨大的声音伴随着冲天而起的烟尘飞了上来，弥漫在第二班眼前。 现在他们什么都看不清了。 不要说远处的鬼子，就算是近在咫尺的战友，看起来也是朦胧得很。 吉野英士中佐看着前面突然冒出来的烟尘，笼罩了前方的所有区域。 他不得不让大部队停下来。 第一轮连续的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像是平常人们喜庆时候的鞭炮。 只是响声大了一些，连续的时间短了一些。 这些巨响之后，随着烟尘飞起，还有鬼子的惨嚎声响起。 紧接着又是一阵这样连续的巨响。 这次巨响过后，刚刚那些站在烟尘边缘的鬼子也被波及到。 这次他们发出来的声音近了不少，吉野英士中佐听到这些如同魔音贯耳的声音。 不为所动！ 冷静地派出一队士兵前去营救那些伤员。 又派出两支爆破小分队，冲进烟尘里面去执行爆破任务。 刚刚发生的情况，他有预感：对自己肯定是不友好的。 无论是如何的情况，吉野英士中佐还是要继续进攻！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自己一定要带着队伍在三个小时里面，完全占领四行仓库。 这件事情，事关帝国的脸面。 性命可以不要，面子不能够不要！ 三辆坦克里面的炮手，刚刚也只是被突然的爆炸给惊吓了一次。 并没有受到任何实质的伤害，现在又顽强地坚持着射击。 炮口的火光，在漫天的烟尘中，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像是吸引昆虫的灯光，吸引着楼顶上面守军的机枪扫射。 眼看着四行仓库外围工事已经全线崩溃，林凡站起来，大声命令：“特种连！跟我走！” 从现在开始楼顶上的所有任务全都交给了邓英的二连了。 特种连本来就是今天的预备队，现在林凡觉得是自己这个连队出动的时候到了。 特种连在林凡的带领下，冲到四楼。 林凡向谢晋元团长请战：“团长，让我们连上！ 我们上去拼刺刀，把鬼子拼下去。” 谢晋元严肃地说道：“好1我让一连，把鬼子的尾巴截下来。” 林凡明白：团长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已经跟三连、机枪连纠缠在一起的鬼子就让他们去解决了。 一连在楼顶要用火力把后面增援的鬼子压制住，不让他们继续冲上来。 敬礼！接受任务！ 转身！ 林凡率领特种连的一百五十我冲了下去，冲到楼顶的时候，他对李显说道： “副连长！你没有打过仗，带着吴小宝、赵龙留下！” 李显大声吼道：“参军就是为了打仗的！军人怎么能够在战斗前一秒种逃离战场？ 无论用什么原因，逃兵就是逃兵！ 我不会当逃兵的。” 吴小宝、赵龙两个人也一起喊了起来：“我们也不会当逃兵！” 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都笑了起来：“我们也不当逃兵！” 一点严肃的样子都没有，仿佛他们不是去上战场。 倒像是去赴宴一样。 外面已经有三连的士兵退进了四行仓库，鬼子也跟在他们身后。 林凡不再纠结，大声命令：“上刺刀！冲！” 他自己率先冲了出去。 鲁有德是一连的机枪手，今天这仗败得有些冤！ 开局那么难，那么多的鬼子都被自己这些人给堵在外面。 就算是鬼子逐渐地把最前沿的堡垒挨个爆破过来。 一连的士兵们也没有后退。 连长命令全部退回到第二道防线的时候，最初还打得好好的。 不知道怎么的，从侧面冲上来一堆鬼子，整个防线立刻崩溃了。 就这样一直被鬼子纠缠着，就算是自己这些人退入四行仓库，也没有能够摆脱鬼子。 特别是他这样的机枪手，把着的机枪上面连枪刺都没有，这种样子怎么跟鬼子拼？ 自己手里抱着机枪，看着追上来的鬼子，还不能够开枪。 在自己后面的不但有鬼子追上来，也有战友们混在一起。 如果开枪，那就是敌友不分！ 现在这种情况，让自己这机枪完全无用武之地。 鲁有德看着一个鬼子的刺刀向自己胸口捅过来，绝望地闭上眼睛：老子今天交待在这里了。 然后就感觉到胸口、脸上被一股热乎乎的液体给浇灌着。 他就这么悲愤不甘地闭着眼，死也不愿意倒下。 身边传来一个声音：“你想呆到什么时候？” 这个时候他才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稍稍睁了一下，眼前一片血红朦胧的人影。 身边突然传来整齐的，爆炸式的声音：“杀！”鲁有德赶紧用左手套着袖子，在脸上抹了两下。 眼睛这个时候才能够睁开。 终于能够看到一队士兵的背影加入刚刚冲进来的三连队伍中，他三个一组，脚下总是用力一踏，然后喊出一声：“杀！” 这是特种连士兵的标配：他们这些天没有少这把大家吵醒。 那个时候，自己也是大声骂过这些士兵的。 嫌他们早晨的训练，吵醒了自己的美梦，让自己这些当兵的，连觉都睡不好。 今天再次听到这整齐划一的喊杀：“杀！” 这声音如同六月吃冰棒一样让人感觉到舒服。 林凡带着特种连的战士，向已经冲进四行仓库的鬼子冲上去。 刚刚要楼上，特种连的士兵们枪法不好，不敢开枪，怕误伤友军。 现在拼刺刀，他们就再也没有什么顾虑的了。 放过自己人，拦下鬼子1 一连一百五十人跟今天早晨训练时候一样： “杀！” 田中士陆少尉从上海海军陆战队成立的时候做为骨干被派过来的。 他一直就在上海，一直就在海军陆战队里。 三一年的时候，他就参加过那一次的战斗。 今年的战斗，每一场他都参加了的。 他手下有一个小队的队伍。 在他们跟随的坦克被守军炸毁后，田中士陆少尉不等、不靠。 马上带着自己这个小队的五十多个鬼子，开始向着守军的工事冲锋。 在他的带动下，第一轮被炸毁的五辆坦克后面跟着的鬼子，全都跟在他们后面冲锋起来。 他们这支冲锋的队伍，足足有三百往上。 冲近了守军坚守的工事、堡垒外面的时候，田中士陆少尉指挥着自己手下的士兵，有条不紊地开始攻坚。 他们这支队伍，做过比这艰巨得多的防守。 知道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才是最有效果的。 对面这些守军，无论工事、堡垒修得多么合理。 这些堡垒终究是需要士兵们来守护的。 虽然每爆破一个堡垒，就会付出一个甚至几个士兵的生命。 可是对面的守军也同样需要付出士兵的生命的。 自己今天身后有八千人的队伍支持，就算是五个换一个，也能够把八百守军给换完。 田中士陆少尉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看着自己指挥着的那些士兵，用身体压在炸药包上爆炸。 他冷静地指挥着士兵继续进攻。 后继到来的鬼子越来越多，爆破守军堡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田中士陆少尉终于看到对面的守军开始放弃阵地了。 一部分守军放弃了前沿阵地，另一部分还在坚守。 这就给了田中士陆少尉机会。 他立刻带着士兵冲上去，死死纠缠着那支落后的队伍。 一直纠缠着他们，跟着他们冲进了守军的第二道防线，第三道防线。 东面的外围工事失守，连带着西边的外围工事也不能够继续坚守了。 鬼子已经占领了东边全部工事堡垒，对西边的工事堡垒完全就是从背后开枪。 这样的话，守军根本守不住的。 这批士兵赶紧退！ 李显手里拿着一枝步枪，向着面前的鬼子一枪刺过去。 明明自己是想要刺他的胸口，结果被鬼子的枪刺一拨。 李显整个人主动朝鬼子的明晃晃的刺刀扑过去。 他在用自己胸膛去迎接鬼子的刀尖。 “完了！”李显没有想到枪杆子跟笔杆子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自己用笔作战的时候，就算一时被对方的文章骂得无言以对。 还能够从另一个方向再找对方的破绽，东山再起。 战场上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后背突然被人拽了一把，整个人腾云驾雾一般一下子向后飞了起来。 重重地摔在地上，连手里的步枪也摔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李显爬起来的时候，看到刚刚那个狞笑着把刺刀摆正，等着自己主动扑上去的鬼子已经倒在地上。 在他的身上踏着林连长的一只脚，林连长连看都没有看这个鬼子。 手里的枪正向着前面的鬼子刺过去。 林凡一边刺杀，一边喊道：“李副连长，组织退回来的士兵，就地建立防线。” 李显虽然不明白这个防线需要怎么建立，但是就地他还是明白的。 这个时候他也看到了自己刚刚弄丢了的步枪，正在五、六米远的位置静静地躺着。 他赶紧跑过去把它捡回来。 然后朝着那些退回来的三连、机枪连士兵吼道：“不要再退了，就地防御！ 就地防御！” 那些刚刚被鬼子追得六神无主的士兵们，终于反应过来。 听到李显的喊声，他们这才回了神，立刻按照李显的吩咐。 原地扑倒在地上，枪口朝外，静静地等待着机会。 有了第一个退回来的士兵这么做，就有了第二个学样子。 就这样，那些心慌意乱的士兵们，见到面前的地下匐匍着一排排的士兵。 整齐、严肃、不发一声。 就那么默默地等候着！ 林凡命令：“都跟我一起喊：三连、机枪连退回来！” 现在的四行仓库大门口，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三个连的国军士兵在这里跟几百人鬼子纠缠在一起。 如果不把这些鬼子尽快歼灭，后面的鬼子连绵不断地冲上来。 三个小时？ 四行仓库里面的五四二团是一定撑不过去的。 这样的短兵相接，战斗意志是最重要的。 偏偏这些鬼子在这一点上，已经把技能点到了满级。 如果不把外围源源不断冲过来的鬼子阻住，现在这样下去，是没有办法把鬼子杀退的。 林凡已经发现了：这鬼子是越杀越多。 不是三个连的国军不拼命，实在是拼命也拦不住这么多的鬼子！ 林凡终于做出了决定，低声对一直不肯退下去的吴小宝下达了命令。 吴小宝愣了一下，小心地再次确认后，这才快步退了回去。 吴小宝一直跑到四楼，对谢晋元团长把林凡的要求说出来。 谢团长只考虑了一下，立刻命令：“马上执行！” 二连长邓英正在指挥着士兵，不停地向着鬼子开火。 这些鬼子见到已经破开了四行仓库的外围阵地。 他们更加兴奋，飞蛾扑火一样不顾一切向着四行仓库冲过来。 二连已经把所有的火力都用在了南面来拦截。 还是无法把鬼子冲锋过来的洪流截断。 听到谢团长的命令，也有些不敢肯定。 再次确定后，邓英立刻命令：“爆破手准备！” 正在这个时候，北墙传来一声巨响，整幢大楼颤抖起来。 这个时候邓英暂时顾不过来北墙了。 命令：“五个炸药包，预定计划，扔！” 五个炸药包，按照以前的计划的位置，扔了下去。 这五个炸药包刚刚出手，邓英的命令再次发出：“爆破第二组，距离二十米，五个炸药包，准备！ 扔！” 这个时候第一轮的五个炸药包炸起的烟尘已经席卷而上。 紧接着第二轮的烟尘顶着第一轮的烟尘，它们纠缠在一起，冲得更高。 早早就在苏州河南岸观战的那些人，见到守军的炮弹，精准地炸掉了日军的坦克。 正在欢呼庆祝的时候，就发现了鬼子的步兵已经冲到四行仓库的外围工事。 不断地有爆炸的硝烟升起，很快这些隔岸观火的观众们就发现了守军开始撤退。 接着就是溃退。 看看时间，九点二十三！ 从鬼子的第一轮炮击到现在，才过去二十三分钟。 日本人说的三个小时，这才刚刚开始，国军就已经把外围阵地全部丢完了。 多国军事观察团的这些观察员们，站在苏州河边上这幢楼房的三楼。 看着对岸的激烈战斗：“守军完了！” 对面的守军只有八百人，鬼子可是有八千人。 刚刚开战，外围工事就全部丢失，已经让鬼子攻进了四行仓库大门。 冲在前面的鬼子还是少数，在这些鬼子的身后，还有更多的鬼子正在源源不断地冲刺。 土师拓真大佐看着自己的队伍已经冲进了四行仓库。 看看时间，从发起战斗到现在才过去二十五分钟。 这下子，陆军马鹿再也无话可说了吧！ 大日本帝国的海军才是最强大、最有力量的。 欣慰的笑容浮现在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司令官的脸上。 胜利在手！ 天下我有！ 土师拓真大佐已经看到了自己脚下的那条金光大道，正在缓缓铺开。 今天这一仗对整个上海战役的全局影响微不足道。 但是自己通过登报发表声明，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 在舆论上面，今天这一仗，比整个上海战役来得都要光明1 最主要的是，今天这一仗，跟前几天陆军那些马鹿们拙劣的表演对照起来，海军的形象就无比高大起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三小时对比三天，高下如云泥！ 土师拓真司令官已经想到了：自己将会成为海军的名片！ 成为海军打击陆军的王牌。 正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一声巨响，然后看见一股巨大的烟尘又从四行仓库北边升起。 这已经是四行仓库北面升起的第二次烟尘了。 然后土师拓真才看到从四行仓库的楼顶扔下来几个黑点。 这些黑点迅速坠落，虽然土师拓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 但是直觉告诉他，那一定不是好东西。 那几个黑点从半空中坠落，苏州河对岸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那是什么？” 第三十一章 危机中的转机 无人回答！ 整个南岸的所有人都没人知道那些黑点会是什么？ 接下来，那些黑点用自己的方式回应所有观察者的疑惑！ 不分先后的巨大声音响起，肉眼可见的气浪一层一层地向上翻滚。 这些向上翻滚的气流中间，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垃圾、残渣。 这中间有守军堆砌工事的石块、泥土； 也有搭建时候用上的那些木材，还有许多肉体被爆炸撕扯成为的碎片也随着这股气流向四处飞溅。 那些飞腾在凌空中的残肢断臂，这些站在远处的观察者们分辨不出来，那些是哪一个国军士兵的残骸。 这一股升腾起来的烟尘，跟刚刚四行仓库背后升起来的烟尘一道。 把整个四行仓库遮蔽起来。 所有人眼里的这个四行仓库都变得模糊起来。 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二连扔出去的第一轮炸药包，烟雾弥漫的四行仓库已经完全被硝烟笼罩起来。 邓英命令扔出去的第二波炸药包，没有人看见。 不过只要是炸药包，终于是要发光的。 不会被硝烟给淹没。 所有在苏州河南岸观战的人，又看到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闪现出来几朵火花。 像烟花一样的灿烂，转瞬即逝。 只有那声音，一直在整个大陆上回响。 更多的碎块被抛起，更大的气浪被掀起。 李显收拢着这些刚刚退回来的士兵们，让他们就地建立起来的防线，面对着前面纠缠在一起的战斗。 没有什么实际上的用处，唯一可能起到的作用：就是让前方再在拼刺刀的士兵们感到放心。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自己的战友时刻准备着，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这时候，正在四行仓库大门口奋战的所有人。 都听到一声巨响，感觉到了一种蛋壳碎裂的声音。 从他们的背后，涌过来一股巨大的烟尘，瞬间就弥漫到了整个四行仓库的底层。 李显茫然地回头，就算是在满天烟尘当中，他也一眼就看到了外面弥漫着烟尘的空间。 这后面的墙壁呢？ 李显的吼声比他的思想还要快。 他还没有想明白身后这墙到哪儿去了。 口中已经喊出来了：“所有防线上的士兵，回头！开火。” 外面的烟尘当中，已经有身影在起伏，不用问，一定是鬼子的突击队。 他们炸开了北墙，正从炸开的缺口突击进来。 鲁有德刚刚才听从命令，匍匐在地上，机枪已经上膛，对准四行仓库的大门。 随时准备着扫射，现在他已经安全了。 在他的机枪前面，正有许多的战友在跟鬼子拼刺刀。 他的机枪不知道应该怎么地射击！ 鲁有德心中的焦急，无法表达。 正在这个时候，他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同时也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然后就听到李显冷静的声音：“所有防线上的士兵，回头！开火！” 他立刻爬起来转过身，再次爬下去，手里的机枪朝着那些朦胧的身影开火。 这一次用不再犹豫，也不用再做什么选择，只管朝着那些人在烟雾当中撒欢的人影开火就对了。 他这样做的不是一个人。 是所有刚刚在四行仓库外面被鬼子纠缠着，被迫退回来的士兵们。 这些士兵们，在刚刚的退却中，窝了一肚子的火，一直都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发泄的口子。 那些朦胧的身影，不断地倒下，又不断地有身影冲进来。 可以看得到，从那个犬牙交错的洞口，冲进来的身影也越来越多。 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刚才那些腾起的硝烟也逐渐地弥漫开来。 处于爆炸中心的缺口位置，也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 那些从缺口位置冲进来的人影也慢慢清晰起来。 是鬼子！ 所有开枪的士兵们虽然在这些鬼影刚刚出现的时候，就一直在开火。 但是真正确认下来，心里还是非常震惊的。 前门拒虎正在进行时，后门又有狼群突进来了。 士兵们心里都紧张起来，大家有些慌！ 李显的声音冷静地响起来：“所有人不要紧张，机枪封锁洞口。 机枪轮流射击，保持连续火力不停。 步枪瞄准了再打，这个缺口不大，鬼子只是想要走后门。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我们这些人，刚刚正摆好了架式，等着他们上来送死。” 听着李显冷静的声音，刚刚有些慌了的士兵们一下子就镇静下来。 机枪也不再像刚才那些一窝蜂地射击，有时候打出去子弹密不透风。 有时候又同时停下来换弹匣。 现在有了李显的指挥，机枪的火力分配均匀起来。 从李显的话音落下，就一直有机枪在封锁着那个缺口。 刚刚那些不断冲进来的人影，终于被压制下来。 他们再也冲不进来了。 鬼子也不是一味地蛮力冲锋的。 他们也发现了这个缺口已经被完全封锁，想要冲进去。 花费的代价太大了。 立刻就有鬼子准备着反压制。 他们从缺口外面扔进来的手雷，没有扔到守军这里来。 倒是在那些冲进来后，被压制在狭窄空间的鬼子中间爆炸。 鬼子炸鬼子，这应该算是误伤友军了！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阵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响起。 鲁有德看到了那些刚刚冲进洞口的鬼子，像被一只大手推了一下。 整齐划一地倒下，那些停顿在外面，扔手雷的鬼子鬼子们，再也没有了动静。 反而是冲进了四行仓库的那些鬼子，在刚刚被自己人炸了一波后，还在继续冲锋。 不过这些鬼子的冲锋也到头了，随着加入进来的守军越来越多，打出去的火力网也越来越密集。 那些刚刚混在弥漫的硝烟当中，一起冲进来的鬼子渐渐地全部倒下。 后面跟着冲上来的鬼子，在刚刚的爆炸声中，倒下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 只是从他们口中不断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刚刚的爆炸声，仿佛是打开了一个盒子。 弥漫的硝烟中，隔上十来米就已经看不清楚人了。 只有那些爆炸声，每隔上一阵，就会继续响起。 每次响起这样的爆炸声后，四行仓库南、北就会有新的硝烟升起。 整个四行仓库周围，笼罩着的硝烟和灰尘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厚！ 刚才林凡听见了身后传来的爆炸声，立刻判断出来应该是四行仓库的北面被鬼子爆破了。 只是他现在面临着两个鬼子的刺刀捅过来，无法分心它顾。 只能专心应对眼前的这两把刀。 然后就听到身后李显的声音传过来：“所有防线上的士兵，回头！开火！” 有人主持防御，他就放心了。 然后就是从前面传来的爆炸声，气浪从四行仓库外面推过来。 “这就是刚刚林凡让吴小宝上楼去，请谢团长做的事。 从楼顶上面扔炸药包，隔断鬼子的后续部队继续冲进四行仓库的大门。” 现在混战在门口的这些士兵们，只需要清理完已经冲进来的鬼子就足够了。 雷雄还着机枪连剩下的士兵也冲了进来。 他正带着士兵，匍匐在地上，朝着那些从北墙冲进来的鬼子开枪。 唐棣也率领着三连士兵，奋战在门口。 刚刚的爆炸，有些落在后面的三连士兵，也被从天而降的爆炸波及到。 现在不是伤痛的时候。 没有一个士兵来得及去伤感。 他们做的只有向面前的鬼子刺杀。 见到外面再来没有一个活人，唐棣大声命令：“关门！” 林凡接话：“关门！杀狗！” 这个梗，是林凡想起了后世的一部电影里面的经典台词。 虽然特种连的士兵们，不能够理解这个梗，却一点也没有耽误他们接龙！ 特种连的士兵们一起吼了起来：“关门！杀狗！” “关门！杀狗！”的吼声中。 四行仓库的大铁门终于关上了。 现在特种连和三连只需要把关在四行仓库里面的这些鬼子杀完就行了。 只是冲进来的鬼子数量，绝对比三连和特种连的士兵们加起来还要多。 这个时候，谢晋元把最后一支预备队也派上来了。 一连的士兵们在连长上官志标的率领下，从楼上一跃而下。 机枪手封锁北墙那个刚刚被炸开的缺口。 其余士兵上刺刀，向着还在顽抗的鬼子冲上去。 他们这些五四二团的士兵们，从身边特种连战士身上学了每刺出去一枪，就大喊一声： “杀！” 这样做的人越来越多，底楼喊杀的人也越来越多。 杀声震天，就算是四行仓库厚重的铁门也装不下这么多士兵的吼声。 这杀声飞出了四行仓库，飞过了外面的工事； 飞过了苏州河；飞到了站在苏州河南岸，正在担心的所有人心中。 这些市民当中，就有常住南岸的居民，他们听着这熟悉的喊杀声。 兴奋得跳了起来：“这是八百壮士的吼声，他们还在战斗！” “这喊声，如此的气壮山河，战士们的士气一点也没有低沉。 看来四行仓库守卫战，我们的还没有输！”张柏亭对着何香凝解释。 刚刚他们亲眼目睹了鬼子冲破守军的外围工事。 冲进了四行仓库的大门。 他们也看到了四行仓库的守军狼狈退回仓库时候的情景。 虽然他们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认识到，四行仓库是真的要在三个小时里被鬼子占领了。 这不是张柏亭一个人的想法，也不是他一个的认识。 实际上所有站在南岸的这些国人们，心里都已经预计到了这个不愿意接受的结果！ 本就是艺术家的何香凝也从这吼声当中听出来了士兵们心中的勇气、信心与兴奋。 虽然她是画家，但是艺术的本质是相通的。 这一刻她从这些声音里面听出来的东西，远比张柏亭参谋长解说的还要多得多。 小犬纯一郎装出一副笑脸，对多国观察团的观察员们说道：“这是守军困兽犹斗了。 帝国的士兵已经冲进四行仓库，也许用不了三个小时。 那些可恶的八百个守军就会永远地成为过去。” 没有一个观察员接话。 无视是最大的侮辱，受到这种侮辱的小犬纯一郎，只得再次独自承受这一切。 他恨恨地意@淫着自己的帝国今后称霸世界的时候，一定要让这些观察员们趴在地上叫自己爸爸！ 现在的四行仓库，整个笼罩在硝烟、烟尘当中，根本看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者正在发生着什么！ 只能够不时地看见那些烟尘当中，闪现一朵火花，传来一声巨响。 不只是隔岸观火的这些人看不清四行仓库附近正在发生什么。 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司令官土师拓真也不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 不过对于他来说，前线发生什么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趁着守军这个时候没有远程打击能力的时候，把手里所有的兵力送上去。 在土师拓真的心里，现在的四行仓库，宛如一朵已经脱掉所有荆棘的玫瑰花。 带着露水，等着自己的陆战队上去采摘、品尝了。 有这样想法的不是他一个人，也不是他一个指挥官。 正在组织着手下士兵向北墙发起冲锋的吉野英士少佐也是这样的想的。 东面的指挥官胜春阳太中佐和西边的指挥官北原佐介中佐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的想法全都是一样，想在一起，劲也都朝着一个方向用： 这些指挥官全都督促着手下的士兵们快速地冲进去。 冲进前面这个弥漫着硝烟和烟尘的大迷团里面去。 那个巨大的迷团像一个怎么也不满足的怪物，几千人的队伍冲进去。 也只是让烟尘的迷团更大了一些而已。 站在楼顶上面的二连现在根本看不清楚楼下的情况。 连长邓英只是让士兵们，每隔上几分钟，向下面扔手雷。 林凡传授经验制作的炸药包，没有用到四分之一。 不过邓连长还是决定，这样的武器要节约，他不知道接下来的战斗还会持续多少时间。 刚刚扔出去的几轮爆炸的威力他是看到了的。 相信在连续两轮的爆炸中，四行仓库外围三十米范围内不会再有一个幸存者。 四行仓库底楼的厮杀还在继续，随着一连的加入，守军终于在人数上也占了优势。 田中士陆少尉终于率领着他手下的士兵冲进了四行仓库，这一路冲锋过来。 时间虽然过去的不长，他手下的士兵却也折扣过半。 出发时候的五十多个手下，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十个了。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能够在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占领这座仓库，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哪怕是加上自己这个队伍的最后这些人。 他指挥着自己的队伍，中在最前面，是最早冲进四行仓库的队伍之一。 在这里，他还遇到了从西面进攻的八戸啓太少尉。 八戸啓太率领的队伍基本还没有伤亡。 他见到东面队伍冲过来的田中小队只剩下二十多人的时候。 八戸啓太少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对面的士兵已经伤亡了那么多。 说明他们进行了艰难的战斗，自己手下这些士兵还活着这么多，接下来要努力了。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更多的鬼子挤进来。 进攻四行仓库的东、西两路鬼子在四行仓库大门前会师了。 他们没有庆典，也没有停留。 双方只是互相瞪视了一眼，立刻冲进了四行仓库里面。 这些冲进来的几百个鬼子，根本顾不上外面发生的一切。 因为眼前的这些守军已经发狂了：他们不再退步，宁可站在原地，同时应付着几个鬼子的刺杀，也不肯后退了。 当外面的爆炸声响起，已经冲进了四行仓库的这些鬼子没有后退。 当四行仓库的大铁门关上的时候，这些已经冲进了四行仓库的鬼子们没有害怕。 他们只是努力地想要杀散这些拦住他们前进道路的对手。 同样的，他们对面的守军也是一样的想法：“杀光前面的这些鬼子。” 林凡脚下踏出去步伐，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地面不再干燥。 最初的时候，地面变得湿滑起来。 再后来，每一步踏下去，地面会响起踏入水中的声音。 这底楼的地面不会有水，这地面上流着的血，是敌我双方倒下那些人的血。 匍匐在地上阻击北面进攻缺口的机枪连士兵，比那些拼刺刀的士兵们更先发现了这种情况。 现在他们是真正地匍匐在血泊里面战斗。 一支队伍，真正考验士气的时候，就是拼刺刀。 双方短兵相接，你一枪，我一刀的硬拼。 刺刀见红，胆量稍小的士兵，根本就受不了这样的打法。 没有纪律、没有信念的队伍也是坚持不下来的。 整个四行仓库的守军，在特种连这一百多人的带领下，在林凡的身先士卒表率下。 终于稳定下来。 渐渐地，敌我双方的界限杀出来了。 那些刚刚在鬼子队伍中间坚持厮杀的国军士兵，现在已经抱着鬼子一起倒下了。 那些刚刚窜入国军士兵中间的鬼子，也同样被国军士兵们刺死了。 现在双方的界限已经明确。 面前还有的这一队鬼子，至少还有一、二百个。 他们被五四二团的士兵挤在仓库铁门位置，这些鬼子们，还在负隅顽抗。 林凡已经不愿意跟他们这样拼下去。 有这样想法的不只有他一个。 雷雄指挥着自己的机枪连，封锁着北边的缺口，不时地还在关心着南面的拼杀。 当他再次回头关心南面战况的时候，他看到了机会。 机会总是这样，总是青睐那些不放弃的人。 现在是他出手的时候到了。 第三十二章 田中士陆少尉死了 雷雄再一次看看北墙那个刚刚才新鲜出炉的缺口。 现在缺口位置暂时没有鬼子的身影冲进来。 他命令：“机枪连，所有机枪调转枪口，向着南面的鬼子，开火。” 他的命令太长，很不符合战场简洁明了的要求。 不过机枪连的士兵们，立刻就明白了。 鲁有德再次把机枪调转了方向，向着那些被挤压在铁门位置的鬼子开火了。 特种连、一连、三连的这些拼刺刀的士兵们。 听到雷雄大声吼出来的命令，不用任何人的命令。 他们立刻散开，迅速后退。 这些士兵们，一边退一边装填，他们手里的枪不是真的枪：不是冷兵器时代的枪。 他们的枪是可以开火的，机枪响起的时候，这些刚刚还刺刀见红的士兵们，也加入了开火的行列。 林凡的喊声突然大了起来：“所有人，全部卧倒！ 全部卧倒！” 除了拼刺刀的士兵外，整个底楼的五四二团的士兵们都是卧倒的。 唯一一个站着的，应该只有李显了。 这些士兵们，对林凡的崇拜是从心里发出来的。 听到他的命令，虽然不知道原因，所有人全都卧倒下来。 就算是一连长上官志标，代三连长唐棣也同样卧倒下来。 他们倒下来后，听到头顶上面子弹乱飞，这才明白过来。 雷雄的机枪连，打出去的子弹，打不穿四行仓库的铁门，那些子弹就开始在整个空间里面乱窜起来。 跳弹！ 只有那些打中了鬼子的子弹，减缓了速度和力量的子弹才没有乱跳。 李显的反应显然慢了一拍，他认为林凡的命令只是针对那些拼刺刀的士兵的。 当他感觉到脸上一热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中弹了？ 赶紧卧倒。 脸上感觉火辣辣的痛。 李显没有作声，还是指挥着士兵们，封锁北墙的缺口。 匍匐在地面上的五四二团官兵们，听着头顶上呼啸而过的子弹。 整个底楼现在完全成了一个火力网。 那些还挤成一团的鬼子，成了这些子弹最好的归宿。 田中士陆少尉刚刚听到铁门关闭的时候他没有慌张，心里只有兴奋。 在刚刚这些守军士兵退开的时候，他紧张了：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时候，他又神奇地看到八戸啓太少尉，他竟然也坚持到了现在。 不过从八戸啓太少尉的脸上，田中士陆少尉看到了他的害怕。 因为这个时候八戸啓太少尉的脸色雪白，手脚颤抖。 “为帝国尽忠的时候到到了！”田中士陆对着吓破了胆的八戸啓太少尉说道。 拉下来，他拉动手里的步枪，准备跟守军的机枪对战。 子弹如同雨点一样泼了过来。 这些被包围的鬼子们，试图举枪还击。 他们的火力在有准备的机枪扫射面前，微不足道。 机枪响起来，不到五分钟时间，还站立着的鬼子已经没有了。 雷雄喊出了：“停！” 然后又默默地让所有机枪手，再次转身，继续准备封锁北连长的缺口。 现在北边的墙壁外面，已经没有鬼子冲进来了。 三连长马上命令：“三连，上去设地雷！” 三连长命令着士兵们，到北墙缺口位置埋设地雷。 那个位置刚刚被炸开，地面狼藉一片，现在还烟尘弥漫。 如果埋设下地雷，刚刚从外面冲进来的鬼子，是很难避开的。 林凡这个时候也站起来：“打扫战场！” 特种连的士兵们，立刻向着堆叠在一起的鬼子尸体走过去。 林凡叮嘱道：“先补枪！” 现在这种情况，最容易发生意外！ 毕竟这些鬼子是堆在一起的，如果有鬼子有意装死，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是很容易的。 四行仓库里面，枪声不紧不慢地响起。这是打扫战场的士兵们，按照林凡的要求先补枪，后打扫。 现在，四行仓库外面的爆炸声，还不时在响起。 四行仓库底楼的喊杀声终于停止下来。苏州河南岸的观众们，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实际上从日军发起进攻到现在，时间也才过去一个小时。 刚刚四行仓库里面的喊杀声，土师拓真大佐并没有听到。 现在他看着自己的士兵，已经全部进入了那些硝烟弥漫的迷雾当中。 他只需要坐等胜利的消息就是了。 冲进仓库的鬼子被清理完毕，楼顶上二连也减少了向楼下扔炸弹的频率。 西北风呼呼的吹，呼啸着、吹打着包裹着四行仓库的这团迷雾。 没有了二连的持续制造硝烟。 迷雾重重的四行仓库终于慢慢地，又显示出来它的本来面目。 刚刚能够稍稍看得远一些的时候。 楼顶上面的二连，二楼窗口的三连，三楼窗口的一连。 立刻就发现了聚集在四行仓库外围工事的鬼子。 邓英发现了那些鬼子们，还聚齐在五四二团设置的陷阱里面。 立刻命令：“爆破一组，准备！扔！” 又是五个炸药包扔下楼。 一连、三连的士兵们，赶紧向着鬼子们开火。 同样的鬼子们也发现了窗口后面的守军，机枪、重机枪也泼水一样打上来。 苏州河南岸的观众们，刚刚能够朦胧地看到四行仓库外围，人头攒动。 立刻就看到了人群之中爆炸的火光烛天。 这些群众们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也许四行仓库还在国军手里！ 有这样想法的不只有普通百姓，也有多国军事观察团里面的观察员。 何香凝问张柏亭：“参谋长，此事你怎么看？” 张柏亭肯定地说：“四行仓库还在我军手，五四二团还在坚守！ 鬼子还没有攻得进去！” 张柏亭说话的时候，有意地放大了声音。 方圆十来米的人都清楚地听到他的话。 有人立刻就不高兴了。 小犬纯一郎冷笑道：“刚才大家都清楚地看到，帝国勇士们冲进了四行仓库。 现在的交战只不过是困兽犹斗，守军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张柏亭冷笑着：“拭目以待！” 事实胜于雄辩，自己用不着跟这个即能够开口，又能够开枪的外交官争执。 二连的炸药包终于让疯狂的鬼子们冷静下来。 这些鬼子看着四行仓库周围，倒下的鬼子们。 已经堆砌了许多，层层叠叠的鬼子倒在地上。 还有不少的鬼子在呻吟着。 这个时候从楼上，又扔下来五个炸药包。 炸响之后，隔着几十米远的地方，也有人被炸伤了。 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想要进入四行仓库，必须炸开那道门，或者炸开那道墙。 只是现在楼上不停地打枪，又有威力巨大的炸弹扔下来。 根本无法接近！ 战斗经验丰富的海军陆战队，马上就有人想到了用盾牌！ 一队鬼子顶着铁板，挡着楼上射击下来的枪弹。 挡着楼上炸弹的爆炸，慢慢接近了四行仓库的南墙。 他们努力在墙壁下来停下来，开始了快速作业。 这些鬼子在先在墙壁下面挖个坑，用来放置炸药。 这样才能够最有效果地一鸣惊人，一下子就把这墙壁炸开。 二连长看着鬼子顶着钢板，冒着枪林弹雨，前进到了四行仓库楼下的时候。 这才明白了开战之前林凡为大家作示范时候，特别把炸药包捆在沙袋上面的用意。 沙袋配上炸药包，就是用在现在。 两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抬起一个装满了混凝土块沙袋。 两个炸药包捆在上面。 拉火管的导线套在他们的手指上。 看着这两个士兵把沙袋扔出去，几秒之后，楼下传来一声巨响。 鬼子痛苦的呻吟声又传了回来。 在不同位置，两个这样的配置的沙袋扔下去去后。 鬼子们顶着铁板进攻的计划破灭了。 北面方向主持进攻的吉野英士中佐，听到前方传来进攻受阻的消息。 气得拨出指挥刀，大声命令：“坦克掩护，继续冲锋。” 刚刚他这个方向炸开的那个缺口还在，已经炸出来了缺口，现在竟然冲不进去？ 吉野英士中佐准备让坦克从缺口位置冲进去，扩大缺口位置。 为进攻士兵们提供最大的保障。 缺口并不大，还容不下三辆坦克同时冲上去。 实际上现在的那个缺口，连容纳一辆坦克冲进去，都还小了一些。 作为一个坦克兵，仲小路光希只看了一眼那个缺口就知道自己的坦克过不了。 但是如果力量足够，是完全能够把那堵墙撞倒的。 人家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今天，仲小路光希是要撞了北墙也不回头。 他这个位置原本距离北墙就不到二百米，现在开始加油、加速！ 径直朝着那个缺口冲过去。 楼上一直守着这个方向的士兵们，眼睁睁地看着鬼子的坦克竟然主动去撞墙。 不由得喊了出来：“鬼子疯了！他们的坦克竟然去撞墙。” 在高层的二连，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坦克冲向的位置，已经被鬼子炸出一个缺口。 他们只是看见鬼子的坦克就那么一下子冲过来。 然后冲出了自己这些人的视线，这种时候，他们有再大的好奇心。 也不敢把头伸出去看：那不是察看敌情，那是找死。 雷雄他们这个机枪连，在战斗的间歇，已经开始寻找东西，用来建立工事。 刚才匍匐在地上就开火，那是急就，情况紧急，当然什么都不顾不上来的了。 现在情势不那么紧急了，当然就要建立工事了。 林凡微笑着：“雷连长，用坦克怎么样？” 三辆坦克在那个缺口附近，稳稳当当地停着。 坦克上面架设着的三挺重机枪，完全能够无缝封锁整个缺口。 雷雄还在命令士兵们，把坦克之间的空隙填充起来。 他要让鬼子冲进了缺口，就像是过去攻城一样，冲进了城门，才发现城内还有一个瓮城。 冲进来的人，全都成了瓮中之鳖。 这种感觉，雷雄就想问一问：气人不气人！ 他有了这种想法的时候，缺口位置突然就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猛地冲了上来。 咣当一下撞上了缺口。 仲小路光希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已经被炸出一个缺口的墙壁会这样的结实。 他把在自己能力之内把坦克开出了最高速度，然后一头撞进缺口。 现在坦克的前半身撞进去一些。可是整个坦克却被卡在缺口里。 进退不得！ 雷雄和机枪连的士兵们，没有想到，精心布置的陷阱，没有引来一个鬼子。 却被这辆坦克一下子把所有可能堵死了。 这辆坦克现在把缺口堵住了，剩下的空隙，过人是不可能的了，永远都不可能的。 倒是老鼠、苍蝇还是可以自由进出的。 林凡和一连这些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们，听到身后传来的巨响。 回头看到这种情况，先是大吃一惊。 然后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坦克前半身压上了三连刚才埋下的地雷，履带已经断了。 炮塔也在刚才的冲撞中，塌陷了一点点。 炮管也弯曲了。 坦克里面的鬼子，这下真的成了瓮中之鳖。 就差雷雄上去问一句：气人不气人！ 林凡没有犹豫，马上命令士兵在这辆坦克侧边放上炸药包。 他看见坦克的前导轮还在转动，还在转向。 知道坦克里面的鬼子还活着。 这当然不是一个好鬼子的表现。 只有死掉的鬼子才是好鬼子。 炸开了这辆坦克后，雷雄的机枪连，又把阵地转移到这辆坦克上面来了。 堵得严密的坦克，剩下的那些小位置，正好是机枪的射击孔和观察孔。 仲小路光希惊恐地看着前面那些国军士兵们，他们见到自己开着坦克冲进来。 并没有一个人有害怕的神情，最初他们是吃惊。 然后是大笑，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事，大笑起来。 那些士兵们笑得越是痛快，仲小路光希的惊恐值就越是向上涨。 这样的恐惧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 不过，这种没有尽头的等待，就算是仲小路光希愿意承受。 林凡也是不同意的！ 他只希望所有的鬼子，早些回到他们天照大神的怀里去，不要在这片大地上肆虐。 一声炸响，仲小路光希跟着他的整个战斗小组，一起解脱了。 第三十三章 特种连的反击(一) 仲小路光希解脱了！ 吉野英士中佐抓狂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神来之笔，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自己计划好了开头，却没有预想到了结局。 现在那辆坦克完美地堵住了缺口。 想要突进四行仓库，必须再次组织人手上去爆破。 更气人的是，自己送掉了好几百帝国勇士的性命。 按现在的情况来分析，是给四行仓库的守军在北面墙壁上打出来几个射击孔。 你说气人不气人？ 年纪轻轻的吉野英士中佐气得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像川剧变脸一样，不停剧烈转换。 最后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来。 这才感觉好受一些。 他指着前面那辆卡在缺口上的坦克，命令：“坦克上去！撞开它！” 他想要让第二辆坦克冲上去，撞开那辆被卡住的。 打开那个缺口，在吉野英士中佐想来，只要自家的坦克能够冲进四行仓库去。 守住缺口几分钟，帝国的勇士就能够在四行仓库里面建立防御工事，剩下来的就只需要等候胜利的消息了。 计划不如变化快！ 但是吉野英士中佐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北墙也不收手。 第二辆坦克不敢再像仲小路光希一样的高速冲锋了。 它前进的速度要慢上了许多，小心翼翼地顶住了那辆被卡住了的坦克。 温柔地向前顶！ 特种连的士兵们，这个时候正从炸开的坦克里面抢救那些炮弹和子弹呢。 雷雄布置在坦克上面的观察员，看着鬼子的坦克上来了，也无能为力。 只能够大声地让所有人小心，小心！ 楼顶上面的二连看见了鬼子的第二辆坦克又开上来了。 这次他们有了准备，三个炸药包，装足了药，延长了导火索，看准了坦克露出半个屁股的位置。 三个炸药包一起扔下去。 雷雄从观察孔上看过去，外面顶牛的坦克也不动了。 只是现在外面又多了一辆坦克，刚刚还视线良好的射击孔、观察孔，现在算是半残了。 能够看到外面的范围少了七成。 吉野英士中佐再次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杀手锏再次趴窝。 心疼得不能够呼吸！ 现在他终于认识到了一个问题：再这样蛮干下去，好像是不行的！ 他要炮兵支援，他要重炮轰炸！ 有吉野英士中佐这样想法的不是他一个，东、西两面的指挥官也有同样的想法。 并且他们都派出了通信兵，把消息传递回去。 坐等胜利消息的土师拓真司令官，接到三个方向指挥官们的请求。 气得一下子站起来了。 进攻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你们这些前线指挥才回来说攻不进去？ 炮兵？重炮阵地已经被人家炸了。 土师拓真司令官怒了：大炮的没有？炮灰的你们。 没有大炮，就冲近些爆破！ 爆破！ 爆破！ 重要的事情，司令官吼了三遍。 几个跑回来请求炮火支持的通信兵，抱头鼠窜，狼狈而去！ 刚刚三连驻守四行仓库外围工事，一路撤退进来，伤亡非常大。 现在他们已经退到二楼、三楼防守窗户，远程协助打击鬼子了。 一连作为预备队，在刚刚冲下来突击之后，完成了任务，也退回到四楼，继续作为预备队。 特种连就在四行仓库底楼打扫完了整个战场。 林凡看着已经被堵住的缺口和缺口外面又趴窝了一辆坦克。 他知道北面进攻的鬼子还有一辆完好的坦克。 现在整个四行仓库内部已经把鬼子肃清！ 特种连准备反攻了。 林凡安排好了七辆坦克调整好位置，七个班跟在这七辆坦克后面，准备主动出击。 按照林凡的命令：“一、二号坦克出去向东面的冲锋。 三、四号坦克向西面冲锋。 四、六、七这三辆坦克要在外面绕一圈子，向北面的鬼子进攻。 北面进攻的这三辆坦克，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撞停鬼子的坦克。” 林凡知道自己手下这些才学会开车的坦克手，论技术完全不是鬼子的对手。 所有才有这样的安排，命令下达之后，他还是不放心，最后还是自己坐进了五号坦克。 撞坦克这种事，还是自己来吧！ 雷雄见到特种连要冲出去，立刻来劲了，无论如何也让林凡同意他这个连配合行动。 雷雄这个连驻进四行仓库的时候，就只剩下三十多人。 今天这轮激战，更是减员到了二十多人，机枪也只有五挺了。 林凡对这种受了挫折，还坚持要继续战斗的人最是欣赏。 立刻答应了雷雄的要求，机枪连的五挺机枪，分别加强到编号前五的坦克队里面去。 林凡缴获的这些坦克，炮弹已经全都被士兵们用来练手打完了。 刚刚又缴获了几十枚，平均分配下去。 不过林凡要求：快速冲出去，机枪不能停！ 打@炮的不要。 他也怕这些炮手们，把炮弹打到对面租界里面去了。 特别是那两个煤气罐，是万万不得的。 打爆了它们，伤害的是自己的同胞！ 当四行仓储的铁门主动打开的时候： 负责东面进攻的指挥官胜春阳太中佐； 负责西面进攻的指挥官北原佐介中佐都兴奋起来。 瞌睡来了送枕头，这些守军莫不是想要投降了？ 他们的这个想法只冒头了一下子，就沉下去了。 连他们的心也一起沉下去了。 冲出来的坦克顶上架起的机枪，向着他们这个位置猛烈扫射。 弓腰弯身的国军士兵，跟在这些坦克后面，也在不停地射击。 鬼子刚刚被炸怕了，离了四行仓库四十来米的距离。 转眼之间，就被这些打不死的钢铁怪物冲到近前。 冲出来的坦克不是一辆，而是七辆。 胜春阳太中佐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态：这个时候，还纠结冲出来的坦克数量多少。 这个有用吗？ 当然没有用了。 守军突然冲出来，本就让这些在外面包围四行仓库的鬼子吃惊。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这些守军之凶狠，跟以前遇到的所有国军都不一样。 这些守军跟在坦克后面冲锋，不管身边的战友倒下没有，他们只管自己不停地跟在坦克后面冲锋。 向着鬼子开火。 重兵集结的鬼子们，从刚刚的吃惊变成了害怕。 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国军士兵也能够这样的让人害怕的。 当坦克群冲进了鬼子队伍中间的时候，这些鬼子的队伍终于开始崩溃了。 他们开始扔掉武器逃跑！ 林凡这个时候已经带着三辆坦克优雅地转身向着四行仓库背后的北面冲过去。 苏州河对岸的百姓们，看着那些笼罩在四行仓库周围的硝烟，被西北风一层一层地撕开。 像是洋葱的皮被一层一层地剥开。 每剥开一层，就撕开一层真相。 每撕开一层，苏州河南岸的这些百姓们的心就痛苦一分。 四行仓库外围，全是鬼子！ 西北风吹开那些硝烟，吹开一部分，露出来的都是鬼子的身影。 等到整个四行仓库的身影再次清晰地展现出来。 这些市民、记者们看到：整个四行仓库外面的鬼子，多得数不胜数。 现在唯有四行仓库楼顶上面的那面旗帜还在西北风中，迎风招展，烈烈作响！ 所有市民和记者们的心都揪了起来。 就算是张柏亭这种刚刚那么肯定地说出了五四二团还在坚守的人。 心里也在七上八下地打鼓！ 十月的光照耀在了四行仓库，照耀在苏州河两岸。 就在这个时候，四行仓库的大铁门突然打开了。 阳光照了进去。 接着又像是被一种巨大的声音给顶了出来。 首先映入所有人眼帘里面的是一根长长的管子。 那根管子黑洞洞的口朝着苏州诃南岸的所有人。 瞬间那根管子就形象起来：它被身后一个黑暗推出来了。 “坦克！”有人喊了出来。 “我们的坦克！”有人补充。 这些住在岸边的居民们是知道的，守在四行仓库的国军，前些天是缴获了鬼子七辆坦克的。 并且昨天还跑出来战斗过。 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笨！怎么就忘记了我们也有坦克的。” 小犬纯一郎看到从四行仓库里面开出来的坦克，心又开始作疼了。 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冲出来的坦克对帝国的骑士来说。 能够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步兵对上坦克，完全就是被碾压的存在啊。 更何况现在这种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 看着坦克上面的机枪喷吐出来的火舌连续不断。 跟在坦克后面的国军士兵们，一直不停地扫射。 苏州河南岸再次爆发出来被压抑了一个早晨的呼喊： “国军必胜！” “国军！” “必胜！” 远远地躲在指挥所里面的土师拓真，看着苏州河两岸突然发生的变化。 气得转过身来，把指挥所里面摆放着的那些文件、地图全部扫在地上。 然后又不得不再次回到观察孔，看着前面战局的发展。 “废物！猪！笨蛋！”他已经找不出来更多的词语形容正在前面英勇作战的那些鬼子士兵了。 无论他怎么骂，前线的战局都没有向着他预想的那样发展。 就要他将要喷火的目光中，他引以为豪的上海海军陆战队，崩溃了。 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现在已经不用国军士兵进攻。 土师拓真大佐一个人就能够用目光把自己所有的手下全部杀死。 在土师拓真的殷切关照下，东、西两路进攻的鬼子们现在正在用不比刚刚进攻时候慢半点儿的速度逃跑。 这些鬼子们，惊惶失措地回头就跑。 这种情况，是苏州河南岸的这些普通市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也是多国军事观察团的观察员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有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在他们的头脑里面，只记得日本士兵的武士道精神，只记得那些日本士兵们冒死冲锋的场景。 他们还记得前些天那个日本军官，战到最后一人，提着指挥刀，决绝地向五四二团发起冲锋的场景。 现在看到上千人的日军队伍，竟然也丢盔弃甲地逃跑。 美国驻华大使纳尔逊·詹森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天啦！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吗？” 小犬纯一郎现在目光中的怒火不比土师拓真少，他现在恨的不是五四二团，不是这些外国人。 他恨的只是那些逃跑的日本士兵：“你们怎么不去死？” 战死在战场上，也比偷生活着回来英勇得多。 日本帝国的脸面，全被你们丢尽了！ 要知道：今天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了。 这周围茫茫多的各国记者，可都是前来见证奇迹的。 现在这些记者们，终于见证到了一场奇迹。 特种连的一班长，陈四川跟在坦克后面，冲进了鬼子群中间。 他一边打，还一边喊着：“兄弟们，用力干啦！ 打死一个够本，打死十个赚一个。” 二班长刘老炮跟他都是向着东面的鬼子进攻的，听到陈四川这完全不合理的喊话。 手里的机枪，先打了一梭子。 乘着换弹的功夫，才有机会开口：“陈四川！龟儿子怎么算的？打死一个够本，打死十个才赚一个？ 不是赚九个吗？ 你不识数吧！ 老子让你多读书，你不相信，现在知道没有文化的苦了吧！ 吃了没有文化的亏了吧！” 陈四川笑了起来：“老子命硬，有九条，不可以吗？” 正在紧张进攻的特种连士兵们全都喊了起来：“老子们都有九条命！” 刘老炮虽然开口从来不认输，今天也不得不软了：“格老子的，算你狠！” 口头上说着话，手头上却没有放松过。 装好弹的机枪，继续向屁股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的鬼子开火。 这样的仗打起来太顺利了！ 谢晋元团长，现在又站在楼顶看风景了。 他看着鬼子抱头鼠窜，看着特种连的士兵们跟在坦克后面不住地追杀。 从早晨开始就一次愁眉不展的眉头终于松下来了。 朝着杨瑞符微微一笑：“终于挺过来了！” 杨营长也微笑道：“终于挺过来了！” 刚刚鬼子冲进四行仓库里面来的时候，看着底层到处都有鬼子的身影。 他们两个心里都有一种：“完了！守不住了！”的心思。 只是两个人做为这支守军的灵魂，一直没有说出来罢了。 等到四行仓库的大铁门关上，看着关在底楼的鬼子还是有四、五百的样子。 他们的心同样无法安稳。 他们两个是亲眼见证了特种连的士兵拼杀时候的效率和勇敢。 那一声声的喊杀声，不但给自己人壮了胆，也统一了自己人出手的节奏。 同时也让作为对手的鬼子，吓破了胆，打乱了他们的节奏。 谢团长已经计划好了：接下来，要在全团推广林凡的刺杀术！ 现在他们欣慰地看着特种连的士兵们，开着坦克碾压鬼子。 追着鬼子在冲杀。 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 四行仓库守卫战，还在继续，今天最后的结局还没有出来。 但是这里的战况，已经有电波传出去了。 张柏亭就这么大张旗鼓的派人在边上一个房间里面，向全国明码发报：喜讯，今日我四行仓库八百壮士，击溃敌上海海军陆战队八千倭寇进攻。目前正在乘胜追击中。 他是第一个明码向全国通告今天战况的人。 今天全国许多地方的军民都看到了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发布在报纸上面的声明。 许许多多的军民都在关心着发生在四行仓库的攻防战。 那些接收到这份电报的人们，一个个奔走相告。 许多报社紧急别急一份号外，就用这份短短的电报作为蓝本。 写一遍一九三七年十月二十九日上海四行仓库攻守传奇出来。 不是一个报社这么做，而是很多报社都想到一起去了。 能够收到电报的毕竟是少数，这样的好消息要让全国四万万同胞们全部知道。 同时还能够给报社增加收入，这样利国利国，利人利已的事情，一定要做，不但要做，还要做好！ 南京总统府，常凯申正焦头烂额。 他不能够只关注着一个战场，他着眼的是全国的整个抗战。 今年是全国抗战联合战线，真正开始行动的第一年。 情势不容乐观啊！ 只有在八路军在晋西北的战斗，给全国人民一些鼓舞。 不过常凯申是不愿意太过宣传这支队伍的。 这几天看到自己留下作为弃子的五四二团，竟然爆发出来这样强大的战斗力。 欣喜若狂，早就让宣传口子上，一定要把八百勇士坚守四行仓库这篇文章做大，做强，做出标杆来。 现在全国抗战形势严峻，越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越是要突显这种绝地抗战的英雄。 我们要用千千万万个无名的英雄，推也几个有名的英雄。 八百孤军守四行！ 只这题目就可以做出许多文章来了。 这些天国军的宣传有多少，随着日军的声明发出来。 全国关注到八百勇士和四行仓库的人就有多少。 常凯申收到绦柏亭的明码电文时候，感慨地说了一句：“柏亭还是一个有想法的人的。” 他兴奋地让电报室回电问问，四行仓库今天的战报如何。 总裁亲自发出来的命令，立刻得到了执行。 张柏亭跟坚守四行仓库的谢晋元团长通了电话，了解到今天的血战，整个五四二团在刚刚鬼子冲锋的那一轮中，阵亡士兵三十七人，轻伤四十人，重伤十八人。 打死冲入四行仓库内的鬼子五百三十七人，死在四行仓库外的鬼子暂时没有清理，估计不下二千人。 总计最少打死打伤鬼子二千五百人以上。 谢晋元这个时候，不愿意虚报歼灭鬼子人数，他很小心，在没有打扫战场的时候，尽量把歼灭鬼子的人数少报了。 只不过他的这种想法，被误解了。 张柏亭认为他是虚报了，并且还虚报了不少。 不过这种时候，对于孤军坚守四行仓库的最高长官的士气和信心。 他做为参谋长，只能够鼓舞，不能够打击。 于是张柏亭用了最热烈的语言鼓励着五四二团。 同时也把现在这个时候，需要战报的人是常总裁的住处透露给了谢晋元。 让张柏亭没有想到的是，就算是知道这份战报是要报到最高统帅那里去的。 谢晋元也没有改口的自觉。 于是摆在常凯申面前的就是：守军伤亡九十五人，鬼子伤亡二千五百人的惊人数据。 常凯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思考了一下，终于决定亲自跟谢团长通话，这也能够给被困在四行仓库里面的守军以鼓舞。 当谢晋元拿起电话，听着话筒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的时候。 立刻站直：“报告校长！黄埔四期学员谢晋元报到！” 常凯申最得意的就是担任黄埔军校的校长，这样：从这个学校出去的学员，全都是他的学生。 黄埔系也是他最信任的队伍。 听到总裁亲自问起今天战斗的场景时候，谢晋元一五一十地把今天战场情况叙述了一遍。 当常凯申听说只在四行仓库底楼，打扫战场的时候，就清点出来鬼子尸体五百三十七。 现在四行仓库外围工事，堆满了鬼子尸体，战斗还在继续，战士们还没有来得及打扫，估计鬼子尸体最少也有二千具。 如果往实际数据上猜测，外围的鬼子尸体，不下三千到四千具。 并且五四二团的士兵，已经击溃了前来进攻的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 正在乘胜追击！ 听到这消息的常凯申，立刻相信了谢晋元。 对谢晋元的指挥能力大加赞赏，同时命令：所有驻守四行仓库的官后，全部晋升一级。 他还要向全国发出嘉奖令，把今天五四二团的战绩向全国公开。 特别是五四二团八百壮士，在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登报发表声明之后，顶住了压力，顶住了鬼子八千人的进攻。 取得了自身伤亡仅三十余人，歼敌四千余的惊人战绩。 至于轻伤和重伤人员，在这儿就用了一下春秋笔法。 删而不述了！ 林凡开着五号坦克，身后跟着特种连的五班。 刚刚转过四行仓库的角落，立刻就被鬼子北面的指挥官吉野英士中佐发现了。 吉野英士中佐的声音有些颤抖：“坦克！” 第三十四章 特种连的反击(二) “坦克！”吉野英士中佐的声音颤抖。 不知道他是激动还是惊喜，这坦克从外面的漆色和标志，都是日本陆军的。 虽然海军序列一直瞧不起那些陆军马鹿，中佐这个时候还是希望：突然出现的这些坦克是陆军马鹿来的援军！ 就算是吉野英士中佐满心地希望这是自己的友军！ 但是他只看到这些坦克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不是帮助自己来的。 因为这坦克刚刚露头，坦克上面的机枪就朝着北面这些鬼子开枪了。 让吉野英士中佐惊恐万状的是：这样的坦克守军竟然开出来了三辆。 这三辆坦克开得非常各有千秋！ 冲在最前面的那一辆坦克，像是子弹一样的跑得飞快。 远远地把另外两辆坦克甩在身后，跟在它后面的士兵也是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在奔跑。 他们像是去赴宴一样，害怕晚了一点，好吃的都人家抢光了。 冲在最前面的这一辆坦克，就是林凡开的。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那辆鬼子唯一剩下那辆还能够动弹的坦克。 吉野英士中佐眼睁睁地看着这辆如同发狂野牛一般的坦克，径直朝着自家唯一硕果仅存的那辆坦克撞过去。 从这辆发狂的坦克出现，到它撞上自己家的坦克，它就一直没有减过速度。 那辆停在原地，还没有来得及启动的坦克，只一下就被撞得左侧的履带断裂。 再也动弹不得了，不过林凡开着的这辆坦克炮管也顶弯了。 车上的士兵们，尽管早早做了撞击准备，一个个也是被巨大的撞击力给撞得东倒西歪。 跟在林凡这辆坦克后面的甄胆小，这个时候已经跑得气喘吁吁。 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他带着手下的士兵，爬上鬼子这辆坦克。 揭开座舱顶盖，朝着里面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扔了几枚手雷。 立刻又把顶盖盖上。 清楚地感受到了坦克里面传来的震动，甄胆小这个时候才又掀开顶盖，用手里的步枪朝着里面的那些已经躺在血泊中的鬼子补枪。 甄胆小是真的胆子小，所以他和他这个班的士兵们，一直都是对林凡教授的战场生存法则执行得最好的。 不管坦克里面的鬼子是死是活，都要让他们再死一次。 林凡开着这辆五号坦克现在已经完成了使命。 就此退出战斗也已经是成功，不过他还是试着操作了一下。 五号坦克竟然还能够倒退，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 这么大力顶撞一下，坦克竟然还能够开动，这就是惊喜了。 想来这是它用坦克正面最坚固的位置撞了对方侧面最薄弱位置的福利了。 林凡立刻把驾驶坦克的任务交给原本的坦克驾驶员。 现在这样的战场上面，能够多一辆坦克对付鬼子这些只有轻武器的步兵。 这辆坦克的作用，不比一个连的士兵差。 林凡钻出坦克，拿着自己的步枪，就在坦克后面朝着鬼子开火。 三辆坦克推进，它们互相掩护着前进。 吉野英士中佐还在吼叫着让手下的士兵们组织人手上前来用爆破的时候。 这三辆坦克互相掩护着，它们身后还有三个班的士兵跟随。 接受了炸掉坦克任务的鬼子，三个爆破小组都被特种连的三个班击毙。 吉野英士中佐眼睁睁地看到三辆坦克已经冲到离自己的临时指挥所不到三百位置的时候。 他不得不站出来，指挥着所有士兵，向着冲锋过来的这些守军发起决死冲锋。 吉野英士中佐不怕死，他只怕完成不了三个小时攻占四行仓库的任务。 一头狮子率领一群绵羊去战斗，绵羊都会变成狮子。 一头绵羊率领一群狮子去战斗，狮子都会变成绵羊。 有什么样的指挥官，就有什么样的士兵。 吉野英士中佐死战不退，整个北边进攻的鬼子也全都死战不退。 每一个方向进攻的鬼子都超过了二千八百人。 就算是吉野英士中佐在刚才之前的进攻中，葬送了近半的士兵性命。 现在这里还有一千多个鬼子士兵。 林凡率领着特种连三个班，加上他自己连部的十五个人。 一共有七十五个士兵，面对着的是一千多个鬼子。 这些鬼子开始了垂死挣扎，战斗一下子就惨烈起来。 坦克上面的机枪不停地扫射，鬼子也不停地从各个位置爬出来，有的手里抱着炸药包，有的手里举着手雷，他们的神情。 仿佛在说，他们就算是死，也要用嘴咬下一块眼前这个铁疙瘩一块皮下来。 林凡对于这种面对着先进武器，士兵们无能为力的状况，在艺术作品中见得多了。 为了防止意外，林凡大声命令：“所有步兵，一边前进，一边打扫战场。 对于那些躺在在地上的鬼子尸体，一律都在坦克经过之前先补枪。” 他太清楚这样意志的士兵，会做出多么疯狂的事情来了。 现在他只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这些疯狂的鬼子，彻底死心。 叶大胆带着的六班，就跟在六号坦克后面。 他跟在北面作战的所有特种连士兵一样，听清楚了连长的命令。 现在他就看见自己跟着的这辆坦克前面，两具鬼子的尸体堆在一起。 叶大胆指着倒在底下，被一具鬼子尸体遮住大半身体的尸体说了一句：“先打下面那一个。” 跟着他的六班士兵们，至少五人，一起向着那两具尸体开火。 让整个六班惊奇的事情发生了：两具躺在坦克前面十几米距离一动不动的尸体。 竟然都挣扎着站起来，向着坦克发起了冲锋。 他们刚刚藏在身体下面的炸药包，现在紧紧地抱在胸前。 这两个鬼子面对着密集的枪林弹雨，眼里只有坚定冲锋的目光。 没有一丝丝的害怕和胆怯。 只是他们再怎么的勇敢和无畏，却也无法前进半步了。 六班士兵们打出去的每一发子弹，同样也带着勇往直前的气势。 狭路相逢勇者胜！ 鬼子冲上来的只有两个，他们面对的是六班足足二十个勇者。 当这两个鬼子再也无法挪动一步的时候。 他们才拉响了身上带着的炸药包。 一声巨响，满天血肉。 距离坦克七米位置的爆炸，除了给坦克上面溅上了许多的血肉，并没有给坦克上造成任何的损失。 六号坦克前面发生的事情，并不只是个例。 北面这些进攻的鬼子们，不断地有这样的人出现。 四行仓库整个北面的战场，前进的特种连士兵们，总是会遇到这样拼死抵抗的鬼子。 特种连的士兵们，这下子更小心起来。 几个班长们，专门安排了几个士兵小心翼翼地给坦克前面的那些尸体补枪。 更多的士兵，向着不远处的鬼子进攻。 坦克手们，也小心地尽量避开那些鬼子尸体。 坦克顶上的重机枪，一刻不停地发射着愤怒的子弹。 那些一直在负隅顽抗的鬼子，在三挺重机枪的扫射下，完全不能够正面抵抗了。 他们只能躲藏在废墟上面的各种遮蔽物后面，顽强地反抗着。 这是场七十几人的特种连士兵对鬼子展开的屠杀。 有了三辆坦克作为攻坚的先锋，鬼子的任何抵抗都成了徒劳无功的挣扎。 尽管这些鬼子们在吉野英士中佐的指挥下，实行着步步为营，拼死抵抗的政策。 还是没有能够挡住林凡率领着的这几十个士兵的进攻。 实际上吉野英士中佐从来就没有想到过防守。 他从接受任务开始，一心一意想到的只有进攻！ 进攻！ 因此整个四行仓库北面的战场上面，没有一个真正用于抵抗的工事。 也没有一条用于抵抗特种连进攻的战壕。 吉野英士中佐和他率领的海军陆战队，能够利用的只是北面的这片废墟。 他眼睁睁地看见十几个手下，躲在一块坍塌 下来的混凝土板块后面。 混凝土板块被坦克上面的重机枪打穿，十几个士兵，像被镰刀割断的青草一样。 拦腰截断，十几个挣扎的士兵，发出来生命中最后的嚎叫声，让所有的鬼子胆战心惊。 这还不是结束，战斗还在继续，这样的场景还在重复。 吉野英士中佐发现自己指挥着的这支队伍里面，机枪总是响不起来。 面对着国军这样猛烈的冲锋，自己手下的那些机枪，竟然无法形成真正的连续火力。 总是打了几枪，立刻就被迫停止。 这是因为林凡一直在关注着整个战场。 每当他看到鬼子的机枪手就位的时候，立刻就会出手。 现存这样的战场上，一挺机枪至少能够封锁自己队伍五十米长的冲锋线路。 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容忍的。 不只是林凡在这么做，坦克上面的机枪手们，也是同样这么做的。 优先射杀对面的机枪手！ 就在吉野英士中佐前面不到二十米的位置上，他亲眼看着不到五分钟的时候，就已经换了三个机枪手了。 当吉野英士中佐看着刚刚那幢已经塌了一半的危楼终于倒塌下来的时候。 再也忍不住的心疼，让他口中一甜，一下就吐出一口鲜血来。 在刚刚那幢才倒塌下来的房屋里面，至少有四十个鬼子，正躲在里面，依托着那间半塌的废墟，向着进攻的国军开火。 自己手下的士兵虽多，也受不起这样成建制的灭亡啊！ 吉野英士中佐心里在哀叹！ 北面的鬼子死战不退。 东、西两路进攻的鬼子，现在已经退到了千米之外。 这两个方向，一路追杀。 对于那些逃跑的鬼子来说，逃跑只有第一步和无数步。 当他们中间有人后退了一步，没有被执行战场纪律的时候。 就已经决定了整个队伍的崩溃。 这两个方向的上千的鬼子，被身后几十个国军士兵像是赶鸭子一样的驱赶。 胜春阳太中佐怎么也没有明白，刚才还高歌猛进的进攻，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如同退潮一样了？ 发生了什么？ 我在做些什么？ 胜春阳太中佐脚下不停地移动，身体忠实地离四行仓库越来越远。 他的思想也远远地抛弃了他的身体，在天空中翱翔。 明明白白的自己跟北原佐介中佐率领的西面进攻队伍打的好好的。 明明白白的已经有几百勇士冲进了四行仓库。 就算是守军关闭了四行仓库的大门，他们就能够抵挡得住自己的进攻吗？ 现实教导了北原佐介中佐，当他亲眼目睹了刚才冲锋到了四行仓库面前那些士兵们被突然的爆炸给击倒。 然后四行仓库的大铁门又紧紧地关闭的时候。 北原佐介中佐心里虽然有一点点的慌张，却也不认为这有什么样的大事。 这个时候四行仓库大门外边的鬼子数量五千以上。 这么多人，真的可以投鞭断流了。 接下来又是一轮爆炸，硝烟弥漫当中，隐隐约约地北原佐介中佐看到四行仓库的大铁门附近的士兵全部倒下了。 再举目四顾：四行仓库外面至少四十米范围内的所有鬼子都倒下了。 许多士兵倒在上，不停地挣扎，呻吟！ 这是地狱吗！ 北原佐介中佐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士兵们，刚刚那两波爆炸，上千的帝国勇士倒下了。 那些还活着的士兵们还在继续前进，他们无视那些倒在地上挣扎呼救的同伴们，继续向着四行仓库进攻。 离得远些的那些士兵们，终于反应过来，现存是他们发起冲锋的时候到了。 胜春阳太中佐也看见了眼前发生的爆炸，爆炸的声音像一根根的钉子，死死的插入他的脑袋。 让胜春阳太中佐的脑袋仿佛要炸裂一样的疼痛。 他亲眼看着自己手下的精锐，来自海军各艘战舰的精英们，就这么轰的一声。 全部倒下了。 倒在了四行仓库的大铁门前，倒在了四行仓库的外墙边。 疯狂了的胜春阳太中佐，大声命令着，指挥着附近的士兵继续前进。 东、西两面的指挥官面对突然发生的变故，做出来的应对都是相同的。 他们都还在坚持着，要手下的士兵们继续冲锋。 胜利就在眼前：四行仓库里面，已经有他们几百名勇士冲进去了的。 里应外合！书上都是这么说的，这种情况下的守军应该已经乱做一团。 当东、西两面的鬼子再次冲上去的时候，刚刚发生过的爆炸再次出现了。 胜春阳太中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刚刚冲上去的那些人，现在没有一个还能够站立的。 守护四行仓库的国军，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样的炸弹，威力竟然那么大。 一次能够让成千的士兵一起倒地，竟然没有漏网之鱼。 那些刚刚没有被拖下来的伤员们，再次承受了打击。 整个四行仓库的外围工事里面，发出痛苦呻吟的鬼子数量并没有增加。 那些承受了二次伤害的伤员们，大多数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已经去他们的天照大神怀里报到去了。 这些新加入进来发出呻吟声的，都是刚刚才冲上来，还没有找到突破的鬼子士兵中运气最好的那些人。 他们没有被二连从楼顶上丢下来的加料炸药包给一次性的炸死，已经是祖上积德。 可惜的是：无论是东面指挥官胜春阳太中佐，还是西面指挥官北原佐介中佐。 他们都没有派人出去抢救一下他们的意思。 虽然他们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两个中佐现在心里除了满腔的怒火，就再也容不下其它任何东西了。 在他们的指挥下，继续有鬼子向四行仓库突击，他们要冲到四行仓库的大铁门前面，冲到四行仓库的墙壁下面。 埋下手里抱着的炸药包，炸开这个仓库，让身后的鬼子大队能够冲进去。 就像刚刚他们这些人，炸开现在他们栖身的这些外围工事一样。 到了现在胜春阳太中佐突然才发现，今天自己这些人占领的工事，有些不一样。 这里的工事只能够防御来自外面的进攻，对于来自四行仓库的打击，完全就没有设防！ 无论是来自四行仓库平面的打击，还是来自高处的打击，完全都是不设防的。 “这！这……，我们这是上当了？” 胜春阳太中佐的信心被自己的发现给击碎了。 他有些不敢肯定地把自己的发现，分享给了正在指挥队伍进攻的西边指挥官北原佐介中佐。 北原佐介中佐受到了同级指挥官的提醒，这才有空打量眼前的环境。 随着他的目光打量，他的脸色慢慢地变了。 刚刚还激动得发红的脸皮，现在已经气得发青，又转为害怕的发白。 “这是一个陷阱！” 他突然明白过来：“退！撤退！” 北原佐介中佐声嘶力竭地大声喊了起来。 他的神情紧张，声音颤抖。 联想到刚刚已经冲上去两轮的士兵们，都在四行仓库墙壁前面三十米范围内死亡。 现在那一片区域完全成了死地，至少有二千多士兵死在那一片区域了。 如果继续这样冲锋下去，所有人都会死那里的。 只是他下达命令的时候还是晚了些，前面朦胧的硝烟中，已经有火光闪动。 那些刚刚还在冲锋的勇士，又倒下来了。 只是这个时候，也有许多士兵听到了指挥官的喊声。 他们停下了脚步，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这些士兵们都是知道三个小时声明的。 这个时候退下去，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都是明白的。 正在这个时候，四行仓库的大铁门，神奇地打开了。 第三十五章 特种连的反击(三) 北原佐介中佐看着不断从四行仓库里面开出来的坦克队伍。 他的心比北海道冬天的冰雪还要冷。 这个时候他终于冷静下来，平静地下达了命令：“撤退！” 他的命令虽然只能够指挥来自西面这支进攻队伍。 却也能够影响到东面这支队伍士兵们的勇气。 从西面进攻的鬼子队伍开始后退！ 北原佐介中佐意想之中的有序撤退，从一开始就变成了溃退。 胜春阳太中佐见到自己手下的那些士兵们，也已经在冲锋途中犹豫不决。 他也不得不做出了艰难的决定：“撤退！”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刚刚冲出来的坦克上面的机枪火力，正像死神的镰刀一样。 飞快地收割着士兵们的生命。 土师拓真司令官看着溃退着的士兵，现在这些士兵离他的指挥部也只有五百米的距离了。 现在是他自己做选择的时候到了：留下来，像一个体面的武士一样面对国军的炮火； 还是留下有用之身，今后的耻辱由自己亲手来洗刷。 土师拓真司令官没有犹豫多长时间，战场上的形势也不容许他犹豫。 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司令官，扔下整个队伍，匆忙地撤退了。 土师拓真司令官终于还是选择了：留得青山在。 李显作为记者，对日本海军陆战队的指挥部，有一种天然的敏感。 他制止了陈四川和他手下士兵们对整个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破坏。 相反的他还特别下令，好好保存下来。 作为一个记者，一个做宣传的人，当然知道现存这种情况下。 只是自己这些人见到的场景，远远不如记者们手里的笔和相机来得有战斗力。 李显特别派出去了一个士兵，冲着苏州河南岸的人群喊了起来：“国军八十八师，五四二团诚邀记者参观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的司令部。” 立刻就有上百个记者跑出来，这些记者当中，各个国家，各种肤色，男女都有。 他们抢着要到战场上来，守在垃圾桥上面的英美两国士兵，面对着这些记者。 也不得不屈服下来，放他们进入战场。 这些得到允许进到战场的记者们，终于能够近距离地拍摄战场了。 四行仓库墙上的弹洞，四行仓库窗户边上堆着的沙袋。 更多的是那些倒在四行仓库外围工事上面的鬼子尸体。 大多数的记者，向着远处的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的司令部跑过去。 要知道，就在二个小时前站在这个司令部里面的土师拓真司令官可是信心满满地夸下了三个小时占领四行仓库的海口。 并且还特别在今天的所有报纸上面刊登了声明的。 他也是邀请这些记者们前来观战的主持人了。 现在主持人跑了，五四二团却又把这些记者请过来了。 文汇报的美女记者尚月桂，跟着一大群记者们通过了垃圾桥。 走在四行仓库外围的尸山血海中，不停地按下快门。 她看着外围阵地上面的这些堆积如山的鬼子尸体，心里对五四二团这些守军们的敬仰也如同长江一样滔滔不绝。 她能够看到，窗户后面士兵们警惕的身形，还有那些黑洞洞的枪口。 尚月桂微微一笑，手里相机特别朝着那些窗户后面的士兵拍摄起来。 四行仓库楼顶上的谢晋元团长，看着整个战场的形势。 东、西两个方向的鬼子，已经溃败，再也不可能组织起来反抗了。 就算是这两个方向追击鬼子的士兵实际上每个方向只有四十个。 也不用为他们担心了。 北面的战斗还非常激烈，特种连虽然还是占着上风，不停地进攻。 可是鬼子也一直在负隅顽抗。 谢晋元当机立断：“一连、二连全体出击，目标四行仓库北面。 三连守住四行仓库。” 上官志标、邓英在楼顶上面，看着特种连的士兵们，在坦克后面不停地前进，早就心痒难耐了。 现在终于等到了出击的命令。 他们立刻出发，一点也不耽搁。 苏州河南岸的多国军事观察团，看着对岸发生的战斗。 突然间发生的反转，惊得眼球掉了一地：那支在他们眼里视死如归的东方新兴帝国士兵。 上千人的士兵，竟然被二辆坦克和几十人国军士兵追杀！ 美国驻华大使纳尔逊·詹森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连声大呼：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 文汇报的当家花旦，美女记者尚月桂走进四行仓库大铁门的时候，门口守着的士兵，还体贴地提醒：“小姐！小心脚下！” 尚月桂这才看到脚下的地面，有着一层薄薄的红黑色的液体。 她脸色发白地问道：“这是……血？” 提醒她的士兵，明显是一个护花人，见到她的脸色吓得发白。 赶紧说道：“不用怕，现在这些血已经消下去了，才打完的时候，这些血有这么高呢。” 他的手夸张地张开了，表现刚才这里的血足足有十几公分那么高。 尚月桂终于明白过来：这士兵是吓她的。 不过她也看出来，这地面的东西就是鲜血，是人血！ 她指着远处那辆卡在墙壁上面的坦克：这是怎么撞上来的？ 这些士兵们立即七嘴八舌地给她描述起来。 尚月桂一边记录，一边打量着四行仓库的底楼。 她看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堆砌着一大堆的鬼子尸体。 惊讶地问道：“你们把鬼子尸体存起来做什么？” 尚月桂的脑海里面，已经出现了一个画面：壮志渴饮匈奴血，饥餐胡虏肉。 四行仓库的守军们，围着这堆鬼子尸体，燃起了篝火，一边跳着舞蹈，一边拿着大腿啃着。 这种画面实在太美，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只是拿出相机来，朝着这堆尸体，和那辆卡在墙壁上面的坦克拍摄起来。 拍摄那堆尸体的时候，尚月桂终于看到了四行仓库的墙壁上面，有一道非常明显的黑线。 像是有人有意在墙壁上面画出来的一条黑线一样。 踢脚线？ 这是仓库，不会有这种东西的。 突然：尚月桂一下子明白过来，那根线，就是刚刚那些士兵们说的鲜血浸到的位置。 流血飘橹！ 这是真正的流血飘橹！ 她立刻有意的把用鬼子尸体堆作为背景，特别突出那根血线。 在这堆鬼子尸体的底下，地面上还有一股红黑色的小溪在流淌。 这是那些鬼子尸体里面流出来的鲜血，汇集出来的。 “这堆鬼子有多少？” “五百三十七个！”那些士兵们异口同声地回应。 他们脸上的神情，是满满的骄傲！ 尚月桂立刻把这个画面定格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楼上响起来密集的脚步声。 刚刚还跟她笑着说话的士兵们，立刻严肃地立正。 等待着楼上那些声音的主人们。 上官志标率领一连冲了下来，尚月桂微笑着走上去：“这位长官，你们是要去做什么？” 上官志标没有停留，大声道：“打鬼子！” 他身后的一连所有人看着前面这个美女，一起吼了起来：“打鬼子！” “我可以一起去吗？” 上官志标已经跑过了，没有听到她的这句话。 尚月桂看着眼前这队士兵，意气风发，精神抖擞，满脸斗志。 等到这队士兵走过，她又看到一个长官。 立刻迎上去问道：“我可以一起去吗？” 她拦下的是二连长邓英。 世界从来都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偏偏做为文汇报当家花旦的尚月桂，绝对称得上漂亮。 邓英见到尚月桂这样美丽的女子，礼貌地征求自己的意见。 刚刚还严肃的脸上，立刻挂起了满脸的微笑。 “欢迎！欢迎！这位记者，跑步跟上吧！ 我们要去这仓库背后，打鬼子。” 尚月桂赶紧跑起来：“这位长官，请问贵姓呢？” 邓英笑着说：“当兵人，不要提个贵字，小姓邓，邓英，现在是二连长。” “二连长，刚刚的战斗中，你们在什么位置？” 邓英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今天我们轮到在楼顶防守。 一直没有机会跟鬼子短兵相接。 只是在楼上给鬼子丢了几个炸弹，几个炸药包！ 不过现在有机会了。 一会儿你跟紧我们，千万不要乱跑，战场上面还有很多鬼子。” 邓英在这句话结束的时候，细心地交待了一声。 他可不想这么漂亮的美女，才上战场就牺牲了。 邓英低调的炫耀着自己这个连队在刚刚的战斗中发挥的作用。 一个老凡尔赛！的智慧。 尚月桂有花瓶的外貌，却也有真正记者的眼光和实力。 否则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大报的当家花旦了。 她立刻想到了刚才在四行仓库外面工事里躺着的那些鬼子尸体。 那些尸体层层叠叠的，总量可比四行仓库里面堆着的鬼子尸体多得多了。 她的眼光发亮，崇拜地看着邓英：“外面这些鬼子都是你们炸死的。 真了不起！” 邓英谦虚地，轻飘飘地回答：“这些也不全是我们的功劳，还有别的连队，也打死了几十个鬼子的。” 老凡尔赛！ 外面好几千具鬼子尸体，他说别的连队打死了几十个。 这不是变向承认自己连队炸死的鬼子多吗？ 尚月桂眼里崇拜的神情更加明显了。 邓英大声吼了起来：“全连都有，跑快一些。 一连今天都上过一次战场，跟鬼子拼过一次刺刀了。 扔炸药包，我们是第一名。 短兵相接，我们也要是第一名！ 我们不能够输给他们的。” 整个二连的士兵，刚刚都看见了自己队伍里面多了一个美女。 荷尔蒙在身体里面开始大量的制造，这些士兵们原本就已经加满了油的干劲，现在更上一层楼。 他们开始冲刺了！ 增援的一连、二连很快就转过四行仓库，到了北面。 刚刚能够看到仓库背后，尚月桂一下子就听到一直隐隐约约的枪声，一下子变得震耳欲聋。 前面是真正的战场。 邓英再次对她说道：“小姐，跟紧我，千万不要乱跑。” 一连在他们前面，已经进入战场了。 战场上突然加入近三百人的生力军。 吉野英士中佐原本就是勉力支撑的防线，瞬间就崩溃了。 他组织的防线，被五四二团的士兵们分割，包围、剿灭！ 邓英带着队伍，一直向前冲。 冲到了其中一辆坦克后面，二连的士兵们，现存斗志正旺。 他们可是全都看到美女记者的。 男人从来在美女面前不乏表现欲的。 这些新加入战斗的士兵们，一下冲过特种连士兵，冲在了坦克的前面。 一下子就惹到了战场上的一个军官，林凡大声喝斥道：“你们是那个连的士兵，坦克冲，步兵跟，这都不懂吗？ 冲在坦克前面，你们是想要给坦克挡子弹吗？” 尚月桂听着这充满怒意的声音，再看着那些因为冲锋受到委屈的士兵们。 正在慢慢地弯下腰，停下了冲锋的步伐，等着坦克超过他们，这才跟上去。 她心里立刻愤怒起来：“你这人真是的，战士们意气风发，斗志正旺，冲锋在前。 不是好事吗？ 你还这么训斥他们。 你看看，他们现在一个个的弯腰弓身，还有斗志吗？ 还像一个士兵的样子吗？” 林凡闻到身边传来一股女人香。 这才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挂着照相机的美女记者。 这位美女，身材高挑，站得笔直，漂亮的脸上写着一脸的我很愤怒，我的愤怒值已经突破了天际。 看着这样的美女，一副威武不屈的样子。 林凡伸手就是轻轻一拳，打在尚月桂肚子上，尚月桂的腰立刻弯下来。 林凡的大手又按住她的头，一直向下按：“弯腰、弓身、低头！活得久！” 尚月桂从来没有想到才上战场，自己就挨打。 还被人一直按着头，一直向下按。 自己高傲的头颅就这么不听话地被按下来了。 “我不是主动低头的，只是肚子痛得厉害，不得不低头的。”尚月桂这么安慰着自己。 眼泪在她眼眶里面打转。 就听见刚刚打自己的人在说话：“战场不是t台，不是时装秀。 不需要气质，只需要苟且！ 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保持住，能够减少许多中弹的机率。” 尚月桂委屈地打量着四周，发现每个人都是一个样子。 就连刚刚那个对自己很好的军官也是这样子的，看着他的样子，比起刚刚跑步入场时候矮了至少三分之一。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可能自己理解错了。 明白自己可能错了，也就能够摆正心态了。 她也才有心情打量一下这个在战场上见面就打女人，凶自己的人：小伙子现在也是弯腰弓身的样子，看不出来高矮。 浓眉大眼，尚月桂看着那双眼睛就有些害怕。 那双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像是看一堆没有生命的肉一样。 没有一点点的感情。 身躯也像万年老松一样的弯曲着仿佛承受着千斤重担一样。 林凡对美女记者到战场第一线，是很没有好感的。 只是现在战斗正激烈，他也无法再做出更多的选择。 有了两个连的加入，原本陷入僵持的攻防战，立刻成了一边倒。 尚月桂偷偷打量着这个一上来就凶自己的军官。 手里拿着一枝步枪，连续不断地开枪，虽然自己对这个人印象不好。 可也不得不说，他集中精力专心开枪的时候，还是非常有男性魅力的。‘ 尚月桂拿好照相机对准林凡就要按下快门的时候。 一个身影出现在镜头里面，她不高兴地拦：“请让一让，我拍的是他！” 挡住镜头的是一个少年士兵。 这个士兵冷冷地看着她，一种努力装作老成的口气：“我们连长，不能够让你拍1” 尚月桂笑了：“你知道有多少人都想要请我拍照，帮他们宣传吗？ 我拍下你们连长瑞打鬼子的英姿，上了报纸，全国人民都能够知道他。 说不定他马上就可以当营长、团长了。” 吴小宝还是一画冷冷的样子：“我们连长不允许任何人拍摄他的样子。” 尚月桂调皮地问道：“他是知道自己太丑，不敢让人拍吧！” “不准你说我们连长长得丑，我们连长这么好看，你没有长眼睛吗？” 又一个声音加入进来。 尚月桂看到：又是一个少年士兵讨伐自己来了。 她不禁笑道：“你们又不是他的跟班，这么维护他？” 吴小宝、赵龙同时说道：“我们就是连长的通信员。” 尚月桂奇怪地看着这两个少年士兵：“你们不去打鬼子，跟我吵什么吵？” 赵龙骄傲地看着她：“连长开火，一个人比个得上我们十个。 我们只要防备好，他不被别的事情干扰到了就是。 女人，只是影响到连长开枪的速度。 刚才我已经看到了的，连长为了救你，打你一拳，按你脑袋瓜。 至少少开了三枪，那就是少打死了三个鬼子。” 说着这话的时候，这个说话的小兵，熟练地把枪递上去。 那个刚刚动手打自己的人，左手刚刚伸过来，恰好握住这枝枪的木柄。 右手的枪也一下子扔下。 被另一个小兵熟练地接住。 整个过程，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回头看一眼。 看得出来，他们三个这样的配合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天衣无缝！ 第三十六章 一位记者的战场遭遇 尚月桂看着两个不依不饶的士兵，知道想要再拍摄这个连长是不可能的了。 她遗憾地看着眼前这个充满力量的画面，不得不放弃了继续拍摄的想法。 尚月桂虽然无法继续拍摄这个画面，不过她还是是看着林凡。 看着他一直没有停下来的开枪动作，她还是有些好奇：“你们连长上战场都都是这样？” 吴小宝把自己的步枪递给林凡，又把他手里的步枪接回来，装好子弹。 这才说道：“当然了，我们连长是神……” 赵龙大声说道：“注意保密。” 吴小宝就再也不往下说了。 赵龙严肃地说道：“不只是我们连长不能够拍摄，我们连的所有人都不能够拍下来。 如果你拍下来了，我们也会把你的胶卷曝光的。” 尚月桂第一回遇到这种不讲理的兵： 难道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这些年她也算是采访过许多士兵和军营了。 每到一个地方，常人不能够进去的地方，她都能够进得去。 就算是好多保密程度很高的国防工事，她也是进去过。 并且只要是她提出来想要拍摄的要求，也从来没有被拒绝过。 那些士兵、军官们，那一个不是见到自己要给他们拍照的时候，赶紧打起精神，要把最好的一面让自己给他们拍下来？ 很多时候，越是军官，越要自己给他们好好拍几张，让自己多写表扬他们一些。 有些军官甚至还会主动送上一个小礼物，请自己多写写他们部队的事迹。 写写他们在训练中有了那些新的变革，提升了多大的战斗能力。 就算是国军的飞行大队，那些刚刚引进的先进飞机，那一种自己没有上去拍摄过？ 只有今天，只有在这个军官身上，自己碰了钉子。 今天不但见到了鬼子被杀得血流成河，也见到鬼了。 这些个连长的规定好怪：竟然不许拍照！ 尚月桂的念头在头脑里面打转的时候，她也特别注意到林凡的动作。 这个军官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一板一眼地。 举枪、击发！ 再举枪、击发！ 就是那么的从容不迫！ 就是那么的不快不慢！ 但是尚月桂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个连长的动作是非常、非常快的。 因为她聪明地用这个连长身边战士做了参照物。 这个连长打完五发子弹的时候，他身边不远处的士兵，才开了一枪。 并且尚月桂还顺着他瞄准的方向看过去：每声枪响，对面总会有鬼子倒下。 如果说这是巧合，那么每次他开一枪，对面都会有一个鬼子倒下。 这样的巧合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这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尚月桂现在对林凡的兴趣更大了。 她见到林凡五发子弹打完后，眨眼之间就把子弹装好。 全程不到一秒钟，又在继续开枪射击了。 她有些不明白，既然这个男人可以有这么快的速度自己上弹。 为什么还要跟身后的两个小鬼换枪是什么意思？ 心里藏不住心事的女人，马上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吴小宝立刻把手里这枝已经有一会儿没有打过的枪摸了一下。 这才拿着枪对尚月桂说道：“你摸一摸？” “有些烫！”这是尚月桂的感觉。 “连长连续不断地开枪，枪管很快就会发红膨胀，就会影响精度。 所以他每打上几个弹夹，就需要换一枝枪的。 我们就是给他送枪的人，保证连长手里的枪一直处于最好的状态。” 尚月桂这还是第一回听到这种解释，她脸上带着怀疑的神色：“他们怎么不换枪？” 她指的是其他的士兵们。 吴小宝指着那些士兵们说道：“他们没有林连长打得快，枪管发热没有那么严重。” 尚月桂还不死心：“那些机枪为什么没有换？” 吴小宝有些不耐烦了：“机枪本来就是面压制，不是精确打击。 一点点的偏差，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人家要的是火力。 只要子弹多，总有一下能够打中的。” 说完这话的时候，他又动作熟练的跟林凡换了一次枪。 吴小宝说的内容不多，尚月桂思考了一会儿，也就明白过来了。 这个连长开五枪，别的士兵才开一枪，他的枪当然发热要快得多。 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他需要经常换枪了。 尚月桂心里还有些疑问，只是今天在这个特殊的连队里面，碰到的钉子太多了。 她也有些不敢多问，只是指着坦克问道：“我拍这个可以吧！” 吴小宝看着坦克顶上的战友，从这个位置只能够看到半边脸。 这才点头：“可以！小心不要拍下他的全脸了。 要是真的拍下来了，一定要把它销毁掉。” “为什么要有这样规定？你们在害怕什么？” 尚月桂作为记者的本性，终于还是没有压制得住心中的疑问，她又问话了。 吴小宝不以为然地说道：“连长说的！” 就没有下文了。 原本尚月桂还认真在听着呢，以为他后面还有一大段的解释。 没有想到就么解释完了。 她也明白过来，这个小兵，就是连长的忠实走狗。 连长说的！在这个小兵眼里，就已经足够说明任何事情了。 再也不需要什么理由了。 “有机会还是直接问他们连长！”尚月桂明白过来。 吉野英士中佐终于绝望了：战斗进行到了现在，他再也看不到一点点胜利的希望。 无论他派出去的士兵有多勇敢，都无法抵近对方开出来的三辆坦克。 更不要说把它们炸毁。 他亲眼看到自己派出去的士兵，有勇敢地发起冲锋的。 这些发起冲锋的士兵，迎着对面的枪林弹雨，无畏地冲锋，他们倒在冲锋的路上。 有狡猾地几个勇士躺在地上装死的，面对着向他们碾压而来的几十吨重坦克。 这些士兵们克服了恐惧，勇敢地等待着最后一刻拉响炸药包，跟坦克同归于尽。 可是对面的那些国军，完全不给自己的这些勇士们一点点的机会。 帝国的勇士们，无论怎么样的伪装，都会被那些坦克边上的国军士兵补枪打死。 那些国军好像也不怎么机灵的样子，反正他们就是朝着所有躺在坦克前进路上的尸体开枪。 有些明显已经是阵亡的鬼子，那些国军士兵还是会补上几枪。 对面这支队伍，绝对是从地狱里面跑出来的。 他们完全不给自己任何的机会！吉野英士中佐绝望地想到。 自己这支队伍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他们都能够识破。 这些国军士兵都是坚定地向自己设置的这个指挥所冲过来。 这还是这两个月来，一直跟自己战斗的那支队伍吗？ 什么时候他们变得这样的勇敢，这样的机灵了？ 想到两个月前，自己率领着一百多个士兵，守卫大公纱厂的时候： 也是穿着这样服装的国军士兵，他们那么多的士兵，那么强大的火力，半个月时间都没有攻下来自己守护的那个堡垒。 可是今天，他们好像变了一个样子，这些国军士兵太凶残了。 现在最近的这辆坦克，离指挥所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了。 吉野英士中佐已经在指挥所里面设置好了大量的炸药。 帝国的勇士们既然不能够炸掉它，就让自己来做吧！ 坦克停在二十米的距离，坦克上面的重机枪咆哮着打进了指挥所。 从指挥所的观察孔里面，扔过来一个炸药包。 吉野英士看着那个用帝国军装包裹着的炸药包。 虽然那是从军装上面剪裁下来的布片，但他还是认出来：那是从一只裤腿上剪下来的。 导火索燃烧的声音，在喧嚣的战场，突然变得那么的清晰。 清晰到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吉野桑，你要为帝国努力！ 法子！ 你要继续为帝国士兵服务啊！ 一声霹雳，仿佛从天空中传来的声音一样。 吉野英士中佐感觉到一股大力像重锤一样打在自己身上。 整个身体被气浪掀起，重重地撞到临时指挥所的墙壁上。 他再也站不起来，眼睛终于定格在几个身影闯进了自己的指挥所。 这个时候的吉野英士中佐已经找不到自己布置下的炸药包在什么地方了。 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北面的进攻队伍，在吉野英士中佐的临时指挥所被摧毁后。 没有了战地指挥，所有的鬼子全都各自为战。 被一连、二连、特种连的五、六、七、八四个班不停地分割、歼灭。 那些鬼子据险坚守，只是他们依据的全是已经成了废墟的建筑物。 如果用这些位置用来作为进攻时候的一时隐身之所，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现在鬼子想用这些位置当做据点，当做工事用来抵抗有三辆坦克作为先锋的国军。 那就完全没有多少作用的了。 三百多国军士兵们，越战越勇！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一个士兵不激动。 没有一个士兵不兴奋，像今天这样痛快淋漓的战斗，没有一个士兵不喜欢。 三百多士兵，打得近三千鬼子无还手之力。 更让这些国军士兵们兴奋的是：这些鬼子就算是明明知道不是对手，还没有一个逃跑的。 就像是待宰的猪羊一样，怎么都不敢在屠夫手里眼前乱跑。 生怕跑动之中，被屠夫挑中。 就算是一千头猪，让人抓也是需要时间的。 更何况是还知道反抗的鬼子。 特种连、一连、二连足足花费了二个小时，才完全地把这个方向的鬼子歼灭。 刚刚打完这些鬼子，战士们没有休息。 又快速地打扫着战场。 北面进攻的鬼子，真正发挥了它们的武士道精神，没有一个逃跑的，也没有一个投降的。 对于这一点，林凡表示：我喜欢！他就喜欢这样趁它病，要它命。 只有这样大量杀伤鬼子的有生力量，才能够扼杀他们的战争潜力。 打扫战场的时候，上官志标连长看着从四行仓库一直到鬼子临时指挥所这一段五百米不到的距离。 这一片区域里面全是鬼子的尸体，密密麻麻的。 他狂妄地大笑着：“老邓！今天这一仗过瘾了吧！ 老子从来就没有想到过，打鬼子还能够有这样的一天。” 不等邓英回答，上官志标对着尚月桂说道：“小姐！能够帮我照一张吗？” 尚月桂终于在他这里找回了自信，微笑着说道：“当然可以了。” 上官志标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一只手撑着步枪，步枪枪托立在地上，手撑在枪刺位置。 他的脚下，是特意让一连的士兵们，搬了几具鬼子尸体垫着。 他特别让人把指挥所里面的尸体搬出来的。 因为指挥所里面的尸体军阶要高些，这样更能够彰显威风。 为了更增加信服力，还特别把吉野英士中佐的脸露出来朝向镜头，其他那些鬼子军官的脸，能够显出来的，也全都特意露出来。 用上官连长的话说：今天让这些鬼子们，跟自己一道，好好地露露脸！ 上官志标开头，后面想要留影的人就更多了。 尚月桂示威似的，对这些官兵们的要求来者不拒。 趁着忙碌的时候，她悄悄看看刚刚那个凶自己的军官。 这个时候他正在远处，大声指挥着手下的士兵，在翻找着那些鬼子的尸体，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邓英看到她地看林凡，笑着说道：“不要管他，他就是那个样子。 在战场上不近人情，但是打仗他是这个。” 说完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 尚月桂对这个把自己带上来的军官很有好感。 问道：“他在那边做什么？” 邓英笑着说道：“教他的士兵打扫战场。” “这个还用教？”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打扫战场嘛，不就是搜身，捡漏！”邓英微笑着说道。 两个人在这一点上，愉快地取得了共识。 不只是北面在打扫战场，整个四行仓库的东、西两个方向的战场铺得更远。 东边的战场已经离开四行仓库要到二千米了。 现在陈四川、刘老炮他们正在一路扫荡着回来。 他们虽然追得远，不过鬼子们跑得也快，战斗结束的时间，比北面要早得多。 缴获的物资就放到坦克上面，坦克现在成了最好的驮马。 苏州河南岸的记者们，全都跑到北岸来了。 他们中间有些人正在采访谢团长。 这些记者们对外围工事倒下来的鬼子尸体，不停地拍照。 这个时候他们还有说有笑的。 毕竟这里交战的双方都不是自己的国人，他们对此的感触是不会触及到灵魂的。 当这些记者们进入四行仓库，一眼就看见了那辆卡在墙壁里面的坦克。 谢团长绘声绘色地讲解起来：当时这铁门前有好几面个鬼子正在跟五四二团拼刺刀，这边鬼子的坦克又撞了进来，外面还有几千的鬼子正在冲锋。 “冲进来的那些鬼子呢？” 有记者问道。 他们这些记者都是亲眼看见有不少的鬼子冲进来了的。 谢团长指着仓库一个角落说道：“全部在那里了。” 这个时候，所有的记者都顺着谢团长的手指看过去。 这下子，许多记者的后背发凉，头发都立起来了。 太吃惊了。 尸山！ 这是真正的尸山！ 几百具尸体堆在一起，比他们这些人还要高上许多。 在这堆尸体下面，还有鲜血不停地向外流淌。 刚刚还能够说笑自如的记者们，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们终于真正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 外围工事的时候，他们见到的鬼子尸体，比这里的还要多。 只是那些尸体散落着，就算有堆在一起的，也不过是几具尸体。 完全没有这里几百具尸体，像柴禾一样被堆码在一起给人视觉上的震撼来得大。 谢晋元严肃地说道：“我们从不主动招惹任何国家。 没有侵略，就没有战争。 这些鬼子从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些一刻，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有记者问：“谢团长，你对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今天登报发出来的声明有什么感想？” 谢晋元微微一笑：“日本人总是狂妄地认为，他们一时的胜利，就能够完全的胜利。 我们为了和平做出来的让步，让他们错误地认为是我们的软弱。 他们从来就不曾真正的了解过，做了他们千年宗主国的真正的精神和文化。 我们从不来不主动侵略任何一个国家，在我们变悠久的历史中， 几千年来的强大，并没有做出无止境的侵略别国的行为。 我们是一个热爱和平的国家和民族。 但是这并不是我害怕战争，遭受侵略的理由。 日本人只是从我们这里学到了一个东方思想的皮毛。 就认为自己一时的强大，就能够侵占曾经宗主国的土地。 因此才会有今天早晨那种让人笑掉大牙的声明。 事实永远用于雄辩！ 现在的一切，已经充分说明了日本所谓的声明只是一个笑话。 也充分说明了，所有不正义的战争，最终的结局只能够是失败。 今天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的失败，也说了日本帝国主义者，只不过是一头纸老虎。 只要我们敢于战斗，善于战斗，就一定能够撕碎这头纸老虎的伪装。 历史一定会证明，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场对于他们自己的灾难。 也是全世界的灾难。” 一位明显欧洲白人记者，立刻大声说道：“虽然今天你们打了一个胜仗。 但是我还是要说：这只是你们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情。 这只是发生在东亚的一场两个国家之间的冲突。 跟我们无关！ 更不会是我们的灾难！” 第三十七章 我真的是太难了 谢晋元微笑了一下，没有回应。 虽然现在他有一百个理由反驳对方，可是却没有一件证据能够支持自己的观点。 没有证据的反驳都只是口舌之争，是没有任何结果的。 叫不醒装睡的人！ 同样的，也说不服不愿意正视现实的人。 现在整个四行仓库的五四二团所有人，除了三连和伤员，其余的官兵们全都出去打扫战场了。 今天这场大胜来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准备好。 土师拓真司令官也没有准备好。 他只准备好了自己大胜的时候，要怎么优雅、有风度地走进四行仓库。 要怎么文雅地对全世界的记者讲话。 甚至于讲话的稿子，他都已经准备好。 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自己率领八千上海海军陆战队，竟然会被八百国军士兵打得大败。 想到自己向全世界发出去的声明：三个小时攻占四行仓库。 到了现在，他才明白： 原来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现存土师拓真已经安全了，不需要再退了。 因为东面追杀过来的那些国军士兵们，已经收兵。 正在打扫战场！ 所有的记者们都在四处寻找采访对象的时候。 林凡正在指挥着手下的士兵们把从那些鬼子士兵身上搜集来的相片、笔记、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一份份地归纳起来。 终于帮助一连、二连那些士兵们拍摄完毕的尚月桂，也可以走开那堆鬼子尸体了。 其实尚月桂面对这个尸堆的时候，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毕竟十几个面目狰狞的鬼子，全都朝着镜头。 像是吃人的恶鬼一样，让尚月桂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不过看到那一只只踏在尸体上的大脚的时候，尚月桂的心里，又安定下来。 她注意到了，那些大脚穿着的鞋子，有些已经破烂不堪了。 有些已经露出两个，三个脚指头。 有些干脆就是用布条把已经断开的胶鞋绑在了脚上。 这样的大脚，踏在一堆鬼子的尸体上，这样的画面，多像钟馗捉小鬼的场面！ 不过能够满足这些士兵们的要求，尚月桂心里还是高兴的。 从那些鬼子堆面前离开，尚月桂直接就向着林凡走过来。 起初的时候，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 想要让他先跟自己打招呼！ 对付男人，尚月桂是有经验的：两个最初见面的时候，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三分。 她不想输！ 只是她站在这个男人身边，足足五分钟时间。 注意观察这个男人也有五分钟时间了，这个男人仿佛还没有看见自己一样。 一直注意着林凡的尚月桂终于忍不住问了：“你整理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林凡听着清脆悦耳的女声，抬头认真看了一下。 一下子就认出来是刚刚被自己打了一拳，按了一下脑袋的美女记者。 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刚刚的事，不要介意啊！ 战时情急，下手没有轻重，不要往心里去。” 林凡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尚月桂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又隐隐作痛起来。 她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我的肚子到现在还痛，能够不介意吗？” 林凡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这怎么办？” “吴小宝、赵龙！抬一副担架过来，送这位小姐回去治疗。”林凡命令道。 他的思想是敏捷的，他的命令是简洁的。 林凡的想法也是很简单的：虽然自己刚刚的出手，已经控制了又控制。 但是女人的肚子确实不是那么好打的，也许她真的是肚子痛了。 林凡歉意地对着尚月桂说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连长，只能够做到这一步了。 我让他们送你回到垃圾桥头，过了桥，你就去医院好好看看吧。 我真的没有下重手，也没有想到要伤害你的。 我只是知道： 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一个先到。 在那种情况下，能够早一秒钟让你低头、弯腰，也许就能够救下一条命。 我不希望在自己的眼前，有人因为无知而牺牲！” 尚月桂笑了起来；“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想要让我感谢你打了我！ 你做事都是这样直接的吗？” 林凡见到她笑了，也放下心来了：“不！ 不是的！ 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因为那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 我还是会这样做的。 至于做事直接！ 鬼子虽然暂时退去了，很快就要重来的。 做事不能够不直接一点。” 尚月桂对这个完全不知道哄女人开心的家伙无言以对。 想要让这个家伙明白，女人要的不是对错，要的是只是哄。 恐怕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不过尚月桂也没有想要教导他的意思。 男人自己花费了力气培养出来，让别人人摘了桃子去。 这样的事情，尚小姐是不屑去做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她认真地说道。 林凡愣了愣，终于还是说道：“我收集这些东西，只是为了做出一份资料。 根据这些搜集到的材料，然后编出一个个的身份。 一个个没有破绽的身份，在很多时候是非常有用的。 尚月桂一下子就明白了：“你是想要用这种假身份，去骗鬼子！” 林凡笑着点头：“这种有真实名字，还有些真实个人信息的资料，比凭空捏造出来的身份让人信服得多。” 林凡也喜欢有人能够猜中自己的意图，搁到和平时候，这种人就是知音啊！ 他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拿出一张相片说道：“你看！这张相片有名字，我这里也有从那个鬼子身上搜出来的。 这就很明显的，女人是死去这个鬼子的老婆，这两个小的，都应该是他们的子女。 这个女孩大概十一、二岁，小男孩大概**岁。 名字都有了，我只需要编一个身世，就是一个完整的身份。 还有这张相片作为证据。 并且你注意看，这相片上面没有男人。 说明这是男人当兵走了后，才拍摄的。” 尚月桂看着这张照片，听着林凡说了这么多。 高兴起来：“连长！你不去当作家，就太浪费了。 你是一个被战争耽误了的作家啊！” 接下来又说道： “可是！你也不用需要这么多呀！” “我手下可是有一百多人的，另外一个身份也不能够一直用吧！”林凡微笑着。 “你真的是一个聪明的人。那你为什么不准我拍摄你们整个连队呢。 刚刚你也看到了，二连、一连从连长到士兵，可都是请我拍下了他们踩着鬼子尸体时候的风采。”尚月桂有些不服气地问道。 林凡严肃地说道：“我既然准备了这些假身份，就不能够让我的人在世人面前留下印象。 这样会非常危险的，像你们这些报纸，根本不知道有什么人看到。 如果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人家认出来了， 那样就是性命不保不说，任务也完成不了。” “问题有这么严重吗？”尚月桂感觉到这个人在恐吓自己，可是却没有证据。 “没有这么严重吗？”林凡的大眼盯着这个美女，一点也没有心虚的表现。 四目相对，像顶牛一样，互不相让。 吴小宝和赵龙抬着担架过来，看到连长正跟美女互相盯着眼睛，一眨不眨的。 赵龙还要继续向前去。 吴小宝一把拉住：“你去干啥？” “连长让我们抬担架过去。”赵龙回答。 “你看连长跟美女对上眼了，这个时候过去，你想破坏连长和美女对眼？”吴小宝恨铁不成钢地对赵龙说道。 “哪……，我们现在做什么？” “警戒！防止有人去打扰连长！” 一对男女的对视，足足持续了两分钟。 男女之间的对视，时间稍长一点点，原来的本意已经消失不见。 有的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尚月桂的眼睛没有眨，她的脸却有些红了。 最后还是一阵西北风吹来，卷起的沙尘，让两人不得不眨了眼。 两个刚刚互相瞪眼的人，快速地互相打量了一眼。 好像对方突然变得顺眼起来。 “我知道你是在恐吓我！”尚月桂说道。 “我真没有吓你，就像刚刚在战场上，我打你一拳那样。 当时无论我怎么说，你都听不进去我的话的。 但是用拳头说话，你一下子就明白了。 并且那是让你最快地做好规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飞过来的流弹的办法。” 今天这个人跟拳头过不去了，刚刚才好些的肚子，好像又在痛了。 林凡还在继续说话：“像你那样，站得笔直，一点也不隐藏，很容易就成了鬼子重点打击的对像。 你根本不知道，在战场上，并不是美丽的东西，就会受到珍惜。 恰好相反，在战场上越是美丽，越是珍贵的东西，受到的打击来的就越快。 另外你站得直，身体的截面就大，也更容易被流弹击中。” “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尚月桂终于还是勉强地承认刚刚才上战场的时候犯了错误。 “我并不是说你这个，我说是这些都是机率。 如果说上了报纸，今后伪装的时候，被人认出来的机率肯定要大一些。 所以我能够控制的地方，就控制一下，这样不好吗？” “说了这半天，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尚月桂再也没有心情跟林凡说话了。 转身就走，刚刚走了几步，她好像突然才明白过来： “你刚刚骂我是东西！” 林凡抚着额头：“你不是东西！” “你又在骂我？” 林凡这下真的无言以对了： “我！我真的是太难了！” 尚月桂迈着胜利者的步伐，华丽地转身，高傲地离开林凡。 吴小宝笑着问道：“小姐！要担架吗？” 尚月桂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小鬼，坏得狠！ 不再理会这里的三人组，就让他们自己三人行去吧。 整个战场打扫完毕的时候，苏州河南岸的观众已经散完了。 今天这场攻防战，让所有人都看过瘾了。 虽然大家都还没有明白八百壮士，是怎么样突然就把八千鬼子干翻了的。 打扫完毕战场，鬼子的死亡人数就统计也来了：战场上能够找到尸体的鬼子六千一百三十三人。 没有伤员，没有俘虏。 这是林凡对特种连这些天来的教育起的作用。 只有死掉的鬼子才是好鬼子！ 因此特种连不抢救鬼子的伤员，不接受鬼子的俘虏。 实际上今天的战场，鬼子的伤员可能是有的，当然了也只是可能有。 因为特种连的士兵们，都是提早补枪，就算是真的有伤员，也没有办法知道。 但是想要投降的鬼子实在是没有一个。 那些鬼子们能够逃跑，已经是他们能够做到的最大的底线了。 让他们投降，他们暂时还没有做好准备。 战斗打完，就是后事处理了。 这次虽然没有鬼子伤员，租界还是强势出头。 又当了一回中间，联系双方就那些鬼子尸体进行了一次交易。 小犬纯一郎又用了不少的药品，换走了鬼子们的尸体。 至于他要求的让五四二团把缴获的武器交还回去。 无论是租界列强这些中间人，还是五四二团，都把他的这种要求当做一种臭气放掉了。 根本无人回应！ 这一次四行守军在所有人眼前的表现，让上海市民们激动不已：战斗结束不到二个小时，三车各种各样的食物、水果直接开进了四行仓库。 这一次租界那些守着苏州河上垃圾桥的英美士兵，只是详细检查了这三车里面的货物，然后就挥手放行了。 强者在任何时候，都是受到尊重的。 五四二团用自己的表现，赢得了这些英美士兵的尊重。 上一回市民们送来的食物、水果这些英美士兵们是强行不准过桥的。 连续几天的胜仗打下来，这些士兵的态度一下子都变了。 土师拓真司令官现在正接受着上海派谴军总司令松井石根的司令官的当面教导。 一个个清脆的耳光，一声声清晰的啪啪声不停地在司令官的办公室里面响起。 这些日子里，手下的士兵们进攻四行仓库，都没有成功。 松井石根的愤怒，早就像剧烈运动的地下岩浆。 只等待着一个时机就要喷发！ 今天土师拓真给了他最好的发作机会。 明明只是一场简单的攻防战，这个好大喜功的家伙，把它变成了一场当着全世界的一场表演。 然后还意外地演砸了。 这才是最让人气愤的。 松井石根只要一想到：明天全世界的报纸会怎么报道这个消息。 手上的就更加用力了。 这回当着全世界的面，丢了这么大的脸。 这会极大地影响帝国在世界上的形象，也会让帝国内部的某些人找到借口，伺机跳出来喊着什么和平，什么共荣！ 这是坚决不能够允许的！ “这是坚决不能够允许的！”这句话现在是从帝国最高指挥口中说出来的。 他正召开御前会议，当着自己手下的这些大臣们说出来的。 对于上海海军陆战队在全世界面前演砸了的这件事情，他极为愤怒。 明确要求手下的这些大臣们，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必须要保证明天世界上的那些报纸上面，不能够出现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进攻八百人驻守的四行仓库，伤亡六千多人的报道。 “这样的报道，是坚决不能够允许的。” 最后他再次强调。 国际上的事情，有其它的外交官去斡旋。 上海滩上的事情，就交给小犬纯一郎来运作了。 对于上海滩本地的那些报纸，当然是要让上海当局来管理。 这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小犬纯一郎只是对南京方面递交了有意继续谈判的一个想法。 顺便提了一下，帝国方面不希望见到报纸上面见到有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伤亡惨重的报道。 南京方面没有丝毫犹豫地就答应下来了。 这次答应小犬纯一郎的人，当然不可能是谢团长，而是常凯申总裁。 驻在南京的常总裁知道了五四二团今天的战果后，兴奋至极。 这几个月来，全国抗战形势继续恶化，除了九月有一场平型关战役，一次歼灭鬼子一千多人的喜讯外。 整个抗战战场上，就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宣传资料了。 现在驻守四行仓库的五四二团二个小时的战斗，以八百对八千，取得了歼敌六千多人的战果。 这当然要好好宣传，大书特书的。 具体的宣传工作，他已经亲自布置下去了。 突然接到了小犬纯一郎的这种要求，让常凯申非常为难。 他心里知道，日本人的话不可信。 只在这几个月里面，他已经上当三次，次次都是在小犬纯一郎手里。 一心想着要跟日本人通过谈判解决两国争端的常凯申终于还想再信一次。 原因没有别的，他派五四二团驻守四行仓库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引起列强注意。 然后希望列强出面调停双方的这场纷争吗？ 现在直接跳过中间人，也许结果会更好！ 常凯申终于还是下令：全国各地的报纸，都不得报道今天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的伤亡实际人数。 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让报纸不报道今天五四二团的胜利，也会大大打击国内的抗战情绪。 毕竟所有国人都看到了日本人发表在报纸上面的声明。 那不只是一份声明，它赤·裸·裸的就是一份挑战书。 五四二团用实战行动作出了回答，这个答案无论如何也还是要让全国人民看到的。 难！我真的是太难了！ 刚刚收到大胜消息时，还欣喜若狂的常凯申抚额叹息。 第三十八章 奉命撤离 一九三七年十月二十九日，上海苏州河畔： 这场缘起于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司令官土师拓真的一纸声明。 引发出来的世界关注的战斗，没有在他意料之中的三个小时结束。 不过他意料之中的大胜，倒确实是有的。 只不过赢得胜利的主角不是土师拓真的上海海军陆战队。 而是驻守四行仓库的五四二团。 土师拓真率领的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中，六千士兵永远地回到了天照大神的怀抱。 剩下的二千士兵，再也鼓不起斗志。 全世界的记者，在这一天都看到了一个永远不可磨灭的画面：两辆坦克，几十个国军士兵，追杀着上千的日本士兵。 这一天，世界的焦点都在这里。 只是让所有人都惊掉眼球的是：驻守四行仓库的五四二团，明明可以趁着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的大败，撤出四行仓库。 撤出上海市区的。 可是他们竟然没有撤离，还是回到了四行仓库。 然后又继续把那四行仓库外围，已经被两次被打爆过了的外围工事继续修筑起来。 卡在北墙上的那辆坦克也被士兵们想办法拖了出来。 就在原地稍稍突出，修建了一个堡垒，用来防御四行仓库的北墙。 背面进攻队伍中，最后那辆被撞断了履带的坦克，也被接上履带，开回了四行仓库。 其余的那些坦克，被林凡命令装上炸药，完全炸毁。 林凡的原话是：“要让鬼子们从这些坦克上面找不到一件可以使用的零件！” 这一天整个上海的市民们都在狂欢，苏州河南岸的鞭炮声，从下午开始一直响到了晚上。 下午四点过的时候，就在四行仓库正对着的苏州河南岸，有一大群人正在忙碌着搭建台子。 林凡看着对面那些人的忙碌，不知道他们是在做些什么？ 倒是吴小宝非常机灵地说道：“连长！他们是在搭戏台呢。 我在家的时候，见过王保长给他爹过八十大寿，请戏班子来。 就是这样搭台子的。” 原来这是有人要在对面唱戏，给四行仓库的这些官兵们看的。 今天上午这一战，三连伤亡惨重，全连一百三十七人，伤亡六十七。 他们已经无法再驻守四行仓库外围工事。 机枪连原本也就只有三十九人，今天也伤亡十三人。 谢晋元安排特种连接守防线。 林凡带着特种连，一半士兵跟着五四二团士兵们一起修复工事、暗堡。 有了这些天的经验，这一次的工事暗堡修建得比前几次更加合理科学。 每个工事与暗堡之间，互相掩护。 每个暗堡的前面，至少都有自己这面两个以上的火力点可以支援。 这样的设计就能够避免鬼子爆破手冲上来的时候，躲藏在死角位置，无法打击他们的局面。 如果那些鬼子直接以命换炸开暗堡，也能够在他们还没有冲到暗堡的时候阻拦下来。 按照林凡原本的设计，这种阻拦是由四行仓库楼顶上面的士兵进行的。 实际上林凡高估了这些士兵的素质，高估了这些士兵们的枪法。 通过这几天的战斗，他才发现：不只是自己临时收编的这个特种连的士兵枪法稀烂，五四二团里面的这些正规军的枪法也是同样的差。 大家都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 这就让林凡原本计划的立刻防御计划实际上完全起不了作用。 楼顶上面的士兵，只能够对进攻的鬼子进行远程火力压制。 想要让他们把鬼子放近些，做精准打击，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也让林凡深刻理解了：一切还是要从实事出发，从实际出发。 计划再好，也要接地气。 自己的计划，全都是按照后世普通士兵来制定的。 不要说后世自己所有的特种部队，每个士兵的实弹射击数量是不受限的。 就算是普通的野战部队，每个士兵每年的实弹射击数量也是上千发。 这几天他打听到的这些士兵们，战前就没有一个人士兵打过上百发子弹。 有些人连一发实弹都没有打过，是上了战场后，才学会了打枪。 这样的士兵，完全就是新兵。 因此今天的工事修筑林凡又改变了一点点。 对于这些工事的修建，五四二团从团长到士兵，全都努力做事，不出意见。 在他们的眼里，林凡设计的这些工事，已经是最好的了。 如果不好：他们这些天也不会仅仅伤亡不到一百五十，就杀死鬼子八千多。 所有的官兵心里都知道，歼灭八千鬼子的功劳，一半都要算到林凡身上。 只是林凡和他的特种连士兵们太低调了，这些天的记者采访。 他们就从来没有露过一次脸。 到现在，全国都有报道四行仓库八百壮士的报道。 却没有一句提到林凡和特种连的。 驻守四行仓库的连级以上军官的名字，这些日子里面，已经是家喻户晓了。 林凡这个功劳最大的连长，却还是无名！ 这正是林凡追求的！ 善战者无名！ 特种连接防外围工事，一半士兵开始擦拭枪械，按照林凡的要求，所有人要随时随地保持枪械的完好。 这部分士兵连工事都没有忙着去维修，而是先把枪械保养好。 上午一枪大战，所有人的枪械里面都已经充满了火药残渣，这是必须要擦拭的。 只是大家都在出工出力修整外围工事，特种连也不能够置身事外。 因此林凡只派出了一半的士兵维修工事，一半的士兵警戒，并且擦拭武器。 等到他们的武器保养完善后，这才把另外一半士兵换过来。 忙碌的二十九日白天过去。 晚上八点的时候，对岸戏台上灯火通明，好戏连台。 果然是特意为五四二团演出的。 五四二团的这些士兵们，通过了谢晋元的允许全都跑到河岸边去看戏。 林凡不得安排特种连的士兵们，把警戒位置放远了五百米。 他怕鬼子趁夜偷袭。 事实上，林凡想多了！ 从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大败以后，日本人已经不愿意再为四行仓库这点国军派兵进攻了。 他们决定用政治方法解决。 这个夜晚不平静！ 第二天凌晨，所有苏州河边的人，都被一阵凌厉地喊“杀！”声给惊醒了。 天亮了，特种连的训练又开始了！ 昨天四行仓库底楼的刺杀，特种连的士兵们，可是占了便宜的。 他们三个人组成一个小队，面对鬼子一个人的时候，往往只需要一个回合，就能够把鬼子刺倒。 面对鬼子也是三个人的时候，也只需要多两个回合而已。 尝到到甜头的这些士兵们，训练的热情，已经不需要林凡强迫。 士兵们完全都是主动、积极地训练。 昨天那样激烈的战斗，特种连也只有三个轻伤，两个是拼刺刀的时候，被刺中了手臂。 一个是冲锋的时候，被打中了大腿，不过他的运气极好，子弹从肌肉穿过，因此伤势不重。 所有五四二团的士兵们，今天都严阵以待，准备着鬼子更加强烈的反击。 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三十日这天，四行仓库这个阵地一个鬼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全上海的报纸都大幅刊登了四行仓库八百壮士，孤岛坚守的壮举。 对于昨天的战况却只是一笔带过，只是报道了五四二团大胜日军，算是对前一日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声音的回应。 但也仅此而已了。 至于世界其他国家的报纸，对于昨天这一场大战，却是一个字都没有。 今天的苏州河畔，仿佛已经平静下来。 昨天在苏州河南岸的那些记者们，一个也不见。 就在离四行仓库十几里的大场镇，正在进攻一场激战。 这一场激战就有预兆，就在五四二团移防四行仓库的那天，国军在上海的重要阵地大场镇失守。 这才是五四二团驻守孤岛的最直接原因。 二十九日，远道而来的两个广西军抵达战场。 桂军善战，桂系军阀李仁跟老常一直不合。 在全国联合统一抗战的旗帜下，桂系能够派出精锐六个师前来参战。 全国上下深受鼓舞，九国公约签字国将会在十一月六日召开会议。 常凯申在知道了桂军六个精锐师抵达战场的消息后，立刻有了新的想法。 他要在九国公约签字国公文之前，打一波反击战，向国际社会展示自己还是有实力的。 这其中也林凡在其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虽然林凡并不知道！ 原来二十九日发生在四行仓库的攻防战，虽然对外没有公布细节。 可是常凯申却是全部知道的，他认为既然国军一个营实际上的战斗力成员只有不到六百人的队伍。 在既无空军也无重炮的情况，能够歼灭鬼子六千。 那么新抵达战场的六个师也是能够为国军重新夺回大场镇的。 于是在常凯申总裁的亲自拍板并指挥下，桂军向着大场镇的日军发起了反攻。 刚刚抵达淞泸战场的桂军向来以勇敢善战著称，他们也知道了五四二团八百壮士的战果。 士兵们士气极强。 就在三十日晨，做好准备的国军，事先发射大量烟雾弹，意图让日军视线模糊，减少国军进攻时候的障碍。 同时开始进行炮火打击！ 不料风向突然改变，所有发射出去的烟雾倒灌，竟然被吹到自己阵地上面来了。 刚刚才开始的炮火打击，一下子就失去了目标。 这下子，国军好不容易安排好的重炮阵地，才刚刚开炮，就看不清目标了。 反倒是日军的炮兵视线清晰，所有火炮、坦克一起射击。 负责进攻大场镇的是日军第三师团步兵第二十九旅团步兵第三十四联队。 现在防守在这里也是日军第三十四联队，联队长小凑一郎看着前线冲锋上来的国军士兵，密密麻麻的。 这不是一个连的试探性进攻，这是一个团，一个团的全面进攻。 三十四联队长小凑一郎指示前线日军，放这些国军士兵近些再打。 国军这次反攻，以桂军新进入战场的六个师为主。 廖磊任第七军军长，下辖三个师，第170师，徐启明任师长；第171师，杨俊昌任师长；第172师，程树芬任师长。 这三个师主要是向吴淞口方向进攻。 夏威任第三十一军长，下辖第173师、第174师与第135师。 这三个师主要是向张华滨进攻。 如果完成了预设目标，国军就能够在刘行、杨行、庙行张华滨、蕴藻滨、吴淞口形成一个完成独立的防御圈子。 整个北面的防线将会大大稳定。 这六个师的官兵抱着步枪，勇敢地向着日军发起了进攻。 桂军历来是以打恶仗，打硬仗出名的。 以这六个师为主力的全线进攻，从一开始就进行得非常惨烈。 国军的炮兵无法给予有效支援的情况下，步兵还是勇往超前地冲锋。 日军一直等到冲锋的国军士兵接近阵地三十米位置才猛烈开火。 重炮、坦克、机枪组成的立体火力，一下子就把挺直了身体冲锋的桂军打倒一大片。 大片大片的国军士兵被鬼子机枪打倒。 日本人还用了自己的秘密武器：三百零五毫米口径的榴弹炮。 这样的大炮，一枚炮弹就一次就可以让一个连损失战斗力。 六个师的桂军发起的进攻反击战，在坚持了一个白天后。 不得不停止进攻，整个战线并没有向前推进一步，却在一天时间里面，六个师伤亡惨重，已经丧失战斗力。 这给了常凯申极大的打击。 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今天公共租界列强送过来的调解书。 调解书上面写着：鉴于四行仓库中、日双方战斗之惨烈。 租界各界深表忧虑，决定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接受国军驻守在四行仓库的孤军进入租界。 这不是一份建议书，也不是征求意见书。 这只是一份通知书：通知常凯申要结束五四二团的使命了。 原本常凯申见到五四二团这样强大的战斗力，还有意想要把这个团想法接应回来的。 今天桂军六个师的结局，给他当头一盆冷水。 如果跟日本人之间的大战双方投入士兵规模已经上百万，他还不敢对日宣战。 虽然全世界都知道这是一场全面战争，但是在国际上，常凯申和日本双方默契地宣传都是一块冲突！ 现在常凯申决定了：接受租界的调解。 现在他留下这支孤军坚守上海市区的目的已经达到： 整个国际社会都看到了国军士兵的勇气和战斗力。 五四二团虽然坚守的时间还不到七天，但是他们超额完成了任务！ 三十日晚上八点，上海警备司令杨虎派员通知谢晋元率部准备撤退到苏州河南岸公共租界：一日夜，全团退入租界。 谢晋元当即反对：殊死报国，誓于四行仓库共存亡。我是不会退入租界的，五四二团也是不会退入租界的。 杨虎一下子没有办法了：他没有想到，谢晋元竟然是真的包着死在四行仓库的决心，在守卫四行仓库的。 为了完成常总裁交付下来的任务，他不得不请八十八师的参谋长张柏亭前来给谢晋元做思想工作。 电话里，就算是面对参谋长，谢晋元也决不松口：他要坚守！ 张柏亭最后不得不说出这是常总裁的命令：谢晋元表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无计可施的张柏亭只得请示常总裁，总裁亲自给谢晋元下达命令。 谢晋元这才不得不接受撤入租界的命令。 一九三七年十月三十日夜九时许，谢晋元召集四行仓库守军所有连以上军官开会。 会上通报了上级决定整个五四二团于一日夜撤入租界的命令。 林凡看看营长杨瑞符和四个连长，全都没有表示异议。 他只能够站起来说道：“我军如果退入租界，就是羊入虎口，再无翻身之日了。 我坚决反对退入租界。 我们现在距离国军大部队的实际距离不过二十公里。 直线距离不到十公里。 如果大家相信我，我们特种连在前面开路，一定能够带着整个五四二团冲出日军的防线， 回到国军的序列中去。” 上官志标、雷雄脸上神情有些松动，他们也不想退入租界。 谢晋元说道：“这是常总裁直接下达的命令，我辈军人，给遵守命令为天职。 上有所命，下不得不受。 我们五四二团是不可能违背命令的。 林连长，你的特种连原本就不属于五四二团，你可以自由行动。 如果有需要五四二团协助的地方，请务必开口。” 谢晋元这番话说出来，上官志标、雷雄脸上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他们再也不敢说些什么了。 作为过来人，林凡对这支英雄团队接下来的遭遇太清楚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谢团长，在下有几句忠告。 几位务必听从： 五四二团退入租界之后，一定要保持武力，不得交械。 特种连缴获的八辆坦克，也要一并带入进去。 随时警惕着，防备着被租界缴了械。” 谢晋元笑了：“军人没有武器，还叫什么军人。 林连长放心：我团上上下下这四百多人，绝对不会放下武器的。” 林凡追问：“要是总裁再次下令呢？” “常总裁是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的。” 林凡叹息一声，不再纠缠不清。 第三十九章 分道扬镳林凡出走 林凡想了想才说道：“既然如此，前些天我也说过，如果有这么一天，我们是要走的。 特种连绝对不会进入租界，任人宰割的。 我想要把四门迫击炮和所有炮弹、所有炸药、铁弹子带走。 另外所有士兵的弹药基数配足，干粮罐头尽量多带。 所有的药品我们全部带走。 特种连只有一百多人，坦克我们就不带走了。 希望各位一定记住：千万不能够缴械！” 谢晋元严肃地说道：“林连长，刚刚你要求的这些，尽管收拾，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也尽管开口。 如果药品不够，明天我还可以向市长再要一批回来。 另外：请放心！我们是不会被人缴械的。” 谢晋元知道：“林凡带着特种连这一走，暂时就只能够是一支孤军了。 在今后的战斗中，最大的困难应该就是弹药和药品了。 特别是药品，现在是比子弹还要紧缺的物资。 很多药品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会议结束，林凡立刻回到特种连，路上问李显：“有没有办法让我们携带装备迅速通过租界。” 李显摇头：“这不可能的！今天白天租界就已经加强警戒了。 应该是被昨天的战斗场面给吓住了。 现在就连过去一个人都难了。” 林凡立刻道：“那我们立刻出发，离开这里。” 李显明显有些愕然：“这么快？” “我们越快，才能够越安全，趁现在各方都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离开。” 李显有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不相信租界列强，他们可是很强大的。 你看今年的淞泸会战打得这么激烈，日本人都没有敢进入租界一步。 我们进入租界，也可以从长计议的。” 林凡冷笑一声：“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终究会被别人卖了的。 自己没有实力的时候，千万不要想着依托别人。 人尚且如此，何况国家。 国家与国家之间，是没有友谊和道义的，有的只有利益。 也只有利益才能够让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联系紧密起来。 反之亦然，为了利益，国家之间也可以反目成仇的。” 李显虽然是记者，明显对这林凡的这种论断还无法理解。 不过他看到林凡脚步匆匆，知道现在不是探讨的时候，想到自己的任务：辅佐林凡！ 只要林凡不做出伤害整个国家，整个民族利益的事情，自己都要帮助他。 现存当然是需要组织人手，准备离开四行仓库了。 今晚对岸的戏台子上，还在唱戏。 谢晋元刚刚收到的命令，也已经在士兵中间传开了。 所有的士兵们欣喜若狂：能够进入租界了！ 只有特种连的士兵们，听到林凡坚决不进入租界，并且还要连夜带着他们离开四行仓库。 准备穿过日军封锁线，回到抗战前线去。 许多士兵纠结了：这几天打鬼子的畅快和自豪，很是让人沉醉。 进入租界又是他们这些日子里面，心心念念的事情。 怎么选？ 林凡这个连长这回不再像最初当连长的时候那么强硬：“愿意跟着自己走的，今晚就走。 不愿意跟着自己走的，也可以加入五四二团，进入租界。” 要自由还是要享受？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林凡给这些士兵们选择的时间并不多。 下达的命令也很简单：“跟着我走的，站左边来。” 吴小宝、赵龙从林凡开会下来后，就一直跟在他的左右。 听到他下达的命令。 站在林凡右手边的赵龙，赶紧跑到林凡左手边站好。 少年的这个举动，引起了所有看着这场分裂的士兵们哄堂大笑。 让林凡欣慰的是，他手下的几个班长，跟着他的十几个直属士兵，都在第一时间站到了左手边。 这下子跑到左手边的士兵就多了，就连昨天受伤的三个伤员也跑到左手边来了。 林凡看着他们，没有作声。 渐渐地，只有十几个士兵留在了原地。 林凡笑了笑：“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大家在一起，都是一起扛着枪，一起打过鬼子的。 你们跟着谢团长好好干，不管怎么样，都要记住，曾经是特种连的人。” 然后才对留下来的一百二十七个士兵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成为真正的孤军了。 所有人的枪支全部换成日式。 服装改穿日本军装。 每人带三百发子枪，三枚迫击炮炮弹。 重机枪不要了，只要轻机枪。 每人带上十五个肉罐头，五天的干粮。 四门迫击炮我们全部带走。 步兵每人带一斤炸药，两斤铁弹子。 现在开始准备。 半个小时集合。” 林凡是最先离开会议室的人，他离开后，上官志标说道：“团座！林凡连长说得有理啊！ 如果我们进入租界，常总裁命令我们缴械怎么办？” 雷雄也说道：“既然命令我们放弃四行仓库，退入租界。 不如我们放弃四行仓库后，直接向着西突围。 就算是突围不成功，也比进入租界当俘虏强！” 谢晋元微笑道：“进入租界，不是当俘虏，没有林凡连长说的那么恐怖。 我们跟林凡连长不一样的，在这里我们和他都是军官。 等到战局稍稍安定下来，我们的职务党员总裁不是全提升了一级吗？ 林凡连长就不一样的，他根本就是自己拉了一个连的人马，现在还没有被国军承认。 如果他进入租界，确实有些亏了。”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谢晋元带着所有五四二团的官兵们在四行仓库里面为这支决定突围的连队送行。 林凡微笑道：“林某有幸，能够跟诸位英雄一起，共同战斗五天。 五天时间歼敌八千，这种事迹今后必定会流传后世的。 在这里，林某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各位务必答应。 过了今日，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谈论林某，也不要谈论特种连。 就当我们从未来过。” 所有人都惊住了：“这样留名千古的事情，林连长竟然要把自己的名字划掉。” 谢晋元有些激动了：“林兄弟，你和你这个特种连，这些天打鬼子的时候，处处争先。 时时冲锋在前，这样的功绩我们怎么能够不报告呢？ 等到稍稍安定下来，我还想要请记者专门为特种连，为林兄弟大书特书呢。” 林凡苦笑道：“谢团长！各位兄弟，我和我们特种连，今后还要到鬼子内部去活动的。 如果名声在外，被鬼子特别针对，我们做事的时候，困难就会大得多了。 因此无名才是我们最好的保护，不让任何人我们才是对我们最好的爱护。” 谢晋元想了想：“林兄弟大义回国，又不图名利，谢某佩服。 既然这样，我谢晋元在这里立誓：今生今世！绝不再提特种连和林凡这五个字，违者五雷轰顶而死！。” 所有留在四行仓库，准备明天晚上进入租界的官兵一起立誓：“今生今世！绝不再提特种连和林凡五个字，违者五雷轰顶而死！” 林凡这才放心，转身带着一百二十七个士兵，借着租界那边漫射过来的光线。 向着上海西方行去。 这个时候，他还没有说出来自己这次要去的目的地。 林凡这次带着特种连的士兵，向着西方去，只有一个目的： 他要去轰炸鬼子的虹桥机场。 这几天鬼子的上海海军陆战队撤走后，四行周围成了临时真空，这并不表示林凡这支队伍就能够顺利走出去了。 林凡一个人比大部队突前五十米的样子。 他独自在前面探路，后面李显带着全连士兵们跟着。 最初的一千米走来，一路都没有遇到任何情况。 昨天他们还追杀鬼子到过二千米距离的。 林凡继续前进不到二百米，就看到黑夜之中，前面的废墟上面闪烁着火光。 他先是让跟在后面不远的特种连全员保持沉默，不得发出声响。 这才悄悄摸过去，他要去看看前面是什么情况。 等到林凡小心翼翼地摸到近处的时候，这才发现大约一个班的鬼子在这里休息呢。 二个鬼子正围坐在火堆前，头一低一低的。 明显是瞌睡来了。 从他们两个手里都抱着枪的姿势来看，这两个应该就是哨兵了。 在他们周围，还有十来个鬼子或是倒在地上，或是倚在墙壁上休息。 “这是鬼子的一个哨所？”林凡没有惊醒这个班的鬼子。 这里的火光很明显，在黑夜里面很远就能够看见。 受到林凡叮嘱的士兵们都静静地等在原地。 李显和这些士兵们紧张地等候着林凡带来的消息。 现存林凡也不知道像这样的哨所，鬼子到底设置了多少个。 他只能够避开这个哨所，向北面方向搜索。 搜索到二百米左右的时候，林凡听到附近有轻轻的打鼾声。 小心分辨了一下声音的来处，轻轻摸过去。 在一处避风的断墙后面，倚坐着两个鬼子，手里抱着枪。 其中一个正传出低低的鼾声。 林凡没有再做侧向搜索了，这两个哨所之间有两百左右的距离，刚刚他已经发放这中间有一条小道可以穿行过去。 如果这是白天，这条小道完全暴露在两个哨所的视线之内。 不过现在嘛，有人经过的时候，只要不发出声音，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的。 林凡离开这个哨所，回到准备通过的这条道路，又向前摸了足足四百米，安全！ 前面没有发现鬼子！ 这才退了回来，小声对着所有士兵说道：“前面一百米处有鬼子一个班的哨所，哨所北边二百米也有一个班的鬼子。 我们现在要从两个哨所中间通过。 所有人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一律不得出声。 脚下也要小心，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了。 现在，全部都有！ 出发！” 说完，他再次走在是隧面，带着全连转了一个小弯，避开这个哨所。 沿着刚刚看好的道路，静悄悄地走着。 吴小宝心里咚咚地跳！ 不知道怎么的，他感觉到四周静寂得可怕。 耳边听着队伍前进时候，脚下传来的沙沙声。 都感觉像是打雷一样的大声，更别说自己的心跳声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别人一定能够听见。 吴小宝看看赵龙，好想问一问他：“听到我的心跳声了吗？” 只是看着前面连长的背影，想起刚刚连长的命令。 这才强忍住，没有说话。 特种连今天是成立以来的第一次走夜路。 也是第一次在鬼子眼皮子前面通过。 虽然他们跟鬼子曾经做过面对面的拼杀，论拼刺刀，没有一个人害怕。 可是现在，这些战士们，第一次从鬼子眼睛前面走过，心里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紧张。 反正都觉得：心跳的声音太大，脚下走路的声音太大。 仿佛下一秒钟，左右两个方向的鬼子都会发现自己一样。 林凡的脚步并没有有意地做到落地无声。 他知道：这样一百多个没有经过训练的士兵，想要在样的夜晚做到行军不出声，是不可能的。 他能够做的，只是让这些士兵们的脚步轻一些，发出来的声音小一些。 实际上，整个连队都做得非常好，队伍行进时候发出来的动静，离着二十米远，就听不到了。 当然了，如果仔细察看，就算是隔着一百米的距离，也还是能够隐约看得到人影晃动的。 不过现在那些鬼子哨兵们，从来没有想到过守在四行仓库的国军还会半夜走出来。 这支派在这里执勤的队伍，又是日军第三师团的人。 只不过这次藤田进师团长，派过来的是日本陆军第十八联队。 这个联队的任务也不是进攻四行仓库，而是防备守在四行仓库的五四二团官兵突围。 藤田进已经知道了租界、国军、日军三方已经达成协议：五四二团将会撤入租界。 在这种时候，藤田进师团长相信：没有一个国军士兵会傻到从日军占领区突围的。 那些国军士兵平安地进入租界不好吗？ 要知道他们进入租界可是没有附带任何条件的。 其实这更是日本国内和日本军方共同努力的结果：他们不能够让四行仓库继续在五四二团手里了。 五四二团多坚守一天，日军在国际上的无能，就多存在一天。 因此日本军旗才求着租界放了这八百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进入。 就在这些日本哨所后面五百米位置，就是日军的大队部。 每隔一千多米，就有一个日军大队，时刻准备着前方的哨所发现有国军突围的时候，前来支援。 林凡他们走的这条路，离鬼子的大队部足足有一千米的距离。 双方完美错过。 通过了这条封锁钱又走了足足二千米，这一路再也没有发现一个鬼子的行踪了。 林凡侦察了前面五百米，没有发现敌情。 这才回头对跟在后面一百米的特种连命令道：“休息十分钟，可以喝水放水。 放水解大手，必须三人一组。 所有人不得落单。” 他拿出从土师拓真的指挥部里面缴获的地图，问李显：“我们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李显指着地图上的真茹：“这里，我们到这里还有一千米到二千米之间。” 记者有脚还直不是盖的，今晚一路走下来，李显的神情明显很轻松，比好多战士体力还要好。 林凡笑着对李显说道：“我准备去这里，今天是肯定赶不上了。 明晚的时候，我们在这里搞一搞大的。” 他指着虹桥机场说道。 李显不知道这样的风险，听到要打机场，立刻高兴起来： “这些日子里，总是看到空中只有鬼子的飞机。 要是我们能够把鬼子在上海最大的机场给炸了。 国军的日子会好过得多。” 林凡知道：“一次、两次的突袭，能够给敌人极大的杀伤。 但是现在这样的袭击，还是无法改变整个上海作战的态势的。 不过如果能够把虹桥机场炸了，对全国军民的士气鼓舞绝对是相当大的。” 其实今天林凡见到上海滩上的报纸时候，心里是有些嘀咕的。 昨天五四二团在四行仓库歼灭鬼子六千多，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 结果今天所有的报纸，对昨天的大战，只是轻描淡写地写着五四二团大胜日军。 没有一家报纸写出来日军伤亡惨重的，至于日军伤亡的具体数字更是没有一家提起。 一直等到晚上开会的时候，听到国军高层命令五四二团退入租界的时候。 林凡这才明白：今天的报道，日本人应该是对国军施加压力了。 从后世过来的林凡，非常清楚常总裁的矛盾心理：他一方面想要做一个真正的大国领袖，想要有一个大一统的国家。 另一方面能力、胸怀都差了许多。 对于抗战，常凯申的心态也是多变的，他一方面想要驱逐倭寇。 另一方面又觉得鬼子国力强大，自己不是对手。总是想要跟日本谈判，幻想付出一些利益能够让双方和平相处。 同是却又想要让国际社会对日本进行干预，用来换取国家发展的时间和空间。 常凯申从来都没有明白，政治交易从来都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 没有实力的政治手腕，最终只是一句空话。 就像一九三一年的淞泸之战、九一八的东北之战一样。 国联裁决日本强占东北违犯国际法，要求日本撤离东北，不承认东北傀儡政府。 结果日本直接退出国联，然后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这样的教训，常凯申受过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他还是把幻想寄托在这些虚无缥缈的国际列强干预上。 第四十章 鬼打墙的科学解释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一日凌晨一点半，林凡率领着特种连，在离真茹不远的地方休息十分钟。 吴小宝这个时候，才把一直压在心头的话问出来：“刚刚你听到我的心跳声了吗？” 他问的是赵龙。 赵龙伸手摸到吴小宝的胸前：“你这心都没有跳出来，我专心赶路，怎么能够听得到。 不过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和脚下赶路时候的沙沙声。 那个时候好怕把鬼子惊醒了。” “原来我们都一样啊！” 两个少年说话的声音虽然已经压低了，周围的好多士兵都还是听得到的。 这些听到的人，这才知道：“原来大家都差不多呀！” 林凡也笑着说道：“你们这是第一回从鬼子眼皮底下通过，心情紧张是正常的。 夜晚寂静，走路的时候，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同伴的脚步声。 这些都是非常正常的。” 刘老炮神秘地说道：“我们村里，就有人夜晚回家的时候，明明白白地看着村子就在前面。 走了一夜都没有走回去。” 今天特种连正在走夜路呢，他这么说，立刻就有人接口了：“那是鬼打墙！ 我们村子里面也有人遇到过的，如果运气好，能够坚持到天亮鸡鸣时候，还能够捡回来一条命。 如果运气不好，走着走着，一直走不出来人就在里面走死了的都有。” 刘老炮神秘地把刚刚的故事讲完：“鸡叫后，这个人才发现，自己就在村里的祖坟地里，围着他爷爷的坟，转着圈子走了一夜。 所有人都说是不孝，所以他爷爷回来找他来了。 这人回家之后就病倒了，病得很重。 后来不是他家里请了先生，做了道场，也是拖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 他这个故事讲完，把吴小宝和赵龙两个吓得不轻。 他们看着周围的黑影，感觉到处都是鬼影。 林凡有些不快地看着刘老炮：“夜晚行军，不要讲这些鬼故事。 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假的。 刘老炮，现在是晚上，黑话黑说，你敢发誓刚刚说的故事真的是你们村发生的？” 刘老炮嘟囔着说道：“我也是听村里的老人们说的。” 林凡笑着说道：“只要是国人，都应该听说过这种鬼打墙的故事。 不过你们听故事的时候，真正追问下去，到底是村里的那个人遇到了的。 立刻就是，听别人说的。 每个人都是听别人说的。 这样的故事，最终会追查到是本地的那些先生、阴阳、和尚、道士他们身上。 为什么？ 你们想过没有？” “为什么？”甄胆小是最好的捧哏！ 林凡笑着说道：“当然是为了钱了。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如果不讲一些灵异故事，谁会请他们做法事？ 他们凭什么从别人那里赚钱、 天下的事情，无利不起早！” 叶大胆笑着问道：“连长！今天我们算是早起了吧！” 他的意思是想问：今天特种连有什么利？ 林凡笑着说道：“保证今天大利中华，大利特种连！ 不过现在还需要保密，今天我们起了个大早，绝对不会赶个晚集。 现存可能已经过了零点，又算是过了一天。 今天的利， 至少不会比前天的利小。” 听到林凡说到这里，全连的士兵们都兴奋起来。 前天整个四行仓库的守军可是打死了鬼子六千多人的。 不过前天是五百多人打死了六千多个。 平均一个人都打死了十个以上的鬼子。 就按照这样算，他们今天要打死的鬼子不是超过一千四百个才行。 “连长好大胆！”吐大胆感觉自己的外号取错了，连长比自己的胆大多了。 刘老炮还嘴硬：“那些传说，总不会是真的没有吧！ 我听到的还有人在山林里面捉小猪，稻田里面捉鱼的。” 林凡笑着问道：“是不是都是晚上，都是天亮了，或者是鸡叫了，人就醒过来了。” 刘老炮笑着：“连长也听说过呀！” 林凡笑着说道：“既然你这么有兴趣，我就好好讲一讲吧！ 免得你们不知道的人，心里觉得神秘，还会害怕！” 刚刚才坐下休息的时候，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还是按照行军的秩序排成两行坐着。 听到刘老炮讲故事的时候，全都围上来了。 林凡笑着说道：“这是晚上，啥都看不清。 作为一支队伍，应该有的警惕是必须要的。 本来是要派警戒哨的。 大家都想听，那么都脸朝外面。 睁大眼睛看着外面，就当是哨兵了。” 等到战士们真的背对着自己，都认真地看着外面的时候。 林凡这才说道：“鬼打墙是没有的，不过人在夜晚走路的时候，心里着急倒是有的。” 所有的士兵都笑了：“谁走夜路不着急？刚刚他们走夜路都很着急的。” 林凡的声音不紧不慢：“特别是一个人走夜路的时候，更是着急，胆子小的还会害怕。 其实无论一个人的胆子大还是胆子小，一个人走夜路。 只要走的时间稍稍长一点，大概就是十来分钟。 就会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 仿佛心都要跳出胸膛来了一样。” 每个战士都在想：刚刚我就是这样。 林凡的声音还在继续：“这种时候，人的心里就开始害怕或者是紧张。 然后就会胡乱想。 你们刚刚都有这种吧！ 不过我们是一队人走，就算是再怎么乱想，也知道自己左右都还有人。 因此只要有两个人以上走夜路，就从来没有人听说过遇到鬼打墙的。 为什么？ 这只是因为，所谓的鬼打墙，只是一个人走夜路。 心里害怕，看到周围的那些影子，越看越害怕。 就不敢再向四周看了，只会专心盯着前面一点点的路。 多走那么一会，自己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中去了。 或者突然看到远处一点磷光，或者是一点灯光， 自然而然地就趄着有光的地方走过去。 实际上，这种人，往往就是在这个时候，入套了。 就跟做梦的时候，不知道现实和梦境一样。 然后他们就会绕着有光的地方转圈，却怎么也走出来。 这是因为那些磷光本来就是坟头上面发出来的，怎么能够走得拢？ 这种时候，只要稍稍有点声音，或者光线就能够让人醒过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所有遇到鬼打墙的人，都会在听到鸡叫声的时候醒过来。 或者是在天亮后就会醒过来。” 甄胆小问道：“一个人走夜路，要怎么才能够不遇到鬼打墙呢？” 林凡笑着说：“不要专心看路，要左右看，多看，心思就不在一个地方，尤其是眼睛不一直盯着前面前，就不会陷入那种幻想了。” 甄胆小继续问：“可是左右乱看，晚上的时候，很容易看到脏东西的。” 林凡笑了：“世上根本没有你们想着的那些脏东西。 现在你们看到右边的那棵树！ 本来只是一棵树，风吹树动。 白天的时候，能够看得清楚树枝、枝叶人就不会多想。 现在光线不好，只能够看得到一个轮廓。 每个人看到它就会想像的不一样，它再被风一吹。 看着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这就是你们说的脏东本地由来。 实际上那些都是树木、灌木或者草丛。” 吴小宝终于放心了：“原来是这样啊！” 林凡笑着说：“现在你们注意往四周看看，那些影子，是不是树？” 甄胆小这个时候胆子也大了不少：“真的是树了，刚刚连长没有说的时候，我看它像是两个没有脑袋的脏东西的。” 林凡笑着说道：“这就是附会，人不只是会在语言上附会别人，有时候还会自己附会自己。 特别是晚上外面的这些影子，风吹树叶的声音，你心里想着它们是什么，一会就会听到是什么。 这叫心想事成。” 刘老炮也有心了：“我想个婆娘，会不会就是婆娘！” 林凡笑着说道：“这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看树是树，看山是山，没有做过这种心想事成的美梦。” 林凡对这种传说是真的有过研究的，最终他发现：讲这种故事的人，十个十个都找不到事件的主人。 不过林凡却也从西方的心理治疗手段里面，悟出来了：所谓的鬼打墙、稻田摸鱼、麦田捉猪这些，其实全是那些人的自我催眠。 因此他们只需要在外面一点点的声响就会受惊，脱离那种自我催眠状态的。 现在自己手下的士兵们知识有限，给他们讲催眠，可能没有一个人能够听得明白。 希望自己刚刚这么讲，能够让战士们不再害怕走夜路。 估计了一下时候，林凡拍拍手：“休息时间结束，出发！” 带头走在最前面。 身后的士兵们，还在讨论着林凡刚刚说的那些话。 从这些士兵们轻松的语气，可以听出来，他们刚刚害怕的情绪已经丢得无影无踪了。 这才是林凡需要达到的效果。 林凡对着士兵们说道：“互相说说话是可以的，不过声音要小一些。” 现在周围没有人烟，队伍行军就不需要保持寂静。 林凡再次向前面摸去探路的时候，吴小宝、赵龙两个心中无它，也要跟上来。 想到自己今晚这样总是来回跑着传信，林凡也同意了。 他们三个作为第一梯队，在队伍前面一百米左右探路。 隔了一百米，身后那些战士们行军的脚步声，低声说道的声音，全都听不到了。 林凡他们向前走了没有多长时间，看见前面隐隐约约的有一大片建筑物。 间或的有些房檐下面还有灯笼，里面发出一团朦胧的光芒。 这个地方没有电灯了。 能够在晚上都在房檐下点上一盏灯的，一定是大户人家。 林凡带着队伍，绕开这个镇子。 他不想让队伍暴露，就算是现在自己这个连队伪装成了鬼子队伍。 林凡还是不想有人看见。 特种连避开真茹镇，离得远远地通过。 看看时间，已经是三点过了。 一夜行军，这支队伍已经非常疲惫，林凡决定寻找地方扎营了。 真茹过后前面就是新滨。 林凡有意要避开人群，估计了一下，指着前面一处高地说道：“我们今天就在那个地方休息。” 黑夜里面，走上这并不高的高地，四周全是黑漆漆的，只能够隐隐地看到周围没有灯光。 特种连的士兵们走了大半夜，早就想要休息了。 林凡对着全连命令：“所有人从现在开始，原地休息。 没有命令不得开枪，不得走动。 我们是要在这里一直停留到今天晚上的。 天亮之后，要更加注意，现在我们可是在鬼子的肚子里面。 一定要事事小心！ 现在安排哨兵！ 一班负责东方，明、暗各一， 二班负责南方，明、暗各一， 三班负责西方，明、暗各一， 四班负责北方，明、暗各一。 口令：打！飞机！ 哨兵一定要集中精神，想想今晚我们从鬼子眼皮底下通过， 如果我们当时是去偷袭他们的，那些人还有命吗？ 今天大家第一次走夜路，都累了，明哨的换岗时间可以短一些。 暗哨尽量少换，以免被发现了。” 林凡的命令一下，四个班的班长，立刻安排起来。 四个方向，明哨、暗哨各安排一个士兵。 李显见到林凡背着枪向外走，不禁问道：“连长！你去什么地方？” 林凡低声说道：“我向西方去摸一摸情况，万一这里发生了情况，你带着连队向西方来。” 李显低声应下来。 林凡向前面摸黑又走了几里路的样子。 他知道过了真茹，前面有一个叫做新滨的小镇。 他现在就是想要去这个小镇上面去看看。 前面已经能够看到隐隐约约的城镇景象。 林凡从远处看过去，整个小镇笼罩在一层黑暗当中，那些建筑物张牙舞爪的，可怕的很！ 林凡小心地向着这个城镇摸过去，这样的乡镇，原本应该有不少的看家狗的。 林凡已经摸黑进了镇子里面，竟然没有一声犬吠！ 他的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些不安。 这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乡村小镇，没有鸡鸣犬吠的乡村，就不是乡村了。 这种小镇一直都是差不多的，镇子里面最好、最大的房子，一定是镇子中间。 林凡现在就是借着周围墙壁的遮掩，向着中间最大的那个院子靠过去。 还没有走拢，就听到吹过来的风中，带着浓郁的酒香。 这个时候了，还有人在喝酒，这人也太有情·趣了。 林凡心里这么想着。 走得更近一些的时候，林凡听到有女人的哭声、有男人的嬉笑起，还有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 这是什么情况？ 林凡再走进了些的时候，终于能够听得明白，那些歌声全是日语，都是一些男人在唱。 走到最大的院子，看得到院门敞开，从里面传出来一点点的光芒。 从自己现在这个位置到对面还有一条六米宽的道路。 林凡不知道对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不得不又退了回去，远远地就摸到刚刚那个大院子高高的院墙下。 悄悄地，不出声地翻墙进院。 现在他是在这家人的后院来了。 刚刚进院没有走到几步，林凡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血腥味。 这此天他对这种味道实在是太熟悉了。 天天都能够闻到，这里刚刚才死了人。 联想到前院的鬼子歌声，女人的哭声，男人的嬉笑声。 林凡脑海里面已经补充出来一个画面。 再回上这个大院子，应该是本镇一个大户了。 吃大户的传统，一直都有，想来这些鬼子什么好的没有学到，到是把这个学到了。 从后院到前院这一段路，林凡足足花了二十分钟。 他实在不知道这些个房屋的布局，还要小心防范着可能隐藏在暗处的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事实证明，林凡实在是多虑了：这个大户人家里面，能够喘气的活物，都在前院了。 至于在前院饮酒作乐的那些东西，早就出离了人的范畴。 林凡从后院已经摸进了前院的时候，看到前院的会客厅里面，有好几个鬼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另外还有几个鬼子正围坐一个火盆周围，一手拿肉、一手拿洒，正在享受。 在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两个明显年龄不大的女人正被两个鬼子压在身下。 刚刚林凡听到的哭声，就是这两个女人发出来的。 在她们眼前的柱子上，绑着一个少年，他的眼睛红得要滴出血来了。 嘴巴里面被塞进了一团布条。 可以看到这个少年脖子上的青筋鼓起，明显的已经气得全身都要炸裂了。 林凡仔细数了数，倒在地上睡觉的鬼子有六个，坐着喝酒的有八个，还有两个正在办事的。 喝酒的八个鬼子中间，有人正在催促：“本田桑，你快点，天都快要亮了。” 从他们的交谈的只言片语中间，林凡能够拼凑出来：这一伙鬼子，应该是晚上才偷偷跑出来的。 那两个女人哭喊的声音已经嘶哑，早就放弃了挣扎。 救！ 林凡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其实林凡知道，如果自己出手了，鬼子在白天的时候一定会发现少了一个班的士兵。 对自己今天晚上要做的偷袭鬼子机场，会带来很多困难。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自己不出手求人，保家卫国，保的是谁的家？ 第四十一章 鬼子的罪行 林凡初入新泾镇，根本不知道这周围有没有鬼子的驻地。 也不知道那些驻地有多远。 到底在多远的距离范围内有鬼子，所以林凡不敢开枪来攻击这房间里面的敌人。 林凡轻轻地放下步枪，现在他已经有了一个完善的计划。 目标的刺杀顺序，林凡已经安排好了。 先从围坐在火盆周围的八个鬼子动手。 再杀两个做运动的鬼子，最后是倒在地上睡觉的六个。 围坐在火盆周围的鬼子，他也安排好了，有五个明显已经醉了的，押后一些。 阴影里，林凡整理了一下服装，又摸了一下腰间的佐官刀。 这才大踏步地走了出来。 八个正在喝酒的鬼子，突然看到一个中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吓得手足无措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结果能够站起来的只有两个，倒是那两个做运动的鬼子，还能够跑过来，虽然他们衣衫不整。 四个鬼子并排站在林凡面前。 还有六个鬼子正努力想要爬起来站直。 “八嘎！”林凡的巴掌狠狠地打在面前这四个鬼子脸上。 他的手很重，还有意把大拇指弯曲着垫到手掌中间，顶出一个尖角来。 每一次掌擂都让大拇指的这个尖角对上鬼子的太阳穴。 面前站立着的这四个鬼子，被林凡这一个个的巴掌给打得东倒西歪。 站立不稳地后退几步，他们想要稳住身体，刚刚左边脸才挨了打，右脸还没有送上去给中佐出气呢。 只是这几个鬼子头昏眼花，怎么也站不稳了。 林凡上前一步，对还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鬼子也是一个个地打去。 看看睡在地上还没有醒过来的六个鬼子，林凡决定暂时放过他们。 刚刚最先挨打的几个鬼子，挣扎着终于又站直了。 这一次，就连挣扎着站不起来的几个鬼子也全都站起来了。 他们可能是被林凡这一巴掌把酒给打醒了。 林凡再次给这些鬼子一左一右，每人公平地送上两个巴掌。 刚刚林凡只给了右边一个巴掌，明显的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 这次只能够加料再加量了，他要的只是让这些还有一点点反应能力的鬼子，完全失去抵抗能力。 那个被绑在柱子上的少年看着突然出现的日本军官，一个巴掌一个巴掌地擂着这些鬼子。 明知道这些鬼子都是一路货色，他的眼睛里面也不禁有了一点痛快的神色。 他看到刚刚这些在自己家里无恶不作的鬼子们，这个时候竟然一点反抗的动作都没有。 震惊得眼睛瞪得老大，都快要掉出来了。 那两个才被鬼子放开的女人，这个时候终于慢慢地回过神。 转身过来，见到发生在眼前这一幕，失神的目光也不禁有些发愣。 连自己衣不蔽体都忘记了。 他们三个看着一个日本军官，满脸怒气地不停打得那些早就满脸醉意的鬼子。 仿佛是要把这些鬼子的酒打醒一样。 林凡给站着的这些鬼子一人两个加料巴掌。 十个鬼子都平均打过后，这回鬼子们就再不像刚刚那样能够站起来了。 见到这些鬼子竟然站不起来，不把脸凑上来挨打。 两个刚刚受辱的女人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军官的愤怒已经超出了天际！ “难道这个人是爸爸的朋友？”三个少年少女都这么想着。 林凡的表情更加愤怒。 拨出佐官刀，走到最先挨打的鬼子面前：“八嘎！” 锋利的佐官刀一刀割断了这个鬼子的咽喉和颈大动脉。 那个少年的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了。 两个女人也受惊了，她们只想到这个军官可能是爸爸、或者是二妈的朋友，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竟然会杀人。 不过她们心里没有害怕，只有痛快！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她们的想像。 这个最后进来的鬼子军官，脚下的步子像风一样，手里的刀像闪电一样。 在她们的眼睛里面划过，然后刚刚那些喝着他们家的洒，吃着他们肉、杀了他们父母家人、欺负了她们的这些鬼子，全都捂着颈子。 嘴巴里面发出喝！喝！的声音。 仿佛他们还想要继续喝酒一样，眼睛突出，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踉跄着一步一步地后退。 像是受惊的野狗一样，只想离眼前这个猎人远远的。 仿佛他们离这个刚刚进来的军官远一点，就能够捡回去一条命一样。。 三姐弟的眼里，这个最后进来的军官，一点也没有停留，几步冲到还在睡觉的六个鬼子跟前，仿佛是一刀六个。 六个鬼子在睡梦中突然受伤，惊恐万状地睁开眼，不明状况地看着大厅里面的一切。 他们这六个鬼子，也都是紧紧地用双手捂着颈子。 就算是这样，鲜血还是从这些鬼子紧紧捂着的手掌流出来。 顺着他们的脖子向下淌。 刚刚那两个被压着趴着的两个女人，这个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 仓促地开始整理自己身上的衣衫，只是被撕烂的衣衫再怎么整理，也无法完全遮住身体。 看着那些才欺负了她们的鬼子，全都面色狰狞地双手用力捂在脖子上。 这些鬼子还活着！ 不过从鬼子手掌浸出来的鲜血，还有那些顺着鬼子脖子流淌出来的血迹。 她们也知道，这十几个鬼子都活不了了。 林凡低声说道：“不要出声！好吗？” 只有那个少年才点了点头。 现在林凡看清楚了，刚刚那两个被欺负的女人，实际上都还是少女。 从她们还带着稚气的脸上，林凡可以肯定，两个都不到十八岁。 林凡对两个女孩说道：“你们去把弟·弟解下来。” 说完他走到外面，把自己的步枪捡回来，背在背上。 两个女孩听着林凡的普通话，虽然不是她们这里的方言，林凡刚刚有意说得慢些，两个女孩还是听得明白。 林凡再回来的时候，堵着少年的嘴巴的那团布已经被取下来。 两个女孩正在给他解绑着的绳子。 少年刚刚能够发声，只喊了一句：“姐姐！”就哇地一声，哭喊起来。 林凡低低地说道：“低声！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少年其实只是愤怒、害怕、自责。他不会想不开到自杀的地步。 真正危险的是两个少女。 她们在自己的亲人面前经历的这些，让她们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刚刚这两个女孩能够坚持下来，应该是这些鬼子用她们弟·弟的性命威胁，让这两个少女不得不屈从。 林凡继续说道：“我是中国人，带着队伍打鬼子的。 你们要是想跟鬼子报仇，就跟着我一起去报仇吧！” 那个少年刚刚才哭了一声，就被林凡给吼了回去。 现在的林凡，才杀掉了十六个鬼子，满身杀气，那个少年对他可是害怕极了。 听到林凡的邀请，立刻就哭泣着说道：“他们杀了我爷爷、爸爸、妈妈、二妈，我要报仇！” 那两个女孩从解开少年身上的绳子后，就一直躲在柱子后面。 再不出来！ 林凡问道：“你们这里叫什么名字？” “新泾！” “离鬼子的机场还有多远？” “很远！”少年马上回答。 很远有多远？ 林凡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一个人能够知道。 “九里路！”躲在柱子后面的一个女孩说道。 这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从林凡的问话中，知道他想要知道的是准确的距离，而不是文学修辞。 “我要找一个熟悉去机场道路的人帮我们带路，最好是避开大路，避开鬼子。” 少年无助地看向柱子后面。 “你去鬼子的机场做什么？”刚刚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要去炸了鬼子的飞机和他们的油库。”林凡严肃地说道。 “现在你进不去的，自从开战以来，机场周围已经有鬼子兵守着了。”柱子后面的那个声音说道。 这句话信息很大，林凡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你以前去过？” “没有打仗的时候，我们经常跑过去看飞机。那个时候的机场不是鬼子的。 守机场的士兵是我们自己人，他们人很好的。 他们看见我们去，还会邀请我们参观。”说到这里，柱子背后传来压抑的哭声。 是两个女孩的哭声！ 能够哭出来，情绪有了发泄的渠道。 自杀、寻短见的风险又少了一些。 林凡知道：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明明白白的是鬼子**抢掠。 无论如何理论这错都在两个女孩身上，凭什么所有的舆论指责和罪过都会落在她们头上？ 如果这两个女孩真的寻了短见，林凡觉得一定有自己的责任：是自己没有把心理疏导做好。 林凡继续问道：“你是知道他们的油库在什么了？” “知道！我们还去找他们买过灯油。”女孩回答得有条有理。 “我们不用进飞机场，隔四、五里地，能够看到机场，就能够炸掉鬼子的飞机的。 你们能够帮我们吗？” “你们要打·炮？”少年语气中有些激动。 “对！我们远远地开炮，打鬼子的飞机、油库。”林凡肯定地说道。 沉默！ 沉默不到一分钟，少年就急了：“姐姐！你就帮帮他们！人家刚才可是救了我们的。” “我要想！我要想想在那个地方能够看到机场，又没有鬼子防守。”柱子后面的声音也有些急。 想来是怕林凡误解了。 林凡说道：“你们慢慢想！我想今天这件事发生了，你们是不能够再在这里住下去的。 十几个鬼子死在这里，他们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他刚刚说完这句话，少年和柱后面的两个女孩一起哭起来了。 想到后院里面闻到的血腥味道。 林凡叹息一声：“你们想想吧，怎么把家里人安葬了。 我们要连夜离开，否则被鬼子抓到了。 那肯定生不如死！” 躲在柱子后面的两个女孩终于走出来，两个都朝林凡拱手：“恩人大恩大德，小女人没齿难忘。 我们三人年小力弱，还想要请恩人再施援手。” 明明是两个少女，却是一派男子气派，这是两个女汉子！ 林凡看到她们身上的衣衫，刚刚那些撕碎的地方，已经拉拢绑扎起来。 林凡问道：“怎么做？” “爷爷的寿材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需要装敛就是。 只是爸爸、妈妈、二妈他们……”说这里，三个孩子又哭起来了。 林凡想了想：“天已经快要亮了，再不快些做事，就来不及了。 镇子里面还有别的人吗？” 女孩说道：“没有了，日本人打来的时候，第一天就在镇上抢掠。 镇子上面的人，都吓跑了。 原本我们家也是要逃的。 只是，只是……”她说不下去了。 少年急了：“只是爸爸在日本留过学，二妈也是日本人。 第一天来的鬼子，听到爸爸讲出来流利的日语。 又听到爸爸说起留学时候的地方。 那些日本人还很礼貌地进来做过客。 因为爷爷病了，不愿意背井离乡。 所以我们家没走。 没有想到今晚来的这些鬼子，不讲道理。” 两个女孩又哭了起来。 林凡说道：“既然镇子里面已经没有人，也就找不到人帮忙了。 要不就让他们住在家里吧！等到日子稳定下来，再回家好好安葬他们吧。 这些鬼子的尸体也不用藏起来了。 我们到后院去，你们收拾一下吧！ 如果你们不愿意去打鬼子，就暂时出去避一避，等到我们把鬼子打回老家去了后再回来。 既然镇子里面都没有人了，也就不存在连累谁了。 这些鬼子也就不管他们了。” 林凡看得出来，这个家里是那个窍绿色裙子的女孩最有主见。 刚刚的话，大多数都是她说出来的。 四人端着油灯走进后院。 林凡看着后院院子里面倒着一个女人，年龄不大，倒在院子里面，穿着和服，身体被刺刀捅了好几个伤口。 隔得不远，还有两条被打死的狗。 “这是二妈！”绿裙子女孩说道。 她的爷爷死在床上，是被人一刺刀捅进心脏的。 “从开战后，爷爷就一直卧病在床。鬼子冲进来……” 另外一个房间里面，一男一女互相抱着，从男人背上，看得出来有好几个枪眼。 女孩说道：“先把爷爷放到寿材里面去！ 再腾一个大柜出来，把爸爸、妈妈、二妈她们三个放在一起。” 不管是那个寿材，还是大柜，他们这四个人都无法移动。 实在是太重了。 少年打水，两个女孩给爷爷擦拭身体，又把准备好的寿衣穿好。 这才几个人抬着放进寿材，用棺材钉钉了。 她们的父母看得出来，都还很年轻，这些东西根本就贿准备。 只得擦拭了身体，又换上干净服装。 对她们的二妈，这两个女孩还是给她穿上和服，这才把三具尸体放进大柜子里面，用钉子钉好。 三姐弟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然后一直跪着不再动弹。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半了，林凡催促道：“我们动作要快一些了。” 女孩点了点头：“小强！你去把家里的地契、存折、还有现钱拿出来，交给恩人保管！ 我和二妹收拾衣服。” 她们刚刚的衣服都还没有换。 林凡苦笑：这个女孩的心思慎密，这个时候还怕自己贪图钱财，谋财害命。 只是她家的那些东西又不能够不带，因此想让自己保管，一是试探，二是让自己安心。 林凡说道：“你们家的东西，你们自己保管就是了。 如果你们要去投亲，等到我们打掉鬼子飞机场，跑出去了，我来安排！” 女孩说道：“没脸投亲了！我们要打鬼子，我们要报仇！” 说这话的时候，露出坚毅的神情来。 他们三个各自忙碌着收拾。 林凡回到前院，把鬼子的武器收拾在一起。 这是一个班的鬼子，有十四枝步枪，一挺机枪。 这么多的武器，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够带走。 少年少女下了决心，动作很快。 不到二十分钟就走出来了。 女孩手里还牵着两头驴。 他们的包裹都在驴背上。 林凡问道：“你们准备了干粮没有？” 三个人面面相觑，这个他们真没有准备。 林凡说道：“家里有米、面没有？” “这个有！” “就算是有驴子驮包裹，你们也不能空着手。每个背上二十斤的米面。盐记得带上。有花椒吗？也带上！每人用布包一小包绑在鞋面上。 给我也来一份花椒。 这枪，你们也每人一带上一枝。” 看着他们身上的衣服，林凡想了想，指着地上这些鬼子尸体： “脱下他们的衣服，你们每人都带上一套。” 虽然不明白这个人要他们把花椒绑在鞋子上有什么用意。 三姐弟还是严格按照林凡的指示去做了。 三个人赶紧回去继续准备，林凡把给他们留下三枝枪，把剩下的武器全部压到两头驴背上。 走得近了，林凡才注意到：这两个头驴平时被照顾得很好，皮毛油光水滑的，一看就是平常吃得好，做的少！ 等到三个人每人都背一个包裹走出来的时候。 林凡这才说道，走吧！ 把油灯打碎倒在前院的客厅里面。 带头向自己来时的反方向走去。 走出镇子，又走了一段路，这才说道：“我的人在另一面，我们从外面绕过镇子回去。” “你怕他们追上来？”那个女孩问道。 “是！” 第四十二章 追踪上来的鬼子队伍 林凡坚定有力的回答，女孩一下子就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她自觉地走在最前面带路。 从这个女孩带的路来看，都是小路，并不难走。 这比林凡自己找的路好走多了。 离开镇子一里多的时候，能够看那个方向半个天空都红了。 想想整个镇子里面都是木板房子，这场大火，怕是这个镇子也都毁了。 三姐弟看着半空中的红光，出了会神。 又默默地开始走路，这样沉默着走路，影响心情啊。 现在的天色已经有点微亮，能够看得到远处一点的情况，再也不怕不小心遇到鬼子了。 林凡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凡，手下一百三十七个兵，我们这个连叫做特种连。” 女孩沉吟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他叫姫国仇，我叫姫无敌，她叫姫家恨。” 少年不满地说了一句：“姐姐！” 听到这三个名字，林凡就知道是假名。 她是要让自己这三姐弟，时时刻刻要记着国仇家恨！ 姬无敌突然转过头对林凡说道：“蒙羞忍辱之身，不敢以真名相告，怕侮了家门。 请林连长见谅。” 林凡叹息一声：“放心吧！今晚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有看到。 那些鬼子我是在野地里面遇到后，偷袭他们得手的。 待会到了营地，就说你们因为家被鬼子放火烧了， 在外面流浪了一个月， 刚刚是跟我在跟鬼子战斗中，枪声惊动了你们。 然后才在林子里面遇到。 主动要求跟我一起抗日的。 从此以后，这世上就只有姬家三兄妹。 你们家的环境也要统一下。 不要让人问出了破绽。” 她既然能够给自己取名姬无敌，自杀是肯定不会的了。 只是给弟弟、妹妹的名字，一个叫做记国仇，一个叫做记家恨！ 明显是不想让自己的弟弟妹妹忘记国仇家恨了！ 这样的女孩子！ 我喜欢！ 林凡想了想，特别对姬国仇说道：“少年！国仇一日未报，家事一日莫提！” 他怕姬国仇不小心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了。 真的那个样子，姐妹两个就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活下去的。 原本不是她们的错，所有后果却要她们来承担！ 姬国仇恨恨地说道：“我记下了。林连长，刚刚我看到你杀鬼子的时候。 比杀鸡还要容易，可不可教教我。 我……，我可以给钱。” 姬无敌刚刚听完林凡的话，感激地看了一眼林凡，没有作声。 就听到弟弟提起要学林凡的本事。 也注意尖起耳朵听林凡的回话。 林凡笑着说道：“你们愿意学，我都愿意教。 只要你们不怕苦，不怕累，一定能够跟我一样。 甚至比我还要厉害些。” 姬无敌一直沉静如同古潭的眼睛，终于波动了一下。 走了几步，这才说道：“有人问起，我们家是那里，就说姥爷家房子周围的样子，地名说是姬家滨！” 这又是一个假地名！林凡这么想着。 她的弟·弟、妹妹一起答应下来。 林凡看着她们两个走路一直有些不自然，这才拍头。 想到她们两个今晚受到的欺负，刚才还是应该让两个女孩坐在驴子上面赶路的。 这两头驴子，被这两姐妹指挥着赶路，一点脾气都没有。 明显的平时就是她们的坐骑。 现在天色已经亮了。 林凡只是指了一个大方向，女孩就带着这一行人，慢慢地接近了特种连的营地。 远远地林凡已经能够看到特种连扎营的那个山头。 他对着姬家三姐弟说道：“你们也帮我看看，那个山头上面有没有人？” 有了林凡的提醒，三姐弟专心看了一会儿。 姬无敌说道：“太远，看不清楚。” 林凡把自己的望远镜递上去，让她看。 姬无敌看了足足五分钟，这才说道：“那个山头上面有人，还不少。” 林凡这次是真正惊讶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如果你不让我们仔细看，我当然看不出来，就算是看到那些草被压倒了，有些枝条折断了，也不会想到有人的。” 林凡点了点头：“你观察得很仔细，今后跟着我好好学。 记住，胆大心细。 在远处观察的时候，就一定要细心，小心驶得万年船。 就算是没有人提醒，也要往这方面想。 还要从那些被折断树枝上面的树叶枯萎的程度，推断是什么时间折断的。 每个季节，相同的时间，树叶枯萎的程度是不一样的。 就算是同一个季节，下雨和没有下雨； 有太阳没有太阳；这些都是有很大区别的。 战场上，生活里，知道得越多，你能够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 随时要记住：活着！一切都有可能！ 死了，一切才是真正的结束了。” 停了一会儿，林凡继续说道：“古人说：千古艰难唯一死。 实际上不是这样的，真正的能够活下来，才需要更大的勇气。” 姬家三姐弟都听明白了林凡说话的意思。 姬家恨终于说话了：“我明白了！林连长，你放心，不报仇雪恨，我是不会死的。” 林凡笑着说道：“我会严格要求你们的，在你们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你们自己的名字。” 听到林凡说得严厉，姬家三姐弟的脚步反而更轻松一些。 在他们现在的心里面：只要能够报仇雪恨，再严厉的训练都是能够忍受的。 回到驻地的林凡，让吴小宝、赵龙把这三姐弟安置到一个隐蔽点的位置去休息。 同时召集七个班长和自己的直属队队长开会。 会上他把自己遇到姬家三姐弟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这么多人在这个山头上，在远处只要细心一些，就能够发现这山头上有人。 这是林凡现在最大的心事。 队伍很疲惫，并且白天想要转移，也不是一个安全的办法。 林凡召集几个班长，只是下达命令来的：“五、六、七班加上直属队，分别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派出哨兵，哨位在这个山头前面一千米，每个哨位都带着一枝树枝， 向着山头这个方向，如果有情况，摇晃树枝至少十下，然后放倒。” 小佐田陽翔原本只是日本长畸市山里的一个猎户，只是因为枪法好。 三一年的时候，战争爆发。 被强征入伍，从此就在日本空军一直呆了一下来。 没有文化的小佐田陽翔，凭借着猎户枪法，在作战当中屡屡立功，这些年里，从普通士兵做到了率领一百八十多个士兵的中队长。 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今年中日之间的淞泸战役，让他所在这支队伍，在开战不久就占领了虹桥机场。 他也就带着自己的一个中队，成了守护机场的一支队伍。 早晨的时候，他发现了自己这个中队的士兵少了一个班。 少了整个班，从班长到士兵，全部都失踪了。 这其实并不奇怪，自从他们占领这个机场后。 官兵们都喜欢到周围的村庄去打草谷。 他们最初的时候，只是到附近的村庄去抢掠一些鸡鸭家禽；或者是抢掠一些猪羊牲口。 第一队士兵跑出去抢掠了这些家禽和牲口回来，没有受到任何的警告和惩罚。 就有了第二队士兵跑出去抢掠，毕竟在这些士兵们看来：抢掠而来的这些家禽和牲口，味道特别的鲜美。 当然这也跟后勤上供应的那些猪食一样的伙食有直接的关系。 出去抢掠的次数和人数多了，附近村庄再也没有了这些东西。 于是这些士兵们从抢掠牲口，直接变成了牲口。 他们不再是单纯地抢掠吃食，变成了抢掠加**掳掠。 机场周围的村庄，不再是普通人能够住得下去的了。 守护机场的日军指挥官，发现这些士兵们的抢掠还有这样隐藏的好处。 明里暗里对那些出去抢掠的士兵们，大开绿灯。 于是这些防守机场的鬼子们，抢掠的范围越来越大。 小佐田陽翔知道:宮丸輝班长一定是带着手下的十几个人跑出去抢掠去了。 不过他并不担心：虽然军纪放纵，但是从进驻到这里开始，所有在清晨八点以前不归队的士兵，接受到的惩罚也是非常严重的。 轻则是被打上几十个耳光，当做惩戒。 重则执行鞭刑。 从默许部下出去抢掠以来，这两个月时间，也只有一个班的士兵尝过这种滋味。 并且这个班的士兵们，永远失去了再次出去寻欢作乐的机会了。 因此小佐田陽翔中队长并不着急。 他还在等着这个班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时间慢慢过去，七点钟过了，宮丸輝班长还没有回来，他的这个班也没有回来。 七点半了：宮丸輝整个班还没有回来。 八点了：宮丸輝整个班终于还是没有回来。 小佐田陽翔中队长终于愤怒了，命令手下一个小队，骑着摩托车分散出去寻找。 找回这个班的时候，自己一定要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机场守卫队伍里面，少了一个班的士兵，这样的小事，虽然机场指挥官井山涼介大佐不在意。 却也不是完全不知情，他只需要在这个班的士兵回来后，好好惩罚他们就是了。 这些日子里面，随着国军战斗机、轰炸机的减少，他们这个机场实际上已经安全无比了。 空中没有了任何威胁，地面上，国军的队伍已经远远地退走，并且只有招架之功，再也还手之力。 不要说手下那些士兵，就算是井山涼介大佐本人，也想要去体会一下江南水乡那些姑娘们的风情万种了。 上次他有意无意地说出来这样的想法后，立刻就有士兵出去打草谷的时候，给他抢了两个小家碧玉回来。 只是那两个女孩太过刚烈，竟然想要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想要联手杀人。 让自己失手之下，给反杀了。 想到这里，井山涼介大佐还是不些遗憾。因为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士兵们出去愿意给自己带这样的礼物回来了。 我是不是应该也要出去走动走动了？ 井山涼介大佐这样想着。 有思想就有行动！ “来人！”井山涼介大佐终于决定要亲自出发寻找自己手下的士兵。 他要亲自去看看，那些士兵们是怎么玩乐的。 大佐亲自出去寻人，小佐田陽翔中队长不敢隐瞒：宮丸輝这个班可能是去新泾镇了。 因为宮丸輝曾经说过，在那个镇子里面，有一个大户，家里的两个女儿水灵的很。 并且那家的男主人也风趣得紧，听说还去过日本留学，还带回来一个老婆，也是日本人。 知道了情况的井山涼介大佐带着一个中队的鬼子，立刻出发。 从机场到新泾不过十里路，江南水乡的道路，泥泞得紧，这种时候骑马远远比摩托车更好走。 一个小时后，看着还在冒着青烟的房屋，所有鬼子都知道：这里面有故事。 井山涼介大佐命令队伍穿过过了火的镇子，直接走到凌晨林凡他们走出来的大宅子前面。 看着被火烧得墙倒屋塌的这个大宅子。 冷冷地指着垮掉的房屋：给我搜！ 不愧是能够做到指挥官的井山涼介大佐，他一下子就找到了事件根源。 这个怎么搜？ 其实也不用怎么搜，所有跟着来的这些鬼子，都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故事了。 空气中充满了令人恶心的烤肉味道。 很快的，垮掉的会客厅上面那些青瓦被这些鬼子们清理出来。 那些还没有燃尽的梁柱，有着火星的木头突然接触到了新鲜空气，又开始冒出火焰来了。 烤肉的味道越发清晰。 井山涼介大佐闻着这样恶心的味道，心里的激动，比紧张更多了几分。 “终于有事情做了。”自从他们到了虹桥机场，原本预计中的大战，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这样平淡无奇的日子，怎么能够积攒自己的战功，怎么能够显示出来自己的智慧和英勇！ 真相就在那些梁柱之下，无论掩盖它们的遮蔽物有几重。 真相都慢慢浮现出来。 当那些碎裂的青瓦、倒塌的梁柱慢慢被掀开，拖曳走了之后。 狼藉不堪的地面上出现了十六具是黑碳一样的尸体。 这个时候，不用细察，都能够知道这些尸体一定就是那个失踪的宮丸輝班了。 因为他们班总共就是十六个人。 井山涼介大佐是一个细心的人，他命令士兵们把这些尸体翻开。 从尸体背后压着的那些还没有完全烧尽的日军军服残片，更加证实了这就是日军。 这就是那个失踪了的十六个士兵。 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终于给井山涼介大佐平淡无奇的生活里面添加了一点有趣味的事情。 他试着分析这些鬼子是怎么死去的。 这些鬼子的表情，已经看不到了。 就连他们的尸体也全都蜷缩起来，不足常人一半大。 这个真的无法找出这些的死因？ 井山涼介大佐不是普通人，他还真的从这些尸体里面找出来一个线索：所有的鬼子身体里面都没有弹头。 当然了，他只是亲自动手细细地剖开了一具尸体检查的。 剩下的尸体，自然有手下的那些士兵们去干。 什么样的人能够一下子杀掉十六个帝国精锐。 从火烧过后，这个客厅里面还有些残迹的酒缸上，可以知道事发的时候，这十六个人，肯定没有少喝酒。 甚至正在喝酒。 这个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一刀割掉了这十六个人的生机？ 井山涼介大佐能够想到这些鬼子肯定不是被枪杀的，倒像是中毒。 这点他不能够肯定，不过他能够肯定的是：杀死帝国十六个士兵的人，一定是活着逃跑了。 一定要把他抓到！ 井山涼介大佐把带来的小佐田陽翔中队全部派出去。 让他们在镇子周围寻找踪迹，他要找到那个逃走的敌人。 论到破案小佐田陽翔是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 刚刚顶头上司说得头头是道，他听得天花乱坠！ 现在他终于听明白了：大佐要找到从镇子里面离开的人。 这是他的专业，他从当兵到现在也才六年时间，可是他当猎人却是足足的做了十五年。 小佐田陽翔沿着整个新泾镇细细地走了一圈，然后又沿着选定的一个方向走了三百米。 摇摇头，回来又来到另外一个地方，继续开始这样的追踪。 当他再一次摇着头，重新开始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了留在家乡的武藏大法师。 武藏大法师不是大法师，只是小佐田陽翔养的从多猎狗中的一个。 只不过是它的嗅觉是最灵敏的，总是能够最先找到那些经过的猎物。 它也就成了小佐田陽翔最喜欢的那条狗。 不过现在自己也成了井山涼介大佐的一条狗，想想就真的是悲哀！ 小佐田陽翔在自己选择出来的第四条道路上追出去五百米的时候，兴奋地回来报道了： “大佐阁下：我找到了有人离开镇子的痕迹了。 他们至少有四个人，两头驴，向东北方向走了。” 现存的小佐田陽翔，只差屁股后面插入一条尾巴，就跟武藏大法师一模一样的了。 井山涼介大佐冷冷地看着他：“带路！” 小佐田陽翔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的是他的那个中队，走在队伍中间的是井山涼介大佐。 第四十三章 无名山峰的伏击战 一九三七年的十一月一日下午二点： 林凡在西面最前沿的哨位上的直属队队长冯俊雅，突然发现远处一队鬼子，向自己这个方向走过来。 他这个哨位，林凡是特别叮嘱过的：这是新泾过来的方向，昨晚连长就是沿着这条路回来的。 冯俊雅悄悄向后退，不敢惊动任何一件多余的东西。 早晨的时候，他听到连长说起：昨晚他们这样的小心，还是能够从远处发现破绽。 从上午过来，他就再也不敢碰周围的一草一木了。 退到来时立着的那枝树枝位置，他疯狂地摇动着树枝。 等看到对面山头上的枝枝也摇动着回应的时候。 他才轻轻地放倒，对面也轻轻地放下。 然后冯俊雅开始疯狂地向着驻地的山头跑过去。 等到他见到林凡的时候，已经看到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都准备好了。 那三个早晨刚刚到来的少年、少女也都穿着日军服装。 站在队伍中间。 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待着林凡下一步的指示。 林凡微笑着说道：“所有人，休息！” 这才问冯俊雅：“鬼子有多少人？是路过还是专门找过来的？” 冯俊雅想了想说道：“看样子鬼子有一个中队，不像是路过。 因为他们走的不是大路，是从小路上走过来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是从新泾方向过来的。” 林凡和姬家三姐弟都明白了：这是鬼子寻着他们的踪迹找上来了。 鬼子来了！是打是撤？ 看看现在这个位置，不是最好的伏击地点。 看看周围的环境，林凡一时之间也难以决定。 他看着姬无敌：“周围有没有比较险要的地方，能够把这些鬼子堵住的。” 姬无敌摇头：“没有！方圆三十里，都是这样的地形。” 林凡真不知道，这个姑娘平常都是怎么玩的，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笃定，仿佛她真的把这周围都走遍了一样。 林凡问冯俊雅：“鬼子队伍里面有没有坦克、大炮？” 冯俊雅肯定地说道：“没有！鬼子队伍中间有机枪，还有一个大官是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的。” 既然如此，林凡也不再犹豫了。 命令：“其余三个方向的警戒哨密切注意各个方向情况。 我们就在这里跟鬼子战一场。 注意：这一仗我们要速战速决，不能够放过一个鬼子回去。 否则晚上我们要去轰炸鬼子机场的计划，就会泡汤了。” 林凡命令：“五班、六班守在这山上，不要挖掘工事。 等到鬼子到了对面，能够很明显地看到的时候，才做出慌张的样子，四面八方地逃走。 但是跑出去后，再悄悄地回来，守在这里。” “一班、二班，从这山后绕下去，再绕回去，到左手边的位置潜伏。 三班、四班，到右手边潜伏，也是从山后绕过去。战斗没有打响之前，不要被鬼子发现端倪。 七班、直属队我们绕过去，到刚刚冯队长潜伏位置右后三百米位置。 等到鬼子全部通过之后，锁住鬼子的退路。 记住！千万不要暴露位置，我们今天要打的就是让鬼子措手不及。” 整个特种连的官兵们这个时候，紧张、害怕、激动兼而有之。 这是他们第一回在野外，跟鬼子打仗。 并且第一次就是跟比自己人数多的鬼子一个中队打。 连长还要把鬼子这个中队，不放过一个。 这一仗要是打过来了，全天下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相信。 姬家三姐弟听到林凡的安排，心里只有激动和兴奋。 她们没有想到：这个林连长胆子这么多。 虽然她们是在乡下，听到的新闻不是那么及时，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乡里村夫。 一个中队的鬼子，可以跟国军一个营、一个团硬扛的。 这个林连长凭什么有这样的勇气？ 林凡安排姬家三姐弟躲到山头后面去。 姬无敌只是把两头驴子牵到山后，然后就背着枪，跟在林凡身后。 她的弟·弟、妹妹也背着林凡发给他们的枪，跟了上来。 林凡只能够默认了他们的跟随！ 小佐田陽翔越追越有信心，他兴奋地说道：“那些人就在前面。” 等到井山涼介大佐骑在大马上面，从望远镜里面看着特种连驻扎的那个山头时候。 一百八十多个鬼子全部出现在了特种连士兵们的眼里。 还留在山头上的一班、二班这个时候突然发现了对面山头上出现的鬼子，立刻慌乱起来。 他们再也顾不上隐藏。 全都从地上爬起来，疯狂地向着四面八方跑去。 不用望远镜，小佐田陽翔中队的士兵们，也能够看到对面山头上草木乱晃，不时有身影闪过。 井山涼介大佐稳坐马背，拨出指挥刀：“冲锋！” 他估计了一下这个距离，一千五百米左右。 自己手下的这士兵们五分多钟就能够冲上去。 一群乌合之众！ 一群土匪！ 应该是昨天晚上这些土匪中间有人路过新泾，然后发现了什么把自己手下的士兵给杀了。 现在是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到了。 井山涼介大佐微笑着打了一下胯下恰丸。 他这匹马是松井石根大将从东北过来的时候，带过来的。 为了对他带着士兵抢占了虹桥机场的功绩表示奖赏，特别送给他的。 井山涼介大佐一直就非常喜欢这匹马的。 姬无敌、姬国仇、姬家恨三姐弟看着林凡停下来，他手下的士兵们却是继续悄悄地向前面摸过去。 吴小宝和赵龙也停了下来。 林凡架好三门炮：“每一门炮，打一发炮弹！ 我数说丢的时候，才丢。” 吴小宝、赵龙，满脸欢喜地一人拿起一枚炮弹，蹭在迫击炮面前。 姬无敌想了想，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拿着一枚炮弹，蹲在剩下的那一门炮面前。 林凡看着她的手，有些颤抖，轻轻伸手过去：“双手捧着也是可以的。 丢进去后，马上把手收回来。 否则炮弹打在你手上，我们这里的所有人可都完了。” 他说得很轻松！ 吴小宝、赵龙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姬无敌坚定地点点头：“我记住了，丢下去，马上把手收回来。” 林凡现在这个位置，放着五十枚迫击炮炮弹。 他看着鬼子前进的道路，预设了三个打击目标。 加上自己这门炮，完全就是一个小型炮兵阵地了。 林凡看着鬼子出现在山头，看着鬼子像鸭子出棚一样的向着特种连的驻地冲过去。 林凡也看到了一班、二班的士兵仓皇逃窜的身影。 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鬼子冲过了半山腰。 井山涼介大佐脸上还着笃定的笑容：这些土匪，以为能够逃脱本大佐的手掌心吗？ 他已经看到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已经快到抵达山顶了。 林凡低沉的声音响起：“注意！丢！” 他手里的炮弹同时丢进了炮筒。 四枚炮弹同时从这个地方发射出去。 姬家三姐弟就要站起来，察看自己刚刚打出去的炮弹，到底有什么样的结果。 吴小宝、赵龙立刻把这三个人拉下来，嘴里教训道：“在战场上，任何时候都要隐藏自己。 危险远处不在，意外和明天，谁也不知道那一个先来。 你们站起来，是想成为鬼子的靶子吗？” 井山涼介大佐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下来：他听到了炮弹落下时候的尖啸声。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感觉身体突然变得轻飘飘地，像是处在风口上的猪一样，被吹起来了。 姬无敌再次看到了林凡的手速！ 在她的眼里，林凡的手像是风一样从地上抓起炮弹，然后丢进炮筒子里面。 一声巨响，炮弹飞出去。 又是一枚炮弹丢进去了。 这样重复了五次，林凡换了一根炮筒，继续重复这样的动作。 井山涼介大佐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就林凡的第一枚炮弹送回到天照大神的怀里。 同时被送回去的，还有井山涼介大佐身边至少十来个鬼子士兵。 小佐田陽翔中队长，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在家乡当了十五年的猎人。 今天竟然会成了猎物，并且还是一只没有还手之力的兔子。 林凡的第一枚炮弹送给了骑着高头大马的井山凉介大佐；姬无敌打出的炮弹就送给了刚刚第一个出现在自己视线里面的小佐田陽翔。 这批鬼子出现的时候，林凡就特别关注了第一个出现的鬼子。 因为他知道，第一个出现的鬼子，一定是一个追踪高手。 这样的鬼子实在是太危险了。 这样的危险，当然需要第一时间清除掉。 小佐田陽翔遇到袭击的时间，跟井山凉介大佐死亡的时间相差不会超过一秒。 同时炸响的还有另外两枚炮弹。 小佐田陽翔中队的鬼子们，完全没有一点点的准备。 就被炮弹炸了。 他们只想到了要去追杀那些正在四处逃窜的人，却没有想到自己这些人先被轰炸了。 并且战斗一开始，指挥官就死了。 第一轮四枚炸弹刚刚炸完，又一轮的炮弹下来了。 姬无敌被吴小宝拉下来后，立刻学着林凡的样子，又去抱了一枚炮弹，她还想要继续！ 开炮的感觉，让她觉得非常兴奋！ 不过姬无敌的举动被吴小宝拦住了：“要节约！ 我们的炮弹不是那么多，因此我们要节约用弹。” 姬无敌无声地看着林凡。 吴小宝立刻明白过来，看在美女的份上，他愿意为她普及知识：“我们连长是神炮手，你看看战场上。” 姬家三姐弟都仔细在观察战场，他们看到每一枚炮弹炸起来的地方，都有一些残肢断腿飞起来。 林凡这边打响第一炮的时候，整个特种连的的一、二、三、四、五、六班，这六个班立刻开始了射击。 他们从鬼子队伍的正前方，左、右两个方向同时开火。 刚刚才被炮弹炸得晕头转向的鬼子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迎头就遇到了泼水一样打过来的弹雨。 这些鬼子们没有完全从炮弹轰炸中醒过神，就被这迎头痛击给打蒙了。 得能聡太小队长立即站出来，刚刚发出命令：“向前冲！” 又被从左侧打出来的机枪扫中，刚刚还如同一团无头苍蝇的鬼子们，一下子又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纷纷弓着身子，向前面的山头冲锋。 这是个任务原本就是井山涼介大佐最初的命令，只是这些鬼子们的冲锋遇到了非常大的困难。 山头上的对手，占据了地利，同时他们的机枪也实在太厉害了一点。 还有一个让这些冲锋的鬼子们疑惑的事情：山头上面的那些人，那些不断开火的人，穿的跟他们一一模一样。 就是帝国士兵们的军装。 刚刚发布命令的得能聡太小队长又已经玉碎。 那些原本就跟在得能聡太小队长后面的鬼子们，冲锋的脚步慢了下来。 这些鬼子们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冲锋。 前面阻击自己这些人的，可都同样是帝国的士兵们啊！ 鬼子的第二个小队长桶田大輝，立刻接过来指挥权：“冲锋！” 他才管前面那些士兵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呢！ 只要是跟自己作对的，就算是友军也不能够放过！ 只是他的命运并不比得能聡太小队长好。 桶田大輝小队长才发布出去命令不到三秒，又被右边草丛里面潜伏的三班、四班士兵给打中。 硕果仅存的鬼子小队长老田優弥再也无法苟活，他只能够站出来，发出命令：“冲锋！” 老田優弥小队长的命运也没有变得更好。 三个方向密集的弹雨，很快就打中了他。 同时从天而降的炮弹还在他身边炸响。 这下子，鬼子的整个中队，能够站出来的指挥官就只有班长了。 显然这个时候，不是站出来指挥的时候。 三个方向的扫射还在继续，头顶上面的炮弹还在落下。 那些冲锋的鬼子，混合着这山坡上的灌木丛，像是被村民们砍柴禾一样，不停地倒下。 林凡看着不远处那些鬼子们冲锋的脚步，手里的炮弹打出去的频率慢上了许多。 他对蹲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少年少女说道：“打·炮的时候，要注意到的是：角度和左右。 迫击炮的这种设计，理论上是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打到射程内的任何目标。 无论这个目标是你看得见的，还是看不见的， 因此想要打好这种炮，就必须要学会计算和大量的经验。 这个必须是在大量的炮弹才能够练出来的。” 姬无敌看着林凡熟练的动作和远处每一枚炮弹炸起来的那些血肉。 羡慕地问道：“你练到这个样子，打了多少炮弹？” 林凡手里的动作没有停顿，默默计算了一下：“具体打了多少不知道， 三千枚迫击炮弹是有的。” 这几个小鬼只关注到了三千枚迫击炮弹这几个字中间的三千， 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名词。 实际上林凡的意思是，迫击炮弹至少打了三千枚，不计其它类型的炮弹，没有计算在内。 林凡对吴小宝、赵龙说道：“你们教他们三个打枪！ 我再打几炮就要开始冲锋了。” 从远处观察，林凡已经看到了，鬼子的队伍现在已经出现了分化。 有些鬼子在舍生忘死地向山头上冲锋，有些鬼子已经驻足不前。 那些停下来的鬼子，成了林凡重点打击的对象。 现在这种情况下，林凡不怕鬼子冲锋，就怕他们不上前去送死。 所以他先要把不冲锋的鬼子打掉。 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此两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恶，孰知其故？ 这几句话是老子在道德经里面说的。 现在这种选择，就摆在无名山坡上的几十个残存的鬼子面前。 勇敢地冲锋上去，前面已经有不少的鬼子试过了。 那些人全都死了。 至于不勇敢地逃跑，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没有了长官们的约束，这些剩下不足三十个的鬼子普通士兵们。 终于选择了跟从自己的内心。 这一刻，他们放弃了这些年一直接受的武士道精神，背叛了最高领袖的指示。 他们开始转身逃跑。 就在他们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队伍里面又倒了三、四个鬼子。 林凡打出一枚炮弹，弓着身体站起来：“吴小宝、赵龙！守住炮兵阵地！” 地上的炮筒、迫击炮弹就这么放在这里，林凡不想出现任何意外。 他的身体向前一窜，开始快速移动起来。 突然他闻到身边传来一股女儿香，眼睛余光打量了一下。 姬家姐妹跟上来了。 奇怪的是，姬国仇作为一个少年，竟然还没有他这两个姐姐跑的快。 从这点可以看出来，他的两个姐姐平时可是没少在野地里奔跑过。 想想也是能够理解的，没有一个矫健的身体，怎么能够把这周围游遍？ 对自己家乡附近的山山水水这么的熟悉！ 林凡一边冲锋，一边寻机开上一枪。 姬无敌又发现了，这个昨晚救下自己的男人，每开一枪的时候。 远处的鬼子就会倒下来一个。 鬼子队伍中间出现了第一个转身逃跑的人。 他就不会是第一个，跟着就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 很快剩下这二十几个鬼子全都转身开始逃跑。 五班、六班都在山头上阻击鬼子，他们离这些鬼子的距离最远。 当然没有办法追杀。 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一、二、三、四班的战友们追着这些鬼子打。 他们已经知道这些鬼子的结局了。 第四十四章 无名山峰的战斗 一九三七年十月一日下午二点开始：无名高地的伏击战正式开始。 战斗刚刚开始就决定了结局，开局就死掉了指挥官的队伍，如同无头的苍蝇，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战斗开始不到五分钟，一个中队的鬼子能够站着的就只有不到三十个了。 这些鬼子努力自救，他们还想要继续挣扎一下，向来时的路疯狂逃窜。 只是这些鬼子从来就没有想到：今天遇到的这些跟自己穿一样服装的队伍，根本没有放过他们的想法。 从开局的时候就没有，永远也不会有！ 当这些鬼子开始逃跑的时候！ 七班和直属队还在这些鬼子的身后等着他们呢。 甄胆小和叶大胆两个班长指挥着士兵们赶紧打扫战场。 他们按照林凡的指示，先给这些躺在地上的鬼子补上一枪。 然后再把这些鬼子尸体上面的武器、弹药全部搜走。 再继续搜身，最后再剥下这些鬼子们身上的服装。 全套下来之后，地上就只剩下赤·裸·裸的鬼子肉体了。 陈四川、刘老炮指挥着自己班上的士兵们追着鬼子打。 贾书生和小东北当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现在他们可是人数、士气都比逃跑的鬼子多了。 这些鬼子刚刚转身逃跑不五十米，前面又是迎头一阵机枪扫射过来。 这些仓皇逃窜的鬼子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会再次中了埋伏。 只是这么一轮扫射，倒在地上的鬼子，就有八、九个。 剩下的那些鬼子们，赶紧爬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们不知道今天是遇到了那路神仙，一个中队的人，竟然只剩下了自己这么十几个。 林凡冲到离鬼子不到一百米的时候，看到鬼子已经转身向后逃跑了。 这个时候，他还可以开枪射杀鬼子。 等他跑到五十米的时候，一阵密集的机枪声响起。 剩下的鬼子全部倒下了。 林凡的视线里面，再也没有一个站立着的鬼子了。 姬无敌高兴地说道：“鬼子死完了！” 林凡低声说道：“不要出声，鬼子这是爬下了。 也许他们正像乌龟一样，慢慢向我们这个方向爬过来。 你们仔细看着周围，小心一切动静。” 刘老炮正从鬼子的左后方大步追杀的时候，见到前面七班和直属队的机枪扫射过来。 差点就把自己打中了。 气得大骂起来。 冯俊雅这个时候来不及还口。 命令：“冲锋！” 直属队和七班加在一起三十几个士兵一起向着鬼子趴着的位置冲过来。 刚刚差点被自己人误伤的刘老炮赶紧配合：“冲锋！” 小东北的声音也响亮地发出命令：“冲锋！” 特种连士兵们发起冲锋的时候，整齐划一的脚步，重重地踏在地上。 这一片的土地都在颤抖，连带着士兵们周围的那些草丛、灌木丛都拉动起来。 短短三十米距离，特种连士兵们大踏步的冲锋，不到五秒钟已经冲进了鬼的队伍里。 这下子，让爬在地上、躲在草丛中、藏在灌木丛里的鬼子们再也无处藏身。 也让这些鬼子们惊恐万分，他们这个时候终于看清楚了伏击自己这支队伍的人。 这些人明显就正规军，只是他们狡猾地穿上了帝国军人的服装。 伪装成了帝国军人。 那些刚才还趴在地上的鬼子们，这个时候还想要挣扎一下。 也有好几个聪明的鬼子匍匐在地上，正在悄悄地、不惊动任何人地向着两边的草丛爬行过去。 他们刚刚爬行了不到二、三米，被冲上来的刘老炮看见，手一指：“在那里！” 最先发出冲锋命令的冯俊雅，这个时候正忙着指挥直属队的十来个人，朝着慌张爬起来的鬼子捅刺刀。 现在在这个时候，这些鬼子们士气早就没有了。 出发时候高高在上的心气儿，也在特种连士兵们的连番打击下给打得没有了。 这些鬼子们慌乱地爬起来，手里握着步枪，试图继续挣扎一下。 只是他们心中已经没有了勇气，手上也就没有力气。 面对气势如虹的特种连士兵们，对刺刀见红的短兵相接，这些鬼子们第一回感觉到脚粑手软。 趁他病！要他命！ 特种连的士兵们，并没有就此放过这些鬼子的想法。 一个的士兵们，还是按照这些日子里面，连长训练时候讲解的那样。 三个士兵一队，脚下的步子向前一冲，口中大喊一声：“杀！” 对面鬼子手里的枪，慌乱地举着，连招架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迟缓和无力。 这不是一个鬼子出现的个例，而是最后这十几个鬼子都是这个样子的。 那几个被刘老炮发现，指出来的鬼子，根本不管不顾自己这些人的行踪已经被人发现了。 他们还是像乌龟一样，手脚并用地在地面上爬行。 完全忘记了要站起来逃跑。 仿佛他们这么爬行，就能够逃脱特种连士兵们追杀。 掩耳盗铃！ 刘老炮冲上去，大脚一下子踏在一个鬼子背上，手里的刺刀看准了位置，狠狠地刺了下去。 林凡听到六个班的都同时向残余的鬼子发起了冲锋。 这个时候才放下心来了。 对身边的三姐弟说道：“小心！我们也冲锋了！ 注意查看四周的情况！” 说完带头发起了冲锋！ 身边的三姐弟紧紧跟上，他们冲进战场的时候，战斗已经到了尾声。 贾书生跟刘老炮一样，脚下踏着一个鬼子，手里的刺刀正准备落下。 林凡见状，大喊一声：“刀下留人！” 贾书生有些不解！ 小东北也有些不解，他的脚下也踏着一个鬼子。 刘老炮笑嘻嘻地说道：“连长！你还认识他们？” 林凡对着自己手下这几个班长说道：“他们三个，跟鬼子有血海深仇。 只是从来没有跟鬼子面对面的厮杀过。 今天有这个机会，让他们破破胆。” 特种连的士兵们，今天上午在这三姐弟才上山的时候，听到她们的名字，就已经知道： 如果不是有血洗深仇，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名字叫做：记国仇、记家恨、记无敌的。 听到林凡解释，小东北脚下用力一踏，下面被踩着的鬼子痛苦地大叫一声，吐出来一口血。 这还没有完，小东北放开这个鬼子，把它像乌龟一样的翻过身，取走了鬼子身上的所有武器。 这才对对姬家恨说道：“来吧！看着他的眼睛，向这个位置刺下去。” 贾书生有样学样，不过可能是他不是这样做的第一个，因此就多踏了两脚。 林凡的命令继续在下：“一班、四班散开，仔细搜索四周，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一定要保证，不放走一个鬼子。” 特种连的士兵们，非常配合。 他们都把自己捡到的鬼子，还有着一口气的鬼子，全都拖过来了。 就连甄胆小和叶大胆这两个班，也特地给姬家姐弟送了打扫战场时候，还有一口气的鬼子伤员过来。 林凡指着地上这十来个受伤，没有受伤的鬼子说道：“姬无敌，姬国仇、姬家恨！想想你们的名字。 动手！” 姬无敌从小就聪明过人，很受她爷爷、爹爹喜欢。 一直就被当做男孩在养着的。 所以也才会把这周围全都跑出来玩遍了。 就算是这样，让她亲手面对面地杀死一个人，她的手还是有些颤抖。 倒是姬国仇，听到林凡的话，立刻冲上去。 学着刚刚听到特种连士兵们的喊声：“杀！” 朝着一个跪着的鬼子捅过去。 他没有受过训练，心里想着的是刺入鬼子的心口。 结果却偏了至少三寸。 捅到鬼子的另一边胸口。 弟·弟动手了，两个姐姐也学着大喊一声：“杀！” 她们用这样的喊声给自己壮胆。 姬国仇一刀刺进鬼子的胸膛，掌握不到力度，还抽不出来刺刀。 他不得不用脚踏住鬼子，手里的刺刀用力扭动着。 姬国仇脚下的这个鬼子痛苦地嚎叫着。 林凡看到这种情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姬国仇这不是在杀人，倒是在审问呢。 林凡走上前，说道：“你们看好了！手要稳！心要定！眼要准。 快进快出！” 姬家三姐弟一起停下手，看着林凡做示范。 林凡脚下一个踏步，向前半步，手里的刺刀一下子刺入还在嚎叫的鬼子心口。 又迅速地抽了回来。 那个刚才还在嚎叫的鬼子，看着林凡的目光带着一些感激。 他在感激林凡让他脱离苦海。 林凡伸出左手，握住姬国仇的枪，帮助着抽出来。 “再去！” 他又走到姬无敌身边，她手里的步枪也卡在鬼子身上抽不回业。 最初刺出这刀的时候，她的脸色发白，明显是有些害怕。 现在她的脸色发红，可能是有些害羞了。 觉得自己丢脸了。 林凡微笑着安慰：“谁的第一次都不是完美的。 能够刺出这一刀，就是前进了一大步。” 伸手帮助着把步枪抽出来：“再来！” 姬家恨身边的小东北，早就帮助她把枪拨了出来。 同样是让她继续。 小东北说道：“我第一次杀鬼子的时候，想到爹爹、想到爷爷，想到妈妈、想到姐姐。 他们就在我的眼前被鬼子杀害，被他们虐待。 我就不怕了。 看着他的眼睛，不要被他们现在乞求的目光迷惑。 当他们有机会再来的时候，比以前还要凶残。 我上过当的。” 姬家恨不得不死死盯着这个鬼子求饶的、惊恐的眼睛，在这个鬼子痛苦嚎叫声中，一次又一次地把刺刀捅进去。 她才十六岁，又是第一次用刺刀，准头不够，数量凑。 姬家恨在小东北的指导下，终于完成了人生当中的第一杀！ 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都知道小东北的家里的事，他要对鬼子怎么样，从来没有一个官兵去干涉。 就算是林凡，也从来不去干涉他。 小伙子这些年吃过的苦，从来没有说过。 他活着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杀鬼子！ 这些天小东北跟着林凡，死在刺刀下的鬼子已经不下于十个了。 死在他枪下的鬼子只会更多。 不过小东北从来没有大仇得报的感觉。 他曾经说过：一千个鬼子的命，也比不上家里一天的日子。 林凡从他这句话里，知道了：小东北这一生，都是复仇的一生。 小东北教姬家恨，刘老炮教姬国仇，林凡教姬无敌，三个老师，三个学生。 一直等到这三个学生把收集过来的十来个鬼子胸膛捅得千疮百孔的，这才停下手来。 刺杀到最后，姬无敌已经泪流满面，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流泪。 那些看着这一幕的士兵们，也没有作声。 林凡大声命令：“都站在这里做什么？打扫战场，准备转移。” 这些士兵们迅速开始行动起来。 姬无敌抹了抹泪水：“我去把追风、踏雪牵过来。” 追风、踏雪是她们那两头驴子的名字。 林凡说道：“小东北，派两个人，跟着她们去找驴。” 这才对姬无敌说道：“记着：我们是在战场上，无论做什么事，都必须要带上战友。 至少要让战友随时能够看到你。 无论什么事！” 姬无敌脸上一红，不知道她想到什么事情了，低声如蚊蝇：“知道了！” 林凡继续喊道：“一班、三班去左边把迫击炮、炮弹找回来。 让吴小宝、赵龙过来了。” 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这一次的伏击战不但全歼了鬼子一个中队。 自身还一个受伤的人都没有。 这样的战绩，每个士兵都非常兴奋。 李显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他根本无法想像，当初自己主动要求进来的这个连，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连队。 一百三十个人的队伍，竟然敢伏击鬼子一个中队。 并且还没有让一个鬼子跑出去。 不过现在李显还不能够全身心地感慨！ 他在忙着登记从鬼子身上搜上来的东西。 林凡需要这些鬼子们带在身上的那些相片、日记本，以及一切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叶大胆拿着一把佐官刀过来：“副连长！看看这把刀！ 可惜他胸口的望远镜被炸烂了。” 李显笑着说道：“这种刀很少见啊！” 叶大胆喜滋滋地说道：“是啊！” 说完就把这刀挂在腰间。 刚刚这场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迅速。 看看时间，现在还不到下午三点。 无论如何，这个地方是不能够继续呆下去了。 林凡看着这处战场杂乱的样子，思考着要怎么瞒过鬼子的侦察机。 如果说昨晚一个班的鬼子失踪，他们都没派出来一个中队寻找。 那么这个中队的失踪，鬼子怕不是会倾巢出动？ 按照姬无敌提供路线，从这个地方到虹桥机场，最小需要三个小时。 林凡命令全连：“迅速撤离这处战场，向着新泾方向前进。” 他对姬无敌说道：“我们要换一条走，不能够再鬼子刚才走过的这条路。 要隐蔽！整个行军途中，要能够队里可以隐藏起来。 防止被鬼子天上的飞机发现。” 姬无敌点头，表示明白。 她带着林凡，走在队伍最前面。 这一回队伍行军的速度就慢下来了，特种连现在不追求速度。 只是正常行军。 林凡问道：“你会说日语吗？” “会一点儿！” “一点儿是多少？”林凡不理解。 “基本的对话，看书写信没有问题！”姬无敌不知道这个连长把这件事问得这么清楚做什么。 “你的妹妹、弟弟呢？” “他们跟我一样，我们都是跟着爹爹、二妈学的。 爹爹原本是想要等到明年弟弟满十六岁的时候，我们全家去日本留学的。 没有想到……” 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 林凡低声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今天你们姐弟三个，亲手杀死了十一个鬼子。 也算是给父母报仇了。 就不要再伤心了。 至少不要再哭了！” 姬无敌用鼻音出了来个：“嗯！” 就不再吭声了。 林凡继续说道：“你们会日语，这就好了。 你们要仔细观察鬼子队伍里面，长官跟士兵是怎么说话的。 他们说话的语气和神态。 一会儿我给你们姐弟三个都配上佐官刀。 如果遇到鬼子的时候，你们要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要骗鬼子？” “对！你们三个平常多练习，要是能够也教教连里面的其他战士们，这样就更好了。 要是我们这个连里面的所有人都能够会一点简单的日语。 我们打起鬼子来，就最方便了。” “像孙猴子一样钻到铁扇子公主肚子里面去作乱？”姬无敌的声音里面带着一丝笑意。 林凡理直气壮地说道：“是的！你想想，我们一百多个猴子钻到鬼子内部去。 能够给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和损失！” 姬无敌有些竟然地说道：“也只能够给他们造成伤害和损失吗？” 林凡明白了她没有说出来的意思：“暂时只能够这样，但是我们给鬼子造成的伤害越大。 他们离死亡的时候就不远了。 想想刚刚你们杀死鬼子的时候，虽然每一刀都没有刺中要害。 可是那些鬼子受到伤口多了，只是流血也把他们流死了。 一个人是如此，一个国家也是这样的。 我们只要不停地给鬼子造成伤害，让这些侵略者不停地流血。 他们终究会失败，会被我们打回老家去的。” 第四十五章 战争计划的激烈争论 姬无敌低声道：“只是把他们打回老家去吗？” 这下子林凡也无言以对了。 在林凡的认知里面：能够把鬼子赶出去，把它们打回老家去的。 就算是抗战胜利了。 接下来的就是建设祖国。 他没有想到姬无敌还有这样的疑问？ 一个国家犯下滔天罪行，只是把它们打回老家去就行了吗？ 林凡表示自己不知道！ “这些侵略者，冲进我们的国家，抢掠我们的粮食局，盗掘我们的矿藏、杀死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姐妹。 然后等到他们打败了的时候，只是退回老家，就当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吗？” 姬无敌的声音说得很低，只有林凡一个人能够听到。 林凡想了想：“我真的想不出来，还有更好的办法了。” 姬无敌恨恨地说道：“我们要打进他们的国家，踩住他们的命脉，让他们永远不能够再有侵略别人的能力。” 林凡听到姬无敌的这番话，肃然起敬！ “你说的对！就应该这样，也应该这样！我们一起向着这个目标行动吧！” 姬无敌的大眼睛认真看着林凡：“你是认真的？” “当然了！我的目标以前是把鬼子赶出去，让所有穷人都有饭吃，有衣穿。 让这个民族不再受到列强的欺压。 现在我的目标增加了一条：让所有的侵略者永远也没有再次拿刀的能力！” 姬无敌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小女子也只是说说而已。” “随便说说都能够这样的有道理，要是你认真想想再说出来的道理，怕是要震惊天下了。 不过就你刚刚这番话，也已经足够震惊天下了。”林凡衷心说道。 “刚刚我说的话，真的这么有道理？”姬无敌有些不信。 林凡心里叹息一声，暗暗地想着：“这不是真有这么有道理，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他笑着说道：“真的！比真金还真，十足真金。” 不知不觉的，特种连已经行进了一个小时，时间也到了下午四点。 今天整个特种连携带的装备物资比从四行仓库出发时候多了许多。 这是因为在刚刚的战斗中，他们缴获了大量的武器、弹药。 整整一个中队，鬼子们携带的弹药还没有怎么使用过。 这些现在都在特种连士兵们的背上。 每个士兵现在都背着两枝枪，有些身体强壮一些的士兵还要背上三枝枪行军。 这确实让特种连士兵们行军容易疲惫。 刚刚的战斗中，特种连的消耗不多，重量最大的消耗就是林凡打出去了二十发炮弹。 现在这种情况不能够继续了，想到这里，林凡问姬无敌：“附近有没有隐蔽些的地方，可以把这些枪枝存放下去的？” 姬无敌想了一会儿：“向左走三里左右，有一个天然洞穴。 大概有七、八十米深。” 听到有七、八十米深，林凡觉得已经可以了。 立刻说道：“带我们去。” 整个特种连，现在还是林凡一个人做决定。 队伍休息十分钟，又开始出发了。 再次出发一刻钟，姬无敌果然带着这些人钻进一片茂密的树林里面，走进去不到二百米，她拨开一处藤蔓密布的地方。 一个半人高的洞口出现了。 她带头钻了进去。 入口五、六米都是这样半人高，人要进去，不得不弯着腰，半走半爬地向里走。 过了最初的这个位置，里面的空间一下子大了不少。 有两米来高，四、五米宽的样子。 姬无敌说道：“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还有七十米就到底了。” 看着里面这种情况，林凡命令：“一班进来，其余各班在外面休息。” 二十几个人打着火把向里面走去，林凡一路上仔细看着这洞壁上的石头。 他想要看看这个石洞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古人的墓穴？ 一行二十几个人走在这洞穴里面，脚步声被无限回荡，听起来比走夜路时候的声音，又增加更多的恐怖。 一班的士兵们，心里都有害怕。 姬无敌看着林凡在洞壁上时不时地扣一扣的样子，低声说道：“我仔细看过的，这是天生的，不是人工砌出来的。” 在这密闭的洞穴里面说话，声音虽然低，却也在洞穴里面不停回荡嗡嗡作响。 姬无敌的话，让这些进来的一班士兵们放心多了。 他们刚刚可是有些害怕的。 一行人走到洞底，这里什么都没有，林凡怎么看，都觉得这个洞穴是人工开槽出来的。 不过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他看着洞底这个位置，地面还是干燥的，这点非常难得了。 他立刻决定了：把所有用不上的武器全部留在这里。 既然决定下来，这一行人又全部走出去。 特种连的士兵们开始对枪械进行擦拭保养，就算是要把这些武器放在这里。 武器也还是要擦拭的，并且还要擦拭好。 今天擦拭保养得越好，能够保存在这里的时间就越久。 林凡可不想等上一段时间回来，这些枪枝全都变成了废铁。 一班的士兵们不停地把这些擦拭好了的武器往洞里面搬。 姬家三姐弟，就跟着战士们学习分解结合武器。 可能是刚刚的战斗中，小东北帮助了姬家恨的原因。 姬家恨就一直蹲在小东北面前，老实地当着学生。 姬国仇就跟在刘老炮身边，一口一个老师地叫着。 哄得刘老炮把自己所有知道的知识全都说了出来。 他还告诉姬国仇，特种连还有分解结合武器的比赛，下因他一定要拿第一名。 林凡也没有特殊，他也在擦拭武器，并且他使用的武器多，要擦拭也就更多。 姬无敌就跟着林凡在学习，跟着林凡走了一天，她心里有不少的疑惑，只是交浅言深，还不好问。 林凡倒是如同唐僧一样，分解的时候，把每个零件在枪里面的作用都详细解说。 姬无敌今天实际上非常累，昨天被鬼子欺负了一夜，本来身体就非常不适。 今天又一直在走路，并且白天的时候，也只休息了几个小时。 不过她和姬家恨都凭着一股气在强撑着。 姬无敌把自己的那枝枪对照着分解。 她手里这一枝枪，今天还一弹未发，不过枪刺倒是已经见过红了。 西边的夕阳也一头扎入地平线下面休息去了。 林凡这个时候才让连队到洞里面去生火做饭。 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洞里面生火做饭产生的那些烟雾，远处也根本无法看得见了。 在山洞里面的火光，根本就透不出来。 昨天他们出发的时候，带着的肉罐头不少，干粮也多。 这种东西，第一次吃的时候是美味，第二次吃的时候就如同嚼蜡了。 并且今天打扫战场的时候，林凡可是让人把井山涼介大佐的坐骑给分割了的。 马肉也是肉！ 现在就是吃肉的时候到了！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虹桥机场的鬼子们心里有点慌。 他们的司令官井山涼介大佐带着一中队从上午出发后，就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 整个下午，留在机场的日本第一航空队高臣健太郎参谋长都有些心神不定。 第一航空大队下属两个飞行队木更津航空队、鹿屋航空队。 两个航空队里一共有各种飞机九十七架。 今天整个上海战场各处突然平静下来。 日本军方高层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考虑，从前天开始就不再主动发起进攻了。 而国军方面在三十日的反攻当中，六个刚刚抵达的桂系主力师被打残，今天也消停下来。 西线无战事！南线无战事！ 各处都无战事！ 整整一天，整个华中战场都无战事。 并且高臣健太郎参谋长还知道：今天晚上那个引起世界瞩目的仓库，也将会被帝国陆军占领。 这将是帝国陆军的胜利。 今天是两个航空队进驻虹桥机场以来，难得的没有作战计划的一天。 高臣健太郎参谋长看着机场上面停着的两架最新型号的三菱g3m2轰炸机。 这两架飞机停在机场上，十六米半长、近四米高，双翼展开二十五米。 这样的大家伙在不只是长得大。 它载弹量也达到八百公斤，并且还能够带上七个乘员。 飞机上装有一门二十毫米的机关炮、四挺机枪。 有这样火力的轰炸机，无论是对地轰炸，还是对地进攻都是现在最强大的。 只不过因为今年才刚刚研制出来，还在试飞阶段。 没有大量装备部队。 但是它在试飞过过程中的表现实在是太优异了，这才拉到战场上来实战检测一下效果。 这种飞机最大速度三百七十三公里，航程四千三百八十公里，有了这样的航程。 这天下之大，哪里都可以去得了。 从这两架飞机抵达战场以来，连续一个月每天都有出勤， 每一次都没让人失望过： 无论是呼叫航空队指导的那些地面部队，还是机组飞行员。 或者是派出这两架飞机的航空队司令官，他们全都对这种新式轰炸机给予了最高评价。 以往的时候，只要看到这两架飞机起飞，翱翔在蓝天之天，高臣健太郎参谋长心情都会格外的兴奋。 见到这两架飞机在停机坪上，高臣健太郎参谋长的心情就能够安定。 今天就算是一直盯着这两架飞机看，高臣健太郎参谋长还是焦躁不已。 司令官出去一整天了，没有一点点的音讯，让人如何是好？ 现在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怎么办？ 高臣健太郎参谋长终于还是下了决定：派出三个小队出去，连夜出发，向着三个方向新泾、龙华、青浦三个方向去寻找。 整个虹口机场一共就一个大队的鬼子在守卫。 司令官出发的时候带走了一个中队，现在自己又派出一个中队去接应司令官，今晚的机场少了两个步兵中队守卫。 剩下的鬼子步兵就只有三个中队了。 不过高臣健太郎参谋长并不担心，在机场还有各种后勤人员六百多个，飞行机组人员近四百人。 整个机场现在的所有人员加起来，还有差不多两千人。 因此高臣健太郎参谋长对机场的安全是没有一点点担心的。 天色暗了下来。 无论如何，应该要做的事情总是要去做的：比如吃饭！ 比如高臣健太郎参谋长的私人爱好。 高臣健太郎参谋长跟井山涼介大佐不一样。 井山涼介大佐对女人没有特别的钟爱。 高臣健太郎参谋长却是对这种事情乐此不彼。 他只喜欢本国的美女，特别是那些刚刚从学校受到帝国圣战感召，飘洋过海来到军中的这些美女学生。 她们有着牺牲的觉悟，又有着不低的文学素质，听话又能够跟自己对话。 不管司令官今晚回不回得来，高臣健太郎参谋长还是要去快乐一下的。 林凡他们这支队伍，这个无名山洞里放下了多余的枪支，弹药也按每枝枪一百发了弹存放在山洞里面。 在这个山洞里面，储备的武器、弹药足够武装一个连，只有机枪林凡是全部带走了的。 特种连需要这样的连续火力。 在这里休息到九点的时候，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今天是公历一九三七年的十一月一日，农历的九月二十九，正是月亮至暗时刻。 今天这样的日子里面去偷袭鬼子的机场，林凡觉得，天时自己已经占了。 有了姬无敌这个活地图，地利自己也占了。 特种连一百三十人，全连上下一心，这个人和自己也占了。 天时、地利、人和，孟子说的这三要，自己全有。 今晚的大利开战！ 晚上九点的时候，特种连的士兵们，休息了三个多小时后。 再次启程。 这一次的夜间行军，全连不打火把，姬无敌带着他们沿着大道行军。 说是大道，实际也就是后世的机耕道一样的道路。 虽然无法跟现代的柏油大路比较，但是有了这样三米多宽的道路，就算是摸黑行军，也不会失足了。 而这！就已经足够！ 打鬼子的时候，只要能够胜利，一点点的困难都不算是困难。 全连静默前进，只有整齐的脚步声，在漆黑的夜里荡漾开去。 这样的声音，也没有传递到多远，更不会荡起涟漪。 二个小时后，林凡站在一处高地，看着不远处的灯火通明。 那就是虹桥机场！ 漆黑的夜里，机场的灯火，比夏夜的萤火虫还要吸引特种连这些士兵们的目光。 这个位置，距离鬼子的机场足足有二千米。 姬无敌指着远处的机场，把整个机场的分布一一说明。 林凡这个时候发现：她真的是一个好参谋，每解说一个位置的时候，都是准确的数字。 就连偏左，偏右这种容易引人误解的地方，她都体贴地用上了角度。 这才是让林凡吃惊的地方，如果说这个时代的女子，会诗词歌赋，会吹拉弹唱。 林凡还不会这么惊讶，艺术陶冶情操，正是符合女子性格和定位的。 像姬无敌这种对方位、角度都有了解的女生，林凡还是第一次发现。 当然了，在这个时代，姬无敌也是林凡稍有接触的第三位女性。 这个女生长的是理科男的脑子！ 通过姬无敌的介绍，林凡很快就根据这个机场，建立起了立体三维图。 为了保险，他又跟姬无敌对照了一次。 林凡召集七个班长、一个直属队长，把自己计划的作战方案公布出来，征求意见。 这一回七个班长，一个队长，都表示反对！ 强烈反对！ 李显这个副连长现在对军事不懂，还没有发言权，他只能够静静地看着在场的八个班长们脸红肚子精地提意见。 现场十个人，八个反对，一个中立，林凡愣了：这个计划如此完美无缺，最大限度地保证了特种连士兵们的安全啊！ 八个班长反对的理由非常简单：“全连跑了这么远的路，就是来看你一个人打·炮的？” 林凡的计划是为了保险加安全：就是他在这个位置上，远距离地对鬼子的机场和附属设施进行打击。 对于自己打·炮的技术，林凡是非常有信心的。 并且在二千米的距离上，炸完鬼子机场，完全能够在鬼子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撤退。 风险不是一点也没有，比如鬼子的炮兵反击，比如鬼子派出来的步兵搜索。 但是只要布置好了，一定没有大碍！ 对此林凡是非常有信心的。 只是这样一来，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都成了林凡的炮弹搬运工，大家花了两夜一个白天的时间，就只是为了搬三枚炮弹过来？ 小东北坚定地说道：“我们都到了这里，有心打无意。 不给这些鬼子一个狠的，对不起这天！” 他指的是今天这么黑的天。 小东北的心也是够黑的，今天这样的天时，确实适合偷袭。 在打鬼子这件事情上，他的心一定比现在的夜更黑。 其余的几个班长也都是同样的意思。 按照林凡原本的计划，他们这几个班，只是在附近做一做警戒就好。 万一鬼子的搜索队找到这里的时候，才让他们打一打阻击。 可是他们想要打鬼子啊！ 他们想要主动地打鬼子啊！ 第四十六章 一个人的炮兵阵地 特种连的官兵们，现在士气正高。 特别是下午全歼了鬼子一个中队，整个连队士兵们的士气越发高涨。 要知道他们是用一百三十个人，全歼了鬼子一百九十个。 这样的战果，不是守卫四行仓库时候，鬼子束手束脚的进攻时候取得的。 这是在野战的时候取得的，这样的战绩，让每一个士兵们都备受鼓舞。 刚才在山洞那里吃饭的时候，每个士兵都在讨论今天晚上自己要杀几个鬼子才对得起跑了这几十里的路。 众怒难犯！ 林凡想一想，再看一看：这么黑的天，伸手不见五指。 今天晚上确实适合夜袭。 想到这里，他只能够临时更改计划：自己一个人的炮兵阵地待会往前移动一千米。 在离鬼子机场一千米范围内，开火。 吸引鬼子步兵的注意力，让鬼子步兵前来。 在炮兵阵地前面，布置几个定向炸弹。 然后机枪集中使用，把敢于前来的鬼子好好打一波。 这个计划立刻引起了八个人的兴趣。 大家热烈讨论起来。 最终版的计划出炉：林凡的炮兵阵地移前一千米，七班和直属队使用机枪埋伏前来搜索的鬼子。 其余六个班，事先埋伏到鬼子机场附近，等到鬼子的搜索队出场的时候，先炸一波。 然后潜伏不动，等到鬼子后续队伍再次出声跟七班、直属队正式接战起来后。 他们再伺机打击鬼子机场，如果能够就冲进机场去。 如果鬼子的抵抗激烈，就撤退。 这个计划有很高的执行力度。 只是委屈了七班和直属队，杨大人和冯俊雅为了大局，也不得不咬着牙认这个任务。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无论如何林凡在设下的炮兵阵地是需要有人保护的。 特种连在姬无敌的指引下，悄悄接近目标，林凡在炮兵阵地前面一百五十米，设置好了定向炸弹。 又跟着六个班，继续前进到了鬼子机场正门外面一百米位置，道路的两边各布置一枚定向炸弹。 然后又退了一百米位，重复地又在道路两边各布置了一枚定向炸弹。 林凡这样的设计，只是为了尽最大可能给鬼子们一个迎头痛击。 这些炸弹就是在四行仓库使用的那种加料炸药包，只不过这次是把所有铁弹子放在一个面上而已。 并且在炸弹后面还有意找了一片坚硬的石壁。 为的就是尽量提高这些定向炸弹的威力！ 临时起意，林凡也只能够做到这个样子了。 离开的时候，他叮嘱这里所有的特种连士兵：“没有引爆之前，都不要走进前面这一片区域。” 林凡指的是从机场大门出来到二百米之间的这一段道路。 为了安全和保险，在这里的所有特别连士兵们离这四个定向炸弹远远的潜伏起来。 这样也好：就算是鬼子补炸了之后，搜索附近也找不到这些士兵们。 为特种连的士兵们，接下来的行动创造出更多的机会。 安置好了定向炸弹，这里的六个班悄悄潜伏起来。 这里就由李显负责了。 林凡那边不打·炮，跟鬼子的搜索队不接触，这里的六个班就会一直潜伏。 当林凡回到炮兵阵地的时候， 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严格说起来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二号了。 林凡的炮兵阵地上，只有吴小宝、赵龙、姬家姐妹两个。 姬国仇跟着刘老炮在不远处潜伏。 他现在已经认定刘老炮这个老油条是队伍里面除了林凡之外的高人。 一心想要跟着刘老炮学手艺，刘老炮也喜欢上了这个少年，刚刚在山洞位置的时候一直在给他讲解自己在战场上苟活下来的经验。 姬无敌和姬家恨两个是林凡特意留下来的。 她们现在还没有一点点的战力，还需要保护。 学习还需要一个过程！ 稍稍平息一下身心，林凡集中精神，准备开炮！ 他还是跟下午时候一样，事先预设了三门炮的攻击目标，每一个目标都是停机坪上的飞机。 姬无敌、吴小宝、赵龙每人手里拿着一枚炮弹，准备着！ 姬家恨只能够蹲在姐姐身边，有点委屈！ 每个人都有炮，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是个人都会有委屈的。 林凡这个时候不用再低声了，大声发令：“三、二、一，丢！” 四枚炮弹同时飞出去。 吴小宝他们两个丢完自己的那枚炮弹，立刻看着远处。 一千米的距离外的日本飞机，现在还完好无损。 迫击炮弹的飞行速度不到三百米，这样的距离它需要三秒钟的预热！ 这个时候，林凡这门炮的第二枚炮弹已经出膛。 当吴小福、赵龙、姬家姐妹们看到他们打击的目标炸起一团火光。 漆黑的夜作为背景板，那些飞机爆炸时候的细节都能够看得清楚。 四个小兵们高兴地笑了起来。 不过就算是他们这样的高兴，也不敢站直身体。 四个人爬在地上，努力看着远处机场上面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的四架飞机，高兴地笑着。 姬无敌还指着远处的那架正在燃烧的飞机说道：“那是我打中了的。” 他们四个小兵匍匐在地上，睁大了眼睛看着机场上面的飞机一架接着一架在爆炸。 机场第一声爆炸响起的时候，林凡这个炮兵阵地后面一千米，他最初选定的位置上，突然亮起了一团火光。 这团火光不大，隐隐约约的，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却是那么的显眼。 同时在林凡左右后方各一千米的位置，也有两堆火光亮起。 这是林凡特别准备的，漆黑的夜里，三个不太亮的火光，暴露无遗。 点燃火光的是直属队的三个士兵，他们的任务就是在林凡这里开了第一炮的时候，立刻点燃准备好的火堆，然后快速回到队伍中间来。 三个火堆的目的，就是吸引鬼子的炮火。 如果鬼子机场发现被炮击的时候，第一时间都会选择炮轰有光的地方。 因此点燃三个火堆，就需要用最快的速度跑开。 只要鬼子的炮兵打击那三个火堆，让林凡观察到了它们的炮兵阵地，也就是林凡对它们发起攻击的时候。 林凡最先打击的就是高臣健太郎参谋长最喜欢的那两架最新型号的三菱g3m2轰炸机。 这两架飞机太出众了，比其它飞机大小那么多，不由得林凡不喜欢。 喜欢它！不能够拥有，那就消灭！ 怀里拥抱着国内送来的女学生，高臣健太郎参谋长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 当他看到有着窗帘遮掩的窗户都能够看到外面机场上面的火光时候， 所有的迷糊一下子就不见了。 一步迈到窗户前面，拉开窗帘，看到机场上特别停在自己随时可以欣赏的两架三菱g3m2轰炸机，机关都已经栽到地上。 整个机身断起两截，前后两截机身都在燃烧。 不只是这两轲三菱g3m2轰炸机飞机在燃烧，还有更多的飞机在燃烧。 “敌袭！” 高臣健太郎参谋长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袭击来自何方？”这是他的第二个想法。 高臣健太郎参谋长不是反应最快的人，还有比他动作更快的人。 整个机场的警报已经拉响！ 凄厉的警报声，在虹桥机场上空回荡。 从窗户后面，已经能够看到有两架飞机的螺旋桨在旋转。 不用猜：这一定是今晚值机的飞行员，正在试图挽救一下还没有轮到爆炸的战机。 高臣健太郎参谋长用最快的动作穿好衣服，快步流星地冲进作战室。 他刚刚走进去，立刻发布命令：“查清袭击方式！” 马上有军官汇报：“袭击来自东方！” “炮兵立刻还击！步兵马上出发搜索！ 所有战机全部升空，转移到江湾机场去。 马上联系江湾机场，我们的飞机要立刻过去，让他们清空跑道，准备接机！” 高臣健太郎参谋长的命令每发布一条，立刻就有人把命令传达下去。 他的命令刚刚发布完，不到五秒钟，虹桥机场的守卫炮兵队阵地已经打响了第一炮。 林凡林凡冷静地分析着对面炮兵位置。 这个时候，他原本的计划是暂停开炮，要等到鬼子的炮兵阵地完全暴露无遗，然后被自己打掉后，再继续轰炸那些停着的飞机。 计划总是完善的，变化总是多端的！ 刚刚苟下来不到二分钟的林凡，就听到姬无敌焦急的声音：“飞机动了！有两架飞机动了！” 黑夜里她还怕林凡看不到那两架刚刚开始启动的飞机，手臂还指向前方。 实际上还没有进入跑道的飞机林凡能够看得到，到是近处她的手臂、手指，林凡看不到。 看着机场附近已经有三个位置射也来的炮火，飞向后方。 在林凡他们后方的三个火堆附近，剧烈的爆炸正在发生。 默默记下三个炮兵阵地。 现在开火是有风险的，如果鬼子的观察哨细心，或者自己的运气不好，开火就会引来鬼子的猛烈轰炸。 但是如果不开火，那两架飞机可就要飞进夜空翱翔去了。 这怎么可能？放过到嘴边的敌机，这就是犯罪！ 林凡手里的迫击炮又开火了。 稍稍增加了一点提前量，两架刚刚开上跑道的飞机就变成了两团火光。 接下来，林凡开始换炮筒，对三个炮兵发现的炮兵陆地展开打击。 每个阵地上都是急速五连发。 然后换一门炮，再来一个急速五连发。 这样连续三次后，明显能够感觉到：鬼子炮兵阵地一下子熄火了。 潜伏在鬼子虹桥机场大门外面的六个班，九十七个人兴奋地听到炮弹爆炸的声音。 然后就看到机场里面火光冲天，接着机场的大门打开，一队队的鬼子士兵冲了出来。 看得出来，这些鬼子非常急！ 他们排着四列纵队，举着火把跑步前进。 特种连在这里的所有官兵们都紧张起来：这么多的鬼子啊！ 这些冲出来的鬼子，是刚刚接到命令要出去搜索偷袭队伍的两个步兵中队。 鬼子的两个中队，小四百人了。 现在整个机场内部，只有一个步兵中队了。 特种连的士兵们紧张地看着，这些鬼子们出现在定向炸弹范围里面。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看看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已经快要走出林凡指出来的那条线上的时候。 李显轻轻命令：“炸！” 林凡给李显指出来的那条线，就是定向炸弹爆炸时候，最后的底线。 走过那条线的鬼子就能够完美避开那两枚定向炸弹。 四枚定向炸弹朝着机场大门方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覆盖了机场大门到远处二百米范围内的所有生命。 躲得远远的特种连士兵们，眼前仿佛突然花了一样，那片区域里面还有着从鬼子大门口射出来的微弱光亮。 也有鬼子们手里举着的火把发出来的光芒。 那些火把在突然出现的袭击当中，纷纷熄灭，只剩下一些残存的火星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在这些光亮中，突然升腾起来一片血红的迷雾。 像是一块红色的绸带在起舞。 跟着这片红色的血雾同时传过来的，还有许多地狱恶鬼传来的嚎叫声。 急匆匆地跑出机场，一心只在远方的两个鬼子中队，瞬间就被这四枚加料定向爆破炸弹打击得没有一个能够站得起来的。 那些十公厘直径的铁弹子，每一粒都及得上一枚子弹。 上万枚这样的铁弹子同时高速射出来，穿透前面一个鬼子的肉体时候，动能还没能消耗完毕，剩下的能量还能够再穿透两个。 那些近处的鬼子，身体已经碎裂，生命瞬间即逝，完全没有痛苦地就回到了他们的天照大神怀里。 运气最好的那些鬼子，就数走在中间的那几个，大部分的伤害都前后左右的鬼子承受了。 他们只是受到了向枚铁弹子的伤害，这些十毫米直径的铁弹子，不比高射机枪子弹的威力差，沾上一点就断手断脚。 打在身体上，进去的时候，是一个小孔，出来的时候是拳头大的一个洞。 这些受到天昭大神恩惠的鬼子，一时不死，痛苦地发出地狱恶鬼一样的惨叫声。 潜伏在二百米外的特种连士兵们，看着眼前这种奇异的景观，心里只有痛快淋漓。 他们强按住想要冲锋的想法：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今天他们要端了鬼子的这个机场。 停机坪上面的飞机，有了两个飞行员的示范。 动起来的就多了起来。 那些刚刚还在睡梦中的飞行员们，这个时候大多已经跑进了停机坪。 他们在地勤人员的帮助下，迅速地爬上飞机，进入坐舱。 又冷静、快速地启动飞机。 这些飞行员们，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把飞机飞起来，离开这个停机坪。 林凡冷静地计算着，比较着。 当他把第五架冲上跑道的敌机炸掉的时候，鬼子机场上面的几条跑道全部被封锁了。 每一条跑道上面都有飞机在燃烧，现在那些已经启动的飞机想要起飞，就得先清障。 让林凡和远处能够看到机场跑道的特种连士兵们惊呆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启动了的鬼子飞机，像是没有看到跑道上面那些燃烧着的飞机一样。 有些飞机速度缓慢，按照它的那个速度明显是飞不起来的。 这些飞机缓缓地，坚定地向着那些正在燃烧的飞机轻轻地撞过去。 温柔地像是在顶牛。 姬无名尖声叫了起来：“它们是想要把那些燃烧的飞机撞开。 为后面的飞机清除障碍。” 林凡这个时候反而停了手，静静地看着那些鬼子们的表演。 鬼子的飞行员中，有温柔型的，也有爆炸型的。 林凡看着一架飞机，从启动的时候，就开始加速，疯狂地加速，它从正在跑道上燃烧的飞机旁边冲过。 它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撞开正在燃烧飞机的时候，撞出了满空飞舞的火星。 也撞开了那架正在燃烧的飞机，跑道上面终于又出来了一条生路。 所有人都看到：那架狂躁的飞机，刚刚冲撞开拦路的飞机，机身就开始乱晃。 然后快速地，歪歪斜斜地冲出了跑道，紧接着，机腹开始在地面上摩擦。 摩擦出来的火花美丽极了，到最后变成了一朵绚丽的烟花，燃烧起来。 它不是唯一的一架狂躁型的飞机，在它的后面又有一架飞机学着冲锋。 它沿着前辈刚刚撞出来的跑道冲刺，如果不加阻拦，有很大的概率可以飞上蓝天的。 这次林凡出手让它冷静下来了，第二架狂躁型的飞机就在刚刚通过正在燃烧那架飞机旁边时候。 像是被传染上烈焰一样，被一枚炮弹击中，猛烈燃烧起来。 让紧跟在它后面的那架飞机，一头撞进了火海，很快又爆发出来更架猛烈的火光。 林凡找出来最好的办法：让那些飞机自己去寻找出路，然后在跑道上最狭窄的位置上，再轰炸一架飞机，这样鬼子的飞机慢慢地被绝望包围。 林凡残忍地给了那些苦苦挣扎求生的飞行员们一个希望，然后又死死地扼住它们的咽喉，不放过任何一架飞机逃脱。 它们再也没有道路可以走了！ 要么原地等死，要么壮烈地冲进火海等死。 毕竟他们的飞机，还不能够像鸟儿一样原地起飞！ 好几个飞行员坚持着冲进火海，终于有一个勇士驾驶着飞机，冲过了火圈。 那些看着这架飞机冲出去的鬼子们，大声欢呼起来。 紧跟在它后面的飞机没有这么幸运了，被林凡一发入魂，点杀当场。 又一条生路被林凡扼住了。 姬无敌在黑夜里指着已经拉起来的鬼子飞机喊了起来：“它飞起来了！” 姬无敌的声音里面，没有一点点的兴奋和高兴，有的只有愤怒和激动，更多一点的是焦急。 她比林凡还要恨这些鬼子！ 高臣健太郎参谋长欣慰地看着那架已经飞起来的战斗机，兴奋的神情跟所有作战指挥室里的每个官兵都一样。 很多在跑道上的鬼子都在兴奋地大喊：“它飞起来了！” 声音里面是满满的自豪和喜悦！ 他们在为这个勇士欢呼，至于已经损失的，即将损失的上百架飞机，暂时被忽视了。 突然间！ 那架本应在空中翱翔的战斗机，顶上突然爆出一朵火花，在纯黑的背景下，显得是那么的美丽。 这一切仿佛像是一个慢动作，飞机顶上慢慢地闪现出来一朵火星，火星慢慢地扩大！ 扩大到整个机顶，远处的人们仿佛能够看到机舱里面的那个日本飞行员愕然、绝望的神情。 姬无敌愕然地看着林凡：“是你打下来的？” 这架飞机已经飞起了至少三百米高，所有特种连的士兵们全都看到了它在空中变成了慢慢地变成一朵火花。 然后化成无数的火点，在漆黑的夜空里，纷纷扬扬地抛洒下来。 像极了传说中的天女散花。 虽然看不到姬无敌的表情，林凡能够想像到：她的小嘴这个时候怕是已经惊愕得掉了下巴。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它会自爆？” 林凡自己也是非常的骄傲了，这是他第一次用迫击炮打下一架在天空中飞着的飞机。 虽然这架飞行才刚刚冲上蓝天，还没有真正地调整好姿态，但是能够用迫击炮打下来一架飞机，这恐怕是全世界的第一例了。 我骄傲！ 林凡也是一个普通人！他还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而这就值得他骄傲了。 世界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如此了：刚刚让所有鬼子们瞩目的英雄，又在所有鬼子的目光中变成了烟花。 林凡给了这些鬼子们最大的希望，然后又亲手轻轻的扼杀了。 跑道上面的鬼子们，正朝着那架飞上夜空的飞机欢呼，然后就看到这架飞机在他们眼里，慢慢地被一点火星给击中。 然后火星慢慢地扩展到整个飞机，然后飞机慢慢地散架，慢慢地变成满天飞舞的火星，碎片在夜空当中美丽极了。 就算是损失了这么多的飞机，这些鬼子们也没有感觉到有多大的悲伤。 现在天空中变成烟花的那架飞机，让他们深深地体会到了悲伤的感觉了。 给予了他们一个希望，转手又把这个希望扼杀，这太残忍了。 停机坪上面也还有四十来架飞机。 它们的螺旋桨都在旋转。 那些飞行员们，还不想放过一点点的机会。 他们在等待机会。 机会总是会关照那些不放弃的人。 第四十七章 鬼子飞机的挣扎求生之路 亲眼目睹了唯一一架飞上空中的战机变成了烟花。 高臣健太郎参谋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不敢再看到这样的景象。 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的高臣健太郎参谋长，缓缓地流下了鳄鱼的泪水。 就在这个时候，他身边的布斯仁太郎参谋兴奋地说道：“参谋长！我们的人冲上去了，他们冲上去了！” 语气中充满了兴奋。 刚刚那架飞入夜空的战机如果不是已经玉碎，这个时候它就应该是执行打击前来偷袭者的任务的。 现在终于有人可以执行打击偷袭者这个任务了，也许这就能够阻止对手继续轰炸机场了。 高臣健太郎参谋长从这个参谋兴奋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希望。 睁开紧闭着的双眼，看着外面的世界： 跑道上面现在突然多了许多人，这些人手里拿着各种各亲的工具，正聚集在跑道上一架燃烧着的飞机周围。 这根本不是有人在袭击那些可恶的偷袭者啊！ 失望至极的高臣健太郎，眼中的希望瞬间即逝。 让高臣健太郎参谋长稍稍有些精神的是：机场的消防车终于开到了跑道上。 开始向着那一辆飞机喷水。 那些拿着工具的人，不顾火势猛烈，奋不顾身地靠近还在燃烧的飞机，手里的挠钩拖住什么就向外拉。 他们是想要把这正在燃烧的飞机拖开，把那些困住的飞机放出来。 宮代阳子今年十七岁，是京都高二学生。 今年九月一号在上学途中，听到广播里面宣传着在大海的另一边帝国的勇士们正在为国家征战。 那些为帝国日夜奋战的勇士们，需要有勇敢的、美丽的、聪明的日本女人去慰藉。 去安抚他们的身心，所有敢于献身的日本女性们，都应该投身到这个伟大的事业中来，这是一项光荣的事业，这是一件伟大的事业，帝国的振兴和壮大需要你们！ 年少青春的宮代阳子满怀着对勇士们的崇拜，怀着对帝国事业的支持，勇敢地走进了这个录招所。 宮代阳子十七年的人生当中，这是她第一次在应该上课的时候，没有去上课。 当她带着被录取了的通知书，逃课回到家中的时候。 她的家人们已经听到了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当天晚上，全家为她举行了隆重的庆祝晚宴，宫代阳子收到了家人们满满的祝福。 明天的宫代阳子就将漂洋过海地去往那个传说中美丽富饶的国度。 参加到把那个国度变成帝国一部分的伟大事业中去。 第二天宮代阳子就带着全家的期望和祝福到了一个集中地。 在这里，她认识了许多跟她一样放弃了学业的女孩。 也有很多二、三十岁的少妇，他们的丈夫有些已经在大海的另一边为帝国征战，有的还在家乡为帝国务工。 不过她们都是抱着一颗为帝国奉献的精神，勇敢地踏出了这一步。 她们都跟宮代阳子一样，对帝国士兵们充满了崇拜，她们想要用自己的身体，为那些士兵们抚慰疲惫的身体。 宮代阳子长得美丽，她和几个同样长得花容月貌的少女乘坐飞机，来到这片土地上。 其余的那些女人，她们将会乘坐轮船。 连续两次的转机，当她终于稳定下来的时候，身边那些同样美丽的少女们已经分开了。 宮代阳子来到虹桥机场的时候，第一眼就被高臣健太郎参谋长选中。 从此以后就一直在高臣健太郎参谋长怀抱里面成长。 她为高臣健太郎参谋长唱歌、为他跳舞、为他读诗、为他抚慰身体上的疲惫； 陪他喝酒、陪他雨中散步、陪他雾中看花。 昨晚入睡之前还陪着高臣健太郎参谋长喝了一点青酒，和了两句词。 两个人相拥入眠！ 这样的日子好幸福！ 正是宫代阳子想要投身进入的事业。 半夜被突然出现的巨响惊醒。 发现身边的高臣健太郎参谋长已经站在窗户前面，窗户外面红光冲天。 当宫代阳子穿好衣服也站到窗户面前的时候，这才看到跑道上的飞机燃起了冲天大火。 她看到停机坪上面的飞机，被困在小小的范围里面，无法冲上跑道，翱翔天空的时候。 宫代阳子冲出了房间，冲向了跑道。 途中有更多的人跟她的目标一样，她们都是想要到跑道上去，帮助那些被困住的飞机。 高臣健太郎参谋长看到了宫代阳子的身影，心情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这个傻女孩，这种时候跑到跑道上面去做什么？太危险了。 宫代阳子才十七岁，高臣健太郎一直都把她当作孩子。 自己的大女儿都比她大上了五岁。 能够看到这个女孩主动冲到机场里去，高臣键太郎的心情还是有些激动的。 这就是人心，这就是帝国的人民！ 她们对帝国从来都是绝对的信任和支持！ 高臣健太郎激动的心情没有持续三秒钟，布斯仁太郎参谋冲进来，神情紧张地报告：“参谋长！我们派出去的两个步兵中队，刚刚走出大门。 就中了地雷埋伏，损失惨重！” 高臣健太郎参谋长厉声训斥道：“留下伤员，继续前进。 敌人的炮兵还在轰炸，我们的飞机正在一架一架地被炸毁。 让他们迅速行动起来。” 布斯仁太郎参谋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报告：“参谋长！两个中队大部分将士玉碎，其余的伤势严重。 再无一个能够战斗的人员了。” 高臣健太郎参谋长好像没有听明白，他怒目圆睁：“你说什么？” “参谋长！两个中队大部分将士玉碎，其余的伤势严重。 再无一个能够战斗的人员了。” 布斯仁太郎参谋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高臣健太郎参谋长终于接受了现实，喃喃自语地说道：“整个机场现在只有一个步兵中队了。” 他看着跑道上面的还在燃烧的飞机，那些不停移动，却怎么也躲不开炮弹轰炸的机群。 那些还能够活动的机群在停机坪里，像搁浅的鱼儿一样。 徒劳无功地挣扎着，那些已经冲上跑道的人们，正在奋不顾身地想要给这些飞机清理出来一条跃入深渊的道路。 或者是给它们清理出来一条翱翔蓝天的大道。 现在顾不上跑道上面的事情了。 如果不能够把前来偷袭的炮兵阵地打掉，整个停机坪上面的飞机怕是一架也活不下来的。 高臣健太郎参谋长命令：“柳下寺太郎中队出击，一定要把敌人的炮兵赶走。” 命令发布之后，高臣健太郎参谋长亲自到了操场，对着整个机场现在唯一的一只步兵中队讲话：“诸君！帝国的战机在燃烧，帝国的勇士在燃烧。 找出敌人的炮兵阵地，摧毁敌人的炮兵阵地。 拜托了！” 高臣健太郎参谋长的腰弯下去，深深地躹躬。 柳下寺太郎中队长带着参谋长的重托，带着身后的一百八十四名鬼子。 怀着必死的决心，冲出机场。 冲上了搜索前来袭击机场那些人的道路。 整个中队的鬼子，刚刚走到机场大门。 就听着道路上还在呻吟的战友，他们没有停留，没有救助。 机场还在燃烧，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救人这种事，等重要的事情做好了，回头再做也来得及。 潜伏在机场外面的六个班士兵们看着又一队鬼子冲出来了。 他们从道路边上通过，对于倒在地上呻吟的那些鬼子根本就不屑一顾。 不但如此，这些刚刚冲出来的鬼子队伍，对道路两边一点也不关注。 根本就没有组织人手，对这附近区域进行搜查。 整个柳下寺中队的所有人，心思全都在远方，在远处有火星的远方。 他们知道：前来夜袭的队伍，就在那些地方。 潜伏机场外面的特种连士兵们知道：这一队鬼子跟七班和直属队交火的时候，就是自己这些人发起进攻的时候。 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了！ 潜伏在这里的特种连士兵们，耐心地等候着。 渡边催生一郎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近处一片黑暗，远处的天空一团红光。 一时之间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我是谁？ 我在哪？ 这是什么地方？ 听到远处传来的爆炸声，他突然明白过来了：我是渡边催生一郎，我是勇敢的帝国炮兵少佐。 正在执行光荣的战斗任务。 刚刚自己指挥着整个炮兵中队对远方的敌人炮兵阵地进行了轰炸。 前来袭击机场的敌人也向自己的阵地发起了反击。 然后整个炮兵阵地就被对方的炮弹反轰炸了。 渡边催生一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从他这个炮兵阵地上面，能够清楚地看到机场停机坪发生的所有。 他看着帝国的飞机，一架接一架的在燃烧，看着一架帝国的飞机又被炸裂。 渡边催生一郎的目光向着远处看：漆黑的夜空背景下面，离机场不知道多远的地方，有几处微弱的光芒在闪烁。 那些是刚刚他们这些炮兵集中轰炸过的。 漆黑的夜里，只是这么一点点的火光，他们根本就无法判断距离的远近。 现在渡边催生一郎又发现了一个新的位置，不时地散发出来一道光芒。 那是炮弹离开炮筒时候发出来的火焰。 这个新发现，让渡边催生一郎的心痛苦地绞在一起：刚刚第一轮攻击的时候，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 大意了！大意了啊！ 对面的那些人，真的是一个狡猾的人：他们事先布置了三个不大的火堆，用来吸引帝国炮兵的轰炸。 等到帝国炮兵全部暴露了之后，他们再一次性地把帝国的炮兵阵地轰炸了。 不得不说，在这漆黑的夜里，那些假目标确实起到了吸引注意力的作用。 借着机场上那冲天的火光，炮兵阵地上面的狼藉还是能够模糊地看见一些的。 整个炮兵阵地上面，除了不远处的两门高射炮还算完好。 也就只有边上那门榴弹炮还矗立着的了。 那些狡猾的敌人，他们的目的差不多已经达成了。 不过对手的好运现在已经结束了，他们从来没有想到帝国还有我这样生命顽强的士兵。 能够在他们炮弹的袭击下活下来。 能够在阵地上的炮弹殉爆中活下来。 我真的是一只小强！ 渡边催生一郎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神情，他估计着对面那团不时发出火光的位置：“西北方、距离一千八百米！” 漆黑的夜空里面，没有参照物，没有景深的对比，想要准确地估量出来一点火光的距离，实在是有些困难啊！ 他大声对着空无一人的炮兵阵地吼道。 以此来增加自己的信心！ 这一次再也没有士兵复述他的命令了。 那些曾经被渡边催生一郎狠狠·操练过的士兵们，现在全都去见天照大神，回到大神怀抱去了。 “一路走好！”渡边催生一郎再次大声喊了出来。 “装定射击诸元！方位角2700，射角0680！”渡边催生一郎的声音再次喊了出来。 他困难地走到边上一门还顽强矗立着的榴弹炮面前，按照刚才自己喊出来的数值上。 调整好了它的角度，又调整了一下它的方位。 这是一门大正四年式的一百五十毫米口径榴弹炮。 全重近三吨，炮管二米多长，最远能够打到九公里外去。 渡边催生一郎独自操作这门原本需要一个班士兵才能够操作的大炮。 作为一个优秀的炮兵少佐指挥官，渡边催生一郎对于整个帝国所有的火炮都如数家珍。 闭着眼睛都能够说出来它们的优缺点。 现在渡边催生一郎少佐独自抱着一枚炮弹，艰难地塞·入炮膛。 现在是展示帝国实力的时候到了！ “放！”渡边催生一郎用尽全力量吼了出来。 渡边催生一郎少佐猛地一拽拉绳，这门大正四年式的榴弹炮庞大的炮身向后一坐，立刻又恢复了刚刚的姿态。 一声巨响，炮弹带着一线光芒飞了出去。 渡边催生一郎少佐没有休息，他倔强地、独自地抱着一枚炮弹向大炮走去。 这个时候他的身影是那么的孤独，走在战斗的路上，没有一个同伴，没有一点援手。 这个样子，像极了帝国正在进行的战争！ 第四十八章 勇士的悲哀与鬼子的结局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一日刚刚入夜：苏州河南岸站满了市民。 这是那些知道了今天晚上驻守四行仓库的八百勇士们，今晚会撤入租界消息的人们自发前来欢迎的人群。 人们纷纷议论着这些勇士们在最近几天创造出来的奇迹。 天黑下来了。 苏州河南岸的灯光亮起来了，对面还跟前几天一样，除了四行仓库里面有着一些微弱的光芒外。 再没有一丝的光亮，全部沉浸在黑暗之中。 对面那些微弱的亮光都来自火把和蜡烛。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终于接近到了晚上八点。 四行仓库的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队黑影悄悄地从仓库里面走出来。 当这支队伍静静地出现在苏州河上这座名叫垃圾桥的铁桥上面时候。 南岸的百姓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他们用掌声欢迎在对岸孤岛里面坚守了五天的英雄们。 谢团长最先走过铁桥，在他身后是一队队的士兵，最后还有八辆坦克。 敏感的记者们，不停地拍摄着那八辆坦克行进的照片。 他们更敏锐地感觉到这支队伍严重不足八百人。 有记者问道：“请问谢团长，坚守四行仓库以来，士兵们的伤亡大吗？” 谢晋元神情悲痛：“我们有近一百名士兵伤亡，他们为了抗战的胜利，英勇战斗。 在此我提议，为这些牺牲的战士们致哀三分钟！” 三分钟过后，有记者问：“今晚进入租界的人不多，驻守四行仓库的人是否真的有八百勇士？” 谢晋元严肃地说道：“我们是八百勇士的一员！” 他虽然不愿意直接回答有没有八百个士兵，但是记者们已经听出来了：守卫四行仓库的士兵，不到八百个。 今天晚上一切都是公开的，立刻就有记者细心地计算起来。 当天晚上，不！ 应该是十一月二日的凌晨一点，松井石根在自己的指挥部里面，收到了驻守四行仓库的国军士兵进入租界只有三百六十余人。 加上谢团长亲口承认的伤亡不到一百人。 整个驻守四行仓库的，也就只有四百六十人左右，无论如何也不到五百人。 五百人！ 造成了日军八千多人的死亡！ 这样的战损让松井石根害怕了。 他害怕了！连夜打通了小犬纯一郎的电话：“小犬桑！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解除这支队伍的武器。 把这支队伍死死地留在租界。 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他们再次出现在战场上！” 小犬纯一郎一脸不解：“这是为什么？” 小犬的心里非常不解：为了把这支国军弄进租界去，他已经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现在又来这一出。 租界里面的列强会怎么样？ 他们可不是自己家里养的狗啊！ “为什么？就凭他们只有不到五百人，却让帝国的精锐士兵玉碎八千。 这样的士兵，重新回到战场上，将会是帝国的噩梦。” 小犬纯一郎外交官明白了：帝国的上海派谴军总司令官这是害怕了。 他害怕这些人回到国军队伍里面，每一个人就是一颗种子。 每一个把帝国士兵当做鸡犬一样宰杀过的国军士兵，回到前线，都会带动一大群人的反抗。 “哈依！总司令官阁下！小犬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好！”小犬纯一郎打下了保票。 现在时间太晚了，租界里面的大佬们都有各自的夜生活。 明天！明天再好好跟那些大佬们好好商量一下。 对于这样的问题，小犬纯一郎还是非常有把握的：这些日子里面经他的手，送给租界这些大佬们的钱已经近二千万。 他已经完全明白跟这些大佬们怎么打交道了。 只要钱到位，让这些大佬们学狗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样有原则的大佬，真是好大佬！ 刚刚进入租界兵营里面的五四二团一营的官兵们并不知道，在自己这些人的实力暴露之后，会面临着的危机。 谢晋元正在指挥着士兵们，在后营设置哨位，八辆坦克中间有四辆被放在四个方向，镇守四方。 还有四辆坦克，一营也学着像林凡那样，把它们隐藏起来。 准备当做一支奇兵使用。 租界里面有水、有电、有光。 这一切就给了一营所有官兵们夜间作业的能力：他们在谢团长的命令下，连夜修筑工事、战壕。 虽然遵守上级的命令，是谢晋元的天职。 但是保护手下的这些士兵，也是他的使命。 因此他才连夜命令官兵们修筑工事，有备无患。 在一营的官兵们流血流汗地修建工事、战壕的时候。 这座军营的外面，也正有一支白俄罗斯人组成的队伍包围着这座军营。 这些白俄罗斯人是在自己国家战斗中的失败者，在自己的祖国混不下去后，流窜到了租界。 成了租界的雇佣兵，如今他们的任务就是看守住这支满身杀气的国军。 知道了这支队伍实际只有不到五百人的时候，租界列强的震惊不比松井石根来得少。 他们也知道，这些人现在就是一头头的老虎，稍有不慎就会出现**烦。 对于老虎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放虎入山，一种是剪其爪，拨其牙。 现在这种样子，放虎入山当然是最好的，只是日本人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放虎入山交好了国军，得罪了日本人，去掉老虎的爪牙，可能得罪了国军，交好了日本人。 不用考虑，租界里的大佬们，已经做出了选择！ 就算是得罪了国军又如何？他们难道还敢说半个不字？ 虹桥机场： 高臣健太郎参谋长送走了最后一支步兵中队后，下达命令：“整个机场所有人，全部发放武器，准备战斗。” 他的命令迅速地传达下去，这个时候机场里面还有上千的队伍。 虽然这些人都不是专业的战斗人员，他们中间有机场的地勤人员、有运输队员、各种设备的维修人员。 当然了还有像宫代阳子这样的编外人员。 所有人都拿起武器的话，也是一支上千人的队伍。 只是高臣健太郎想像中的队伍实际上并没有出现，那些人全都上跑道去了。 那些人都是强烈的帝国主义者，他们爱帝国胜过爱自己。 对帝国的扩张主义的拥护，胜过对烈焰焚身的恐惧！ 他们不顾烈火，不管火焰烤身。 冒着能够把人烤燃的高温，拖出一块块燃烧着的飞机残骸。 这些人身体在消防车喷出来的水龙头下淋一淋，立刻又冲上去。 远远看着跑道上发生这一切的林凡，目瞪口呆！ 作为一个后世过来的人，林凡是清楚地知道烈火对人灼烧时候的痛苦的。 如果把疼痛分为十级，被烈火焚烧的时候，这个痛苦就是十级，已经满级了。 他亲眼看到跑道上面有火炬一样燃烧的鬼子，虽然他的身体已经起了火，可是这个鬼子的身后还拖着一块燃烧着的残骸。 这是什么样的精神？ 隔了这么远，听不到他们发出来的惨叫声。 只是看着那些人身上着火，手舞足蹈一样在跑道上挣扎的样子，也能够想像到得到火烧的痛苦。 跑道上面像这样的火炬还不是一个，最初的时候，只有那么零星的一个、两个。 随着正在燃烧的飞机，突然炸开，应该是油箱爆炸了。 满天的火星在跑道上飞舞，正围在这架飞机周围拖曳残骸的人群。 大部分都被这些美丽的火星落下来，包围住，沾染了火星的人，全都成了一个个新的人形火炬。 就算是这样，这些人形火炬，还在坚持着拖开那些燃烧着的飞机残骸。 姬无敌看着跑道上面那些人形火炬在跑道上面舞蹈，惊吓远远大于欣赏。 她指着那些人，已经没有语言了。 林凡对于跑道上面那些人的表演，仿佛当做不存在一样，手里的正事一直就没有停下。 他没有停下来那些怕是一秒钟。 林凡在抓紧时间，跟机场里面的那些鬼子抢时间：林凡要把所有的飞机打爆。 机场里面的鬼子努力地想要挽救一下，挽救一下还剩下的几十架飞机。 林凡要做的就是让所有鬼子的努力落空，打掉它们所有的希望。 为了挽救这些飞机，机场里面的那些地勤人员，那些运输队员们，个个奋不顾身地冲上去。 冲上跑道，冲进火场，甚至是冲进了火团里面去，只为了能够多拖出来一团燃烧着的飞机残骸。 为了早一点清理出来一条能够让那些被困住的飞机通行的道路。 这些鬼子们都想把飞机已经被折断的翅膀重新插上去。 可惜的是林凡从来不给想给这些飞机上蓝天翱翔的机会。 一枚又一枚的炮弹砸向那些还在挣扎的飞机。 每一架飞机被炮弹炸开的声音，都像是战鼓催促着跑道上面那些鬼子们的神经。 更多的人疯狂起来，他们成群地冲进了火海中间，飞蛾扑火一样的义无反顾。 正在这个时候，刚刚被林凡打击了一波的机场炮兵阵地，其中有一个阵地诡异地再次复活了一样。 从那个阵地上面飞出来一枚炮弹，远远地落在林凡这个炮兵阵地身后。 这枚炮弹就是渡边催生一郎少佐打出来的。 是他独自完成了所有，打出来的！ 虽然对面只有一枚炮弹，林凡也是不敢掉入轻心，他刚刚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停机坪上面的那些挣扎求生的飞机上面。 对于这枚突然飞出来的炮弹，是从那个位置发出来的，完全找不到方向。 他总不能够因为一枚炮弹，再把刚才的三个鬼子炮兵阵地轰炸一遍吧！ “你们谁看见了鬼子的炮弹是从什么地方飞出来的？”迫击炮弹出膛后，林凡大声问道。 “炮弹是从停机坪左后方三百米位置飞出来的，它在刚才的炮兵位置边上。”姬无敌清脆的声音响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林凡如同听到仙音，高兴地说道：“姬无敌，你真的是个好孩子！” 听到林凡这种家长式的表扬，姬无敌心中有一点点的抵触：孩子！意思是说人家小了！ 人家那里小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人家小了？ 吴小宝、赵龙两个小兵，心里不高兴了：“你看清楚没有？我们都在看打·飞机，我们都没有看到，为什么你能够看到？” 林凡不得不给自己的这两个小兵讲一讲了：男女有别，不只是区别在身体发育得不一样。 就连男女的眼睛也是不一样的。 人类从远古开始了男女分工合作的生活模式，在那个长达数十万年的时代里面，男人们负责打猎； 女人们负责采集。 打猎的人需要眼神专注地看着远方，要能够发现远处一闪而过的猎物。 男人的视力看远处运动的个体是非常有优势的，他们能够发现远处一闪而过的猎物，并且追逐下去。 因此男人们看这个世界的时候，专注远方。 女人负责采集树上的野果，树下的蘑菇，需要的是视线开阔，同一时间里面要看到足够宽广的面积，这样才能够最快的发现更多的食物，才不会饿肚子。 因此女人们看这个世界的时候，专注于范围。 刚刚姬无敌虽然注意力在看着跑道和停机坪上面的飞机，但是她的眼睛自觉不自觉地都把周围一定范围内的变化看在眼里的。 说话的中间，林凡又炸掉了一架飞机。 现在林凡一心两用，一边炸着飞机，一边注意看着姬无敌指出来的那个位置。 不是他一个人这么做，在这个炮兵阵地上面的几个人都是这样子的：他们一面舍不得放弃看着机场跑道上面的好戏，一面又想要验证一下林凡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对的。 姬无敌的眼睛在黑夜里面闪闪发光：她知道自己是看准了的。 她没有想到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说法，听起来还很有道理一样。 这样的知识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为什么自己没有看到这些？ 渡边催生一郎再次拉拽了一下炮绳，第二枚炮弹载着他的希望，他的梦想飞进了夜空，飞向了远处。 他看着远处的目标，那个地方的火光连续闪烁起来。 自己打出去的炮弹在那个目标位置身后，远了些！ 这是他最后的思想。 林凡、姬无敌、吴小宝、赵龙、姬家恨都看见了刚刚姬无敌说出来的位置爆发出来的那团火光。 那团火光就是炮口焰了。 林凡没有再给予敌人半点时间，马上连续三枚炮弹丢过去。 三枚炮弹的轰炸，终于让渡边催生一郎承受了所有。 他的身体中了无数枚弹片，再也站立不住。 渡边催生一郎只能够倚在这门还矗立着的大正四年式的一五零榴弹炮上。 慢慢地停下了呼吸，也停止了思想。 他的眼睛还是死死地睁着，盯着远处还不时闪烁一下火光的地方。 这个时候，不是一个人的目光看着这个位置。 从机场冲出来的最后一个步兵中队：柳下寺太郎中队的一百八十四人的目光全都看着那个不时闪烁一下光芒的地方。 如果目光能够有能量，那么黑夜遮掩下的那个地方现在一定已经变成了火焰山。 柳下寺太郎中队长手里的火把向着林凡所在的炮兵阵地一指：“杀及及！” 声音凄厉、充满了仇恨、忿恨、愤恨！ 今晚的这个炮兵阵地，已经让帝国在华中的飞机减少了五分之一。 如果自己这支队伍的速度再慢一些，帝国在华中的飞机，将会损失三分之一了。 整个柳下寺中队的所有鬼子，心中明白自己这些人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他们开始奔跑、开始冲锋、开始冲刺。 但是柳下寺太郎中队长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指挥官，他是一位参加过多次战争的老兵，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指挥官。 他及时地制止了这种没有头脑的冲刺，把队伍的速度压在一个合理范围。 队伍现在冲锋太过，等到了战场，将会是疲惫之师，战斗力怕不及平常的五成。 林凡他们这个炮兵阵地上的几个人都看到了一条火龙，正快速接近这里。 冷静地叮嘱了身边不远处的几个小兵：“注意隐蔽！” 他现在操作着迫击炮，当然是无法消除炮口发散出去的那些火光的，也就无法隐蔽了。 现在他这里发出的火光，像是大海中的灯塔一样，紧紧吸引着柳下寺太郎中队的每一个士兵。 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向这个方向冲过来。 已经潜伏在林凡这个炮兵阵地前面不少时间的七班和直属队的这些士兵们。 一直就看着远处的机场火光冲天，鬼子的那些飞机一架接一架地爆炸、燃烧。 这些士兵们激动、兴奋、高兴，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这些士兵都是在自己的原部队里面，被鬼子的飞机虐得生不如死过的。 现在见到了它们的下场，心中当然是说不出来的那么快乐。 只是这些士兵们心里还有一个小小的遗憾：这样的好事，不能够亲自参与进去，总觉得少了一点味道。 就像是老婆饼里面没有老婆一样的无味了。 现在他们终于看到了一队鬼子，擎着火把向这个方向冲过来。 向着刚刚预设好了的雷场冲过来！ 真是好鬼子！ 第四十九章 柳下死中队的覆灭 远远地潜伏在林凡一个人的炮兵阵地前面的这几十人士兵。 刚才第一拨鬼子冲出机场的时候，七班和直属队的这些士兵们也是看到了的。 他们亲眼看着那么一队整齐方阵的火把，在巨响声中，全部熄灭。 当时他们就知道：那一拨鬼子肯定是完了。 那些鬼子是一、二、三、四、五、六班兄弟们的菜，看着兄弟吃肉，七班和直属队的这些士兵们也想要跟着喝点汤。 打鬼子，没有人愿意落后的，这……，心里急啊！ 他们总害怕：在这里潜伏一夜，却没有鬼子送菜！ 柳下寺太郎中队长，走在漆黑的夜里，看着远处不时闪现出来的火光。 终于能够确定：前来偷袭的敌人，就在远方！ 他们现在就是要冲上去阻止他，驱赶他，打掉他。 对于最后一个目的，柳下寺太郎中队长，心里也是不敢相信能够做得到的。 毕竟这样漆黑的夜里，自己这支队伍为了最快地让那些偷袭者停止炮击。 只能够高举着火把赶路，这样一来就完全暴露了意图。 那些偷袭者们，只要脑子还在，一定会见到自己这支队伍出现的时候就逃跑的。 虽然这样不够解恨，但是能够早一分钟让这些偷袭者停手，就能够多抢救一架帝国的雄鹰。 柳下寺太郎中队长对此的认识是深刻的，也是理智的。 他冷静地为整个中队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今晚前来偷袭机场的敌人，就在远处的高地上了。 向着那个高地，他冷静地发出命令：“杀及及！” 整个柳下寺中队终于找到了目标，向着目标急行军。 杨大人紧张地看着前面那些鬼子们，从出了机场后不远，就停住不动了。 这个时候杨大人的恨不得自己跳出来大喊：“我在这儿，来打我呀！” 在这漆黑的夜里，他就算是跳出来，也没有一个鬼子能够看得到。 距离这么远，杨大人就算是吼破了喉咙，鬼子也不会听见的。 因此他只能够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心中把满天神佛都求遍了，只有一个愿望：“让鬼子们向这个方向过来吧！” 不知道他的愿心被那一个过路神仙听到了，反正鬼子们举着火把朝着他这个方向过来了。 冯俊雅的心里终于放下一块大石：要是鬼子找不到方向，朝那几个伪装的炮兵阵地跑过去。 他会哭的！ 柳下寺中队的行军速度很快，就算是在这漆黑的夜里，他们的行军速度也是非常快的。 让柳下寺太郎非常气愤的是：自己的中队已经冲到偷袭者炮兵阵地不远了。 偷袭者竟然还在开炮，从他现在的位置，能够清楚地看到高地上面火光一闪，几秒后停机坪上面的一架飞机就会爆炸。 这些偷袭者太嚣张了。 一个也看不起自己这个中队！ 柳下寺太郎不相信山坡上正在打·炮的那些人，会不知道自己这是一个中队前来围剿他们的。 黑夜里面的行军，只数火把就能够清楚地知道人数的了。 “对方该不会认为自己这些人是来送夜宵的吧！”柳下寺太郎幽默地想着。 现在他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炮弹离膛时候的火光了，同时他也惊讶地发现，山头上面仿佛只有一门炮在发射。 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轰炸进行了这么长时间了，停机坪上面的飞机还有幸存者。 想的多，不如做得快！ 柳下寺朝着山头上面的那个闪光点挥刀，指挥刀指着那个位置。 再次吼出来：“杀及及！” 潜伏在山坡上面的几十个特种连士兵们，看着： 鬼子们一个一个地开始熄灭火把了。 这些鬼子是想要做什么？摸黑偷袭吗？ 刚刚他们燃着火把冲到了眼前，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熄灭火把也是晚了些吧！ 漆黑的夜里，没有了火把的照明，实在是不好寻找到目标。 柳下寺中队的这些鬼子们没有这样的顾虑，因为他们早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这些鬼子们熄灭了火把，打出了照明弹。 连续几枚照明弹，把林凡附近照耀得白里发光。 这一片区域都亮如白昼！ 让柳下寺中队气急败坏的是，山头上的那个炮兵阵地，在这样完全暴露了的情况下，还在继续开炮。 一点也没有把自己这个中队的士兵看在眼里。 白惨惨的光芒照耀着这些鬼子们前进的道路。 他们嚎叫着迅速向着山头发起了冲锋。 冯俊雅看着鬼子们一步步地走进了伏击圈子，默默地看着自己记着的底线。 无论进入包围圈子里面的鬼子有多少，但是不能够让走在最前面的鬼子突破底线。 底线就是不能够突破的。 看着冲在最前面的鬼子，还有几步就要走出定向炸弹的攻击范围了。 冯俊雅低沉的声音发出了命令：“炸！” 杨大人也发出了命令：“打！” 先炸后打！ 炸的是进入了包围圈子里的鬼子，打的是走在最后面的鬼子。 两声巨响过后，在这片区域外面埋伏的着的特种连士兵们，突然听来雨打芭蕉一样的声音。 这声音像是暴雨、似骤雨落在芭蕉叶上面，连续、密集。 在鬼子打出来的照明弹那惨白的光芒下，整个鬼子队伍里面，突然暴出一阵血雾。 这些鬼子们的惨叫声刚刚发出来，就被特种连士兵们打出来的密集枪声给压下去了。 柳下寺太郎中队长，看着前面不远处的那株腰身一样粗大的柳树身上，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孔，像是一双双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柳下寺中队的每一个士兵。 “柳下死中队！”柳下寺太郎终于明白自己这个中队，今晚怕是逃脱不了人生的宿命了。 “这株该死的柳树！” 柳下寺太郎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诅咒了一句。 这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两枚定向炸弹，把整个柳下寺中队的大部份鬼子都打击到了。 接下来那些侥幸落后的士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遭到了至少六挺机枪的扫射。 这样的战斗还怎么打？ 七班、直属队的枪声就是命令：早就在等着这个命令的一到六班。 立刻向着鬼子机场运动。 他们并没有从远处发起冲锋。 还是悄悄地接近，能够打鬼子一个措手不及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硬碰硬的刚。 今天晚上虹桥机场的守卫，应该是鬼子从占领这个机场后最虚弱的一个晚上了。 明明一个大队的步兵，竟然有两个中队出差在外。 剩下三个步兵中队，有两个中队中了地雷，已经不存在了。 还有一个中队，现在正跟前来偷袭的敌人炮兵纠缠。 这种情况，前来偷袭的特种连士兵们不知道，但是他们亲眼见到了三个中队在今晚走出这个机场。 下午的时候打掉了一个中队，应该也是这个机场的守卫。 一个机场减少了四个中队的步兵，对于特种连的这些战士们来说，就是好事！ 高臣健太郎看着机场外面的山头突然出现的照明弹，心情立刻激动起来： 自己的步兵终于打到了前来偷袭的敌人。 虽然停机坪上面的飞机，已经不到二十架还是完整的了。 但是总归还是有二十架的飞机啊！ 刚刚第一时间高臣健太郎参谋长发给江湾机场的协助电报，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还没有一架飞机过去降落，对面已经开始询问情况。 江湾机场是开战以后海军才开辟出来的一个新机场，特别为几艘航空母舰上面的飞机准备的机场。 这是因为飞机从航母上面出发，终究不如从地面起飞来的容易。 今天晚上听到陆军马鹿传来的救救电报，江湾机场也只是清理出来一条跑道。 就再也没有做任何事情了。 对于一贯高高在上的海军来说，上海海军陆战队前两天在四行仓库遭到的毁灭性的打击，原本也没有什么的。 毕竟舆论都都上海派遣军和国内派出来的那些外交官们给屏蔽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陆军马鹿们终究是知道真实情况的，他们竟然敢公开嘲笑。 这就叔可忍！婶不可忍了！ 陆军马鹿太可恶了。 高臣健参谋长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来自海军的关心。 实际上他心里还是想要有来自友军的空中指导了。 当然了，这个空中指导不能够来自那些海军猪?。 高臣健太郎终于向驻扎在台湾的空军求救：请派出一支轰炸机和战斗机编队前来帮助。 求救电报已经发出去了，现在高臣健太郎只是看着自己仅剩的飞机，还在继续爆炸。 远处的步兵中队应该还在英勇的战斗吧！ 柳下寺中队已经发起了进攻，为什么还没有能够阻止那些炮兵的轰炸？ 隔着这么远，密集的枪声还是能够听得到的。 由枪声可以判断出来，前方的战斗打得非常激烈！ 非常激烈！ 枪声越来越激烈，也越来截止清晰。 高臣健太郎不由得对自己的耳聪目明，暗暗地感到高兴：我还年轻！ 这样想的时候，他用充满感情的目光看着跑道上面的宫代阳子，脸上露出一丝温柔。 阳子！你给了我新生！ 参谋长的遐思刚刚开始飞翔，就被布斯仁太郎参谋的惊恐的汇报声给惊醒了：“报道参谋长！友军攻进机场了？” “你说今晚进攻我们的是友军？ 什么？友军攻进机场来了？”高臣健太郎参谋长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 是什么样的友军？竟然胆子这么大，明目张胆地进攻自己人？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受到的惊吓不比在场的任何人少。 “我们布置的警卫和哨兵已经玉碎，那些人正在向指挥部冲过来了。” 高臣健太郎参谋长知道情况的，刚才他要组织一支队伍去守卫机场外围，可是人全都上了机场跑道。 自己的计划就没有能够执行下去，现在是吞咽苦果的时候到了。 只是这支队伍到底是哪一支友军？ “是海军！是海军陆战队！”布斯仁太郎参谋作为亲自见到那些冲进来士兵的人。 海军的服装跟陆军还是有些区别的，作为一个参谋他对这种事情还是非常敏感的，立刻汇报道。 “海军陆战队？一切都能够说得通了！这些天自己和陆军的军官们私下交流的时候，没有少嘲笑这些猪头们，八千人竟然攻不下一个八百人守卫的一幢楼。 他们现在报复来了？”高臣健太郎参谋长感觉到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整个指挥部里面的这些军官们，听到是海军陆战队的时候，已经开始行动起来。 指挥部里面的多数都是军官，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士兵，这些士兵都是做些传递命令、文书工作的。 他们虽然都经过了训练，但是跟真正的战斗人员完全不能够相比。 现在他们全都拿出了自己的随身武器二六式手枪，士兵们赶紧跑到隔壁兵器室里面取出来步枪、机枪、子弹。 向着这些军官们分发。 高臣健太郎参谋长的命令这个时候才发出来：“全部准备战斗，派人去跑道上面，把那些人武装起来。” 第一个命令发出去后。 停顿了一下：“向上海派谴军总司令部发电：我军遭到海军陆战队偷袭，飞机全部玉碎，整个守卫部队誓与机场共存亡。 销毁机密资料！” 现在的高臣健太郎参谋长已经做好了全体玉碎的准备。 跑道上面至少还有四百人在试图挽救剩下的那十几架飞机了。 那些为了挽救飞机，给飞机开出一条通道死去的人，早就超过了百人。 整个机场充满了肉类烧烤的味道。 林凡这个时候见到那些飞机完全被包围在层层燃烧的飞机残骸当中。 这才开始对机场的第二个目标进行打击，至于炮兵阵地前面正在进行的战斗，还不需要他的关心。 在他的前面有特种连整整两个班的士兵在拦截，如果这都不能够拦下前来袭击的鬼子。 林凡觉得这两个班的战斗力就需要重新评估了。 杨大人率领的七班、冯俊雅率领的直属队虽然不知道林凡的想法， 却也从来没有放过一个鬼子的想法。 这两个头儿想的都是一样的：不放过一个鬼子。 今晚冲到他们面前的鬼子明显比机场门口死掉的鬼子少许多。 如果还不能够全歼，杨大人觉得自己没脸见刘老炮了。 一定会被刘老炮嘲笑着见不了人。 实际上为了能够好好保护林凡这个一个人的炮兵阵地。 特种连特别给了七班和直属队多调配了两挺机枪的。 现在那些残存的鬼子在机枪连续火力的压制下，动弹不得。 遭到定向炸弹轰炸过后的柳下寺中队，残存的人员不足三十，再被机枪来回扫射。 到底还活着的有几个，都没有人清楚。 冯俊雅已经带着士兵冲上去了，他要短兵相接。 照明弹鬼子有，他也有。 三枚照明弹升上天空。 惨白的光，照着鲜红的血，让这些血也有些惨白起来。 姬无敌、姬家恨这两个女孩，今晚终于开了参加特种队以来的第一枪。 她们试着按照吴小宝、赵龙这两个老师教的方法，瞄准着远处的那些惊慌失措的鬼子，开枪！ 没有谁知道她们打出去的子弹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反正她们瞄准的目标，在这两个女孩开枪之后的几秒钟就倒下了。 这大大鼓励了她们开枪的动力，两个女孩认真地把枪里的五发子弹打光。 趁她们换弹的时候，吴小宝才有机会说道：“不要再打了，冯队长、杨班长他们已经开冲锋了。 不要误伤了战友！” 两个女孩这才停了手。 她们看着今天才认识的那些战友们，一个个从隐藏的位置站起来。 向着那些趴在地上的鬼子冲过去。 爬起来迎战的鬼子不到十个，冲锋上去的战友们，只一波就推倒了那些仓皇失措的鬼子。 然后就看到几十个特种连的士兵开始对倒在地上鬼子补刀。 虽然现在特种连的补给充足，但是这些士兵们还是喜欢用刺刀。 那些刚才还在痛苦呻吟的鬼子伤员们，很快就得到了解脱。 姬无敌有些惊讶，低声问吴小宝：“不要俘虏吗？” 吴小宝惊讶地说道：“俘虏不吃饭吗？” 吴小宝的脑回路，完全超出了姬无敌的能够反应的边际。 吃饭跟俘虏有什么关系吗？ 赵龙体贴地解释：“俘虏多吃一口，我们就要少吃一口！” 原来如此！ 吴小宝恨恨地说道：“这些鬼子在我们的土地上多活一天，都是吃我们的，用我们的。 他们现在还来抢来我们的，烧我们的，杀我们的人。 这种东西，还要什么俘虏啊！” 吴小宝的话，一下子击垮了姬无敌刚刚浮起来的同情心，她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的家人。 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低低地：“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她的声音带着哭声，两个小兵不知道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把这个女孩给惹哭了。 反正他们现在知道了：女人是水做的！ 林凡没有时间关心这几个小孩子的事情。 他正忙碌着对付新目标。 作为目标的虹桥油库，在林凡连续十来枚炮弹的轰炸下，终于被炸出来了火气。 油库的气性很大，前一眼刚刚看到的一点点火苗，转瞬之间就烧起了通天大火。 第五十章 特种连攻进了机场 机场油库不但火光烛天，气势也是冲天而起. 风呼呼地吹，扰动着跑道上面那些鬼子们的衣衫。 火助风势，风助火威！ 这油库的火势，随着时间的延长，越发的猛烈了。 油库燃烧时候发出来的爆燃声，一直连绵不绝。 油库刚刚燃烧的时候，露出在地表的库顶还在顽强地压制着那火苗的势头，不让它们太过猖獗。 火苗只能够从油库的气窗，呼呼地向外冒。 长长的火苗，在黑夜的幕布上，扭动着、欢呼着，不断地增长。 油库里面的那些油，沾染了火气，在烈焰的烧烤当中，油气挥发着更多、更快。 助长着它们身上的那些火苗，增长得也更长、更高。 油库露出在地表的建筑物，本来就被林凡轰炸后已经有了破绽的油库。 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地，没有声息的，轻轻地变形，轻轻地坍塌。 整个建筑物倒下的时候，仿佛是一块豆腐轻轻地滑落，没有发出来一点点的声音。 又像是一个慢动作的电影，用特效放映一样，缓慢地倒下。 油库那些建筑物倒下后，有那么一会儿，火势一下子就被吓倒了。 刚刚高涨的火势也小了下来，不到五分钟，火势再次卷土重来。 那些火焰表演的时刻来了。 冲天的火柱高达四、五十米，扰动着整个机场，突然出现的大风，全部向着火柱集中。 同时还有噼里啪啦的燃烧声，连绵不绝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面。 刚刚还在机场上面救火的人们，隔得这么远，也感觉到了整个机场的温度又升高了不少。 他们刚刚看着同伴冲进火海的时候，没有害怕。 他们看着同伴们变成了火炬的时候，没有害怕。 现在看到油库燃成的火柱直径超过了十米，高度超过了想像。 这些人看着油库燃起来的大火，终于露出绝望的神情。 没救了！ 机场没救了！ 他们这几百人站在跑道上，周围都是那些飞机燃烧时候发出来的声音，还有飞机里面不知道什么东西不时爆炸产生的声音和火星向四周散发。 这些人对外面发生的战斗一无所知。 他们现在只是暂时对救火产生了失望，付出了这么长时间的劳动和生命。 远处的那些偷袭者们，并没有迸发出来丁点的同情心，还在不停地打击他们的精神和肉体。 这些站在跑道上面的鬼子们，看着还在停机坪上面挣扎的飞机。 又恢复了斗志，飞机还有，战斗还在继续！ 对于已经攻入机场的偷袭者，他们还一无所知。 不过马上他们就知道了。 小东北带着的四班、甄胆小带着的五班就是奔着跑道上的这些人来的。 他们轻松地占领了机场的几处高地。 实际上，这此原本就是守护机场的高地，只是现在根本没有鬼子守卫。 因为所有的鬼子们不是在作战指挥室里面讨论计划，就是在跑道上面跟烈火战斗。 这些地方工事里面，高射机枪、重机枪、各有两挺，公平！ 这几挺机枪是今晚那些出去搜索偷袭队伍的几个中队留下来的。 晚上的时候，天黑路滑，这样的武器携带不便，因此就留在这里。 毕竟他们只是出去一趟，在那些出去搜索偷袭者的几个步兵中队眼里：偷袭者见到他们的时候，立刻就会逃跑的。 因此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四班、五班立刻分配了几挺机枪的使用方案：每个班一挺高射机枪，一挺重机枪。 他们各自班上携带的两挺机枪，也架设好了。 这个时候，小东北狠狠地命令：“打！” 这么多机枪，全都朝着二百米外跑道上的那些人**击。 子弹离开枪膛之后，瞬间又进入了胸膛！ 机枪射手打机枪，没有机枪的士兵们也有手里的三八步枪用的。 整个特种连现在所有的武器全是日式装备，这是林凡为了容易找到补给特别选择的。 在他眼里，特种连的补给找鬼子抢，比找国军要还是要容易一些的。 两个班的士兵们，对于那些还在机场上挣扎的飞机不屑一顾，他们只管打击跑道上的有生力量。 跑道上面那些奋力救火的鬼子们，才是这两个班的目标。 飞机就留给连长去照顾了。 机场上面的那些刚刚失神后，又开始继续抢救飞机的人们，突然遭遇到这些猛烈弹雨的袭击。 人群当中立刻发生了分化：有些人马上向旁边的建筑物冲过去，他们是想要去躲避弹雨，还是要去拿枪反击？ 这个还没有人知道，需要等到那些鬼子冲进了建筑物里面后才能够检验。 有些人不理不睬这些泼水一样的弹雨，继续坚持着一直以来进行的无用功。 还有的人明显就是要逃命了，他们惊慌失措，面带惊恐地到处乱跑，根本没有目标。 宫代阳子就是这些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的人群中的一个。 她跟着一群向着旁边那幢二层小楼跑过去的人群，刚刚跑出去几米。 跑在最前面的人们，一排排地倒下，她们这些跟在后面的人，受到惊吓，立刻又换了一个方向奔逃。 人的双脚，怎么样也跑不过空中飞舞的子弹，跑着跑着，宫代阳子明显地感觉到身边的人一个个地在倒下。 她停下来的时候，看到跑道上面已经倒下了许多人，他们像是累了、困了一样倒在地上睡觉？ 好多倒在地上的人，身下都有一滩血迹正在跑道上面慢慢浸染开来。 一个倒在地上的人，正悄悄地把身边那个流着血，却没有一点声息的人拖到自己身上。 像高臣健太郎参谋长的习惯一样地压在自己身上一样。 不知道那个正在这么做的人，是怎么感觉到了宫代阳子目光的。 那人朝着阳子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阳子，跟我一样做！” 宫代阳子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却不知道她自己在整个机场都是非常有名的人物。 机场里面的这些鬼子们，总是在阳子散步的时候，在阳子看风景的时候。 她也成了机场所有这些鬼子们眼里的风景，成了他们心里无限遐想的主角。 士兵们把她当做风景来看，私底下的时候，阳子更是大多数士兵们讨论的对象。 英雄识众人难，众人识英雄易！ 这种情况下的阳子，能够被所有人认识是很正常的。 完全没有主意的宫代阳子习惯了听从命令，现在又有人给自己发号司令了。 她立刻倒在地上，学着那个人的样子，费力地拖了一具尸体压在自己身上。 高臣健太郎再一次看向跑道，在那里他没能找到那个让他牵挂的身影，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现在他已经顾不上宫代阳子的命运了，前来偷袭的那些人已经冲上来了。 现在高臣健太郎也已经明白：这些人根本不是海军陆战队的人。 也不是帝国士兵！他们只是一群穿着海军陆战队军装的**人。 因为这些人互相之间交流的时候，说的全是各个地方不同的方言。 虽然有些自己听不懂，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就算是学会了汉语，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方言的。 当子弹打进他胸膛的时候，高臣健太郎突然从思念宫代阳子的思绪中，挣脱出来，想到了自己的小女儿：”英子！千万不要来这里呀！” 林凡看着机场油库已经燃起的冲天大火，又转头过来轰炸停机坪上面的仅存的几架飞机了。 刚刚在他轰炸油库的时候，停机坪上面的飞机，有好几架都因为距离那些正在燃烧的飞机残骸太近，被烤燃了。 现在机场的消防车，已经不再试图灭火，而是把主要精力用在了给苟延残喘的这几架飞机浇水降温，防止它们自燃。 林凡显然让这些人的努力白费了。 他打出去炮弹，准确地把最后一架飞机炸毁后。 轰炸的目标转向了正在承受机枪扫射的鬼子。 一轮轰炸还没有完全结束，刚刚升上天空的照明弹最后闪了几闪终于熄灭下来了。 冯俊雅立刻又补充了一枚照明弹，他们要打扫战场，需要这个。 林凡放下迫击炮，低声道：“我下去一趟！ 你们几个在这里等着，等七班的人上来后，再下山来一起走。” 他冲到前面直属队的阵地时候，命令冯俊雅、杨大人：“七班派人守护迫击炮，打扫战场。 注意警戒周围，千万不要被鬼子钻了空子。 直属队跟我走。” 林凡带着直属队冲进机场的时候，整个机场里面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 李显正组织战士们挨着打扫战场： 一班、二班打扫所有的房间。 三班、四班打扫机场跑道。 五班、六班打扫大门外面道路上的那些鬼子。 他正在对几个战士说道：“电台一定要带走。” 作为一个记者，他对电台这种东西，有一种天生的敏感。 听到缴获到了电台，那么一定还有密码本！ 林凡立刻仔细搜索起来。 让他失望的是，在这个房间里面，明显能够看到有一堆还有着火星的灰烬。 看来这里的鬼子，在最后时候，把最重要的东西销毁了。 贾书生带着士兵对着机场那些倒在跑道上面的尸体挨个的补刀。 无论是单个倒在地上，也无论那些尸体身下的血迹扩散的有多远。 反正特种连的士兵们，都给这些尸体补上一刀。 宫代阳子听着远处的脚步声慢慢地接近。 紧紧闭上眼睛装死，只是她害怕得剧烈颤抖的身体已经暴露了。 当她听到身边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时候，再也忍不住了。 睁开眼睛，看着刚刚招呼她倒下装死的那个男人，正在刺刀下面挣扎。 然后被一只大脚踏住，再被一刀从背后刺进去。 那个男人的手努力地向背后伸去，徒劳地想要把背上刺刀拨出来。 不用那个男人多努力，他背上刺刀已经抽出来了，然后又再次刺进去。 看到这种场景，宫代阳子尖叫起来。 她怕了。 听到尖叫声的小东北和贾书生都跑过来。 他们看到躺在地上的这个东洋女人，从她脸上的稚气来看，她的年龄不大。 这个女人真的漂亮啊！ 两个班长看得都有些发呆！ 稍一犹豫，小东北手里的刺刀立刻刺下，狠狠地插入这个女人的身体。 贾书生“啊！”了一声。 小东北冷笑道：“这个时候，在这种地方的鬼子，都是鬼子！” 贾书生能够理解小东北说出来的这有些不通的话。 他没有说话，只是再次欣赏了一下宫代阳子美丽的身体。 转过身去：真的可惜啊！ 小东北咬着牙，再次把刺刀插入宫代阳子的身体。 最先完成任务的是打扫跑道和机场大门外面道路的这些战士。 今晚战士们打扫的就没有以前那样的精细，连鬼子身上的服装都没有剥下来。 只是对每个鬼子搜了身。 一班、二班的士兵们对整个机场的建筑物挨着搜查。 很快就有惊喜，他们找到鬼子收集物资的仓库。 武器、弹药库都找到了。 武器库边上一个小仓库里面，他们找到的东西可是让所有人都高兴起来。 林凡走进这个小仓库，见到里面有五个不大的木箱，箱盖已经打开。 林凡看着里面的的金饰，银条，还有三箱钞票，眼睛也是直了一下。 那些金饰下面还有一层大小不一的金条，这些东西明显能够看出来不是一家出产的样子。 这些都是鬼子抢掠回来，存放在这里的！ 林凡看着周围眼睛都在发光的士兵们，笑着说道：“大碗喝酒！大称分金？ 你们看看这些东西，看看这个手镯，上面还有血迹。” 他拿起一个金手镯，指着手镯花纹中间的污迹说道。 他把这个手镯递到那些站在这里看着的士兵们眼前，这个手镯上面有着富贵长寿这同几个字，还有朵云纹，做工精细。 不过现在那些云纹里面都有一些黑褐色的污迹。 已经在战场上打滚了这么久的士兵们，当然能够认出来这是鲜血干涸后留下的。 林凡指着这个手镯：“这个镯子，前些天的日子里，可能还戴在我们的长辈，我们的姐妹手腕上。 鬼子来了，砍下了她们的手腕，抢走了这个。 然后把它放在这里，我们如果用它拿来送给自己的亲人。 这个镯子的原主人会怎么想？ 她的仇应该怎么算？ 这些金银财宝，我们要用它换来武器、弹药，好好地打鬼子。 让死者安息、逝者安心！ 在这里我保证：只要大家跟着我一起打鬼子。 等到我们赶跑鬼子的时候，给你们每人发一个大大的金奖章！ 现在！把这些东西盖上，带走！ 一点也不能够给鬼子留下。” 林凡的话说完了，士兵们的眼神终于开始活动起来。 边上仓库里面的武器、弹药林凡也想要全部带走。 姬无命指点的那个山洞，再放这么多的武器、弹药也还是能够装得下的。 这么多的装备，单凭一百多个特种连的士兵们是没有办法带得走的了。 林凡有些为难了，先挑选了子弹和三百枚迫击炮弹，准备带走。 实在不能够搬运的话，这些东西只能够炸毁了。 姬无敌刚刚对那些金银财宝没有多少兴趣，对这些武器明显有兴趣得多。 她见到林凡让人在这仓库里面安置炸药，这才明白他的想法。 焦急地说道：“把它们搬到山洞里面去啊！” 林凡苦笑道：“我也想啊！可是我们搬不了。” “鬼子有骡马队，他们的骡马一定还在的。 只要找到鬼子骡马就行了。”姬无敌说道。 林凡挥手让士兵们继续布置，这才说话：“找到骡马队再说，现在先做销毁准备。” 带着队伍走上鬼子的三个炮兵阵地，对那些还完好无损的高射炮下令： “把这些炮都炸了，我要让鬼子捡不到一个能用的零件。” 走到第三个炮兵阵地，林凡看着倚在榴弹炮死了都还没有倒下的渡边催生一郎，看着他死不眠目的眼睛。 冷笑道：“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你们带着飞机、大炮来到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你们倚仗着这些飞机、大炮就妄图征服一个国家，这更是一个错误。 你们坚持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狂奔，失败是必然的，有什么死不眠目的？” 走上前去，伸手轻轻一抹，渡边催生一郎小佐的眼睛就闭上了。 林凡吩咐了一句：“把这个人抬到边上去，待会炸这门炮的时候，不要伤到了。” 这算是他对这个一直到死都没有倒下的鬼子，最后一点的怜悯了。 对面炮兵阵地上，已经响起了轰隆的爆炸声，那是鬼子炮兵阵地上仅剩的那些火炮正在被炸毁。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传来嗡嗡的、低沉的声音。 “敌机！”冯俊雅对这种声音非常熟悉了。 林凡冷笑一声：“到高射炮那里去！” 在这个炮兵阵地不到三十米远的地方，就有两门高射炮。 整个机场一共有六门高射炮，分布在三个炮兵阵地。 西丸光希是日军驻台冯松山机杨大队里的一个小队长。 今晚轮到他这个中队执勤，在接到上海虹桥机场高臣健太郎参谋长请求空军指导的请求后。 被长官派了出来。 一路上西丸光希小队长都没有明白：同样都是空军，这什么还需要自己来指导？ 第五十一章 西丸光希飞行小队的覆灭 西丸光希小队长带着疑惑，一路向西。 飞过了大海，见到下面的东方大都市，飞过陆地。 一直等到他看见虹桥机场油库燃烧着的冲天火柱的时候，这才明白： 为什么本身就有航空大队的虹桥机场要请求指导了。 整个虹桥机场已经完全沦陷了！ 机场旁边的油库燃起的冲天火柱，让他这架飞机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跑道上面那些燃烧着的飞机，清楚地传达着一个信息： 整个虹桥机场已经全部沦陷。 他打开通话器，努力地呼叫着机场指挥。 无论他怎么用力的呼唤，都没有得到一声的回应。 西丸光希低空掠过跑道，只看到跑道上面燃烧着的飞机。 当他再次掉头过来，超低空掠过机场的时候，这次看得清楚，跑道上面的那些蚂蚁一样的小点。 竟然全是人、全是尸体！ 虽然他还没有看清楚是些什么人，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帝国的士兵！ 整个机场，没有见到了一个活人！ 西丸光希满腔怒火不知道怎么发泄，正在这个时候，他眼角看见左边突然间爆发出来一阵长长的光芒。 这万丈光芒，瞬间就到了自己机头前面。 像是一条线，一头连着自己驾驶的这架飞机，一头连着地上那道光芒的出口。 然后他驾驶着的这架飞机剧烈抖动起来，无论西丸光希怎么操作，这架飞机都在急速降落。 还没有等到西丸光希跳伞的时候，他再次感觉到飞机剧烈颤抖。 一片火光笼罩了整个驾驶舱。 西丸光希最后一点的想法：我中弹了！ 看着空中的一架飞机再次变成了烟花，姬无敌大声欢呼起来。 刚刚听到半空中传来飞机马达轰鸣的时候，李显已经命令：所有人注意隐蔽，不得暴露目标。 物种连的士兵们，全都隐蔽在机场的各幢建筑物里面。 目光紧紧地看着天空中飞来飞去的敌机！ 紧张！ 他们看到连长所在的炮兵阵地上面突然打出一串火线，然后半空中的那架飞机就开始摇晃起来。 所有的士兵们忍不住全都欢呼起来。 “这个林凡！”李显只是摇头自嘲一下子。 原本他是想要大家隐藏一下，打扫完了战场，立刻撤退的。 看来连长的想法是要把看得到的敌人都要消灭掉。 西丸光希不是一个人飞过来的，他是带着一支小队过来的。 这个小队有五架飞机，三架战斗机，两架轰炸机。 他中弹后，耳机里面立刻就有其余几架飞机上面的飞行员传来的问候。 只是他再也无法回应了。 打掉了飞得最低的敌机，林凡立刻对刚刚在空中爆炸时候，被产生的那些光芒照耀出来的一架飞机紧紧追杀！ 这是一架轰炸机，个体要比战斗机大得多，飞得也要慢一点。 原本它是飞在西丸光希小队长头顶上面的，刚刚西丸光希小队长爆炸的时候，暴露它的身影。 现在被林凡紧紧咬住。 接下来的时间里面，连串的炮弹不停地打入这架轰炸机。 姬无敌看着半空中一串串的炮弹追逐着黑夜中的那个幽灵一样的暗影。 等到那个暗影再次像烟花一样的爆裂开来的时候，不由得再次欢呼雀跃起来。 这一次不是她一个人在欢呼，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都在欢呼。 打·炮的声音停下来了。 夜空中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还在回荡。 天上还有敌人的飞机。 好几枚照明弹打向空中，机场原本有应对夜间突袭时候的探照灯的。 射向天空的那些探照灯还在，只是特种连的这些士兵们，根本都不知道，更不要说是去操作了。 林凡大声命令：“你们全部退远一些！” 他的语气有些急：黑夜成了鬼子飞机最好的掩护。 自己刚刚打·炮已经完全暴露了阵地，接下来将要迎接的是鬼子的狂轰乱炸。 如果别处两个阵地上的高射炮没有被自己炸掉，这个时候换一个阵地才是最好的。 可惜这些鬼子飞机来得晚了一些，另外两个阵地的高射炮已经被自己炸毁了。 林凡屏心静气，想要从天空中飞机发动机的声音来判断出来鬼子飞机的位置。 很快他就失望了，自己不是现代化的电脑，根本无法仅凭声音就判断出来那些飞机的位置。 天空中的飞机也太多了，互相影响之下，听声辨位困难重重。 林凡动作飞快地朝着四个方向打出一串照明弹。 正在这个时候，整个机场的光突然一下了子都熄灭了。 李显把机场的电源断开，这样整个机场很多地方都隐入了黑夜。 就算是没有了灯光，油库燃烧着的冲天火炬，也把林凡这个高炮阵地照得纤毫毕现。 还有林凡打出去的照明弹，把这片夜空照得如同白天一样。 一阵飞机向下俯冲的尖啸声传过来。 林凡愕然回头，鬼子的飞机右侧俯冲下来。 机场子弹打在不远处的位置上，溅起一股股的烟尘。 迎着飞来的弹雨，林凡冲向另外一门高射炮。 刚刚他是特地把两门高射炮的方位调整到互为直角的，这样是为了用最少的时间调整方位。 现在就是时候。 姬无敌躲在二百米外，看见鬼子的飞机俯冲，看见鬼子飞机上面的机关枪冒出来的火线不断地击打着地面。 她大声喊着：“躲开！躲开！” 黑夜中，机场嘈杂的声音声音背景里，也不知道她的声音林凡听到了没有。 远处的林凡不知道听见她的喊声没有，反正他不但没有躲开，还顶着弹雨冲到另外一门高射炮前。 手臂用力搅动着一个摇把。 高射炮的炮管缓缓地移动着。 第一架敌机掠过，跟在它后面的第二架飞机继续接着刚刚的扫射。 当第二架飞机飞过头顶的时候，林凡开炮了。 又是成串的炮弹飞向夜空。 像是一条长长的、火红的线，一头连着林凡，一头连着敌机。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特种连士兵们，看着连长一个人在战斗。 一个人打下了一架，又一架敌机。 这是第三架敌机了。 天空中的飞机再次变成一朵烟花开放后。 御所見翔太郎是轰炸机飞行员，在他这架飞机上面还有两位机组成员。 刚刚他看到西丸光希小队长的飞机被击落的时候，心中满是紧张。 紧接着高口大輝驾驶着的轰炸机又被击落，这个时候御所見翔太郎已经有了想要飞回去的想法： 不是我们不努力，实在是地面的攻击太猛烈！ 临战脱逃这样的罪名是很严重的。 不过御所見翔太郎相信自己可以跟机组里面的其它两个成员商量一下，统一一下口径。 把困难摆出来，临战脱逃的罪名完全是可以洗掉的，甚至还可以说成自己见势不对。 随机应变，保存下来了帝国的财产。 让御所見翔太郎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一腔苦心，竟然被两个机组成员否决了。 蜂須賀悠太甚至直接说道：“敌人就在下面，甚至他们只有一门高炮在射击，我们要轰炸，炸掉他们。” 两个成员反对直接返航，御所見翔太郎不得不绕着机场转了一圈子后，稍稍降低了一点点高度。 给两个狂热作战份子创造了轰炸机会，蜂須賀悠太立刻打开投弹仓。 密集的炸弹开始从机腹下掉出去。 机场上空突然有许多黑点在坠落。 林凡看着在机场上空快速掠过的幽灵，再次跑动起来。 这是一架轰炸机，它飞得很高。 不过这架飞机为了投弹，速度还是慢了一点点。 这就给了林凡一个机会。 林凡飞快地调整着高射炮的角度、方位。 冷静地计算着，风向、风速、敌机的高度、速度、方位，林凡脑袋高速运转。 好了！就是现在。 松开调整高射炮的高低机，林凡立即上发射位：击发！ 在这种时刻，所有的计算，许多的参数都只是一个估计，所有的运算凭的都是直觉。 林凡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就是射击的时候。 当整个机场都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的时候，这些都是关机上面那架轰炸机扔下来的炸弹，已经掉到地面上来了。 这些炸弹爆炸时候产生的巨响和火光，一点也没有影响到林凡的操作。 第一波投弹完成！ 御所見翔太郎心里松了一口气，现在已经离开了最危险的空域，他要加速离开。 绕一圈子换个方向，再来一波这样的轰炸。 平安无事的感觉真好！ 投弹成功的感觉真好！ 御所見翔太郎看着机场上面不时闪现出来的火光。 心里满满的骄傲。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惊讶地发现，地面上的火光竟然反射到自己这个方向来了。 “那是高射炮弹！”御所見翔太郎惊恐万状地猛拉飞机，推满油门，想要尽最大的力气挣扎逃生。 林凡操纵着的高射炮再次发射出来火线，再一次连线到了扔下炸弹正在脱离战场的幽灵。 第四架！ 姬无敌大声地数着！ 林凡再次向天空中补射了四枚照明弹。 现在夜空中只有一台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了。 大井田一郎亲眼看着一起出发时候的战友们，一个又一个的坠落。 一个接一个地掉到地面上去，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大火团。 他的心里恐惧、害怕、紧张！ 刚刚他在俯冲攻击的时候，是看到那个炮兵阵地上面，仅仅只有一个人在战斗。 现在的空中，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战斗了。 好吧！现在我们来决斗吧！ 大井田一郎调整了一下飞机的姿势，开始了俯冲。 林凡终于可以判断出来这架飞机的大致方向，高射炮飞快地调整着方位。 当最后一架敌机开始俯冲的时候，林凡操作的高射炮也开始怒吼。 大井田一郎完全不看下面那个对手射击出来的炮弹，他只管死死地盯着那个人。 飞机上机的机炮、机枪，能够射击的武器，全都向着地面开火。 大井田一郎感觉到自己的目光，穿透了黑夜，穿透了这数千米的距离，清楚地看到了地面的那个人的眼睛。 那个人的眼睛，冷静、无情，对身边不断飞过的机枪子弹完全不屑一顾。 对就在身边爆炸的机关炮，像是压根没有看见一样。 他的眼睛里面，只有自己这架飞机。 地面上的那个人也开始了攻击，那门高射炮发射出来的炮弹，像一枝剑一样。 瞬间劈开了黑暗，带着光明，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向自己的战机接近。 大井田一郎知道：自己完了！ 他已经不再想着要把这架飞机拉起来，如果飞机上的炮弹和子弹不能够成功的话。 我就变成一枚炮弹，化做一枚子弹，去完成最后的任务吧！ 大井田一郎从这个人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他对整个帝国的威胁！ 因此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地面上那个操作高射炮的人毁灭。 让我们一起毁灭吧！ 飞机上面的机关枪，飞出来的两条线连接了大地与战机，高射炮的火线连了林凡与战机。 第五架！ 这架飞机径直朝着高炮阵地飞过来，虽然在它还没有飞拢的时候，就已经解体。 残骸在阵地前面飞散了一地。 林凡还是感觉到了：这架战机的飞行员对自己的恶意满满啊！ 这是一个真正的武士！ 在这一次的拼杀中，终究还是自己胜利了。 林凡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整个夜空再次寂静下来，没有了那些震耳欲聋的发动机轰鸣。 空中的寂静跟地面上油库猛烈燃烧发出来的呜呜声开始了鲜明的对比。 整个机场里面，跑道上那些飞机燃烧时候发出来的声音，完全被油库燃烧时候发出来的声音给压制了。 姬无敌从隐藏位置冲出来，冲到林凡面前，尴尬地不知道自己冲这么快是来做什么的。 她满脸笑容地看着同样微笑着的林凡，原本张开的双臂，突然收了回来。 一个拥抱的庆祝？ 她不敢！ 看出来这个女孩的尴尬： 林凡微微一笑：“来得正好！把这些多余的炮弹整理一下。待会儿一起销毁。 刚刚它们可是好样的，受了飞机那么多的气，都没有发火！” 果然，林凡幽默的话语，化解了姬无敌的尴尬。 她笑着弯下了腰，抱起一箱炮弹，把它移动到高射炮的炮身下面。 刚刚已经在不远处的那门榴弹炮设置好了炸药的冯俊雅立刻跑过来：“连长！那边准备引爆了。” 林凡赶紧制止：“这里也太近了，两个地方一起引爆，炮弹也不要留下一枚。” “我明白！”冯俊雅对于破坏这种事情，有一种天然的热爱。 刚刚其它两个炮兵阵地，都是他亲手操作的。 冯俊雅的脸上散发着热忱的光，不只是指挥着直属队的战士们动手，他自己也亲自动手，把存放在这个阵地上的面的炮弹全部堆到大炮位置来。 林凡不放心地说道：“引爆的时候，一定要离得远一点。注意安全！” 冯俊雅不高兴了：“连长！刚刚另外两个地方也是我炸的。 身边跟了个娘们，怎么说话就这么娘了呢？” 姬无敌无辜中枪，脸色一红。 赶紧在前头走了，心里却有一种说不来的感觉。 林凡无奈地摇头，不再理会这个愣头青。 安全无小事，更不要说是引爆这么多的炮弹了。 等到林凡再次回到武器库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成了骡马市场。 李显高兴地说道：“鬼子准备的骡马好几百匹，我们根本用不完这么多骡马。 还有几辆汽车，我们要不要开走？” 林凡一挥手：“汽车炸了！骡马每人最多带上两匹，多的也全部杀了。 现在凌晨一点四十五，二点一刻我们一定要从这里出发。 大家抓紧些。” 李显为难地说道：“这么多的骡马？” 林凡：“杀了！每人牵两匹，多余的全杀了。” 姬无敌指着两头还在咆奶的小骡子说道：“它们留下来吧！” 林凡说道：“你可怜它们，有同情心是对的。但是我们不能够带着它们。” 看着姬无敌可怜巴巴的眼神，林凡不由得叹息：女人啊！女人！ 只能够解释：“我们牵走了它们的妈妈，它们会跟着找上来的。这些小东西性格活泼，到处乱跑，很容易暴露我们的形踪。 非常容易让我们暴露的，我们这支队伍，在鬼子腹地里面活动。 暴露了有什么样的后果，不用我说了吧！” 姬无敌终于不再开口。 林凡在她心中高大光辉的形象，也被她摸上一层黑。 鬼子在这个机场里面的储备是非常丰富的，不只有武器弹药，也不只有金银财宝，还有许多的粮食罐头。 这是些好东西。 等到林凡带着特种连的士兵们，退出机场不到十分钟，整个机场都陷入了一阵连绵不绝的爆炸中。 这个晚上，林凡他们把搬运出来的大多数武器弹药还有粮食罐头都封存进了那个山洞。 现在他们自己带走的武器，只比从四行仓库出来时候，多了二十挺机枪。 弹药和干粮、罐头倒是多了许多，这是因为有了骡马。 让整个特种连的运输能力大大增加，同时也让他们的行军的速度受到了拖累。 天色微明的时候，特种连在姬无敌的带领下，已经离开了那个被当做仓库的山洞。 第五十二章 “我部”是谁? 林凡率领着一百三十人的队伍，牵着二百多匹的骡马，离开了那个特种连用来储存物资的山洞。 继续向着上海市区前进，离那个位置至少好几里远的时候。 姬无敌带着大家走进了一处茂密的树林。 整个连队在要这里休整。 这是林凡交给姬无敌的任务，让她给全连找一个白天能够休息，还要不容易被鬼子发现的地方。 这个白天林凡是不准备动弹的了。 他知道：鬼子一个机场上百架飞机的损失，近二千人员的死亡，一定会引来一波疯狂的搜索的。 就算是鬼子现在兵力吃紧，无法从前线抽调士兵回来。 它们也一定会派出大量的飞机出来搜索的。 这个很容易理解，兔死狐悲！ 同是飞行员的那些幸存者们，一定会加大对虹桥机场附近的搜索。 为了隐蔽，林凡下令所有人，天亮之后，不得高声喧哗，不得随便移动，不得生火，不得折断灌木丛、不得摆弄强反光的物体（镜子）。 他还是像昨天一样，最远的哨兵派到了一千米外，近外也派了明、暗双哨。 这一天一夜，可是把所有士兵们都显累得够呛。 先是长途奔袭，又是充当搬运。 一夜兴奋之后，现在疲倦终于到来。 林凡害怕战士们在白天乱跑乱动。 他显然想得太多了，这些士兵们一倒下就进入了梦乡，想要让他们起来都不容易。 更不要说让他们乱动或者高声喧哗了。 倒是整个连队的鼾声如雷，这是林凡没有想到的。 不过这些战士们的打鼾声，还不至于引起高高在上那些鬼子侦察机的注意。 日本上海派谴军总司令松井石根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解决了四行危机的自己，不但没有轻松下来。 整个夜里反而更忙碌起来。 先是驻守四行仓库的国军人数太少，打了帝国军人的脸。 这个一定要把他们的武器缴械，然后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这些人再次上战场了。 再是虹桥机场遇袭，竟然是帝国海军陆战队干的。 海军一直瞧不起陆军，松井石根这是知道的。 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海军那些猪头们，竟然敢直接袭击陆军机场。 这怎么能够容忍？ 最后就是从台湾松山机场飞过来指导工作的五架飞机，全部失踪。 这失踪跟坠机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不同，实质上没有什么两样了。 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没有危险，这些战机也早就没有油料回到大地怀抱中去了。 松井石根连夜派了一直队伍去虹桥机场。 天已经亮了，派出去的队伍，到现在也还没有音讯传回来。 十一月一日的这个夜晚，真的是一个不祥之夜。 念叨到这里的时候，派出去的队伍终于有音了：整个虹桥机场被完全破坏，机场所有人员全部玉碎，机场里面的所有飞机全部被炸毁。 这样的结果是松井石根完全不能够接受的，他命令：“一定上要找出凶手！” 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成了第一个被调查的对象。 土师拓真怎么没有想到：自己不就是打了一次败仗吗？ 竟然还有人冒充自己的队伍去攻打虹桥机场？ 他当然知道是有人冒充自己的队伍的了，从四行仓库逃回来驻地后。 土师拓真就再也没有走出过驻地，残余的这二千多海军陆战队士兵们，也没有一个走出营门。 没有其它的原因，就是觉得自己没脸！ 当初的那份声明写得越高调，今天的脸就越疼。 可是这回诬陷自己的高臣健太郎参谋长是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的。 这下子谁能够洗得清？ 宪兵队冲进了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驻地，想要把土师拓真带走。 海军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陆军来管了？ 松井石根派出去的官兵的宪兵队差点就无法活着走出海军陆战队的驻地。 好在松井石根在第二天的报纸上面，没有看到一句有关虹桥机场上的报道。 看来这不是**人做的！ 如果是他们做的，这个时候一定会宣传得天下皆知！ 到底是谁做的？ 虹桥机场周围的天空中，整天都有日本空军的侦察机在飞翔。 它们认真地在空中观察地面上的蛛丝马迹，试图找出那支袭击了机场的队伍。 能够在一夜之间，消灭一个大队驻守的机场，至少也应该是三倍以上的兵力了。 差不多就是国军的一个师，这样的大部队无论如何也要把它找出来。 在天空中漫无目的的寻找，还是有发现的：在机场附近十多里的地方，不同的飞机都发现了小队的鬼子士兵。 有了方向，这三支虹桥机场守卫大队中的士兵们，终于被找到。 他们这三个被派出来寻找机场司令官的小队，这个时候才知道：虹桥机场已经完了。 三个小队的鬼子们回到机场，不但知道了进攻机场的是海军陆战队。 他们也汇报了在这之前机场最高指挥官，因为有一个班的士兵失踪，率领着一个中队的鬼子出去搜索，也一起失踪的消息。 机场被破坏得厉害，在这之前松井石根还不知道，井山涼介大佐竟然早在机场被袭击前就已经离开了岗位。 不过这对于谁是凶手，没有一点儿帮助。 有了这个消息，天空中的那些侦察机有了针对性的搜索。 它们终于还是发现了无名山峰附近的不同。 很快一队队的鬼子赶到无名山峰，在这里它们找到了尸体已经发臭的井山涼介大佐。 一个中队的鬼子，被全歼在这处无名山峰，狭窄的地段上面。 战场上遗留下来的战斗痕迹，每一处都说明：参与伏击的队伍有多么的强悍。 这样的队伍一定是帝国的！ 这下子，上海海军陆战队曾经的强悍战斗力，也就被派谴军司令部的那些军官们记起来了。 上海海军陆战队在进攻四行仓库之前，那可是孤军抵抗了国军两个德械师，二万多士兵的轮番进攻的。 只有这样的队伍，才能够让井山涼介大佐的一个中队，连一个报信的人都无法逃脱出来！ 案件已经定性！ 只等着国内大本营的那些大臣们决断了。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二日， 这一天，对于坚守在上海沪西的国军来说，无疑又是轻松的一天。 日军整天都处于静止状态，连向国军阵地上开枪的都没有。 大战打了这么久，日军的这种行为实际上是非常可疑的。 只是没有一个前线的官兵们在意，从退出上海市区后，战斗的烈度就慢慢降低了。 让整个国军从上到下，都有一种二个多月的艰苦作战，日军也已经吃不消，不敢再继续进攻了。 这一切的平静，在傍晚的时候，被连续两道明码电报打碎了。 第一道电报向全国通电，全文字数不多，信息量极大：我部于十一月二日凌晨袭击日军占领的虹桥机场，击毁敌机一百二十一架，全歼驻守机场日军近二千人。 炸毁敌各类火炮二十余门，机场设施破坏殆尽，焚毁敌机场油库，缴获武器、弹药无数。 第二道电报还是明码：我部获悉：日本第十集团军于十月二十日组建，下辖：第十集团军司令部、日本第六师团、第十八师团、第一一四师团、第二独立山炮团、第六野战重炮旅、第一、第二后备步兵团，和其它一些后勤支持人员， 另外冈崎支队，第十六师团、通信队、后勤队伍组成。 计划十一月五日于杭州金山咀、金山卫、全公亭登陆，开辟第二条作战线路！ 两封电报，如同重磅炸弹扔进鱼塘，一下子炸起了无数大鱼。 松井石根暴躁如雷：我部是那个部？他们怎么会得到这样绝密的情报？ 无论如何，这两封电报，倒是把上海海军陆战队给洗清了。 常凯申在自己的总统府里召开紧急会议：这个我部是什么部？是那个人手下的？ 在场的诸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我部是谁的，是那个部！ 无人认领。 要不要问一问，专打游击的那支红色部队？ 有人提议！ 不！他们在这里没有游击队伍！ 有人立刻表示反对。 这个任务只能够交给常总裁的佩剑戴先生去查清了。 收到这两封明码电报的时候，戴先生手下的人就已经在分析这电报的真实性了。 两封电报连续在同一频率发出来的，中间只间隔了不到一分钟。 并且两封电报发报的手法相同，有经验的电报员是能够听出每一个发报员的手法的。 这就像是人们说话时候的声音一样，有人说的急，有人说的缓。 他们判断这两封电报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 关于第一封电报的真伪，是能够查清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天，这一天时间里面，根本没有半点鬼子机场被袭击的消息。 真假难辨！ 虽然如此，只要有时间，就一定可以查清楚。 至于后一条消息，虽然说得有根有据，却完全是无稽之谈。 日本组建第十军的消息不知道应该有多么机密，怎么会被外人知道。 漫长的会议结束的时候，常凯申终于接受了：杭州湾一带水网密布，且水极浅，不适于登陆。 这一点，国军方面不止一位高级将领前去实地考察过。 从一九三一年的第一次淞泸之战后，为了保护首都，保护整个华中。 国军在这方面是做了许多功课的。 当时国军对下一次的淞泸之战有清醒的认识，特别在沿海考察。 寻找适合鬼子抢滩登陆的合适位置。 杭州湾这个地方，如果鬼子能够登陆，确实能够对上海防线起到前后夹击的作用。 但是那个地方水浅泥深，根本不适合重炮、坦克登陆和行进。 鬼子是已经汇山码头有了完善的登陆场地，完全不需要再冒着风险开辟第三个登陆场了。 且日军已经在上海开辟的两个登陆场，现在完全就在他们自己掌握之中，断不会再去开辟一个不适于大部队、重装备登陆的第三登陆场。 这是日军设计的圈套：意图调离正在沪西坚守阵地的国军，分散国军的兵力和精力。 会议最终还是统一了思想！ 因此对这份电报不做回应，不过为了表示重视，常凯申还是命令现在守在杭州湾的陶广注意防守。 这个时候整个杭州湾北岸从全公亭至乍浦几十公里长的海岸线上，仅有陶广第62师的2个步兵连、炮兵第2旅2团6连及少数地方武装防守。 陶广二十八军手下的四个师六十二师、一九二师、一十六师、六十三师原本都是守在这一条海岸线的。 因为淞泸战场吃紧，四个师不断被抽调到上海市区，现在整个防线上的正规军不到一个营。 命令一层层下达，一直传达到还坚守在海防线上的几个连长手里。 面对着几十公里长的防线，四个连长无能为力！ 十一月二日，是一个悲伤的日子： 在这个白天里面，谢晋元团长终于遇到了林凡质问他的那种情况。 上午九时，租界白俄雇佣军，强闯驻地，被开枪警告后。 租界立刻调来大量队伍，准备强攻。 租界里面现在不只驻扎着原本维持租界治安的白俄雇佣军。 现在还驻扎着英、美两国的海军陆战、陆军作战部队。 这些作战部队已经把自己的大坦克开到了五四二团一营驻地周围。 战斗一触即发！ 租界现在做了两手准备：强攻和劝降！ 目的只能够有一个：让五四二团一营的官兵们缴械！ 他们做好了强攻的准备后。 同时租界也急召居住在租界的八十八师参谋长张柏亭，要他命令五四二团一营全体交械。 面对着来自顶头上司的命令。 谢晋元想到了林凡一直强调的：无论如何不能够缴械和上级命令的两难选择中。 最终谢晋元选择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他选择了天职！ 整个五四二团一营的武器全部被收缴，八辆坦克也被开走。 五四二团一营全体官兵缴械后，立刻又被转移了位置，这一次他们租界西部意大利防区胶州路进行隔离。 这里就不再是营区了，而是一个垃圾成堆，苍蝇乱飞的难民区。 见到这种情况的雷雄，不由得叹息：“林凡早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 我们还是应该跟着特种连走的。” 这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特种连的士兵们，已经连续打了两次大战，歼灭鬼子二千的战绩。 特种连的士兵们，整个上午都在好好地休息。 半空中不时掠过的侦察机，巨大的轰鸣声，并没有惊醒他们的美梦。 林凡注意观察了一下，平均每个小时就有两架飞机从头顶上面飞过。 这些飞机有时候飞得高，有时候飞得极低。 林凡当然知道这些飞机就是出动前来寻找自己这支队伍的。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鬼子的这些侦察机寻找的不是他这支一百多人的队伍。 人家要找的是一支至少六千以上，上万的师级部队。 在鬼子所有的情报分析当中，对于能够攻下机场的队伍，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看法：这是一个师兵力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这一天，整个泸西的天空中，日方的飞机乱窜，却没有一次轰炸。 让整个布置在泸西前线的国军队伍惊诧不已：日军这是疯狂了么？ 飞机不停地在他们自己控制的区域里面飞行。 这种不正常的情况汇总到了南京的华中作战指挥部里面。 结合昨天收到的“我部”发出来的第一封明码战报。 所有人都信了：鬼子的虹桥机场怕是真的被袭击了。 至于那封电报上面写的战报：明显就是吹牛皮的。 二千多人的鬼子部队，没有一个正规师，是根本无法打下来的。 更不要说是鬼子的机场。 著名的平型关战役，不也是用一个师打下来的吗？ 集结自己的重兵，在一点上形成局部强烈优势，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给鬼子一次重击，得手后，立刻远遁千里。 这是很明显的游击作风。 南京的华中作战指挥部里面的军官们，虽然一直来都对这样的作战方式嗤之以鼻。 但是自从平型关战役后，他们再也不敢轻视这样的战法了。 毕竟无论黑猫白猫，捉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杀死鬼子的战法就是好战法。 在延安的几位领导人，也在“我部”发出来的明码战报进行讨论。 这样明显不是国军部队打出来的战斗，会不会是我们的队伍做的？ 我们的力量在华中，特别是上海地区非常薄弱。 八路军联络部也是刚刚成立。 并且我们在上海暂时也没有武装力量！ 几位领袖人物纷纷发言。 恩来突然提醒道：“在上海，我们是有一支武装力量的。 上一次讨论的那一个人，他组建了一个特种连。 他们这个连队并没有跟着国军的五四二团一起进入租界。” 这个情况在座的这几位都是清楚的，李显的汇报一直传递到了最高层的。 “他们这样的做法是正确的！我们的道路要自己走， 不能够因为外面的压力重重，就放弃了自己的主动权！” 李德胜的湖北口音里面，充满了对这个特种连连长的欣赏。 第五十三章 虹桥机场遇袭的证据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这个连干的？”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非常感兴趣。 “我们对那个频率进行了呼叫，没有回信。 不过我们现在已经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对那个频率进行了收听！”恩来汇报道。 “他们能够用五百多人，打退日军八千多人的进攻，并且歼灭六千多人。 那么一百多人的队伍，乘其不备，战术运用得当。 形成局部优势兵力，用蚂蚁啃大象的办法，攻下一个机场，歼灭一个机场的鬼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整个房间里面的气氛是轻松的。 中午的时候，因为当前上海的局势紧张。 英美两个国家的指挥官在和平饭店里面吃饭的时候。 无意中谈起了“我部”发出来的明码电报。 英国大使吉尔伯特·奥斯蒙，有些遗憾地说道：“这份电报上面的信息，也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那些无线电爱好者的恶作剧。 毕竟偷袭一个有着二千士兵驻守的机场，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美国驻华大使纳尔逊·詹森微笑了：“想要知道这种情报，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笑了：“先生！我们打个赌，如果你在二个小时内能够拿出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是真是假。 我就把昨天你特别喜欢的那件瓷器送给你。” 詹森也笑了：“作为对应，如果我不能够在二个小时的时间拿出证据来。 今后一个月里，我都在这里宴请爵士了。” 两个人愉快地达成了赌约。 纳尔逊·詹森立刻打了电话给美国亚洲舰队司令官亚内尔。 作为一名资深的外交官，谎言早就成了习惯。 詹森语气严肃地请亚内尔司令官派出飞机前去侦察一下虹桥机场的情况，并且还需要拍摄下整个机场的现状。 “请立刻送到和平饭店来，这非常重要！ 关系到我国在东方存在的利益。” 得到请求的亚内尔司令，马上把命令传达下去。 停靠在他的旗舰奥古斯塔号巡洋舰边上的水上飞机，马上起飞。 佩蒂·尼尔森作为一名海军战斗机飞行员，每天看着岸上两支军队的战斗。 亲眼见到邪恶一步一步地战胜正义，心中的信念也一直在迷惑：上帝！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接到执行侦察后，佩蒂·尼尔森立刻起飞。 美国的飞机径直朝着虹桥飞过去，根本不管空中正在执行搜索任务的日本飞机。 大摇大摆地飞到虹桥机场。 这不是什么个人英雄主义，这只是一个有着强大国力国家的底气。 佩蒂·尼尔森花了几分钟飞到虹桥机场，看到整个机场面目全非。 完全变成了废墟，这才知道这个地方真的遭到了猛烈轰炸。 这个时候，机场油库的大火已经熄灭，只是还残留着的一些火星，有些地方还冒着黑烟。 佩蒂·尼尔森超低空在机场上空盘旋，不断地拍摄下整个机场的现状。 从他的飞机飞进上海市区的空域时候，就有两架日军的战斗机在边上伴飞。 佩蒂·尼尔森没有理睬这种威胁式的伴飞。 他一直在机场盘旋了五圈，这才回去复命。 佩蒂·尼尔森在机场盘旋的时候，伴飞的日军飞机越来越多。 最多的时候，有佩蒂·尼尔森飞机上下左右都有，足足六架日军战斗机把他包围着。 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一架日军战斗机开火。 并且佩蒂·尼尔森在机场盘旋的时候，有两次都差点跟日军战斗机撞上，两次都是日军战斗机紧急让开了航线。 无论什么时候，实力决定了定力！ 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看到尼尔森拍摄出来的相片时候，这些相片才刚刚洗印出来。 还带着温度。 至于时间，从两人打赌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半小时。 他仔细看着手里的厚厚一叠照片：“这会是谁的的？” “我部！”詹森微笑着。 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惊讶地看着他：“你们？” 见到自己幽默一把，竟然引起了误会。 这完全就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詹森赶紧解释：“电报上面不是说了吗：我部！ 这个我部，可不是我国的海军陆战队。 首先，我们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加入到现在的战争中去。 毕竟只要不损害我们眼前的利益，国会里面的那些议员大人们，是不会允许我们干涉这场战争的。 并且他们也无意干涉这场战争。 另外就是：对于有二千日军驻守的机场，就算是我们全力攻击，也必须配合空军、炮兵、陆军。 至少需要一倍以上的兵力，才能够在一夜之间占领下来。” 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又稳稳地坐在椅子里面，他已经反应过来了： “事实确定应该是这样的。 难道这次袭击是国军做的？” “这不可能！按照国军的战斗力，想要歼灭二千日军，没有一万人的队伍，是不可能完成的。 他们的战斗意志我是欣赏的，但是战争光有意志是不行的。 当然没有意志更是万万不行的。” 两个外交员之间友好的一场赌约和闲谈，他们根本就没有避开房间里面的服务生。 这两个外交官语气轻松，交谈愉快。 边上听着他们交谈的服务小姐，听着他们的谈话。 脸上的神情却是不断变化，听到他们说起虹桥机场死了二千多个鬼子，并且还有上百架飞机的时候。 她的脸上明显露出了红潮，这是激动的。 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非常绅士地挑了二张相片：“美丽的小姐，你对我们的谈话非常感兴趣。 我也对你们的国家遭遇到的不幸深感同情。 这两张相片就送给你了。” 荀秀筠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样的好运气。 能够得到英国爵士馈赠的礼物。 她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两张相片，感激地说道：“先生！非常感谢你的礼物。” 詹森只是看着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把这些相片当做礼物送出去。 吉尔伯特·奥斯蒙爵士微笑着说道：“他们需要一些鼓舞。” 两位绅士刚刚走出和平饭店的时候，荀秀筠手里的相片立刻就在整个饭店里面这些服务员手里传开了。 他们看着相片上面的飞机残骸、机场建筑物的废墟。 一个个说得头头是道。 连续二个多月的战争，让这些普通上海人，早就看到过轰炸之后的废墟是什么样子了。 他们这些普通人不知道“我部”发出来的两封电报。 但是并不妨碍他们见到鬼子的飞机变成残骸时候的兴奋。 这些服务员们的讨论是那么的激烈，终于引起了一位在这里就餐的食客的注意。 他要过相片只看了一眼，就微笑着，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倒是一个好新闻！这位小姐，我出五块钱，把这两张相片让给我。” 说着这位先生从钱包里面取出来五块法币。 五块法币，可是相当于荀秀筠半个月的薪水了。 她立刻答应下来。 下午一点的时候，林凡已经把全连士兵们喊醒，命令所有人吃干粮，开罐头。 姬家虽然也是一方土豪，但是也还没有奢侈到肉罐头随意吃的地步。 不是吃不起，而是没有这样的吃法。 现在姬国仇可是喜欢上了吃这些罐头了。 他一个人一次能够吃完两个肉罐头，这两个罐头可是一斤多，快到两斤了。 整个特种连的这些士兵们，其实跟姬国仇也差不多。 他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长官命令着让大家多吃肉，多吃干粮。 林凡特别针对了姬无敌和姬国恨，这两个女孩原本只是合计吃上一个肉罐头的。 有一种饿，叫做连长觉得你饿：林凡现在就觉得她们两个没有吃饱。 强制性地让她们两个再吃完一个网肉罐头，这才算是放下了心。 林凡一直对着这些士兵们强调：干饭能力就是战斗力。 这是中午，整个连队不许生火。 中午的时候，所有人都是用的干粮加肉罐头对付。 林凡特别强调：所有人一定要吃饱。 部队的干饭能力跟战斗力是成正比的。 吃过午饭后，整个连队就开始进入了战时训练课目。 林凡已经不再奢求自己的这个特种连能够像后世那样，能够有专门的场地，专门的时间训练了。 这个时代的上海他实在是找不到一片安静的土地，能够让自己静下心来训练一支特种部队。 现在他要能够做的，就是把这支队伍的日常训练，跟战斗结合起来。 在战斗间歇中训练！训练过后马上上战场检验。 林凡知道，这种把没有完全训练好的士兵就投入到战场上面去。 是对这些士兵的不负责任，只是他也确实没有好更好的办法了。 谁让自己一到这个世界，最先就捞到他们了呢？ 下午的时候，特种连的士兵们先是擦拭保养、武器。 任何时候的武器，表面上看着五大三粗的，耐操耐磨。 实际上任何时期的武器，都是一种特别小气的东西。 如果是战斗过后的武器，在高温天气二个小时就开始表层生锈。 七、八个小时后，就开始锈蚀深层了。 这种经验，林凡在部队训练的时候，亲自体验过的。 一枝枪如果手上有汗，汗手抓过枪管，吃过午饭，下午再去的时候，就能够看到枪管表面起了一层浮锈。 因此每一次用手接触了枪械的金属表面后，一定要用抹布抹一下那些金属表面。 枪管里面，如果射击之后，不立刻擦拭，十来个小时，枪管里面的火药残渣就开始侵蚀膛线了。 擦拭武器的时候，刘老炮问道：“连长！这已经是十一月了，武器分解结合的比试是不是又可以开始了？” 他可是对流动红旗念念不忘！ 林凡笑着说道：“上一次的比赛是在下旬，这个月的比赛我们也安排在下旬。 刘老炮，你想要抢第一，平时可是要多练习。 同时也要多培养一下班里的高手，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 刘老炮哈哈大笑：“这回我有两个保障了。 我的徒弟一定会得第一的。” 他说的徒弟就是姬国仇！ 听到师傅说到自己，姬国仇只是加快了手里武器的分解。 他是真的想要他一个第一，在这个连队里面露一次头。 下午的训练当然不只是擦拭保养，还有训练瞄准。 这是姬家三姐弟第一次接受正规训练。 林凡的能够把这些原本四分五裂的士兵们集合在一起。 凭的是什么？当然就是他那一手百发百中的枪法了。 至于林凡指挥作战的能力和水平，这些士兵们暂时还无法欣赏。 特种边的士兵们根本不知道，比起林凡指挥战斗的水平，他的枪法压根不值一提。 来自后世军事院校的培养，至少在理论上，林凡的作战指挥艺术在现在这个时期是最充分的。 至于实战嘛，战争指挥艺术，实战才是检验一切的标准。 当然了，现在林凡愿意教所有士兵们枪法，每个特种连士兵们都是欣喜若狂的。 在这种乱世，有连长那一手枪法，世界之大，哪里都可以去得了！ 全连的士兵都在林凡的指导下，向着远处的目标瞄准。 这是一个枯燥活，并且为了延长枪械的使用寿命，林凡还特别规定了：不许击发。 任何时候，空仓击发对击针的伤害都是最大的。 这也是为什么训练时候，要在枪膛里面装上一发橡皮底火训练弹的原因。 就是为了保护击针的。 所有人就那么枯燥地瞄准远方的那个小目标。 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现在的水平能力。 在林凡的眼里，还处于新兵二个月的阶段。 他能够让他们做的，也只能够是基础里面的基础。 枪管前面掉砖头瞄准的基本操作，现在林凡还没有给这些士兵们用上， 这是下一阶段的练习课目。 对于自己手下的这些士兵们来说，现在就让他们站直据枪瞄准十分钟，能够坚持下来手不晃，枪不动的，全连不到五个。 为了不惊动空中不时掠过的鬼子侦察机，林凡对整个特种连士兵们教导的都是原地训练。 练习瞄准半小时。 接下来就是俯卧撑，下蹲运动！ 这些都是原地训练，林凡也不敢把这些士兵们练得太狠。 毕竟到了晚上的时候，战士们还有任务的。 几个训练课目，混合着练习。 对于接下来队伍的去向，林凡已经有了决定：他要回头，在鬼子内部再打一仗。 他要做猴子，在鬼子的肚子里面搅他一个天翻地覆。 他要把鬼子的机场摧毁。 林凡不知道自己发出去的两封电报，能不能够起到作用。 但是他知道，如果历史按照原有的轨迹发展，接下来国军的大撤退，会变成大溃退。 在这样的大溃退中，鬼子的飞机轰炸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现在他就是要把鬼子的飞机尽可能地多破坏一些。 现在虹桥机场已经被摧毁了，对于上海，林凡无论是前世今生，都不太熟悉。 好在对于市区，有李显这个包打听在。 听到林凡打听日军在上海的其余机场，李显指着林凡手里的地图：龙华就有一个日本人的机场。 只是龙华机场周围全是日本人，想要去炸掉鬼子的这个机场，就要完全陷入日本侨民的包围中。 林凡对于日本人有清醒的认识，他们中间有反战人士不假， 但是林凡不相信自己这个连去轰炸他们的机场，遇到的普通日侨会全是反战人士。 那些发现自己这个连队的日侨中间，只要有几个跑出去举报，自己这支小小的队伍，怕是现地杀不出重围的。 从现在这个位置一直到龙华，全都在日军的控制区域里面。 并且龙华机场周围已经是日租界，房屋众多，人多眼杂的，这个地方不好搞啊！ 林凡提议：换一个目标。 李显再次给林凡点了一个地方：上海跑马场。 “这个地方自开战以来，鬼子占领后，就把跑马场改成了飞机场。” 听到是新修的机场，林凡有兴趣了：“周围人多不多？” 李显组织了一下语言：“原本那里人有不少，现在那里的人全都逃进租界避难去了。 有人也很少，并且那里一直都是双方争夺的焦点，应该是没有什么百姓的。” 林凡听到是双方争夺的焦点：“还有国军在？” “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如果能够找到电话，问一问报社的同仁就知道了。”李显想了想这才说话。 林凡笑了：“我只是奇怪，既然都在同一个位置上，国军为什么不把那个机场给炸了。 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我们就打这个机场了！” 在这个时候，林凡还是把这个时代部队的战斗力给估计高了。 在他的眼里，双方距离不过上百米，机场相距不过十几里，最多也不过二、三十里路。 一场炮击的时间，就可以让整个机场灰飞烟灭的。 这是在三十年代，世界上拥有这样能力的国家有，只是不包括自己的 林凡开始思考要怎么样在鬼子的区域里行军，整个特种连现在带着的辎重不少，要怎么做才能够从鬼子眼皮子底下通过？ 第五十四章 毒气弹还是用在鬼子身上好 林凡现在率领的整个特种连带着二百多头骡马，这些牲口驮着的可是自己这支队伍今后战斗要用的武器、弹药。 如果不是必须，林凡是不会抛弃这些物资的。 有了这此骡马，整个特种连能够携带的弹药多了两部不止。 驮运物资，专业的骡马可比士兵强上太多。 计算着自己的手里的家当：金银、钞票暂时还没有多少的用处。 在林凡想来，自己这个连队差什么物资就去鬼子队伍里面抢，钱暂时是用不着的。 武器、弹药、食品补给也充足。 重炮、坦克、飞机这样的好东西，林凡还没有一步登天的想法。 现在就算是有这些装备，在鬼子腹地里，也保不住。 林凡从开始对自己队伍的武器全部换成日式的时候，就有进行正规的日式编制想法，就有着鱼目混珠的想法。 特种连一共只有一百三十个人，结合整个特种连现在的实际，那就编制成为一个运输队好了。 林凡给自己这个运输队队长定了一个尉官的角色，那么整个连队里面其他人的职位就不能够比自己高。 挨个把一百三十个人的服装给检查一遍，士兵就要有士兵的自觉。 日军的军官和士兵服装是有区别的，指挥刀也是有区别的。 尉官当然不能够拿着佐官刀，至于将官刀？ 林凡表示还没有缴获过。 刘老炮对林凡让自己把缴获的佐官刀收起，非常不高兴。 这把佐官刀可是他从亲手缴获的，是他的荣耀。 这此天，他可是把这刀宝贝得很。 林凡微笑着：“这又不是让你把刀上缴，只是让你收起来。 自己放好，等执行完这个任务。 想要用那一把刀，就用那一把刀。” 林凡严肃地说道：“我们要假扮成为鬼子的运输队，那么就要像运输队的样子。 我们是要在鬼子眼皮子底下行动的。 这一回跟上次不一样，上次我们是乘夜从鬼子眼皮子底下溜走。 这一回我们是要白天大摇大摆地从鬼子面前走过，甚至还在跟鬼子一路同行。 因此任何一点点我们能够考虑到的，都要做好百分百的保险。 任何一点大意，不只是会害到自己，也会害到我们全连这一百三十个人。 明白了吗？” “明白了！”傍晚的霞光里，特种连的士兵们齐声回答。 林凡对着姬无敌、姫家恨两人说道：“你们的头发要剪了，鬼子队伍里面没有女兵。 现在你们只能够有两种身份，一种是剪了头发，束了胸，假装男人。 一种是穿上普通百姓的服装，做队伍的战利品。 但是做战利品的话，如果遇到官阶比我高的鬼子要抢走你们， 我们就只能够动手了。” 停了停，林凡笑着说道：“你们两个长这样子，被抢的可能性很大。” 全连的士兵都笑了起来。 这两姐妹的好看，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都是清楚的。 姫无敌红了脸：“我们剪发！” 林凡赞赏地说道：“好！反正都是剪，剪到我这种，打架的时候敌人根本没有办法抓住头发控制你。 这就是好处。 你们也全都去把头发剪了，能够有好短就弄到好短。 头发不能够乱丢，收集在一起，挖个坑埋了。 表面伪装一下，不要让人一下子就看出破绽。” 冯俊雅有些奇怪地问道：“连长！这头发剪了埋到土里，有什么讲究吗？” 他这话代表着很多士兵们的心声：这些士兵们认为这是一种什么仪式呢。 林凡微笑着：“这有什么讲究？我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这里有一大群人剪了发。 我们一大群人在这里逗留的痕迹如果被鬼子发现了。 他们也只知道我们在这里停留过， 我也不想要他们知道我们全都剪了头发的。 任何时候能够隐藏痕迹的，都要尽量把隐藏。 只有我们永远无名，鬼子永远都找不到我们。 敌人不知道我们的样子。 就连想要找的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像昨天晚上，我们偷袭了鬼子的机场，他们能够怎么办？ 只能够在天空上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乱窜。” 全连的士兵们又大笑起来，从三十号晚上出发，他们已经连续两天，黑白颠倒的生活。 现在连长连连引得所有人大笑，这些士兵们的情绪高涨。 连续作战的疲惫，好像也不那么累了。 士兵们看着远处还在盘旋的飞机，下午过后。 头顶上的飞机来得没有上午那么勤快了。 也许是鬼子的这些飞行员们，经过了一个上午的寻找，到现在也是累了！ 特种连的这些士兵们知道，今晚又要走夜路了。 这是连长最喜欢做的事情，现在特种连的士兵也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 晚上赶路，避开鬼子！ 晚上攻击，扬长避短打得鬼子找不到北。 最主要的是，每次看到那么多鬼子的尸体，这些士兵们就想到了前几个月打鬼子时候的艰难。 没有对比，就没有兴奋。 跟着连长走，打仗不用愁！ 胜仗这种事情，没有一个士兵能够拒绝！ 林凡吩咐：“按照刚才说的样子去把头发剪了。” 姬无敌有些为难地说道：“没有剪刀！” 她是刚刚跑出去，是真的想要按照林凡的要求把长发剪了的。 在她们真的准备剪发的时候才发现没有剪刀。 林凡笑着把自己佩在腰间的指挥刀递过去：“用这个！” 全连的士兵们又大笑起来。 姬无敌为难地看着这把长长的指挥刀，更为难了：“我怕割手。” 林凡大踏步地走过去：“我帮你们！” 姬无敌先在一块石头上坐好，林凡站到她身后，低声说道：“我也是第一次，你忍着点！” 看着姬无敌这一头长发，又黑双亮，忍不住说道：“你的头发真好！ 不过不用担心，等到我们把鬼子打跑之后，要不到一年，又能够长回来。” 先把她的长发挽了一个圈，这才一手拉直长发，一手运起指挥刀。 林凡的手不停地拉直姬无敌头皮各处的头发，让它们尽量直立，一手不停地割着。 真的像是割草一般。 反正最后把女孩的一头青丝割出来长短不一的短发出来。 好在林凡事先把姬无敌的头发挽在一起，割下来后，还是顺直的一溜长发。 看着自己的头发，变成了这个样子，姬无敌的眼眶有些红了。 一头青丝，变成现在狗啃了一样贴着头皮的短发。 要说不伤心那是假的。 想了想，林凡低声道：“你要是舍不得，就收好吧，记着这一天。 为了打鬼子，姬无敌割发明志。” 刚刚准备哭泣的姬无敌一下子就破涕为笑了。 林凡赶紧说道：“现在你戴上头盔，就跟大家差不多了。” 那些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林凡表演的官兵们，哄的一下子全都笑起不了。 姬无敌知道，自己现在就算是剪断了长发，还是跟男人的区别有很大的。 等到姬家恨也让林凡把头发“剪”了之后，两姐妹跑到后边去束胸。 林凡对着其他的士兵们说道：“来！来！来1还有谁要我动手的。 不要跑，每个人都要剪发的。 我的技术已经经过了检验的。” 看着已经束胸的姬家姐妹走出来，林凡还是觉得不满意。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就算是割了头发，束了胸还是能够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想了想，他拿起一个长条形的包裹：“系在腰间的衣服里面。” 姬无敌理解了林凡的意思，她们两姐妹的腰太细，还是容易被人认出来。 并且就算是束了胸，也还是不自然的。 看着她的腰间稍稍鼓出来，林凡这才笑了：“这样就好，胖肚子好。 这样子束胸也可以稍松一些都行。” 姬无敌的脸又红了：“这个连长啥都懂一样。” 她刚刚为了让胸平一些，系得确实有些紧，很有些不舒服。 也不知道连长是怎么看出来的？ 等到她和妹妹两个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 如果不看脸，是真的看不出来她们是女孩子了。 林凡看着两个女孩白晰的脸庞，再次想了想。 对姬无敌说道：“找点灰把脸稍稍抹一下，就完美了。 你们两姐妹皮肤太白了。 记得抹灰的时候，脖子下面也要抹上一些，手、脚一直都要抹到关节位置。 一定要记住： 细节决定成败！” “细节决定成败！”姬无敌不由得重复了一句。 整个队伍里面，林凡、姫家三姐弟穿的是军官服装。 军官服装比士兵的服装颜色要黄一些，布料更是完全不同。 其余所有人全都穿着鬼子的士兵服装。 如果在路上遇到鬼子队伍，全部由林凡应付，要是有鬼子要跟士兵们攀谈的时候，就要姬家三姐妹出面了。 她们就要出面用日语大声喝斥特种连的士兵们，让他们不准开口。 这样来避免因为语言不通穿帮的可能。 至于有鬼子向她们打听消息，一切都推给林凡就好。 出发前的注意事项，林凡准备好了。 今晚他们是要走一段夜路的，不过林凡也并没有准备整个夜里都赶路。 林凡计划的是今晚走一段，明天下午时候再走一段路。 希望能够顺利抵达江湾机场。 他一直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这才安排着连队生火做饭。 昨天晚上砍下来的骡马腿，现在终于可以让全连士兵们好好地吃下去了。 全连吃过一餐热乎饭，又休息了半个小时。 这才带着连队重走三十日晚来时路。 只不过今天是往回走。 曾经走过一次的道路，再走回头路，就要容易一些了。 林凡他们这个连乘着黑夜，沿着道路快到真如的时候，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一个人影，所有人都还是一直紧张。 非常的紧张，因为白天的时候，他们看到天空中鬼子侦察机飞的那么多。 那么久，还以为这地面上的鬼子也会像天空上的飞机一样的多。 没有想到今晚一路走来，一路还是也没有遇到一个活人。 今晚跟他们从四行仓库里面走出来的时间虽然只隔了三天，但是他们已经算是久走夜路的了。 这些天的夜里，特种连每个夜里都有行军。 所有人对走夜路都已经熟悉了，也没有第一天行军时候害怕的心情了。 但是行军时候，不许说话，不许喧哗的规矩还在。 只是现在他们的队伍里面，多了一群骡马，这样全连行动的时候，动静比以前大得多了。 第一晚上走夜路的时候，他们连自己走路的脚步声、自己的心跳声都害怕惊动了在不远处那些打盹的鬼子。 今天他们是怕这些骡马的脚步声，惊动了鬼子。 虽然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过一个鬼子。 今晚还是林凡在前面探路，前面虽然没有一点点的光亮，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摸上去。 林凡进入真如镇的时候，这才发现镇子里面停着三辆军车。 有车就一定有人的。 现在不是找鬼子的时候，是需要让身后的特种连暂时停止前进的时候。 林凡悄悄退了回去，把前面侦察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听到前面有三辆鬼子汽车。 特种连的几个班长立刻兴奋起来：我们要杀鬼子！ 无论接下来要做什么，先把队伍离得远远的这才是正经。 队伍一直退出去一千米，这才停下来。 不只是特种连的士兵们对打鬼子有兴趣，林凡也对驻扎在这个地方的鬼子很有兴趣。 刚才进入镇子的时候，林凡都没有发现有一个鬼子哨兵。 刚刚他只差没有进入那三辆汽车里面去看看了。 只是略微想了下：“一班、二班跟着我。 剩下三班、四班在镇子外面三百米处设置阵地，注意不要留下痕迹。 其余几个班做好两种准备，如果镇子里面的鬼子多，立刻撤退。 如果鬼子不多，准备进攻。 现在我进去侦察一下，等会回来再作计划。” 林凡现在做的这些计划，都是怕万一，万一自己这次再进去，惹到鬼子大部队，那就早点撤退吧！ 带着两个班的士兵，回到真如镇子里面的时候，整个镇子静寂无人一般。 一直走到镇子中间，才发现有三辆车停在一路边。 林凡让陈四川的一班掩护，自己带着刘老炮的二班摸上去。 小心地摸到汽车边上，仔细聆听：怎么也没有听到汽车里面有什么动静。 这才掀开厚厚的帆布进了车厢。 今天正是月亮一个月休息的这天，外面已经是漆黑一团。 车厢里面，更是伸手不五指。 林凡宝贝一样拿出手电，打开一年：这个车厢里面全是一排木箱。 木箱外面画着大大的骷髅头和两根骨头。 一般来说，这种东西就是危险标记了。 林凡轻轻打开一个木箱，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些炮弹弹头上面染着红色，这是鬼子的毒气弹。 具体来说，这是窒息性毒气筒，用迫击炮或者掷弹筒发射。 这些炮弹，完全就是按照自己这个连队配置过来的呀！ 难怪这里的数量不多，外面还画着那些骷髅头了。 看着这些能够用掷弹筒和迫击炮发射的毒气弹，林凡差点笑出声来。 今晚这一仗无论如何也要打了。 鬼子们自己送上来的利器，如果不让他们尝试一下，就太对不起这些鬼子了。 林凡摸到第二辆车上面继续查看，这里面是防毒面具。 这是能够理解的：毒气弹这种东西，好用不好用，只有天知道。 打出去后，风向那边吹，就是那边倒霉了。 为了防备万一，防毒面具这种东西是一定需要的。 看来鬼子这是把矛和盾都配备齐了，他们的队伍里面也不是全部都配备有这种毒气弹的。 同样的防毒面具也不是每个士兵的必备品。 第三辆车上面送的全是干粮、罐头，这些都是好东西啊。 刘老炮这个班，刚刚已经悄悄地把四周侦察了一遍。 四周的房屋里面，都没有鬼子的踪迹，也没有鬼子的哨兵。 现在只有三辆汽车停靠着的这间大宅子，没有搜查了。 林凡让吴小宝悄悄退出去，所有的骡马就拴在原地。 把整个特种连的所有人都带进来。 准备好机枪、迫击炮。 既然在这里遇到了小队鬼子，送到嘴边的菜，不能够不吃下去。 同时命令一班就在这大街对面的房屋里面设置机枪阵地，封锁这个宅子的大门。 今天不无论如何不能够让鬼子从大门里面冲出来。 同时林凡还命令刘老炮先把第二辆车里面的防毒面具发下来，每个战士都戴上。 等会特种连后面的几个班上来后，一定要给每个人都把防毒面具发上。 同时还要教会他们使用。 叮嘱了刘老炮后，林凡这才轻轻地绕着这个大宅子走，这真的是一个大宅子。 他要先进去侦察一下实际情况，也好制定计划！ 林凡从后翻进去的时候，大概估计了一下，这个宅子占地至少十亩以上了。 好在后院无人，这是一个好消息。 林凡一直摸到前院，这才听到呼噜声、打鼾声、声声入耳。 悄悄把前院打量了一下，有三幢房屋，四合院一样的建筑。 分为正房，左、右两边的侧屋，可以听得出来，那些声音全是从这些房屋里面发出来的。 看来这些鬼子们都是歇息在这前院里面的。 感觉已经侦察完毕，林凡从前院的院墙翻了出去。 第五十五章 毒气弹的实战应用 林凡从院子里面侦察出来的时候，外面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已经准备好了。 林凡指了指稍远一点的地方，带着几个班长走远一些。 他怕惊醒了院子里面那些正在熟睡的鬼子们。 看着离开那座宅子一百米了，这才对着几个班长说道：“刚刚我去侦察了一下，鬼子全部在前院，人数不多。 前院有院墙，正好适合毒气弹使用。 所有的毒气都会被聚集在院子里面，到时候够那些鬼子喝一壶的了。 现在我命令：六班、七班从后院墙进去，不要惊动了敌人。 封锁住鬼子从前院进入后院的道路。 战斗没有结束之前，不得进入前院！ 四班、五班上前院左边的墙，设立机枪阵地， 二班、三班上前院右边的墙上，设立机枪阵地。 你们四个班，也是同样的，战斗没有结束之前，不得进入院子里面去。 一班、直属队跟着我，守住这扇门， 等会炮弹开始轰炸的时候，立刻发射照明弹， 各个方向都记好， 不放一个鬼子逃走。 所有人都不要进入前院，戴好防毒面具。 今晚我们要让这些鬼子们也尝尝毒气弹的滋味。” 几个班长一起低声：“不放一个鬼子逃走！” 说完林凡命令道：“行动！半小时后，我们开始发射毒气弹。” 看着几个班长率领队伍离开后，直属队开始把汽车上面的毒气弹搬下来。 四门迫击炮也全部架好。 每一门炮面前都摆着一箱一箱的毒气弹。 四个准备开炮的炮手，也都已经戴好防毒面具，等候着林凡的命令。 林凡低声说道：“现在有二十分钟，可以稍等一会再戴上的。” 吴小宝、赵龙、姬无敌、姬家恨四个摇得拨浪鼓一样，表示现在这样很好！ 今晚林凡已经下了命令，整个战斗，都由他们四个开炮。 可把这四个小兵高兴坏了。 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几个只恨不能长出一只看不见的手，把林凡手腕上面那只表的分针拨快些。 最好是直接拨到二十分钟后。 林凡看着时间，静寂的夜里，这时间的每一分钟都比平常的一个小时还要漫长。 他静静地等待着。 等待着半个小时的到来，整个特种连也只有他才有表，其他人都没有这种高档玩意。 林凡已经知道自己要给这些士兵们配什么了？ 找个机会进入租界去给每个士兵买上一支手表，对今后的作战有用。 还有一个现实问题：所有的战士们跟着自己打鬼子，总不能够让他们一直这么没有军饷的白做吧？ 每个人一支手表，即是战争需要，也能够安抚士兵们的心。 好主意！ 时间在他们焦急等待中缓缓流淌，四人要做第一波攻击的小兵们，早就等得焦急不堪了。 林凡现在根本不知道，另外三个方向的士兵们到位了没有。 这个时代已经有了无线电通信，不过还是那种特别大型的，后世那些耳麦式的通话器，林凡心里很是相念。 看看时间到了三十分钟，按照林凡的估计，三个方向的士兵们应该已经就位了。 手掌做了一个向下的手势，一直就等着这个手势四个小兵。 马上捡起一枚毒气弹打了出去。 这几天，他们早就看着林凡打过很多次了。 四枚毒气弹刚刚在院子里面的那些屋顶炸响，刘老炮已经打出了一枚照明弹。 他们实际上已经在就位有好一阵的了，只是找不到时间，也没有办法通知林凡。 只能够这么干等！ 整个前院一下子被照耀得纤毫毕现。 第二轮的轰炸又到来了。 这些炮弹有些凭借着重力砸穿了小青瓦，在房间里面爆炸。 房间里面的鬼子可就好受了，马上就有人被炸得血肉模糊，也有人被炸得伤痕累累。 有些发射出去的炮弹遇到房顶上的檩子，就在房顶上爆炸。 整个房顶立刻就坍塌下去一大块，还在房间里面做梦的鬼子们，马上就被压住。 第一轮炮弹落下，整个院子里面打鼾声全部停下来了，代之而起的是鬼子们的惨叫声、呻吟声。 无论这些炮弹在什么地方爆炸，照明弹白色的光芒下。 它们都散发出来一股股娇艳的红色的烟雾，在房间里，在院子里弥漫。 这些红色的烟雾，像是厉鬼张开的血盆大口，正一口一口地把院子里面的鬼子吞噬。 大岛介村中队长，今天受命率领一队士兵，运送一批毒气弹前往沪西前线。 往泸西前线运送物资，这样的任务，他的这个大队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 这条线路，他也带着人跑过好几次，熟悉得很。 今天这次任务的数量不多，保密要求却高。 他们接到命令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三点过， 等到装好了物资，出发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 对整个运送路线了如指掌的大岛介村中队长，不以为意。 他心中自有计划：到真如休息一夜。 前几次的时候，在真如这个地方，还能够找到一些乐子的。 今天当大岛介村中队长率领着运输队抵达真如这个地方的时候，正是傍晚。 大岛介村中队举目四望，想要看看有那个地方在冒炊烟的。 他们就可以去那个地方找找乐子，今晚让这些人失望了。 举目四顾，天地间竟然寂寥得很，没有一丝丝的烟火气。 这场战争几个月打下来，周围的百姓们承受着鬼子不停的扫荡，再也没有一户人家能够住得下来的了。 这周围的人家，全都跑了！ 避兵灾走完了！ 天黑路难行！ 大岛介村中队长不得不下令全队就地宿营。 其实他们不是不能够继续前进，只是大岛介村中队长听说昨天晚上虹桥机场被人偷袭。 他害怕晚上赶路遇到了那些偷袭帝国军队的那些人。 因此才决定就在真如这个地方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再把这批毒气弹送过去。 反正这些弹药的送到时间也是明天中午以前。 真如这个地方，早就被帝国的士兵们来来回回地扫荡过好多次。 周围再没有一个普通百姓，也没有人烟，他们在这个镇上想要找些吃食、娱乐都没有办法。 只能够早早吃了自带的干粮休息。 原本大岛介村中队长在这家宅子的大门口设置两个哨兵，也给三辆汽车上面，各派了两个人上去守着。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个运输队里面的纪律终究比不上正规作战队伍。 那几个哨兵，也是运输队里面的老人儿。 来往这条线路的次数不比大岛介村中队长少一次。 他们在外面呆了一会儿，感觉到这样漆黑的夜里，单独守在外面，实在有些胆战心惊。 最主要的是孤独！ 同时这些士兵们也觉得在这个完全没有人烟的地方根本没有设置哨兵的必要， 八个士兵们相约着一起回到了大队伍里面，凑在一起吹牛聊天，这样不好吗？ 等到累了、困了的时候，那些原本应该去换哨的士兵们，见到哨兵都在这个屋子里面。 当然也就懒得再出门去了。 现在他们突然被连续不断的爆炸声惊醒，再看到整个院子里面亮如白昼。 立刻就有士兵端起枪、打开门朝外面冲， 他们刚刚冲出门，就遭到了猛烈的机枪扫射。 小东北的三班在右边院墙上，早就等着这些鬼子们冒着头了。 刚刚看到有鬼子冒头出来，立刻开火。 二班三班开了火，四班五班也不甘落后，立刻加入进来。 向着那些房间就开始扫射。 听到他们这些在院墙里面的战友打得高兴，打得开心。 叶大胆和杨大人等在后院着急，他们想要把阵地前移。 看着前院房顶上面的毒烟，想起林凡的叮嘱：任何人都不要进入前院。 也不知道连长是怎么想的，就这么一点点的鬼子，炮弹还一直不停地打。 吴小宝、赵龙他们四个，急速五连发打完，稍稍停了一下。 现在整个前院里面，已经响起连续不断的咳嗽声。 最先清醒过来，冲出房门的那几个鬼子，被猛烈的机枪扫射给打了回来。 那些鬼子们不得不留在房间里面，试图反抗。 他们反抗的想法刚刚升起。 大鸟介村中队长惊恐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毒气弹！他们用的是毒气弹！” 整个前院里面，现在已经是毒气弥漫。 这些鬼子们是受过防毒气训练的，只是现在他们身边并没有防毒面具。 “防毒面具在外面！”有士兵大声喊道。 “用毛巾沾水，捂住口鼻。”也有士兵在大声喊着。 “没有水！” “没有水！” “井在后面！” 这些鬼子们都知道井在后面，傍晚的时候他们还去井边打过水的。 只是现在他们怎么能够去得了？ 大鸟介村中队长冷静地说道：“尿！用尿打湿毛巾，捂住口鼻！” 又有士兵用哭丧的声音喊了起来：“我没有尿，没有尿了。 谁借一点尿给我，借我一点尿。” 有人立刻喊了起来：“哭出来的泪水也是一样可以用的。” 不管鬼子们在房间里面怎么乱成一团，隔山打虎的一班和直属队都不清楚院子里面发生了什么。 四个炮手还在继续开炮。 对于吴小宝、赵龙、姬无敌、姬家恨这四个人来说，难得有机会痛快地打一回。 林凡不喊停，他们坚决不会停！ 林凡没有让他们停手的意思，他们也就乐得一直这么打下去。 大岛介村中队长，听着接连不断的爆炸声。 他这个房间的屋顶已经塌下来了。 好在清醒过来的士兵们，全都紧挨着墙壁蹲着。 只是被坍塌下来的屋顶给扑了一身一脸的灰尘。 但是整个房间里面的毒气却怎么也散发不开。 房间里的鬼子稍稍安静一点点，有人已经咳得喘不过气来了。 这就是那些没有找到尿，不能够打湿毛巾的士兵，就那么用干毛巾捂住口鼻的结果。 有些士兵是嫌弃尿捂住口鼻实在太过恶心。 现在大岛介村中队长顾不上那些注定会被淘汰的士兵。 还有一些倒霉的士兵，在睡梦中就被塌下来的屋顶给压住了。 这个时候正在痛苦呻吟着，嚎叫着，请求战友们的帮助。 他们根本连干毛巾都没有来得及用上，最初的嚎叫，立刻变成了喘不上来的咳嗽。 大岛介村中队长看着外面院子里面的照明弹正在慢慢熄灭，这是机会。 等到照明弹完全熄灭的时候，就是他们绝地反击的时候。 照明弹最后挣扎着爆出来的一点火星，很快就被漆黑的夜空吞噬了。 最后一丝丝的余光也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后。 大鸟介村中队长指着外面吼道：“冲出去。” 黑暗是给他们最好的掩护，所有能够站得起来的鬼子开始打开房门，向着院子里面冲出来。 他们要冲过院子里面这条足足二十多米长的道路，然后再打开院子的大门。 就能够冲到镇子里面去了。 当这些鬼子们冲出房间，继续冲刺的时候。 院子里面又有一枚照明弹升起。 所有的冲出来的鬼子们全都暴露在照明弹白色的光芒下。 虽然整个院子里面已经弥漫了许多的毒气，就在院墙上面的四个班，还是能够隐约看到了鬼子的身影。 院墙上的机枪怒吼，朝着这些鬼子扫射。 有鬼子顽强地站立着，调头想要跑进房间里面去。 很快这几个鬼子就知道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八个字的意思。 他们这几个高大的身影，成了机枪追逐的靶子。 回头向房间里面冲刺的几个鬼子，被击毙当场。 奋力想要冲到大门前的那些鬼子也倒在地上。 他们这些站着的鬼子，全都是院墙上面特种连士兵们最优先消灭的目标。 只有那些见势不对，立刻趴在地上，就地匐匐着反击的鬼子们，暂时还在苟延残喘。 等到那些站立着的鬼子，也全部自愿或者不自愿地倒在地上。 院子中间匍匐着的鬼子们，这才迎来了瓢泼一样的弹雨攻击。 林凡听到院墙上面的机枪声连续不断，也听到了从院门里面传来的鬼子咳嗽声。 立刻稍稍调整了四门迫击炮的角度，这下子四门迫击炮打击的范围就从那些房间，变成了院子中间。 那些还匐匍在院子中间反抗的鬼子们，一下子就崩溃了。 他们根本无法在满是毒气的环境里面坚持太长时间，现在这些鬼子趴在满是毒气的环境里面。 弹雨泼水一样的打过来，原本就已经坚持得非常艰难的了。 现在头顶上又不停地有炮弹轰炸下来。 大鸟介村中队长不得不发布了一个命令：“分散突围！” 这个命令翻译一下子就是：形势危急，已经没有办法组织队伍突围了。 你们有什么办法的，各自活命去吧！ 我是放弃挣扎，躺平了！ 我也要用自己的方法逃命去了。 发布完了命令后，大岛介村中队长，爬着调整了前进的方向。 他不再一根筋地想着从前门逃出去了，现在他改变了想法，向着后院爬过去。 这是一段艰难的路程，虽然这路途不到一百米，却是让大岛介村中队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 在他身前身后身左身右，都有不少的士兵动了跟他一样的心思。 这些人认为：既然前面走不通，当然要走后门了。 他们这些人嘴巴上面捂着的沾湿了尿水的毛巾，只能够做出点点的简单防护。 如果他们能够快速冲出毒气弥漫的范围，这种防护措施还是能够留下这些鬼子的狗命的。 只是特种连的士兵们用枪林弹雨打破了他们的这种奢望。 这队鬼子在满是毒气的环境里面已经浸泡快五分钟了。 大岛介村中队长，已经感觉到自己头昏眼花，一直想要一把扯下捂着口鼻的湿毛巾。 他用最坚强的意志，让自己没有做出来这样的蠢事。 刚刚房间里面大声咳嗽的那些鬼子，咳嗽得要死的那些鬼子们，现在已经没有声息传出来了。 那些鬼子是真的咳嗽死了。 大岛介村中队长他们这路人，趴着从地面离开。 毒气弥漫整个院子，视线不清。 院墙上面的特种连士兵们都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一群鬼子从他们眼皮底下悄悄地爬走。 大鸟介村中队长终于看到了通向后院的那个圆门。 这些鬼子们，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至于悄悄躲在暗处反击那些在墙上面的人，这些鬼子们连这种想法都没有。 因为他们清楚这些毒气的威力，像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再有几分钟，不用动手也会中毒气死亡的。 就算是他们现在，也已经有了中毒的迹象了。 更别说他们现在已经看到了通往生路的那道门。 爬过那道门，就是新世界。 叶大胆的六班和杨大人的七班，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听着前院枪声激烈，炮声隆隆，却没有他们什么事儿。 心里一直就在着急；鬼子怎么还不出来。 正在念叨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封锁的院门里面从地面探出一个脑袋出来。 最初是一个像是乌龟一样，脑袋长长地伸出来。 后来就是一群，长长地伸出脑袋瓜来的鬼子。 第五十六章 毒气弹使用效果实测 大岛介村中队长，探头看着后院里面：漆黑的夜，漆黑得什么也看不到。 他的视线从明亮的前院爬过来，还不适应后院这种光线暗淡的环境。 现在他们这个位置有前院的那些房屋遮挡着，照明弹的光芒在这里要暗淡得多。 这片位置的毒气也要稀薄一些。 他看不到后院的情况，可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埋伏在后院里的六班、七班所有士兵们的眼里。 大岛介村中队长知道，只要向前再走几步就可以掀开捂住口鼻的毛巾，自由地呼吸了。 他的心里激动极了。 再也不用爬的，费力地站起身子，步履蹒跚地向前迈出了一步。 这是他今晚的一小步，却是他人生的一大步！ 就在大岛介村中队长迈也这一步的时候，早就等急了的六班、七班士兵们，已经开火了。 作为最先站起来的大岛介村中队长，又成了最早的目标。 他是第一个在后院门口倒下去的鬼子。 但他不是最后一个在这里倒下去的鬼子。 大岛介村中队长，倒在前院通往后院这个门的门口，挡住了他身后所有鬼子的路。 在他身后的那些鬼子们，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前面是悬崖峭壁，还是万丈深渊。 那些鬼子们都只能够继续向前了，因为它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就算是这些鬼子不后退，在原地也呆不下去了。 整个院子里面的毒气无处不在，它们继续呆在院子里面，只会成为一具具痛苦挣扎的尸体。 于是，这些鬼子们松开捂住口鼻的手，颤抖着握起了枪。 有些已经把枪扔在院子里面的鬼子，就这么直挺挺的向着后院冲过去。 只有在后院里面，才有他们能够自由呼吸的空气。 杨大人打出一枚照明弹，把这里照得跟前院一样，不过比前院看得要清楚得多。 毒气弹的毒雾弥漫到这里的时候，还是要清淡得多。 也就让照明弹发出来的光芒，把这些爬到后院的鬼子照得清清楚楚的。 他们暴露在光天化日一样的白光下。 意味着这些鬼子们再也不能够逃出生天了。 早就等着他们的两个班士兵们，把这座狭窄的圆门，封锁得死死的。 不要说一个鬼子，就算是一只蚊子也飞不过去。 这些鬼子们不是脑袋糊涂了，而是回光返照一样的是非常清晰。 他们知道，如果不能够痛快地死在这些前来偷袭者的枪下。 就只能够痛苦地在毒气弥漫的院落里面挣扎着死去。 反正都是一死，还不如痛快一点，让自己的痛苦少一些。 杨大人当然对这些鬼子的要求没有拒绝。 大岛介村中队长悄悄向后院冲爬行的时候，另外有一些的鬼子也悄悄地向着前院的大门爬过去。 不过他们的运气明显没有大岛介村中队长好。 左、右两边院墙上面的特种连士兵们一直以来就是把前院院门当做重点防御区域。 这些鬼子们迎难而上，也正好碰到了最猛烈的打击。 就算是在满是毒气的前院里面，这些鬼子们也还是被左、右两边四个战斗班给死死按下地上。 虽然左右两边院墙上的四个班的视线，现在受到了毒气弹散发出来的这些带色的毒雾的影响。 已经不能够清楚地看到院子里面的情况，但是四个班的机枪，大多数还是死死地封锁着通往前院的道路。 于是这些鬼子们，被按得死死的，一直到死！ 这些鬼子不是死在前门后，就是死在爬向前门的途中。 他们不是死在特种连的枪林弹雨中，就是死在了满院子的毒气当中。 吴小宝、赵龙、姬无敌、姬家恨从开局一直打到结束。 足足十五分钟的轰炸，等到林凡命令他们停手的时候，这几个初出茅庐的小兵终于过上瘾了。 炮声停下来的时候，又隔了几分钟，断断续续的枪声也停下来了。 林凡命令打开前门，等到院子里面的毒气明显稀薄了许多，这才同意直属队的士兵们冲进去打扫战场。 他亲自检查了每一个准备进入院子里面去打扫战场士兵们戴着的防毒面具。 这才第一个走进了院子。 林凡经过了许多情境的培训，这种真实的毒气环境，他还真的没有接受过训练。 现在想想，如果能够，自己一定要写下来：一切从实战出发，来不得半点虚假！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也是林凡今晚这么小心的原因。 照明弹雪白的光芒下，整个院子里面的鬼子，死状千奇百怪。 幸运的那些鬼子，是被落下来的炮弹直接炸死的，还有一些是被特种连的士兵们直接打死的。 这些鬼子的直挺挺地死在地上，他们没有受到多少毒气弹的折磨，痛快地就死了，也许连痛苦的滋味都没有尝到。 所以这些鬼子才是最幸运的。 那些因为吸入毒气死亡的鬼子们，面孔扭曲，神情狰狞如同鬼魅。 身体倦曲着如同老松纠结。 就算是有了毒气的加成，直属队的士兵们，还是按照特种连的战场纪律：给每一个倒在地上鬼子补刀。 这一次补刀，跟以往大不一样，一百多个鬼子，竟然没有一个挣扎呻吟的。 以往的时候，特种连的士兵们，打扫战场的时候，给那些倒在地上的鬼子补刀。 总是能够在刺刀狠**入的时候，惊起一些有意装做昏迷不醒，或者是无意装作昏迷不醒的鬼子。 不过无论他们昏迷不醒的原因是什么，最后的结果都是让他们永远不醒！ 六班、七班迅速从后院冲进去，一路补刀，一路搜索。 朝着刚刚才死在门口的这些鬼子补刀之后，又把这些鬼子身上的衣服，背着的挎包全部剥下来。 武器也全部收集起来。 前院的这几间房屋房门全开，林凡冲进去后，映入眼里的全是破砖烂瓦。 整个房屋的屋顶都被刚刚的轰炸打下来了。 每个房间林凡都去查看过，那些坍塌下来的屋顶，下面不知道压着鬼子没有。 特种连现在不准备掀开房顶仔细查验，里里外外忙着打扫战场。 另外一队士兵们，已经去把留在镇子外面的骡马队牵过来。 今天晚上这些鬼子们运输的炮弹、防毒面具、补给食品都是不能够放弃的。 这些物资全部装上，带走。 林凡甚至考虑过直接使用这三辆汽车到江湾机场去的可能性。 情报实在太有限了，他根本不知道，这支队伍是要去那个地方的。 否则自己只要来个偷梁换柱，就能够给接收这些弹药的鬼子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样的好事，林凡只是想想，就觉得很美好的了。 特种连的士兵们，动作迅速，飞快地把这三辆车上的东西搬光。 林凡带着两个战士，把这三辆车开出去一公里多。 这两个战士，原本是不会开车的，不过他们是林凡培养出来开坦克的。 学习这些是很容易的。 三辆汽车开出镇子上千米，在刚刚骡马队停留的位置停下来，一根火把丢进油箱。 林凡这才带着人快速追上已经离开真如的大部队。 特种队再次前进，又要回到四行仓库了。 这次林凡没有继续回去的想法，那个地方太引人注目了。 他要换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去隐藏。 好在这片区域才经过战火的洗礼，活人是一个都没有的。 废墟空房危房倒是有许多。 林凡他们走进的是一家大院子，院墙已经到处都有缺口。 明显是被各种各样的办法给破坏掉的。 林凡只隐约地看上一眼，至少就看出来三种方法弄出来的缺口：炸开的、坦克撞开的、人力撞开的。 特种连的士兵们，就这么从缺口位置走进去。 一直走到这座宅子后院。 在这里，还有些房屋算是完整。 骡马被关好，在这种地方哨兵也无法安置得太远。 林凡就在这座院子的门外和院墙周围安排了六个哨位。 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又开始潜伏下来了。 特种连的士兵们安静下来了。 士兵们休息下来的时候，李显找到了林凡：“我想要进入租界一次？” 面对着林凡疑问的眼神，李显很是坦荡地说道：“我想要回去汇报一下这些天的工作。 特种连做的这些事，不应该被遗忘。 就算是我们的做这些事情，暂时不能够公之于众。 也应该有人记录下来，等待合适的时机，让后人知道： 有这么一群人，在这个时代，做了这么一些事情。” 林凡笑了：“想去就去吧！我们下午两点出发。 另外你带上两个人一起去，遇到事情也有个照应。 还有就是带上一些钱，去租界买一百二十九只手表回来。 再就是打听一下，上海市场上有没有手持对讲机出售。 如果有，就定上十台。” 李显明显地对手持对讲机这个名词非常陌生：“这是什么东西？” 林凡言简意赅地解释：“拿在手里，不用电线的电话。” 李显表示明白了。 对于带两个人一起走，他认为是林凡想要派个人跟着自己才放心些。 立刻选了吴小宝、姬无敌。 这两个人是林凡非常喜爱，放心的人。 林凡微笑着拒绝了：“你要选的是保镖，现在的你，不再是一个记者了。 你是特种连的副连长，有一个职务虽然没有宣布，但是他的工作却是要让你做的。 那就是思想指导工作。 对于特种连的未来，你是不可缺少的。 让陈四川和冯俊雅跟着你去。 他们两个胆大心细。 换上便装，带上好短枪，这就出发吧！ 对了，你是准备怎么进入租界？” 李显笑着说道：“从下水道进去？” “我们全连也可以进去吗？”林凡激动了。 “进去没有问题！安置有问题，这么多人，根本无法不引人注意就安置下来。” 李显明显也考虑过这问题。 林凡笑了：“今天你进去，找到组织，请组织帮忙，在租界的四个方向，在下水道出口位置各租一套带仓库的位置。 对外宣称货物仓库，作为我们接下来的基地。 另外再成立四家洋行，各自互不相干的洋行。 用这些洋行的名义去租房。” 林凡指着骡马背上的那些武器、防毒面具：“这都是些好东西，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的。” 李显领受到任务，带着陈四川和冯俊雅两个人悄悄摸出去。 整个上海市，这个东方的最大都市，冒险家的乐园，才刚刚开始苏醒。 一觉醒来的上海市民们，听着熟悉的小贩叫卖声。 犹豫着今天早晨的早饭到底是在家里开，还是到外面买？ 就在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听到报童用惊讶、惊喜若狂的声音喊着： “号外！号外！我部袭击虹桥机场，击毙鬼子二千余，击毁敌机一百余。 有图有真像。 一份报纸一角钱了哦！” 报童的喊声有力地帮助着下定了决心。 “来一份报纸！” “啪！”地一声。 松井石根把手里厚厚的一叠报纸甩在桌案上。 昨日他庆幸的认为虹桥机场遇袭的事情，就这么无人知晓地遮掩过去了。 外界完全没有人知道，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一样。 自己人知道无所谓的，只要外人不知道就行了。 这样就能够完全不影响帝国战无不胜的形象。 也能够让所有的国人们一直都沉浸在帝国士兵正在大踏步的前进。 让那些在国内已经过不下去日子的国民们，心理上能够更加热烈地支持这场战争。 自从那份“我部”发出来的明码电报公告天下后。 松井石根的想法又变成了： 就算是中·国人知道这场战斗，只要没有证据就好了。 反正只要没有证据，我们不承认，就可以当做这是一个编造出来的假消息一样，让他就这么过去了。 今天全上海的报纸都刊登了几张照片。 这些照片有二张是过去拍摄的虹桥机场完好时候的样子。 有两张是现在虹桥机场被轰炸后的样子，跑道上面、停机坪上面全是飞机残骸。 机场的那些建筑物也尽是废墟，这么明显的对比，傻子也能够看得出来： 日军在虹桥机场受到了重创。 “这些照片是怎么泄密出去的？”松井石根怒不可遏。 手下的一个参谋壮着胆子提醒：“从这角度来看，这是从天空中拍下来的。 昨天中午的时候，美军有一架水上飞机到虹桥机场上空盘旋了好多圈。 当时请求过，要不要把他打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再汇报了：打下来？这怎么可能！ 怎么敢？ 要知道在黄埔江上，世界各国的军舰可都看着呢。 打常凯申的时候，他们不说话，不作声、不反对！ 可不代表着打美国的时候，那些国家还会坚持“三不”政策的。 美国可是一个强国！ 如果美国参加到这场战斗中来，那些列强的军舰会不假思索地马上参加进来。 因为这是一场美国必胜的战争，所有跟美国站队的国家都会得到好处的。 松井石根颓然地止住了自己无力的发泄。 示意把桌子上面的这些报纸拿开。 他再也不想要见到这些报纸了。 常凯申的办公桌上，也放着同样厚厚的一叠报纸：“这么说来，那个明码电报发出来的第一个信息还是真的？” 他思量着，要不要就日军在杭州湾登陆的情报进行一次分析。 整个淞泸战役进行到现在，完全跟自己当初时候的计划不一样。 常凯申最初的想法就是在全国抗日的呼声下，他的全德械训练的精锐之师如果不跟日本人打上一仗。 无法平息全国人民的怒火和呼声。 在常凯申看来，如果在别的地方开战，一是起不了吸引世界目光的作用，二是风险太大。 如果真的跟鬼子硬拼，他的德械师到底能够剩下多少？ 常凯申心里完全没有底的。 在常凯申的心底里，还是幻想着平息一下民愤，收割一拨民心的想法。 至于完全投靠日本人，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因为在他的政府里面，他的副手，民国副总统是坚持的亲日派，投降派。 那个人在任何地方都没有掩饰过他的倾向，偏偏常凯申还把这个人没有办法。 投降派的思想，在常凯申的政府里面也有很从人支持的。 因此常凯申不得不跟鬼子大打一场，只是这一仗在什么地方打，就是他可以选择的了。 在上海打！ 在上海打，可以借助国际的力量，只要不把鬼子打疼了。 一切都还可以谈，虽然不能够谈出一个全国和平，至少上海这块地面上能够和平，华中能够和平，也就够了。 至少自己就有了支持抗战的实际行动了！ 并且在上海大打：上海是个现代华的大都市，世界列强在这里都有各自的利益。 他们是不会坐视在上海这个地方打出一场真正的大仗来的。 本着这样的想法：这场战役从一开始，常凯申就有意地想要控制规模。 小小地打一下日本人，如果能够让日本人知道一下自己的态度，然后废掉一九三二年的《淞沪停战协定》就好。 就算是不能够废除那个条约也没有关系，只要打出自己抗战总统的名声就好。 本着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指导思想。 常凯申为了这次战役是操碎了心。 他的这个心思，手下那些将军们没有一个猜透了的。 于是这次的淞泸战役才会出现，准备好的出其不意，先发制人。 在前线指挥战役的将军已经把命令都传达下去，正要实施的时候，被常凯申的命令强行压制着等待两天。 让完全没有准备的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得以抓紧时间准备防御，同时也从青岛接收来一支援军。 从收到的情报中，得到了日本驻上海海军陆战队的实力增加了不少，感觉到可以坚持几天的时候。 常凯申才让队伍开始进攻。 让双方打个势均力敌，才是常凯申的本意。 接下来，发现日本人还是很快就露出败相。 国际社会也没有一点点站出来调和的意思。 常凯申不得不下令暂停进攻，给日本人调兵谴将的时间。 这样的暂停出现到第三次后，战场的局势已经不再是常凯申能够控制得了的了。 最让他气愤的是，到了这种时候，整个上海除了租界，到处都打成了一片废墟。 那些在上海有着利益的列强各方，竟然还不出面尽力调和。 这就让常凯申非常尴尬了。 骑虎难下！ 到了现在，他满心期望的九国公约的国际会议，竟然宣布延期？ 这个打击，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整个淞泸战场上我消敌涨的态势已经形成。 日军处于完全进攻那一方，国军完全处于劣势，只能够采取守势。 已经有将军建议，整个国军从泸西撤退，退到早就修建好的吴福线上去。 吴福线是常凯申在第一次淞泸战役后，花费了大量精力和金钱修建起来的国防线，有“东方马其诺防线”的称呼。 按照提建议那位将军的说法：泸西无险可守，国军事先也没有防守沪西的计划。 与其如此，不如退到早有计划，早有准备的吴福线上。 跟鬼子来一场旷日持久的防御战。 这个建议，一个有着正常思维的将军都能够看到其中的好处。 感觉到自己被国际社会抛弃了的常凯申，这些日子里面，内外交困。 同时他感觉非常的委屈：明明白白的，老子从一开始是完全可以把你们这些鬼子全部赶到海里面去的。 老子放了你们一马，结果你们反手就将军啊！ 太不讲武德了吧！ 到了现在已经恼羞成怒的常凯申，怎么也不肯同意让战场上面的几十万部队撤退。 至于他手下的将军，这一次倒是能够猜测出来他的想法。 没有一个附和撤退到吴福国防线上去做长期防守的。 常凯申的脑海里面想着那封明码电报：日本第二集团军计划十一月五日从杭州湾登陆。 这明明是看着自己的队伍在泸西跟鬼子相持，放出来的一个烟幕弹。 我不能够上当！ 再次坚定了决心的常凯申，照常问起淞泸前线的战事。 进入十一月以来，这两天，鬼子的进攻已经停止，看来他们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常凯申笑了。 雕虫小技，也想骗我？ 第五十七章 租界开杀戒 在常凯申得得意地笑着的时候，李显已经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报社。 就在他上次请求要加入特种连的房间里面。 陈四川、冯俊雅明显都是第一次进入租界，对这里面的街道、大楼，大街上开动的电车。 都是大开眼界，特别是对那些露出白花花的胳膊和大腿，走在街道上的那些女人。 他们更是看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要不是有李显催促着两个人赶路。 他们可以在街道上面走上一整天。 李显让报社的人，在外面招待他们两个。 他不是不信任这两人，而是现在这两人还不是组织里面的人。 应该有的一些防范还是必须要有的。 陈四川、冯俊雅对此也不以为意，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李显这个副连长。 林凡也没有给予他们其它的任务，现在既然到了李显的地盘上。 他们两个也就放心了。 李显走进到里屋，房间里面只有主任一个人。 李显低声把特种连从四行仓库离开后做的事情讲了一遍。 主任听着李显说的这些，简直就像是听故事一样：“虹桥机场是你们打的？” 李显自豪地说道：“是的！第一个冲进机场的人，就是我！” “可是你们只有一百多人啊！”主任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惊诧，声音大了起来。 李显低低地说道：“我们有林凡啊！” “林凡真的有那么强大吗？ 你们前天晚上做的事情，今天的报纸上才发表出来。 还有虹桥机场现在的相片。”主任把手边的报纸递过来。 李显一目十行地看完，笑着说道： “想像力还是不够啊！ 我们不只是把虹桥机场停着的鬼子飞机全部炸了， 并且还把不知道从那里飞过来的敌机，打下来了五架。 它们一共也就只飞过来了五架飞机，全部被打下来了。” 主任明显对这个非常感兴趣：“你能够肯定那些飞机不是虹桥机场起飞的？” 李显笑了：“在林凡手下，就没有飞机能够上天，它们只能够入地。” “这是一个大新闻啊！我要报道出去，让所有人都高兴高兴。” 李显继续说起刚刚才过去的那场战斗：“就在五个小时前，我们在真如也跟一队鬼子打了一场。” 主任惊讶得张大嘴巴，久久没有闭上：“你们这样的作战频率也太高了些吧！” 李显微笑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恰好路过，遇到完全没有防备的鬼子。 一支运输毒气弹的鬼子中队。 这就像是春天的桃花，谁见到也不会就那么走了吧！ 怎么的也要走近欣赏一下。” “结果怎么样？”主任非常紧张。 “我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那些鬼子们运输的毒气弹打击他们。 特种连无一伤亡。”李显轻描淡写地说道。 脸上骄傲的神情，那么的明显。 主任更加惊讶了：“你的意思是说，从四行仓库退走后，你们已经打死鬼子二千多人。 还没有一个伤亡的？” 李显肯定地点头：“是的！” 主任伸手止住李显下面要说的话：“让我先理理，清醒一下。 这太颠覆我对日军的认识了。” 主任不是只是一个文人，他可是在战场上厮杀过好多年的。 游击战打过，正面战争打争，敌后工作也做过。 这些年里，跟常凯申的精锐之师打过，跟各个地方的军阀们也打过，跟鬼子交手的次数也不少。 所有的对手里面，论实力。 主任还是认为鬼子的战斗力最强大。 今天突然听到自己手下这个从来没有当过兵，打过仗的讲故事。 差点就信了！ “你讲的这些故事，我觉得非常重要，都是要向上级汇报的。李显同志！”主任严肃地说道。 李显同样严肃地回答：“我对刚刚所说的一切负责！” 主任这才轻松下来：“你是特意回来汇报工作的？” 李显微笑着：“本来是的！刚才跟林凡连长请假的时候。 他又临时交待了我几个任务，需要组织帮忙。” “什么事？说来听听！”主任严肃起来。 “第一件事，林连长要买一百二十九支手表！”李显说出来第一件事。 主任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继续！” “第二件事情！成立四家洋行，在租界四个方向边缘，离下水道近，方便进出的地方各租一处仓库。” “方便特种连一百多人从下水道进入租界，这个想法很好。”主任说道。 “第三件事情，他让我购买一种叫做手持式对讲机的东西。”李显说道。 “这是什么东西？”主任疑惑了。 “林凡说这是一种不要电线就能够通话的电话。”李显把林凡的解释原样搬出来。 “如果能够找到这种东西的话，我们要十台！”李显补充。 “这就是电台一样的东西，做到手拿得动那么小。 我明白了，会去打听的。”主任说道。 停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明码电报是你们发出来的？” “是啊！”李显说道。 “你们有发报员？” “没有专职的，林凡自己弄。”李显很正常的样子。 主任再次惊讶了：“他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暂时还没有发现！”李显非常诚实。 主任立刻说道：“你们就用现在那个频率，保持着联络吧！” 李显突然问道：“江湾机场附近的情况，报社里面有人清楚吗？” 已经知道了特种连战斗力的主任，立刻警觉起来：“你们要攻打江湾机场？” 李显点了点头：“有这个计划，但是不知道机场附近情况，还没有最后决定下来。” 主任想了想，起身出去，很快就带回来一叠相片：“这种事情，直接问人家，很容易暴露目标。 这些相片你带上，都是最近这半个月有人跑过去拍摄下来的。” 不得不说主任是一个合格的战斗人员，警惕性相当的高。 李显把这些相片揣好，这才说道：“我现在就去买表。” 主任惊诧了：“你有那么多钱？” 李显笑着说道：“我们攻下机场的时候，找到了鬼子的金库。” 说完拿出一叠法币出来：“这五万是用来开四个洋行的。 商品我们暂时只有刚刚缴获的防毒面具、武器、和罐头一批。” 主任眼睛都亮了：“你们打仗不但不花钱，还在赚钱？” 李显得意地说道：“我们还有一大批武器，无法带走呢。” 想到林凡前些日子送进租界来的那批武器弹药。 主任瞬间觉得找到了一条给后方运送武器装备的路子。 李显跟主任一直谈了一个半小时，看着时间，这才出门。 今天他要购买的手表数量实在有些多。 好在主任在上海也算是有些名气的人物，直接找到相熟的洋行调了一批货进来。 避免了李显跑去商场零买，钱财露白被人盯上就不好了。 完成了任务的李显，一脸轻松地带着陈四川、冯俊雅两个土包子向租界外面走去。 冯俊雅、陈四川两人已经知道手里提着的皮箱里面有一百二十九手表，这里面就有他们的一支。 心里高兴又紧张。 冯俊雅手指提着这皮箱，抓得紧紧的，手指都有些发白了。 陈四川现在的眼神，看街道上走着的每一个值得像是要来抢劫冯俊雅手里那个小小的皮箱的。 见到他们两个这样的表情，李显不由得有些后悔：刚刚就不应该告诉这两人皮箱里面装的什么了。 那样他们还能够自然一点。 三人行，在这个时代的上海租界，冒险家的乐园里面，非常引人注意。 他们在街道上走出去不到二百米，就被人发现了。 对于抢劫，有些人是专业的。 今天盯上了李显他们这三人行的这伙人就是。 步高驰今天刚刚从相好的家里出来，在自己的地盘上走动走动。 一眼就看到了肥羊，前面三人行，一人手里提着小皮箱。 手上用力，不是皮箱重，就是那里面的东西很贵重。 反正就是重。 边上一起走的两个人，一个神情紧张，看那样子，也是个下人。 那个脸色平静的，就是主人了。 这三人行色匆匆，目不斜视的赶路。 这是送财啊！ 步高驰也看到了三人腰间在行走之时，有一块会突出来一点。 应该都是带了家伙的。 不这在自己地盘上面，步高驰不怕。 头上有大哥顶着的，还怕三个愣头青？ 对于这种事情，步哥是专业的。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不到五分钟：李显他们三人前进的道路上行人就多了起来。 这队二十多个行人走到他们三人面前的时候。 这群人蛮力挤过来，走在一起的李显三人马上被挤开。 互相之间倒是能够看得到。 冯俊雅只感觉到手臂处的麻穴一酸，有人用力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手臂一麻，手上的紧紧抓着的小皮箱已经被人给抢走了。 冯俊雅大声喊了起来：“我的箱子被抢了！” 听到他的喊声，那二十几个人，迅速跑动起来。 陈四川一直紧紧跟在冯俊雅向后，刚才被人隔开。 根本看不到是什么人抢走了老冯手里的皮箱。 这个时候他急了：手朝腰间一掏。 两支手枪拨出来就打。 连续两声枪响，把最近挡着他道的两个打倒！ 口中大声喊道：“都别动！谁动打死谁！” 他说话的时候，刚刚冲过来的这些人中间，有些人停下来，远处有人还在逃跑。 陈四川手里的枪声连响。 冯俊雅右手刚刚被砸，还有些麻木，左手也拨枪出来，开枪就射。 所有挡住他路的人，都是他射击的对象。 当初他连林凡都敢在背后动刀子的人，根本不理会环境。 现在他已经明白：这一群人都是一伙的。 人家是组队前来抢劫啊！ 李显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三个人好好地走道，竟然被人劫了。 双手开枪，他还不行。 看到不远处有三个人跑得飞快。 李显朝着那几个人一边开枪，一边喊道：“他们在那边。” 他的枪法还差了些，开得也急，竟然没有打中一个。 倒是陈四川一枪打倒一个，另外两个人拎着皮箱子跑过街角，再也看不到了。 冯俊雅、陈四川喊住拨腿去追的李显。 手里的枪还是没有停下来。 一直把刚刚挤过来还没有跑得掉的人，每人都给了一枪。 这才住手。 步高驰就混在这些没有跑掉的人中间。 他从来没有想到，在租界里面，光天化日之下。 竟然有人这么大胆，持枪伤人，还一次性地打伤自己这么大一群人。 实际上他把冯俊雅三人想得仁慈了。 这些日子里，这三个人跟着林凡，杀了那么多的鬼子。 每一具尸体都要按照林凡的要求补刀的。 现在冯俊雅看着手臂上面被人割出来一条长长的伤口。 对陈四川说道：“你先来！我绑扎一下！” 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给倒在地上的一个汉子当胸开了一枪，这才上去一脚踏住这个人的身体，从他穿着的衣服上面撕下一条来，自己咬着牙绑扎伤口。 李显有些惊慌失措了：那么贵重的东西丢了，回去怎么好跟林凡交待？ 陈四川听到冯俊雅让自己动手。 从最近的人开始问起：“你们中间谁是当头的？” 第一个人还在犹豫，陈四川当胸一枪。 不再理会这个人了。 继续问下一个，再开一枪。 步高驰和还活着的这十来个人，吓得屎尿齐出。 陈四川问第三个人的时候，这个人没有一点耽误地指着步高驰：“这是我们四海帮帮主！ 英雄饶命啊！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妻儿啊！” 陈四川冷冷地道：“你们抢的人就没有了吗？” 脚在这人手臂上重重踩下：“饶你一命！” 这才走到步高驰面前：“四海帮帮主？” 步高驰颤抖的声音：“小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刚刚抢走的东西，小人保证原物奉还。 保证原物奉还。” 冯俊雅这个时候才把自己包扎好，走过来重重踢了两脚：“还不快点？” 等到步高驰爬起来的时候，看着他手臂上面的伤实在太轻了。 冯俊雅对陈四川说道：“你太大意了。” 抬手两枪，把步高驰另一只手打残，又在他脚上给了一枪。 这才对陈四川说道：“我救了你一命。” 伸手从步高驰腰间搜出一枝枪出来。 第五十八章 三色大亨张啸林 见到冯俊雅从步高驰腰间搜出来的匣子炮。 陈四川吓出一身冷汗：这要不是老冯心细，今天自己怕是要在阴沟里面翻船了。 不但自己遭殃，战友也会跟着完蛋啊！ 陈四川立刻开始补救：对还倒在地上的那些人补枪。 错误犯过一次，不能够犯两次。 犯了错误不可怕，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只要有机会马上就补！ 因此陈四川开始补枪！ 步高驰看着这两个乡巴佬，一言不合就开始杀人啊！ 刚刚自己四海帮手下的这些兄弟们，好多只是中了一枪，有些人还一枪没有中。 只是心思机灵，见到只要逃跑就会挨枪，立刻就假装中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刚刚这个大汉从从帮主身上搜出来匣子炮。 这两个乡下人，就开始补枪了，枪枪直接往心窝打。 无论受伤没有受伤的人，都补上一枪，有些人甚至要补上两枪、三枪。 步高驰心里更是害怕！ 那些受了伤的，还能够爬得动的人都开始努力爬行。 想要爬出这两个死神的视线。 那几个机灵鬼，更是身手敏捷地爬起来，就想跑。 只是他们的身手再敏捷，也快不子弹的速度。 陈四川补枪，冯俊雅并没有闲着。 他左右开弓，把这几个机灵鬼真的送过去做了鬼。 倒底是做老大的人，注意到了陈四川给地上的每个人补枪。 唯独放过了刚才出卖自己的那个： 看来这人还是讲信用的：说了要放过，就真的放过。 步高驰赶紧说道：“我带好汉去取箱子，只求好汉饶我一条狗命。” 冯俊雅冷冷地道：“箱子里面的东西不少一件，就饶你一命。” 李显这个时候有些急了：“现在去取箱子，时间怕是来不及了。” 林凡说过：等到下午二点。 现在去取箱子，怕是真的来不及了。 李显明显是知道，那一连的事情更重要一些的。 想了想，李显说道：“刚才我们去的那个地立你们记得路吧！” 陈四川、冯俊雅都点头：“记得。” “你们取到皮箱就到我说的地方去。 我先回去跟老大说一声。” 陈四川、冯俊雅点了点头。 李显把自己身上带着的子弹，只留下十发。 其余的全交给了他们两个：“留得青山在，那怕没柴烧。 如果势头不对，尽管跑回来，我们后面有人的。” 租界里面的这普通人，两边开店的那些伙计、老板们，可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在这十里洋场里面，谁还没有见到过**火拼，或者仇杀、暗杀、枪杀？ 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见到过像今天样猛的过江龙！ 真真的是赶尽杀绝啊！ 这些在十里洋场里面已经混出了火眼金睛的人，明明白白地看得出来，这两个外乡人就是乡下人啊！ 李显他们三人商量的时候，陈四川、冯俊雅已经把地上的这些人都补完了枪。 街道上面血流出来，汇聚成溪，潺潺流血，蜿蜒崎岖真的吓人极了。 这三个人仿佛不觉得一样，大脚板下面沾染了不少的血迹。 每走一步，这地上就有一个血脚印。 说话间，远处已经响起了警笛。 这些租界治安维护者们，跟这些地痞流氓原本就是通的。 每当出事的时候，他们都会有意晚到一会儿，方便这些地痞流氓们把事做完。 今天也一样。 李显转身就跑，作为记者，对怎么避开租界里面的打手，是有一套经验的。 步高驰心里暗暗期盼，那些熟人们能够早一点过来。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盼望着那些人过来，那怕是今天抢到东西，自己一点好处不要，全部进贡都是好的。 陈四川、冯俊雅冷冷对着步高驰说道：“跑得动吗？” 步高驰这个时候，怎么敢说自己跑不动？ 鸡啄米一样点头，还第一个朝着边上一条巷道跑过去。 心里怎么期盼是一回事，要怎么做是一回事。 步高驰从这两个杀神刚刚一连串的动作，就已经知道，稍有犹豫自己就死定了。 这几个人好像并不怎么担心他们丢失的那个皮箱一样。 步高驰刚刚被冯俊雅开枪打伤的脚，一拖一拖的。 每跑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痛！ 他的脚下，也是一步一个血脚印。 这些血，那些是自己的，那些是躺在地上兄弟们的。 步高驰自己也分不清楚，他能够清楚的只有：每跑一步，自己大腿都在流血。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步高驰不得不加紧跑，从这两个杀神的眼里，他没有看到一丝的害怕。 如果自己说一句跑不动了，怕是立刻子弹就上身了。 步高驰的老窝其实不远，转过两条长巷道，也就到了。 那些迟到了的租界治安维护都们，见到了地上倒着的二十多具尸体。 仔细地察看了面孔，都是熟人：这条街道上做业务的四海帮帮众。 只要这里面没有洋大人，就没有事情了。 像四海帮这种帮会的混混，就跟下水道里面的蟑螂一样，死掉一批，隔天就会有另外一批成长起来。 不值得他们浪费半点精力的，就算是有人想要报复、寻仇。 那也是那些帮会之间的事情，不会找上巡捕房的。 因此明明白白地看到地上的血脚印朝着四海帮的老巢印过去的。 巡捕房的探长，也没有半点派人前去捉拿凶手，或者说去寻找线索的念头。 也没有找周围这些店铺伙计、老板们打听情况的想法。 倒是刚刚才赶到的记者们，不停地拍照，手里拿着小面额的钞票，开始向周围这些店铺伙计、老板们打听消息了。 这种事情，记者们调查得比巡捕房热心细致得多。 步高驰现在是非常的失望：刚刚抢到箱子的蔡青皮和王二狗竟然都没有回来。 步高驰现在真的有些慌了。 他不知道那两个人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两个杀神。 步高驰语无伦次地说道：“他们也可能是跑了！ 我知道他们的老家在什么地方。 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们。” 开玩笑！ 这些混混，有些人连自己是怎么到了这个十里洋场来的都不知道。 哪里还能够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老家？ 步高驰是想要瞅个机会，试试能不能够从这两个杀神手里跑脱。 陈四川冷冷地说道：“跑得和尚跑不了庙，你们头上是谁？” 步高驰终于松了一口气：“我是拜在大亨张啸林手下做事的。 我们老大是非常讲义气的，他非常非常看重我的。” 这个时候步高驰，赶紧给自己脸上贴金，希望这两个人听说过三色大亨的名头，从来投鼠忌器，放过自己。 张啸林的名头，就算不是上海滩的土著，陈四川、冯俊雅这两个月在上海打仗也是听到过的。 这人手下打手过万，黑白两道全通。 人称三色大亨：黑色：指的是他们贩卖烟土；白色是指的他开的赌馆和接受杀人委托；黄色是指的他开的歌厅妓院。 手下打手超过万人，他还有两个结义兄弟：法租界的华人总探长黄金荣和另外一位法租界商会总联合会主席杜月笙。 就算是陈四川、冯俊雅这样胆大包天的两人，也不敢就这么找上门去。 这个时候的租界还是黄金荣的探长，他又是三大亨里面中的一个。 租界里面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他耳里面了。 听到有三人当街杀死二十来人，仅有一人活下来。 另外一个被劫持。 蔡青皮和王二狗这两个人，在抢到这个皮箱后。 跑进巷道，还听到枪声不断。 继续跑过两条巷道，发现身后根本没有人追过来。 这不合常理呀！一般丢了东西的人，都是紧追不舍的。 难道自己两人抢的是个假货？ 两人小心翼翼地打开小皮箱，看到里面那么多的手表。 第一个想法就是发财了！ 回过神来的两人，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是烫手山芋啊： 自己两个小混混，拿着这样的东西，压根出了不手。 如果回到四海帮，帮主能够分给自己一条表带都算是祖上有德了。 两人合计了一下：不如用这些东西当做进身之阶，直接找到最大的boss邀功请赏吧！ 两人的心路历程就是这么过来的。 黄金荣从手下巡捕汇报的情报里，知道四海帮是张啸林的手下。 出事的地盘也是张啸林的。 知道是结义兄弟的手下被人劫持，黄金荣立刻打电话通知了张啸林。 他根本不知道，张啸林现在正在自家客厅里面，接见平进压根就不会看上一眼的蔡青皮和王二狗。 看着皮里面的一百多支崭新的手表，张啸林也是吓了一跳：这么多手表，至少十万以上了。 “这是怎么来的？”他声音像是带着一股压力。 两个有理想的小混混，赶紧把今天的情况说了一遍。 张啸林的管家，悄无声息地走出去。 很快就打听清楚了发生在街道睚面的事情。 蔡青皮、王二狗听到四海帮只剩下两个活口，脸上高兴的神情一闪而过。 四海帮没有人了：就不会再有人敢来找他们的麻烦。 这是大好事儿啊！ 张啸林也是从尸山血海杀出来的人，手下人命何止上千？ 虽然也为那几个外地人心狠手辣吃惊。 倒也不是多么害怕：“查一查，这些手表是什么个来历？” 对着跪倒在地上的两个混混说道：“你们两个就跟着阿四做事好了。” 张啸林从皮箱里随意取出来两只手表：赏你们两个的。 刚刚听到跟着阿四做事，这两个混混已经喜出望外。 阿四是张啸林的管家，最他最信件的人，也是张公馆里面除了张啸林外最有权势的人。 跟在这样的红人身边做事，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蔡青皮和吴二狗今后出去混的时候，身份已经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现在又一人得了一只手表，实惠也到手了。 两个趴着磕头！ 感激涕零之情，如同黄埔江水滔滔不绝！ 陈四川、冯俊雅是两个干脆人。 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见人回来，逼着步高驰把帮里面的家当全部找出来。 精细能够带走的全部打包，不能够带走的两人也不强求。 两人背着包裹，这才一枪打死步高驰，大步走了。 干脆利落！ 这两个人处理事情的方式，是李显没有想到的。 陈四川、冯俊雅他们两个还有正事要做，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 连长是不会无缘无故地带着大家赶了一夜的路，跑回到废墟里面来躲藏的。 虽然林凡没有告诉手下这几个人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地方。 他们这些特种连的士兵们却是有一点点了解这个连长了： 一天不杀鬼子，连长就过得不安逸。 杀鬼子！这种事情，可比找回那些手表要重要得多。 再说了冤有头、债有主！ 他们只要找到了债主就行了，报仇的事情，还是请兄弟伙一起来。 李显小心地回到特种连的隐藏地。 林凡看到他只有一个人空手回来，就知道出来了。 对满头大汗的李显说道：“先歇一歇！不急！” 看着李显有些急。 林凡笑了：“我们有一百多个兄弟在，急什么。歇好了，慢慢说！” 有些特种连的士兵们还不知道李显进租界去了的。 刚刚看到他从外面回来，这才知道。 李显歇了一会儿，这才把自己三个人买到一百二十九只手表，回来途中被人抢了。 虽然把做局的那伙人打死得差不多，可是抢劫了皮箱的两个小混混却是跑脱了的。 现在陈四川、冯俊雅两个押着四海帮帮主去他们巢穴里面等候那两个小子了。 特种连的士兵听到一百二十九只手表被人抢了。 稍稍一想就明白：这是给全连每一个人都买了一支手表啊！ 连长手里有，他不需要了，自己这些人每人一支。 想想前天晚上见到那些钞票的时候，自己这些人还动了想法。 连长不声不响地就给大家这么大的一惊喜。 结果却被这个什么四海帮给搅黄了。 这些士兵们一下子就群情激愤起来：我们要去把手表抢回来。 不是的！我们要去把手表拿回来。 我们是文明人，从不用抢的。 林凡笑着说道：“我们打鬼子缴获来的东西，没有任何能够不经过我们的同意抢过去的。 大家放心吧！抢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我们一定会把手表找回来的。 不过手表虽然贵重，但是打鬼子更重要。 我们今晚先把鬼子打了，明天就去找那些人把手表拿回来。” 正在跟士兵们做工作的时候，陈四川、冯俊雅两个人一起回来了。 所有人看到他们每人背着一个包裹，满心欢喜地以为他们两个把手表抢回来了。 刚刚大家可都是听到了：每人一只呢！ 所有人喜气洋洋地看着刘老炮打开冯俊雅背着的那个包裹。 打开后才知道不过是一些钞票、金银首饰。 现在这些士兵们的眼里，除了手表，啥都不放在眼里。 因为手表是连长准备发给大家的！ 陈四川大声说道：“不要吵了！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找到债主了。” 说完把自己背着的包裹打开，里面也是一样的钞票，还有两张房契。 “我这里也没有手表，只是四海帮里面的浮财！” 刘老炮立刻开始呛人了：“找到债主你们不上门去要？ 胆子被狗吃了？” 冯俊雅冷笑道：“我的胆子倒是被狗吃了，你去找张啸林要去？ 真当我们两个是铁打的？ 就算是铁打的，我们也要回来给连长说明，债主是谁。 将来也好为我们两个报仇。” 张啸林的名头像是一块巨石，一下子就沉甸甸地压在所有特种连士兵头上。 整个特种连一下子鸦雀无声。 就算是刘老炮这种满身炮仗的人，开口就口吐芬芳的人，听到张啸林三个字的时候。 一时也住口不提了。 林凡的笑声及时响了起来：“上海滩的三色大亨？ 有鬼子厉害吗？ 有飞机吗？ 有大炮吗？ 有坦克吗？ 有毒气弹吗？ 有这些东西的鬼子我们都不怕，还怕他个卵！” 林凡的粗话，让姬无敌灰扑扑的脸红了一下。 也让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全都笑了起来： “我们一百多人，打得一千多的鬼子找不到北。 还怕区区一个流氓？” “怕他个卵·子，拿枪就是干！” 士兵们的情绪调动起来，再也没有刚刚听到张啸林时候的压抑。 李显感激地看着林凡：“他一句话，就把所有人的情绪调动起来了。 这一点自己还要多学学。” 见到所有战士们的注意力已经从手表被抢，转移到了打鬼子上面来了。 林凡微笑着说道：“再检查一次，互相看看跟鬼子的队伍有什么不一样的区别。 我们装啥要像啥。 准备出发，等到胜利回来的时候。 就是找张啸林要账的时候！” 特种连的士兵们全部忙碌起来，准备出发。 按照林凡的计划，他们这个连队要从现在开始，大摇大摆地行军。 伪装成为一支日军的运输队队伍。 整个队伍运输的物资全部都在骡马背上，就连那些迫击炮，毒气弹也全部放在骡马背上。 还特别遮挡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特种连没有特意选择靠近苏州河的道路行军，也没有特意选择偏僻巷道走。 林凡按照跟李显对比过的地图指示，昂首挺胸地走在大道上。 第五十九章 准备袭前的准备工作 现在是一九三七年的十一月二日下午三点： 林凡他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已经被炸成废墟的城市里。 这一片原本也是繁华的市区，现在全变成了废墟。 就算是林凡他们走在大路上，也没有遇到几个人。 就算是看到的那些人。 明显是国内的普通百姓，他们见到这支运输队的时候。 眼睛里面露出痛恨的神情，却也不敢多看，恨恨地看上一眼，立刻就转身藏在那些废墟背后去了。 特种连现在全身从上到下，都是清一色的鬼子运输队伍的打扮。 就连这些骡马可都是从鬼子手里抢回来的，以假乱真的程度，普通百姓是真的分辨不出来的。 林凡猜测这些普通百姓们，家应该就是在这附近的。 这两天战火稍稍平息了一点点，没有以前那么激烈。 这些普通百姓就开始从租界里面避难的地方跑回来，看看家里还剩下了些什么。 或者还能够从废墟里面捡到一些什么。 这种时候，当然是先到先得的了。没有谁规定，在废墟里面也只能够捡自己家里那一片位置吧！ 加藤太郎少尉最近以来心情都非常不好：做为上海海军陆战队里的一员。 一直以来，他都以自己在这支队伍里面自豪， 一直以来，他都在为这支队伍的建设添砖加瓦。 直到几天前的那一场战斗发生之后，一切都变了。 从那以后，他们这些原本奋战在第一线的精锐之师，被调回来在市区内做些巡逻，设卡检查过往行人、车辆等等。 这种事情以前他们上海海军陆战队也曾经做过。 那个时候，他们在街道随便设个口子，人朝哨卡前一站。 过往的那些日侨、军人，哪一个不是规规矩矩的。 就算是军衔比自己高一点的那些军官，也不敢在自己面前扎刺。 所有人看到自己这些人的神情，都是尊敬、崇拜！ 现在一切情况都变了，自己这些人全力保护的那些侨民，还有他们的孩子，经过这里哨卡的时候。 看向自己这支队伍的眼神充满了鄙视，那些小孩子们竟然还有朝哨卡吐口水，在哨兵面前朝着哨卡撒尿的。 这样的侮辱，加藤太郎少尉他们只能默默承受。 谁让自己这些人当初在攻打四行仓库的时候，把整个帝国的脸都丢尽了。 连带着这些帝国的百姓和士兵们都抬不起头来。 现在前面走来一支运输队，这支队伍非常神秘的样子。 全是骡马队，每一头骡马背上都装得高高的，上面还用伪装遮盖起来。 这支队伍的士兵，走路的时候，鼻孔朝天，一副天下老子第一的样子。 加藤少尉看着这支队伍，羡慕的目光从他们出现，一直盯到这支队伍走到哨卡面前。 曾几何时，自己这些上海海军陆战队里面的所有士兵也是这个样子，这种神情！ 加藤少尉看着走在这支队伍前面的军官，跟自己一样，也是尉官。 这个尉官的眼神凌厉，目空一切的样子，看得加藤少尉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停下！你们是哪支部队的？ 接受检查！”加藤少尉只想给这个目空一切的家伙一点教训。 林凡看着眼前这个军官，神情疲惫，满眼红丝。 说话的声音中还着一丝昔日嚣张的气概。 林凡把从真如镇上面，那个死去的鬼子身上搜来的资料取出来。 只露出下面的印章，立刻又收了回去。 加藤太郎少尉只看到印章，还没有看清楚里面全部内容，就被眼前这个人收走了。 心头的怒火原本就在燃烧：一个小小的运输队也敢欺负自己了！ 他一步冲上去，用力掀开遮盖着骡马背上的伪装。 露出来的箱子上面，赫然画着一个骷髅头和两根骨头。 加藤太郎少尉一下子明白这支队伍运输的是什么东西了。 赶紧把掀开的伪装，手忙脚乱地盖上去。 特种连的士兵们，手已经全部摸在枪上，一副随时准备开火的样子。 这些士兵们，不由得不紧张，他们自己知道自己是伪装的。 现在是被鬼子看破了吗？ 是不是马上就开火了？ 所有人都等着林凡发信号了！ 林凡转身，面对着加藤太郎，大手一伸，“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 “混帐！”林凡大声喝斥。 响亮的耳光声，在这里回响。 特种连的士兵们更加紧张。 “要是老子被人这么扇耳光，不打死丫的才怪！”刘老炮这么想着。 冯俊雅也有同样的想法。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是一个，特种连里面的许多士兵都是这么想的。 因此他们手里的枪已经对准了这个哨卡的所有鬼子。 “哈依！”意料之外的两个耳光，一下子就让加藤太郎清醒了。 站直、立正，口中大声喊起来。 挨打要立正，态度要端正！ 一个耳光一声“哈依！” 特种连的士兵们，刚刚看到这个哨卡上的日本军官，已经掀开了骡马背上的伪装。 都以为形迹败露，全都准备着马上战斗。 让所有战士们没有想到的是：连长走上前去，二话不说，直接上巴掌。 特种连的战士们以为接下来就是短兵相接的战斗了。 让他们惊掉下巴的事情发生了。 巴掌非常有效果，最初的两个巴掌落下去后。 刚刚那个看着嚣张无比的军官，气焰一下子就低落下来了。 被连长打得趔趄的身体，赶紧站回来。 再次把脸凑到连长巴掌前面，好让连长打得顺手些，并且还一声接一声的回应：“哈依！哈依！” 加菜少尉手下的那些士兵们，刚刚也跟这个领头的军官一样，目空一切。 被林凡几巴掌下去，他们的气势像是被一巴掌一巴掌地拍下去了。 连续十几个巴掌下去，这个检查站的鬼子们，连看都不敢看着特种连这些士兵们的眼睛了。 加藤太郎少尉亲眼看着自己手下这些士兵们的变化。 也看到了对面这些运输兵们，全都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开枪的样子。 心里一片苦涩：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土师拓真司令官，把整个上海海军陆战队害惨了。 他一直等到面前这位军官打累了，这才敢转身指挥着手下的那些士兵们，低着头，搬开路障。 他手下的这些士兵们，只敢低头看着地面，生怕一个眼神，被这些嚣张无比的运输兵给认为是不服气。 再挨上一顿指导。 加藤少尉弯着腰，赔着笑脸，请这支队伍过去。 林凡甩了甩手，仿佛手上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这就让加藤太郎少尉没敢站直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 太侮辱人了！ 想当初自己这些人，也是为帝国流血流汗，打过硬仗的。 二个月前，我们孤军坚守纱厂半个月，顶住国军二个师二万多人的轮番进攻。 为帝国后续队伍的进攻，赢得了时间和尊严。 看着这支嚣张的后勤补给队伍，已经转过了街角，加藤太郎少尉，这才站直了。 不过，他的身影在手下的士兵们眼里，一直都是微微弓着的了。 姬无敌看着林凡训斥那个检查站的鬼子军官时候，跟其他士兵们一样，眼神里面充满了崇拜、甚至有一种倾慕。 这个连长不但懂得多，处理事情的办法也多。 后面又过了一道检查站，这个检查站的鬼子们，态度明显就大不一样。 他们面对着普通百姓的时候，目空一切，见到特种连这支运输队到来的时候。 隔着二十多米远，就已经把路障清开。 守在这里的军官，还上去几步陪着林凡通过这一段。 这位军官长得本来矮小，又特意塌了腰，看着更加卑微。 面对着这样懂事的人，就算是林凡想要赏赐他几个耳光都没有找到出手的机会。 傍晚的时候，林凡带着特种连的士兵们走在前往机场的道路上。 按照李显的指点，他们现在离跑马厅已经不到三公里了。 机场快要到了。 林凡看着这附近的房屋，间或有几间废墟。 跟他在苏州河北岸看到的境况有些不一样的，这个地方的破坏要小得多。 但是：同样的没有人气。 没有人！ 林凡没有带着特种连的士兵们继续前进，他看到前面有一家大家紧闭，带着院墙的院子。 示意了一下。 冯俊雅立刻带着直属队的几个士兵冲上去，从院墙上面翻进去，打开院子。 等到特种连的一百多人全部进去之后，又把完好的院门关上。 特种连的所有人立刻对整个院子开始搜查。 林凡也仔细地把这家院子周围布局看清。 批着西墙说道：“三班守在这个位置，如果我们暴露了，立刻撞开这墙，全连从这个位置退走。” 末算胜，先算退！ 林凡把特种连的哨兵安排到了这条街道的两头。 这才放心出门侦察情况去了。 现在这个时候，天边的夕阳正挣扎着，想要早一点儿下班。 它努力地把今天最后一点点的阳光洒向这个城市。 林凡在这抹阳光下，努力查看着周围的情况。 现在这里的样子跟下午李显带回来的照片没有多少变化。 林凡甚至已经得到了有两张照片拍摄时候的位置。 从这里确实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不远处那个由跑马场改建的临时机场。 这个机场比起虹桥机场来，可就小气得多了。 仅有二条跑道，并且停在机场上的飞机也不多，仅仅只有三十三架。 这是一个好数字，刚刚好对应三十三重天，预示着今天晚上它们全都会上三十三重上去了。 林凡有这样的感觉，当然就有这样的把握。 他脸上带着微笑，脚下轻松的在这片静寂无人的区域里面行走。 这回比起上次袭击虹桥机场来说，准备工作可是要充分得多。 上回林凡在开炮之前，可是根本没有去实地考察。 这回好歹还到了实地先期考察了一番了吧！ 这个临时机场边上停了十三架油罐车。 这种临时的战地机场，不可能会设置有油库，只能够用这样的办法解决油料补充。 另一个方向排满了油桶，这些都会是自己的目标。 林凡没有犹豫。 他现在思考的是，待会要花多长时间来袭击这里。 到现在为止，林凡还没有发现守卫这个机场的高炮阵地。 这不是一件好事！ 一般来说，机场配高炮，就像好酒配花生一样的不可或缺。 林凡决定沿着这跑马场多侦察一会儿。 反正这个时间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到进入阵地的时候。 林凡已经找到了至少三个可以当做炮兵阵地的地方。 至于守卫这个机场的鬼子，林凡也已经大致有一些了解。 这里守卫的鬼子数量真的不多，暴露出来的鬼子不到一个中队。 林凡想想这里紧邻黄埔江，不远处就是鬼子的军舰，也就能够理解了。 如果有人想在这里攻打鬼子的机场，十分钟军舰上的飞机就可以在头顶上面扔炸弹下来了。 有了飞机的指引，舰炮也会同步砸下来。 附近的鬼子增援过来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十分钟。 林凡绕着整个机场外面，走完一圈后，终于找到鬼子保护这个机场高炮阵地。 这块阵地竟然是在江边！ 受到了黄埔江上鬼子军舰的直接保护。 林凡能够想像得到，如果鬼子的这个炮兵阵地受到攻击的时候。 来自江面上的打击有多么的直接迅速。 林凡已经在思考：今晚这一波应该怎么打？ 想要再来一场虹桥机场战斗的复刻，已经是不现实的了。 这里实际上是鬼子的心脏区域，受到军舰保护的。 难怪国军能够容忍鬼子的机场，就在他们触手可及的地方。 国军也是拿这个临时机场毫无办法，也只是悄悄偷打过了两炮过来。 打一炮就跑的策略完全正确，坚持的时间长了，就要接受鬼子航母舰队炮火的洗礼了。 可惜的是国军没有林凡这样的神炮手，偷袭的效果最多也只是出气，并不能够达到战略目的。 回到特种连这个大家庭里面，士兵们有些在擦拭武器，有些在锻炼身体，有些据枪练习瞄准。 这就很让林凡高兴了，士兵们能够自觉地保养武器，锻炼身体，学习技能。 自觉学习的效率是最好的。 战前十人会议再一次召开，林凡觉得最终决定自己做，战前会议十人开，一点毛病也没有。 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的位置，目标，能够很好，很快速地做出最正确的应对。 林凡在地上把机场周围的情况讲解了一遍。 又把自己侦察到的鬼子布局全部指出来。 今晚这一仗，袭击还要容易些，撤退很不好做。 如果找不到一条好的撤退线路，林凡是不会冒然发起进攻的。 现在林凡想的是撤退路线，几个班长们想的是进攻道路。 他们上一回虹桥机场打得安逸，这一回还想要复制一个。 到了这个时候，林凡才明白：打鬼子！手下这些士兵们，打了鸡血一样嗷嗷的。 用他们自己的话说：打鬼子，只管杀，不管埋！ 先跟李显确定了撤退路线，还是沿着今天来时的路回去。 理由：走过的路好走些，另外就是两个检查站的鬼子士气不高，如果不能够忽悠，直接硬闯也会容易得多。 定下了撤退路线，进攻的事情就非常容易的了。 林凡侦察的时候，已经发现了鬼子的炮兵阵地是没有榴弹炮、山炮这些的。 整个炮兵阵地上，全是高射炮，想来这些鬼子们设立阵地的时候，也已经考虑到了： 他们这个机场离军舰这么近，真有情况的时候，舰炮会教前来攻打的队伍分分钟做人。 没有威胁的炮兵阵地，林凡还是把它计划到攻打目标中， 只有一个理由，林凡不希望自己打得最嗨的时候，突然被这些高炮打在天空中的照明弹给暴露了。 再说了，那个炮兵阵地，不过是几枚炮弹的事情而已， 机场上的三十三架飞机，边上的十三辆油罐车和另一个方向堆放着的油桶这是今晚的第一目标。 第二目标就是守卫机场的那些鬼子们了。 无论林凡愿意不愿意，只要他这边的炮兵阵地开炮。 鬼子的搜索部队是一定会出发的，如果不把守护机场的那些鬼子打掉，他们可是会找上门来的。 这个任务李显代表着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都非常愿意接受。 这一回林凡没有让李显负责了。 李显的任务是在战斗前就带着两个班的士兵，带着部份骡马队伍回头去。 给特种连待会撤退探路。 这两个班的士兵非常不好安排，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没有一个不是想要冲在第一线的。 亲手杀鬼子，这是多么光荣的事情！ 好在林凡非常明主。 直接做了七根长短不一的小棍子，握在手里让八个班长抽，投到最短两根棍子的班长，跟着李显去探路。 这回刘老炮和甄胆小抽到了。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二班和五班在李显的率领下先行离开，到最近的那个哨卡位置等候着。 如果真的遇到情况，他们还要负责突入重置接应队伍。 这一回林凡给四门迫击炮，每一门只留下了三十枚炮弹。 这些全是普通炮弹，他原本想要在这里用掉的毒气弹，终于还是决定暂时留下。 因为这里是江边，他怕使用的时候，北风乱吹，把毒气吹到自己这个方向就不好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林凡不做！ 第六十章 夜袭江湾机场 现在是一九三七年的十一月二日下午七点。 这个时候的天空，已经黑下来了。 今晚的战斗是这样计划的： 一班、三班、四班、六班、七班五个班事先做好准备。 在林凡率领的炮兵小队开炮的时候，立刻对鬼子这个临时机场进攻。 直属队负责保护林凡设置的炮兵阵地。 炮兵会在炮弹打完之后，打出一枚红色信号弹。 这枚信号弹一出，无论进攻的五个班打成了什么样子，必须立刻撤退。 林凡这回只给了十分钟的进攻时间，十分钟全连撤退，不得流连。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凡就对今天抢了特种连手表的两个小混混恨之入骨。 如果特种连的士兵们手里有表，心里有了计划，时间一到，就不需要自己打出信号弹撤退了。 到了时间，直接撤退，出其不意，完全可以让鬼子摸不清套路。 有了信号弹，鬼子的指挥官如果聪明、胆大一些，一定能够明白这是一个信号。 如果这个鬼子的指挥官，再大胆一些，派出鬼子紧追不舍？ 林凡都不敢想像后面会发生什么了，至少为了摆脱鬼子的纠缠，特种连一定牺牲一个班、甚至是两个班用来阻击鬼子的。 这些士兵能够再回到特种连的机会就很少了。 实际上，跟着李显先去探路的两个班，做的就是样最坏的打算。 现在林凡也是没有办法，这样的夜里，没有战场无线指挥系统；没有统一的时间；也只有用这个办法通知整个战场上的人了。 计划已经做好，时间还太早！ 全连静静地休息，还有四小时休息的时间，林凡计划的是夜间十一点的时候开始出发， 半个小时进入阵地，午夜的时候开战。 几个班长看看天已经黑了，他们也要出门去查看一下进攻的道路。 林凡带着他们，走在黑暗的道路里。 借着废墟、房屋阴影前进。 实际上，一路走来，如行地狱，根本就没有一个路人。 他们只是在离鬼子机场入口五百米的地方，才看到鬼子的哨兵。 林凡低声道：“上次用过的定向炸弹这回还可以用。 所有班都会制作吧！” 这句话明显就多余的，这样的利器，每个特种连的士兵们都会。 更不要说跟着他一起来的几个班长了。 林凡已经想到了，自己要在机场外面的道路上多设置几个定向地震，特别是通向国军阵地的方向。 也许还能够把鬼子的视线朝国那边引过去。 让鬼子去怀疑今晚的事情是国军做的吧！ 林凡带着几个探路的班长回到特种连的临时驻地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城市废墟里面，虽然还是一样的黑，却也能够隐约地接受到城市灯光漫射之后的余辉。 整个驻地就算是在这样的夜晚里面，也已经不再是前几夜那样的伸手不见五指。 他们回来的时候，除了哨兵之外，其他的战士们都在休息。 这些特种连的士兵们，已经习惯了夜间作战的安排。 这个夜晚一定又是一个令人激动的夜晚。 因此这些士兵们需要抓紧时间休息。 林凡是可以随时进入休息状态的，跟他一起出去探路的几个班长，没有经过林凡这样的长期训练。 一路回来，还在计划着怎么要设置地雷，怎么攻打机场。 脑子转动起来，根本就停不住。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二日晚上十点四十五分：这个时候，林凡准时醒过来。 轻轻叫醒特种连的士兵们。 开始组织整个特种连，按照制定的计划开始有条不紊地行动。 刘老炮、甄胆小这两个班虽然不情愿，也不得不跟着李显，带着骡马队先去守着后路。 他们已经明确地知道了林凡的意图，明白了如果今晚的鬼子够狡猾。 他们这两个班就会成为真正的孤军的。 不过他们还是不高兴：鬼子追不追上来，要看鬼子指挥官的精明程度。 如果鬼子追上来，整个特种连都会有危险，自己这两个班就可以打得痛快了。 如果鬼子不追上来，自己这两个班，今晚可就真的是陪太子攻书，啥子也没有捞到。 但是整个特种连的安全性会得到极大的保障。 到底让鬼子追还是不追？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林凡带着直属队走进预先就观察好了的炮兵阵地： 这是一幢完全西式的建筑，二楼有一个露天平台，正好适用。 迫击炮安放在这里，留下四个炮手守着。 林凡带着冯俊雅他们在这片区域设置高爆地雷。 隔得远远地设置一个，东南西北，每个方向设置一个。 做好这一切，回来仔细调整好四门迫击炮的目标。 今晚的目标多，要求快。 四门炮分别对准四个目标攻击：高炮阵地、油罐车、油桶、飞机。 这一次，林凡决定放手，让四个小兵负责打击所有的个目标。 他只是在边上做技术指导！ 抗战不可能是一个人就完成的事业，这是需要每一个国人都要参加进来的事业。 林凡希望像自己这样的炮手再多一些！ 再多一些！ 今晚就是让这四个小兵发挥的时候到了。 高炮阵地打中没有打中，这个位置无法观察，因此林凡让吴小宝只打十枚炮弹就转移目标：打·飞机。 一切准备就绪，炮兵阵地上面，静静地等待着午夜的钟声。 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都在各自的位置上，静静地等候着。 十二点正，林凡一声令下：“打！” 四枚炮弹带着各自的使命，飞出了炮膛。 第一波炮弹离膛，第二波炮弹又迅速飞出了炮口。 远处第一轮攻击的效果已经显示出来。 机场左侧的油罐车像是充满火气的莽汉，一点就炸。 现在已经带着火星炸开来了。 那些油桶也不甘示弱，同样带着火星在半空中飞舞。 高桥一雄中佐是整个江湾机场的指挥官，这些日子里面，上海海军陆战队因为战斗不力受到不少的冷眼。 连累了他们这些各个航母舰队、整个海军蒙羞。 这些航母舰队，不得不把各自原先在舰队上面服役的海员们。 充实一部份进入到海军陆战队里面去，他们已经把各自支持上海海军陆战队的各个大队撤了回来。 由各自舰队司令官自己指挥！ 现在这些陆战队，都在江湾机场里面受训呢。 因为这些队伍，上次在进攻四行仓库时候的糟糕表现，这些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全都觉得无脸见光。 所以他们除了必须的训练外，都是全体呆在房间里面。 林凡侦察的时候，这些各个航母舰队的海军陆战大队队员们，都在各自的房间里面活动。 有锻炼的，有发呆的，有写信的。 现在这些人员，全都受高桥一雄的指挥。 深夜时间，突然听到猛烈的爆炸声，紧接着就是凄厉的警报声响起。 高桥一雄中佐冲到窗户边一看：整个机场已经开始燃烧。 他心中有一头猛兽在咆哮：“海军昨天才嘲笑了陆军的虹桥机场被人全歼。 今晚就轮到自己了吗？” 警报声就是集合号，警报就是命令。 一队队的鬼子开始集合，在林凡看不见的地方，这些鬼子不停地从各房间里面跑出来。 高桥一雄中佐开始发布命令： “加贺号航母舰队，高桥直树队长率领本队战士，立刻冲出去向搜索前来袭击的敌人。 龙骧号航母舰队、小日向和輝队长率领本大队战士，立刻出发搜索前来袭击的敌人。 凤翔号航母舰队，山下俊介队长马上冲进机场跑道，先把油罐车弄走。 赤城号航母舰队，片山里晴斗队长带人先把油桶弄走。 飞行中队飞行员，立刻把飞机开回各自航母上面去。 整个机场的其余人员组织灭火。” 任务下达之后，这些人立刻按照高桥一雄中佐的命令，行动起来。 两个得到命令出发搜索袭击机场敌人的队伍，每一支队伍都是满编，二百四十多人。 他们原本在进攻四行仓库的时候，被打残了。 感觉丢人的日本海军，立刻从各个航母战斗群里面，抽出机修、水兵把兵员全部凑足。 只不过这回各个舰队的陆战队不再派进上海军陆战队里面去受白眼了。 这几个航母舰队的陆战队就在海军自己征用的江湾机场驻守。 加贺号、龙骧号两个航母舰队的海军陆战大队士兵，在各自大队长的率领下，从机场大门冲了出去。 就在高桥一雄中佐发布命令的这么一会儿时间：机场的高射炮阵地也爆发了。 一阵阵比袭击落下来的那些炮弹还要猛烈的爆炸声响起。 那个方向立刻像有人放烟花一样，无数道红光乱飞，有些向着天空中飞去，有些倾斜着朝各个方向低维散开。 江湾机场被第一轮炮弹袭击的时候，已经惊醒了停泊在黄埔江上的那些军舰。 日本海军的几个航母舰队指挥官全都紧张地看着岸边。 隔得稍远一些的美国军舰、英国军舰、意大利军舰、法国军舰、德国军舰……，各国舰队指挥官都站到舰桥上，手持望远镜眺望岸上。 最初的时候，他们还找不到目标。 等到江湾机场的高炮阵地一鸣惊人之时，所有的这些海军高级指挥官的目光全都集中到江湾机场来了。 在这些将军们的目光关切下，能够看到江湾机场里面的星星之火，在他们的目光中成长起来。 负责攻击高炮阵地的吴小宝，在看见高炮阵地发生殉爆的时候，就被林凡下令暂停攻击。 稍稍调整一下迫击炮的方向、角度，吴小宝加入到轰炸机场上面那些飞机中来了。 很快，赵龙、姬家仇两个人操作的迫击炮也转移了目标：四门炮全都向着停在机场上面的那些飞机轰炸。 这四个新人，在林凡的指导下，动作迅速，虽然做不到每一炮都打中一架鬼子的飞机。 却也还是把炮弹打到了那些飞机附近。 牛久保翔太郎飞行中队长，从梦中惊醒后的第一时间就率领自己手下的飞行员冲上了机场。 这个时候地勤还没有到来。 急得牛久保翔太郎中队长大骂起来，好在那些地勤们还是懂事的。 稍稍延误了一、两分钟时间，已经冒着炮火的轰炸也冲上来。 帮助着这些飞行员们爬上飞机，紧张情况，不等地勤引导，也不等塔台命令。 牛久保翔太郎中队长进入飞机后，立刻就开始滑行。 他已经看到了机场东边不时有火光闪烁，他要起飞，他要战斗，他要去把那些偷袭着打个粉碎。 远远看着机场上的飞机不停爆炸、燃烧的林凡： 突然发现了一架飞机冲上了跑道。 空**况：现在不能够让姬无命继续实习了，林凡示意姬无命停手。 他这才一把捞过炮筒，左手调整了一下角度方向，右手里拿着的那枚炮弹一下子就扔了进去。 姬无命就看到：那架刚刚在跑道上面冲到一半的飞机，又是头顶上冒出一朵火花。 然后整个影像就是慢动作一样：飞机继续在跑道上滑行，它项着的那朵火花慢慢盛开，整个架飞机也像是花苞一样慢慢开放，在跑道上面带着火星，发着火光散开了。 这不是只有一架飞机在跑道上面这个样子，第一架飞机开花后，跟着它冲上跑道的第二架飞机也像这个样子开花了。 吴小宝、赵龙、姬家仇三个见到有人的炮被连长抢了，抓紧时间开炮。 林凡并没有准备把一个人的炮兵阵地一直坚持下去的想法。 抗战是一个需要全民族每一个人参加的事业，不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些所谓精英、脊梁们就能够完成的。 姬无敌看着细心地看着林凡左手微调的角度，心里默默地计算着。 她要学习，她要报仇！这两天，虽然跟着特种连一起非常疲惫。 有时候忘记了曾经遭受过的痛苦和侮辱。 但是姬无敌在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总是不能够忘记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 有些事情，你越想忘记，记忆就越是清楚！ 看着远处那些刚刚冲上跑道的飞机，一架又一架地被林凡打爆。 今晚她不再像上一次那么的激动了，她已经从一个旁观者变成了一个参与者。 她要学习！ 陈四川、小东北、贾书生、叶大胆、杨大人这几个班长接受任务走出特种连临时驻地的时候。 贾书生就建议了，定向炸弹要多做。 他认为上次虹桥机场的时候，大门外面的定向炸弹做少了，如果多做几个，机场里面的鬼子根本冲不到炮兵阵地前面去的。 贾书生想得多，他们这几个班长都知道今晚跟往常不一样：战斗时间太短。 书生的意见立刻就得到了赞成。 在林凡还没有开始发起进攻的时候，一班、三班守在机场外面的道路上。 其余三个班散开，在机场道路两旁设置定向炸弹，埋下地雷。 午夜的钟声响起时，五个班已经做好了一切。 就等着大戏上演了。 林凡这边的轰炸刚刚开始不到三分钟，机场里面冲出来一大群鬼子。 看到这些鬼子的时候，五个班长都傻眼了：说好的鬼子不到一个中队呢？ 连长侦察的个啥子？ 这一波冲出来的鬼子已经不止二百个了，后面还源源不断地在跑出来。 这就是一个中队的鬼子？ 几个班长互相看了看：他们有牺牲的觉悟，也有牺牲的准备。 但是他们没有一定要去找死的想法。 看着这么多鬼子冲出来，几个班长互相交换的眼神已经达成了共识：不准开枪！ 不要暴露！ 不要冲击机场！ 等到从机场里面冲出来的鬼子，最后一个都走出来时候好几十米的时候。 贾书生狞笑一声：“炸！” 今晚他可以得意了：来时的路上，有了他的建议，隔上一百米，就布置上了两颗定向炸弹。 一声令下，从机场出来的大路上，一直向着林凡炮兵阵地这一路，足足四百米距离都有鬼子的身影。 也都有定向炸弹爆炸之后漫天飞舞的铁弹子。 现在五个班的士兵改变了作战计划和方向，爆炸刚刚发生的时候。 五个班长已经吩咐下去：打扫战场，不准出声。 悄悄地补刀，打枪的不要！ 发生在这里的爆炸，除了声音大，远远没有高炮阵地殉爆时候那么的绚丽多彩。 也就没有吸引到多少人的注意。 实际上这里发生的爆炸声，也被高炮阵地连续不断的爆炸声，给遮掩了。 巨响只是潜伏在不远处的特种连这几个班的认识。 爆炸声刚刚响过，除了一班架着机枪，防备着机场里面的鬼子再次冲出来。 其余四个班的士兵们，都冲上了机场的这条道路上。 开始打扫战场，那些刚刚被炸得晕头转向的，九条命已经丢了八条半的鬼子们，能够反抗的已经没有。 还能够出气的，也只是倒在地上呻吟、嚎叫！ 他们都是被十毫米直径的铁弹子击中，一时不死，痛苦不堪。 这种身体被打出了一个甚至几个大洞，却又清醒地活着的感觉，让还存有一丝理智的鬼子们，只想早点解脱。 偏偏他们自己伤势太重，就算是有了这样的想法，也无法实施。 一个个只能够张开大嘴，呻吟着，祈祷着，希望自己能够早一些回到天照大神的怀抱。 冥冥之中天照大神仿佛听到了这些鬼子的心声。 黑暗之中冲出来的特种连士兵们，痛快地让这些还在挣扎求死的鬼子们不再痛苦。 被这些特种连士兵们补上一刀的鬼子们，如释重负一般地解脱了，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想法：感谢黑暗之中冲出来的这些好人！ 小日向和輝队长没有机会参与上一次进攻四行仓库的战斗。 这一次他也是在龙骧号航母舰队派出去的那支陆战队全军覆灭后。 重新组建时候当上龙骧号航母舰队陆战队的大队长的。 一直以来他对于报纸上面报道的那些国军大胜的报道，都是嗤之以鼻。 都是一些假消息：帝国的军队是无所不利，战无不胜的。 根本不可能打出那报道上面宣传的那些败仗的。 自己只是龙骧号航母上一名三副，无法亲自上岸跟国军短兵相接。 否则的话，一定会让世人看看：真正的帝国士兵是怎么样打仗的。 或许是天照大神的关照，龙骧号航母舰队的上一支陆战队全军覆灭，需要重建。 小日向和輝三副立刻抢到了这个机会，今晚就是证明自己的时候到了。 冲出机场后，小日向和輝队长一直跑在自己这支队伍的最前面。 队长冲在最前面，对整个队伍的影响力是巨大的。 整个龙骧号航母陆战队的队员们士气高昂，斗志昂扬，向着黑夜中那个不停闪烁着火光的位置冲过去。 高桥直树队长做为第一个跑出机场的鬼子，同样冲在队伍最前面带路。 他知道龙骧号航母舰队的人，一直都在暗暗较劲，他们想要做海军第一。 这是不可能的，加贺号才是第一的，无论在那一方面都是第一。 想要保持第一的高桥直树队长，率领着队伍径直朝着还在不断发射炮弹的阵地冲过去。 冲出机场已经有几百米距离了，远处那个不断闪烁火光的阵地，仿佛还在天边。 就在这个时候，高桥直树队长听到远处传来巨响。 他愕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到东边的天空，许多道光芒在夜空中划动。 像是有人闪亮的画笔随着在夜空中绘画一样，场景美丽极了。 好像、仿佛那声巨响就在耳边一样，冲在最前面的、回头看向东方的高桥直树队长没有能够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 他冲在最前面，受到了最多的铁弹子的打击。 整个人在瞬间被这些高速的铁弹子打成了筛子。 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们没有一个逃脱了这样的命运。 这段长长的，近四百米长的距离上，没有一个鬼子逃过了这样的命运。 龙骧号航母舰队的陆战队小日向和輝队长不知道是好运还是歹运：他身上只开了两个孔：一个胸膛上，另一个还是在胸膛上。 这两个洞让他全身除了思想，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够接受自己的支配了。 第六十一章 来自四个航母舰队的炮击 小日向和輝队长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不听话地倒在地上，在自己身上，还压着舟田奏太少尉。 小日向和輝队长努力想要推开这个不懂事的少尉。 压着本队长了，也不知道立刻让开。 只是小日向和輝队长的手并没有听从大脑的支配去推人，却像是要抓住什么宝贝一样，两只手各堵住胸膛上面的一个洞。 小日向和輝队长徒劳地想要把这两个洞堵住。 心里突然想到：明天的报纸上会不会有小日向和輝队长以身殉国的报道？ 还有没有人会相信：整个龙骧号航母舰队陆战队，竟然一枪未发，就全军覆没？ 我不信！ 小日向和輝队长眼里见到一个黑影突兀地出现在眼前。 一道白光猛地插入自己的身体。 让原本就有了二个洞的胸膛上面，又增加一个洞。 小日向和輝队长慌张地移动一只手，赶紧、试图把这个新出现的洞堵住。 “噫！”一声惊呼。 “这个鬼子的命好长！”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 一只大脚踏在小日向和輝队长左手刚刚放开的那个洞，替他堵住了。 “谢谢！”小日向和輝队长思想了这个词，却无法说出口。 然后就看到，又一道白光闪现，他的胸膛出现了第四个孔洞。 这一次小日向和輝队长再也没有力量去堵住这个刚刚出现的孔洞了。 小日向和輝队长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已经有了一丝月色的夜空。 “优子！这个时候也在看着月亮吧！ 她是最喜欢在这样的月色下看着月亮的。 在给自己的信里面，她总是说，让自己在有月亮的晚上，多看看月亮。 因为她在那头看着月亮，月光就是她的目光，能够看到自己的。 优子！你看到了吗？”小日向和輝队长的思想终于停止了。 他的目光停在了阴历十月初四的月牙儿上面。 死不瞑目！ 林凡看着机场上面的飞机一架接着一架的爆炸，那些原本停着的油罐车，竟然有一台漏网之鱼。 突然冲出火圈了火圈。 冲进了跑道上面的人群当中。 这些人手里提着桶，桶里些人装的水，有的人装的沙。 无论他们这些桶里面装的是什么，全都朝着这辆车身上只有一些小火苗的油罐车泼过去。 这是一辆没有受到伤害的油罐车，它身上的火苗只是被隔壁传染上的。 整个参与救援油罐车的凤翔号航母舰队陆战队的全员沸腾了。 如果不是实在挤不前去，二百多人一定会都挤到里面去。 不过就算是这样，山下俊介队长还是立刻站出来指挥：外围的这些士兵把装了水和沙的工具传递进去。 让最里面的人能够用最快的时间把这辆油罐车抢救下来。 山下俊介队长已经看出来了，今晚他们能够挽救出来的油罐车，也就只有这么一辆了。 其它的那些油罐车不是已经爆炸了，就是正朝着爆炸的道路上狂奔。 二百多人一个陆战大队，全都围在这里。 看到漏网之鱼，愤怒的不是林凡，是赵龙。 刚刚就是他操作的那门炮轰炸油罐车的。 油罐车那个方向爆炸起火后，火势一起，火焰起了那些车最好的保护，他看不清形势。 竟然还有一台堪比小强的油罐车，这么久了还没有燃烧起来。 赵龙立刻转移了轰炸的目标：自己犯下的错误，自己弥补。 第一枚炮弹，打得远了些，不小心炸到一些站在跑道上面指挥的人群。 第二枚炮弹近了点，啥子都没有炸到，只是给跑道上面增加了一个坑。 姬无敌脸上已经显示出来一种叫做鄙夷的神情。 赵龙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这门迫击炮上面，对其余的任何事情都不再关注了。 他感觉到身边那些繁杂的炮声，远处燃烧的火光都在远去，他的眼里只有那辆油罐车。 第三枚炮弹准确地打在油罐车的油罐上面。 机场上面突然炸出一首美丽的风景，油罐车直接被打爆。 绚丽的火花像盛开的花朵，猛烈地向着四周发散。 整个围在油罐车边上挽救它的凤翔号航母舰队陆战大队，二百多人全都被这些突然盛开的火花包围起来。 一大群人形火炬从这个包围圈子里面冲出来，让这朵花开得更大，更开。 站在指挥塔上的高桥一雄中佐看着跑道上面，一架又一架的海军的飞机在爆炸。 忍不住的心痛，让他的身体弯下来了。 刚刚他已经得到了报告：派出来搜索敌人炮兵阵地的两个陆战大队，出门就遭遇到了地雷袭击。 现在还不知道伤亡如何。 高桥一雄中佐面对这种情况，也无可奈何了：还有两支陆战队，已经派到了机场上面。 现在他只能够请求停在黄埔江上面的本部舰队做战术指导了。 这个战术指导还没有到来，他就看见了跑道上面发生那惨烈的一幕，几百人被油罐爆炸溅射出来的油花包围着。 虽然隔得有些远，那些人惨叫的声音听不到，空气中人肉被烧焦的味道还是能够闻到的。 原本就非常明亮的机场上空，突然又出现了枚红色的信号弹。 这是谁打过来的？ 是来自航母舰队马上就要开展指导的信号吗？ 高桥一雄中佐的疑惑没有解开。 正在打扫战场的特种连士兵们，迅速收拾着离开。 今晚时间紧张，他们只能够捡起地上遗留的武器、弹药就走。 至于搜身这种事情，压根就来不及。 就算是这样，五个班的士兵们，每个人都要学着六、七条枪，有人甚至背了十条枪。 这收获太大，士兵们撤退的时候也累呀！ 这些枪支、弹药如果不带走，可就便宜鬼子了。 自己这个时候多带走一件武器，鬼子就少了一件，自己的队伍就多了一件。 彼消已长之下，胜利一定是我们的！ 一直在机场外面守着的五个班，看见红色信号弹打出来的时候。 立马撤退！ 一点儿都不停留！ 林凡带着直属队，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江湾机场就在蕴藻滨边上，日军跟国军隔河相拒。 驻扎在机场不到五里的日本第三师团步兵第十八联队，联队长柳下凛太郎命令手下丸野直人大队的士兵，立刻前去救援。 这是帝国陆军对帝国海军伸出的善意之手。 前些天帝国陆军的虹桥机场被偷袭，有传闻说是海军陆战队做的。 帝国陆军被海军嘲笑！ 现在柳下凛太郎联队长决定以德报怨！ 他自己都被自己的高尚感动了！ 柳下凛太郎联队长，感觉到作为邻居，看到海军的机场被袭击，不派出队伍解救不好意思。 当然了，柳下凛太郎联队长有没有派出士兵前去羞辱海军的意思，就没人知道了。 丸野直人大队原本是在这处防线上当做预备大队使用的。 进入十一月后，双方的连开枪都少，更没有激烈的交战。 整个预备队，早就养精蓄锐很久了。 他高兴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丸野直人大队长带着整个大队出发，就连辎重队也跟着整个大队前进。 丸野直人大队长对整个队伍的训练一直非常严酷。 他这个大队的运输队、医疗队都是按照正规进攻士兵训练的。 完全能够当做步兵士兵一样的使用。 因此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整个大队一千多鬼子一起出发了。 丸野直人大队长派出的士兵，为了尽快赶到机场。 走在最前沿的士兵，毫不顾忌地在前进的道路打出了照明弹。 这样就能够让整个前进的队伍，沿着大道快速前进。 丸野直人大队突进的速度非常快。 以至于他们在前进到距离机场还有一公里的时候，还能够听到炮声轰隆隆地在响。 然后丸野直人大队长看到一枚红色的信号弹升在空中。 接下来，再没有炮声响起。 他立刻明白：这是前来袭击的那些人撤退的信号。 丸野直人大队长是最先明白这枚红色信号弹，就是撤退信号的。 他大声喝斥着，催促着，让手下的士兵们冲锋得更快一些。 丸野直人大队长，要追上那些撤退的偷袭者的脚步。 把那些偷袭者全部留下来，消灭掉。 不这么做，就不能够显示出来陆军步兵的厉害。 至于海军吗？让他们玩水去吧！ 照明弹前面道路转弯的地方，黑暗幢幢，仿佛有人影在移动。 丸野直人大队里面的士兵们兴奋起来，连续不断的照明弹打了出去。 他们的发起了冲刺。 冲到转角位置，更远一些的地方，黑暗之中仿佛又有人影攒动。 这些士兵们继续加速追赶，不知道是谁好像，也许、可能一脚踩下了一个机关。 大地仿佛突然突然停顿了一秒钟。 这一秒钟时间里面，这条道路，几百米长的距离里，突然响起了连续不断的爆炸声。 无数的弹丸，带着满满的恶意迎面而来。 来自黄埔江上四个航母舰队的指导正在加速赶来。 一道道的曳光划破了黑漆漆的夜空，三百五十毫米口径的舰炮向着江湾机场西边打过去。 有了高桥一雄中佐指挥的方向和报出来的大致数据，这就足够了。 四个航母舰队的舰炮打击，不需要太过精确的目标，只要有大致范围就行了。 全地域的覆盖打击，只要在这个范围里面的队伍，总会被瞎猫碰上死耗子的。 丸野直人大队长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这个大队的今晚竟然是前来送命的。 冲在最前面的队伍被迎面而来的地雷炸得伤亡殆尽。 整个队伍还没有从这样的打击中醒过神，又遭到了空中不停落下的炮火轰炸。 难怪刚刚那些火炮突然停止下来，原来它们是在转移打击方向。 丸野直人大队长心中这么想着。 这样的炮弹轰炸，队伍一定要快速穿过这片被炮火覆盖的区域！ 丸野直人大队长大声命令：“全体都有，继续冲锋！冲出这片炮火轰炸区域。 找到敌人的炮兵阵地。” 这一次，丸野直人大队长亲自冲在最前面。 在他前面的队伍已经溃不成军了，他一路冲过这几百米的道路，看着倒在地上的这些士兵们。 还有不少人在呻吟求救！ 现在不是救援伤兵的时候，这些伤员们需要坚持，等待着大队长把轰炸这片区域的炮兵阵地打走后才能够安心地在这里救援。 炮声隆隆当中，这片大地都在颤抖，可以想像这些火炮的威力。 丸野直人大队还在挣扎求生的时候，来自四个航母舰队的空中指导也已经到来了。 飞在空中的轰炸机见到机场西边一片区域内火光冲天，并且还有照明弹的光芒。 这就是给自己这些空中指导发出来的信号啊。 那些不停爆炸的火光就是航母舰队大炮的怒火。 空中轰炸机队，是看到了江湾机场的惨状的。 停在江湾机场里面的所有飞机已经全部玉碎，听说那些飞行员也跟着战机一起回到天照大神怀里去了。 这些黑夜之中的幽灵们，不由得兔死狐悲：江湾机场里面的所有飞机，就是海军上面各个航母舰队上面的飞机和飞行员。 他们只是为了能够更加方便快捷地执行任务，这才转移阵地，上了陆地的。 如果是自己这些人的飞机转移到江湾机场？ 还在空中的轰炸机群，集体颤抖了一下：那就是自己这些人玉碎了。 这样的仇！这样的恨！当然不能够放过。 一队轰炸机俯冲下去，朝着地面上炮弹爆炸的位置冲下去。 一枚枚重磅航空炸弹扔下去。 一个机队轰炸完毕，另一个机队接着干。 反正有四个航母战斗群，这样的轰炸机队就有四个。 四个航母轰炸机队在江湾机场里面都有各自的飞机和飞行员。 大家都是战友，有些人中午的时候，还在一起吃饭呢。 现在是给战友报仇的时候到了！ 一枚枚的航空炸弹带着整个航母舰队的恶意， 不要钱地向这片区域倾泄。 帝国是一个缺少资源的国家，也是一个节俭的国家。 就算是这些日子跟国军打得这么激烈，每天的弹药使用情况，都是需要控制和上报的。 今天晚上：四个航母舰队的指挥官们，都出离愤怒了。 他们只下达了一个命令：给我轰！ 第六十二章 来自友军的恶意:丸野大队的覆灭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二日夜，夜空中已经有了细小的月牙儿。 小小的月牙儿，努力地展示着自己豆芽儿一样孱弱的身躯，费力地反射着一点点的日光，照向脚下的大地。 在它照耀之下的上海：江湾机场跑道外面一千米左右的废墟里面。 丸野直人大队正在艰难地闪避着从天而降的轰炸。 见识到了第一枚炮弹爆炸之后的威力，丸野直人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了：被海军阴了！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把人家没有办法：现在的丸野直人大队，没有电台，没有电话。 他们出发的那么突然，现在根本没有即时联络的手段。 想要联络的办法还是有的：派出通信兵。 只是丸野直人已经派出第四拨通信兵了，他们全都在丸野直人的目光里被炸上了半空。 海军的轰炸也是有技术、有经验的：他们的火力明显的是在封锁住队伍逃向蕴藻滨方向。 因此对那个方向轰炸的火力是最猛烈的。 倒是对向着江湾机场这个方向的炮火轰炸要弱上一些。 丸野直人大队长当然只能够率领队伍继续向着江湾机场前进。 希望能够躲过舰炮的轰炸，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黑漆漆的空中，竟然还有轰炸机队前来袭击。 这一次他和他的整个大队，再也无法逃脱了。 第一批轰炸机群，这些轰炸机，不但扔下航空炸弹，还扔下来不少的照明弹。 把整个丸野直人大队全部显露出来。 然后那些跟在后面的轰炸机群，有了目标，调整着轰炸的区域。 轰炸的准确性一下子就精准多了。 火炮封锁了整个丸野直人大队退回去所有道路。 飞机就在头顶上面，不停地俯冲，不停地扫射。 丸野直人大队的官兵们，在这样猛烈的轰炸和激烈的扫射当中苦苦挣扎。 这些士兵们只能够藏在附近这些还算完整的房屋里。 希望这样能够躲过头顶飞机的关注。 让整个丸野直人大队抓狂的是：这些轰炸机群，欺负他们没有防空力量。 飞得极低，却没有认出来：大家都是帝国的队伍。 丸野直人严重怀疑这是海军轰炸机群赤·裸·裸的报复。 夜空中的飞机，在照明弹白茫茫的光芒下，隐约能够看到地面上四散奔逃的人影。 却不能够分辨出来这是哪一支队伍。 这些飞机眼睁睁地看着许多人影进入了地面上的那些房屋里面。 脚下的这些蝼蚁们不再逃跑，开始潜伏了！ 轰炸机群立刻把这片位置的座标，精确地报告给了航母舰队上的那些炮手。 有了空中轰炸机的指示，四个航母舰队打出来的舰炮准确性一下子就提高了。 丸野直一大队承受着空中和江上不间断的打击，这是来自友军的恶意。 偏偏他们完全无法反抗，默默承受了所有。 丸野直人知道在这样大威力的轰炸下，就算是躲在这些建筑物里面也是没有用处的。 毕竟这都都只是民用建筑物，又不是专门用来作战的堡垒。 丸野直人大声喝斥着，想要把那些躲入房屋里面的士兵吼出来。 让他们跟着自己一起继续向前冲！丸野直人已经明白了：自己这支队伍只有冲进机场，才能够避免现在这些来自海军的所有恶意的指导。 正在这个时候，他听到夜空中传来的啸声特别的尖利，来得特别的迅速！ 经验丰富的丸野直人大队长，一个漂亮的战术动作，迅速地跃起，离开当前站立的这个位置。 人还在半空中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四周的空气突然凝固了一样。 不再像以前那种只有风一样的自由，今晚的空气像是母亲的怀抱那样柔软有感觉。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飞起来了，飞得更高，飞得更快。 丸野直人还在空中的时候，就被炸弹继续掀起。 他的身体四分五裂，脑袋还奇迹般地完好。 在空中飞行了几秒，远远地掉在炸点几十米外的道路上。 那些一直跟着他向机场方向冲锋的上百人，刚才听到炮弹尖啸声的时候。 反应快的都做出了各种各样不同的战术动作。 规避着从黄埔江上飞过来的炮弹，反应慢的就这么呆呆地站着。 一声巨响之后。 整个大地清静下来的时候，中丸野直人大队长的这一百多人，再也没有一个能够站立起来的人了。 无论他们这些人离炸点一米，还是离炸点五十米。 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们这一百多人，护送着丸野直人大队长，一起回到了天照大人的怀抱。 有了大队长的现身说法，再没有一个士兵愿意动弹。 就算是有些士兵原本还想着要继续前进，冲向机场方向的。 这个时候也全都朝周围的建筑物跑过去。 所有人都挤在这些建筑物里面，瑟瑟发抖地等待着炮火的熄灭。 地面上这些人一个个像是蚂蚁归巢一样，躲进了房屋里面去了。 半空中的轰炸机群，见到了这种情况，现在轰炸起来更没有顾忌。 黄埔江上的那些大口径的舰炮，也知道了这边的状况。 加大、加密了对这一片的区域的轰炸。 照明弹一直在这一片区域上空明亮地交辉闪烁着。 夜空中的轰炸机群，在完成了一波轰炸之后，监视这片区域的任务交给了专业的侦察机。 它们这些轰炸机群，飞回到航母上，这一次它们装载的尽是大口径的炸弹，一枚炸弹足够让方圆几十米范围内的所有建筑物化为灰烬。 当航母上面的轰炸机群再次起飞，执行第二波次的轰炸时候。 一幢幢的建筑物，不停地坍塌，至于那些房间里面，还有没有活人，他们就不需要去深究了。 这样的轰炸才能够发泄出来今晚这些飞行员们心中的怒火。 等到这片区域完全变成了一片废墟，轰炸才算是真正的结束。 高桥一雄中佐看着整个机场上面烈火熊熊，不但所有的飞机被炸毁，所有的油罐车一辆也没有剩下，就连四个航母舰队派在机场的陆战队，也只硕果仅存地留下了赤城号航母舰队片山里晴斗陆战队了。 高桥一雄中佐看着机场实在也没有什么值得抢救的了。 命令片山里晴斗队长率领最后一支陆战队出去，搜索前来袭击江湾机场的敌人。 命令刚刚下达，他又听到猛烈的炮弹爆炸声，还有无数飞机从头顶上面飞过的轰鸣声。 赶紧又收回了自己的命令。 今晚不宜出动，现在航母舰队已经开始对机场周围进行轰炸，航母上面的飞机也抵达了战场。 高桥一雄中佐担心片山里晴斗队长率领着队伍走出机场，会被自家人误伤。 不得不说中佐就是英明，他考虑到了误伤的可能。 林凡带着直属队的十几个人，快速地撤出阵地。 他们刚刚离开阵地不到三分钟，就看到原本已经红着的半边天空上，又出现了无数条拖着曳光的弹痕。 紧接着就是巨大的爆炸声，连续不断地响起。 脚下的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从那些炮弹飞过来的方向，林凡就知道：这是鬼子军舰上面打出来的。 舰炮的口径巨大，不要说是普通的阵地，就连大地承受下来，也在颤抖。 这样一枚舰炮打中阵地，能够让方圆百米的所有人员全部牺牲。 今晚自己这些人算是捅了这些日军的痛处了。 接下来，估计刚才自己这些人战斗过的地方，全部都会变成一片废墟。 想到那座钢筋混凝土修建的西式小楼，林凡突然间觉得有些对不起那家主人了。 如果没有今晚这一波，那幢小别墅也许在战后还是完好的。 特种连的士兵们全体汇合后，林凡这才发现，有个士兵的脚走路有些不自然。 询问之下，这才知道刚刚因为跑得太急，扭了脚了。 林凡指挥着战士们把刚刚打扫回来的战利品，平均分配到那些骡马背上。 他自己亲手用酒精给这个战士的脚踝处揉搓起来。 又腾空一头骡子，让伤了脚的士兵骑上。 这才准备出发闯哨卡。 他们是一支运输装备物资到机场去的运输队伍。 遭到突然袭击后，不得不仓皇逃窜，因为跑得狼狈，还有一个士兵扭了脚。 这个方案很好，很不错的！ 林凡看看这些手下这些士兵们面上的表情：一个个脸上斗志昂扬，兴高采烈的。 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哪像是逃窜的运输队？ 完全就一副打了胜仗的骄兵悍将！ 林凡不得不让所有人暂时停下来。 是时候给这些士兵们让一节战时的演员的自我修养了。 林凡保持着能够让所有人听得到的声音，低声说道：“我们现在要扮演的是一支，受到了惊吓的运输队。 刚刚从机场袭击中逃出来。 你们互相看看，你们脸上的样子，像是惊慌失措，魂不附体的样子吗？ 才从战场上逃出一条命，脸上要有些慌张。 心里要有一种刚刚捡回一条命的神情。 不要笑：刘老炮！ 说的就是你。” 刘老炮委屈地说道：“报告连长！我打心眼里面高兴，怎么也装不出来死了人一样的死人脸啊！” 林凡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刚刚不就是死了人的吗？ 死了那么多的鬼子，你们想一想他们死得多惨！ 你们打扫战场时候，鬼子浑身都被炸烂了。 跑道上面的那些鬼子，一个个变成火炬一样地乱跑。 那多惨啊！ 他们是真的惨啊！” 林凡这么说完后，刘老炮果然不再笑了，脸上真的像死人一，伤心欲绝。 小东北的脸上却是笑了起来。 看着林凡严肃的神情，小东北赶紧分辨：“连长，你不说，我是不会高兴的。 你说起鬼子死得越惨，我这心里就越是高兴啊！ 连长你放心，让我就高兴这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这个时候笑起来的，不只是小东北一个人。 姬无敌就在林凡身边，她不敢笑出声，不过身体一直在颤抖。 她听着林凡说起鬼子有多么多么惨的时候，第一次不再是愤怒和害怕。 而是发自内心地想笑。 特别是她亲眼见到了几百个鬼子在机场跑道上变成火炬人，四散奔逃的样子。 林凡看着她敝得辛苦，不得不轻轻拍一拍她的肩膀：“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 反正现在鬼子的炮声正隆，哭出来也不会被鬼子听到。” 他的话音才落，姬无敌银铃一样清脆的笑声就传出来了。 林凡的话，像是打开了她笑声的闸门，姬无敌终于放开了自己的胸怀，笑了出来。 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原本听着林凡让姬无敌哭出来。 全都想到了这两姐妹的命运！ 虽然没有一个人说，没有一个人问过，她们受到了什么样的侮辱。 但是这些特种连的士兵们，只需要看看这两姐妹的样子，就知道：鬼子见到她们这样的女孩子，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如今听到连长让她哭出来，一个个士兵们都有些悲伤！ 没有想到，人家是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姬无敌的笑声，一下子引爆了整个特种连所有人的笑点。 全连一起哄然大笑。 林凡的耐心被磨完了，时间也来不及继续做思想工作。 他只得说道：“全部控制好情绪，好好像刘老炮学习。” 刘老炮努力做出一幅严肃的样子，他现在的身体也在一抖抖的。 林凡知道他忍得辛苦，希望他能够多坚持一会儿，不要再像姬无敌一样了。 刘老炮：“连长，你说起鬼子的惨状，我就想起今晚那些精彩的瞬间，我全都没有参与。 我在伤心啊！ 我真的是在伤心啊！” 刚刚才有所收敛的笑声，一下子又爆发出来了。 整个特种连都笑了起来。 就连林凡自己也没有忍住。 想了想他说道：“所有人枪弹上膛，听我命令，随时准备开火。 但是！没有命令坚决不许开枪。 现在！出发！” 他再也无法把战场临时演员的自我修养讲下去了。 林凡感觉自己讲得越多，起的作用是相反的。 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通过林凡的思想工作后，心情愉悦，脚步轻快地走在道路上。 林凡暗暗摇头，这些士兵，没有一个是演员： 连装惨都不会。 想想后世那些各种比赛，虽然没有专门的比惨大赛，可是无论那一种演艺选拨现场，最先比赛的：一定是比惨！ 终究还是看过了无数场“比惨”大赛的人，林凡很快控制住了情绪。 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姬家三姐弟走在队伍中后段。 她们会日语，准备着应付突**况。 李显带着两个班早早来到的这个位置，离最近哨卡就只有四、五百米的样子。 队伍转过角，就看到前面哨卡里的鬼子，已经全部站在外面了。 他们看到有一队鬼子走出来。 全都欢呼起来。 那个下午亲自陪着林凡走了一段的少尉，这个时候也认出这支队伍来了。 他赶紧迎接上来，紧张地问道：“是机场发生情况了吗？” 这个少尉见到走过来的这些士兵，没有了下午时候的骄横。 所有人的枪都处于随时可以击发的状态。 仿佛受惊的刺猬，遇到一点点的情况就会把身上的那些刺发射出去。 就连领头的这个佐官，神情也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 林凡装出一幅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大声嚷道：“机场能够有什么情况？ 会出什么情况？ 不过就是有一支不识好歹的队伍，乘夜偷袭机场，引燃了机场堆放的油桶。 现在帝国的舰队已经对那些偷袭者的位置展开了轰炸， 帝国的飞机也已经飞起来了。 那些偷袭者一个都跑不掉。 一个跑不掉！” 少尉闻到这些人身上的硝烟味道，看着他们脸上的汗水未干。 也不敢再多做打听，这群人今晚受到了惊吓，如果让他把气发在自己身上可就不好了。 少尉赶紧命令：“打开栏杆，放这些人离开。” 看到这些人行走的时候，手全都紧紧地握着枪，想来是在机场被吓怕了。 想到了这里，少尉嗤之以鼻：“胆小鬼！” 他说出来的声音极低，极低，低到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知道自己鄙视地对这支队伍说出来这么大胆的评价。 少尉不敢把“胆小鬼”这三个字说得再大声些了。 下午的时候，这支队伍经过后，那些跟在他们后面的人，可是绘声绘色地说了不少这支运输队在上一个哨卡的威风的。 想到这些胆小鬼来时比的趾高气扬，对比自己支曾经英雄的上海海军陆战队现状。 少尉突然也垂头丧气的了。 特种连的士兵们，紧张地在上百个鬼子的眼前通过。 他们紧张的手，紧张地握着枪，随时准备开火的样子。 引起了那些围观鬼子的笑声。 这些鬼子都知道：这是极度受惊，极度害怕的反应。 这支辎重队，刚刚在机场应该是被吓惨了。 还有一个伤员！ 这些人真的是害怕了：听到自己这些人的嘲笑声，都不敢反抗了。 嘲笑的声音更大了一些。 少尉赶紧发声阻止：开玩笑，待会挨耳光只会是自己。 他都已经看见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个尉官身体都在发抖了。 第六十三章 此山是我开! 特种连有惊无险地通过了一道关卡，这一路上，再没有一个士兵开口说话了。 严肃是可以传染的，林凡一直不开口说话。 特种连的士兵们，也就慢慢地冷静下来。 所有人保持着严肃紧张的气氛，一直走到下一道关口。 加藤太郎少尉也看到了远处机场的天空红了。 只是他们这里离得太远，他的职务又太低，根本无法打探到那个方向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红透了半边的夜空，能够给人的遐想是无限的。 无论怎么说：那个方向有海军的陆上机场，有海军的无数舰船。 加藤太郎少尉的心如猫抓，好想飞过去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了。 突然前面走过来一支长长的队伍。 他和守在哨卡的鬼子都紧张起来，枪口对准过来的队伍。 机枪准备好！ 路障封闭好！ 等到这支队伍走到面前时候。 他们才认出来，这不是下午才过去的那支队伍吗？ 加藤太郎少尉脸上现在还红肿着呢，他对这个脾气暴躁的少尉印象太深刻了。 加藤太郎少尉赶紧让士兵打开路障，小心翼翼地问道： “机场发生了什么？” 林凡冷冷地说道：“有敌人偷袭！这件事情严重影响帝国形象。 不得外传！” 听到影响帝国形象，加藤太郎少尉立刻不敢说话了。 他是知道一些的，帝国在战场上并不是宣传的那么战无不胜，战斗进行的也不是那么的一帆风顺。 许多帝国战事不利的消息，如果外传，会严重影响到国民支持战争的信心和决心。 泄露这些消息的人，被有心人举报的话。 面临着的结局是非常凄惨的。 他立刻闭上嘴巴，再也不敢出声询问了。 有了这位少佐的一句话。 加藤太郎少尉注意到这支队伍里面的士兵，一个个手都紧握着枪，身上满是硝烟味道。 神情严肃之下，藏着的紧张、害怕。 从这些可以看出来，机场发生的偷袭事件，帝国怕是吃了大亏。 “海军的飞机全毁了吗？”他突然凑到林凡耳朵边，低声问道。 林凡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精彩起来：紧张、害怕、被人说中了心事一样。 林凡挥手上特种连的士兵们加速离开，又挥手止住了哨卡其他鬼子的接近。 好朋友一样拉着加藤太郎少尉走得远一些，确保哨卡上面的鬼子无法听到。 这才低声说道：“是的！整个机场全毁了。 帝国的勇士们，为了掩护我们冲出来，牺牲了许多。 如果不是他们的英勇，我们这些人也会一起玉碎了。 我们这些人死掉没有什么要紧的，要是我们运送的这些物资发生了不测。 怕是整个帝国都会受到那些西洋人的压迫了。” 林凡说完这一大段话，再也不看加藤太郎少尉一眼。 催促着特种连的士兵，快速通过哨卡。 仿佛离开江湾机场越远，就越是安全。 加藤太郎少尉静静地陪着林凡站在这里，送这支队伍离开。 他的心里却翻越了惊涛骇浪：机场遇袭，那些海军陆战队员们全部玉碎。 是不是同样作为海军一员的上海海军陆战队，可以被抽到航母舰队里的陆战队去了。 加藤太郎少尉太想离开这个令人耻辱的队伍了。 只要能够离开上海海军陆战队，就算是让他去到陆军做马鹿，他也愿意。 至少那样，不会被人鄙视了。 等到这支运输队走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加藤少尉才慢慢地走回哨卡，回到自己房间里面。 静静地倒下后就不再管外面的事情了。 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 加藤太郎少尉的心真的累了：为了跳出束缚自己的这个环境。 他真的做梦了。 特种连今晚连过两道关卡，这才是今晚任务完成一半。 剩下的事情就是怎么样才能够进入租界了。 人和武器可以从下水道里面进去，可是这么多的骡马怎么进去? 现在是轮到李显出手的时候了。 李显先是指点着让特种连的士兵们，来到租界外面的一处空地位置等候着。 自己赶紧寻找组织支持，昨天上午跟主任联络的时候，李显已经跟主任说过接应特种连进入租界的事情。 他要找个电话，给攀主任联系！ 实际上，从李显离开之后，攀汉年主任就开始忙碌起来。 攀主任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他对率领这样一支由溃兵组建起来的林凡，早就有了想要见上一面的想法。 今天终于可以如愿了。 等到李显他们刚刚离开的时候，他立刻就到了另外一个隐蔽的房间里面。 组织了一下语言，把李显刚刚汇报的情况加密发向了陕北。 阳光照耀，半山坡上的一个窑洞里面，收到电报的电信组，立刻把攀汉年主任发过来的电报翻译出来。 很快这封电报就送到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 看过这封电报，李德胜爽朗浓重的湖南声音：“果然是他们做的，不愧是能够孤军坚守四行的勇士。” 另外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德胜同志！奇袭虹桥机场，这可不比坚守四行来得容易了。 他这样的战术，可有学到游击战的精髓？” 李德胜笑着说道：“这才是弱小兵力最好的战斗方法。 兵少力弱，在战场上若是正面作战，完全起不到了阻敌、歼敌的目的。 只有坚持运动，快速的机动，找准敌人的弱点，局部形成我方优势的时候。 给予敌人猛力一击。 伤敌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全歼虹桥机场之敌，这能够给鬼子极大的心理压力。 并且也会让鬼子在兵力布置的时候，缩手缩脚，兵力少了，会被我们吃掉。 兵力多了，他们也吃不消，派不出来那么的队伍。 在运动中发现战机，在运动中发现敌人并歼灭之。 这才是我们应该学习的游击战法。 林凡是个好同志啊！” 朱老总笑着说道：“以一个连的兵力，吃掉二千鬼子，这样的一个连，不应该说是弱小了。 我看啦，这可比我们的一个师还强些哟！” 李德胜笑着点了点头：“告诉攀汉年同志，对于特种连的要求，尽量帮助。 特种连需要的骨干份子，也要尽快到位。 我们在华中地区的实力，过去这些年里，被**派打击、压迫，损失非常大。 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过来，现在有了这么一支队伍。 也能够稍微弥补一下我们在华中地区的不足了。 另外可以跟林凡同志打个招呼，看看能不能够我们再多派一些人过去。 学习学习他的先进打法，打鬼子嘛。 像最能够打，最会打鬼子的人学习，正是我们组织的宗旨。” 攀汉年主任收到了来自陕北的回信，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转了几个弯，找到信任的人，在租界的各个方向，寻找合适的仓库，探索进出的道路。 结合着李显给出来的信息，攀汉年也知道了特种连今晚要袭击的目标就是江湾机场。 那么他们退回来的时候，一定就是租界北边的了。 攀主任悄悄地查看了租界北边的情况，做好准备，才能够成无一失。 北边的仓库就租在苏州河南岸不远处，一个下水道出口直接就在仓库里面。 攀汉年主任在租下这个仓库后，花了一个小时，亲自从下水道出口，钻了进去。 沿途实地走了一遍。 想到特种连携带的物资、武器，这些东西是不容易通过正常渠道进入租界的。 攀主任特意租了几条小船，准备着到时候能够使用就使用。 做好这一切准备工作后，他就只能够通知了几个人，焦急地在报社里面等着李显的电话了。 李显他们白天时候遇到四海帮，所有采购的手表全部被抢的事情。 攀主任已经知道了。 本来做的就是报社，这点消息来源还是有的。 当他听到李显他们带着的手表被人抢劫之后，非常愤怒。 不过听到现场发生的事件，知道了特种连的人，竟然直接把四海帮给巢灭了。 他就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结束了的。 于是攀主任就姜太公钓鱼，稳坐钓鱼台了。 让主任郁闷的是：张啸林竟然已经打听到了这批手表就是主任牵线购买的。 张啸林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有人能够一下子吃下这么大一批货。 竟然要求主任再次把这批货购买一回。 张啸林从蔡青皮、吴二狗手里拿到这些手表后。 立刻派人打听：最近有那家商行出手了大批手表。 有目的的打探很快就有了回信，不但有出售洋行的名字。 还有购买方的牵线搭桥人。 所以张啸林才又找上了主任，让他再镒牵线搭桥，他准备原价把这些手表卖给丢表人。 给出的条件是：保证在上海地盘上，这批手表不会再有人敢动心思了。 并且他也不再追究四海帮死了那二十多个小弟的事情。 他手下有几万个小弟，死了这十几、二十个小弟不算什么事。 他说不算啥事就不算啥事，他说是大事，就是大事。 出来混的人，最讲究的就是面子，打了小弟，伤的是老大的面子。 张啸林觉得用自己的面子换十几万块大洋，已经是看在主任是文化人的份上了。 他虽然是一个流氓大亨，骨子里面的卑微是怎么也洗不掉的。 对文化人有一种天然的崇敬，虽然他时时刻意把这种崇敬压制下来。 但是，这次迭加了十几万块钱，所以他决定忍下来，退一步。 让对方原价把这些手表赎买回去，然后自己也不再追究死了二十多个小弟的事情。 张啸林觉得自己的诚意已经足够。 嗯！面子好像也有了，里子、面子都有了！ 主任听过李显的汇报：张啸林不知道他惹到的是什么人。 主任是知道的：这是一群能够孤军奋战，乘夜袭击鬼子虹桥机场。 以一百多人的实力，全歼鬼子近二千。 这些人会花钱赎买被抢走的手表？ 主任表示严重怀疑。 这个上海滩的三色大亨，坐井观天久了。 以为常凯申都要给他们上海滩三大亨几分面子，他就能够安排天下英雄！ 他也不想一想，不是猛龙不过江！人家既然敢当街杀人，还是杀了二十多个。 张啸林不想着找人说和，找人去赔礼道歉，还想着再赚一笔。 这眼界也太低了一些！ 攀主任对于李显他们遇到袭击后，立刻当街杀人，可是们佩服得很的。 虽然攀主任如果遇到那种事情，肯定不会那么做的。 但是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不过！如果是攀主任带着这点东西出门，是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的。 现在攀主任对张啸林和李显带着的两个人， 只有一句话说：都是猛人啊！ 若是国人尽皆如此，百年以来，洋人那里敢在国内这么耀武扬威？ 主任把今天李显汇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发给了上级组织，也收到了回信：全力配合！ 现在他就等着李显的电话了。 李显走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今晚有行动，可能会要组织人手进入租界。 需要组织上提供帮助。 主任也不知道他需要那些方向的帮助，不过今晚他已经在进入租界的几个卡口都安排上了。 现在，李显的电话终于来了。 听到李显说起：一百多人带着武器要从租界北边的下水道进来。 还有一批骡马需要进入租界。 两件事情，都比主任想象的要容易完成。 骡马可以派人出去接进就是，它们本身就不是违禁物品。 从下水道里面进出，这个也不是事儿。 李显上午提出来的在四个方向租用仓库。 主任是送他走后，立刻就去办了的。 北边的仓库里面，就有下水道的出口。 那条路，下午已经派人走了一次，还做好了标记。 主任立刻带着人，朝着租界北边过去。 三辆黄包车拉着六个人，跑得飞快。 看着远处天空中透出来的红色，主任心里知道：那一定是鬼子的江湾机场燃起的大火。 他的心里很是激动：就要看到那个被李显神话了的人物了。 李显放下电话，回到黑暗中，仔细看看身后没有尾巴，走出一百多米远，再次回头，一切正常。 他见到林凡的时候，把组织上已经在北边按照他的要求，租下了一间仓库。 并且在仓库里面就有一个下水道出口。 林凡立刻高兴起来：组织是靠谱的。 时间这么紧，几个小时就已经把事情做好了。 并且听到他们已经派人在下水道里面做了标记的时候，林凡就更加高兴了。 听说主任将会亲自带着人过来，带着大家从下水道进入租界。 林凡点头。 突然又惊觉这是晚上，点头是看不见的。 立刻说道：“好！” 李显这才带着陈四川、冯俊雅到租界门口去等人。 陈四川的一班，悄悄隐匿在黑夜中，跟在他们后面，静静地保护着他们。 现在是租界外面，就在租界大门外，已经有不少逃难的百姓住在外面。 他们因为无法进入租界，只能够紧挨着租界，希望能够得到一些保护。 这些人也确实多多少少受到了租界的保护，毕竟离租界这么近。 鬼子在这些地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在世界的眼皮下。 所有的行为都会得到放大的。 因此鬼子在这些地方的行为称得上文明，并且鬼子的记者也特意在这些地方拍摄了不少日军帮助普通国人的相片，发在报纸上。 像是鬼子背着普通老百姓去看病，鬼子的医务兵，在租界外面给难民们发药。 帮助普通老百姓挑水。 这些戏码都有专门的记者，事先得到了通知。 鬼子们做出来的这些行为全都会被拍摄下来，在他们自己的报纸上面发表。 宣传亲善！ 也是鬼子对普通老百姓们进行的另一场战斗。 它们不但要侵略这片土地，还要奴役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就像有些岛屿一样，被鬼子奴役几十年后，就忘记了自己祖宗了。 整日里只知道认贼作父，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血，是从什么地方传承下来的。 在这些表面文章之下，租界外面完全是弱肉强食的沃土。 白天的时候，租界里面的那些巡捕有时候还会吼上两声。 虽然他们并没有在租界外面执法的权利，不过这好像也没有什么人去追究！ 李显他们三个换了衣服，看上去就像一副有钱人的样子。 这样的肥羊，是非常容易被人盯上的。 三只肥羊在许多有心人的眼里，出现在租界门口。 让很多有心人的心都揪了起来，真的为这三个人担心：担心他们直接就进了租界。 那样的话，肥羊就成了他们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了。 好在三头肥羊都非常的自觉，没有进入租界。 不但如此，他们又接了六头肥羊出来。 今夜是个好日子。 若是白天，这样九个人走出租界，若是想要动一动，外面这些人还是要想一想的。 在这样的黑夜里面，动动就动动。 主任他们刚刚下了黄包车，就看到了租界外面等着的三个人。 李显、陈四川、冯俊雅三个人都是上午见过的。 主任一行六人，加快脚步走了出来。 他们离开租界，走出来不到一百米，黑暗当中已经冲出来几十个人。 为首的一人说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第六十四章 劫匪们的下场 攀汉年主任他们才出租界不到百米，感觉已经换了一个世界一样。 一百米外的租界，灯火通明，人流熙熙攘攘，一片繁花似锦。 这个地方，漆黑阴森，如同地狱！ 听到这些人学着评书里面那些剪径人的说话，主任一行还真的有些无语了。 他们是听说过的，夜晚的租界这些日子里面，因为拥进去难民太多了，治安大不如前。 走夜路的时候都要小心些。 租界外面的夜晚，就根本没人敢走夜路的了。 今晚如果不是特种连的事情，他们也是不会走出租界来的。 常言道：久走夜路遇到鬼！他们这才是第一次走出租界，走这里的夜路啊！这就遇到打劫的了？ 陈四川心里笑得胃都皱起来了。 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们很穷的，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啊！” 黑暗之中的那些阴影里面，已经有人大声喊出来了：“手上的表，身上的西装，脚上皮鞋，全部脱下来。 脱下来就饶你们一条狗命。” 主任一行六人中间，倒有三人有表。 这个时代的文人收入还是非常可以的。 看来人家在他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盯上了，底都给看透了。 明显的那些人只盯上了这些值钱货，没有把这伙人的底子真的看出来。 否则他们根本就不会跑出来现眼了！ 冯俊雅是个粗人，没有逗弄这些劫匪的意思。 他一直都是能够用刀说话的时候，就用刀说话。 现在当然不是用刀说话的时候。 所以他用枪，两支手枪拨出来就打。 陈四川不得不跟着开火。 不远处，悄悄保护他们这一行的一班，在他们刚刚遇到麻烦的时候，就已经悄悄潜伏着向这里摸过来了。 这些战士还想着在租界外面，低调处理的。 见到班长都已经开火，这是信号，也是命令。 全班十几个人立刻开始对着这些隐身在黑暗当中的身影开火。 黑暗当中的那些人，在冯俊雅左右开弓的时候。 有人还拨出手里的大刀，抽出腰间的铁棍，试图冲上来抢枪。 在租界外面混，有枪不但是身份，更是实力的象征。 排在前面的人顶着枪子，后面的人就好跟着冲上去，抢上一把枪就跑。 明天就是大爷了。 让这些人失算的是，他们没有想到，来自黑暗中还有一伙人，竟然丧心病狂地用机枪来对付他们。 这又不是战场！ 犯得着用机枪吗？ 你们有机枪了不起吗？ 只要你们把机枪一亮，我们这些人还不一下子就鸟兽散了？ 还需要开火，浪费！ 这些习惯了夜晚出来抢劫的人们，根本不知道遇到的是一伙什么人。 见到黑暗中，喷出来的枪口焰，枪声连绵不绝，一下子就从向前冲，变成了回头向后逃。 一班的士兵根本不管这些人做鸟兽散，他们的机枪还是追着这些人打。 如果不是紧挨着租界，陈四川都要下令发起冲锋了。 特种连的战斗风格：痛打落水狗，不放过一个敌人。 隔得不远的租界里面，那些普通百姓们听到外面传来的枪声，一个个都在庆幸自己：幸好自己人在租界！ 那些守在租界入口处的雇佣兵们，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 今晚又是两拨人火拼！ 自从战争在块大陆上肆虐开来，他们已经多次看到租界外面那些人的互相砍杀。 今晚还好：没有人爬到租界哨卡前面，浑身血淋淋地求他们这些雇佣兵救命。 或者是求这些守卫哨卡的人，放他进去。 这样的人，往往就在这些雇佣兵眼前，咽下最后一口气。 主任也不是文弱书生，见到特种连的士兵们竟然是要赶尽杀绝。 心里有所动，不过他没有表露出来，他对这支队伍还不熟悉，不能够轻易说话。 李显见到一班的士兵们，还要跟打鬼子时候一样打扫战场的时候。 终于说话了：“不要打扫战场了！终归他们不是鬼子。” 冯俊雅冷冷地说道：“这种人，为虎作伥。 只敢对普通百姓下手，只敢对弱者下手。 论到可恶，不比鬼子差半分。” 李显的职业是记者，对这种事情，心里当然清楚得很。 陈四川倒是爽快，大声命令：“收队！” 十几个一班的战士迅速跑了回来。 主任和跟他一起来的五个人，见到这些士兵，令行禁止。 正规军啊！这才是真正的正规军！ 他们这一行人，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 前面一支队伍在黑暗中突兀地钻了出来。 这个地方离租界已经有好几百米，黑暗之中，只能够看到人的大概形象。 李显介绍道：“主任！这是林凡连长。” 又对林凡介绍：“连长，这是主任！” 主任伸手出来，紧紧握住林凡，又把另一只手也握上来。 连声说道：“我是攀汉年，叫我老攀就好。 林凡同志，你们做出来的事情，大快人心。 给予了全国人民坚持抗战决心。 坚定了全国人民强烈的抗战必胜的信心。 早就听说过你的事迹，一直想要见面。 没想到，今天终于见到了。” 林凡可是知道主任后来身份的，这可是他第一回亲眼目睹了老一辈风彩。 林凡双手握住主任的手：“祖国就是我们的母亲，作为祖国的儿女。 为母亲做一些事情，这是应该。 只是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力量有限。 我们做的还不够，接下来我们还要继续努力。 现在的形势虽然对我们不利， 但是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朝着相同的目标前进。 我们的事业一定能够成功的。 鬼子一定会被赶走，我们的理想一定会实现。” 主任松开林凡的手，林凡介绍了整个特种连的人让主任一行六人认识。 对这些为国抗战的勇士，主任跟每一个战士都握过手。 这才说道：“我们有进入租界的道路，先把武器送进去。 跟我来！” 主任带着特种连，折返回头，并不是直接向着租界走去。 这一次，不知道是他们这支队伍庞大，还是刚刚的火拼吓跑了黑暗中的那些偷窥者。 一路走来，黑暗之中再也没有人敢前来觊觎了。 林凡见到河里的几条小船的时候，立刻明白了。 这是通过小船进入下水道：果然想得周到。 这样进去不但武器装备不会受潮，就算是人也会好走得多。 一共有九条小船，第一趟的时候送了五十个士兵和许多物资进去。 一个小时后，小船再次回来。 这一次林凡说道：“先送物资，人可以跟着船走。” 攀汉年主任也明白：特种连携带的物资太多了些。 按照现在这种速度，至少也需要三次才能够把人和物全部运进去。 想了一下，他建议：“只把武器、弹药从下水道走。 剩下的这些防毒面具、饼干、罐头还是放在骡马背上。 直接进入租界去。” 这样安排的话，两次就可以把人和物资全部运进去了。 林凡点点头命令：“七班、直属队跟我走，跟着骡马队进租界。 李连长你带着剩下的战士们趟水携带一些装备进去。 这次把所有武器、弹药都带走。” 命令下达后，特种连的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 攀主任等到所有的武器、弹药全部装上小船后。 这才看到暗处有许多的士兵，这个时候才从各个方向跑过来。 迅速加入撤退的行列中。 见到攀主任有些吃惊，林凡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们放出去的暗哨。” 一个愣神间，攀主任突然发现，刚刚林凡说的七班、直属队明明有十多个人的。 这么一会儿就明显的少了好几个。 林凡解释：“他们走在前面查看去了。 我们在敌人地盘上，必须要处处小心。” 现在整个特种连的人就只留下了三十多人赶着骡马队，朝着租界走去。 这些骡马背上，驮着不少的物资。 他们通过哨卡的时候，虽然受到了一些检查。 那些哨兵们，也没有从这些货物里面找出违禁品。 对于他们这三十多个人身上带着的短枪和那十来发子弹，统一收了一根金条后。 大手一挥，放行了！ 进入租界，林凡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低声对攀主任说道：“我们从江湾机场过来的。 如果遇到有心人追查过来，是可能查到我们的行踪。 这支骡马队，和它们背上的这些物资。 我们只需要留下一百三十信防毒面具，少量的肉罐头。 其余全部交给组织处理了。 包括这些骡马，鬼子机场连续被袭击，一定会发狂的。” 攀主任上上下下地看着林凡：“林连长！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林凡奇怪地说道：“回国以来，我一直都专心抗战，对外面的信息知道的并不多。 特别是这几天，天天东奔西跑，连报纸都没有看到过。 攀主任，为什么这么说？” 攀汉年主任微笑着说道：“我们急需一批防毒面具。 这种东西价格贵不说，还不好买。 前两天我才跟杜先生提出来： 我军开入晋北，血战经月，已迭予日寇重创。 现“经费限制，防毒装备缺乏”。 “渴望后方同胞捐助” 杜先生担任上海各界抗敌后援会主席团成员兼筹募委员会主任。 他们已经召**议讨论，决定把刚从荷兰进口的1000副防毒面具捐赠给我军。 现在你又送我们这么一大批的防毒面具过来。 雪中送碳啊！” 林凡知道我军在晋北抗战的困难，他思考了一下：“晋北抗战，还缺乏些什么？ 武器装备能够送过去吗？” 攀主任笑着点头：“只要不是坦克和需要牵引车的重炮，我们都是能够送过去的。 实际上坦克也是能够送去的。 只是我们没有油，就算是有坦克也无法使用。” 林凡笑着说道：“这我就放心了。关于武器、弹药，我们倒是有一批。 数量不大，武装一个师的武器和弹药。 如果攀主任不嫌多，我这就把东西移交给你。” 攀汉年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 他疑惑地看着林凡：这个人有些意思啊！ 在后方作战的部队，那一个指挥官不是把缴获的武器当做宝贝。 宁可自己用不完，也不愿意分享出去。 有了武器就好招人，武器越多，就能够把自己的兵力扩大，这样实力也就越大。 手下人多了，说话的声音都要大一些！ 按照林凡这样说：足够武装一个师的武器装备。 林凡完全可以自己招兵买马，马上就是一个实职师长了。 现在这种时候，满编一个师，可以汇报一个军的。 攀主任苦笑道：“林连长，你手里有这么多的武器，不考虑扩大队伍吗？” 林凡笑着说道：“我们的队伍暂时还无法正面战场上跟鬼子硬拼。 队伍突然扩大了，战斗力下降，又成为鬼子的目标。 除了我的名头好听些，于抗战实事无益。 这些武器不如送到晋西北去，那边条件艰苦，正好用上。” 攀汉年主任感激地说道：“林凡同志！我代表组织感谢你。 只是你把所有的武器都送走了，如果你们需要替换、维修武器怎么办？” 林凡笑了：“没事！我们差什么，就去找鬼子要。 鬼子就是我们的运输大队长！” 攀主任心里佩服：看看，这就是人家的底气。 差什么找鬼子要！ 这才是抗战应该具有的气质！ 林凡继续说道：“今天我们带进来的那些武器。 我也整理一下，把多余的全部给你去处理了。” 攀主任说道：“你们的这些物资不是想用来开商行的吗？ 一下子把所有东西全部送出来了。 商行怎么开？” 林凡微笑着说道：“那就只能够麻烦攀主任了。 商行还是要开的，作为一种伪装，方便我们随时进出租界。 至于做生意的事情，就请攀主任找人做一做。 赚钱不赚钱的无所谓，一定要正常、普通。 不要引人注目。” 林凡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后，突然想起：攀主任对这些事情，是专业的。 自己一个外行，对专业人士指指点点的。 太不要脸了吧！ 林凡不好意思地说道：“正面作战我还行，做这些事情，我就太业余了。 一切全交给攀主任了，至于资金，李显那里有。 那些资金我们要留下来，购买一些装备，制作一批装备。 因此不能够上交组织了。 不过刚刚我知道组织上最近经费短缺。 恰好有人欠我一百多万，等我收点利息。 就上交组织，当我们特种连交的组织费。” 攀主任想到了李显他们弄丢了的那一百多支手表。 想了想，攀主任还是决定把张啸林的好意说出来。 攀主任组织了一下语言：“林连长，昨天你们是不是丢了一批手表？” 林凡笑了，胸有成竹地说道：“借他们高兴一天。” 攀主任继续说道：“那件事情是上海滩上的三色大亨张啸林手下做的。 手表现在已经到了张啸林手里。 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手段，查到那批货是我介绍人买的。 昨天下午就传递了消息过来： 让我介绍原买主，用原价再买一次。 这次他保证货在上海不会有任何人敢打主意了。” 林凡激动地说道：“这就好！这就好！” 他心里还想着，无论那批货到没有到张啸林手上。 特种连都会把账算到他身上的。 现在既然货在张啸林手里，自己再去找他要货，一点也不冤枉他了。 他既然让自己再出原价买回来，那么自己也就要让他抢一赔三吧！ 消费者法了解一下！ 攀主任不知道林凡是怎么样的想法，借着租界路灯昏黄的光芒，看得出来这个林连长是真的很高兴。 林凡发觉了他的目光，笑着说道：“这事你不用管了。 直接对他说，你也跟买家不熟，过桥抽水的交易。 联系不上买家，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另外，有一件事还请攀主任做一做： 帮助我们调查一下上海市区内的日本银行有几个。 他们的金库位置！ 另外就是日军在这次战役中，抢掠来的那些物资都是放在那些地方的。” 攀主任一下子就明白了：特种连应该是把日本人开的银行和日军抢掠来的物资盯上了。 这些事情，都是他想都没有想过的。 攀主任点了点头：“我会让人去做的。” 停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做这些调查，对抗战有用吗？” 林凡组织了一下语言：“战争不只是战场上面的炮火纷飞和战士们的冲锋陷阵。 实际上战争打的是后勤，打的是意志，打的是国家经济。 日本现在国内的经济已经趋于崩溃边缘了。 这场做仗，正面作战他们虽然占了便宜，在他们国内实际上已经相当艰难的。 要是能够让世界的经济危机再次出现，鬼子马上就要撤军了。 这次鬼子就想是把国内的矛盾转移到我们国家和民族身上来。 跟以前的甲午海战一样，想用战争来挽救他们国内的经济。 因此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就这么拖下去，也能够把鬼子拖垮掉。 这些日子，鬼子抢掠了许多我国的财富，这些物资他们都是要运回国去。 换成枪炮，再用来攻打我们的。 能够拦下来一批，他们换到的枪炮就会少上一批的。 至于他们在上海滩上的银行，无论在这里出了什么事。 日本国内都会相办法输血过来，保住这些银行的。 因为这里是他们展现给那些债主国看的门脸。 如果说他们的银行在上海滩上破产倒闭了的话。 今天破产，明天鬼子就只能撤军。 因为它背后那些卖石油、军火、钢铁的国家和企业，会马上逼迫他们还钱。 并且还会把送到日本的那些物资运走的。 战争是经济的延续！” “战争是经济的延续！战争打的就是后勤！战争打的就是经济！”攀汉年主任不停地重复这几句话。 这些话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不过他还有些不明白。 明明只是一场战役，怎么跟钱挂上钩了？ 虽然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但是并不妨碍攀主任把这些话，死死地记下来。 他能够感觉到，这些话里面的道理，非常深奥，自己不明白。 组织里面有的是聪明人，总会有人明白的。 林凡他们走在租界里面的时候。 江湾机场的高桥一雄中佐，终于放弃了对机场的挽救。 无论是跑道上面那些燃烧的飞机，还是那些不停爆炸、燃烧的油桶、油罐车，都没有继续抢救的必要了。 他现在的精力主要放在挽救那些因为抢救这几样东西，受伤的士兵。 至于许多已经烧成碳的那些士兵，也用不着抢救了。 就连那些烧伤特别厉害的士兵，为了减轻他们的痛苦。 高桥一雄中佐也做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让他们安息！ 漫长的时间过去，那些可恶的偷袭者终于逃跑了。 也可能是来自黄埔江上航母舰队的舰炮和飞机给消灭了。 航母舰队和飞机的轰炸也结束了。 硕果仅存的赤诚号航母舰队陆路队士兵们，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留在机场内部抢救那些还能够挽救一下的士兵。 一部分海军陆战队员们被派出去搜索第一批派出去的两个陆战大队。 还有轰炸过后的那些地方，看看有没有偷袭者留下的痕迹。 赤城号航母舰队的海军陆战队片山里晴斗队长，受命带着一百多人冲出机场。 举着火把，前进不到一百米，就发现了倒在道路上的那些鬼子。 这些站立着的鬼子们，看着道路上这些尸体，好几个人手里的火把都吓得扔掉了。 这种境像是他们从来都没有相到过的。 地上的尸体堆叠，一具接着一具。 道路上血肉模糊，血水横流，坑洼不平的道路上，那些小洼地里面，尽是鲜血积聚。 片山里晴斗队长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眼前这具尸体。 这是来自岗山的阿奈井拓馬，一个非常活泼的小伙子。 平常总喜欢找人比试剑法的，因为这小伙子祖上一直都是武士，他也以此自豪。 时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我要万人斩，先在战场上面实现万人斩。 然后再回到国内之后潜心修炼，一定要成为当代第一剑法名家。 现在阿奈井拓馬双眼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第六十五章 帝国陆军无能为力的愤怒 片山里睛斗队长从破烂的服装上面，数出来十三个圆形的小孔，还有一道在心脏位置明显是刺刀捅进去了。 阿奈井拓馬的武器和他爱若性命的武士刀都不见了。 那把刀听说是三百年前，阿奈井拓馬祖上立下大功，被至高无上的皇族赐下来的。 片山里睛斗队长，吩咐手下士兵把阿奈井拓馬的衣服脱了。 他想看看阿奈井拓馬身上这些伤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脱衣服的时候，阿奈井拓馬身后还在汩汩地流得鲜血。 片山里晴斗队长和这几个脱衣服的鬼子，看到阿奈井拓馬胸前只有指头大小的小孔。 从背后出来的时候，已经变大了三倍不止。 十三个伤口，全都是贯通了的。 最后那个长条形的刺刀伤口，也是贯通的了。 片山里晴斗队长，只是稍稍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这刺刀是阿奈井拓馬已经死了之后补上去的。 阿奈井拓馬他们遇到了伏击，然后伏击他们的队伍冲出来后，给所有人都补了刀。 后面的查验证实了片山里晴斗队长的推测。 加贺号、龙骧号两艘航母舰队的海军陆战队全体队员，合计五百人。 全都在这里了，全都在这条道路上摆放着。 他们身上的武器、弹药全都不见。 每具尸体心脏部位都有一道狭长的伤口，这是刺刀捅的。 这支伏击的队伍，真的太小心了。 片山里晴斗队长也找到了，两艘航母舰队的陆战队队长。 加贺号航母舰队的高桥直树队长，全身至少被打出来了三十个以上的伤口。 有些伤口已经连在一起，从这些伤口上面可以看出来：高桥直树队长遇到袭击的第一时间就死了。 片山里晴斗队长，也找到致这么多人死亡的武器：铁弹子。 地面上找到了不少，虽然现在这些铁弹子全都沾上了血迹，变得黑红黑红的。 片山里晴斗队长手指轻轻一抡，这些铁弹子又恢复了雪白发亮的原生态： 他们是用在地雷里面加上了这些呀！ 龙骧号航母舰队、小日向和輝队长，身上的伤口这种被铁弹子打中的伤口只有两个。 不过心脏位置狭长的刺刀伤口却有两道。 说明他是被刺刀捅死的，从小日向和輝队长的右手还捂住心脏位置，也能够看得出来。 小日向和輝队长死的时候，怒目圆睁，又是一个死不瞑目的人。 片山里晴斗队长轻轻地抚摸着小日向和輝队长的眼睑，想要让他把眼睛闭上。 谁知道抹下来，小日向和輝队长的眼睑又回去了。 如此三、四次。 片山里晴斗队长低声道：“我们会为你报仇的！小日向和輝队长！” 再次抹下他的眼睑，还是死不瞑目。 片山里晴斗队长想了想，想到小日向和輝队长平常说得最多的就是他的老婆法子。 法子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片山里晴斗队长低声道：“小日向和輝队长，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会照顾好法子的。” 再次抹下小日向和輝队长的眼睑，还是同样的死不瞑目。 片山里睛斗队长再次低声道：“小日向和輝队长！帝国士兵们一定会照顾好法子的。” 这一次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不用片山里睛斗队长伸手。 小日向和輝队长的眼睑竟然自己闭上了。 闭上了！ 一个死去多时的人，这执念应该是有多强。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听到自己心头牵挂着的事情有人承受。 小日向和輝队长竟然还能够闭上眼。 片山里晴斗队长不是一个人看到这样神奇的一幕。 他身边聚集了十几个士兵，这些士兵都是刚刚看到小日向和輝队长一直死不瞑目，在这里围观的。 他们都是见过法子照片的，小日向和輝队长总是爱把法子的照片取出来炫耀。 现在见到这么神奇的一幕，全都高兴起来。 一丸遼太下士大声对着片山里晴斗队长建议道：“队长！我们应该遵从小日向和輝队长的遗愿。 尽快把法子照顾起来。” 他的话引起了一片笑声。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队长。 片山里晴斗队长微笑着说道：“勇士的遗愿，我们不能够违背，就算是法子夫人本人也不应该违背！” 欢呼声一下子从这十几个鬼子嘴里吼了出来。 还有一些远处不知道情况的人，赶紧打听。 当他们听说小日向和輝队长的夫人法子，将会由自己这些人照顾，没有一个士兵不高兴的。 他们可是都见过法子相片的，那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是一个只看上一眼，就能够让人从心里面生出前去照顾她的那种娇弱女人。 这里离机场近，片山里晴斗队长留下一个班的士兵在这里收拾。 这些士兵们跑进机场里面，弄了一辆大车出来。 这么多的尸体，不用车拉，他们这十几个人根本搬不过来。 就算是上车下车，五百具尸体，也要跑好几十次的。 不过比这些不能够动弹的尸体，这个班士兵们还是庆幸的，辛苦一点没有什么。 至少还活着！ 他们是第一次感觉到，帝国的士兵们也面临着生死考验，生死就在一线间啊！ 刚刚高桥一雄中佐下达命令的时候，如果是让自己这个大队出来。 想想都觉得害怕！ 离开这片如同地狱一样的区域，片山里晴斗队长带着手下的士兵们，沿着机场外围从西向北搜索。 一路上，就算是在火把照耀下，周围的情况看得不太清楚。 他们这些人也见到了许多深达一米，甚至是一米五的大坑。 从坑里那些泥土的新鲜程度来看，这就是今晚才炸出来的。 今天几个航母舰队也是下了血本了。 从这些弹坑的密度来看，四个航母舰队，把这样的大口径炮弹，怕是打出来了好几百枚。 这样的炮弹每一枚都价值不菲啊！ 国内的情况，这些士兵们从家人的来信中还是知道，困难的很！ 今晚不由得整个海军愤怒：他们设在陆上的机场，竟然被人偷袭。 这种情况下，不尽力报复一波，怎么能够泄恨？ 林凡还在担心他们设置阵地时候的那幢小楼的安危？ 现在根本不用担心了：这一片再也没有一幢完整的房间了。 许多房屋虽然没有被直接轰炸到，却也被剧烈的震动他抖塌了。 片山里晴斗队长他们终于在机场北面，距离机场一千米的位置有了重大发现。 从这里开始，他们发现了零星的尸体。 虽然这些尸体上面穿着的是陆军式样的服装。 但是片山里晴斗队长认为：这就是那支前来偷袭机场的敌人。 也许他们就是用这样的服装，伪装的。 从这些人撤退的方向来看，他们是想要用这样的伪装瞒过陆军第十八联队，退过蕴藻滨进入国军的阵地上面去。 幸好他们被伟大的航母舰队给护拦下来了，还有航母舰队的轰炸机群，也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因为地面上还有投下来，没有爆炸的航空炸弹。 这是一枚有一人高的炸弹，大半截弹体已经插入土中，露出在外面的这半截还是那么的粗壮。 有了线索，整个片山里大队就这么一路搜索过去。 越向北走，他们越是心惊：好多人！ 前来偷袭的人数好多，至少上千人了。 “丸野直人大队长！”一声惊呼，在夜空里回荡。 “喊什么？镇静！”片山里晴斗队长大声喝斥道。 他走过去。 看到阿奈井拓马抱着一具半截身体在哭泣。 “队长！这是丸野直人大队长，第十八联队的大队长。”片山里大队里的一个小兵阿奈井拓马害怕地说道。 “你认识他？”片山里晴斗队长问道。 阿奈井拓马：“我们老乡，是同村。他当上大队长，是我们那一片有名的成功人士。 并且前些天我休假的时候，还特别跑去见过他的。 他们联队就驻扎在蕴藻滨。” “完了！”片山里晴斗队长心里已经补充了整个故事。 “一定是机场遇袭，陆军十八联队派出丸野直人大队前来救援。 好死不死的他们进入了舰炮的轰炸区域。” 想到这里，片山里睛斗队长看着这个被帝国海军误伤的大队长。 他被炸得只剩下半截身体了。 整个丸野大队！ 没有一个活人了。 有些人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只是七窍流血，明显是内脏被震碎了。 还有人尸体只剩下半截。 有些人手里的武器还在，地上还散落着大量的武器弹药。 片山里晴斗队长思考了一下：“打扫战场，把所有武器带回去。 这些勇士们的身体，就留下来让陆军那些人来收敛吧！” 上千人的武器，他们一百多人想要收拾回去，也是无法完成的。 片山里睛斗队长，只能够派了一个通信兵回去。 让机场派两辆卡车过来。 同时把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步兵第十八联队大队的情况汇报上去。 柳下凛太郎联队长知道整个丸野大队全体玉碎消息的时候，惊讶得手里的话筒都掉下来了。 “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完全不敢相信。 就在几天前，自己这个联队直面了国军二个师的进攻，全联队的伤亡也不过才二百多人。 对方伤亡足足上万人。 现在突然告诉自己：“前去支援机场的丸野大队，中了敌人的伏击，全部玉碎。 这敌人得需要多少兵马？” 柳下凛太郎联队长立刻骑上战马，亲自带着一拨护卫向着丸野大队玉碎的位置冲过去。 他要亲自看看，是什么样的地形，能够让自己的一个最精锐的大队玉碎。 要知道，丸野大队的训练有素，是整个十八联队的骄傲，也是整个第三师团的骄傲。 柳下凛太郎联队长带着一支骑兵大队风驰电掣般地冲到了丸野大队被轰炸的地方。 现场实在在太惨烈了，地面上到处都是能够埋人的巨大弹坑。 没有爆炸的航空炸弹都还有十几枚。 那些死亡士兵的尸体，就更加不能够看了。 手脚内脏这些到处都是，有些挂在树枝上，有些搭在坍塌的废墟上。 至于那些看着身体完好的尸体，七窍流血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害怕。 更让人害怕的是柳下凛太郎联队长脸上的神情。 柳下凛太郎联队长看到地上的痕迹就明白了：整个丸野大队是遇到了航母舰队的轰炸，加上轰炸机的轰炸。 整个大队根本就是在行军状态下，被海军那群猪头给炸死了的。 片山里大队正是海军！ 这个时候片山里晴斗大队还没有完全收拾好武器。 一些士兵正在把丸里大队的武器往车上装，一些士兵正在四处收拾那些散落的武器。 这种情形，看得柳下凛太郎联队长怒发冲冠，眼睛发红。 海军这是杀人诛心啦！ 把自己一个大队的士兵炸完了，连武器都给收拾走。 收拾武器的时候，如果尊重一些还好。 如果他们能够看在同是帝国军人的份上，把这些无辜阵亡的丸野大队士兵们收敛起来。 柳下凛太郎联队长还不会怒发冲冠。 现在他亲眼看着，就在自己这些人的眼皮底下，海军的臭脚，竟然踏在尊贵的陆军阵亡士兵的身体上。 只为了把这位士兵还挂在肩膀上面枪枝抢走。 柳下凛太郎联队长手一挥，一个骑兵大队五百多人，冲上去围着整个片山里晴斗大队。 在这里的片山里大队只有一半人，海军陆战队虽然也有大队这个名字，实际上一个大队只有两百多人，更何况现在只有一半。 五百多骑兵围住一百多人，片山里晴斗心里慌了。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 柳下凛太郎联队长没有废话：“砍了！” 跟随着柳下凛太郎联队长的这支骑兵大队都是理解联队长的，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字。 却没有一个骑兵发出疑问。 五百多名骑兵，没有冲锋，没有问话。 这是因为在这里的海军陆战队全都在这些骑兵的包围圈里面。 齐刷刷的骑兵砍刀砍下来的时候，整个片山里大队的士兵们来不及反应。 一个个就倒下了。 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这些人竟然会这样死去。 柳下凛太郎联队长命令：“传令兵：回去让太刀川遥斗大队过来收敛勇士们的遗体。 让第六野战重炮队过来。” 第六十六章 黄泉路就是侵略者的下场 柳下凛太郎联队长已经出离愤怒了，他要为自己手下的丸野大队讨个说法。 就算是手下的骑兵大队把海军陆战队的人砍倒。 把这个些障眼的海军渣滓清理后，柳下凛太郎联队长胸中的怒火还是无法平息。 他带着这支骑兵大队向着机场冲过去。 柳下凛太郎联队长要进去发泄！他要让手下的士兵们知道：自己是非常在乎他们的！ 还没有到达机场的时候，柳下凛太郎联队长看见一条血路。 长达一里！ 这是一条真正的血路，道路两边插着不少的火把。 这不是应该在世间出现的道路，它就是一条黄泉路，两边的火把就是引魂灯。 所有的侵略者们都会走上这条黄泉路的。 就算是在微明的夜空里，柳下凛太郎联队长也能够清楚地看清道路上面的一切。 血淋淋的道路上，停着两辆汽车，不少的海军陆战队士兵，正把道路上的尸体抬上汽车。 他们抬这些尸体的时候，完全跟码头上搬运沙袋的码头工人没有两样。 就是那么随便地抬起来，随便地扔上车，完全没有一点点的尊重与敬畏。 这是一条真正的血路，柳下凛太郎联队长就算是这夜里，借着无数火把的光辉，能够清楚地看到地面上的血液、血肉和残存的肉块。 看到这种情况，柳下凛太郎联队长心里怒火慢慢平息下去了。 这些海军畜生，根本没有感情。 他们对自己的战友都是这个样子的，他们那个样子对待自己的手下，并不是刻意侮辱。 只要不是有意针对陆军的行为，还是可以原谅的。 柳下凛太郎联队长仿佛觉得刚刚自己还是冲动了。 这些打扫战场的海军陆战队士兵，就那么睬踏着道路上面的血肉，一次又一次的踏过。 道路上面那些残留的、没有收敛的血肉，被他们踏进了泥土，变成了血泥。 这些血肉，可都是他们海军陆战队官兵们的呀！ 柳下凛太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轻轻地挥挥手，带着气势汹汹的骑兵大队回去了。 不过他并没有通知机场：你们派出来的搜索队，被我砍了！ 留下那些正在处理尸体的海军陆战队员们在风中凌乱，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们也不知道刚刚他们已经在生死线上走了一圈。 江湾机场的火光和划过半边天空的炮弹拖曳的光芒，同样惊动了蕴藻滨另一边防守的国军士兵。 这些士兵们大着胆子，借着黑夜的掩护，站到高处。 努力想要看得到更远一些，看清远处正在发生的事情。 从他们这个位置，能够看到的只能够是火山一角，借着这一角光明。 这些士兵们猜测着：是不是鬼子的临时机场被人偷袭了。 这样的想法虽然不切实际，但是能够有这样的想像空间，也是很美好的。 无论如何，这样的情况都是需要向上汇报的。 林凡他们这一小拨人进入租界不久，攀主任让前来接应的人把那些骡马和背上的物资带到另外一个地方去。 自己亲自陪着林凡他们这三十几人赶到新租用的仓库。 他们抵达的时候，仓库周围已经被特种连的士兵们设立了暗哨。 从下水道进来的战士们，正在努力地搬运着运进来的那些武器、弹药。 攀汉年主任看到李显指挥着特种连的士兵们搬运进仓库里面的这些武器。 他终于吃惊了：特种连这些士兵们堆在一起的武器、弹药数量大大超过了想象。 单单只是机枪，他就数出来三十挺。 特种连可是只有一百三十个人啊！ 有这样的火力，难怪他们能够一直跟着鬼子干。 林凡看着战士们从下水道里面艰难地把物资搬运上来。 这种事情急是没有用的，从下水道上来的时候，环境限制了只能够单人传递。 天渐渐亮了，特种连的这些士兵们，终于把所有的物资全部搬运上来。 看着堆在两个房间里面的武器、弹药。 林凡为难地说道：“攀主任！战士们今晚已经累了一夜。 接下来他们要休息了。 这些武器、弹药我们还需要分一下。 骡马背上的那些物资，我们只需要三天的干粮和罐头，另外还需要一百三十个防毒面具。 其余的就送到晋西北去吧！ 下午我们把这里的武器分选一下，多余的武器弹药也全部送到晋西北去。 至于存放在外面山洞里的那批武器弹药，我怕现在这种条件下，不容易取得出来。 也许再过十天半月的，上海形势有了缓和。 再去取出来，就容易得多了。” 随着一声令下，特种连的士兵们，安排好了哨卡。 立刻开始休息。 这些人累了一夜，现在根本不用寻找什么床铺。 所有人挤在房间里面，背靠着墙壁就睡着了。 攀汉年主任，看看天已经微亮，匆匆告辞。 他的身份在这上海滩上，也不是秘密，因此不能够在这里出现。 如果被有心人发现了他在这个地方出现过，这个仓库的秘密就一定会被有心人挖出来的。 攀主任这一行人，只留下了一个人，他就是租下这个仓库的掌柜。 从头到尾的接触都是他一个人出面的。 稍稍可以放下一点心了。 林凡再次发出了一份明码电报：“我部于十一月三日凌晨，对日军上海江湾临时机场发起进攻。 击毁敌机三十三架。油罐车十三架，高炮阵地一个。 击毙鬼子近五百人！ 我部伤一人！” 这份电报惊动了国内许多势力。 陕北那个特别守住这个频率监听的电台，也收到了这份电报。 这份电报在清晨的微风中，在几个散步的汉子手里传递。 李德胜高兴地说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早晨就收到了这样一份让人振奋的电报，实在是一个好消息啊！” 说完他大声念了出来：“我部于十一月三日凌晨，对日军上海江湾临时机场发起进攻。 击毁敌机三十三架。油罐车十三架，高炮阵地一个。 击毙鬼子近五百人！ 我部伤一人！”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陪着他散步的恩来也微笑着说道。 朱老总的声音：“我部伤一人！这五个字，可是让鬼子抓狂了。 鬼子可能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五百人的伤亡，竟然只换来伤一人的代价。” 李德胜也笑着说道：“这个我部用得好哇！ 我部到底是那个部，可是太容易引人遐想了。 我们也不要站出来揭开这个秘密，就让世界上多一点神秘，也是好的。” 他们现在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我部”就是林凡的特种部队。 并且他们还清楚，现在知道这个消息的，除了他们几个人，再就是上海的攀汉年主任了。 外界可是对这个“我部”一无所知的。 “告诉攀汉年同志：对我部，也是需要严格保密的。 今后跟李显同志的联络，就保持着单线联系就行了。” 常凯申早餐的时候，见到这份电报，结合着昨天晚上守在蕴藻滨那个方向国军的汇报。 心里也已经肯定了我部发出来的这份明码电报的真实性。 电报上面的每一个字，他都细细品味，感觉到今天的早餐比往日要美味得多。 仿佛这电报上的字，能够佐餐一样。 吃过早餐，他自言自语：“歼敌五百，自伤一人。 这个我部，到底是那一支部队？” 这个疑问现在至少有十个将军在思考！ 他们中间就有在上海各个战场上的将军们。 陈诚看到这份明码电报的时候，非常震惊：“歼敌五百，击毁敌机三十三架？自己伤一人？这样的战损比，简直…… 无法用语言形容了。” 看看人家，再对比自己指挥下的队伍，深感羞耻。 他再次向常凯申提出来：是应该考虑长期的抗战时候了。 从现在开始，保全部队战斗力，有秩序地逐步撤退。 退守吴福线、锡澄线，保卫南京安全。 不能够再继续坚守沪西。 这次建议再次，被常凯申以国际联盟入九国公约开会在即。 能够守住沪西、沪南两地，可壮国际声威。 因此决心要守住泸西，等到国际会议结束通过谴责日本侵略决议后。 守军再向杭州方向退守。 总裁有指示，下面的将军们只能够执行。 这几天的平静，像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只是没有一个国军将军感觉到这一点。 江湾机场上的大火，当然引起了许多人的兴趣。 这次不用打赌，美国停泊在黄埔江上奥古斯塔号边上的水上飞机就起飞了。 这次日本海军的飞机还是不敢拦截，任凭着这架飞机在江湾机场上空盘旋。 这架飞机明显的是有恃无恐，反复地低空飞行。 真还让他发现了机场外面的两条血路，一条位于机场大门外不远处，一条位于机场北部外面。 机场北部那条血路上布满了巨大的弹坑，非常明显地说明，在这个位置受到打击的队伍，伤亡惨重！ 这跟“我部”宣传的伤一人，严重不符！ 带着疑问，带着相片回去复命的美国飞机，把这个问题上交了。 这个时候，上海派谴军司令部已经知道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这就是江湾机场被袭击的时候，柳下凛太郎联队长派了一个大队前去支援。 结果被海军当做偷袭部队给狠狠收拾了。 一千多名帝国士兵死伤殆尽！ 这误会就有些深了！ 松井石根的脑袋都大了：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 海军没有错：在夜晚视线不明的情况下，对机场周围轰炸，保护机场不被继续袭击。 轰炸机群也没有错，他们发现地面上有队伍先动，当然要进行轰炸的了。 柳下凛太郎联队长委曲：都是我的错！ 我不应该派谴队伍去救援江湾机场，不应该派兵去救援海军！ 这事情，真的是个难题！ 柳下凛太郎联队的遭遇，在整个帝国陆军、海军中传播。 陆军各部互相警戒：海军笨蛋遇到事情的时候，千万不能够去救援！柳下凛太郎联队长就是下场。 海军也在传说：陆军马鹿果然就是陆军马鹿，比马鹿还要笨，笨死了。 所以一个大队的马鹿全死了！ 海军的战斗力比陆军强大太多了。 反正海军、陆军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情了。 它们之间互相瞧不起，这样争吵也好。 至少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松井石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连续两个机场被偷袭，不但打击了帝国的士气。 更重要的是：一百多架飞机的损失，帝国真的是在流血啊！ 整个战场上，原本是帝国空军的天空，现在又变成了双方势均力敌了。 原先已经不敢出现在上海空中的国军飞机，在“我部”明码电报发出后一个小时。 竟然出现在上海市区的上空了。 这是国军派出了一架侦察机，特意出来查看消息真假的。 能够完整地飞来飞去，虹桥机场、江湾机场的惨状，全部被看在眼里。 两个机场的被毁并不代表着鬼子的飞机全部被打光了。 他们在对面的岛屿还有几个机场，加上四个航母上的飞机，也还有二百多架呢。 要是能够把这些飞机全部打掉就好了。 这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只是林凡和他的特种连士兵们，现在还没有收到这个愿望！ 林凡和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好好地休息了一个上午。 这个中午他们不用再吃干粮和罐头了。 租下这个仓库的掌柜，已经采购了大车的粮食和肉食。 做饭这种事情，在没有得到林凡指示前，他还不能够请外人来。 林凡不忍心吵醒还在熟睡的战士们，做饭这种事情，他也是拿手的。 新社会、新时代的男人，如果不会做饭，找老婆的时候是会减分的。 林凡这样的人，当然是不会让自己被减分的，他不但会做饭，并且还是做得非常好的。 炊事兵，林凡也是当做半年的！ 一百多人的大锅饭，大锅菜，由他一个人做出来。 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用了不少的劲。 等到午饭时候，林凡才把所有士兵都叫起来。 这些士兵们看着八人一桌，每桌上都是一大盆的饭，两大盆菜和一盆汤。 他们还不知道这是林凡做的，只有那几个下哨回来的士兵才晓得内情。 吃过午饭后的特种连，就不需要再睡觉了。 他们早晨搬运进来的所有武器，全部都需要擦拭保养。 昨晚特种连新缴获的武器近五百枝，加上他们自己使用的武器。 需要保养的武器六百多枝，这可是需要一个人近五枝的量。 至于晚上，林凡还要去把自己的东西取回来。 林凡也不搞特殊，他自己也需要保养武器的。 一边擦拭着武器，林凡一边对着李显说道：“指导员！想想办法，打听一下张啸林今天晚上会到什么去？ 我们的东西也要拿回来了。” 李显明白了：“连长这是一天也不想多等啊！” 打探消息这种事情，整个特种连里面，当然是李显最合适的了。 李显毫不迟疑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他也没有没有走出这个仓库，只是给攀主任打了一个电话。 然后带着陈四川、冯俊雅出门了。 李显离开报社也只有几天时间，大多数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些天他去了什么地方。 对于报社里面的记者来说，几天时间不露面是常事。 李显再次走在租界里面的时候，这一次跟昨天又不一样了。 林凡看着特种连的士兵们，正在努力地擦拭着武器。 口中都在讨论着外面的世界到底怎么个五光十色。 他笑着说道：“所有人先把武器保养好，今天下午就不心着训练了。 每人发五块钱，轮流着到上海滩上去开开眼。” 这一下子，特种连的士兵们干劲更大了。 一个小时后，六百多条枪全部擦拭完毕，林凡特别检查了一下，看看战士们擦拭出来的效果怎么样。 检查完毕后，这才说话：“一班和直属队留守仓库， 其余各班，按班为单位自由活动。” 林凡对几个班长说道：“我是把人完整地交给你们的，一定要一个不差地，完整地给我带回来。” 刘老炮打保票：“连长，我们只在外面看一眼，只看一眼就回来。” 林凡笑了：“玩去吧！天黑记得要回来。” 把准备好的地图给了几个班长一人一张：“会看地图吗？” 贾书生指着地图上面已经标好的一个点问道：“这个点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 林凡：“是的！记住地名，如果实在找不到回来的路。 就叫黄包车把你们送回来吧！ 车费你们自己给！” 刘老炮笑了：“我有脚，有坐车的钱，不如多点一个菜。” 说到这里，不由得想起了中午吃的回锅肉：“连长！中午的肉菜，晚上还有吗？” 看着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不由得恼羞成怒：“我不信你们不想晚上接着干？” 林凡笑着说道：“好吃吧！想吃晚上就早点回来，不要让我出来找你们！” 刘老炮笑着说道：“晚上再整点酒！” 林凡这下子不笑了：“今天晚上不能够有，大家的手表还在别人手里呢。 我们要是喝了酒，误了正事就不合算了。” 这下了刘老炮立刻改口了：“不喝酒、不吃菜，我就出去开眼界。” 他这话说出来，整个特种连的士兵都笑了起来。 第六十七章 冯俊雅的以理服人 林凡笑着说道：“都换上便装再走，出去的时候，枪要藏好，不要露出来了。 不准随便开枪！ 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遇到事情要以理服人， 以理服人！” 重要的事情要说二遍。 以理服人！林凡就说了两次，说明这事很重要。 一班、直属队的士兵们，眼巴巴地看着林凡。 林凡说道：“这么多的武器，再怎么也需要有人看守。 今天下午让他们去，你们明天上午，跟我一起去开眼界。” 所有人都高兴了。 林凡接下来的一句话：“现在开始：训练！” 留下来的两个班，做出痛苦的样子，全都喊了出来：“不要哇！” 声音洪亮，语气凄凉，仿佛他们受到虐待一样。 姬无敌、姬家恨也是这些喊话中的一个，喊完之后，这才发觉似乎，做为一个女孩子这么喊出来，有些不妥！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嗯！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空气！ 喊得响亮，动得迅速，留下的这两个班，派了四个人出去警戒。 其余的战士们开始了日常的力量训练。 自从林凡强行当了这些兵的连长后，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都感觉到这些天精神足了。 吃饭香了！ 走起夜路来也不怕了，最主要的是他们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这些人急行军的时候，再也不会掉队了。 昨晚那个扭了脚的士兵，被林凡用酒精揉捏一番后，现在已经好多了。 他也一蹦一跳地跑过来参加训练。 不能够跟着自己班的人出去浪，那么就留下来参加训练吧！ 李显带着陈四川、冯俊雅两人走出他们住的这个弄堂。像是漫无目的一样在城里闲逛起来。 对于他来说，这上海城的十里洋场，早就逛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一点新鲜感觉都没有。 陈四川、冯俊雅两个人不一样啊！ 昨天他们是第一回来，还没有好好看看，就逃出去了。 今天无事一身轻，两个人可就有的是时间，慢慢过眼瘾。 陈四川指着一个旗袍开叉都到了腰间的女人，悄悄地给冯俊雅看。 那女人腰肢窈窕，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诱惑极了。 最让这两个人男人兴奋的是，每走一步，高开叉的旗袍就能够露出半边雪白笔直的大腿来。 让这两个男人遐想连篇。 李显也不催促，他自己也在欣赏！ 美人人人都是喜欢的，就算是只能够远远地看上几眼也是一种幸福。 随着他们走出弄堂，走到大街上面，城市的喧嚣一下子就迎面而来。 自行车铃声、汽车喇叭声、人们的说话声，声声入耳。 这下子陈四川、冯俊雅两个人的眼睛就不够看了。 街道上面的美女太多，他们只恨自己少生了几只眼，这根本就看不过来嘛。 这三个人走在街道上，并不知道昨天他们大开杀戒的那一幕，早就被人们传得纷纷扬扬。 这不！前面就有报童在喊：“号外！号外！四海帮的覆灭！” “号外！号外！不是猛龙不过江！三人剿灭四海帮！” “号外！号外！虹桥机场覆灭记！” “虹桥机场不可不说的故事！” 江湾机场不可不说的故事看来还没有出来。 这些记者现在素质堪忧了啊！ 李显骄傲地想着：自己不当记者后，感觉到整个上海滩新闻的时效性就落后太多了。 凌晨的时候，自己这些人就已经开始轰炸江湾机场了。 到了现在，报纸上竟然还没有一个字出来。 那些记者们都干饭去了吗？ 李显喊道：“报纸！” 那个喊声奇大的报童一下就窜过来了：“先生！您要哪一种！” 李显在他的手里挑了几下，选了大公报、文汇报：“这两份！” “先生不看看四海帮的新闻吗？”报童热心地介绍。 “四海帮二十几个人，就活下来三个！” 陈四川说道：“来一份！他给钱！” 他指的是李显。 冯俊雅看着陈四川：“你又不识字，买份报纸给谁看？” 陈四川冷笑：“好像你识字一样。我要看看人家是怎么写我们的。 哥两个现在上报纸了，拿回去让姬兄弟读出来，让大家看看咱们的厉害。” 冯俊雅立刻明白了：“对！对！” 他们三个今天是真的上报纸了，不但上了报纸。 他们三个人也上了上海滩**的通缉令。 全上海好几万混混，流氓都在找他们。 有的是想拉拢他们入伙，有的是想杀了他们当投名状。 无论如何，只要能够跟这三个狠人拉上关系，就一定能够出名了。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是一个。 张啸林虽然对这三个凶手，想怎么着，但是不管怎么样，也要做出一个当大哥应该有的样子。 他发布出了追杀令：凡是杀死这三人的赏大洋一万块。 方博达就是张啸林手下的人。 只是他认识大哥，大哥还不认识他。 这并不妨碍方博达想要发财、发家、发达的梦想。 在上海滩的这三年里，每当手里有钱的时候，方博达都要去试试彩票。 这种可以一夜暴富的正当途径，是他最喜欢去试一试的了。 无论是六合彩，还是赌马，这些他都喜欢试一试。 跑马厅现在都变成了鬼子的机场，这一项不能够继续了。 方博达加大了对六合彩的投资。 他只是运气还没有到，两年里面小奖中过，屈指可数的那么几次。 大奖天天看到报纸上宣传，总是人家的，自己一回也没有见到过。 不过今天，方博达认为自己中大奖了。 虽然没有相片，只有几个字的描述。 方博达认为：对面走来的三个人就是昨天犯下四海帮案子的三个。 虽然这三人昨天当街杀人，巡捕房却并没有对他们进行通缉。 方博达没有想过自己冲上去，就把这三个人送到大哥面前。 四海帮二十个混混用生命告诉了他：这三个人心狠心辣。 记下了三个人的样子，方博达赶紧回去找人。 这条街道不是张爷的地盘，他要找人，还要等到这三个人走进张爷的地盘上再动手。 李显看着漫无目的的走进了一家茶馆，上了二楼，在一个窗口坐下来。 冯俊雅、陈四川对喝茶倒不陌生。 他们三人坐下来不久，隔座也坐下来一个人。 这人戴着礼帽，帽沿压得低低的，坐下来。 同样一边慢慢地喝茶，一边看着自己手里的报纸。 李显低声地跟着这个刚刚坐下来的人谈话。 很快就这个刚刚进来的人就走了。 方博达看着那三个人坐在二看风景，他在风景处看二楼。 刚刚他已经把消息传回去了，现在就等着蔡青皮和吴二狗两人来确定。 只是现在这个样子方博达有些慌：这三人的悠闲的样子，不像是昨天才丢了十万大洋的人啊！ 如果不是这三人，尴尬的就是自己了。 心情忐忑不安中！ 方博达等待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等到了蔡青皮和吴二狗两个人。 不是这两人忙，实在是他们两个人压根就不想来。 其它人不怕那三个杀神，他们两个可是怕的很！ 整个四海帮除了他们两个人跑了回来，剩下的就只活了一个人。 至于他为什么活下来，那人没有说，不过谁都知道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原因很简单，那人胸口挨了一枪，又没有钱上医院。 活着只是受罪，等到罪受够了，自然就死了。 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出来，可是吴二狗和蔡青皮却不得不出来看看。 因为阿四总管知道这件事情了，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年轻人还是要多出去闯闯。” 不过阿四真的是一个好总管，鼓励的话说得出来。 手下也派得出来：特别派了手下特别能够打，特别敢打的十几个打手出来。 这些打手就不是四海帮的那些饭桶了，他们每一个都是阿四自己精挑细选，从张啸林手下数万帮众里面找出来的。 不敢说个个以一挡十，至少这些人面对洋人以外的所有人都有拨刀的勇气。 有了阿四总管的支持，蔡青皮、吴二狗这才敢出门。 十几个打手坐了一辆汽车气势汹汹地开到了街口。 他们找到方博达的时候，方博达还跟着李显他们三个人呢。 虽然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停打鼓，他还是没有忍住一万块大泮的诱惑，万一就早他们三个呢？ 看着前面三个行的背影，蔡青皮、吴二狗有些犹豫：昨天的三个人走路，那是畏畏缩缩，完全是乡下人进城。 今天这三个人的样子，有点不像了：特别是那两个跟班一样的人物，眼睛肆无忌惮地乱看。 那些洋人大马，就是他们这些久混上海滩的混混，也不敢像他们两个那么直瞪瞪地看啊！ 前面走来两个金发美女，这两个人竟然一直盯着不走了。 不但不走，还回过头来看。 看得两个金发美女，都笑着回头，送了这两人一个微笑。 冯俊雅被金发美人勾走的魂在看到蔡青皮的时候，一下子就回来了。 他大声喊道：“贼子！还我手表来！” 陈四川、冯俊雅回过头来追着美女看的时候，蔡青皮、吴二狗还要先认出来这两人。 蔡青皮低声说道：“就是他们！” 说完就想要朝兄弟伙背后躲，结果吴二狗也有同样的想法。 两个人一个都没有躲过去。 冯俊雅对这两个抢走了他的小皮箱，还割了他一刀的人，可是记忆深刻啊：“自己杀了那么多的鬼子，都没有受过一点伤。 却在这两个小混混手里破了防。 这仇不报，非君子啊！” 陈四川听到冯俊雅吼出来的时候，也认出来那两个抢劫犯了。 没有犹豫！他的动作比思想快，冯俊雅还要先认出人来的，开枪还在陈四川后面。 双方现在实际离得不远，还不到十米的距离。 这些天，天天有足够的子弹打鬼子。 特种连的士兵们枪法全都有了进步，不到十米的距离，陈四川还是打准了的。 第一枪就打在了吴二狗胸口，第二枪打在蔡青皮腿上。 这是因为陈四川的枪法实在不好，手枪就是这样的： 不会打手枪的人，会越打越近，如果枪里的子弹多的话，多开几枪，还会把自己脚打了。 这并不是笑话，而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故！ 蔡青皮、吴二狗两个人从来没有想到过：天下竟然有这么无法无天的人。 在租界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开枪了：这还有没有王法？ 有没有天理了。 他们两个的感慨还没有停止！ 冯俊雅也没有放过，竟然还向着已经受伤的两个也开了两枪。 这个时候，李显才刚刚回过头来。 他也认出来了，挨枪子的两个人，就是昨天抢劫小皮箱的。 李显明显看出来了，跟着这两个人身边的都是他们的同伙。 方博达从来没有想到过：传说的过江龙会有这么凶。 就只喊了“贼子！还我手表来！”，枪子就跟着声音一起过来了。 好在人家没有针对自己。 陪着蔡青皮和吴二狗两人一起出来赚钱的十几个高人。 怎么也没有想到：对面的这几个过江龙完全不讲武德！ 根本不是先攀交情，后动手！ 竟然是先开枪把人弄到地上去了再说话。 人在江湖混，不都是先攀交情，叙友情，实在说不通才动手的吗？ 哪有先动手，后开口的？ 冯俊雅见到那两个抢劫犯已经倒地，迈开脚步，就要上前去追问小皮箱的下落。 被李显一把拉住：“对面的朋友！如果不是这两人的朋友，就请让开，我们过来了。” 李显怕自己三人走进对面十几个近前，短兵相接三对十几，是要吃亏的。 方博达不敢吭声！ 这次出来的十几个人中间，天然就有一个出头的。 贺元德手向怀里伸，脚向前面走。 他的怀里有一支枪，这个时候是想要取出来的。 贺元德身边的兄弟们也纷纷开始了动作，谈判嘛，总要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一些的。 现在这个时候，十几个人亮出来几支手枪，十来把砍刀，能够大大地增加自己的气势。 李显明显注意到了对面这些人的动作。 刚刚那两个金发美女，才送出去两个微笑，还没有回过头去继续走路。 就看到两个一直大胆直白看着自己的两个男人开枪了。 她们还以为是朝着自己开枪的，吓得尖叫起来。 等到她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男人的开火的对象不是自己。 陈四川从来不惯着别人的坏脾气的，以前大家都是难友的时候，他不敢动手，也要动动嘴巴，占些便宜的。 现在看到对面的人竟然敢伸手掏武器抵抗，这怎么可以？ 手里的枪立刻开火了。 李显也一直在准备着，这个时候也没有落后，昨天回去，他就自己在心里做了检讨： 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掏枪开火，这以至于让那两个抢劫犯跑了。 李显一直在自责中，错误犯一次就够了。 今天李显不再犹豫了，掏枪就开火。 六枝手枪，不到十米的距离。 对面这十几个人都是胆大包天的，英勇无畏的。 只是他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大胆都变成了傻大胆。 十几个人，全都倒在地上，跟蔡青皮、吴二狗做伴去了。 这一回陈四川有了昨天的经验，留情不动手，动手不留情。 枪枪都是朝着那些打手们的致使处射击，就算一枪不中，赶紧的也会补上第二枪的。 李显昨天也是听到过冯俊雅的理由课的人。 当然不会手下留情！ 这三人只是避开了蔡青皮和吴二狗。 方博达在陈四川开枪的时候，就跑开了几步。 完美地让三人行这一伙过江龙误解了他的身份：以为他真的只是一个路人。 因此也就一点没有受到伤害。 两个金发美女，见到后面发生的屠杀时候，竟然不再尖叫了。 看看这些人不再有人挣扎的时候，陈四川、冯俊雅才走上前去。 他们还没有开口，倒在地上的两个侥幸逃生者，已经在喊起来了： “别杀我们！我们说，我们说！” 蔡青皮立刻把昨天自己两人是怎么跑掉了，又是怎么私自打开了皮箱，起了攀龙附凤的心思。 直接傍上了三色大亨张啸林。 张啸林又是怎么奖励自己这两人的。 说着他们都把手上戴着的两支表取下来，小心地递出来。 好害怕！ 好害怕这两个杀神不收！ 这两个人根本没有看他们，人家正细心地搜索倒在地上的十几具尸体。 枪就揣在自己身上，那些大刀片子，小斧头了，小飞镖这些，只是搜出来，扔在旁边。 倒是对这些人身上带着的钱财一点都没有放过。 等到把地上那些人搜完了后。 这才顺手，把两只手表接过去，顺便把这两个还在喘气的人身上搜了一遍。 陈四川盯着这两个人看看，他不是一个狠人。 也不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对这两个明显没有威胁的人，陈四川拿不定要不要杀了。 冯俊雅见他这个样子，好心地说道：“都是同种同源的黄皮肤，放他们一马吧！ 下回再见到我们的时候，不要掏枪，不要反抗。 就不会死。 你们回去给张啸林带个话： 把抢了我们的手表送回来，你们送了两块回来了。 还差一百二十七块手表，全部送回来。 再送十万大洋赔礼。 我们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 否则我们会自己到张府去拿的。” 第六十八章 林凡的计划 当街杀人！ 冯俊雅就没有怕过，他提着的小皮箱，被人家抢跑了。 虽然林凡和特种连里面的人都没有怪他。 可是他自己心里却是非常内疚的！ 今天再遇到这伙人，他当然不会怕。 冯俊雅说话的声音不小，他根本没有低声的意思。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三色大亨的真面目。 不过这一点他明显失望了：整个上海滩谁不知道张啸林三色大亨做的是什么勾当？ 周围看热闹的人，现在明白了：原来这伙人是先抢了人家的手表，现在人家报仇来了。 这就有意思了：在上海滩竟然还有人敢这样打张啸林脸的人。 看热闹的人，都在想： 这三个人活不到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了。 好多人都在为这三条好汉可惜！ 警笛响起来的时候，李显喊道：“跟我走！” 三人朝着边上的小巷子跑过去。 穿过小巷子，又若无其事地开始逛街了。 陈四川、冯俊雅适应得很快。 李显刚刚得到的消息是：今天晚上是黄金荣一个相好的过生日。 要在大世界里面大办舞会，届时上海滩上许多名流都会去参加的。 李显是知道大世界在什么地方的。 那个地方离特种连前些日子守卫的四行仓库直线距离不到八百米。 不过他还是要去实地查看一下。 那个地方是黄金荣的地盘，上海大世界游乐中心就是黄金荣的。 黄金荣是上海滩三个流氓大亨的大哥，他办事张啸林不会不去。 无论林凡是想要在大世界里面去找张啸林还是在路上堵张啸林。 反正先把道路看好，总是不会错的。 刚刚发生的事情，传得比风还要快。 黄金荣又知道这件事情了，虽然他不知道李显他们三个人的来历。 但是这三个人昨天杀死二十多个人，不但没有逃离上海滩。 今天还能够悠闲地逛街，这种静气，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得出来了。 黄金荣可是打听清楚了：今天这事儿，是张啸林手下追踪在那三人身后。 被那三人发现后，一言不合就开枪。 那人最后说出来的话，可是已经传遍了整个上海滩。 他们三人丢了一百多只手表，现在不但要张啸林原物奉还，还要送上十万大洋赔礼！ 他们又不是洋大人！ 还想着这样的美事！ 张啸林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只是微笑着说了上面这话。 阿四看到主子的手，把椅子抓得紧紧的。 主子虽然口头说得云淡风轻，心头的怒火实际上已经可以烧光整个上海滩了。 双方现在基本不用想着和解了，这样的侮辱只有用血才能够清洗。 阿四不动声色地准备着今天晚上的防护。 今天晚上主子的结拜大哥要在大世界办舞会给他的相好的庆祝。 整个上海滩上那些想要巴结上去的人，当然要凑上去的。 主子也是需要去露脸的。 这一路上的安全，就需要好好地安排了。 平常主子出门只带二十几个保镖，带着的也是短枪。 今晚人数要加倍，长枪也要带上枝，机枪也需要带上两挺。 有了这样的装备，希望那三个莽汉子，今晚能够前来送菜！ 张啸林想到手里这一百多支表，再想要原主买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吩咐阿四带上十支，今天当做礼物送出去。 剩下的只能够放到百货店里面去出售了。 虽然价格会卖得多一些，只是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够卖完。 不过这件事情，已经不在张啸林的考虑之中了。 当前的局势发展太快，日本人太凶狠，这么快就把国军打出了上海。 以张啸林的眼光来看，日本人的军队太强大了。 国军迟早都会被完全赶出整个上海。 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做？ 张啸林现在还是上海各界抗日后援会里的董事，这个身份让他最近这些日子，在各界眼里的形象好了一点点。 但是抗战这种事情，拿来当幌子还行，花点小钱买名声也可以。 如果真有要一直这么做下去，张啸林就有些不情愿了。 最近日本人已经派人来当过说客了：说是国军撤走了之后，希望能够跟张先生合作。 这是一个好信号，管它上海滩上风云怎么变化，城头上的大王旗如何变幻，只要自己在上海滩还能够呼风唤雨就好！ 今晚要去打听一下，另外两个兄弟是怎么个想法。 至于常凯申提出来的：国军从上海滩撤走之后，请上海滩三大亨移居香港！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呢？张啸林冷冷想道！ 不过今晚是一个机会，试探一下另外两位哥哥是怎么样的一个心思。 特种连的这些士兵们，身上带着五块钱，心里装满了大胜之后的自豪感。 走出城北仓库的时候，感觉自己这些人，已经拥有了世界。 临出门的时候，林凡已经说过：不许喝酒。 连长的话是必须遵守的！ 他只是说了不许喝酒，晚上还有大肉等着，饭也可以不用在外面吃。 不吃不喝，十里洋场还有什么好玩的？ 当然有了：看戏、看电影、看风景。 当然还有更高档一些的，各个游乐厅，娱乐厅这些大人们能够进去玩的地方。 特种连的这些兵，最小的两个都在连长身边没有机会出来。 现在出来的都是大人了，既然不能吃，不许喝，那就只能逛逛海族馆，尝尝海鲜味道了。 这事儿，特种连里面不缺人才！ 特种连的这些士兵们，一直等到华灯初上的时候，才成群结队地回来了。 李显他们三个可是进了大世界里面好好玩了一圈才出来的。 可把陈四川、冯俊雅给开了眼界了。 里面的老虎机，轮盘赌，这些李显都不准他们凑近了去看。 只是让他们看看哈哈镜，魔术、杂技、各种各样的歌舞、数不尽的中、外小吃。 不要说陈四川和冯俊雅两个人，就是李显这种老上海也完全沉浸进去了。 好在三个人在这大世界里面还有一点底线，陈四川、冯俊雅两人收回来两只手表，现在还能够知道时间。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五点，三人赶紧出门。 歌舞也不看了，哈哈镜也不照了。 赶紧回去吧！ 他们三个最先出门，最后进门的。 林凡放出去见世面的五个班，也只是在海族馆里面玩玩，试过海鲜后全都回来了。 不过他们五个班，只敢避开姬无敌、姬家恨两个人跟留守在家里的这两个班的兄弟们传授经验。 林凡还亲自带着姬无敌、姬家恨两个给这伙人做菜呢。 大锅菜用的锅铲都是小铁锹了。 李显回来后，立刻凑到大锅前面，一边帮忙炒菜，一边把今天的下午打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林凡心里默默思考着。 等到全连吃过饭，这才又开始了特种连的十人会议。 刘老炮、叶大胆他们这几个人，一个劲地看着陈四川、冯俊雅戴在手上的表，垂涎欲滴的表情，谁都看得出来。 林凡笑着说道：“不要羡慕了！副连长打听到的消息，今晚张啸林要去大世界参加宴会。 我们这就去，抢我们的给我送回来，欠我们的，给我还回来。 应该赔偿我们的，全部拿过来。” 几个班长全都笑了起来。 等到大家都高兴了一会儿，林凡这才说道：“言归正传，我们既然要动手，就要做好准备。 有人在明处，就要有人在暗处。 有人冲锋，还要有人掩护！ 租界毕竟跟外面不一样，明处的人带着的武器只能够是手枪。 对方人肯定比我们多，大家都要小心一些。” 李显第一个发言：“仓库要有人留守，先把留下来的人定了。” 听到要定留守的队伍，刘老炮第一个发言：“今天凌晨的时候，我们可是留守了的啊！ 晚上就不应该再让我们守家了！” 陈四川也马上表态：“下午的时候，一班可是守了家的，晚上也不应该让一班守家了。” 冯俊雅也赶紧站出来：“直属队下午的时候，也是守在家里的，晚上的行动一定要有直属队。” 甄胆小也发言了：“五班凌晨的时候，也是一点肉都没有吃到，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五班守家了。” 林凡看着四个已经红了脸的班长，对另外四个班长征求意见：“你们怎么看？” 杨大人痛快地说道：“这里是租界，比起野地里还是要好上不少的。 我建议只留下一个班就行了。” 其余三个已经知道留守值班，肯定是从自己这些班里面出的班长。 全都点头：“对！对！只留下一个班就够了。” 林凡跟李显对了对眼，看到他也是这样的意思。 也就同意了！ 杨大人微笑着说道：“我提议的，今晚我们班就去大世界吧。 留守值班的，你们三个抽！” 小东北、贾书生、叶大胆喷了他一脸：“做梦！ 四根签！老规矩！” 杨大人的话直接被忽略了，参与抽签的杨大人，手气明显的开过光。 杨大人哭丧着脸，拿着最长的那根竹枝，轻轻拍了拍了脸：“我咋运气这么背呢？” 林凡笑着说道：“不要表演了！这种留守的事情，大家轮流着来，今晚过后，下回就你们三个班里面挑选了。 反正大家都要轮到一次的。” 小东北笑着说道：“早轮晚轮，反正都要轮一次的。 舒服一回是一回，最好回回都轮到我们最后。” 小东北的话，引得所有人又是一阵哄笑。 林凡挥了挥手，止住了大家继续说话。 他指着地图上面说道：“大世界这个位置离我们守过的四行仓库不远。 但是，我们对它实际上一点儿也不了解。 我们对整个租界里面的道路也不了解。 因此想要行动就有点难了。 我的计划是：进入大世界里面的人，分为三部分。 一部分进去后熟悉一下大世界里面的情况，就退出来，离大世界几百米位置，准备接应。 继续留在里面的两个队伍，一支明面上行动。 另外一支就在一直潜伏着不动。 如果不是情况危急，最好是一直不动。 就算是明面上动手这支队伍，冲出大世界后，也稍稍落后一点。 才跟着出来。 随时准备抄后路。” 李显想了想，这才说道：“大世界出来，走过大概三百米就有小巷子。 我们撤退的时候，可以从这个小巷子走。 这里埋伏一挺机枪就能够封锁住。” 林凡赞同这个计划，不过他还是要求李显再做两个后备计划。 最好的情况是三支队伍各自撤退，最坏的情况是三支队伍汇合在一起撤退。 最好最坏的情况，林凡都做了准备。 商量已经，林凡开始总结：“一班、二班，做为埋伏在巷子里面的队伍，算是第三队，由陈四川指挥。 三班、四班、由李显指挥，隐藏在大世界里面，当做暗子。 最好是从头到尾都不需要暴露出来。 五班、六班加上直属队三个班就是明面上的队伍了。 由冯俊雅指挥。” 所有人都看着林凡：你是连长，今晚就不指挥了？ 林凡微笑：“我当总指挥！他们三个人做指挥，是因为这三个今天下午已经在大世界附近和大世界里面玩了一大圈子了。 他们认识路！” 认识路，这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理由！ 冯俊雅高兴地说道：“连长，你放心吧！今晚我看到张啸林就去抓了。 然后逼着他还手表，给钱！” 林凡看着他兴奋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他想了想：“我们先不要一见面就动手拿人。 先让大家熟悉了情况后，再去拿人。” 在特种连的这些士兵们眼里，根本没有把这个上海滩上呼风唤雨的三色大亨有那么容易被抓到吗？ 区区一个普通帮派头子，再怎么的，也不过就是一个混社会的大哥。 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不过是一个蚂蚁。 抓住张啸林，拿回自己的货物，收取利息，这是一个问题吗？ 这种事情还是问题吗？ 当然不是问题了！ 特种连连虹桥机场、江湾机场都去打过了。 打飞机都会了，还会捉不到张啸林？ 当然是坛子里面捉乌龟——十拿九稳的了。 林凡看着姬家两姐妹：“今晚你们可以不用女扮男装了。” 姬无敌的眼睛闪了闪，终究还是坚持下来：“这样穿着行动容易些。” 穿回女装确实漂亮些，不过这样穿着男装，行军打仗确实要容易得多。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她们两个还是把束胸解开了。 天天这样束着，有些疼！ 她们姐妹这个样子，洗去了脸上故意留下来的那些灰尘。 再穿上男装，所有长了眼睛的都能够认出这是女扮男装了。 不但如此，这样中性穿着的女人，看着别有一番吸引力。 这个时代的上海滩上，像这样打扮的女生不少。 这倒并没有什么突兀的。 杨大人这个班的十几个士兵，这个时候已经在仓库各处接替了原有的哨兵。 他们一直把哨卡设到大街上面去了。 今晚特种连要去找的人是上海滩上的流氓大亨，不由得不重视。 特种连的人，分成几批，向着目的地走过去。 临时成立的三个小队，从不同方向走向上海大世界娱乐场。 这些士兵们，听了陈四川、冯俊雅说起那里面好玩的、好看的东西那么多。 早就想要跑进看看了。 只是进去之前，林凡已经命令过了：“不许赌博。不许吸·鸦·片！ 违者执行军法！” 林凡没有公布他的军法到底是什么。 这些士兵们也没有人问。 这三队特种连的士兵们，虽然没有走在一起，却都是在大世界周围转悠了一圈。 特别是情况最坏的时候，三个队伍要汇合在一起撤离时候的那个小巷子，每个士兵都是亲自走了一遍的。 晚上的上海大世界比白天好看得多，只是前面的那个大门招牌，在夜里发出来的灿烂光辉就比白天好看得多。 今晚这一路走来，已经把特种连的这些士兵们，看得目不睱给，现在更换是看得眼睛都挪不开了。 有陈四川、冯俊雅他们来过的人，不停地催促着：里面更好看、更好玩！ 这些人才买票进去了。 买票的时候，他们都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买。 即不像是整个队伍都是一伙的，也不像是单独过来的。 就像是码头工人们，成群结队地跑过来开眼界的。 林凡看到这大世界门口只有两个收票的，不远的地方还有十来个站着闲谈的人。 那些应该就是这里的保安了。 姬无敌、姬家恨、吴小宝、赵龙跟在林凡左右。 林凡这个样子一看就大老板了，两男两女的随从呢。 大世界里面，一直就是热闹非凡，今晚更是如此！ 在外面就已经转不开眼的特种连士兵们，进去之后，更是大开眼界。 他们跟小孩子们一样，站在哈哈镜前面，看着自己突然间变得竹竿一样细长，身高至少四、五米了。 到另外一面镜子前面，整个人就变成了一个矮冬瓜样子。 还有把头变得大如南瓜，身体胖成冬瓜一样的镜子。 这一路足足有十三面各种各样的哈哈镜。 特种连的这些士兵们，一路哈哈笑着玩过去。 进去之后，里面歌声缭绕，有人立刻就在跑过去看明星，听歌声。 还有戏曲，在这里面可是有不少名角来演出的。 好在几个队伍的小队长，心里还有一点点清明。 不动声色地止住了自家的冲动，悄悄吩咐下去：先熟悉环境，看好各条退路。 第六十九章 又见尚记者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三日晚七点，上海大世界娱乐中心： 今晚是黄金荣大力捧的京剧名角露兰春生日，由他出名庆生，各界都给面子。 上海滩上各家报纸的记者当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文汇报的当家花旦尚月桂当然也不例外，今晚她妆化得美美的，带着全套行头。 也进了大世界里面，等着抓拍几个镜头，如果再能够采访一下黄金荣或者露兰春就更好了。 做为文汇报的当家花旦，她当然知道这两天上海滩上最出名的两件事情。 这两件事，说起来其实是同一件事：三色大亨张啸林手下抢了一大批手表。 丢手表的过江龙当街杀人二十多个。 这还不算完，头天杀了张啸林二十多个小弟的过江龙并没有像所有人猜测那样跑路。 今天竟然又在上海滩露面了，并且又杀了张啸林十几个手下。 所有人都在看着张如啸林，等待着他的报复。 今晚这样的场合，张啸林是一定会来的，到时候自己如果能够采访到他，明天的新闻一定非常火爆。 想到新闻火爆，尚月桂就想起了那两张从和平饭店里面流出来的相片。 为什么就没有让自己遇上呢? 虹桥机场被炸了之后的相片，这个新闻可是让第一个发表出来的报纸赚了大钱。 联想到今天早晨江湾机场的大火，不知道是那支队伍做的。 “我部！”到底是那个部队？ 想到这里，尚月桂就想起了那个不许自己拍照的连长。 那天五四二团进入租界的时候，她特别去采访了的。 尚月桂可以肯定：那里面没有一个特种连的士兵。 他们去哪儿了？ 时间还有一会儿，尚月桂就在这大世界里面闲逛起来。 这里面她来过许多次了，已经不再有那么多的新鲜感了。 不过大世界舞台上面的演出，一直都新鲜。 无论是那些魔术、杂技，还是歌舞、戏剧，每个月都有新的花式出来。 世界各地的魔术团、杂技团，如果不到这里来演出过，都不敢说自己的世界著名。 尚月桂眼角突然扫过一个人的侧脸。 这个人怎么这么熟悉？ 这是自己认识的一个男人，只是记不得他的名字。 直觉让尚月桂朝那个男人多看了几眼。 劳自强感觉到了来自侧面的目光，眼神直直地看过来。 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尚记者！” 刚刚张口，劳自强突然想起了自己今天的任务。 声音虽然没有喊出来，这几个字的口型却是做出来了。 这个不能够怪劳自强，驻守四行仓库的那些士兵，那个不是对这位美女记者心有倾慕？ 劳自强兴奋地对甄胆小班长低声说道：“班长，尚记者在那边！” 他还对甄胆小悄悄指了指尚月桂站着的位置。 “他叫我尚记者！”尚月桂已经感觉到这个人已经呼之欲出了。 再看到甄胆小转过来看自己的脸，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最先看到侧脸那个，不就是自己战场上采访时候， 只能够拍摄侧脸的士兵吗？ 另外那个人，都叫他真胆小。 说的就是他的外号，胆小如鼠。 却是特种连的一个班长，手下管着十几号人呢。” 甄胆小看见尚月桂想要向自己这个方向挤过来，赶紧回头转了一个方向溜走了。 他可是知道，今晚不宜交友！ 不宜聊天！ 今晚不是它乡遇故知的好时机！ 甄胆小是真胆小，胆小的人想得多。 回头他就让人把自己见到尚月桂，也被她认出来的事情通报给了林凡。 尚月桂开始留意今晚大世界里面来玩的男人们了。 平常的时候，她对男人都是视而不见的。 有心寻找之下，她立刻发现了更多的熟悉面孔。 虽然这些人一个都叫不出来名字，她却是能够认出来，他们都是守在四行仓库里的人。 就是那支最神秘的连队，不许任何人拍照的连队。 现在她想起来了当时那个坏坏的连长说的话：“我并不是说你这个，我说是这些都是机率。如果说上了报纸，今后伪装的时候，被人认出来的机率肯定要大一些。所以我能够控制的地方，就控制一下，这样不好吗？” 在战场上他可是见面就打了自己肚子一拳头，好像还要自己感谢他一样。 这个时候想起来，都还觉得身体有点热。 这可是自己长这么大，挨得最狠的一次。 她正在这样想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尚小姐！需要有人陪吗？” 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 尚月桂转头过来，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个只会打人的连长了。 林凡微笑着看着尚月桂：“几天没有见到，尚小姐更漂亮了。” 尚月桂记者的天性：先看看周围，发现只是多了几个熟悉面孔。 再看看这个敝着一肚子坏水的连长身边，两个气人的小兵还在左右。 不过又多了两个漂亮的女孩子了。 这女孩的本钱比自己还足！ 女人见到女人，啥子都不管。先要看看脸，再要比比本钱。 林凡微笑着说道：“尚小姐，不用这么仔细，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不好吗？” 尚月桂看着他，担心地问道：“这些天你们怎么过的？ 五四二团进入租界的时候，我没有见到你们。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林凡微笑着说道：“我们动一动，到那边去喝一杯。 在这里站着，尚小姐太引人注目了。” 尚月桂看着周围有不少男人都在看着自己，有些骄傲地说道：“让人看看又不掉一块肉。” 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是明白了，这个男人不是担心自己引人注目。 他是担心他被人注意到了，尚月桂嘴巴说话，脚下已经移动在前面带路。 她认为这些人来到上海滩，自己应该是主人了。 做主人的，当然应该在头前引路，好好招待一下客人的。 林凡他们五人跟在她身后，听着尚月桂介绍大世界里面的各个区域，有那些好玩的。 尚月桂无意中回头，发现身后隐隐跟着好几十人。 不由得对林凡说道：“他们是怕我吃了你？” 林凡没有接话，低声说道：“其实我们相孺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今晚我怕影响到你呀！ 他们是来保护你的。” 虽然明知这是假话，是鬼话。 不过尚月桂还是喜欢听。 尚月桂笑了，故意凑到林凡耳边：“我们做记者，不怕麻烦。” 停了一停：“你们今晚是来找麻烦的？” 她是记者，对新闻有一种天生的敏感。 听到林凡怕影响到自己，肯定就是找麻烦的了。 林凡还是没有说话。 六个人找了一个位置，就在大厅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林凡想要静静地谈事，吴小宝、赵龙他们几个就小心地看着周围。 他们附近隔了一张桌子才有人。 林凡这个时候才点头：“嗯！” 尚月桂有些急了：“这里是黄金荣的地盘，你们在这里来找麻烦，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 到底是什么事？要不要我从中间说和说和。” 林凡低声道：“说和就不用了，我们不是找黄金荣的麻烦！” 尚月桂脸上这才露出笑容：“这就好！不对，在大世界里，你们找谁的麻烦都是不给黄金荣的面子啊！ 他还是会翻脸的！ 要不是什么大事，我去找人帮你们说一说！” 姬无命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女人，她冷冷的道：“我们不怕！” 林凡轻轻拍了拍她，让她不用激动。 尚月桂看着这个大姑娘，只是笑笑，没有计较。 小女子的心思，她懂！ 轻轻喝了一口咖啡！ 林凡低声说道：“我们找张啸林！” 扑哧！一下，尚月桂还没有吞下去的咖啡一下子全喷出来了。 林凡一边擦拭着溅到自己身上的咖啡，一边说道：“每逢大事有静气！不过一句话的事儿，你吃啥惊？” 等到服务生拿来毛由，把桌子擦拭过后，尚月桂才气急败坏地说道：“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他们三个的名头，你都知道的吧！ 张啸林又是他们三个中间，最心狠手辣的一个。 你们找他到底什么事情，如果不是大事，找杜月笙说和说和，试试能不能够解决？” 林凡想了想：“昨天上午租界里面发生的杀人案你知道吧？” 尚月桂不以为然：“这些日子，租界里面多了上百万难民，杀人案子天天有。 那一件？” 林凡低声：“死人最多的。” 尚月桂明白了：“是你们做的？今天下午也是你们的人做的？” 林凡苦笑：“我们买了一批表，结果让他手下给抢了。 不但不还给我们，还要我们再出钱买回来！ 我们的要求也不高，抢了我们的还回来。 再赔偿我们三十万，这件事就这么两清。 你能够找人摆得平？” 尚月桂听到这里就明白了： “张啸林这是想从老虎嘴里抢食啊！特种连对着鬼子的时候，都没有怂。 现在想让特种连退步，怎么可能？ 这样的事情，自己怎么可能摆得平！” “所以你们要找他把手表要回来？”尚月桂问。 林凡点头：“另外再给他提过醒：不要给日本人当走狗。” 尚月桂笑了：“你想多了，人家现在还是上海各界抗战后援会的董事啦！” 林凡笑而不语！ 尚月桂思考了一下：“四十条人命，并且今天下午的事情，已经足够打了张啸林的脸了。 这事她是真的摆不平的了。” 思考再三，她苦着脸：“这事太大，我没有办法的了。” 林凡笑着说道：“我们有自己的办法，你不用担心！ 事后如果连累到你，你就推不认识就好了。” 尚月桂苦笑：“三色大亨是讲理的人吗？ 就算是讲理，他也只讲自己的理！ 想想这位，怕也是一样的吧！ 讲自己的道理，走自己的路！ 让鬼子无路可走！” 尚月桂低声问道：“你们准备怎么做？” 林凡笑了：“找他谈谈！” “那人本来就是流氓，现在成了流氓大亨。 不好说话的，你们没有准备别吃亏了。” “三个大亨是兄弟，我们是知道的。 三色大亨的名头我们也是知道的。 放心吧，我们不怕！”林凡信心满满地说道。 尚月桂突然低声问道：“你们不会就是我部吧！” 问完之后，又低声笑了起来：“不可能！你们人数太少了。 做不出来那样的事情。” 姬无敌就要开口反驳。 林凡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碰她的膝盖，这才说道： “我部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不得见光，不得见报，不得拍摄！”林凡微笑着说道。 尚月桂想想：知道“我部！”这代表什么意思的人都很少，眼见这个连长一定没有电台。 他也就无法知道这样的情报消息了。 这才把自己说出来的这个“我部”给屈解了。 看在这个人一心抗战的行动上，原谅他没有知识，没有文化！ 她神秘地，凑近了林凡，低声说道：“这几天，有一个声称“我部”的队伍。 袭击了鬼子的虹桥机场，今天凌晨又袭击了江湾机场。 现在日本人气得发疯，到处在找这支队伍的踪迹呢。 不过又有小道消息，说这支队伍有一千多人，已经全部在江湾机场北边。 被鬼子的舰炮和轰炸机给全歼了。” 林凡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不由得一惊：“是那支队伍这么倒霉。 竟然被鬼子的舰炮给炸光了。” 脸上去一点也没有表示出来：“这就太可惜了。 能够袭击鬼子两个机场的队伍，人数一定不少，战斗力也肯定非常强大的了。 被鬼子炸了的队伍，肯定不是“我部”！” 停了一下！ 林凡继续说道：“这个“我部”太厉害了啊！就算是想要打掉鬼子一架飞机都不容易的。” 尚月桂立刻化身“我部”维护者：“你的格局真小：人家这两次，可是炸毁了鬼子一百五十多架飞机了。” 姬无敌不喜欢有人诋毁林凡，又想要开口。 林凡轻轻附和：“只要是打鬼子，我都支持。 可惜这样的队伍，我们没有见到。 否则的话，让他们带着我一起打鬼子，那该多好。” 尚月桂点着头：“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们在四行的时候，已经打得非常好了。 虽然赶不上人家，但是已经比普通国军强上百倍了。” 这样的安慰让林凡脸上笑容更多：“谢谢！谢谢！ 没有想到尚小姐对我们的评价这么高。 有尚小姐的评价，我们会珍惜荣誉，更加努力打鬼子的。” 尚月桂目光突然黯淡下来：“可惜了跟你们一起在四行仓库坚守的五四二团。 他们现在实际上成了战俘了。” 林凡一惊：他现在才知道五四二团的情况。 这些日子里，特种连一直就埋头走路，打鬼子。 根本就没有机会打探最新的消息。 “谢团长他们怎么了？” 尚月桂说道：“租界怕谢团长他们继续在四行仓库坚持，会影响到租界的安危。 于是对国府施加压力，提出来了一个解决方案： 驻守四行仓库的这支孤军，撤入租界，通过租界前往沪西，回到国军大部队里面去。 结果在进了租界后，日军发现孤军人数那么少。 感觉丢了脸，强硬要求留下五四二团。 否则他们也将武装通过租界。 最后这支孤军只能够进入租界里面的军营。” 姬无敌不解地问道：“既然是军营，怎么是战俘了呢？” 尚月桂继续说道：“第二天，日军对租界施加压力，租界对国府施加压力。 强令五四二团交械，这样谢团长他们被上峰命令交械。 然后就被转移到了难民营里面看管起来了。 幸好你们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走。” 林凡摇了摇头：自己当初一再叮嘱，无论如何都不能够交械。 现在还是交械了。 想到那八辆坦克，心里就是一痛，那是自己的。 林凡问道：“五四二团开了八辆坦克进租界没有？” 尚月桂低声道：“已经开出租界，还给日军了。” 吴小宝一下子就站起来：“那是我们的！” 林凡笑着拉他坐下：“小宝！不要激动！账！ 我们记下来。一笔一笔地要！ 不用急！ 我们还年轻，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们还是少年人！” 尚月桂一直记得这个吴小宝，就是他拦着让自己无法拍摄的。 林凡脸上这种令人讨厌的笑容，就是那天打完自己后，还想要自己感谢时候的笑容。 不过今天好像也不那么令人讨厌了。 反而有一点点的英俊？ 不会的，自己是不会喜欢这样能够动手就不动口的粗人的。 要是林凡知道自己在尚月桂眼里成了一个粗人的话，一定会反对：我那里粗了？你又没有见到过。 尚月桂有些担心地看着林凡：“今天上海滩的名流都会来的。 这种时候你们动手，会让张啸林、黄金荣、杜月笙三个大亨都下不来台的。 并且下午的时候，你们有人放话出来。 张啸林已经有了准备，事情做起来很难。” 林凡微笑：“我们就是看看，行就做，不行就当来玩了。” 看着林凡不严肃的样子，尚月桂忍不住了：“你手下一百多人呢，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他们着想。” 第七十章 特种连在行动 “对！对！你说得都对！”林凡的回答明显没有走心。 只是随口应付着眼前这个明显爱心大发的美女记者。 尚月桂担心地看着林凡，再看看吴小宝稚嫩的面孔。 开始为特种连的士兵们操心了。 想了想，她说道：“你们今天来，肯定是打听过消息的了。 晚宴八点开始，节目九点开始，我先去给你们看看。 要是他们安排的护卫太多，守护的实在太过严密，你们就不要动手了。” 林凡这个时候真的感动了：“你不用管我们的了。 做好记者本份就好。 千万不要掺合进来，这样对你不好。 事后张啸林追查起来，查到你头上的时候。 要是我们已经走了，就没有救得了你的人。 你要这么想：上海滩三大亨不过是泥潭里面打滚的几条泥鳅。 跟鬼子这种隔江跨海过来的过江龙比起来，那一个强？ 那天你也看到了：我们能够让八千鬼子只跑回去二千个。 还会怕他们？ 过江龙我们都不怕，还怕几条泥鳅？ 他们手下的那几万混混，十个凑一起，也比上不上一个鬼子的。 那些人，只会欺负普通人的。遇到洋人就腿脚发软。 遇到我们，他们连多看一眼都不敢！” 林凡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还是低低的。 尚月桂却感觉到这咖啡厅里面好像突然起风了一样，有点冷。 眼前这个人，还是微笑着，只是看着好像突然高大了不少。 这个人的口气好大，整个上海滩，世界在东方最繁荣的明珠。 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泥潭，跟常总裁拜了把子三大亨，竟然比喻成了泥鳅。 尚月桂再次打量了一眼林凡：这个男人，不说别的，吹牛皮的口气是自己见过所有人中间最厉害的了。 不过她是真的喜欢这种口气说三大亨！ 我喜欢！ 她想了想，本想组织一些语言出来，好好劝劝的，结果只说了最平淡一句：“时间不早了，我先过去。” 这像极了平常家人一样的打招呼了，只是尚月桂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但是姬无敌却是敏感地感觉到了，她的眼神中间充满了戒备。 林凡笑着说道：“你结自己的帐，不要结我们的。 细节决定成败。” 又听到这一句！ 尚月桂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滑倒。 上回在四行仓库的时候，她就听到林凡说过这一句话的。 就是这个细节决定成败，让自己肚子挨了重重一拳头，还想要让自己感激涕零！ 现在想一想，还真的有点道理：要是当初在四行仓库的时候，自己拍摄下来他们这个连的相片。 今晚说不定就有人能够认出来这些人了。 想到这里，心情慢慢平静下来，走过去，竟然真的只结了自己一个人的帐单。 等到她走了后，姬无敌问道：“她是个什么人？” 林凡笑着说道：“一个记者，一个有良心的记者。 一个有正义感的记者！” 吴小宝低声说道：“她一上战场，连长就狠狠地打了她肚子一下。 当时就痛得她弯下了腰，一直还记着这个呢。 女人记仇天荒地老！” 姬无敌赶紧问是怎么回事？ 几个小家伙开始漫长的八卦之路。 一个说得高兴，一个听得认真。 他们说话的时候，非常符合这家咖啡厅的气氛，声音都压得极低。 稍远一些的人，根本就听不到他们说话。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林凡带着四人出了咖啡厅，直属队的其余人都散在咖啡厅外面。 看着外面这人头攒动，林凡也有些不安。 这个地方现在黄金荣用了一半出来收容难民。 那些难民的心里现在向着谁，这肯定是不用问的。 如果黄金荣站出来，一声招呼，上万受到黄金荣庇护的难民冲出来。 特种连是真的不好冲出去。 现在也才刚刚七点钟，已经有不少上海名流过来了。 林凡虽然认不出来这些人的名字，但是从这些人进场时候前呼后拥的样子就能够看得出来。 特种连的每一个人都认得张啸林，没有其他原因，只是李显把有张啸林、黄金荣、杜月笙三人相片的报纸找了一些回来。 让大家仔细看过！ 林凡看到人流当中，腰间藏着家伙的人越来越多。 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这些人明显不会是跟特种连的士兵们一样想要抓人的了。 上海滩三个大亨以前的名声不好听，但是在最近国难当头的时候。 他们可是在为抗战做了些实事的，人都是善于忘记的。 过去的事情，人们已经忘记，眼前的事情正在发生，人们还看得到。 能够在大世界找张啸林麻烦的，今晚应该只有自己这一家。林凡这么想着。 他看见了尚月桂挤在那些记者群里面，不停地拍照。 七点半的时候，张啸林来了。 林凡看着这个人的已经是个老头子，身材修长，脚步平稳。 下车的时候，在车门位置就已经站了四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把他若有若无地遮掩、保护起来。 一路走过，一路不断地有人跑前跑后。 看得出来那些保护他的人有些紧张，张啸林倒是脸色平静，看不出来什么动静。 林凡注意看了看，这个张啸林进来的时候，围观他的人群当中，至少有一半都是刚刚出现在这大世界里面的那些腰间藏有东西的年轻汉子。 大世界是黄金荣的主场，今晚他怕出事。 这些散在场中的人，怕就是黄金荣布下的暗子了。 这些暗子，只有在张啸林进来的时候，才动得多了一些。 后面进来的那些人，动的就少得多了。 林凡见到整个大世界的各个角落都有这种人。 大概估计了一下，至少有四百人。 这不不算那些大人物们随身护卫。 按照现在这些人进来的数量，今晚这里面的所有保镖、打手加起来至少都有上千人了。 不过那些随身护卫、保镖们在出事的时候，是不会出手的。 他们的任务是保护自家的主子，主动出头的人，是活不长的。 就算是黄金荣、杜月笙这些人，也不可能把自己的随身护卫派出来，去保护张啸林的。 林凡看着尚月桂站在楼梯上面，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立刻悄悄地躲了一下。 这种时候，他不想跟这个女人对眼！ 尚月桂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林凡。 心里有些急了：她也看到了今晚这大世界里面的的气氛跟以往大不相同。 那些混社会的打手，跟普通百姓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今晚整个大世界里面的打手有些多。 她心里害怕林凡他们不顾一切地发动攻击。 无论她如何为林凡操碎了心。 还是进了今晚黄金荣包下了的京剧院。 冯俊雅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这些人今晚根本就进不了人家的场子里去。 从通道到楼上，整个就被包场了。 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够急，就像凌晨时候潜伏在机场面前的几个班那样。 情况有变，他们没有冲进机场去，回头连长还表扬了他们的。 今晚如果实在不行，就算不动手，特种连就当出来玩了一圈子。 做了团建活动，也是好的。 总比失陷了人手在这里好。 冯俊雅装做四处看稀奇的样子，有意无意地接近到了林凡他们这一队。 就听到林凡低声说道：“今晚他们防范的很严密。 我们再观察一会儿，九点的时候，让陈四川他们退出去准备。 九点半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机会。 进不去就等着下次直接进他家里去。” 林凡的命令很快就在特种连的士兵中间传开了。 距离九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大家都还可以浪！ 林凡仔细打量着今晚招待这些来往贵宾们的仪式过来。 那些前来参加晚会的人，有些并没有拿着请帖也上去了。 有些拿着请帖也没有上得去。 看到这种样子，想要进去完全是看那些负责迎客的十几个人？ 正在这个时候，尚月桂从楼上下来了。 她在各处漫无目的地闲逛，林凡知道这是在找自己。 这个女人，如果找不到自己的话，今晚怕是要一直在这人流当中游荡下去。 林凡被逼无奈，不得不悄悄出现在她身边。 尚月桂见到林凡悄悄出现在身旁，目光中明显有被吓着的样子。 她很好地掩饰住了自己的感情，低声对林凡说道：“我进去看了，今天晚上楼上的守卫比这里还要多得多。 你们真的不能够动手。 实在不行，你们等到张啸林出了大世界在动手吧！ 在外面动手，比在这里动手还要容易一些。” 她见到林凡不说话，突然下了决心一样：“不信！我带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凡笑着说道：“我信你的！ 我要上去，也不需要你带着。 这样事后你再怎么也洗不掉嫌疑了。” 尚月桂低声说道：“如果没有人带，今晚你是进不去的。 有些人有请帖都无法进去了。 刚刚我也是在里面在听说：下午死的十几个。 全是张啸林手下的好手，根本不是普通小混混。 全是他特别挑选出来的护卫。 没有想到被你手下三个人就打杀了。 就是因为这样，他们三个大亨才特别加强了检查和保护。 并且私下里面对三个动手的人赏格已经提到了每个人五万。” 林凡笑了：“每人五万，张啸林不是亏本了？”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想这个！” 林凡笑着说道：“事不可为，我们也不会创造困难，一条路走到黑的。 放心吧尚小姐！” 尚月桂生气了：“我这么担心你们，你还叫我尚小姐？” 林凡赶紧改正：“尚记者！” 吴小宝、赵龙看着尚记者气呼呼地又走回去了。 林凡的眼里突然闪出一股令人害怕的神情。 他冷冷地看着守在楼梯连的那些迎接人员。 心里正在天人交战：这些人，到底是无辜的呢？还是帮凶？ 对于林凡来说，这个答案很重要！ 林凡百思不得其解，低声问身边的姬无敌：“你说他们这些人，是无辜的？ 还是帮凶？” 林凡问得直接，姬无敌回答干脆：“都是帮凶！ 这些人踏出去的每一个脚印，都是血淋淋的。” 林凡知道姬无敌是明白自己的问话了：这些人能够走到现在这个样子，得到三大亨的信任。 每一次的上升，都是踏着鲜血进阶的。 明白这一点，林凡心里有有数了。 帮凶当然就不是无辜的，对于林凡来说，清理一些帮凶，他是没有心理负担的。 正如他在战场上杀鬼子一样，既然上了战场，当然就要有死亡的觉悟。 那些送了子女上战场的人，当然也就不是无辜的，他们也理应承受失去子女、丈夫、父母的痛苦。 这些跟着三大亨混的地皮流氓，当然也要有被人砍死的觉悟。 从这个时候起，林凡放开心胸真正开始欣赏起来这里面的节目。 快乐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三日晚上八点半到了。 林凡对冯俊雅、李显、陈四川三个命令： “按原计划进行。” 特别对冯俊雅说道：“我先进去，九点半的时候，你们冲上楼。 凡有阻拦的，先下手为强！” 下达完命令，这才对着吴小宝他们几个说道：“你们待会跟着李显潜伏！” 姬无敌突然说道：“你一个人想要混上去，不容易。 不如你带着我一起上去。” 林凡有些惊讶：“你不怕！” 姬无敌：“我没有可以害怕的了。” 吴小宝、赵龙、姬家恨也不愿意潜伏起来。 林凡只得改了主意：让他们跟着冯俊雅这队的三个班，一起冲上楼。 林凡再次对冯俊雅叮嘱：“这些混在人群当中也有不少他们的人。 冲上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黑枪。” 冯俊雅笑着说道：“连长！放心吧！ 打黑枪，我们是专业的。” 林凡带着姬无敌径直走到今晚迎宾处，微笑着说道：“中·华龙组组长林凡前来祝贺！” 把手里刚刚在大世界花了五百大洋巴黎香水递了出去。 礼物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这些迎宾们是识货的人。 这种味道，他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知道那些贵宾们身上常常都有。 贵重不一定是最贵重的，但是也算是一份不轻的礼物了。 只是中·华龙组？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怎么没有听说过。 不过看见林凡年纪轻轻，身边带着的女孩，明显更加年轻，不像是找麻烦的人。 一个迎宾接过礼物，伸手请林凡和姬无敌上楼。 他双手捧着礼物跟在后面。 林凡这种小角色，根本就没有接受唱名的权利了。 在他们上楼之后，楼下的迎宾们现在已经不忙，互相打听起来：“中·华龙组？这是什么组织？” 其余几个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林凡他们这一行上了二楼，迎宾把礼物递给了楼上的人。 林凡看到楼上有更多侍者打扮的人。 只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这些人脚步沉稳，眼光凶狠。 明显不是善茬。 两个侍者走上来：“林先生是吧！请把身上的武器存在这里。 出来的时候取走就是了。” 林凡笑了：“武器可是保命的玩意儿，我自己放。” 他的话说完，那些人的神情明显紧张了起来。 见到林凡自觉地跟着这两个侍者进入边存放东西的房间里。 那些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林凡从腰间取出两支手枪，又取出四个弹匣，放到一个小格子里面。 姬无敌也取出两支手枪，四个弹匣，放进去。 看着这两人身上带着的这么多的枪和弹，两个引路的侍者脸色有些变了。 不过他们没有说什么，其中一个侍者把小格子锁好。 钥匙双手递给林凡：“林先生收好。” 林凡微笑着点头，把钥匙接过来，随意地放入包里。 两个人走出储存间后，立刻就有两男两女上来搜身。 林凡毫不戒意地平举双手，任由这些人从上到脚摸了一遍。 姬无敌被人这么一摸，脸颊都红了。 好在搜她身体的也是两个少女。 林凡微笑着跟在带着的侍者身后，他们终于进入宴会厅了。 进入之后，林凡看到这里面是别有洞天，底层左、右两边是自助餐。 中间有舞池，四周还有小包厢。 楼上还有不少人倚在栏杆边，轻声细语地聊天。 见到最前面还有一个戏台，只是现在还没有人在上面表演。 这样中西结合的方式，林凡也是第一回见到。 九点半！ 到现在还有一个多小时。 他跟冯俊雅约好了的。 只是他现在连张啸林在这上面的那个位置都不知道。 看着这里上上下下三层，楼上不用看了，都知道有许多关着的包间。 这就有些难办了。 姬无敌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方式的宴会，眼里满是惊奇。 林凡微笑着带她走到长长的餐台前面，递了一个盘子过去。 低声说道：“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姬无敌最先拿的就是蛋糕！ 她喜欢甜食。有几个女孩子不喜欢甜食呢？ 林凡手里端着一杯酒，带着姬无敌走到西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目光隐蔽地，不停打量着周围。 姬无敌看着林凡只是拿着一杯酒做愰子，不时地闻上一闻就是了。 不由得奇怪：“你怎么不喝酒？” 林凡笑着说道：“待会有事做，这酒就是做幌子的。” “那你怎么不吃这些东西，很好吃的。” 林凡看着她：“晚上的时候，我已经吃饱了。 你慢慢吃吧，也不要吃太多了，待会可能要跑路的。” 姬无敌红着脸答应下来。 第七十一章 大人物 ?? 林凡终于看到一个熟人了，对姬无敌说道：“你就在这里，我看到尚小姐了。 去问一问情况！” 尚月桂慢慢地走过餐台，慢慢挑选的时候，林凡突然又在她身边出现了。 她吓了一跳：“你怎么进来了？”她的声音有点大。 林凡笑着说道：“为了追你呀！”声音不大，附近如果有心人，也是能够听得到了。 上海滩上追尚月桂的公子哥可是多得很！ 尚月桂急了：“你还不放手！”这一回声音终于低下来了。 林凡微笑着凑近了些：“张啸林在哪个房间？” 尚月桂低声说道：“他们在三楼会议厅，听说今天有个大人物来了。 他们在商谈大事。” 林凡低声道：“谢谢！我欠你的一个人情。 今后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情，直接在报纸上登出来。 只要我看到了，就一定会来帮你的。” 尚月桂：“我真有事，还能够登报？” 林凡笑了：“还要让许多人知道，毕竟我不是记者，也不是包打听。 不一定看得到，不过你放心，只要看到了。 我就一定会来救你的。 无论你在哪里！” 尚月桂笑了起来：“你这个饼画的一点也不圆。 我出了事，还要广而告之，然后还要你知道了，才能够来！ 不过我喜欢！” 她心里知道，林凡这样说出来的，应该是真的这么想的。 如果只是普通说一说，哄女人开心，当然会说得非常好听的了。 真有事情的时候，帮不帮？就另说吧！ 尚月桂挑选点心的手，翘起兰花指，轻轻朝西北方向的高处指去。 不带一点儿做作，也不带一点儿的故意，就像是正常挑选点心一样。 林凡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上去。 轻轻点了点头，这才回过身体，回到姬无敌身边。 低声说道：“吃好了吗？” 姬无敌明白这是有事要做了，轻轻点了点头。 林凡低声说道：“我要上三楼去。” 姬无敌立刻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林凡这次坚决不同意了：“你不用上去，待会你看到这里面乱了的时候。 出去把我们的武器取出来，然后再混进来。 小心不要暴露了。 找机会接应我。” 林凡随手放下酒杯，慢慢向二楼走上去。 装作欣赏美人的样子，向二楼走上去。 一路向上走，林凡心里暗暗吃惊：这里面的布局很严密。 就连楼梯转角位置也有一个服务生站在哪儿，如果说是为宾客服务的也行。 如果说是为了防卫的，也没有错。 林凡脚步随意地在这些服务生的目光中，轻松地走上二楼。 二楼楼道里面每隔二米左右，就有一个服务生站立着。 这服务态度实在也太好了些。 走到跟三楼会议室正底下的房间，林凡静静地、悄悄地边走边听房间里面的动静。 这一间里面有人正在说话。 林凡走路的速度没有变，继续向前走。 又走过了两间房屋，房间里面都能够听得出来有动静。 林凡心里有些急了，脸上虽然没有表示出来。 还是继续按照刚刚轻松的样子，继续向前面走。 终于找到一个房间里面没有动静的，林凡在两个服务生警惕的目光中。 动作夸张的地，装做门口听了听，没有感觉到房间里面有人。 轻轻地对两个服务生，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这才在两个服务生探寻的目光轻轻地推开门，大大方方地进了房间。 轻轻地关上门！ 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普通的房间，林凡不敢开灯，借着窗外的光线隐约观察到，这好像是女人的房间。 鼻间也嗅到一股脂粉味道。 不管怎么说，房间里面没有人！ 林凡动作敏捷地几步挪到窗户位置，看看外面。 一个闪身就钻了出去，手指扣住窗户上面的墙缝。 脚尖在打开的窗户上面借力，身体向上一窜。 手指头已经扣住了三楼会议室的窗台。 林凡就这么，小心地把身体慢慢收缩上去。 三楼会议室的窗帘是关着的，站在窗外的林凡，能够听到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我是不会给日本人做事情的。 这一点请常先生放心。”这个声音比较苍老，却也是中气十足。 “如果上海不保！我愿意去香港！ 作为中·华人，抵抗异族入侵是我们的本份。” 这个声音听着要年轻一些，不过也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一个熟悉的中年人声音，就是这上海本地人的声音：“张先生！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 这个声音林凡还能够记得，这是那天在苏州河上隔空谈话时候，八十八师那个参谋长的声音。 里面没有人回答。 这个人就是尚月桂说的大人物？ 林凡表示怀疑：一个师的参谋长，虽然也算是高级军官了。 但是真的跟上海滩这三个大亨比起来，还真的比不上。 张柏亭参谋长叹了一口气：“张先生！抗战大业，人人有责！” 张啸林终于说道：“我们三兄弟都离开了，整个上海滩上的兄弟们怎么办？ 我们是不可能把这些兄弟们全都带走的。 并且就算是我们几个老头子走了，上海滩上立刻就会有新人出来，接替我们的。 那个时候，常先生难道还能够要求他们也去香港吗？ 倒不如：我们留下来，在这里为常先生，为国家做些事情。 这件事情，我要考虑一下。” 林凡原本不知道说这话的人是谁，但是听到他这种表态，立刻就确定下来了： 这人就是张啸林。 上海滩的三个大亨，在对待日本人的态度上，确实是说到做到了的。 黄金荣说了不给日本人做事，就真的没有给日本人做事，跑到香港去了。 杜月笙跑到香港呆了半年，又跑到重庆去了的。 一直也没有给日本人做事。 这个张哪林，也跟他现在说的一样，没有去香港。 然后积极地跟日本人合作！ 林凡细心地听着里面的呼吸声。 除了刚刚说话的四个人，还有一道细细的呼吸声。 再次确认了一下，林凡可以肯定了，里面只有五个人。 悄悄地，不发出一点声音地把身体挪进了屋。 林凡这才从窗帘后面拉出一道缝隙，看着外面的世界。 整个会议里面，真的只有五个人。 分坐南、北两面。 南面坐了三个男子，只是背朝着自己，他还不能够分辨出来谁是谁。 北面从着一男一女，两个的年龄都不小了。 林凡认为，其中一个应该就是张柏亭参谋长了，另外一个他也不认识。 能够认出来张柏亭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穿的军装。 这种军装，林凡太熟悉了，谢晋元就是穿着这种军服的。 看来那个所谓的大人物，就是那个坐在张柏亭身边的女人。 双方这样的坐位安排，明显就像是在谈判。 林凡已经脑补了一下：张柏亭和那个女人应该代表国府来的。 三个大亨应该就是代表上海滩上这些江湖人物了。 看清楚了形势，林凡制定了一个大胆的行动计划。 虽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林凡还是大大方方地站出来。 快步流星地向前冲，直接向着刚刚表态不去香港的那个人。 林凡冲出去不到二米的时候，就被北面坐着的两个人看见了。 张柏亭刚刚要开口呼喊。 林凡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张参谋长，最好不要出声。 我只找张啸林有一笔帐要收。 要是进来的人多了，难免会动手动脚的。 就算是伤不到你们，伤到花花草草的也不好。” 说话之话，背向着林凡的三个人全都动作敏捷地转头、起身。 林凡一眼就认出来，这三个就上海滩的三大亨：黄金荣、张啸林、杜月笙。 三人不愧是能够混到大亨级别的，他们看到林凡手上武器，边刀都没有。 三人都面不变色，黄金荣是三人当中年龄最大的。 杜月笙是三人当中最会处事的。 张啸林是三人中最能打的。 已经举起椅子向林凡砸下来了。 杜月笙脚下一动，也配合着向林凡冲过来。 只有黄金荣，这个时候已经六十九岁，不再以拳头称强。 他站着没有动，也没有呼喊。 刚刚他是听到林凡说话的，这个人说话动作迅速，说话声音却是一点不慌。 黄金荣是怕惹恼了这个年轻人，怕他身还还带着武器什么的。 给自己一下，就划不来了。 现在他可是身娇肉贵，横死在这里可就太划不来。 看着砸过来的椅子，林凡没有硬接，脚下向冲的步子斜斜一滑。 从椅子边上擦过，杜月笙打过来的一拳也被张啸林砸下来的椅子拦住了。 连他整个人也被隔在张啸林的左边。 林凡左手一伸，一点冰冷在张啸林咽喉后侧位置。 就在他的颈动脉位置停下来。 一生中不知道杀过多少人的张啸林，当然明白这个位置割下去，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自己的。 一下子张啸林就不敢动了。 林凡低声说道：“都不要动，不要喊！ 我说过，只跟张先生收笔账就走。” 作为东道主的黄金荣，这下子尴尬了：林凡是从窗帘后面冲出来的。 他怕张啸林误会这是自己藏的人。 他赶紧说道：“这位朋友，跟我兄弟有什么帐要收。 大家摆出来，一起评评理。” 杜月笙也说道：“这位兄弟！你放了张大哥，我担保今晚不对你动手。 你要的帐，说出来，大家评一评。” 杜月笙知道：“今晚这件事，想要让张啸林不追究。 除非林凡的后台够硬，或者他本人够硬。 否则张啸林是一定会追究到底的。 所以他才说了，保林凡今晚无事。 这是一个非常有诚意，也是他能够做到的建议。” 林凡注意到，从自己冲出来，到现在，对面那位女士，竟然没有一点的惊讶。 好像她知道自己会出现一样。 他并没有对杜月笙的提议第一时间做出回复。 张柏亭参谋长也说道：“是啊！这位兄弟，有什么账就说出来，大家评一评。” 坐在他身边的妇女看着林凡：“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林凡笑了：“你们要搞的撤离，我不支持、不反对、不告密。 我只是抓他，跟他算一笔账。 张柏亭参谋长和杜先生、黄先生都要评理。 我就放了你，好好评一评理！” 说完放开了张啸林：“能够放你，就能够抓你，更能够杀你。 坐吧！” 杜月笙把张啸林刚刚扔掉的椅子搬回来。 对面的那个妇女，看着林凡在这么多人面前，竟然真的放开了张啸林。 对林凡的兴趣更大了。 她不管林凡跟张啸林之间的事情：“敢问这位壮士，高姓大名，来自何处?” 林凡微笑着：“我是中·华龙组组长林凡。 刚刚从外面进来。” 林凡杜撰了一个组织出来，这个他并不知道：过得了几年，这个龙组就成了世界有名的组织了。 林凡没有透露自己的来处，让他们猜去吧！ 停了一下：“你们也可以叫我：龙头林凡！” 介绍完自己，林凡这才看着张啸林： “昨天上午，你手下四海帮的蔡青皮、吴二狗抢了我的一百二十九块手表。 整个四海帮的人，我们都找到了，四海帮的帮主也承认了。 我就是今天来收账的。” 林凡说出四海帮这三个字的时候，在坐的这些人都明白了：这人真的是来收账的，并且还收得有理。 昨天上午三个人带着一个小皮箱，被张啸林手下抢了。 惹得那三人当街行凶，四海帮二十多人，现场只剩下了一个人，并且还胸口中了一枪。 据说是因为他指出了四海帮主，这才捡回来一条性命。 关键的是这事还没有完：今天下午那三人又跟张啸林的手下动手，再次杀了十几人。 并且还放话出来：让张啸林还货，赔偿十万。 没有想到：到了晚上已经滚到三十万了！ 张啸林脸色铁青，刚刚还没有动手，就被制住了。 心里不服气得很！ 他嗡声嗡气地说道：“没有！没有这回事情！” 这事如果承认了，那些手表肯定就要还回去的。 自己不认，在场的这些人就算是知道事实，也不会揭穿，这个人也是拿自己没有办法了。 林凡从来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会不承认。 张啸林的话，也让黄金荣、杜月笙吃了一惊。 他们心里都是明白：这个年轻人说的事情是真的。 不过结拜兄弟说没有，他们两个也就不好说话了。 结拜兄弟说没有：那就没有！ 不过！大家都是混江湖的，这种时候，他们两个都不说话。 虽然没有表示态度，实际上态度已经表现出来了。 张柏亭当然不想掺合这些事情，也没有说话。 林凡冷笑：“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坐的所有人都明白。 空口白牙你说假话，也很正常。 三色大亨！本来就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 不过是在这个地方长出来的一个畸形儿而已。 讲义气？说实话只是你挂在外面的幌子。 不过，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现在不是你说了算。 是我说了算，不要说这件事事情是真的。 就算是假的，我找上门来，这也是真的了。 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做过不少吧？” 林凡说话的时候，张啸林又站起来，一边挥拳向林凡打去，一连张嘴就要喊人。 今晚要商量的事情太过机密，因此他们把所有保镖都支出去了。 那些人就在门外走廊上，只要他们大声呼喊，不到一分钟，就会有人进来的。 张啸林动手，并没有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在坐的黄金荣、杜月笙刚刚让林凡放开他的时候，心里就知道： 张啸林一定会动手的。 大家都是几十年的兄弟了，谁不了解谁？ 刚刚让林凡松手，这两个也是存了这个心思的。 几十年的兄弟，这个时候帮上一把，没有毛病！ 只要把这个人处理了，这天下就没有人知道这回事情了。 上海滩三大亨的名头，还会更加响亮！ 他们也认为刚刚张啸林是大意失了手，给个机会让他再来一次。 坐在对面的两个人明显没有料到有这样的变化。 他们静静地坐在对面，把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 原本跟张啸林一样坐着的林凡，在张啸林动手的时候才开始起身。 这个自称龙头林凡的人，明明很年轻，动作起来却是慢腾腾的。 他慢慢地起手，慢慢地出手。 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清晰、明了。 张啸林明明年龄大些，看着出手的动作也要快上许多。 真正发生的事情，却不知道怎么的，林凡的慢动作却张啸林快动作还要快上一点点。 慢腾腾伸出去的左手，准确地捂住张啸林的嘴巴。 一下子就让他发不了声、出不了气。 另一只手对上了张啸林的拳头。 这回不但对面的张柏亭、何香凝两个人看到了林凡伸出来的右拳头间有一点反光。 就是跟张啸林坐在一边的黄金荣、杜月笙也看到了林凡右手指骨间冒出来的那点精光。 张啸林只感觉到拳锋的骨头都断了，他能够清楚地听到： 自己拳头传来一声脆响，怕是拳头上的骨头真的断了。 接着就是一阵锥心的疼痛传来。 张啸林这是一拳头砸到林凡手里的钥匙尖上。 不等到张啸林喊疼的声音传出来，林凡手里的钥匙已经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大腿。 本来就不长的钥匙，全部扎入张啸林的大腿里面，林凡还像要开锁一样，把钥匙在张啸林的大腿里面扭了一圈。 张啸林想要大声喊出来：“痛啊！” 第七十二章 林凡给张啸林划出来的条件 张啸林嘴巴被林凡死死捂着，根本就无法出声。 痛苦无法宣泄出来！ 更增加了新的痛苦！ 张啸林痛得浑身发抖，手脚不停地颤抖！ 脸上的汗水一下子就下来了。 同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停地变幻。 现在张啸林知道了：这回自己是踢到铁板上。 这个人的身手，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抵抗的。 难怪刚刚他那么轻易地就放了自己，人家这是压根把自己当做屁都不是。 说放屁就放了！ 偏偏自己还屁都不信，还想要跟他再试一场。 现在这个时候，说不后悔！ 那都是假的！ 如果还能够给自己一个机会，张啸林会马上把东西还给这个狠人。 龙头林凡！ 林凡冷笑道：“耍光棍？凭你还不配！ 你要敢再喊一声，老子立刻让你尝尝三刀六洞。” 说完之后，又把张啸林放了。 刚刚林凡扎在他大腿上的那个洞并不大，只是被林凡扭动着钥匙搅动了几下。 痛得张啸林的脚不停在发抖。。 张啸林手上痛得更厉害，十指连心，这真的是锥心之痛了。 不过这一次他咬着牙，再也不敢出声。 也不敢乱动了。 就算是全身颤抖，连带着坐下的椅子都在嘎嘎作响，他也不再嘴里出声了。 现在张啸林已经明白了：这个人真的是可以杀死他的。 并且就算是杀了自己后，稍稍威胁一下，让在座的这些人，保证一晚上的安全，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过了今晚，就算是想要找这个人报仇，天下之大到那里找去？ 刚刚这两人之间的交手，房间里面的其余几个人都看见了： 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身手高得可怕。 后发先至！ 张啸林是上海滩上出了名的会打、能打。 在这个人面前，竟然如同三岁孩童一样，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何香凝饶有兴趣地问道：“龙头先生！刚刚明明你的动作很慢，为什么还后发先至？” 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 女人的想法，真的是海底针，没有人能够明白的。 林凡微笑着说道：“为了满足这位女士的好奇心，我就解释一下。 你们眼中的慢，并不是我的慢。 实际上，这只是快过了一定速度，在外人眼里只会见到慢动作。 这只是你们的眼睛太慢，反应不过来，只能够看到，前一刻我的动作而已。 我当前正在做的动作，大脑还没有反应呢！ 这位女士的问题我解释了。 敢问女士芳名？” “我是何香凝！”简单几个字。 林凡明白了：“这是一个画家，说她的眼神不好，可能得罪她了。” 脸上神情不变，微笑着说道：“香凝先生！大名如雷惯耳，林凡今天有事在身，先前有些失礼。” 何香凝奇怪了：一个江湖人士也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她微笑着：“龙头先生也听说过我的名字？” 林凡笑了：“中华**先驱，著名女权活动家，著名画家、民革主要创始人。 随便一个名字，也是能够让人敬仰成分的。” 林凡的话，让何香凝很高兴。 张柏亭微笑着，想要多说几句话，看看能够不能够说动林凡，把张啸林放了。 如果能够促成这件事，让张啸林也做出承诺：不给日本人做事。 自己这次的任务就算完满完成了。 想到这里，他微笑着说道：“龙头先生，这什么独独对香凝女士，这么尊敬呢？ 在场的黄先生、杜先生、张先生可是上海滩上大名鼎鼎的人物。 跺一脚整个上海滩都抖三抖的。” 林凡不屑地看了一眼这三个人：“坑蒙拐骗起家，对友不义，小节有亏！ 算不上人物，好在大节还在，国家危难，还能够出钱、出人、出力支持抗战。 也算是一代豪杰，不过诸位可要保持住。 大义！这种东西，任何时候都不能够丢的。” 杜月笙微笑着：“能得林先生如此评论，月笙受宠若惊！” 他也存了张柏亭一样的心思，想要跟林凡攀攀交情。 林凡微笑着说道：“我这人是非常讲道理的。 张啸林抢了我一百二十九手表，我的人自己拿回来了二块。 还有一百二十七块手表，半个小时送过来。 再给一些赔偿金，这事就过去了。 否则的话，我就只能够自己去你的张公馆里面去拿了。 我想张公馆怎么也值得了一百多块手表的。 另外，你知道不知道，你抢了我的手表，害我差点出大错。” 林凡想到昨天今天凌晨，若是配合稍有半点不好。 撤退的时候晚上五分钟，今天早晨的太阳，整个特种连怕是都看不到了。 想到这里，林凡的眼神一凛，这些天杀了无数鬼子的杀气散发出来。 整个会议室里面的人，都感觉到整个房间里面突然冷了起来。 张啸林曾经救过杜月笙的命，两人是过命的交情。杜月笙见到这种情况，忍不住说道： “这位朋友！既然你要东西，就不要伤人了。” 林凡冷笑道：“他不做初一，我不做十五。 他做了初一，我还得十五。 江湖上的规矩不都是这样的吗？ 难道在这里，江湖上的规矩就改了？ 再说了，他可还没有同意还我手表！ 赔偿我呢。” 张啸林言语不清地说道：“我拿了十块送人了。 现在只有一百一十七块了。” 这话说出来，就已经是承认自己的手下抢了林凡的手表，现在已经有想要还货的意思了。 林凡冷笑：“不管你送给谁了，给我补足就好了。 另外你不是宣扬说让我再花钱买一次吗？ 还说我再买一次，你保证在上海滩上，不会再有人抢我的货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也不能够辜负你的好意，手表全部还给我。 另外赔偿我三十万大洋。 然后，我也答应你：只要你不做汉奸。 我也放过你一次！” 对面那个一直看着林凡表演的女人，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她就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是这么谈判的。 她参加的谈判，再怎么的剑拔弩张也是彬彬有礼的。 大家都是表面笑容可掬，一团和气。 当面拜把子，背后掏刀子！ 这样的事情，做的人很多，但是像自称龙头这个要一样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出手伤人，说不说的就条件翻倍。 不过这人的条件很有意思啊：“不做汉奸！ 难道他有什么消息来路，只对张啸林说这句话， 张啸林要当汉奸！” 不只是何香凝想到这一点，张柏亭也想到了。 两人不引人注意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都有点担心了。 上海滩这三个大亨，一直都是共同进退的，如果有一个当了汉奸，其余两个是不是也会跟着一起去当汉奸了？ 原本还只是隔岸观火的两个人，一下子心事重重起来。 听到张啸林的话，黄金荣心里马上明白了：“今天张啸林这个兄弟送给露春兰的十块表，就是这么来的。” 他立刻说道：“三弟！要是一时不趁手，我这里还有几只，可以凑凑！” 上海滩的大亨，怎么可能找不到十只表。 张啸林只是想跟林凡讨价还价。 杜月笙听着林凡说出来的事，其实是无话可说的。 江湖上就是这样的，你做得了初一，我就可以做十五。 谁让张啸林现在落在人家手上呢？ 想了想，杜月笙开口了：“龙头先生，这件事可不可以打个商量：手表还你。 大家两清。 今晚的事，我们各不追究！” 杜月笙是留了伏笔的：今晚的事情，大家各不追究。 张啸林事后想要报仇的话，还可以追究下午的事情，昨天的事情。 这话除了让林凡取回手表外，其余什么都没有。 林凡冷笑着：“我的时间很宝贵的，现在每耽误一分钟，就是上万美元。 张啸林，现在你要赔偿四十万美元了。 要是你真的不想还赔偿，直接说出来。 我送你走。 送走之后，我想你留下的空位，会有人愿意接手，并且把欠我的加倍还过来。” 张啸林看看黄金荣和杜月笙，他心里知道：“要是自己真的就在这里死了，说不定下一分钟，两个把兄弟就开始分自己的地盘和家产了。 就算是自己的老婆厉害，再怎么也不会是这两个把兄弟的对手。 先想办法过了今天这一关，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心里权衡利弊，想明白之后。 张啸林低声说道：“我在这里怎么能够拿得了货回来。” 林凡微笑着：“这样合作就对了，叫你的管家进来。 让他把钱和货都拿进来。 记住，我要现金！” 张啸林暗暗欢喜：“四十万现金可不少，这个人拿着那么多现金。 行动不便，到时候就容易下手了。” 当下就大声喊道：“阿四！” 这一回林凡没有阻止，看着会议室的大门打开。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进来。 阿四听到主子呼唤，推门进来的时候。 一眼就看出来不对了：明明白白的只有五个人的会议，却坐了六个人。 多出来的这个人挨着自己主子，虽然看不出来异常。 几十年的主仆，阿四已经看出来了：主子被挟持了！ 奇怪的是：会议室里面其他几个大人物竟然无动于衷。 见到阿四进来了，张啸林吩咐道：“让人把家里收到的一百多支手表送过来，补足一百二十七支。 另外再准备四十万美元现金过来。” 阿四的眼神轻轻向林凡移了移，这是询问主子，要不要对林凡动手。 张啸林赶紧打消了他的这种想法：“这位龙头林凡林先生，货就是他的。 这回我们认栽！” 他怕阿四出去后，起了不应该的心思。 现在自己可还在这人手里，要是死了，就真的一了百了了。 阿四明白过来：主子这是要忍辱负重！ 立刻掏出一本支票本，几笔填好，递给张啸林。 张啸林没有磨蹭，直接签名：“让人给银行经理打电话！” 现在这个时候，去取这样一大笔钱，是需要先给银行说一说的了。 阿四走出会议室，立刻打电话到张公馆，让人把家里剩下的一百一十七只手表送过来。 又派人拿着支票去银行取钱。 做完这些，他才轻轻对张啸林的头号打手林怀宣说道：“张先生被人绑架了。” 林怀宣立刻就要冲进去。 阿四拉住了他：“现在进去投鼠忌器，那些钱财让他拿着，走出大世界再动手。 这里是黄先生的地盘，怎么也要给他面子。” 林怀宣低声道：“那人怎么进去的？” 阿四没有回答，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他们的思考并没有影响到会议室里面的气氛。 黄金荣看看时间，马上就要到九点钟了。 他歉意地看着林凡：“林先生！外面九点钟有一个仪式，我要出去主持一下。” 林凡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黄先生请自便！ 我这个人，对有民族气节的人，向来是佩服的。 黄先生刚刚说的：不为鬼子做事。 我是佩服的，要是我们中·华，人人都做到这一点，鬼子也不敢正眼看我们了。 更不要说还敢入侵我们的领土，奴役我们的人们，强占我们的矿山了。” 张柏亭、何香凝听到林凡这么说，对他更有兴趣了。 杜月笙想要探一下林凡的底子，微笑着说道：“在下和在座的各位一起，搞了一个抗战后援会，林先生此言，正合我们后援会的宗旨。 不知道林先生有没有兴趣加入进来，一起促进抗战。” 林凡看着他，微笑着说道：“大家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只会一点点的打打杀杀，后援的事情你们做就好！ 当面杀敌，才符合我的心意。” 听到林凡这么说，就连黄金荣也停下脚步： “难怪这个人身手这么好，他手下的那三个人杀性那么重。 原来就是冲在第一线的厮杀汉子。” 杜月笙心念急转：“这个人一进来，就直呼张柏亭参谋长。 看来他是认识张柏亭的，不过张柏亭好像并不认识他。 这人在军中呆过！” 杜月笙微笑着说道：“我们这些人老了，只能够呆在租界吼一吼，出些钱物。 比不上军中的这些兄弟们了。” 林凡看着他，微笑着：“张柏亭参谋长我是认识的。 几天之前，苏州河边参谋长的气概还是有的。 可惜：好好的八百壮士，一声令下齐缴械。 参谋长，你这是做错了！” 张柏亭红了脸：“这是为了大局！” 林凡冷笑道：“为了所谓的大局，就要牺牲八百兄弟吗？ 这一点你还不如张啸林！ 至少他还知羞，不扯幌子。” 林凡这几句话说出来，杜月笙明白了：“这个人认识张柏亭，却绝对不是他的人。” 林凡却像是来了兴致：“没有实力，就不要幻想着谈判，也不要想着调停。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内。 调停也是需要实力的，自己国家的事情， 还想着请外人来帮忙调停？ 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你给得出来利益吗？ 幼稚！” 林凡这话说的就是常凯申了。 何香凝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还是愤青！ 时间已经快到九点了，黄金荣不得不走了。 杜月笙见到林凡一点也没有阻止。 对这个年轻人看得更高一点，他指着张啸林脚上、手上的伤口：“林先生！我哥哥这伤，还是需要处理一下的。” 林凡无所谓地说道：“叫一个医生进来处理吧！” 想了想，他才又说道：“刚刚你们开会的时候，大家的表态我都听到了。 今后你们会怎么做，现在不知道。 至少现在你们大义不亏，我也不想杀人。 最好也不要逼我杀人！ 我这个人是最讲道理的了，只要不是鬼子。 人不杀我，我不杀人！ 补充一下：我讲的都是自己的道理！” 在坐的几个人心里都有一句话：“当然了！ 你只讲自己的道理！” 杜月笙站起来，走到会议室门外，喊着阿四：“找一个医生来，处理一下外伤。” 为了测试林凡，他有意走出会议室，这也让杜月笙手下的人放下了心。 至少他们的杜先生完全没有被人绑架的样子。 杜月笙最信任的弟子，杜门第一红人万墨林走上来：“先生！” 杜月笙摇摇头：“没事！看好外面！” 听到老板说没事，万墨林也放心了。 杜月笙转身又走了进去。 这一回张啸林看他的眼光中，多了不少的感情。 这种时候，能够走出去，又回来的人，就是亲兄弟也不一做得到。 毕竟进来就意味着风险。 张柏亭看见今晚的会谈是进行不下去了，抱歉地站起来：“我们也走了。” 林凡对何香凝说道：“何先生！我不喜欢见到自己的画像！” 林凡知道对面是一个画家的时候，心里就觉得不好。 如果对方真的要找自己，完全可以画出来一幅画，登报通缉。 画家画出来找人，自己那个时候想不出名都难了。 何香凝想了想：“我不画你！” 她也不想惹事！ 这可是一个能够悄无声息就潜伏进来的高人。 真的惹怒了这样的人，后果难料。 她认为两人的对话这就结束了。 林凡下面说的一句话，让何香凝不得不立着认真听了。 林凡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在这种时候，我原本不想提这个问题的。 请转告常总裁：认真对待那个消息。” 第七十三章 林凡的提醒 “哪个消息？”张柏亭也被林凡的话吸引了。 林凡严肃地说道： “关于“我部”发出来的那份明码电报。 日本国内于十月二十日成立了第十集团军，将于十一月五日在杭州湾登陆的消息。 这个消息是真实的。 我知道何香凝女士是能够跟常先生直接通话的人。 请务必告诉他：当你最不想看到的局面是什么样子的时候。 敌人就会向着那个局面努力。 作为一位统帅，未算胜，先算败。 万万不能够有侥幸尽量，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几十万国军精锐的性命。 更换关系到四万万同胞们的命运！ 我知道国军许多军官都曾经去杭州湾考察过。 黄埔军校有几期的学生毕业论文也是以那个地方为题目做的。 一直以来，他们的看法都是：杭州湾水浅泥深。 水网纵横交错，不适合机械化队伍登陆。 我想说的是：那个地方确实不适合机械化队伍作战。 也不适合重装备队伍登陆，但是三百多年前的倭寇，就是从那个地方登陆的。 他们的普通军官，酒后也说过攻打上海，要从杭州湾登陆的话。 现在只这么想一想就能够明白，为什么鬼子为在杭州湾登陆。 那就是，假如在杭州湾有一支鬼子的万人步兵，国军的防线会面临着什么？ 整个国军现在的泸西防线将会腹背受敌，全线崩溃。 另外，今天是三号晚上了。 请国军的兄弟们盯紧了黄埔江码头，我猜想鬼子的海军要协助杭州湾登陆。 停泊在黄埔江上的那些小火轮，小型船只，明天都应该会驶出黄埔江，去杭州湾送他们的部队登陆上岸的。 这些话希望能够引起常先生重视吧！” 何香凝把林凡的话，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你的话，我一定转达。” 张柏亭诧异地看着林凡，又看看何香凝。 他是知道何香凝的能力的，确实能够跟常总裁通话，但是军事上的事情，常总裁会听她的吗？ 这两个人走出会议室，整个会议室里面，只剩下林凡、杜月笙、张啸林三人了。 好在很快，就有医生敲门，得到许可后，医生才进来给张啸林包扎。 杜月笙心中现在正波涛汹涌呢。 林凡说的消息，他只是从有些人口中知道一点儿：就是这点消息，也是从“我部”的电报中得来的。 并且也有人跟杜月笙传过话，希望他能够查一查，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杜月笙到今天也没有查到一点点的线索。 没有想到突然从这个龙头林凡口中得到消息。 并且他还这样肯定！ 杜月笙等到医生出去之后，这才问道：“林先生刚刚的消息是真实的？” 林凡严肃地点了点头：“我也希望是假的。 可惜希望总是会变成失望！” “来源是怎么来的？可以透露一下吗？”杜月笙微笑道。 现在他已经不再关注张啸林的事情了。 “在关键位置上，我有人！”林凡微笑着。 林凡心里想着：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了，我能够怎么说？ 他这么说出来，这个问题就不好再问下去了。 关键位置上的人，当然是需要保护的。 这点数杜月笙还是有的。 想了想，林凡决定对这个号称：“上海城南五尺天，杜公门下三千客”的上海大亨打个预防针。 林凡可是知道的：这个人，在临到解放前，担心被清算，跑到香港去了。 结局却不是那么的好！ 林凡想要对这个人挽救一下下。 这才微笑着说道：“杜先生！人生当中，难免会做错事情。 但是只要大节不亏，对得起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 很多以前做过的错事，都是可以原谅的。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礼贤下士时。 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以前做过的事情，人民不忘记。 但是今后和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人们更会记得。” 杜月笙现在还不明白林凡这话的意思，他只是笑笑。 林凡继续说道：“上海滩上，我还会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面，我不希望有人打扰我。 更不希望有人坏我的事情。 希望杜先生、张先生理解。 今天晚上这件事，是张先生理亏在前，仗势欺人在后。 我也是被逼无奈。 如果张先生事后想要报复，我接着。 但是我劝你最好不要有这样的心思。 论江湖地位，我不如你们。 因为我从来无意江湖，江湖只有我的传说。 论到打打杀杀，鬼子的正规军，我都能够来去自如。 就不要说你们这些人了。” 林凡言语之下，对上海滩这三个大亨的鄙视，溢于言表。 根本不怕他们报复的样子！ 张啸林现在已经决定付钱了事，对于出了这个会议室后的事情。 他已经决定好了的，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刚刚阿四出去的时候，应该已经按照自己的意思在安排了。 现在手、脚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不太痛了。 听到林凡这么说话，冷笑道：“我们就是打打杀杀起家的，不是被吓大的。” 林凡冷笑道：“你们能够对付的，只是普通老百姓。 他们怕你，只是没有你们流氓，没有你们那么没有人性。 我的人没有一个人怕你的，恰好我们这些人， 对付敌人鬼子，也是可以不讲人性的。 像昨天、今天下午那样的人，一百个，也不会是那三个人的对手。 他们三个人手里，只是鬼子正规军的命，每个人手里，也不上一百条了。 你的那些手下，遇到他们，也是命里该绝了。 这些日子里面，他们天天打鬼子，身上的杀气太重。 根本留不了手。” 张啸林只是冷笑：他不信！ 三色大亨手下的办事能够是非常快的。 姬无敌从林凡上楼后，就一直关注着整个场面的所有情况。 特别是三楼。 连她最喜欢的蛋糕也没有去吃了。 林凡进去后不久，她看到三楼上面的会议室里面有人进去。 出来后，整个三楼的气氛都变了。 上到楼上去的人更多了些，并且这些人已经把枪拿在手里。 姬无敌就等着他们开枪，自己好乘乱去门房取武器了。 结果让她失望了，那些人只是在三楼会议室外面守护着，却没有一个人进去。 没有多长时间，黄金荣从里面走出来，这个人她在报纸上面见到过。 后来杜月笙也出来了，然后再进去。 姬无敌已经不知道林凡到底在会议室里面没有了。 她只能够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九点钟，黄金荣准时出现在戏台上，开始致词欢迎所有人的出席。 接下来就是露兰春表演的一段京剧。 整个剧场里面，许多人都没有发现异常。 张柏亭、何香凝两人在出了会议室后，悄悄离开了。 只是对黄金荣打了招呼。 这一切，姬无敌都没有兴趣，她只是紧张地看着三楼。 她已经看到从会议室里面又走出来一男一女。 但是杜月笙回去后，再没有出来。 同时三楼的那些人，还是那么的紧张。 又有一个人背着医药箱进去了，这说明里面肯定有人受伤。 呆在外面的特种连三路人马，现在正按照原计划进行着。 九点钟，陈四川带着两个班的士兵，三三两两地向外面走去。 他们要去预定的位置守着，准备退路。 李显、冯俊雅却是发现：陈四川他们走了后，整个大世界里面，又进来了不少的人。 这些人跟先前那些人大不一样。 这次进来的这些人，腰间明显地露出武器，就差把：我是混混，我是流氓我怕谁写在脸上了。 冯俊雅感觉楼上是不是出事了。 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够动手：连长约定的是九点半。 当冯俊雅看到有人提着自己丢失的那个皮箱，神情紧张地跑上楼的时候。 他就知道：连长应该已经动手了。 只是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也不知道。 现在要不要冲上楼？ 冯俊雅很为难：即怕现在上楼，会坏了连长的好事。 又怕出手晚了，对连长不利。 冯俊雅现在好为难！ 他的选择还没有结果，又看到有人提着一个皮箱子上楼去了。 这个人的动作更快，满头大汗的样子，明显是跑路的。 对于送进会议室里面的两个皮箱，林凡是打开大致看了一下，就关上了。 微笑着对会议里面的两个人说道：“我是相信你们的。 相信你们至少不会在大世界里面动手。” 他看看时间，离九点半还有两分钟。 林凡不慌不忙地关好箱子，一手一个提着，对两个大亨说道：“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希望到那个时候，我们还能够坐下来喝杯茶。” 杜月笙微笑点头。 张啸林闭口不言！ 林凡就这么大步走出去了。 他一走出去，姬无敌就看到了。 她看到林凡微笑着走出会议室，只是看不到林凡手里提着的箱子。 然后姬无敌就看到那些挤在会议室外面的人群，一部分涌入会议室里面去了。 一部分向林凡冲过去。 有些人手里竟然刀光闪闪，这是磨刀霍霍啊！ 姬无敌来不及为林凡担心，她死死记得：林凡让她在这里面闹起来的时候，到门房去，把他们的枪取出来。 再想法送进去。 现在姬无敌就快速朝门口走过去。 尚月桂跟姬无敌一样，今晚一直就关注着三楼会议室。 等到她看见林凡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了： 自己明明一直紧盯着会议室的大门，根本没有看到他进去。 他是怎么进去的？ 然后尚月桂就看到好多人挥舞着刀片，向着林凡冲过去。 然后就有人从楼上跌落下来。 正在表演的戏台子上，突然落下两个人来。 这两人一张口，吐出来的不是歌词，是两口鲜血。 一下子就把下面那些观众吓到了。 整个剧院一下子就大乱起来。 人们争先恐后地向着外面冲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传来枪声。 这是冯俊雅在九点半的时候，准时向楼上冲去。 黄金荣在会议室里面出来，又加强了整个大世界的保卫。 这些人当然不准冯俊雅他们上楼了。 冯俊雅一点也不犹豫：掏枪就是干！ 有什么样当头的，就有什么样的兵。 指挥官都掏枪了，跟在他后面的五十几个人，都不再隐藏了。 姬无敌这个时候已经挤出剧场，在门房里面把自己的双枪，林凡的两支枪都取出来了。 只是看着熙熙攘攘向外挤的人群，不要说她一个弱女子，就是刘老炮那样的粗人来了，也不要想着逆流而上。 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够挤得进去的时候。 并且现在那些人疯狂向外拥挤，已经有女人被挤倒了。 看着就要被后面的踩踏。 姬无敌突然起了恻隐之心，冲上去，双手抓住那个女人的双脚，猛地一用力。 就这么倒拖着把人一直拖进了门房。 那个女人一直在尖叫，眼睛盯着的全是一条条白花花的大腿，和一双双大脚。 看着那每一双大脚板，都像是要踏在自己身上一样。 她的尖叫声一直不停。 一直等到姬无敌把她的双腿放下，走到她面前：“你还好吗？” 这个女人才回过神来。 狼狈地站起来：“刚刚是你救了我？” 姬无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事情紧急，手脚粗糙了些。” 女人倒是很明白：“刚刚你是救了我的命。 那个时候再讲究下，我就被这些人踩死了。 妹妹叫什么名字了？ 做什么的？ 在那里住？” 连环三问！ 姬无敌只得回答：“我叫姬无敌！” 后面两问，她就不准备回答了。 “姬无敌？妹妹好名字，刚刚的气概，真的无敌了。 我叫雍楚云，老公是大学教授。 我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妹妹到我家里去坐一坐！” 姬无敌看着挤出来的人流稀疏了些，立刻向里面挤进去。 雍楚云虽然只是一个家庭妇女，却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 她见到眼前这个少女，竟然向里面挤，立刻明白了：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雍楚云刚刚就要迈开步子走出门房的时候，又一群凶神恶煞般的人，向剧院冲进去。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都是熟人！ 都是她老公心心念念的那群人。 前些日子里，虽然她天天念叨着老公没有本事。 不能够出去赚钱，天天坐吃山空，只知道呆在家里的阳台上，看着对岸发生的激烈战斗。 但是老公的望远镜她还是常常去看的。 从望远镜里面，她是见到过这群人的： 他们就是驻守四行仓库的那些人！ 他们不是都被关押在难民营里面吗？ 什么时候跑出来了？ 老公还天天念叨着：要给他们送些东西去，表示支持。 害得自己，不得不把给他的零花钱，管得更严了些。 看来明天是应该让老公去看看人家了。 这些当兵的，肯定是在难民营里面没有吃的。 都跑到这里来打劫了！ 雍楚云已经明白了：刚才那个少女，怕也跟他们是一伙的。 救命之恩呢！不可不报！ 明天去看看！ 冯俊雅是按照跟鬼子作战冲上来的。 他这个队，有三个班，冲上楼，立刻派了两个班守在外面。 自己带着直属队直接向剧场里面冲。 林凡没有想到，张啸林压根没有把自己的警告放在眼里。 自己刚刚出了会议室，迎接过来的就是一队队的打手。 看来这些混混们还没有惊动下面那些正在参加宴会那些大人物的打算。 全都拿着冷兵器冲上来。 林凡双手拎着皮箱，只能够动脚了。 脚的控制力度总归是差了一点。 不小心把冲上来这两人的下盘估计得稳了些。 用力重了点，这两个人竟然同时被踢翻了栏杆，径直掉下去了。 这下子想瞒也瞒不住了。 林凡这个时候，也发现了，在自己身后的那些人，全都向会议室里面冲进去。 身前的这些人，却是全向自己动手。 他不退反进，猛地向向冲锋。 楼上打的激烈，楼下就乱得热烈。 黄金荣这个时候，站在对面的包厢里面，看着林凡如同猛虎下山。 又像是虎入羊群，张啸林手下的那些弟子们，纷纷扬扬，如同熟透的果子一样，不停地从楼上掉下来。 这个时候，林凡不得不下狠脚了。 那些人，知难而上，林凡刚刚留情一脚。 那人后退几步，看看没有事情，竟然又挥刀冲上来了。 这怎么能够？ 林凡只好让他们一个个都到底楼去，这样子：就算是他们想要再冲上来，也得多跑一会路。 不过明显的，林凡也是电视剧看得多，中毒了！ 那些掉到底楼的人，就没有一个能够爬得起来的。 更不要说跑上来，继续战斗了。 黄金荣的手下，看着林凡这样勇猛，张啸林的人明显不敌。 全都看着他，等候着掌把子发话。 杜月笙、张啸林这个时候也走出了会议室，他们都看到林凡的背影。 张啸林看着杜月笙，虽然没有开口，意思却是明白的：兄弟！助兄弟一把！ 杜月笙对于张啸林的求援的目光，假装没有理解。 自言自语地说道：“大家都只动手，这个人没有下死手。” 他这是提醒张啸林，林凡手下留情了。 张啸林却感觉这伤了面子，伸手从阿四腰间拿出一枝手枪。 瞄准林凡后背，扣下了板机！ 第七十四章 挡路者:杀! 杜月笙眼中的惶恐，一闪而过。 脚下却悄悄向后退了两步，刚刚明明站在一起的两个人，一下子就拉开了距离。 他怕受牵连！ 黄金荣也看到了张啸林动枪了。 想要制止，却是离得太远。 为了安全，他决定离张啸林更远一些。黄金荣脚下悄悄挪动。 自然有他的门额马上就在他跟张啸林之间填补上了空间。 这样即能够保障了主子的安全，又让主子的远离显得不是那么的突兀。 主子是被挤出去的，不是他自愿远离的。 黄金荣只能够看到张啸林的枪口火光一闪。 枪声过了一会儿才传过来。 这个时候，三个大亨看着那个目空一切的人。 如果能够这样杀死了他，也算是一了百了。 让三个大亨都睡不着觉的事情发生了：明明是背向着张啸林的林凡。 竟然枪响的同时，身体一晃，竟然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整个人都换了一个位置。 跟他对面的那个打手，被张啸林一枪爆头。 这枪法！ 准得狠啦！ 张啸林自己都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坑队友竟然这样的神准。 一不做、二不休！ 这原本就是江湖人士的标准化流程。 张啸林发了狠，开了第一枪，后面只有无数枪。 连续不断地开火。 刚刚楼上只是掉人下来，底层的嘉宾们，已经在尖叫、慌乱、狂奔着，争先恐后地想要夺门而出。 现在在楼上已经开始响枪了，这下子更换吓得楼下那些嘉宾们，再也顾不上保持最后的礼仪了！ 这种时候，先捡回来一条命再说，至于礼仪这种东西，人活着，还能够再回来！ 那个自称龙头的林凡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竟然不再逢人就踢。 他的脚步移动，步步都刚刚完美避开了张啸林射出来的子弹。 只几步就挤进了那些冲上来砍他的人流当中。 这些打手们，也是相当的茫然：目标明明白白的，刚刚就在眼前。 眨眼之间，就消失在自己身边了。 无知无觉当中，就当了他的挡箭牌，承受着三色大亨张啸林的怒火。 这么近的距离，张啸林的枪法还是非常值得肯定的。 那些冲上来的打手，连续有人中枪倒地。 每一个倒在三楼上的打手，都可以证明张啸林在上海滩上的能打，敢杀不是虚名。 只不过，越是现在这种情况，张啸林越是愤怒。 眼前的这一切，让他觉得自己受到的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林凡冲到三楼转角的时候，还回头看了张啸林一眼。 那眼神冰冷，像是看死人一样。 这是对张啸林的警告！ 虽然知道那眼神不是看向自己的，杜月笙却在第一时间下了决定：一定不要跟这个人作对！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了林凡在会议室里面说的话：“论江湖地位，我不如你们。 因为我从来无意江湖，江湖从来只会有我的传说。 论到打打杀杀，鬼子的正规军，我都能够来去自如。 更不要说你们这些人了。” 原来他说话的时候，不是在夸口说大话，他是在谦虚，实在是太谦虚了。 杜月笙递给万墨林一个眼神。 万墨林立刻明白过来，黄金荣就看到：剧院里面有些精明汉子，悄悄退开了。 退开了！ 在这种关键时候，兄弟正需要支持的时候。 他们完全隐藏起来，像是不存在一样。 这是杜公馆的人，不想趟这潭浑水的表态。 隔岸观火，才能够看得明白。 有一种清，叫做旁观者清！ 黄金荣立刻明白了：杜月笙在今晚这件事情上的态度。 小杜识人！ 黄金荣当然知道，既然这个后起之秀都这样做。 那么一定就有这样做的理由。 他这老头子能够有什么样的办法吧？ 老头子能够有什么样的坏心思？ 当然只能够有样学样了。 他是知道小杜本事的，小杜识人的眼光从来就没有错过。 既然小杜的人手都让开了路，自己也不能够去趟浑水。 杜月笙也看到，底楼下面的打手更少了。 原本有些奋不顾身向楼上冲的打手们，冲着冲着就不见了。 杜月笙也明白：老大把人手撤了！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的枪声更急。 姬无敌已经挤进来了，只是她在底层，林凡还在三楼。 女人从来都是为了自己人，不顾一切的。 林凡肯定是姬无敌的自己人，无论林凡承认不承认！ 见到林凡受困，还被人在背后开枪！ 姬无敌不加考虑地拨枪就射。 虽然她的枪法不怎么的，气势却一点也不虚！ 双枪在手，天下我有！ 两枝枪都向着张啸林开火。 她这乱枪打出去，不但吓住了张啸林，隔张啸林已经有了几步远的杜月笙吓得转身就走。 退入会议室。 张啸林的动作也不比他慢，紧跟着也进入了会议室。 张啸林是能打敢冲，但那是在他才起家的时候。 现在已经功成名就了，再事事冲先，根本不符合老子的精神： 功成名退！天下我有！ 张啸林做到了功成，做不到名退，因此只能够在上海滩混混。 但是他也不愿意跟一个枪法稀烂的女人的对射，这不是对射，这是在赌命！ 黄金荣看着底楼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女，拿出两枝手枪在那里乱打。 也没有犹豫，立刻退走。 这里暂时交给张啸林跟龙组争斗吧！ 双枪逼走了那个背后开枪的男人，姬无敌大受鼓舞。 她想要朝着那些围攻林凡的人开火。 但是对自己的枪法，她还是有数的：打完再画圈，可以百发百中。 画圈再开打，百里无一！ 意思就是一百发里面没有一发打中了的。 不过姬无敌并没有机会停手。 那些原本就在底楼，挤不上楼的张啸林手下们，发现一个新目标。 马上蝴蝶逐花一样，蜂拥而上。 剧场开始乱起来的时候，尚月桂作为记者，这种情况早就见识过了。 也有充足的经验！ 她没有第一时间去门前拥挤出逃。 反而是躲到角落位置，紧张地看着三楼上的战况。 当她看到张啸林开枪的时候，吓得差点尖叫出来。 好在林凡躲过去了。 然后尚月桂就看到那个一直跟着林凡左右的少女神情紧张地跑进来。 她！ 刚刚不是已经跑出去了吗？ 那个时候，尚月桂不鄙视了一下的：女人就是靠不住，遇事就跑了。 那个坏小子的眼光也太差了些，尚月桂的心思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那个坏人担心？ 现在是时候证明自己的时候了！ 在尚月桂吃惊的眼神里面：姬无敌双枪在手，向着张啸林就射。 那个人可是三色大亨啊！ 这胆子！尚月桂不敢不服。 接下来，她也为这个少女担心了。 至少二十个人向着姬无敌冲过来。 姬无敌向着冲过来的这些人连连开枪。 她的勇气可嘉，枪法可喜！ 开火虽然爽快，打中的人却只有两三个。 双枪里面的子弹同时打完，开始换子弹的时候。 向她冲过来的人，也已经加快了速度。 真正有经验的人，是不会让在自己手里有双枪的时候，同时把两枝枪的子弹打完的。 他们都会在一枝枪里留下二粒子弹备用。 这个时候给另一枝枪换上新弹匣，这样就能够保持住自己的连续火力了。 很明显的，姬无敌在这方面还是一个新人，还需要学习。 上了战场才开始的学习，学习进度无疑是最快的。 反正学不好，就完结！ 看着这些人手里的片刀，已经离姬无敌不到一米的时候。 尚月桂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这个女人头铁！ 人家的刀就在眼前了，她竟然不跑不躲，手里还在压弹。 姬无敌心中无敌，她早在家里受灾的那个晚上就该死了。 这些日子里面，有几次她也动过死的念头：如果不是林凡。 她早就死了。 面对着砍下来的大刀，她根本没有闪！也没有躲！ 只是冷静地、快速地，上好子弹，给手枪上膛，然后向着这个冲得最快的人，开了一枪。 这个时候她的冷静，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就算是最好的枪手，在这种时候，心也会开始慌乱。 动作也会变形，只有最厉害的枪手才能够在这个时候保持冷静。 或者还有一种人：心死了的人，也能够这样。 这次姬无敌的枪法是准的：一枪爆头。 这个人脑袋爆开，溅起的血液泼了她一身一脸。 姬无敌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是继续向着距离自己不不到两米的这些人开火。 杜月笙走进会议室后，听到楼上没有子弹头射上来的声音。 楼上没有弹头碰撞的声音，看来楼下的那个女枪手被缠住了。 他悄悄又走出去，杜月笙不是一个人。 陪着他走出去的是一群人。 他亲眼见到了那个少女不不慌不忙的样子。 心头震撼：有这样的手下，这个龙组是什么组织，竟然这么强。 作为三个大亨里面，最有识人眼光的。 杜月笙知道：枪法可以练，能力可以培养。 本性却是天生的，这个女人的冷静，实在是一个好打手的好材料。 不过这个女人，今天就要栽在这里了。 毕竟她面前的人太多，也已经冲近了。 她逃不掉了！ 正这样想着的杜月笙，眼皮突然一跳。 就看见底楼围着那个少女的打手们，纷纷倒地。 这个时候才有枪声传上来。 一时间枪声大作。 从外面冲进来十几个人，这些人全是双枪。 向着那些围攻少女的人开火。 杜月笙观察仔细：他看到这些冲进来的人。 只对围攻少女的那些人开火。 然后他们的枪又向着挤在楼梯的那些开枪。 这些冲进来的人，不滥杀！ 这个很好！ 冤有头，债有主！ 他们只是向着进攻龙头的人开火。这是杜月笙和那些观战的人总结出来的。 冯俊雅带着冲进剧场，看到林凡不停地把人踢下楼。 现在林凡是二楼，好多人被踢下来后，还在挣扎着，想要继续冲上去，再来过！ 冯俊雅来了！ 他不会给任何人这个机会的。 在杜月笙的眼里，这些冲进来的人中间，有一个人只是朝那些躺在地上的人指了指。 然后就有几个人冲上去，对着那些已经躺在地上的人补枪。 全是对着脑袋开火。 这些人，可是真的比自己那些手下狠辣得多了。 冯俊雅根本没有停留，带着人直接向上冲。 他记着林凡的话：“这里不是打鬼子！” 为此他已经收敛了许多。 根本不扩大打击对象，他只让手下这些人射击那些向楼上冲去，准备跟林凡对打的人。 也只是让手下这些人，把躺在地上这些打手们补一下枪。 防止这些人，突然爆起伤人。 特种连的人，每一个都是无比金贵的，所有能够控制下来的意外。 都需要百分百地控制下来。 张啸林手下的这些混混们，起初的时候，还能够无惧生死。 勇往直前的冲锋。 等到冯俊雅这样的狠人上来后，他们终于开始慌了。 他们中间有些，开始想着要找一找退路。 只是目前而今眼目下：下楼有冯俊雅带着一群狠人向上在冲锋。 上楼有那个杀神林凡在踢人。 这是上天无门，入路无路啊！ 他们只能够向二楼走廊逃走。 却被站在底楼的特种连士兵，挨个点名。 这些特种连的士兵眼里，只要是敌人，就不留情。 留情不动手，动手不留情！ 林凡也是这么想的。他把手里的两个皮箱递出去。 这回冯俊雅不要这两箱子了。 直接吼了一声：吴小宝、赵龙！ 两个小兵，立刻冲上来，接过箱子。 姬无敌跑上来，把枪递给林凡。 林凡看着她：“刚刚那么危险的时候，你就先用我的枪，先把敌人打退了再说。 为什么一定要装填自己的枪？” 姬无敌犯错一样：“我怕你需要的时候，没有子弹！” 现在不是聊天，不是做思想工作的时候。 林凡吩咐：“对所有倒下的人补一枪就走！” 站在底楼，对躲在柱子后面的杜月笙一拱手：“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杜月笙赶紧站出来：“林先生慢走！” 黄金荣终究年龄大些，怕死得多，早就藏了起来，不再露面。 林凡对杜月笙说道：“杜先生代我向黄先生说声抱歉。 扰了黄先生的舞会，万分不安。 无名小子，不如此，实在无法取回来自家的东西。 小弟还要上海滩住上几日，今日之事，大家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林凡这是想要跟三大亨两清了。 杜月笙看着底楼下的那些尸体，至少四、五十具了。 这样的事情，张啸林怎么可能当做没有发生。 他又不愿意跟这个自称龙头的人说假话，刚刚的接触他已经大致了解这个龙头的性格： 对大义看得很重，小节倒是不计。 喜欢有一说一。 当下为难地说道：“大哥那里我可以去劝劝，我这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个人没有大包大揽，很合林凡的脾气，他言下之意也非常明确了：我和黄金荣都可以两清了。 只有张啸林那里，可能还不行的。 林凡笑了：“他要战，那便战！” “告辞！” 林凡看到了尚月桂龟缩在角落里面，不过他没有去叫她走。 能够不跟自己扯上关系，是对这个女人最好的保护。 刚刚整个剧场里面的枪声激烈的时候，黄金荣、杜月笙已经决定置身事外。 他们各自都有手下，把主子的意思传递出去。 等到冯俊雅带着深入剧场的这些人冲出来的时候。 发现外面的情况，并没有想像的那么糟糕。 刚刚自己冲上楼来的时候，遇到了强有力的阻击。 是一步杀十人这样子才冲上来的。 现在冲出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分钟，外面那些打手们，应该能够纠集更多的人来了。 让冯俊雅没有想到的是，楼下的人群散得差不多了。 人群当中的打手们，也明显的散去了。 发生了什么？ 那些打手们，现在大多数都已经不见了。 普通的观众、游客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些人还挥舞着砍刀、斧头围在楼梯前面叫嚣着。 大意就是：让守在楼上的特种连士兵们，有种就下楼去。 楼上这些守着各个关键位置的特种连士兵们，这个时候还真的不敢下去。 他们要护着兄弟们的后路，这个时候不是逞强，不是逗嘴的时候。 李显带着的两个班士兵们，也混在楼下这些人中间。 他们这三十几个人，混在这些打手中间，搭配得非常好的。 一点也不突兀，当然了，如果他们也跟一起起哄的话，就更像一些。 只是现在这种时候，也没有人来关注他们这几十个人的不同。 所有阿四喊进来的打手们，这个时候依仗着人多。 正兴奋着呢！ 这些也是知道的：只要不冲上楼梯，就是安全的。 刚刚已经有十几个想要出头的打手试过，在楼下随便怎么骂都没有事情。 一只脚踏上楼梯，就死定了。 只要有人上了楼梯，楼上立刻就会开枪。 因此，在剧场里面激烈战斗的时候，这外面也开始了单方面的国骂表演。 李显他们倒没有怎么冲动，只是混在一起，静静地看着，这些人的表演。 林凡走出来后，一眼看清了形势，他无意在这个地方杀戮过多。 对冯俊雅命令：“集合！准备撤退！” 林凡带头冲在前面，他一边下楼，一连大声喊道：“冤有头、债有主！龙组今天只找张啸林收帐。 现在帐已经收到，不相干的人，就让开。 挡我龙组的人，杀！ 追我龙组的人，杀！ 伤我龙组的人，杀！” 第七十五章 神龙在天 一个个杀字，一声比一声大。 说到最后的时候，从楼上向下冲的五十几个特种连士兵同时吼了出来。 这些士兵们，从上个月二十七号在四行仓库正式接受林凡训练以来。 天天都要练习刺杀，这个喊“杀”声，是每天的必修课。 今天在这个地方一起喊出来，气势逼人。 不止只是让楼下这些当面的混混们，吓了一跳。 就连这个时候，还在剧场里面的上海滩三大亨也吓了一跳。 如此气势，如此龙组！ 难怪他敢说：江湖上只有他的传说。 杜月笙心里暗暗想着。 林凡不知道，现在堵住楼梯，围在底楼的这些人，全是张啸林手下。 刚刚阿四派人从张公馆调过来的，不只有手表和美元。 还有这些打手。 并且，在大世界外面，还有数倍于这些人手的打手等着呢。 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会因为林凡的几句话退走？ 冲在最前面的林凡也不客气，冲下楼梯一半的时候。 向着还呆在下面的不让开的人开火。 林凡的动作比起姬无敌在剧场里面开枪，那是天壤之别。 一枪一个，一枪一个。 那些挡路的人，被林凡枪枪爆头。 这样十来米的距离，林凡打得不要太轻松。 杜月笙手下四大金刚第一人顾嘉堂，管家万墨林一左一右陪着他，正走出来。 看着林凡左右开弓，弹无虚发。 三人面面相觑：原来刚刚在剧场里面，这人还是留了情的。 刚才他喊话过后，下面这些人没有散开，现在这个自称龙头的人，应该是开始大开杀戒了。 杜月笙还发现了一点：那些跟在龙头身后向下冲的人。 个个都在开火，他们打的不是近前这些人。 那些人打的竟然是稍远一些的人。 从高处看下去，底楼那些围在楼梯边，一直到出口的人，差不多是同时全方位地都有人在倒地。 这根本不是混江湖的混混，完全是训练有素的队伍。 杜月笙在常凯申还没有发迹的时候，就跟他拜了把子。 后来也参观过常凯申的德械师。 从今晚这场单方面的屠杀来看，常凯申最精锐的德械师和中央教导团，都远远不及这个龙组的配合好。 看看人家这突围：根本不是一窝蜂地把所有子弹朝最近处打。 有人打远，有人打近，有人打中间。 这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发挥出来整个队伍最大的杀伤力了。 尚月桂刚刚在林凡他们冲出去后，也悄悄地跟着走出来了。 杜月笙还向她笑了笑：“尚记者好！” 尚月桂赶紧：“杜先生好！” 现在尚月桂就站在杜月笙身边，神情紧张地看着林凡他们这些人闯关。 杜月笙这种老狐狸，只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记者跟那个龙头有一腿！ 女人的关心从来都是脸上表现出来的，比嘴巴上说出来的要真实得多。 杜月笙实在是太想知道这个林凡的来历了。 他低声问道：“尚记者！你在上海滩上跑得多，消息灵通。 有没有这个龙组的相关的消息？” “龙组？”尚月桂表情呆滞，她从来没有听说过。 “杜先生说笑了，整个上海滩，杜先生的消息都不不灵通的话。 就再也没有人能够知道消息的了。 我确实没有听说过什么龙组，这是第一回听到这个组织？ 是他们自称的？” 尚月桂向下面正在冲锋的一伙人示意。 “是的！”杜月笙承认了。 他还是想要继续问一下：“尚小姐认识他们这些人？” 尚月桂的眼神闪躲，犹豫了一下：杜月笙的交情，要不要？ 当然要！ 明白过来后，她这才回答：“不认识！但是见过他们！ 上个月我去四行仓库采访的时候，见过他们。 只是他们非常不讲理，动作粗鲁，语言不堪。 当时也就没有采访他们。” 杜月笙微笑着：“谢谢尚小姐！” 就这么交谈的一会儿，底下的情况已经大变。 聚集在一起的几百个打手们，正在四散奔逃。 龙组的五十几个人，也不为已甚。 并不去追杀，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朝着大世界门口冲过去。 在他们的脚下，倒下的尸体无数。 鲜血已经在地面上铺了一地，他们每一脚下去都会溅起一片血花。 林凡带着人冲出大世界的时候。 刚刚露头，迎面就是一梭子弹打过来。 刚才在里面的时候，只是间或才有一枚子弹。 里面的人用的全是冷兵器。 现在到了外面，热兵器立刻招呼上了。 沙兴德跟着张啸林已经二十多年了。 张啸林最初还在杭州打拼的时候，他就跟着的。 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对张啸林忠心耿耿的。 论能力，沙兴德肯定及不上张啸林的许多手下。 论忠心，沙兴德可就能够排到前三名的了。 今天晚上，沙兴德本来是在张公馆里面休息。 他是知道了张啸林在大世界遇险后，主动带着自己手下一帮小弟出来的。 按照阿四的安排，埋伏在大世界外面，就等着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过江龙们出来。 为了保险，阿四带着的这三十几个人手，全是张啸林手下最心狠手辣的。 个个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这些人在一九二七年的时候，杀人可是杀到手软的。 今晚他们中间带了两挺机枪，人人都带着双枪。 他们也是张啸林手上最强大、最铁杆的一支力量。 沙兴德带着人，就等在大世界门外，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枪声。 虽然心头火热，他还是按住了性子：大世界是黄金荣的，他们不宜带着家伙进去。 沙兴德终于等到了：他看到一个人手提双枪冲出大门。 等得心急的沙兴德立刻开枪，他手下的人，反应快的马上跟着。 反应慢了的，在反应过来后，虽然那人已经退回去了。 也赶紧开枪，一是表明态度，二是发泄情绪。 人在江湖混，态度是非常重要的。 两挺机枪立刻开火，这两个机枪手，像是互相比赛一样。 你不停手，我就不停手。 刚刚冲出大世界半步的林凡，马上被这密集的弹雨逼回来了。 林凡不得不退了一步，耐心等候着外面封锁的弹雨减少一些。 大世界里面这些打手们，刚刚骂着特种连的士兵们体验非常好。 转眼之间就被人家从楼上冲下来，杀出一条血路冲到了大门口。 现在看到那些杀神们，被阻在门口，根本无法冲出去的时候。 他们又开始动口了。 林凡回头，连续几枪，枪枪打中那几个动口最欢的人。 这几个人个个额头正中中枪。 一下子，整个大世界里面鸦雀无声！ 李显他们这些人，混在这些打手们中间，都差点要忍不住动手的时候，见到林凡已经动手了。 这才停下了动手的冲动，继续潜伏下来。 九点的时候，已经退出大世界，到了外面准备接应林凡他们撤退的陈四川。 三十几个人在小巷里面埋伏了一挺机枪。 小巷口离大世界门口有三百多米，布置好了退路。 陈四川在这里看到：大世界门口突然多出来几辆车。 从车上下来的人，个个龙精虎猛的。 并且他们还布置下来两挺机枪。 这个时候，陈四川已经明白：里面肯定已经动手了。 这些人就是在外面想要堵截林凡他们的。 陈四川悄悄做好准备，准备等到里面打起来后，自己从后面给这伙人来个狠的。 同时他也在暗暗戒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自己的身后也要派人看看，千万别中了圈套。 他一连派人悄悄前出到小巷外面去守护着退路。 一边等待着连长他们冲出来。 就在陈四川看见林凡冲出一步，又被逼回去的时候。 立即带着七个人，开始悄悄潜伏着向那些拦截特种连的打手们冲过去。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的时候，外面的机枪射击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林凡根据刚刚看到的外面情况。 低下身体，从低处先伸手打掉对面两个人。 然后才身子一纵，冲了出去。 双手同时开火，一枪接着一枪，向着前面冲去。 林凡最先打掉的，就是对面两挺机枪的射手。 接着就是朝着那个看见有人冲出来，手里的枪不是对着自己这个方向开火。 而是朝天作出一个让所有人开火手势的人开了一枪。 沙兴德的身体一软，刚刚还兴奋地指挥着手下，向着冲出来的这个人开火呢。 他的手正举得高高的，像极了舞台剧里面的指挥动作。 现在也已经被身体带着坠入尘埃了。 跟在林凡后面冲出去的是冯俊雅。 特种连的士兵们，紧跟着冲出来。 他们冲出去，几枪压制住了对面那些人的气焰。 后面紧跟着冲出来的特种连士兵们越来越多。 那些平常只是菜鸡互喙的打手们，几曾见识过这样气势的队伍打法？ 这些上海滩上的混混，平常日子里面，欺负一下普通百姓，肯定比谁都勇敢。 就算是他们面对面地跟进行帮派争斗，他们也是不虚的。 论到欺负普通人，他们是专业的。 真正的让这些打手们，跟特种连这种从真正的炮火连天的战场上打过仗的士兵们对战。 这些人就是篾片穿豆腐——不值一提了！ 这些打手们心中的神器：两挺机枪，在换弹匣的时候，机枪射手被对面的人打死。 这些打手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接替。 头儿被一枪搁倒后，也没有人继续站出来指挥。 在这些打手们眼里： 对面冲上来的人，枪法如神，杀人不眨眼。 这怎么能够抵挡？ 沙兴德带来的这些打手们，马上就有人开始转身逃跑了。 这些打手们被林凡带着三个班的士兵，只一波冲锋，就打得这些人屁滚尿滚，溃不成军。 百忙之中，林凡回头看到吴小宝、赵龙、姬无敌、姬家恨这四个人，被特种连的士兵们包围在队伍中间。 所有人全都在冲锋！ 姬无敌看到了林凡回头那一瞬，知道这就是林凡对自己说的：饭后要跑路的跑路了。 她手里的双枪，也在不时地开火。 反正子弹是向前面打去的，至于打到那些人没有，只有天知道。 陈四川他们这七个人，刚刚冲出去二百米，还没有冲进战场的时候。 林凡他们已经突围了。 对于那些四处乱窜的打手们，林凡并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 陈四川也还是带着人，就走在道路两边的伯行道上。 默默地护送着特种连的兄弟们冲锋。 到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暴露。 杜月笙他们没有继续跟在龙组身后继续观察了。 他们只是呆呆地看着底下那些尸体。 刚刚林凡他们从剧场里面冲出来，到冲出大世界门口，根本没有三分钟的时间。 倒是他们那些人，在门口被外面的机枪给堵了三分钟。 但是：就是这些人冲到大门前的这几分钟时间。 从这楼梯口到大门口，至少倒下了上百人。 更让楼上这杜月笙他们惊奇的是：下面上百人中间，竟然没有一个呻吟呼救的。 杜月笙心中奇怪，他看到那个尚记者好像并没有奇怪的表情。 心中更是奇怪：“尚小姐！你不觉得楼下那么多人，竟然没有呻吟声。 不奇怪吗？” 尚月桂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那些人都死了，死人怎么会呻吟呼救呢？” 她看杜月笙还是一副不理解的样子。 能够跟有着“春申门下三千客，小杜城南五尺天”的上海滩大亨多说几句话，对自己今后肯定是有好处的。 并且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够说的秘密。 尚月桂解释道：“他们这些人，虽然动作粗鲁，语言不堪。 （这是她的私货，一直以来，她对林凡的见面礼都耿耿于怀。） 打鬼子的时候，倒是一把好手。 那个领头的叫做林凡，他是有规矩的： 要求他的手下，不能够留下一个活口。 反正打鬼子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子的。 今天他们也是这个样子，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他们打的鬼子多不多？”万黑林终于还是没有忍插入进来。 杜月笙一直也想问这个问道，只是感觉有些不太礼貌，这才强忍住了。 自己的管家问出来，就没有什么了。 她愿意回答，就回答，不回答也不会伤了自己面子。 好管家！杜月笙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得力管家。 作为一个管家，什么时候插入，什么时候闭口，都是要能够精准把握的。 万墨林有这个信心。 尚月桂倒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是亲自去战场上，看着他们打了一场仗的。 那一仗，他们也是这么多人，五十几个。 打死了二千多个鬼子。” 她说话的语气平淡无奇，仿佛这件事也是很平淡无奇的事情。 却让听这话的三个人全部愣住了。 他们已经一再把这个龙组的人拨高了，一拨再拨。 已经把他们拨到自己高高仰望的地步了，如果这个尚记者说的是真的： 那么这个龙组，根本就是神龙无影，自己这些人，抬头连他们的脚底板都看不到啊！ 杜月笙神情严肃地说道：“尚小姐，开玩笑的吧！” 尚月桂急了：被三大亨中的一个说自己开玩笑。 自己还想在上海滩上混不混了。 她真的急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那天也不只是我一个人跟着上去的。 还有另外三个记者，不信你去问他们。 他们的名字是……” 杜月笙微笑着说道：“我只是太吃惊了，没有怪罪尚记者的意思。 他们五十几个人，能够杀死二千多个鬼子。 怎么没有见到你们报道过？” 尚月桂谈起这件事情，就是泪：自己为了抓这个新闻，亲自上了战场第一线。 还被那个林凡揍了一拳头。 结果新闻写出来后，被主编撤下来了，理由只有一个：租界管理事务局不许。 她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杜月笙听到上海海军陆战队，土师拓真司令官，这些名字的时候。 心里头已经信了八分。 他在上海的名头不是虚的，尚月桂说的这支队伍。 在攻打四行仓库前，登报说过三个小时攻下来。 那天之后的报道，确实没有以往的大肆宣扬。 不过上海海军陆战队，撤退回来的人数确实只有二千多人。 八千多人，减去二千多人，应该还有六千多呀。 杜月笙耐心地问道：“他们只消灭了二千多人，上海海军陆战队那天阵亡的有六千多。 还有四千多是谁打死的？” 尚月桂奇怪地说道：“也是他们呀！他们那天分了三个方向出击。 我是跟着这个龙头林凡这一支出去，向着北面的鬼子冲锋。 另外两支，分别向着东、西方向冲锋的。 南面不就是租界，他们没法冲。” 杜月笙再次惊讶了：“你是说，他们不只有这么五十几个人？” 尚月桂根本没有防备：“不止！一百多个呢！” 杜月笙立刻明白了：一百二十九个人，对应一百二十九只手表。 再联想到这个龙头说的：差点误了他的大事。 这么强大的实力，对鬼子这么的痛恨，大事？ 什么大事？ 小杜一下子想到了：江湾机场！昨天中午的时候张啸林手下抢了手表，影响了他们昨天晚上攻打江湾机场的行动。 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杜月笙已经把整个事情联系起来。 他能够确定：江湾机场就是龙组做的。 只是他没有证据！ 感觉到自己洞悉了机密的杜月竹笙，真诚地对尚月桂感谢：“谢谢尚小姐解惑！” 第七十六章 再接再励 万墨林立刻明白了主子的心思，马上拿出一张银白色的名片出来。 手上出现一把小刻刀，刻上尚月桂的名字，这才双手递出来。 他送上这张刚刚制作出来的银白色名片：“这是老板的片子，请尚小姐收好。” 能够体会老板心思的总管，才是一个好总管！ 从万墨林取出那张名片的时候，尚月桂的心就开始急促地跳个不停了：这就是传说中杜公馆的那种名片。 银色的片子，在任何时候都是能够见到杜先生的。 当然了传说中，还有黄金板的那种片子。 能够得到这种银白的，尚月桂就已经感觉自己如在云端了。 这种银色的，听说就是白色制作的，只是这张名片本身就是已经很贵重的了。 但是这还是它真正的价值，真正的价值是这张名片的作用。 她当然知道，杜先生给自己这张片子，肯定不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尚月桂双手接过这张纯银制作的名片，上面有万墨林刚刚刻上去的自己的名字。 “谢谢！谢谢！”尚月桂连连鞠躬致谢。 对于自己这个总管，杜月笙满意极了！ 对于尚月桂现在的感谢，杜月笙同样的满意极了！ 他能够看得出来，这个时候的尚记者，是真心实意的在表达着感激之情的。 楼上这几个人攀交情，拉感情。 楼下的那些人，在林凡他们冲出去的后，也跟着追出去了。 刚刚林凡他们在的时候，这些人四散而逃。 林凡他们跑的时候，这些人群起追之。 李显他们这些人，也跟着混在人群当中，追了出去。 尚月桂认出来了：特种连的人，刚刚竟然没有全部出手。 还有一些人在暗中观望！ 明白了这一点，尚月桂这才知道：林凡让自己不要插手进去，说他有办法。 原来人家是真的有办法，后手都没有用上。 就把事情办好了。 她的感慨刚刚开始。 楼下的情况又变了： 这个时候，又有几百人拥出来。 他们动作迅速、行动熟练。 动作飞快地把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拖出去，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 反正整个底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 就连地板，也接上了自来水喉，开始了冲洗。 那些人一队接一队地走出来，楼梯也在清理。 这些人经过杜月笙身边的时候，都低头招呼一声：“杜先生！” 这些人对杜月笙的管家和四大金刚都是认识的。 对这个站在杜先生身边的美女却是不熟悉。 但是能够站在杜先生身边，也能够说明一些事情了。 这个时候，张啸林也在阿四和二十几个贴心手下保护下走出来了。 他一路从三楼走下来，看着地上死的，全是自己的手下。 脸色铁青，很不好看。 今天自己丢了面子，也丢了里子。 他看到外面那些打扫现场的人，全是黄金荣的手下。 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只是看着那些尸体，全是自己的手下，总是心里窝火。 他对着杜月笙说道：“兄弟！哥哥这回可是栽了一个大跟头了。” 杜月笙说道：“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只要哥哥没事，其它都没有事！ 整个江湖，谁敢笑话。 就让他们知道上海滩还是以前的上海滩。” 张啸林放心了：今晚的事情，不会有人说出去的 就算是有人说出来，也不会有人敢借此出头闹事。 有了城南小杜的保票，说明他还是站自己这边的。 只是张啸林期望的让兄弟帮助着一起找人，一起报仇的事情的，兄弟却根本没有提。 黄金荣这个时候，也走出来了。 他虽然没有在现场观战，现场发生的一切，却一直有眼线在跟他汇报。 要不那些手下，也不会在那些人前脚刚刚走出大世界的门。 后脚他的手下，就跑出来收拾残局了。 黄金荣人老成精，从杜月笙的话里面，听出来了这个弟·弟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跟这个龙头林凡才见一面，这个弟·弟就不愿意跟他做对。 但是小杜识人，这是上海滩上非常有名的。 黄金荣想了想：“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 今天他的大世界也是损失不少。 并且是他组的局，召集这么多名流贵人，前来聚会，结果闹了这么一出。 面子上也很受伤的。 杜月笙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帮助两个兄弟对付龙组的心思了。 只凭着龙组在四行仓库打杀那么多鬼子的份上，他就再也不想跟林凡对着干了。 现在他有心调解一下双方的矛盾，斟酌了一下语言。 杜月笙说道：“大哥、二哥，这个龙组实力强悍。 行动迅速，不是必要，我们不用跟他们计较。 那个龙头林凡也说了，他们只是在上海滩暂住几日。 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轻放过。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张啸林看着杜月笙：“三弟！你这是被他们的手段吓住了吗？” 这些日子里面，不只有常凯申在联络他们这三个大亨。 日本人也已经找人跟他们通过气了。 张啸林实际上心里已经拿定了注意：他要混到三个大亨中的第一人。 当前的形势，一日三变，也许这几天的时间里面，日本人就进来了。 那个时候，自己就请日本人帮忙做这一件事：围剿了龙组！ 杀了这个林凡！ 要做到这一点，当然是要先找到这些的落脚处！ 他心里有了主意，脸上神情还是冷冷的，今天另外两个人，都是出工不出力。 张啸林心里已经起了芥蒂：他没有听到尚月桂的话。 也就不知道，这个龙组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 黄金荣也许是年龄大了，他也明显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 这才说道：“也好！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伙人实在太过狠辣。 上海滩这么多年，也只有当年的王亚樵可以跟他相提并论了。” 杜月笙不置可否，脸上却是一副受教了的神情。 让黄金荣很是受用。 张啸林眼见着上海滩三大亨，两个都不给自己站台。 心里憋屈：明明白白的是自己受了损失啊！ 流氓的道理总是这样的：他根本没有想过，是他的手下先去抢劫，引发的后续事件。 他只想到了现在：自己损失了一百二十七只手表，四十万美元，还有一、二百个手下的性命。 这些帐，张啸林全算在龙头林凡身上去了。 对黄金荣、杜月笙两人，他心里也是暗暗恨上。 大世界外面的枪声还急，张啸林一拱手：“兄弟们还在外面枪战，我出去瞧瞧！” 就这么告辞走了。 黄金荣等到张啸林走出了门，这才对杜月笙说道：“小张好像已经倒向鬼子了。 今晚他也恨上咱们了。” 他的意思很明确了：先下手为强！ 张啸林对杜月笙有救命之恩，他想了想：“没有做出来的事情，就定了罪，这个有违江湖道义。 大哥放心，如果二哥今后真的投靠了日本人。 小弟一定承担责任！ 至于今晚的事情，二哥若有不对，大哥担当一些。 过些日子，等这事过去了。 我们兄弟再聚一聚，说开去就行了。” 黄金荣也是老人精了，他看着杜月笙：“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杜月笙苦笑道：“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个龙头林凡，他们在四行仓库里面呆过。” 只这一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就大了。 只要这一句话，后面的事情，法租界的华人总探长黄金荣自己已经可以找人打听得明明白白的了。 杜月笙也说道：“大哥！我也告辞了！” 尚月桂赶紧跟着杜月笙一起下楼。 黄金荣有些疑惑：这个记者怎么突然跟小杜关系这么好了？ 林凡他们冲出大世界，冲出了第一道拦截之后。 一直冲到陈四川他们埋伏下来的那条巷道，再也没有遇到张啸林的那些手下了。 冯俊雅带着这些人，迅速冲进小巷道，沿着早就看好的路线撤退。 他们走后，几分钟陈四川他们这些人，才慢慢地，若无其事地走出来。 他们并没有跟在冯俊雅他们身后撤退，也没有走他们同一条线路。 而是换了一条路，晃晃悠悠地向回走。 李显他们混在张啸林手下的打手们一起。 不引人注意地悄悄散开，撤退走了。 上海滩很大，这里自成一个世界！ 上海滩很小，刚刚发生在大世界娱乐中心的事件，很快就在许多人中间传开了。 攀汉年主任，一直在关心着林凡他们这个连队。 当然也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 当他知道：林凡他们只用了五十几个人，就把被抢走的手表拿回来。 并且还收到了四十万美元的赔偿金。 这样的消息，让他简直不敢相信。 虽然他在上海滩来，也才几个月时间，三色大亨张啸林的名字，那是如雷贯耳的。 进了他口袋里面的东西，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就拿得到手的。 要真的是这么容易的话，不要说他这个三色大亨，就是七色、九色大亨，也早就被上海滩上那么多的江湖人士给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攀主任心痒难耐：今晚自己也应该去看一看的。 如果没有李显对他说的行动，今晚他是要去的。 就是因为为了避嫌，所以今晚他才没有去。 现在攀主任有些后悔了：现场去看看，这支队伍的能力多好。 现在没有机会了。 他正在这么想的时候，电话响了。 是李显打来的：林凡想要跟他见个面。把那四十万美元上交组织，用来采购抗战急需的物资。 想到林凡让自己收集的上海滩上日本人开的银行资料，自己也已经全部收集好了。 攀主任把收集好的资料，全部放入工作包里面。 带着两个人，出门了。 他们约好了在一家咖啡厅里面见面。 这是一家法国人开的咖啡厅，在上海滩上也算是很高档的。 林凡不知道这个位置，李显却是知道的。 李显在地图上指点了咖啡厅的位置，林凡记下。 在林凡的心里，连队主官随时应该保持一个在位。 既然自己要出门，李显当然就要在家留守。 刚刚在李显他们到家的时候，林凡已经把收入回来的一百多只手表，全部拿出来了。 他微笑着对所有特种连的士兵们说道：“这些表，就是我和副连长商量后。 特别为大家购置的，一人一个，每人都有。 这表不是发下来让大家炫耀的。 这是用来执行任务的。 像是今天凌晨我们在江湾机场的时候。 如果那个时候我们人人都有了这手表，就不需要最后打出那枚红色信号弹了。 到了约定时间，所有人同时撤退。 神不知、鬼不觉的，让鬼子根本摸不着头脑。 而不是打出信号弹，全天下都知道，我们有新动作了。 凌晨的时候，那些鬼子笨得很。 没有理解到我们的意思，否则的话，他们趁着我们撤退的时候，一直紧紧咬在我们身后。 那个时候，我们想要全身而退，就非常困难的了。 这也是我为什么对张啸林这么生气的原因。 他抢了我们的手表不要紧，差点害了我们特种连兄弟们的性命。 这才是最让我生气的地方。 这四十万，是我们收回来的利息，这些钱我们是要用到抗战前线去的。 现在全国都在抗战，很多地方的主力军战士。 手里拿着已经磨掉了膛线的步枪，一支枪只配发五枚子弹。 就这样，他们还在坚持抗战。 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去打鬼子？因此我决定，这四十万送出去，购买武器弹药，让抗战的队伍更加强大。 你们说好不好？” “好！” 无论这些士兵们是真心，还是假意，所有人在这个时候都是真的被林凡说感动了。 他们觉得：自己这些人子弹随便打，枪支随便挑。 跟那些人比起来，幸福得太多了。 没有对比，就不知道自己的幸福，既然自己有了这么多，四十万送出去，也没有什么可惜的了。 林凡把今晚收到的皮箱，小心地换了一个包裹装好。 这才准备出门。 林凡准备出门会客。 上海滩上的三个大亨，也在行动。 各个江湖帮派手下的那些人，整个上海滩上的各行各业里，都有人收到了三个大亨发下来的江湖令。 内容都是差不多：打听龙组这个组织，寻找龙组的人。 特别是一个叫做龙头林凡的人。 找到之后，只是通报消息就可以得到一万大洋。 这道江湖令里面，并没有打探到消息后，要继续把把这个龙头林凡怎么做的指示。 按照以前的这种，后面都是加上一句，死人多少钱，活人多少钱。 这回却根本没有这一步了，只是打听消息就好。 现在是晚上，整个上海行动起来的人还不多。 林凡想了想，他还是带上了姬无敌，两个人装做情侣的样子坐黄包车，进咖啡厅这才自然。 林凡带着装了四十万美元的箱子，这次箱子已经不是从张啸林手下接过来的那只了。 林凡细心地给换了一个。 细节决定成败！ 这句话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在林凡和姬无敌身后，还有叶大胆带着一个班的士兵悄悄保护。 这一回，叶大胆可是让全班把机枪都是带上了的。 他这是准备打仗！ 好在林凡看着他们这个班的人，租借了三架黄包车，武器藏在车里，自己人拉自己人坐。 这样子确实可以！ 林凡走进咖啡厅的时候，已经看见了攀汉年主任坐在窗户边等着了。 攀主任示意林凡看看窗户外面：“那些是你的人吗？” 他说的就是三架黄包车。 林凡点了点头。 攀主任笑了：“不太像！不过晚上一般人看不出来。” 一句话，让林凡汗都出来了。 他还觉得不错，准备白天就这样做呢。 林凡把手里的皮箱递过去：“这是从张啸林手里拿回来的四十万美元。 是特种连全体战士共同上缴组织的！ 请组织多采购些前线需要的装备、物资， 送到最需要的地方去。” 攀主任微笑着，把自己包里面的一叠资料取出来，递给林凡： “这是你需要的资料，那些日资银行，为了证实自己的实力。 曾经请过上海几家大报纸实地考察过他们的银行和金库。 这里面就是那些记者们去采访时候留下来的相片和报道了。 这里面有三家日本银行在日租界，两家在公共租界。 另外我也托人找到了这些建筑的初始修建资料，全在这里面了。 这些是整个租界下水道形势图，不全面，暂时只能够搜集这么些了。” 林凡这下是真的高兴了：资料全，事好做！ 收下这些资料，林凡没有马上翻看，他看着攀主任：“查找鬼子这段时间从吴淞口码头发向他们国内的货船消息，有没有动静？” 攀主任有些为难：“我们组织这些年在上海受到的打击太大了。 以前上海三大亨、国府联合打击我们，我们从这里是完全撤离了的。 从去年才开始恢复工作。” 林凡有些为难了：“如果要打探这种消息，谁有？” 攀主任不假思索：“杜月笙！整个上海滩，就没有他打探不到的消息。” 林凡笑了，想想今晚跟杜月笙之间的交流，这事还真的要去麻烦他？ 事情要一样一样的做，心急吃不了热汤圆。 想到了这里，林凡静了静心思。 低声说道：“国军已经准备从上海撤退了，现在可能还在犹豫阶段。 最终是一定会溃退的。” 第七十七章 再次讨论的杭州湾登陆 攀主任看着林凡：“日军五号从杭州湾登陆，可靠性有多少？” 从他的问话当中，可以听出来：这个问题实在是非常严重的。 组织上也不愿意国军在华中遭遇到重大失败。 虽然国军跟组织这些年来，一直都是针锋相对，互相都欲致对方于死地。 但是现在大敌当前，一致对外的情况下，组织确实是希望国军能够在华中坚持得更久一些的。 如果能够按照原计划那样，在华中坚持抗战三年的话，整个抗战形势都将会极为有利。 林凡苦笑：“百分之百的可靠！这是人家制定的作战战略，不遇到重大的事件，是不会改变的。” 攀汉年主任思考起来。 林凡建议道：“今天晚上我在大世界里面，见到了何香凝女士，也把这事提了一下。 请她转告常先生，务必重视这个消息。 如果国军还不在杭州湾做好阻击准备，溃败就在眼前。” 攀主任深思片刻：“我们也会提醒一下的。” 林凡想了想：“如果组织能够在国军溃败的时候，想想办法收拢一部分残兵。 或者收拢一部分他们遗弃的武器、弹药，这对组织在整个华中地区的壮大和今后抗战的好处都是非常大的。” 攀主任眼睛一亮：“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林凡笑了：“我们是在挽救那些迷途羔羊。 国军如果不能够阻止日军第十军在杭州湾的登陆。 接下来，就会一溃千里了。 整个国军的精锐部队，已经在这一战里面损失殆尽。 如果我们尽力挽救一批人，就是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保留下来抗战的种子和力量。” 攀主任看着林凡：“你很悲观啊！” 林凡严肃地说道：“我一点儿也不悲观，相反我是非常乐观的。 我知道，抗战必胜。 并且鬼子还只能够是无条件投降。 在抗战的过程中，我们的组织会快速成长，壮大起来的。 我们的力量也会用让人不敢相信的速度成长的。 但是，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光明的前途，还需要我们不断地前进，才能够到来。 并且这并不影响我对时局冷静的判断。 我不能够用自己希望代替将会发生的真实情况。” 攀主任奇怪地问道：“不是还有吴福线和锡澄线这两条国防线吗？ 这两条国防线，可是有东方马其诺防线的称呼啊！ 国府花了大价钱，历时三年才修建出来的。 就算是真的事有不偕。 国家的几十万大军，固守这两条国防线就能够稳定局势了。” 林凡冷笑：“没有了军心、士气的队伍，什么样的堡垒也不敢守的。 如果提前半个月，主动退守两条国防线，军心士兵还在。 将军敢打，士兵敢战！ 那个时候主动撤退，还能够固守。 这半个月里面，国军越打，伤亡越大。 只凭着热情冲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 现在在国军的攻势早就被瓦解了，转入了防守。 偏偏整个沪西防守，事前根本没有一个计划，也没有可用的工事。 这完全是临时起意，想出来的点子。 军国大事，如此儿戏，不败就真的没有天理了。 更何况，那两条国防线修建的质量，本来就只是用来糊弄他们自己人的。 你见过堡垒的射击孔，可以钻进去一个人的吗？ 就在吴福线上，这样的射击孔比比皆是。 见过钢筋混凝土的永固堡垒，你没有见过竹筋混凝土的永固堡垒吧！ 就在吴福线上，超过九成的堡垒都是竹筋的。 这样的堡垒，加上已经被鬼子打破胆子的国军。 他们不但守不住两条国防线，连南京也守不住的。” 攀主任的脸色变了：“你认为他们守不住南京？” “是的！守不住！ 不要说两年，两个月都守不住的。 不过，经过这一次战役，常先生也不得不把攘外必先安内的调子彻底放下了。 他看到了整个国家、民族的危机，不得不真正地跟我党联合起来，团结抗战了。 但是这段蜜月时间不会太长，可能也就只有一、两年的时间。 只要抗战形势稍稍稳定下来，常先生一定会旧调重弹的。 我们在这一、两年的时间里，要尽量发展扩大我们的地盘和力量。 所有国府撤退的地方，我们都应该从鬼子手里抢夺回来。” 攀主任有些为难：“我们的力量还在发展阶段，还没有跟鬼子硬碰硬的力量。” 林凡笑了：“国府和日军他们都只把整个战略重点集中在大、中城市，和所有交通结点上。 这些地方，我们当然不需要去跟他们抢。 他们这种做法，叫做精英战斗，就集中所有力量攻击一点，占领主要城市。 但是世界并不只是由点构成的，而是由面构成的。 恰好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动员普通群众，广大的农村，全是我们的天地。 今后鬼子占据城市，我们经略农村。 农村包围城市，等到我们的力量积蓄足够的时候，一鼓而下，就能够把鬼子赶出去了。” 林凡的话说完了后，攀汉年主任听得眉飞色舞的。 他把林凡说出来的这一段话，真的听明白了。 在脑海里面过了一次，也觉得林凡的这个看法是正确的。 农村包围城市！ 过了好一会儿，攀主任这才回过神来：“你的这个建议太好了。 我一定会把这个建议提交上去，至于你说的收拢溃兵，收拢武器、弹药。 我也会着手准备的。” 林凡微笑着站起来，准备走了。 全程姬无敌就是一个工具人，什么都不敢问。 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静静地喝了一杯苦苦的咖啡。 攀主任看着林凡坐的不是他自己带来的那些人的黄包车。 而是坐的在外面等客那些普通车夫拉着的黄包车。 这是一个非常小心的人。 这个时代的上海滩，已经是一个不夜城了。 攀主任走出咖啡厅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外面的街道上，还是有不少人，行色匆匆，也有不少人正悠闲地坐在黄包车上，不知道是出门还是回家。 张柏亭、何香凝两人走的时候，刚刚九点过一点儿。 因此他们并没有看到后来发生的那一幕，不过这并不影响何香凝打电话。 她是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常凯申那里的。 常凯申默默地听着何香凝转达这个自称龙组林凡的人：证实我部明码发出来的消息是真实的。 听到电话那头传过来的话语：最不想要看到什么的结果，敌人就一定会向这个结果努力。 他想到自己的现状：这个时候，如果鬼子真的增加一个军的兵力来华中。 那些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确实就是它们在杭州湾登陆。 如果说鬼子真的要增加一个军，自己希望他们能够还是从吴淞口登陆。 按部就班地出现在上海各条阵线的正面，而不是出现在杭州湾，出现在自己大军的背后！ 想到这里，常凯申感觉到后背有些凉，仿佛那些鬼子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的背后。 放下电话后。 他立刻召集人员在作战指挥室里面开会。 会上，常凯申开诚布公地把这些天关于我部的消息全部说出来。 实际上，这些天他所知道的，也只有两份明码电报。 另外就是证实了两份电码上面的两份战报成绩一份准确一份错误。 关于江湾机场的战报，据确切消息：鬼子伤亡也是近二千人。 而不是这个“我部”通报的五百多人。 虽然事情透着蹊跷：机场死亡的鬼子当中，竟然还有一支陆军大队一千多。 但这个消息的来源确切，常凯申宁愿相信这个消息。 另外就还有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日本新组建的第十军，五日要在杭州湾登陆。 这个问题再次摆上桌面上讨论起来。 常凯申手下的这些将军中，唐生智将军第一个表态：这是鬼子的阳谋，让我们现在已经十分紧张的兵力，抽调回去布防杭州湾。 它们将会从正面把我们击溃! 杭州湾我亲自去考察过的：那个地方穿着水靴子就能够在河里面乱走。 三百多年前的倭寇从杭州湾登陆：是因为他们使用的全是冷兵器。 辎重不重，因此能够得逞。 现在的日军，战车、汽车、火炮这些重装备，想要在杭州湾登陆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们真的抛弃了这些登陆上来，遇到我军的话，将会不堪一击。 鬼子从杭州湾登陆那就是送死！ 另外他们在上海已经有了两个完善的登陆场地。 如果这些鬼子真的想从杭州湾登陆，早就第二次开辟登陆场所的时候，就应该从杭州湾登陆了。 因此我认为这是鬼子的阳谋，就是想要我们放松正面防护。 这些天鬼子的进攻力度少了许多，说明他们也在等待着战场上的变化。 也许鬼子等待着的就是我们调兵回防。 然后乘机出击，打我们一个乘虚而入。 唐生智一个人就把整个局势说出来了。 当然也有反对意见的：第一：九一八事变前，陆军大学驻扎北平。 聘请的日本高级军官当战术教官。 在一次醉酒之后，讨论到国防时，这位教官说道：金山卫、大鹏湾、北海都是登陆的好地方。 由此可见：鬼子侵略我国的心思由来以久，也可以证明杭州湾确实在鬼子制定的战略计划当中。 第二：现在敌我双方僵持着的时候，如果鬼子真的增加一个军。 确实是增加到杭州湾，在我大军背后登陆起的作用最大。 反对、赞成鬼子登陆的意见都各有依据。 被常凯申比喻为自己佩剑的代笠，代先生站出来：“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找到我部的线索。 也没有收集到关于日本人成立第十军的消息。” 这就让常凯申非常为难了：选择竟然最终还是要让自己来做？ 虽然他知道：现在整个华中，自己确实最不愿意的就是在沪西背后出现一支鬼子军队。 但是他又存在一种侥幸心理，万一这真的是鬼子的一个计策呢？ 想到自己干脆利落地反对了陈诚关于撤军回到两条国防线上坚守的决定。 常凯申决定相信老唐一回，老唐为人正直、做事踏实、能打善打敢打，胆子眼光都是非常好的。 要不然，他也不混到现在的一级上将了。 常凯申再次下达了命令：让杭州湾驻守的连队注意观察和防范。 他已经把希望寄与在“我部”的这个消息，是假消息了。 跟常凯申的态度相反：远在陕北的这些人，完全相信了“我部”发出来的这两份电报。 特别是刚刚攀主任发回来的电报，这封电报里面，把林凡今晚代表特种连给组织上缴的四十万美元，只是轻轻提了一句。 更多的内容集中在林凡对华中战场的分析，和对整个国家在今后一段时间里面战局发展的预测：鬼子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面，会不断的进攻、占领各个大、中城市和交通节点。 但是广大的农村将会是组织上最适合发展壮大的地方。 鬼子占领各个点，我们就到面上去发展，这个提法相当的新颖。 也相当地有操作性，到农村去，发动广大农民群众积极抗战。 这正是组织上最擅长的。 这个晚上，那孔窑洞里面的油灯一直亮到了太阳出来。 讨论了一夜的人们，又把讨论的场所转移到了院子中间。 实际上，这个时候这群住着窑洞里面，穿着普通的人。 他们指挥下的大军，早就在全国各条战线上，配合着正面作战的国军。 活跃在各条抗战的前线，有力地支撑着抗战各种战斗。 这些大军，正在国军撤退过后，鬼子占据的地方建立新的秩序，领导着这些地区的人民坚持抗战。 跟这些领导人们讨论的国家大事不一样， 金文正今晚没有去凑黄金荣的热闹，虽然他也收到了请帖。 只不过老婆喜欢热闹，并且离家非常近。 雍楚云回到家里，跟往常大不一样。 她直接闯进了金文正的书房，这可不一般。 老婆虽然强势，可是这个书房她也是一般都不会进来的。 这是金文正在这个家里最后的一个静地。 今晚的老婆显然太兴奋了，根本没有理会老公那阴沉得发黑的脸。 她径直跑到老公面前，大声问道：“老公！猜猜今晚我见到谁了？” 金文正一直都是一个好男人，就算是对老婆现在的行为怨气满腹，也还是迎合着她，只希望她能够快点出去。 让自己在这个不平静的时代，能够拥有一张安静的书桌。 于是他随口说道：“见到露兰春了？” 雍楚云不以为然地说道：“见到了，今晚她不是重点。” 金文正不知道老婆今晚这是怎么了？ 平常她可是一直在追着这个露兰春的，只要她有新剧上演，一定要去看。 就算是没有新剧，老婆每周至少都在花钱跑去看一场她演的剧的。 金文正开始点名：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 雍楚云是个急性子：“这些人都不重要！” 金文正的兴趣真的被勾起来了：三大亨都不重要？ 谁才是重要的？ 雍楚云开始了自己的表演：“今晚可热闹了。 起先的晏会没有什么的，一切都正常。 九点过后，才开始的演戏。 从三楼上不断有人跳下来。 是真正的跳下来，落下来一个就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紧接着三楼上就响了枪。 我赶忙朝外面跑，结果在门口摔了一跤。” 这下子金文正坐不住了，立刻站起来：“那么多人挤着的时候，你摔跤了？ 伤着没有。” 他把雍楚云按到椅子上坐好，小心地抓起她的脚来看。 雍楚云不耐烦地把他的手打开：“我倒在地上，看着头顶上面迈过去的大脚板，以为今晚就要被人踩死在那里了。 结果怎么着？ 你猜怎么着？” 见到老婆这个时候，还在卖关子。 金文正也放心了：“你被人救了！” “是啊！我被人就那么拖进了边上一个房间。 你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一个女孩子救了我。 她说叫姬无命。” 金文正立刻说道：“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记无命，意思是她现在已经不要命了。” 雍楚云果然被带偏了：“她那么年轻，还那么漂亮，怎么会不要命了？” 想到那个女孩子奋力又挤进去的作为，她可能真的是不要命了。 “这个不重要！”雍楚云说道。 “那个女孩救了我之后，不但没有向外面跑，反而是朝着里面挤进去了。 我看到人走出来的少了，正要从那个门房走出来回家的时候。 又有一队人拿着枪冲进剧场去了。 你猜猜：是什么人冲进去的？” “我又没有拿枪的朋友，怎么猜得到？”金文正其实也想知道，只是他实在猜不出来。 “那些人都是你认识的，当兵的。”雍楚云提示道。 “我不认识什么当兵的，我一个大学教授，怎么会认识那些当兵的？”金文正语气不好地说道。 雍楚云继续提示：“那些天，你天天看着他们，连家里的事情一点都不做。 这些天还天天念叨着要去看看他们，还要给他们送些东西去。” 金文正吃惊地看着老婆：“五四二团的士兵？ 是他们？” “是啊！我也奇怪呀！ 那些天，我也看到过他们的，就在对面修工事的时候。 我认识他们，今晚就是他们冲进去的。 他们也太不容易了，被那些外国人关在难民营里面。 估计是憋坏了，冲进大世界打劫去的。”雍楚云笑着说道。 第七十八章 这一夜的第二次出击 金文正抓住老婆的臂膀：“你说他们都拿着枪？” “是啊！一个人两支短枪呢！”雍楚云确定地说道。 “那就不是谢团长他们的人。 他们的枪都被缴械了，不可能会有枪的。”金文正颓然说道。 五四二团的官兵们被缴械的消息，整个上海滩的人全都知道。 就连那八辆从日本人手里缴获的坦克被开走，还给了日本人，全上海滩的人也都知道。 那些日本人的报纸上还专门发出来了图片和报道的。 它们的目的，所有上海滩上的人都知道：就是为了挽回被八百勇士打掉的面子。 不过现在它们无论怎么粉饰，也无法抹去全国人民印象中的，八千海军陆战队，三个小时后只剩下二千人活下来。 “老娘的眼睛，怎么能够看错。 只要是人，我看过一眼，过十年都不会忘记的。 那些人我就是在前些日子里面，看到过。 虽然叫不出来他们的名字，但是样子还是记得的。 真的就是他们。 那个小姑娘我倒是第一次见，估计是他们谁家里的小孩子吧！ 人家救命之恩，明天我们买些东西去看看他们。”雍楚云有些愤怒地说道。 虽然她是一个家庭主妇，但是家庭主妇就不许有特长吗？ 她从小就是这样，学啥都学不好，只是对人脸记得住。 看过一眼的人，过了十年都还能够认得出来。 更不要说，那几天天天都看着对面那些国军士兵们作战修工事了。 她不会认错人的。 “你要到哪里去看他们？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吗？”金文正奇怪了。 “当然是难民营了，这些天你不是一直念叨着的吗？”雍楚云也奇怪了。 “好！好！明天我们就去。明天就去。 英雄蒙尘，我辈虽不能够上阵杀敌。 雪中送炭的事情，还是可以做一做的。 明天我们送些米、油过去。” 林凡回到特种连的驻地，立刻把刚刚拿到的资料跟李显、还有八个班长一起看。 不是林凡心急，而是他觉得时间实在太过紧张了。 需要自己去做的事情太多。 鬼子的第十军还有二天，十一月五号就要在杭州湾登陆，在这之前自己这些人要做的事情还太多。 这些银行需要处理，五四二团的那些战友们，也应该去看看。 公共租界把自己的八辆坦克还给了日本人，这个账也是需要算一算的。 林凡还想要去鬼子的汇山码头去看看，听说许多鬼子抢劫来的财物都是通过这个码头运回国去的。 林凡想要从中截胡！ 因此他才有意地把这些资料让手下的这些人看到。 这些班长们看到是日本银行的资料，一个个又开始激动了。 今晚他们这些去了大世界的人，回来可高兴了： 西洋镜也看了，魔术也看到了。 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吃、点心，简直不要太多了。 今晚大家去玩好了，任务也完成了。 简直不要太舒服！ 现在全连的人，人手一只手表，这要是和平时期，就凭着这支表，已经可以衣锦还乡了。 特种连的这几个班长看到这些相片，哪里还有不知道连长想法的。 连长这是想上人家的银行了。 连长有想法，他们这些当下属的，当然要支持！ 无条件地支持！ 陈四川只会看相片，他又不识字。 这些相片，只看了一会儿，就没趣了。 都是建筑物，又没有美人儿，没意思！ 他瞪着眼睛，看着在场的这些人，几个班长里面，自己、刘老炮、叶大胆、冯俊雅四个都不识字。 人家识字的，一边看相片，一边看着字，全神贯注的，看得入神极了。 冯俊雅假装把资料翻来翻去的乱看，同样的看得入神。 陈四川还记得被他教育过自己不识字的。 当下也怼回去：“老冯，你又不识字，把这些翻来翻去的，看个啥呢？” 冯俊雅笑了：“我是不识字，可是我看这些字，一个个的都像画儿一样。 好看得很！ 好看得很啦！” 陈四川大大咧咧地说道：“不会看，就放下！让人家识字的人好好看看。 不要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冯俊雅笑了：“小四川，你是不是不会看？ 你不会看就说嘛！ 哥哥我教你。 这个好学得很，一会儿就学会了。” 陈四川听说一会儿就可以学会识字，也不计较人家叫他小四川了：“老冯！怎么认的？” 冯俊雅认真地说道：“我把它们当做画儿看，你看这字，像草又像树，我就把它称为枝。 你看看这个，一个大框框，肯定就是一个框了。” 冯俊雅的话，把在场的几个人全都逗笑了：“这字当做画来看！ 有创意！” 陈四川气极了：“你个憨包！” 林凡听到这两个班长的讨论，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好。 现在这队伍，跟自己当兵时候是不一样的。 自己当兵的时候，不要说队伍里面，就是社会上，文盲也是找不到的。 在一个十多亿人口的国家里面，完全消除了文盲，并且这个时间只花了短短不四十年不到的时间。 全世界所有的国家和文明里面，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奇迹了。 消灭一个国家的文盲，无论从任何一个朝代，或者任何一个人来评价，都是能够称圣的！ 这可是比文圣还要高得多的成就了。 现在这个时代，文盲比比皆是，自己的队伍里面就有不少。 几个班长一半不识字，队伍里面的那些士兵，不识字的比率只会更高。 这样子的队伍是不行的。 没有精神支撑的队伍，战斗力是不会持久的。 没有精神支撑的队伍，能够激发所有士兵士气的，就只有物资。 人力有时而尽，物资的奖励效果，也是一样的，会越来越没有作用。 这就是为什么从古到今，那些强大的兵团，都不能够长久传承下来。 没有精神的队伍，是没有持久战斗力的队伍。 那么没有文化的队伍，也不会成长为一支现代化的队伍。 就算是在这个时代，无论是普通的射击，还是打·炮，想要真正的打好。 完全依靠直觉是不可靠的。 只有依靠知识，掌握了知识，通过各种参数的计算，校准后得出来的结果，用来指导射击、开炮。 这样的效果才是最可靠，最能够重复的。 亡羊补牢，还不算晚！ 林凡对李显说道：“指导员！记下了，今后每天教全连所有人认识五个字。 每天都要坚持下去，这个跟我们的体能训练一样重要。 要做一面学习先进班级的红旗，那个班识字效果最好的，就挂到那个班上去。” 林凡的话，让陈四川他们这些文盲班长高兴极了，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上学的苦。 只知道不识字的苦，只知道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可是受尊敬的狠！ 他们强烈要求从今晚开始。 林凡笑着说道：“今晚还有任务，既然大家这么热情，学习的气氛这么高涨。 明天把今天的补上就好了。” 四个不识字的文盲班长高兴极了：连长好人啦！ 后世那些学生们，可是都尝过一天学习十八个小时的痛苦滋味的。 学到头大，气大，巴不得能够放三天假，让自己好好地休息一下。 现在在陈四川他们还在高兴，还在兴奋，还在憧憬着学会认字后的风光。 根本不能够体会学会的苦。 也许是后世的人们，学习的环境来得太容易，不能够体会到求学之难。 所以才觉得学会苦吧！ 流动红旗，特种连到现在就只有一面，这个荣誉每个班都想要抢。 可惜还不到时间，还有二十天，才轮到重新比赛呢。 不过今天又可以新增加一面红旗了，这个一定要抢到自己班上来。 八个班的班长，都已经下了决心：那个完不成识字任务的人，老子就要让他爬着也要把字认完。 叶大胆不识字，他指着一张相片说道：“这是鬼子的银行。 我们今晚就去做了它。” 杨大人赶紧附和：“对！对！今晚就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他想的是，今晚大世界一游，他这个班都没有去成。 要是现在去银行，他们这个班当然就可以去了。 林凡听到了这两个班长的发言，没有反对。 这就是支持啊！ 这下子，几个班长全明白了：连长这是也有意想要今晚动手的啊！ 当下全都激动起来了，陈四川第一个表态：“连长！今天晚上我们班一枪未发，只是到大世界去玩了一趟。 大家一点都不累，我们还有劲。” 刘老炮也赶忙加油：“今天这趟，一点都不累，只是出去玩了玩。 我感觉精神更足了。 连长，这事可以干。” 李显也说道：“今晚大世界才出了事，要是我们去搞一搞银行。 肯定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的。” 这话林凡爱听！ 这些话林凡都爱听！ 确实是这样，人都会有些固定思维的，今晚要是特种连真的去了银行。 那些人怎么也不会怀疑到自己这些人的。 林凡更高兴的是整个特种连这些人的士气。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能够连续作战的队伍。 林凡笑着说道：“大家都说作得，我们就做得。” 几个班长全都嘿嘿笑了起来。 既然要做，三个还没有留守过的班长就紧张起来了。 这一次应该他们抽签决定谁留守了。 林凡指着原本的法租界，现在的日租界。 这些日租界都是在三二年后，日本人渐渐地聚集在法租界住在一起，慢慢就变成了日租界了。 林凡指着位于日租界的三家银行：“今晚我们就在这三家里面先挑一家做。 如果好做，就挨着做下去。 如果不好做，做完一家立刻回来。” 大方向定下来了，具体里面需要怎么做？ 林凡先把今晚当做目标的三家资料全部挑出来，大家全部来分析。 三家银行相距实际上并不远，都在三百米内。 这些银行里面肯定都是有人守护的，怎么样不引人注意地打开那些门，把东西取出来，这就是一个难题了。 现在特种连手里有的仅仅是些相片和报道，要从这些图片和文字当中扣出来有用的信息，是个难题。 要把这些信息应用到实际当中去，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所有人讨论了五分钟，还是决定用特种连最擅长的：大力出奇迹！直接武力碾压下去。 既然有了定论，整个特种连又准备出发了。 为了能够更好地执行这次任务，特种连带上了林凡加紧赶制的秘密装备。 这件秘密装备，林凡只是为了应付可能出现的状况。 虽说是大力出奇迹，林凡也还是没有想过要用炸药去炸开人家的金库大门。 他要做的是尽量不惊动租界里面的普通人。 连银行隔壁的人，也不要惊动一个。 出发的时候，特种边的人还两人抬着一个毒气弹的空箱子出发了。 林凡是有考虑的：这些箱子能够吓唬人的，就算是用不上，用这些箱子装钱，也是很好的。 这回特种边是从下水道里面走，目的只有一个，不引人注目。 留下一个班的士兵守着仓库，剩下的一百多人全部从下水道里面出了公共租界。 这一回全连的士兵，又穿上了上海海军陆战队的服装。 黑暗中特种连走在租界外面，无论是在租界里面警戒的那些英美官兵； 还是租界外面那些黑暗当中一心想要做无本钱买卖的**人士们，都在发现这批鬼子的时候，自觉地不去招惹。 特别是那些**做没本钱买卖的人们，见到这支队伍的时候，赶紧跑得远远的。 生怕这支鬼子的队伍，把他们当做泄愤的工具。 昨天晚上已经有人被上海海军陆战队给打死了的消息，已经在**上面传开了。 也许他们就是同一支队伍，是鬼子专门在夜间派出来做特别任务的。 这些**人士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支队伍就真的是这支队伍。 这支队伍也确实是有特殊任务要做的。 林凡他们在这些人如避鬼神一样的逃跑中，悄悄地接近了日租界。 这得感谢攀主任送来的整个租界下水道建造图纸。 不得不说：攀主任真的是一个情报好手！ 特种连没有直接从正路走进租界，而是悄悄地沿着河边的下水道，不惊动一个人地进入了日租界里面。 第七十九章 三家日本银行金库被搬空了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三日夜，十一点半的时候，上海滩日租界。 一条道路上的下水道盖子被轻轻地顶开。 一顶钢盔慢慢探出来，慢慢的一个顶着钢盔的人头从这个不大的下水道洞口探出来。 警惕地查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 然后： 一个全副武装的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队员从下水道里面钻出来。 这不是一个人，在他身后，像是魔术师的表演一样，一个接一个的上海海军陆战队队员们，全都从这个下水道口爬上来。 他们静静地列队，站在街道上面。 中途的时候，从这个下水道口还吐出来不少画着骨骼的木箱。 这些士兵们，两人一组，抬着木箱，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 在这寂静的街道上行进，却诡异地没有发出一点点的脚步声。 特种连的士兵们，已经习惯了夜间行军。 轻手轻脚，不想惊动任何一个日租界里面的人。 他们这一行人，静静地走在日租界里。 自从淞泸战役打响之后，整个日租界的夜晚，就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喧嚣。 人们早早就呆在家里。 三菱银行这条街道上，也是一样的情况。 只是今晚，这里有些不一样。 在这条街道上突兀地出现了一队上海海军陆战队士兵，他们在这条街道上巡逻。 这些士兵们，队伍整齐，行走无声。 静静地走在街道上，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们这支队伍，在走过三菱银行的时候，队伍里面少了二十多个人。 这些人在走过太和银行的时候，又少了十几人。 这支整齐的队伍继续前进，走过第一银行的时候，又少了十几个人。 这样下来，整个队伍在这条街道上走过之后，队伍已经缩短了近一半。 同时他们手上抬着的那些恐怖的箱子，也全都不见了。 林凡并没有进入任何一家银行，他只是带着手下这支队伍，就在这条街道上面开始巡逻。 他要应付突**况。 如果有人对这支队伍进行盘问，就是他发挥的时候了。 但是，很明显的，林凡想多了。 这支半夜时分出现租界里面的上海海军陆战队，明显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自从这场战争开始以来，整个日租界里面生活的日本侨民们。 早就抛弃了以往醉生梦死的夜生活，早早回到自己的住处。 乖乖地呆在家里，等候着天亮。 当特种连的这支出现在街道上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注意。 小东北带着四班的战士们，悄悄翻过院墙进入到三菱银行的时候。 迎接他们的就是两条东洋大狼狗，已经养成了狭中相逢勇者胜气质的这些士兵们。 一声不吭，身手利落地出手。 一个踏步，手里的步枪向前猛地一刺。 向这个士兵扑上来的狼狗，咽喉位置立刻被刺穿了。 另外一个战士猛地冲上去，向刺刀尖上挂着的这条狼狗的大嘴巴捂上去。 双手用力地合住这头狼狗的嘴巴，让它不能够吭出一声。 另一条狼狗，同时也被这些战士们用同样的方法制住。 两个刺杀儿狼狗的士兵，轻轻把狼狗放到地上，不让它的尸体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退出刺刀，跟上队伍。 两个捂着狼狗大嘴巴的士兵，还需要在坚持一会儿，要等到这两条狼狗，完全不再挣扎的时候，才能够放手。 上木原大樹原本是第一师团里面的一名普通士兵。 他参加过一九零四年的日本与沙俄之间的战斗。 并且在这场战斗中腿上中了一枪，从此走路有些不便。 也就为此结束了他的服役生涯。 虽然身体带了残疾，却也让他获得了国内不少人的尊重。 并且这段经历也使他凭借着这个资本，成了三菱银行里面的一个保卫总管。 今年上木原大樹已经五十五岁了，年龄大了，睡觉总是有些不安稳。 晚上躺在银行的保安室里面，隐约听到外面传来武藏的吼声。 武藏是他对那条狼狗取的名字，这是一条狗。 三菱银行里面的好多人都说：武藏比上木原大樹有用多了。 上木原大樹也并不以为这话有什么毛病，他就是在这家银行里面，混吃等着退休了。 今晚武藏只吼了一声，就没有了声音。 跟以往一样，它只是在夜里烦闷了，吼一声发泄一下。 上木原大樹刚刚这样想的时候。 他这间房间的门被人猛地一下撞开了。 上木原大樹的思想就在这里停滞了。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房间里面一下子就钻进来，三个海军陆战队员。 上木原大樹是能够认识这些的军装的，曾经自己还为这些人骄傲，现在这些人已经成了帝国的耻辱。 今晚天上，这些人死死的看着自己，上木原大樹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身体的颤抖，终于让上木原大樹的思想有了一点点的活动： 他们竟然已经坠落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了吗？ 竟然已经开始抢银行了？ 上木原大樹努力地思考着：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够从这些人的手里活下来？ 虽然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在反应着，强烈地颤抖着。 上木原大樹还是想要努力挽救一下自己的生命。 如果他们问我的话，我一定会老实地回答。 只是他的愿望再也无法实现了。 陈四川一个箭步上前，抱紧了上木原大樹的脑袋，只是一拧，然后稳住。 不让他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陈四川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从他的嘴巴里面打听消息。 陈四川宁愿自己慢慢去寻找，也不要被别人的消息乱了方向。 虽然整个四班的士兵们都是第一次到这里，好歹在仓库里面推演的时候，也是把很多地方都考虑到了的。 到了现场，虽然有些细节没有对上，这些士兵们脚步轻快地在这家银行里面寻找。 他们要先把所有的警卫人员给清理掉。 在清理完第七人后，再也找不到一个活人了。 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银行金库，看着金库大门上面的密码盘和大锁。 陈四川笑了：这个时候，就是他们使用秘密武器的时候了。 林凡只是用了一个铁罐了，封严实之后，引出来两根管子，一个管子用汽枪向里面加气。 一根铜管用来当做喷嘴，做为割刀口，整个铁罐子里面只装了汽油。 简易的热切割刀，对付大型设备可能还不行。 对付这个时代的金库还是凑合着能够使用的。 火焰呼呼地对着金库大门，很快就见到了铁门变得通红，然后化做铁水，慢慢地流下来。 最初的时候，割得还比较慢，后面的速度越来越快。 花了十几分钟，四班的这些士兵们，打开了这家银行的金库大门，打开了保险柜。 陈四川记着林凡的话：把里面所有能够搬走的全部带走。 不能够带走的，一定要销毁。 看着金库里面的黄金、英镑、美元、日元这些东西搬走，陈四川是能够理解的。 但是这金库里面放着的那些纸片档案，搬走有什么用处？ 不识字的陈四川，不理解林凡的意图。 并不妨碍他的努力。 他们这个班，十六个人，努力地抬着一箱箱的东西出来。 银行的院子里面有车，这东西好，贾承弼，裴学义这两个人，都是林凡亲手教出来的坦克手。 他们也已经实践过一回开汽车了。 上回真如的时候，运输毒气弹的车，他们就试驾过。 这一回，是该这两人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三菱银行的大门虚掩着，过路的人们，在这夜里，如果不是细心观察，是根本不会发现这一点的。 林凡带着特种连的士兵们，第三次路过这里的时候，立刻就发现了不同。 整个个巡逻队，一下子就挤了进去。 见到装了半个车厢的箱子，林凡一下子为难了：这么多？ 这个时候，林凡才明白：一个银行，不是自家。 自己家里有两张卡，几张存单，几件金饰，一个小包就能够带走。 可是银行金库里面的东西，这么多，怎么办？ 丢掉？销毁掉？ 这些都是人民的血汗钱，无论它是那个国家的人民，总归都是血汗钱，不能够浪费。 好在不用林凡指挥，这辆车上，码在最外面的箱子，全是画着骷髅头的毒气弹箱子。 林凡只能够让陈四川他们原地待命。 做两手准备：一是就这么开着车出去，另外就是每个人带一些走。 带不走的只能够烧掉了。 现在他要去看看另外两个地方的动静。 三家银行的情况都差不多，每一个班的士兵们，都把林凡今晚制作的秘密装备装在车上。 所有的收获也全部都在车上。 没有办法了。 林凡不得不临时改变主意：三辆车，每辆车上坐着六个士兵。 姬家三姐弟，每辆车上坐一个。 其余的士兵都跟随着汽车慢跑。 现在想要不发出动静都是不可能的。 三辆汽车静静地从各自的银行里面开出来。 然后汇合在一起。 林凡以为的会有人出门观察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整条街道，还是一样的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林凡自己坐在打头的这辆车上。 三辆银行的车，径直开到租界出口处。 开着大灯的车辆停在哨卡位置，两排跟着汽车跑动士兵，杀气腾腾地围住哨卡。 这些海军陆战队的队员们，明明白白的可以自己搬开拦路的路障。 他们却是不愿意动动高贵的手指头，一定要守护这些哨卡的士兵自己去移开那些路障。 林凡掏出已经使用过几次的那张奉命运送物资的单子，递过去。 守护这个哨卡的鬼子们，根本就没有接过不，也没有验看。 从租界里面出来的队伍，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问题？ 倒是林凡主动地拉开了一辆大车遮掩了的篷布。 在鬼子惊恐的目光中，让他们看到了那些装毒气弹的箱子。 三辆车开着大灯，大摇大摆地开出了租界，向着远处跑去。 运送毒气弹？ 这些哨卡上的士兵们，从来没有想到：在租界里面还隐藏着这种东西。 只看看那些箱子上面的骷髅头，就能够知道它们有多么的危险。 想到这里，这些哨兵们，看向稳坐在车上的这些人，崇敬的心情油然而生。 这些帝国的勇士们，竟然坐在这样危险的东西上面。 他们是用生命在护送这些物品。 当然了，他们的崇敬之情，特种连的士兵们没有收到了。 车队开出日租界后几里路，就开始了转向。 这一回，林凡让三辆车停在了另外一个进入租界的下水道口。 全连一百多人行动起来：一个班外围警戒，警戒圈子一直放到离汽车一百多米远。 剩下的士兵们迅速地把三辆车上的所有东西向下水道里面搬。 林凡现在只是把这些东西先放到下水道里面去。 然后才让李显带着三个驾驶员悄悄地把车开到四行仓库那个方向。 尽量藏起来！ 不管怎么样，反正这三辆车特种连是不会要的了。 虽然特种连不要这三辆车，但是林凡也不想它们太早暴露出来。 当然了，如果能够让鬼子永远都找不到才是更好。 林凡没有想到的是：这三辆车，鬼子真的就没有找到。 这是因为在李显他们把车停在这里不到两个小时。 就被那些做无本钱买卖的人士们发现了。 他们发现这三辆车根本没有人守卫的时候，连夜把这三辆车开走，改装。 从此以后，三家银行的这三辆车，就从上海滩上消失了。 林凡之所以让李显带队，是因为李显对上海滩最熟悉。 他能够在藏好这三辆车后，把人好好地带回来。 林凡自己则和所有的士兵们一起，开始了紧张的下水道作业。 虽然今晚这些的东西非常值钱，它们本身就是钱。 但是这些东西多了之后，重量也是同样的不轻。 特种连的士兵，要把这些东西全部搬回去。 这可是一个费力气的活儿。 这也是一件非常需要保密的事情。 就算是在下水道里面，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也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 今晚他们做的事情太刺激了。 竟然悄无声息地把鬼子的三家银行给搬了。 所有人现在都觉得：这件事情做得太顺利了。 顺利得不敢想象！ 所有人都怕说话的声音，被不该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听到。 当最后一个箱子从下水道里面弄出来的时候。 天已经亮了。 李显他们四人还没有回来。 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又换回了普通人的服装。 这是一个丰收之夜，也是一个奋战之夜。 林凡大笑着让杨大人带着三个人出去买包子。 要肉包子！ 大肉包子！ 每个人都买七个！ 发了财的特种连士兵们，吃七个包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钱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在他们身后的仓库里面，放着三家银行金库的所有财富。 林凡同时还要让士兵们来几碗豆浆。 每个人都要喝！ 士兵们的战斗力跟干饭能力是成正比的。 林凡可是一刻都没有忘记这一点。 现在他已经在思考：可以给自己手下这些士兵们，每人配上一斤的巧克力了。 这东西不只是好吃那么的简单，热量高，耐饿，补充体力速度快。 好处是说不出来的，坏处只有一个：太贵！ 对于现在手里有三家银行金库全部财富的特种连来说：钱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无论计划做什么，还是先吃过早餐再说。 李显带着三个老司机回来的时候，再赶上全连吃包子。 豆浆、稀饭、配肉包子，全连就没有一个说话的。 大家都在敞开了吃。 这些大肉包子真的是太好吃了！ 这是每一个士兵们共同的感受，天下美味莫过于此！ 上午是所有人补觉的时间，没有一个士兵反对。 就连林凡这种长期锻炼出来的身体，也有点吃不消了。 特种连静静地躺在家里睡觉的时候，整个日租界已经沸腾了。 清晨的时候，那些跑去三家银行上班的人，发现了银行里面的不对。 很快就找到了那些已经死得梆更的看守，当然也发现了所有的保险箱，银行金库全被打开了。 惊慌失措的职员，迅速跑出银行，在大街上面大喊起来：巡捕！巡捕！我们银行金库被人抢劫了。 立刻就有不少过路挤进去看稀奇：银行金库被抢劫，这样的事情可不容易看到第一现场的。 很快，不远处又有人同样大喊起来。 大家都隔得不远，三家银行同时被抢劫了！ 看热闹的这些人，才突然想起：自己在这些银行里面好像也存了钱的。 现在他们的金库被抢：自己存的这些钱，还能够不能够取出来？ 有些脑筋转得快的人，已经迈开步子，急忙回家取存折去了。 希望能够第一时间把钱取出来！ 消息第一时间就传递出来，等到日本人反应过来：这样的消息传扬出去于事无补，反而会大大影响到他们的国际声誉时候。 日本三家银行被劫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上海滩的金融界。 这个消息，比昨晚发生在大世界娱乐中心的枪战还要劲爆。 人们纷纷互相打听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现在这个消息，已经成了所有上海人津津乐道的事情了。 每一个人都在幻想着：要是劫了三家银行的人有自己，那该多好！ 无论昨晚发生的事情有多少的不顺心，三家日本银行被劫。 上海滩三个大亨们，都给手下的帮众们下达了命令：打探消息！ 找到抢劫这三家银行的人！ 如果这件事情，真是江湖人士做的，那么他们能够做初一，自己也可以做十五。 找到他们，拦下他们，或者拦下他们手里的财富。 昨晚他们下到各个帮会里面寻找龙组的江湖令，也混合着最新的命令一起在整个江湖里面传播。 张啸林昨晚损失惨重，原本他的年龄比杜月笙大，入青帮也比杜月笙早。 这些年的地位却一直都在杜月笙之下。 上海滩上三大亨，虽然外人都这么说。 可是三大亨中间，也是有排名的。 以前的时候，是黄金荣排老大，杜月笙排老二，自己是第三。 这十几年来，杜月笙不声不响的，江湖地位慢慢上升。 现在已经是上海滩三大亨中间的老大了。 可是自己呢？ 却原地踏步，还是垫底，还是老三。 千年老三！ 这是张啸林一直说不出口的伤！ 昨天晚上在大世界的这一出，张啸林的实力又被打掉了不少。 大世界里面死了二百多个打手，这还不足以让张啸林心痛。 大世界外面死掉的那六十多个杀手，才是张哪林手下精锐当中的精锐。 这些人都是他这几十年里，从数万手下当中，挑选出来的。 为了收买这些人的忠心，张啸林没有少给这些人花钱。 毕竟人在江湖漂，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钱。 所以张啸林给这些杀手们的钱和女人都是给足了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昨天晚上只是跟龙组遭遇的一场不到十分钟的战斗。 六十多个好手，全都死了。 虽说他还有几万个手下，这些人说是他的手下，却也并不是像昨晚死掉那些打手一样。 完全地听从他的命令，在自己有实力的时候。 这几万个手下，还能够听自己的命令。 如果自己稍稍露出半点儿的实力跟地位不相配。 这些人中间，想要取而代之的人，绝对不对少。 想到这里的时候，张啸林已经下定了决心。 一定要借着日本人这次打胜了的机会，重新把上海滩上实力洗牌。 等到黄金荣和杜月笙都跑到香港去了。 整个上海滩就只有自己一人独大，过上几年，无论时局如何变化。 自己都将会是上海滩上的第一大亨了。 计较已定！ 仇还是要报的，无论昨夜那个龙组表现的有多么强大。 我张啸林也不是好惹的。 张啸林现在还能够号令上海滩，把自己一定要找到龙组的决心贯彻下去。 整个上海滩的各个街道，角落，各行各业里面，都有青帮的人。 现在这些人都在打听一个叫做龙组的组织，也在寻找一个叫做龙头林凡的人。 这一切，林凡并不知道，整个特种连的人，都还在休息呢。 整个上海滩已经变成了一张网，这张网上面有数万双眼睛，盯着整个上海滩的各个角落。 他们都在寻找着林凡！ 第八十章 “我部”引起和余波 一夜无话，金文正、雍楚云两口子商量好了明天的事情。 甜甜蜜蜜地相拥着，一觉直到大天亮。 醒来之后，两个人都记得今天要做的事情，一顿忙碌之后。 准备好了一切，这才出门。 两个出门后，这才知道昨晚的上海滩可不平静。 大世界里面发生了枪战，他们两个是知道的，毕竟雍楚云就在是从那里面跑出来的。 张啸林的手下死了二百多个，这件事情这两口子都不知道。 雍楚云听说大世界里面就死了一百多人，大世界外面的街道上，铺满了尸体。 吓得她一个劲地后怕：“幸好自己早早回来了。” 张啸林手下抢来的手表不但全部还回去了，还倒赔了四十万美元。 这可是个大新闻，这么多年了，三大亨可没有人再吃过这样的亏了。 就算是当年黄金荣打了卢家公子一个耳光，最后不也是双方不打不相识，最后合伙一起做生意开公司赚钱吗？ 这一回，竟然有人直接地扫了上海滩三色大亨的面子。 上海滩的这些人，都在等着张啸林接下来的动作。 坐地虎跟过江龙相斗，一定精彩！ 这个事，原本应该就是捅破天的大事情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还有更刺激的事情，就在昨晚上发生了。 这件事情，比今天报纸上刊登出来的鬼子江湾机场昨天凌晨被人烧了，还要让人震撼： 日租界里面，三家日本银行被人劫了。 听说三家银行金库里面，空得老鼠都藏不住。 整个银行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搬空了。 人家互相传说中，只差银行的地皮没有被人搬走了。 这些互相传说的人们当中，许多人都在叹息动手的人不是自己。 也有些生意人在后悔：没有在那三家银行去贷款。 更多的人是在后怕：幸好没有去那三家银行去存钱。 许多人都在互相打听着：有没有在日本银行存钱的，要小心！ 雍楚云把着老公，庆幸地说道：“幸好前些天刚刚开始打仗的时候，你就要我把钱从日本银行里面取出来了。” 这场战斗刚刚爆发的时候，日本银行怕有人挤兑，特别提高了利息。 用来吸引存款。 算是整个上海利息最高的了。 当时雍楚云悄悄把家里所有的钱，全都转到三菱银行去了。 回来之后，还得意洋洋跟金文正显摆：自己这么一出一进，一年下来可以多赚三十块钱。 知道了消息的金文正气得鼻子都歪了：鬼子侵略我们，你还把钱存到他们的银行里去，这是卖国！ 这顶大帽子砸得雍楚云头昏眼花的，两口子大吵了一场。 虽然雍楚云还舍不得把钱从日本银行里面取出来。 金文正坚决要求：不能够把钱存在鬼子的银行里面，让鬼子拿着国人的钱去赚钱买枪买炮，回头又来打自己的国人。 两口子为这些吵了两天，那一回金文正是从结婚后，第一次没有屈服。 也是在两口子的战斗当中，屈指可数的几次胜利。 雍楚云不得不含着眼泪，看着自己的三十块利息化成了水，沿着黄埔江漂走了。 她不得不把钱又三菱银行取出来，存回原来的银行里面去。 这一出一进，损失了五块钱的利息。 好心疼！ 这事，也让她的那些姐妹们嘲笑了许久。 今天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笑了。 那些姐妹们，现在肯定已经跑到三家银行门口去了。 金文正这是第一次收到了来自老婆的表彰。 顿时感觉天都亮了，扬眉吐气的感觉就是好。 这是两人结婚以来，老婆第一次真心实意地表示了服气。 两个人买了些米油肉，准备给难民营里的五四二团送过去。 现在的五四二团，营门口有白俄雇佣兵守着。 不过这些人只是不准五四二团的人出去，却不阻止外人进去。 雍楚云一进去，看到这个破旧的地方，外面有白俄人带枪站岗守卫。 进去不到五步，又有国军士兵空手站岗。 他们手里没有武器！ 雍楚云、金文正两口子，让人拉着的米油，还在被白俄人检查。 他们两个就走到五四二团的哨兵面前。 雍楚云拉着一个五四二团的哨兵打听：“我们这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做姬无命的女孩子。” 那个被她问话的人，看在这个打扮得富贵的女人。 又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板车，车上装着的米油肉。 认真地说道：“我们这里全都是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女孩子。 再说了，我们这里也没有一个叫做姬无命的人。” 雍楚云不死心地问道：“昨天晚上，你们有没有去大世界？” 这个士兵指了指门口站岗的白俄兵：“他们守着，我们怎么出得去？” 雍楚云凑近了，低声问道：“昨晚我都看见了，就是你们的人，在大世界里面动了枪。” 哨兵赶紧否认：“不可能！ 不是我！ 不是我们！ 你看错了，认错了人。” 雍楚云不信：“对我还要保密，我都亲眼看到了的。我要见谢团长！” 哨兵赶紧找了班长，带着这个贵妇人进去。 无论怎么样，能够亲自跑到营地里面看望自己这些大兵的人，都是好人。 更何况人家还送米、送油、又送肉的。 这个班长非常有耐心，带着这两口子，走到一个房间外面。 低声问了守在外面的两个士兵。 “团长在见客，你要等一会儿了。” 房间外面有两个士兵守着，他们虽然手里没有枪，神情却是非常严肃的。 雍楚云、金文正两人就在这个班长的带领下，慢慢参观着整个五四二团的营房。 几个人有一拨没一拨地说着话。 他们没有进得的房间里面，谢晋元正在跟人谈话呢。 房间里面是杜月笙手下四大金刚排名第一的顾家棠，昨晚他就是一直陪着杜月笙看到了特种连在大世界内部的表演的。 也是听到了尚月桂说出来的那些话的。 今天一早顾家棠就按照杜月笙的吩咐，亲自跑过来问问关于林凡，关于龙组的消息。 对于上海滩大亨杜月笙手下四大金刚之首的顾家棠下来访，谢晋元是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的。 听说顾家棠是受杜月笙的委托，前来打听一些五四二团坚守四行仓库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时候。 谢晋元当然是非常高兴，为了尽量准确，他还把所有连级以上的官员全都召集过来了。 当顾家棠问起龙组的时候，他们全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组织。 只是在顾家棠说起龙头林凡，谢晋元他们才明白。 原来特种连现在叫龙组了。 听到林凡这个名字，谢晋元脸上就有些变色了。 他不是愤怒，他只是感觉羞愧：林凡在他决定听从军令的时候，所有的判断没有一个错误了的。 偏偏自己一意孤行，把整个一营的官兵们都害了。 想到林凡一再叮嘱的：任何时候，任何人的命令都不能够交械。 结果自己还是听从上级的命令交械了。 现在全营，已经跟人家的俘虏没有区别。 林凡临走的时候，对所有人都说过：他们的事情要保密。 因此顾家棠想要打听的事情，这些人没有一个发言的。 顾家棠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是认识那个龙头林凡的。 于是他就把昨天晚上林凡做出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一营的这几个连长听说林凡现在自称龙组，自封龙头。 在上海滩上买了一百多支手表，被张啸林抢了之后。 竟然跑到大世界里面，挟持了张啸林，不但要回了自己的那些手表，更是多要了四十万美元的补偿。 这些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 听得这些连长们，个个激动不已，恨不得自己也跟着一起，就在现场。 当他们听到林凡和他的手下们，杀了二百多个张啸林的手下，逃之夭夭后。 一个个都放下了心头的担忧，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顾家棠微笑着说道：“杜先生也只是好奇这个龙头林凡，到底是什么来头。 想要跟他交一个朋友，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否则的话，昨天晚上杜先生出手，杜公馆里面的一起出手。 那个龙组的人，一个都跑不脱的。” 雷雄一直都是爆脾气，他冷笑着：“杜公馆的人加入进去，也不过只是送死。 特种连的人，可不只有五十几个。” 五十几个人，是顾家棠昨晚看见过出手的龙组成员。 顾家棠也不生气：“雷连长为什么这么说？” 雷雄知道这是人家的激将法，不过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林连长，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日本人的上海海军陆战队，你听说过吧！” “听说过！也知道他们在登报说要三个小时攻下四行仓库，结果被全世界看了一个笑话。 那一仗你们五四二团打得很好！”顾家棠是真心佩服这些人的。 “好个屁！”雷雄大声说道。 “要不是林连长，要不是他的特种连，我们那一回，就真的是三个钟头不到，就被鬼子给打下来了。 是林连长率领手下的那个连拼刺刀把鬼子堵住， 关上了四行仓库的大门，把冲进了四行仓库的几百个鬼子杀光之后。 又是他们一个连，只是一个连一百多个人，三面出击，把整个上海海军陆战队给击溃。 那一仗，打死鬼子六千多。”雷雄这么说话的时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反对的。 顾家棠知道：这应该是真的，否则这些人，是不会不反驳的。 想到这里，他问道：“你说打死六千多个鬼子，没有伤员吗？” “特种连不留伤员，不抓俘虏！这是他们的规矩！”雷雄解释。 “他们的规矩？他们不是你们的人？”顾家棠一下子就抓住重点了。 雷雄不说话了。 谢晋元苦笑道：“他们还真的不算是我们的人，原本他们是可以进入我们的正规编制的。 只是后来上面要求我们放弃四行仓库，撤入租界。 林连长不同意，他坚持着不进入租界。 于是就带队出走了。” “他们走了之后，你们还有联系吗？”顾家棠问出来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没有！我们这个样子，还能够怎么跟外界联系？ 再说了他们也不是上海本地人，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在这儿呢。”谢晋元有些苦涩地说道。 “这个林凡的来历你们知道吗？”顾家棠问道。 “不知道！没有一个人知道。 我们抵达四行仓库的时候，林连长就已经在那里了。 并且他已经率领连队，修好了工事、战壕。 因此整个四行仓库的防卫，实际上大部分的工作都是他们做的。 就连指挥，也是他做的。”谢晋元说道。 顾家棠虽然是混江湖的，却也是知道江湖跟军队还是有所不同的。 特别是这种正式作战当中的指挥，更是来不得半点虚假。 “这么说，他是黄埔军校出来的？” “不知道！他没有说。” “难道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出来的？”顾家棠继续猜测。 看看继续问下去，再也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顾家棠只得告辞，临走的时候，微笑着：“诸位请放心，杜先生记得各位做出的贡献，也记得各位的坚持。 各位的生活物资，杜先生会一直关注的。” 这相当于是给整个五四二团的士兵们给了一个保证。 让他们的至少能够在这个难民营里面活下去。 出门的时候，顾家棠看到了雍楚云、金文正两口子。 金文正戴着的眼镜，一服文人作派，是非常容易看得出来的。 这种文人跟自己这种江湖人士没有什么交集。 看得出来，这应该两个热心市民，前来慰问五四二团的。 顾家棠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雍楚云看着送客的谢晋元，大声招呼：“谢团长。” 谢晋元看着这个热心市民，微笑着回应。 雍楚云赶紧上前：“谢团长，我有点事情，想要打听一下。” 谢晋元只能够让杨瑞符代表自己去送顾家棠。 他回头把雍楚云两口子请进了房间里面。 听到这个女人打听一个叫姬无命的女孩子。 立刻说道：“坚守四行仓库的人里面没有一个女人，更不会有女孩的。” 雍楚云不死心地把昨天看到的冯俊雅开解描述了出来。 又说她昨晚在大世界认出来那些人，就是坚守过四行仓库的。 谢晋元听说雍楚云被林凡手下的人救了命，这个女人是特别前来感谢救命之恩的。 也不由得有些感慨，他苦笑着说道：“你遇到的是林连长的特种连。 我们这个营撤入了租界，他们当时离开了的。 可能事后悄悄带着武器进入了租界，不过我们之间确实没有联系。” 雍楚云这才相信，她不好意思地告辞。 雍楚云乘兴而来，失望而归。 心情有些低沉！ 金文正倒是想得开：“楚云！不要不高兴了。 他们能够脱离这支队伍，独自在外面战斗。 不是更好吗？ 我们应该为他们高兴才是，难道非得要让救了你的那个女孩子。 被关押在这里面，让我见到，这才高兴？” 雍楚云下子想过来了：“对啊！在这里见不到，我才是应该高兴的。 见到了，证明他们被关押着，反而是不好的。” “亲爱的！你真好！你会劝解人。” 哈哈！男人的嘴！ 更何况是有文化的男人！ 金文正颇有风度地微笑着！ 注定今天的五四二团难民营今天热闹非凡。 两拨人离开之后，整个五四二团的这几个连长，营长们心情都有些沉重。 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特种连的消息。 这两天，他们从报纸上面，也看到了鬼子的虹桥机场被人端了。 当时他们中间就在分析，这件事情，是不是特种连做的。 因为林凡离开的时候，确实是说了这么一句的： 他要带着人去机场！ 只是听到虹桥机场有二千多人死亡，还有一百多架飞机被炸毁。 让他们这些人中间，立刻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就是特种连做的，只有他们是从来不留活口的。 另一派认为，鬼子在虹桥机场的实力那么强，特种连只有一百二十七个人，不可能有姥强悍的实力。 这两个观点的人，谁都说服不了谁。 实际上这些人也知道，他们只是在这个地方，被人看管着，心情都不好。 因此还会这么互相较劲，不过只是为了发泄一下心里的不满而已。 这种不满，这些人也不知道应该向谁发泄？ 团长？参谋长？还是常总裁？ 这个白天的上海滩上新闻层出不穷：除了昨晚上发生的大世界枪战、日本银行失窃案。 还有一件事，终于在报纸上面报道出来了：江湾机场被“我部”袭击，伤亡近两千人，炸毁日本飞机三十三架。 不但如此，有些报纸还把前些天“我部”袭击虹桥机场的相片再次发出来。 这样就越发显示出来“我部”的战斗力了。 送走了客人，谢晋元看着报纸上面的报道，沉思着对杨瑞符说道：“他们真的这么厉害吗？ 凌晨袭击江湾机场，晚上大世界里面枪战，然后再去劫了鬼子的三家的银行？” 杨瑞符苦笑着：“这不可能是同一伙人做的。 二十四个小时，做下这样惊天动地的三件事情。 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了的。 可以肯定大世界的事情，是特种连做的。 “我部”跟特种连无关。” 第八十一章 上海滩上的金融战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四日早晨八点半，坐在自己办公室里面。 日租界里面，三家银行被劫的消息。 被人特别通知到攀主任耳朵里的时候。 他比所有人的反应还要大。 这个世界上，除了特种连的士兵们，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攀主任大吃一惊：“他根本没有想到，昨天晚上才把情报给了林凡。 他半夜就去行动了。 这个林凡，竟然一天都不愿意耽误啊！ 更关键的是，他们竟然成功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所有的事情到了特种连手里，就变得那么容易了？” 心中的疑问，如果五爪挠心。 但是攀主任知道现在正是各路人马，伸长脖子四处打探消息的时候。 因此他即不打电话，也不派人去找林凡他们询问消息。 估计现在整个上海滩上的人，十人当中，到少有三个人都在睁大眼睛看着周围。 他们都是接受了各个帮派、组织的任务，打探到底是谁把三家银行劫了的。 攀主任静静地把这个消息，悄悄地发回了后方。 昨天晚上收到他的电报，一夜未睡还在热烈讨论的人们。 接到攀主任发来的最新消息，就算是这些个个都有泰山崩于眼前而不瞬的气度的领导人们。 也不由得面面相觑，李德胜的湖南口音大声说了出来： “这林凡和他的这个特种连，很有我们队伍长征时候，连续作战的作风。 这是一种好作风啊！优秀的队伍，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 二十四个小时内，可是把整个上海滩给掀起了三重巨浪啊！” 恩来也说道：“这个小同志，不但有想法，做起事情来，也有魅力啊！ 这下子，外人再怎么也不会怀疑是他们做的了。 一个刚刚从三色大亨手里取回了财物的人，是不会连夜去做别的事情了。” “是啊！小同志说的打仗就是打经济，说直接些打的就是钱。 对我们也是一种提示，他这是要让我们大搞经济建设啊！” “我们是虽然是边区，经济生产薄弱。 但正是因为是边区，没有开垦出来的荒地非常多。 一边战斗，一边搞生产建设还是可以的。 我们利用这些荒地，即不会侵占到百姓们的利益， 也不会给地主造成损害，是有利无害的事情。 我们要大搞生产，争取粮食自给自足。 这样才能够支持长期抗战。 并且我们还要大搞农田水利建设，不但能够让我们开垦出来的土地受益。 也能够让周围群众们的土地也受到灌溉。 有利于军民鱼水情的建设。” “这个提议好！好得很啦！我支持！”李德胜高兴地说道。 “我支持！” “支持！” …… 一场边区大生产、大建设从这个时候就开始了。 林凡不知道，因为他的到来，有些事情还是有些变化的。 原本这场大建设是在三年之后，根据地里面遇到困难的时候才开始搞起来的。 现在提前了三年就开始了。 同一时间的南京总统府： 常凯申也在召集着手下的幕僚们开会。 他们对于黄金荣大世界里面的小小闹剧并没有什么奇怪。 这些人凑在一起讨论的是日本人的三家银行金库被清空。 国民政府原本就已经举步危坚的金融，就更难了。 雪山崩溃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能够幸免。 三家日本银行将要面临着什么，他们这些人都清楚： 肯定是挤兑！ 大量的挤兑！ 这种时候，稍有风吹草动，整个上海滩上的百姓全都会去把存在银行里面的钱取出来。 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国民政府的中央银行也难以幸免！ 怎么办？ 在座的这些人，全都皱起了眉头！ 他们当然是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日本人现在这种势头，肯定不会让这三家银行破产倒闭的。 只是它们就算是从国内运钞过来，也需要时间。 可是时间不等人！ 在坐的这些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只要有人伸出手，给三家银行一大笔钱，周转一下。 挺过几天时间，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整个金融危机也就会消弭于无形。 “这场金融危机对我们有好处吗？”常凯申问道、 他手下的财政部长摇头：“没有好处！ 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事情。 对我们的伤害实际上更大一些。 因为如果让这场危机在上海滩上发生。 接下来，就会扩散到全国。 让我们原本脆弱的经济，更加雪上加霜。” 常凯申盯着他的这个财政部长：“你有没有办法？” 宋文看着常凯申，眼神是坚定的：“有！并且我们还能够从中大赚一笔。 但是，我怕有人说我资敌！” 常凯申问道：“先说说办法！” 宋文不不慌不忙地说道：“让我们的中央银行通过英、美两国，给日本银行发放贷款。” 这话一出，果然引起了在座专家们一片哗然。 常凯申明白不在跟这些专家们在同一层，他问道：“说说理由！” “第一、这个时候发生金融危机，对我们害处更大。 日本人只是损失名誉，我们损失实利。 因此我们不能够让它变成一场金融危机。 这是最主要的原因。 第二、我们的法币，从八月份开始，就一直在贬值。 这一点在坐的各位都清楚。 在这几个月跟日本人的外汇大战中，我们损失了不少的外汇储备。 因此我们需要外汇。 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外汇购买飞机、大炮、粮食。 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我们用法币跟英、美两国定购武器装备。 他们用这批法币定向贷款给日本这五家银行。 我们的法币就换成了外汇，变成了我们需要的物资。”宋文的解说完了。 在坐的专家们也明白了：国民政府直接给日本人贷款，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但是英、美两国贷款给日本人，日本人是不敢不还的。 好算计！ 常凯申思考了一下：“这样子做，我们的朋友们，英、美两国人，不是吃亏了吗？ 他们可是吃了亏，会吃人的。” 宋文听到常凯申关注的不是自己资敌不资敌。 而是关注朋友们吃亏了。 微笑着说道：“朋友们不会吃亏的，他们从我们这里接收法币，贷款给日本人。 可以在合同里面注明，按照固定汇率计算。 让日本人还他们美元、英镑。 这样他们不但可以收到利息，还能够收到汇率差的利润。 当然了，还有我们下的大额购买订单。 至于法币，我想大家都明白，它是什么！” 常凯申脸上露出微笑：“法币是我们的法定货币！ 这个还是要好好维持的。” 在坐的这些人都知道：法币是由国府中央银行发行出来的。 想来多发几个亿出来，这根本就不叫事儿。 所有人都对宋文的这个主意报以热烈的掌声。 常凯申命令道：“从现在起，在坐各位专家就委屈一下。 不得离开！ 这件事情，我们不能够主动，一定要等到日本人走投无路的时候。 才去做。” 关系到钱的事情，常凯申的精明一下子就表现出来了。 不让与会的这些人离开，是怕消息走漏。 这件事情，最多也就只有二、三天时间就会解决了。 让这些专家们委屈一下吧！ 宋文也开始出去做准备工作了。 今天的日租界已经乱了套。 三家银行被抢劫，这个消息比起江湾机场被人炸了，更让这些日本人揪心。 江湾机场是帝国的，银行里面的存款是自己的。 银行金库被搬空了，立刻引起了所有在这三家银行存过钱的人，人人害怕。 这些人，手里挥舞着存单，挤在三家银行大门外面，愤怒地吵嚷着。 随时准备着，蜂拥而上，他们全都是想要去取钱的。 三菱银行、太和银行、第一银行这三家银行的总行被抢劫了。 它们在上海滩上还有几个分行的，现在正在被疯狂的人们围住。 人们挥舞着手里的存折，只要取出属于自己的钱。 这几家分店里面的现金，根本无法应付这样的挤兑。 不到半个小时，这些门店里面的现金全部被取走了。 日租界当局，不得不派出队伍前来驱散那些挤在银行门口的储户。 至于三家总行的门口，已经有了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守护了。 不许任何人进出！ 包括今天早晨刚刚前去上班的那些职员。 至于这三家银行里面的所有职员，现在全部被看管起来。 银行外面那些存过钱的普通人，无论他们怎么吵闹，只要不靠近军方设置的警戒线。 那些军人就不动手，只要他们胆敢接近，立刻就是枪托、拳脚送上去。 那些悲痛欲绝的储户们，尝试过几次后，再也没有敢上去挑战了。 这些储户中间，大部分都是日本本国侨民。 他们在上海滩上赚到的钱财，当然是要存到自己国家的银行里面去的。 今天他们只是想要把自己的钱取出来！ 这三家银行的其它几个分行，很快就面临着无钱可取的地步了。 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一家银行敢伸手出来给三菱银行、太和银行、第一银行借钱。 原本在银行之间，互相临时借些钱应急的情况不是没有发生过。 而是非常普遍的问题，但是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三家银行，会不会破产。 实际上，它们三家银行最好的方法就是破产。 反正破产了，就可以不用还钱了。 这是普通人的想法。 挤兑潮不只是发生在日租界。 就算是在公共租界里面的两家日资银行，也在被人大量挤兑。 那些两个月前，因为日本银行提高利息，而把钱存进去的人。 现在正疯狂地挤着，努力想要把钱全部取出来。 这两家原本还能够正常营业的银行，突然遭到这样的挤兑。 立刻就吃不消了。 它们想要从同行那里周转的请求，被拒绝了。 无论它们付出多高的利息，也没有一家银行愿意出手。 它们不得不紧急向租界里面的其它银行伸手，希望能够得到援助。 只是在这个敏感时刻，没有一家银行敢于冒险。 所有的银行都在抓紧回拢资金，准备着应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挤兑。 普通人不一定都是理智的，他们见到日本银行的钱取不出来的时候。 就会担心自己存钱的银行会不会也是这样。 就算是一百个人中，有五个人有这样的顾虑。 他们去银行把钱取出来，也会形成示范效应。 会带动更多原本不想要取钱的人，也会去把钱取回来拿在手里。 也许这些钱，过不了几天还会再次回到银行里面去。 但是谁挺不过去这一波，就只有倒闭了。 整个上海滩的金融界，都在瑟瑟发抖。 银行从储户手里揽到的钱，并不是全部放在金库里面的。 他们是需要把这些钱放贷出去，收取利息。 这样周转起来，才能够给储户发放利息，同时他们也才能够有利润。 如果同一时间，所有储户都把钱提出来，这家银行就只有关门倒闭了。 现在的日资银行就遇到了这样的问题。 上海其他的银行，全都在紧急回拢资金。 准备着应付这次突发事件。 等候着这支突然从天而降的黑天鹅什么时候才会飞走。 整个日本市场的股票突然大幅度跳水，特别是银行相关的股票和债券。 为了帝国的荣誉，也为了银行的声誉。 五家在上海滩上的日本银行，到处寻找支持。 只是他们现在的处境，没有一家外国银行敢于出手相助。 求遍了整个上海的外国银行，还是一无所获的五家银行的银行家们。 不得不坐在一起，盘点他们在上海滩上，还有那些银行没有上门救助过了。 对于那些小银行，他们是不屑于求上门去的。 小银行根本撑不起大场面。 他们现在需要的不是几十、上百万的缺口。 他们估计五家银行加在一起，至少需要一亿英镑才够救市的。 “要不，我们宣布破产，退出上海滩算了。”有银行家提出来这个建议。 “不行！如果我们在这里宣布破产，我们银行在国际上的声誉就完全失去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破产，我们只需要三天， 三天时间就能够从国内把资金调配过来。 诸君一定要努力啊！” “可是，我们已经把上海滩上所有有实力的银行全找遍了啊！ 没有一家愿意出手相助的。” “不！有一家大银行我们还没有去试过。”一位银行家大声吼了出来。 “哪一家？” “国民政府中央银行！” “他们只会笑话我们，怎么会出手相助呢？ 要知道我们之间，正在打仗！” “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前去努力一下！ 为了帝国！” “好吧！ 为了帝国！” 银行家从来都是不缺乏火中取栗的人。 当这些日本的银行家们，真的来到国民政府中内银行的时候。 竟然受到了正常的接待。 对于他们提出来的周转要求。 这家中央银行竟然没有一口回绝。 他们只是提出来：用黄金、外汇做抵押，用来换取法币，应对这次突发挤兑。 五家银行立刻表示：同意这个方案。 只是由于他们库存的黄金、外汇并不足以应对这次挤兑潮。 因此他们还需要贷款，贷款一亿英镑。 对于国民政府中央银行来说，反正法币是自己印的。 另一方面，从战争开始到现在，战局不利，引起的法币贬值，一直无法控制。 如今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可以把大量的法币，换成黄金、外汇这种硬通货，他们不愿意放过。 有了这批黄金、外汇，在接下来跟日本人的金融战中，胜算又要多一些了。 但是给日本银行贷款，并且还是用英镑。 国民政府中央银行立刻拒绝了。 租界外面虽然炮声隆隆，租界里面自有另一套法则。 不过他们提出来一种，双方都能够接爱的方案。 不但租界的二家日本银行立刻从国民政府中央银行抵押换取了大量法币。 就连三菱、太和、第一银行这三家日租界的银行，也朝国民政府中央银行伸手了。 它们三家没有黄金、也没有外汇可以抵押。 国民政府中央银行一点也不虚。 立刻召集了英国、美国两个国家的银行家，商定出来一个方案：日本的三家银行向英国、美国两家银行贷款。 资金由国民政府提供法币，这些钱用来定购英、美两国的武器、弹药、飞机。 五家日本银行还钱的时候，按照英镑和美元来还。 汇率固定用今天上午的汇率计算。 三方皆大欢喜！ 英、美两国银行家们从中抽水，他们的军工企业得到大量定单。 最重要的是，三家日本银行保留下来，能够消弭一场潜在的金融危机。 国民政府直接用法币换来了急需的飞机、大炮、武器、弹药。 这场生意是三赢。 法币是什么？ 和平时期这是国家法定货币，现在是战时，就算有些小小的通货膨胀也顾不得了。 更何况现在能够用这些纸一样的东西，换回来货真价实的物资。 这场次贷款的最低额是六千万美元加上六千万英镑。 第一天，国民政府的中央银行就要为日本人提供最低额度的贷款货币。 最大额度是二亿美元加二亿英镑，总共四个亿。 这个数额就需要后期，看看日本人的需要再决定了。 第八十二章 藤原特种部队的成立 面对突然发生三家银行金库失窃的情况，日本帝国国内也是一片哗然。 在这种时候，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三家银行破产的。 因为他们要在列强面前展示一个刚刚崛起的、有着强大实力的大国形象。 它们要让世界看到，不只是军事，在经济上它们也是一个大国。 现在有了这样一个解决方案，帝国内部也是满意的。 帝国的银行不会破产，帝国的面子有了。 至于三家银行失去的那些黄金、外汇，只需要发动战争从别人手里抢就是了。 围在日本人银行外面的那些人群，终于等到了一个消息： 明天上午，就可以取钱了！ 这次是五家日本银行同时发布的。 并且它们还宣布：今天五家银行的所有门店，全面关闭。 为明天营业做准备。 那些守在银行门口的人们，再怎么愤怒也无济于事。 他们只能够颓丧地，悲哀地，脚步沉重地回家了。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四日上午： 在最近的这段时间里面，自己的控制区域里，接连不断地出现严重事件。 派谴军总司令松井石根非常愤怒： 不到十天的时间里面：四行仓库的进攻受挫，让整个帝国在世界面前蒙羞！ 虹桥机场被“我部”完全摧毁，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他们到底是谁。 一支运送毒气弹的辎重队灭亡，无人对此事件负责。 江湾机场再次被“我部”袭击，伤亡惨重。 以至于帝国现在在华中的飞机严重不足。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帝国队伍当中，还能够控制住情绪。 今天凌晨租界里面报上来的情况就太让人愤怒了：帝国三家银行的金库竟然被全部搬空了。 虽然这跟自己关系不大，可是租界里面的那些官员们，经过调查之后，一口咬定：是海军陆战队做的。 有租界哨卡的七个哨兵作证：他们昨晚亲眼目睹了一支帝国的海军陆战队。 乘坐三辆车，车上运输着毒气弹，通过了哨卡。 那支队伍，精气神非常足，只有帝国的军队才有那样的气质。 这样的话就让松井石根出离愤怒了：你们自己没有把地方管理好。 却要诬陷帝国英勇的士兵。当然了：松井石根也能够理解。 毕竟上海海军陆战队，可是承受了帝国民众们那么大的期望。 结果却在前些天进攻四行仓库的战斗中，闹了一出世界笑话。 帝国的民众们由爱生恨，可以理解。 现在上海海军陆战队，已经成了破鼓万人捶了吗？ 竟然连银行失窃也要赖到他们头上。 如果真的赖到了上海海军陆战队头上，自己这个上海派谴军总司令官，也脱离不了干系。 这才是松井石根极为愤怒的原因。 无论松井石根有多少的委屈，有多么的愤怒！ 多么不愿意相信这件事，认为这件事情有多么的荒唐。 他还是派出了调查人员，深入上海海军陆战队去。 松井石根要给所有人一个交待。 现在嘛，无论他的心情如何！ 他都不得不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接待一位尊贵的客人。 现在他正强压着满腔愤怒，招待一位从国内派过来的少佐。 藤原佑真少佐刚刚从德国柏林军事学校毕业，他没有来得及回国。 直接就被派到华中战场来了。 藤原佑真少佐不是分配过来的，他是自己要求过来的。 为些他还动用了一些国内的关系。 松井石根亲自招待他，当然不是因为一个少佐从德国柏林军事学校毕业。 而是因为藤原这个姓氏，这是日本最大的贵族姓氏。 同时藤原佑真也是皇室至亲，松井石根这是在招待他的身份呢。 藤原佑真少佐当然知道这一点，为此他感觉受到了侮辱。 他想要的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受到松井司令官的认可，而不是身份。 当然了，对于自己运用关系才能够到华中来这件事情，他就无视特权的了。 藤原佑真少佐是凭借着全优的成绩从柏林军事学校毕业的。 在学校学习的五年时间里面，他不但系统地学习了德军最擅长的阵地战、攻坚战。 还对个人的军事素质有着特殊的偏好和执着。 正因为他的个人战斗素质强悍，才有了进入勃兰登堡训练营里面，接受了为期三个月的训练。 藤原佑真少佐能够得到这个机会，跟他的皇室身份，和他自身强悍的战斗素质都是分不开的。 这两者，缺一不可。 藤原佑真少佐离开勃兰登堡训练营的时候，是整个训练营里面，上第一个接受过训练，并且成功离开的外国人。 其他那些接受了训练的外国人，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能够成功地完成三个月的特训，永远地留在勃兰登堡训练营。 有了这样经历的藤原佑真少佐，真的不想用皇室身份在外面行走。 虽然他是昨天才到的，但是也已经知道了就在自己抵达的当天晚上，发生了的两件大事：江湾机场遇袭和三家银行被劫。 松井石根不得亲自招待这位身份贵重的少佐，亲自询问他愿意到那一支队伍里面去锻炼？ 藤原佑真少佐毫不犹豫地提出来：“我要组建一个小队，专门调查两个机场被袭击的事件。 如果不把这支队伍找出来，他们还会给帝国造成重大损失的。” 松井石根也知道：那支隐藏在暗处的“我部”现在已经成了扎入帝国队伍里面的一根刺。 他们的战斗力惊人，通过这几天对整个战场的调查，发现他们对于一个中队的帝国士兵是可以完全歼灭的。 这样的战斗力，就使得帝国今后在派谴兵力的时候，如果低于一个中队的实力。 就有可能被全歼，如果是这样，帝国在华中的兵力将会远远不够。 现在藤原佑真少佐想要新组建一支队伍来追查“我部”。 松井石根求之不得：一方面把藤原佑真少佐安置下来了。 另一方面万一有了成果，即有藤原佑真少佐的功劳，也有自己的好处。 明白这些，松井石根总司令问道：“藤原少佐需要组建一支多少人的队伍？ 用什么名字呢？” 藤原佑真少佐明显已经考虑完全了：“我需要从整个华中派谴军中，抽调三百三十二名最有经验，最有战斗能力的军官。 这支队伍我想请松井司令官命名为：藤原特种部队！” “特种部队？特种任务部队！这是个好名字！”松井石根是真心觉得这个名字取得好。 藤原佑真少佐认真地说道： “这个名字是在德国学习的时候，在勃兰登堡秘密部队训练中，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组建起来的了。 我是从那个地方受到启发，那个时候就决定要成立一支专门从事最危险、最艰难任务的队伍。 我还没有去江湾机场实地考察，但是已经在地图和沙盘上推演过了。 那是一支不超过五百人的队伍，他们一定就潜伏在帝国控制的区域内部。 因此我需要得到将军的支持。 我将要组建的这支小队，一定要帝国军队当中，最精锐的士兵组成。” 松井石根大将怎么会反驳这位皇亲国戚的请求，更何况他的这种考虑确实有道理。 立刻就同意了。 然后他才问道：“这支队伍，少佐准备征召多少人？” 藤原佑真少佐认真地说道：“三百三十三人的战斗队伍。 我们不需要后勤，特种部队需要的所有后勤补给都将会来自于活动区域。” “以战养战！”松井石根立刻明白了。 “现在我一刻都等不及了，想要马上投入工作。”藤原佑真少佐说道。 “少佐这是想要从那些队伍去召集人手呢？ 想要挑选出来合适的士兵，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这个需要时间！” “三百三十三人，是我的最终目标。 我可以把士兵们带上，在战斗中挑选。 初期我准备从上海海军陆战队里面去挑选。 这支队伍在三一年的时候，打得很好。 在这次战役的前期也打得非常好。 最近这次战斗，那也只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这锅，不应该由士兵们来背。”藤原佑真少佐明显对于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 这就好！松井石根松了一口气。 如果非要在这个时候，到各处去挑选精锐士兵，确实是一个不容易完成的任务。 前线也是需要那些勇士的。 松井石根大将当然不能够亲自陪着藤原佑真少佐前去挑选士兵了。 刚刚要了人的藤原佑真少佐继续说道：“我的这支队伍，要配备全套德式装备。 从头到脚都需要。 今天我会选择出来五百人，因此需要五百套四百枝德国产的mp36冲锋枪。 这种枪有效射程二百米，弹容量三十二发。 全枪长831mm/620mm（枪托打开/折叠），枪管长250mm，全枪质量3.96kg，容弹量32发，理论射速500发/分钟。 枪身不重，也不长。 非常适合我们使用。 使用的是九毫米子弹。 另外，我还需要五十枝德国产的mg34班用轻机枪。 这种枪身长一千二百二十四毫米，枪管长六百二十九毫米，枪重十二公斤。 初速七百五十五米每秒，战斗射速二百发每分钟。 有效射程：配两份脚架时候八百米，配三脚架时候一千八百米。 可以快速更换枪管，冷却方式为气冷。 配备的是五十发弹链或者七十五发弹鼓供弹。 这种枪用三角架的时候，完全可以当重机枪使用。 我的这支队伍，需要最精锐的人员，最精良的武器。” 松井石根命令手下的参谋，立刻按照藤原佑真少佐的要求，马上去办。 得益于上海滩这个大都市，东方冒险家的乐园。 这些武器装备就算是日军后勤仓库里面没有，也能够非常容易地从德国军火商人手里购买到。 并且这一批的量不大，现货供应都没有问题的。 这是后勤部给藤原佑真少佐打下的保票。 藤原佑真少佐要求：“冲锋枪的子弹，配备五百万发。 机枪子弹配备二百万发。 暂时就送到江湾机场去。” 对于这位雷厉风行的藤原佑真少佐。 松井石根大将是非常支持的：派了手下一个大佐，带着上海派谴军下达的命令。 陪同藤原佑真少佐一起来到上海海军陆战队去挑选精锐。 土师拓真这些日子里面，过得生不如死。 度日如年！召集见到一个大佐陪着藤原佑真少佐前来自己的队伍里面挑人。 他丝毫不敢怠慢，赶紧把留在营中的这些士兵们，召集起来。 现在他手下的士兵接受了一部分的补充，又恢复到了四千人。 不过今天在营地里面的士兵，只有二千。 还有二千人，在各处哨卡执勤、巡逻呢！ 藤原佑真少佐下达了第一道命令：“上海海军陆战队里的所有参加过三一年战斗的士兵，全部召集回来。 正在执勤的，立刻派人前去替换。 一小时内，所有合格士兵在这里集合。” 他的命令下达之后，马上各个大队、中队、小队立刻行动起来。 半个小时后，原本这里有集合的二千多鬼子，现在只剩下了一千多个了。 藤原佑真少佐看着这一千多名士兵，冷冷地说道：“你们曾经创造过辉煌，是翱翔九天的神龙。 如今已经被扯下云端，变成了尘埃底下最低贱的人物，比掘土的蚯蚓还不如。 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们面前。 我：藤原佑真少佐，藤原家族继承人。 我的叔叔就是你们的神。 现在我要组建一支：藤原特种部队。 恩赐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重上九霄的机会。 就看你们能够不能够抓住了。 我只需要三百三十三人，但是今天我要从你们中间挑选五百人。 多挑选的这一百六十七人，就是预备着淘汰的。 现在所有人带足全身装备，从这里跑到江湾机场。 先到的五百人，就是我的人。 所有人回去准备，五分钟后集合。” 加藤太郎少尉在藤原佑真少佐讲话的时候，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跳出上海海军陆战队的机会来了。 这一次就算是拼了性命不要，他也要跑进五百名里面去。 他要跳出现在这个泥坑。 如果自己能够跟着藤原佑真少佐一起混，前途大大的有哇！ 五分钟后，一千多名上海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全副武装地再次集合时。 发现刚刚给所有人训话的藤原佑真少佐也跟自己这些人一样。 携带了全部装备，站在队伍前面。 在他的身边还停着一辆吉普车和一辆大车。 藤原佑真少佐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出发！” 就在所有这些跑步的士兵们，认为藤原佑真少佐会乘坐在吉普车上监督自己这些人跑步的时候。 他们才发现，吉普车开在队伍最前面领跑，只有一位司机和一个大佐坐在里面。 藤原佑真少佐竟然跟自己这些人一样在跑步。 不但如此，在沿途的跑动中，藤原佑真少佐不停地从队伍最前面，跑到队伍中半段。 催促着士兵们加快速度。 加藤太郎少尉亲眼见到了藤原佑真少佐已经来回跑动了队伍中段两次了。 藤原佑真少佐真是一个铁打的人啦。 自己这么一直向前跑，就已经非常努力了。 他竟然还若无其事地跑动着，这一路跑上来，藤原佑真少佐至少比自己这些人多跑出来了五分之一的路程。 不只是加藤太郎少尉一个人见到这一幕，当然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思考。 那些有想法，有追求，想要上进的鬼子士兵们。 现在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个个奋勇争先，跟着这样一个强悍的头领，前途一定是光明的。 更不要说他还是藤原家族的继承人呢！ 藤原佑真少佐最先站在江湾机场的大门口，数着通过大门的士兵们。 当他数到第五百个的时候，大门就关闭了，那些跑在后面的士兵们，这个时候只能够呆在大门外面。 机场里面，藤原佑真少佐正在让自己手下的士兵们，立刻进行实弹射击。 他指定的目标就是那些堆放在机场边缘燃烧过后的铁皮桶。 不需要人报靶，只要听听那些铁皮桶响不响就能够知道。 这些跑进了机场的士兵们，中午是有肉吃，有加餐的。 他们就在机场驻扎下来了。 那些没有跑进机场的士兵们，垂头丧气地要原路返回。 这一回是没有人会去关注他们的了。 加藤太郎虽然没有跑到最前面，却也算是整个队伍中成绩靠前的人了。 在接下来的射击练习中，他五发连中，成功引起了藤原佑真少佐的注意。 原本这些士兵们的枪法都是不差的。 只是跑了这么十几公里路之后，马上就进行射击练习。 每一个人的气都没有喘匀过来，马上开枪。 严重影响了这些士兵们的发挥。 但是藤原佑真少佐需要的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立刻投入战斗士兵。 他需要的是精英当中的精英。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时间让他按照从德国军校学来的那一套来慢慢训练士兵了。 他也只能够把标准放低一点儿，让士兵们的伤亡高一点儿。 让这些士兵们在战斗中成长，在战斗中淘汰。 第八十三章 藤原佑真发现的真相 看到自己选拔出来的五百个士兵，每个人都打出了五发子弹后。 藤原佑真少佐见到一排汽车开进了江湾机场。 刚刚在上海派谴军司令部见到的那个后勤补给官，坐在当头的那辆车里面。 那名军官见到藤原佑真少佐的时候，立刻让车辆直接开到了这个能够让松井石根大将亲自接待，并且亲自送出门的少佐面前。 大声汇报：“少佐阁下：四百五十支冲锋枪，五十枝班用轻机枪，全部运送到位。 请指示！” 藤原佑真少佐满意地点头：“按计划发放下去。” 刚刚才打完靶的这五百人，立刻开始了换装。 藤原佑真少佐亲自挑选了五十名身高体壮的士兵担当轻机枪射击手。 同时也指派了五十名副射手，这五十名副射手也同样是身强体壮的士兵。 这些士兵们，将会是整个特种部队里面的火力担当。 等到这些士兵们领到枪支后，藤原佑真少佐马上让这些士兵们熟悉新武器。 每个士兵都必须要打完手里满满一个弹匣的子弹。 第二弹匣的射击，就是命令这些士兵们，一边冲锋一边射击。 对于习惯了三八式步枪的这些士兵们，暂时还不习惯。 他们总是扣动一下板枪，打出去几发子弹，跑上几步，停下来再开枪。 藤原佑真少佐需要的是让他们在冲锋途中，不需要停下开火。 训练起来是非常快的，几个弹匣打光后，士兵都掌握了这种新式武器的新用法。 加藤太郎少尉不得不服气：德国产的这种冲锋枪就是好用。 冲锋的时候，再也不用停下脚步来开火了。 火力足，装弹多，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有效射程和准确度比三八式步枪差了不少。 世间没有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藤原佑真少佐对刚刚配下来的武器，已经相当满意了。 他没有忘记到江湾机场来的目的：藤原特种部队要在这里驻扎； 追踪那支在这里袭击了机场的“我部”。 原本驻扎在这里的指挥官高桥一雄中佐早就过来了， 他一直就陪在藤原佑真少佐左右。 虽然高格一雄中佐的职务要高一些，可是他却一点儿也不敢在藤原佑真少佐面前摆架子。 这可是藤原家族的继承人，帝国的皇亲啊！ 也许明天人家的职务就比自己高了。 藤原佑真少佐当着自己手下这五百个士兵们，请高桥一雄中佐把被袭击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详细地讲了出来。 高桥一雄中佐在机场遇袭的时候，一直都在机场内部指挥。 他能够说出来的，只是机场遭到袭击时候的顺序。 藤原佑真少佐还是从高桥一雄中佐的复述当中听出来了。 机场的飞机、油罐车、油桶、高炮阵地差不多是同时被轰炸的。 袭击的敌人用的是迫击炮！ 这一点高桥一雄中佐还是能够明确的，这两天他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从那些爆炸之后的碎片里面，通过大量的拼凑、查找 他们已经能够确定：前来袭击的敌人，用的是八十二毫米迫击炮。 知道了高桥一雄中佐这个判断的证据后。 藤原佑真少佐又把最后出去收尸体的那些士兵们，全部找出来。 详细询问当晚那些尸体出现在什么。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士兵们最先说起的是小日向和輝队长当晚发生的灵异事件后。 藤原估真少佐立刻表示：英雄的遗愿一定要得到执行。小日向和輝队长死的惨烈，既然他有这样的遗愿。 那么他的夫人法子小姐，也一定会理解并且愉快地按照丈夫的遗愿做事的。 片山里睛斗大队的这些士兵们，因为昨天战斗失利。 他们把小日向和輝队长的遗愿汇报上去后，并没有受到重视和回复。 今天终于得到了一位少佐的答应。 片山里晴斗陆战大队的士兵们，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少佐的能量。 只当他是一个普通少佐。 当藤原佑真少佐见到法子的相片时候，心里立刻涌出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愿望。 为了这个愿望，他是不介意动用一下藤原家族继承人的能力的。 能够让小日向和輝队长的遗愿达成，这些残存的士兵们也非常的高兴。 藤原佑真少佐在片山大队残存士兵们的带领下。 沿着那个晚上，这些士兵们走过的血路。 实地查堪现场。 机场外面的那段路里面的血肉跟泥土完全混合在一起了。 高桥一雄中佐，不得不派人把这一段路的泥土掀起来一尺厚的地皮。 把这块地皮全部填到别处，又运来沙土把这里重新填上。 因此现场只能够回想，却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现场了。 不过上海海军陆战队的这些士兵们，听着这条五百米的道路上，就倒下了五百多名帝国的海军陆战队队员。 他们的心里立刻想起了四行仓库外面发生的战斗。 特别是听说，这些人都死在一种小铁弹子之下的。 这支刚刚成立起来的特种部队士兵们，全都想起来在四行仓库外面的遭遇。 当时那种绝望和恐怖，现在他们回想起来，都还有些害怕。 加藤太郎立刻问道：“是不是比我们用的子弹直径还要稍大一些？” 那些士兵们一起回答说是。 有些士兵们还在边上寻找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的这些士兵们，就在这条长达五百米的道路边，找出来三十几颗粒那种铁弹子。 “是它！就是它！”加藤太郎确认了。 藤原佑真少佐立刻来了精神：“这些人跟四行仓库的守军有关系？” 加藤太郎不解地说道：“四行仓库的国军，全部都在租界的难民营里面，他们是不可能跑出来的。 守住他们的那些白俄雇佣军，听说已经收了帝国馈赠的一批礼物。” 藤原佑真少佐没有纠结这一件事情，他没有表态。 只是示意着这些士兵们继续介绍。 这回就只有一个士兵介绍了，他是当时跟着片山里睛斗大队长一起走到另一片区域里面去的唯一一个幸存者。 因为在发现一个大队的陆军被误伤后，他受命回来叫车，因此逃了一命。 虽然海军上下都知道，片山里晴斗大队里面的一百多人，都是死在了柳下凛太郎联队长率领着的骑兵大队手里。 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定柳下凛太郎联队长的罪。 因为他不属于帝国海军管辖！ 片山里睛斗大队长他们脖子上面明显的马刀痕迹清楚地记录下来凶手的来历。 藤原佑真少佐虽然是皇室，对于帝国海军和陆军之间的斗争，他也无法调停。 只能够高高挂起。 来到片山里睛斗大队死亡的地方。 这里的战场还相当的完整，弹坑、血泥、没有爆炸的航弹，都还在。 藤原佑真少佐认真地从南到北，又从北到南走了一次又一次。 他的脑海里面，把丸野大队来时的路走了一次又一次。 终于找到了丸里大队最先遭到打击的地方。 这里虽然也被帝国海军给轰炸得面目全非了。 藤原佑真少佐还是在泥土掩埋中，找出来了许多在机场外面道路两边发现的那种铁弹子。 并且在这里，他发动手下五百特种队员们一起寻找。 这一回找到的铁弹子多得数不过来。 现在他已经明白了：丸野大队是先遭到了那支隐藏在暗处的“我部”打击。 然后又遭到了帝国海军的轰炸。 真是太不幸了：也许没有帝国海军的轰炸。 丸野大队就能够追到那支隐藏起来的“我部”了。 从丸野大队在遇到袭击后，还是坚持向机场前进，也许说明“我部”撤退的路线就是这个方向。 “他们是向南撤退走了的！”藤原佑真少佐判断道。 向南撤退近些有上海海军陆战队的两道哨卡。 远些就是公共租界！ 他们进入了租界！ 加藤太郎少尉身体打了一个寒颤：他想到了那天下午通过自己哨卡的那支运输队。 他们晚上在机场燃烧的时候，又再次回去了的。 如果是他们！ 加藤太郎少尉不敢向下想了。 但是他不能够不站出来：因为当天知道这件事情的士兵太多了。 只要稍稍调查一下，就能够清楚的。 藤原佑真少佐听完加藤太郎的讲述，心中一万匹四不像在跑路。 如果上海派谴军司令部，把有一支运送毒气弹的中队被全歼，并且毒气弹也被抢走的消息，下发到各支队伍。 无论是海军还是陆军都能够知道的话，那支伪装成为毒气弹运输队伍的敌人。 恐怕早就暴露了吧！ 面对着这个诚实的加藤太郎少尉，藤原佑真少佐狠狠地奖励了他几十个耳光。 这才看在加藤太郎少尉诚实的份上，轻轻放过。 事情已经明了：“我部”只有一百多人，他们是一支伪装成为帝国海军陆战队的国军。 一百多人伪装成为帝国海军陆战队的毒气弹运输队伍。 竟然能够让江湾机场损失近二千人。 这些人的战斗力，让藤原佑真少佐心里也是暗暗吃惊。 “他们的毒气弹是从哪里来的？”这是个问题。 面对藤原佑真少佐的问题，高桥一雄中佐也很茫然：我也不知道啊！ 他非常明白地告诉藤原佑真少佐：“机场遇袭的那个下午和晚上，以及前几天的日子里面。 江湾机场都没有接到过任何一支队伍补充进来的毒气弹。” 毒气弹这种东西，就算是日军内部，也是属于严格控制使用的品种。 不是谁想用就有，想要就会配发的。 现在就已经可以肯定了：就是那支一百多人的队伍，袭击了江湾机场。 加藤太郎少尉信誓旦旦地保证：那支队伍不到一个中队。 因此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那支队伍。 晚间不早，藤原佑真少佐决定在这里用过午餐后，带着自己这支新队伍到虹桥机场再去看看。 希望在那个方向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同时藤原佑真少佐亲自向松井石根司令汇报了自己的发现。 并且要求上海派谴军成立调查组，调查是那支辎重部队丢失了毒气弹。 这一次松井石根司令官有些吱吱唔唔的了。 他表示：会把关于毒气弹失踪的案卷派人送过来。 藤原佑真少佐立刻明白：毒气弹运输途中丢失，松井大将是知道的。 只是没有向外界公布，甚至没有向帝国内部公布。 藤原佑真少佐苦涩地摇头：帝国的面子思想啊！ 这得害了多少帝国的勇士！ 明明白白的一个通报，下发到各个小队，就能够避免这次损失的。 藤原佑真少佐带着手下的士兵，满脑子的想法回到江湾机场。 特种连的士兵们在睡梦中，闻到熟悉的回锅肉香味。 他们从睡梦中醒来，他们这个临时驻地里面，空气中已经荡漾着浓重的肉味。 熟悉的味道，当然是由熟悉的人做出来的。 林凡这个曾经因为调皮，被罚到炊事班当了三个月炊事员的好手，再一次为全连士兵们操刀了。 他是一个被战争耽误了的好厨子！ 那些醒得早的士兵们已经围在灶前面帮忙打杂了。 今天林凡可是给全连做的一个特别的好菜了：回锅肉炒香菇。 这可是一九三七年的十一月四号，在这个时代，人工大量栽培菌类的技术还不成熟。 香菇这样的东西，还是真正的山珍。 香菇的人工种植，最早于宋朝浙江庆元县龙岩村的农民吴三公发明了砍花栽培法。 这种方法其实也简单，就是在每年到了秋季的时候，到深山老林里面去，砍倒成片的大树。 然后等待着树木慢慢失去水份，香菇苞子自然飞散。落在这些砍倒的树木上，成长起来。 这样广种薄收的方法，种出来的香菇价格贵得惊人。 今天林凡能够用它来炒回锅肉，就算是在整个上海滩上，也算是一个奢侈至极的大菜了。 更不要用说，他这个还是给全连一百多个人吃的。 围在锅边的这些士兵们，个个都在吞咽着口水。 其实林凡也只是在后世，这种香菇肉片已经算是平常菜了。 临时起意想起了做这道菜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的香菇比肉贵了上百倍。 整个特种连里面，吃过香菇的人屈指可数。 现在所有人只闻到香味。 等到林凡把菜分成八大盆，立刻就有勤快的士兵们赶紧端走。 各自守护着自家的菜盆，不许别班的人过来偷菜！ 见到这种场景，林凡感觉到好笑：一点吃的，用得着这样吗？ 特种连的午餐过后，林凡没有安排训练，今天下午他还安排了两个小时的午休。 午休结束后，就是所有人擦拭武器的时间。 大部分的特种连士兵留在家里守着，昨天没有能够去成大世界的第七班，下午可以出去玩一下午了。 另外林凡还安排了李显带着人出门采购巧克力。 按照每人一公斤的量采购。 林凡要去看看五四二团的那些兄弟们。 他从攀主任口中知道现在五四二团的遭遇：外人可以很方便地进出五四二团现在驻扎的地方。 只是他们那些人，不能够出门。 林凡带着自己的直属队，直接前去寻找五四二团。 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那个地方非常好找。 随便拦住一个人问，那些人都知道谢团长他们的名字。 也知道他们现在在的位置。 林凡带着直属队出现在谢晋元面前的时候，谢晋元是真的吓了一跳。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林凡竟然会这个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林凡看着这些熟悉的战友，也不问别来可好了。 他们这些人，明显的不可能好。 林凡只是问：“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谢晋元苦笑道：“我们驻扎在这里，也是同峰的命令。 现在这里，跟我们当初驻扎在四行仓库情况是一样的。 都是上峰命令！ 我辈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林凡叹了一口气，不再问他们接下来的打算了。 倒是谢晋元主动提起：“今天上午，有两拨人来打听过你们的消息。 一个是杜月笙的门客，四大金刚之首的顾家棠，他是来打听你们在四行仓库做的事情的。 还有就是想要打听你的来历。 你们在四行仓库里做的事情，我们都原原本本地说了。 至于你的来历，我们都不知道，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说出来的。 另外有一对夫妻前来打听一个叫做姬无命的女孩子。 说是她的救命恩人。” 林凡有些奇怪地看着姖无命。 姬无命把当时的情况说了。 林凡微笑着：“做得好！”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林凡这是问得谢团长。 “那对夫妻，住在四行仓库对面的楼上。 我们守四行的时候，两口子天天用望远镜看着我们。 给我们加油，再加上那个女人说她只要看到一个人，隔十年都不会忘记。 她是看到了你们的人拿着枪，冲进剧场。 认出来那些士兵们了。”谢晋元微笑着说道。 林凡感叹一声：“天下竟然有这样的人，真的是防不胜防啊！” 谢晋元、杨瑞符他们全都笑了起来。 他们这些人都知道：“林凡的这个特种连，一直以来都只是可以接受采访，坚决不许拍照。 看来就是防备着被人认出来。 没有想到，还是被人记住，认出来了。” 林凡微笑着：“既然有这样的奇人，那也没有办法了。 好在他们不是敌人。” 第八十四章 林凡忙碌的一天 谢晋元再次说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句话后。 林凡就再也不提他准备的后手了。 原本林凡是想要通过手段，把整个一营偷偷地解救出去的。 就算是在这个租界里面大闹一场，也再所不惜，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在五四二团一营的这个难民营里面，林凡只呆了不到半个小时。 就告辞出来。 走在街道上，花钱给攀主任打了一个电话。 这次没有约在上回的咖啡厅了，这次是在一个路边的小店里面。 见到攀主任的时候，林凡直接了当地说道：“昨晚我们去了三家日本银行，把它金库里面的所有东西全取出来了。 那里面有许多帐本，我觉得非常有用！” 攀主任笑了：“我们可以通过帐本看看有那些人跟鬼子有勾结。” 林凡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他们三家银行已经没有存款时候的底根了。” 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攀主任。 原来林凡想的是：做假存单去鬼子的银行取钱。 “这个计划很新颖，我们需要研究一下。” 林凡又对攀主任说道：“这次我们拉回来的黄金有好几吨，各种钱币也有上百箱。 现在全放在仓库里面的。 过几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的，那些东西攀主任要想办法早些接手过去才行。” 攀主任这次是真的有些为难了：“数额太大，我们一时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置！ 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林凡笑了：“这些钱，放在那里只是死的。 我们要尽快把它们变成药品、器械、武器、弹药、生产机械。 送到后方去，这才是它们应该起到的作用。” 攀主任听到林凡这么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你们做了这么多，需要组织上做些什么？” 林凡想了想：“把全连的名单都保护起来，尽量不要让外人看到。” “好！这是我们应该做到的。” 接下来，林凡准备去拜访杜月笙了。 当他来到杜公馆的时候，按照规矩递上拜贴。 这还是姬无敌教他的，这个时代有身份的人，上门的时候，都是要递上拜贴的。 好吧！ 连拜贴都是姬无敌写的，无它：林凡的毛笔字写得太差了。 姬无敌实在看不过去，不过名字却也让林凡犯了难。 昨晚他在大世界是留了名字的，今天再用林凡这个名字，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随便写一个名字，又怕人家不理睬。 只好让姬无敌把名字写成了：双木！ 双木成林，这暗示够明显的了吧！ 杜月笙明显的领会了林凡的暗示。 他亲自迎了出来，微笑着请林凡进了杜公馆。 林凡报以同样的微笑，两人客厅里面分宾主坐下。 杜月笙好像知道林凡的心思，把下人们全部都让他们出去。 只在身边留下了万墨林和顾家棠两人。 林凡的时间紧，两人寒暄之后，直接就问道：“杜先生有城南五尺天的说法，整个上海滩没有杜先生打听不到的消息。 我想要请杜先生帮忙打听一些消息。” 杜月笙微笑着：“这些都是江湖朋友们抬爱，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林凡继续说道：“我想请杜先生打听一下，汇山码头开往日本的那些货船里面装了些什么？ 什么时候出发！” 杜月笙的微笑一下子僵持在脸上了。 不只是他，他身边的万墨林、顾家棠也都呆了： 这个人打听这些消息，当然不是拿来玩的。 他打的什么心思，不说出来，这些人都知道。 杜月笙想了想，这才说道：“双木先生，这个忙的风险太大啊！” 林凡笑了：“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的。 杜先生想必也知道，这些日子里面，鬼子在城外抢掠了多少的村庄。 也一定知道那些被抢掠来的财富，全部都是要运送回他们本土的。 我就是想要把那些东西给他截胡一把而已。” 林凡说得很轻松！ 这边的三人听得心惊胆战，他要抢劫日本人运送财宝的货船，还只是而已！ 杜月笙字斟句酌地说道：“这事风险极大，难度极高。 说实话，那些财宝肯定是能够让所有人都眼红的。 可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动过念头。 想必双木先生也知道原因吧！” 林凡笑了：“真实原因我倒是真的不知道，想来也不过是货船实际是军舰吧！” 杜月笙苦笑道：“双木先生揣着明白装糊涂，装得真像啊！” 林凡微笑着：“就算是军舰，它也只是一支独狼，日本人不会派出一支舰队护送的吧！” 杜月笙这个时候也笑了：“当然不会了，真要是这样，它们的舰队再多也不会够用的。 一艘军舰一样的货船，已经足够让所有人住手了。 不要说我们这些人，就连那些称霸四海的海盗们，也没有抢劫运送这些财宝货船的先例。 不是他们不想，可能是他们也不敢吧！” 林凡再次笑了起来：“凡事总有第一次的，不是吗？ 就像今天早晨他们三家银行金库被洗劫一空一样。 以前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现在不也发生了吗？” 杜月笙想了想：“如果双木先生能够打探到洗劫那三家银行的是那一路英雄所为。 汇山码头的消息，也不是不可以打探一下。” 林凡的脸色有些变了：“杜先生想要黑吃黑？” 杜月笙也是笑了：“那么大一笔钱，如果是江湖上的朋友做的。 我们只是想要给他们帮帮忙而已。” 林凡想了想，终于下了决心。 脸上荡漾出来神秘的笑容：“是那一路英雄做的，我也不知道。 不过杜先生想要帮忙，倒是真的可以帮助他们一把的。” 杜月笙眼睛一亮：“哦！我们连是谁做的，都不知道，就能够帮上他们的忙？” 林凡笑了：“能够的，能够的！ 从那些人把三家银行金库都搬空了的这个消息来看。 大家都是能够帮助一下那些英雄的。 那些英雄们也是存了心要帮助江湖上的所有英雄们的。 杜先生！请想一想！那些人搬走金库里面的金银财宝、各国钱币都是有用处的，这个没有毛病。 他们搬空金库，就是说连金库里面的帐本、银行收储、放贷的那些底根都搬空了。 那些东西他们会有什么用？” 杜月笙的眼睛亮了：“双木兄弟有什么想法？” 林凡说道：“我在想，那些放贷的底根，如果放在杜先生这里来，有没有用？” 万墨林立刻明白了：“这是想要让杜月笙拿着这些放贷的条子去收账啊！” “欠账还钱！天经地义！ 欠条在谁手里，他就得把钱还到谁手里！”杜月笙义正辞严地说道。 林凡笑了：“这就容易了，杜先生可以私下放出风去，愿意低价收购三家银行这批放贷的底根。 相信以杜先生的能力，也是能够辨认出来这批底要的真假。” 杜月笙笑着说道：“这个容易，拿到底根，直接找到欠账的人就可以知道真假了。” 上海滩，欠杜月笙的钱没事，反正他钱多，只要承认了，到时还利息就行。 就算是确实有难处，贷款只要你认，缓些日子还也是可以的。 在这一点上，杜月笙可是名声在外的。 但是如果敢骗杜月笙，那么分分钟就可以让人知道：什么是上海滩大亨。 杜月笙现在已经明白过来了：林凡这是给了自己一个发财的机会。 那些人抢到了那些账本、底根。 在他们手里一文不值，到了自己手里，可就值上千金了。 林凡继续说道：“这个消息，应该可以买汇山码头的情况了吧！” 杜月笙微笑着：“可以！可以！” 虽然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但是他知道，这件事一定是可以做的。 并且他还知道，眼前这个人这么说，说明他已经有这个把握的。 林凡继续说道，我还有一个方法，不过只能够让杜先生给手下弄些花用了。 “既然三家银行的所有账册、底根、全部被人抢走了。 杜先生手下十多万人马中间，难免有人会在那三家银行里面存了些钱财物的。 这个时候，杜先生应该出面，为这些兄弟们，把钱要回来。 我想日本国，刚刚在这场战斗中得胜，为了他们帝国的脸面，是一定不会让这三家银行破产的。 所有那些储户的资金都是会兑付的。”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 谁也不会相信林凡真的是为了杜公馆手下的那十几万人作想，才出的这个主意。 杜月笙、万墨林、顾家棠三人只是稍微一想，联系到银行底根全失的消息。 眼睛一亮，顾家棠微笑着说道：“我都忘记了，就在前两个月，我还在三家银行里面，各存了五百块钱的。” 林凡笑着说道：“银行没有了底根，当然是储户手里的存单上面，写了多少，就是多少了。 三家银行怎么也要把这些存款给结清了的。” 他这是明目张胆地提示这三个人作弊。 就是让他们伪造三家银行的存单，却套取人家的钱财。 杜月笙看着林凡：“双木兄弟可也有这三家银行的存单？” 林凡笑了：“小弟不日将要远行，恐怕是等不到三家银行兑付存单的时候了。” 杜月笙笑说道：“双木兄弟存在三家银行共十万美元的存单。 兄弟帮你兑付了，今后我去找三菱银行、太各、第一银行他们收回来就是了。 只是利息让兄弟吃亏了，暂时没有！” 林凡笑了：“这不太好吧！还是等到杜兄把存单兑现之后，我再来取吧！” 杜月笙笑着说道：“只要是我想收的账，在上海滩，就没有收不到的。 更不要说是有字有据的存单。 双木兄弟放心吧！” 杜月笙这边只是随口说着话，万墨林已经把支票准备好了。 林凡微笑着收好支票，起身告辞。 杜月笙突然说道：“双木兄弟，你们在城北的仓库，我能够找到。 我的兄弟们也能够找到。” 这是他对林凡显示实力，或者是卖林凡一个好。 林凡立刻明白了：特种连现在的驻地已经被这些大亨们发现了。 他苦笑道：“我在上海滩上还要呆上几天时间的。 希望不要有人打扰！” 杜月笙笑着说道：“我的人只是想要知道一下双木先生的住处，消息也才能够及时送到。” 林凡点着头：“我们从来都是用善意回报善意， 用猎枪、大刀回报敌意。”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四号，这个下午就这样度过了。 从杜公馆里面出来，林凡第一时间通知了攀主任：仓库里面的物资需要转移。 这个电话打过之后，他又给还在仓库里面的队员们报了警，随时准备战斗，小心有人突袭。 回特种连临时住处的林凡，一路上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注意之下，林凡终于有了发现：从街道上转到特种连现在驻地的这一路。 多了十来个卖报的、卖烟的、并且这一片方向也多了不少算卦的前来转悠。 好几家小吃店里面的阴影里面，也坐着几个面朝街道的人影。 虽然看不清楚那些人的长相，林凡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监视这条道路的人。 想到自己这些人已经够小心的了，还是这么快就被人家查到老巢来了。 林凡不由得苦笑：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 青帮在上海滩呼风唤雨这么多年，成员从底层工人、普通市民、到高层常凯申。 这关系错综复杂，三个大亨联起手来，想要在这时隐藏下去，还真的是不容易。 现在只能够希望张啸林有点自知之明，不要再来自讨无趣了。 回到特种连驻地时候，已经下午四点过，天也开始变暗，这个季节的上海滩，五点左右天就黑了。 在林凡看不到的地方，吴淞码头，一队队的鬼子小炮艇开始向出海口开过去。 汇山码头的那些鬼子炮艇，小火轮，都在向着出海口开出去。 如果有人知道林凡最后一次的提醒，现在这个时候，一定能够知道： 日军在杭州湾登陆，现在已经开始实施了。 对于黄埔江上发生的一切，国军士兵们也看到了。 他们只是不明白这些鬼子这么跑来跑去的是做什么呢? 何香凝转述到常凯申耳朵里面的那些话，终究是没有能够传达到最底层的这些国军士兵耳朵里来。 当然了这也不能够怪这些普通士兵们，毕竟他们的许多长官，这个时候还在公共租界里面。 这些长官们，要在晚上的时候，才会在有人护卫的情况下，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办公一、两个小时。 然后抓紧时间，一定要在天明之前回到租界里面去的。 因为在自己的阵地上，白天有鬼子的炮火和飞机轰炸。 在租界里面是相当的安全！ 林凡不知道发生在黄埔江上的事情，他正在跟特种连的士兵们重新布置警戒。 这一次他给每个哨卡都配备上了机枪，同时也把警戒的范围缩小到自己的这个仓库了。 林凡不想让手下这些士兵们，做无畏的牺牲。 只要有人试图攻击特种连现在的驻地，坚决还击。 李显下午出门，给特种连的士兵们每人配给的巧克力，也开始发放下去。 这些战士们从来就没有吃过这样的好东西。 林凡决定按照每人一公斤采购的这些巧克力，只是给每人下发半斤。 剩余的全部集中保管。 另外林凡又让李显从这次搬回来的箱子里面，取出部分钱币来。 给每个战士配给法币二百元，各种外币每样二百元。 这些都是让这些战士们，在遇到意外的时候，能够就地潜伏下来。 特种连集体留下法币五万元，美元十万，黄金一百两。 这些东西都是要跟着特种连一起带走的。 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欢声笑语。 他们可不管这是林凡让他们带着，预备万一时候用的。 反正这些士兵们只知道：这些钱是给自己用的。 至于那些巧克力，在林凡严厉命令中，每人都只是尝了一块后，就全部自己收存起来。 这是用来特殊时候补充能量使用的。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特种连扫盲识字的第一天。 由于昨天几个班长的强烈要求，李显下午出门的时候，给全连买了一百三十本三字经和一百三十本百家姓。 今天他教授大家的就是百家姓的开头：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不但要会读，还要会写。 第一天的任务，虽然有些难，全连的士兵们还是完成了。 攀主任的动作是迅速的，林凡才回来不到一个小时。 仓库就来了十几辆的人力板车，车上装着一袋袋的货物。 这十几辆板车，把车上的货物放下。 又运了一批不一样的货物出门。 从这十几辆人力板车进来的时候，就引起了许多有心人的注意。 这个仓库里面运出的这批货物出门后，又立刻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总有人有意无意地在这些货物边上晃动。 有些人仿佛是被人挤到了一般，一下子扑到货物上。 又骂骂咧咧地爬起来走了。 这些货物都是普通物资，没有这些人想像当中的东西。 第八十五章 特种连的新目标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四日下午七点： 这个时候的上海滩，已经是华灯初上，完全是进入到了夜晚生活。 攀主任托人租来的仓库里，从下水道过来二十几个人，他们才是真正前来转移林凡他们这次弄回来的那些黄金、货币和资料的。 林凡把自己跟杜月笙之间的交易，跟攀主任汇报之后。 委托攀主任把从三家银行里面搬出来的那些欠条全部给杜月笙送过去。 然后开一个银行帐号，让杜月笙按收到帐的比例给这个银行帐号打钱。 攀主任微笑着问道：“按欠条上面的数字三、七开怎么样？” 林凡笑着说道：“不行的，太高了！ 这些欠条对我们来说，一钱不值。 整个上海滩，能够收回这些帐的人不多。 我们能够勉强合作的就只有这么一个。 组织上取一成，其余九成让给他。 这样子的合作，相信杜月笙一定尽全力去催收的。 另外我给杜月笙出的那个主意，用一些小额存折去三家日本银行取款。 组织上其实也可以考虑的。” 攀主任笑着点头，算是默认了林凡的这份建议。 他指着还在运输的那些装满黄金的箱子：“这些东西你们准备怎么办？” 林凡笑了：“我已经给特种连的每个人都发下一些危急时候使用的钱。 另外也让李显给特种连留下了一些家底。 特种连留下一下家底的目的，是防备我们在外面行动的时候，需要向百姓们购买粮食，或者是问路这些的花费。” 攀主任微笑着说道：“理解！能够理解！ 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林凡指着仓库里面的那些箱子： “这些黄金、货币、还有那些欠条收回来的钱。 全部都交给组织上安排。 我个人和特种连的战士们都没有意见的。” 攀汉年主任对特种连的这种态度非常赞赏： 这样大公无私的态度，才是组织上最看重的态度！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这家仓库里面还是灯火通明。 表面上：仓库里面的物资转运还在继续。 那些运送货物的板车，今天总是路途不顺，已经有两辆板车被跑得太快的黄包车给撞翻车了。 好在双方都没有人员受伤，只是运送的货物洒了一地，收拢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一件货。 不用想，都知道：这件货应该是被三大亨蹭的，不知道那一路人给捡走了。 张啸林看着手下相办法弄回来的棉纱：“他们真的就是在运送这些东西？ 有没有夹带其它东西？” “没有！我们已经悄悄接近过了。” “进了他们那家仓库看过没有？”张啸林有些不高兴。 “进不去！那些人用机枪在守着呢！” 他们讨论的仓库：里面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时候，有人送了一封信过来。 信封上面写着：双木收！ 林凡从来没有想到：杜月笙的消息会来得这么快。 看着传来的消息上面说到：就在明天凌晨五点的时候，会有一艘装满货物的日丸号货船从汇山离港。 这份消息里面的内容非常详细，详细到这艘货轮上面的装货单都列出来了。 林凡看到里面装载有黄金二吨、白银十吨，铜二千吨，钢铁三千吨，铝二百吨。 另外还有三百箱不明货物。 甚至这封信里面还有汇山码头的略图，里面特意在三号码头上用红笔圈了一下，写着：日丸号！ 林凡就知道：这些不明货物，应该就是日军抢劫的各种文物、字画和金银饰品等等了。 消息这个时候才送来，林凡又不想要放过这样一次的机会。 有一件事情林凡是非常清楚的，日本第十军明天会在杭州湾登陆。 从今天下午开始，日本海军对黄埔江的巡逻和封锁力度大大降低。 他们的海上力量大多数都调到杭州湾那个方向去了。 今晚就行动的最好机会！ 繁忙的搬运工作还在进行，特种连的作战计划就在仓库里面召开。 这一次攀主任也在现场。 林凡把杜月笙送来的情报念了一遍，这是为了照顾那几个不识字的班长。 情报大家都知道了，几个班长啥都不说，只有一个字：干！ 反正他们觉得跟着林凡走，只管干就行了。 其他的事情，边干边想！ 林凡对攀主任说道：“今天下午鬼子的小火轮啥的，已经从黄埔江上全部开走了。 它们是去协助第十军登陆。 我们特种连今晚就去把这艘船给开走，向着长江上游去。 现在有三个问题：一、开走这条船，需要的船员。 二、如何伪装这条船！ 三、怎么让这条船不被人注意到。” 攀主任想了想：“船员的事情，我可以想办法！ 现在开往长江上游的货船，只有外国人的才不受日军检查。” 他的话一下子就提醒了林凡：“找一些美国旗帜来，船头挂他们的旗。” 特种连的士兵们都笑了。 林凡有些为难了：“如果挂美国旗，船长什么的，是不是也要用美国人？” 攀主任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就不用了。 现在我们国家很多船只都是交钱给美国人，从他们那里买保护的。 你们只是伪装一下，挂个旗帜远远的让日军看到就好。” 林凡把日丸号的相片传递给在场的所有人看：“想办法把这个名字改一改！” 围坐在一起的这十几个识字先把这图片拿着传看。 一个个都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冯俊雅伸手的时候，陈四川笑了：“不识字的人，就不用看了吧。 看也没有用！” 冯俊雅气呼呼地扯过来，只看了一眼，就笑了起来：“这多简单的事情，还用得着想。 前面这个画加上一根棍不就是个旧字吗？ 后面这个画要加这个。” 他用手在地上歪歪斜斜地画了一个提手偏旁出来。 攀主任听着冯俊雅说出来的建议：“旧执号！这有什么意义？” 林凡眼睛一亮：“就它了！我们不知道它有什么意义。 那些看到这个名字的人，自己会把意义给加上去的。 最主要的是这个最简单。 最方便操作！” 林凡说得有理！反正这船他们也只是用一用，又不真的要用它来跑运输。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冯俊雅洋洋得意地对陈四川说道：“看到没有？字就是应该这么学！” 攀主任看着林凡：“这条船和船上的那些物资你们怎么处理？” 林凡笑了：“我们只是负责把它们从鬼子手里抢过来，不让它和它运输的那些原材料被运到日本去，然后变成飞机、大炮又送回来打我们。 至于怎么处理？ 这些好东西，把它们沉江了，那也太可惜了。 也不是我们做事的风格。” 林凡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显和攀主任都笑了起来。 他们这是在笑这次淞泸战役初期，常凯申为了把日本海军滞留在长江上游的军舰拦截下来。 竟然命令自己的舰艇自沉，用来堵塞航道，企图打日本人一个埋伏。 结果国军的舰艇自沉了二十五艘，国府副总裁的高级顾问转手就把这个计划透露给了日本人。 鬼子的舰艇于是改道跑了，沉到江中的舰艇再也不可能重出水面战斗了。 林凡稍稍停了一下，这才继续向下说：“我建议组织上把这艘货船一直开到后方去。 利用好这些原材料，生产我们自己需要的武器、弹药。” 攀主任感兴趣了：“你的意思是不交给国府？” 林凡坚定地说道：“不交给他们！趁着现在华中地区许多民族企业向大后方撤退的时候。 组织上也应该联络一些企业，到我们的根据地里面设厂安家。 我们要有自己的生产体系，这些材料完全可以让我们自己的兵工厂使用。 同时我们也还可以用这条货船，来帮助那些想要撤退到大后方的那些企业。 这样可以一举两得：一是能够接近跟那些实业家们的关系。 现在这个时候，想要租到船肯定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毕竟整个国家最发达的区域，都在向大后方搬迁。 二、货船跑动起来，也能够给组织上赚到一些经费。 接下来的日子里面，整个国家都会进入到一个艰难的时刻的。 要有过苦日子的准备！ 如果资金有富裕的，我们还可以自己购买一些设备。 关键装备的生产，能够掌握在自己手里。 肯定比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要好得多。” 攀主任被林凡天马行空的想法吸引了：“我们要把这些厂设置在那个根据地呢？” “四川！”林凡不加思考地说道。 “在四川我们有很好的群众基础，这是第一点。 四川易守难攻，历代以来的四川都是最后才被当权者收服的。 鬼子如今来势汹汹，如果我们的根据地选得不好。 容易面临着二次搬迁。” 攀主任思考着：“四川实在偏僻了，斟酌上就没有多少工业。 突兀地搬迁过去，会不会太难开始了？ 武汉三镇的工业基础不错，如果就在武汉附近如何？ 或者广东方向，那边沿海，能够方便跟国际联系。” 林凡反对道：“广东沿海，鬼子的海军强大，如果这次的战役我们打胜，或者是守住现在这个局势。 鬼子都不会扩大战争规模的了。 但是，只要它们看到了国府的虚弱的真像，无论鬼子国内高层是怎么想的。 鬼子在我们这片土地上的中、高层军官是一定不会停止侵略的步伐。 以下克上，是鬼子历来的传统。 淞泸战役之后，鬼子会立刻进攻南京，然后就会想要截断国府跟国际上的联系，广东必定不保。 因此广东建兵工厂不安全。 武汉三镇就更不用说了，那个地方更是鬼子想要经略的重中之重。” 攀主任有些为难地说道：“四川的基础太差了，就算是安全有了保障。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林凡笑了：“四川现在偏僻是不假，基础差也不假，资源还是不缺的。 整个长江流域，水力丰富。 境内的矿藏也非常丰富，石油、煤、铁，应有尽有。 如果真要在四川建厂，尽量准备小型水力发电机。 这样能够节约能源。” 攀主任有些吃惊：“我只知道国父一直想要修建三峡水电站。 四川的水电丰富倒是知道一些。 关于四川的矿藏，煤、铁、石油这些是真的有吗？” 林凡说道：“真的有！这两天，我就把记得的那些矿藏给标记出来。” 攀主任这次更吃惊了：“你知道？” 林凡这才明白，自己后世知道的那些常识，现在可还没有人发现呢。 赶紧说道：“我在德国的时候，就留意了关于国内的这些消息。 列强这么多年里，一直在全世界组织地质堪探。 有些资料，只要有心，总能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再加上一些小小的费用，就能够搞到详细的资料。” 林凡的解释，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信了！ 攀主任这个时候开始计划了：一艘载重六千吨的货船，需要至少十几个船员吧！ 这段时间，由于战争，很多货船被鬼子的飞机炸沉。 船员还好找，恰好组织上也在团结一起抗战的力量。 这些人中间船员不少。 林凡提出来的购买美国国旗，这件事不做就不说，既然要做，就弄个全套的。 直接找美国人买一套货船资料证明，这个不难，只需要花钱就行了。 跟方鸿渐克莱登大学的博士文凭一样。 至于给货船改名这种事情，就只需要准备好油漆就够了。 计划已经制定好，马上就开始行动。 汇山码头跟江湾机场就在同一个方向，双方实际上的距离也不远。 林凡看着地图有些犯难：怎么去？ 李显出主意：“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过只是有些臭。” 在场的几个班长全都说道：“我们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臭？” 李显笑着说道：“这是你们自己说的啊！ 无论战斗打得多么激烈，上海有一个行业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那就是运“夜香”的船。” 林凡不明白“夜香”是什么东西！ 姬无敌低笑着：“你每天都要拉出来的东西。” 林凡这才明白古人为了避秽：竟然用了这么好的名字，来代替了那一坨的名词。 李显继续说：““夜香”在城里是完全无法处理的，但是运到城外又是上好的庄稼肥料。 因此就催生出来这么一个行业：城里人花钱，请人把这东西运出城去。 乡下人花钱买这些粪肥，用来肥田。 这是两头赚的生意，每一条街道都有专门的粪霸统一收集的。 他们每天半夜入城，黎明前出城。 不会出现在城市的名片上。 却是城市无论如何也缺少不了的。 我们就用“夜香”船接近汇山码头。 武器也可以放在装粪的大仓里。” 这是一个好主意！ 只要能够不引人注目地接近汇山码头，就是一个好主意。 只是这船不是一下子就能够找到的，按照林凡的想法，最好还是用原班人马。 这事还得找小杜。 这种时候找小杜，不能够不送些礼过去了。 攀主任认真地说道：“我让人把东西给他们送过去。 上次你们买表的时候，是通过我介绍的。 这回送资料过去，应该没有问题。” 看看时间，攀主任说道：“十一点半的时候，我的人把东西送到，马上打一个电话回来。 然后你再跟杜先生谈。” 林凡点头。 攀主任悄悄从下水道离开。 特种连的士兵们也加紧开始准备今晚的行动了。 下午林凡刚刚离开杜公馆，杜月笙就开始行动了。 非常隐秘地发出风声：杜公馆在三家被劫走的银行金库里面，放了一些重要资料。 愿意花钱把这些资料赎买回来。 同时派出人手，打听被劫了金库三家银行里面的一切消息。 十一点一刻钟的时候，杜公馆门口，五个人力车夫拉了满满五车，二十个箱子。 说是有人给了钱，让给杜先生送来的，随信还有一封信。 万墨林在杜月笙的示意下，打开信封，里面的内容很简单：杜先生台鉴：惊闻误取先生资料，现完璧归赵！ 余只取一成足矣！ 后面还附了一张美国花旗银行的账号。 万墨林赶紧上前去打开一个箱子查看，没有说话。 只是点了点头，脸上的喜色怎么也遮掩不住。 马上让人把这些箱子抬到书房里面去，同时给了这五个车夫，每人赏了两块大洋。 这可是一笔巨款了。 这些车夫们，个个感激涕零，全都说着杜先生好人！ 好人一生平安！ 回到书房的杜月笙看着自己的管家，正在把刚刚收到的箱子打开，挨个检查箱子里面的东西。 见到杜月笙进来，万墨林微笑：“杜先生，这里面大多数都是欠条，也有一些账本、存单底根。” 杜月笙微笑着：“这个人还是可信的，也是一个知足的。 他只要我们收回来的一成。 到时候就按他们的要求，存进去这个帐号里面去。” 他的话说完不久，就接到林凡的救助电话，要借十条运粪的船和开船的人。 杜月笙笑了：“林先生，船好说。人难借，这些人都是能够查到根脚的。 船被盗了，可以说得过去的，人呢？ 就算是让这些人躲到乡下去，事情太大。 乡下也是躲不了的。 人，你们还是用自己人吧！ 船保证让你满意。” “二点钟，你直接到垃圾桥，那个位置停了不少的这种船。 船头上系了红绸带的船，就是你们的。” 第八十六章 特种连强上日丸号 林凡没有想到杜月笙拒绝得这么直接。 能够做的和不能够做的，全都摆在明处。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林凡觉得很放心，知道自己能够做的。 也知道自己不能够做的，明确把态度摆出来，免得事到临头，再突然出状况。 林凡压根不知道，这就是杜月笙的金手指了。 杜月笙可是详细地把跟林凡打交交道的每幕都仔细研究过了。 确定了林凡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一个直接的人。 这才有今晚这样的回应。 杜月笙这是不想要让人怀疑到他的头上，林凡要做的事情，太过惊人。 就算是上海滩大亨，也背不下这个锅，沾边都不行。 更何况：杜月笙也没有一定要付出那么大代价的理由。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五日凌晨一点半，攀主任带着十七个船员过来了。 这些人必须全是可靠的，胆子还必须要大一点。 这是非常关键的，林凡他们要做的事情，本来就是深入虎穴，虎口拔牙的。 如果人不可靠，或者胆量不足，到了****坏事就麻烦了。 攀主任对林凡他们要做的这件事情，风险是完全清楚的，这是一次不成功就仁的事情。 在来之前，他已经给这十七人详细说过了，这是一次提着脑袋瓜去做的事情。 危险得很，很有可能丢了性命。 不过这十七个船员，听到是跟鬼子做对，把鬼子的货船开到长江上游去。 他们全都答应下来，攀主任也应承他们，无论事情成功与否，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家庭。 做通了工作这十七个船员的工作，事情就好做了。 这批船员在上了“日丸”号这条船后，全家人都要离开上海，到香港去。 这样能够避开将来可能会到来的追查。 林凡对攀主任的这种小心翼翼非常佩服：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周到。 二点半的时候，林凡带着这十七个船员们，来到垃圾桥下的码头上。 他们比预定的时间来晚了半个小时。 还没有走到目的地的时候，就已经闻到风中吹过来的那股令人恶心的味道。 这里的整个码头，都有一股臭哄哄的味道。 借着租界的灯光，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这十条船。 这里停泊的，全是这种船，都是同样的味道。 平常日子里面，这人地方根本就没有人在这里看守。 只是今天晚上，有了一点不同。 这些船上，有一个人守着，见到林凡上船。 这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带着他们来到船舱中间，拉开一块脏兮兮的板子。 里面有一块空间，能够藏三、四个人的样子。 做完这些，这个人立刻上岸走了。 全程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到底这人是有意不说话。 还是不会说话，林凡真的不清楚。 不过，他喜欢这样的人。 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 林凡知道：这船应该就是他们这些人运送私货特别定做的。 群众的智慧是无限的，用这样的船运送那些见不得光的货。 确实安全！ 十七个船员们，各自上船，林凡仔细检查了这十条船，每条船上都有这样的暗格。 很好，能够把特种连的长武器放进去了。 这就非常顺利了，十条运粪船悄悄地，从码头上启航。 一路向着特种连集结的位置划过去，接上特种连的所有人。 继续向着汇山码头过去。 今天晚上，整个特种连还是穿着上海海军陆战队的服装。 只有那十几个船员全部都是出力人穿的那种布衣服。 林凡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到了半夜三点半了。 从这里到汇山码头还有一段距离的，特种连里面的士兵们，就有会划船的人。 南人划船，北人骑马！这话总是没有错的。 每条船上配两个船员，努力划船，按照林凡的计划，队伍要在四点半之前上到日丸号去。 好在这粪船的味道实在太大，船未到，味先冲。 刺鼻的味道，在黑夜里面，一路散发，没有一个人愿意多看一眼苏州河上的这种船。 他们这一路上，还经过了两个租界设立的水上哨卡，人家连看都没有看一下这些船。 早早就打开了拦在河上的栏杆，示意他们赶快走。 蹲在船舱里面的特种连士兵们，清楚地看到，就算是这十条船过了之后有一百多米远了。 那个栏杆都还没有放下来。 看来这十条船的味道，是绕梁三日久久不去啊。 刚刚他们这些人才上船的时候，也是觉得太难闻了。 现在过了这么半个小时后，久入鲍鱼之市，也不觉得有什么难闻的。 远远地，林凡就看到前面陆地有一片区域灯火辉煌。 在前面撑船的船老大罗雅志说道：“那片亮灯的地方，就是汇山码头的管理处。 一直以来，那里都驻扎了鬼子兵的。” 三号码头还在远处一些的地方，那里偏僻没有灯光。 江里面还有不少舰船停泊，罗雅志说道：“离码头近的是鬼子的军舰。 他们时刻保护着这个码头，远一些的是英美德意法的军舰。 他们是来看戏的，只保护他们自己的侨民。” 林凡看着那些列强的军舰，只是亮灯的长度来看：列强的军舰可是比鬼子的军舰多得多了。 林凡有些担心地问道：“我们这种船过去，会不会有危险？” 罗雅志笑了：“这样的粪船，他们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如果是鱼船，有时候他们还会开着小火轮前来撞着玩。 这种船鬼子们躲都来不及，怕染上这些秽物。” 说完哈哈大笑：“我开货船的时候，也看不起这些船，没有想到今天竟然还来当船老大了。” 这个罗雅志就是攀主任给林凡找来的船长。 林凡有些不好意思：“罗船长！真的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办法。 只有这样才能够接近鬼子的那条船。” 罗雅志的声音低下来了：“攀主任跟我们说过了。 为了抗战，这点脏，这点臭算得了什么？ 知道我们的船是怎么沉了的吗？ 就在前面不远，我们刚刚离了码头，向上游开了三十里。 就被鬼子的小火轮追上。 什么都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开火。 我船上的船员，被打死了七个。” 说到这里的时候，罗雅志的声音有些哽咽。 “今天来的这些人，有些我也不认识，想来也是差不多的。 从开战以来，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的商船，被鬼子炸沉了几十艘了。 大批的船员失业。 大家都活不下去了。 要是在三个月前，今天这样的事情。 还真的不好找开船的，大家都有正经事做。 谁愿意做这些事情啊！ 现在不同了，好多人跟鬼子都有了血海深仇。 这仇啊！不能够不报，否则真的就枉活一世了。” 这个罗雅志船长倒是一个实在人啊！ 林凡想到这些天看到的那些废墟，想到姬无敌一家的遭遇： “是啊！这样的血海深仇，如果不报的话。 我们这些做子女的，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个世上？” 他们这一行十条船，到了三号码头的时候，刚刚四点半，水路花了一个小时。 十条粪船，在一片无人的阴影里，悄悄地靠岸。 没有惊动任何人。 水流的哗哗声，掩盖了他们发出来的那点微弱的声响。 特种连的士兵们，在黑夜当中，全副武装地列队。 现在他们所有的武器弹药，全都抬出来了。 十七个船员们，个个都费力地搬运着更多的物资。 他们现在的身份就是补抓来当做苦力，做活的。 林凡检查了一遍特种连的队形，这才命令：“出发！” 带着整个连队直接朝着日丸号停泊的位置走过去。 十七个船员跟在后面。 那十条船就这么让它们自己漂流，向下游漂去。 林凡走在最前面，他警惕地看着巡视着不远处的那艘大船。 日丸号运载能力有六千五百吨，已经是一条很大的货船了。 高大的身躯在黑夜当中，更显得咄咄逼人。 接近日丸号的时候，有两名日本士兵正在执勤。 他们见到走来一支队伍的时候，立刻警惕起来：“口令！” 林凡怒气冲冲地开始怒吼：“老子好好在睡觉，半夜时候才下命令过来。 让老子这个中队前来护送这日丸号。 这里是不是日丸号？” 那个没有接到回应的士兵赶紧说道：“是！”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一队海军陆战队的士兵。 个个看着他们的目光都是恶狠狠的。 林凡没有放过他：“日丸号上的船员和护送人员都上去了多少？” “报告！武装护送人员三十三人，船员二十一人，已经全部到位。” 林凡一挥手：“上船！已经有了三十三个护卫了，还要我们这一百多人来做什么？ 帝国海军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他们在岸上大声说话，引起了原本在日丸号上的几个护卫探头出来查看。 林凡一边上船，一边大声抱怨：“这是什么垃圾船？ 这么臭？ 简直臭不可闻！” 这臭味原本是他们一支队伍带过来的，现在听到林凡这么一说，站在岸上执勤的两个士兵赶紧说道：“一定是有粪船过路，气味被风吹过来了。” 林凡大大咧咧地说道：“你们是做什么用的，不知道驱逐他们吗？” 停了一下，这才自言自语地说道：“对了，你们的那些炮艇全都跑到杭州湾去了。 今天就让这些船得意一次。” 岸上的两个士兵当然知道那些小火轮是去杭州湾了。 但这却是现在最高机密，没有想到这个脾气不好的军官竟然也知道了。 对这支队伍一点也不怀疑，就连跟在这支队伍后面的那十七个船员也没有出声询问。 上了船后，林凡立刻大声吩咐：“人呢？全都睡死了吗？ 马上开船！马上！” 他大大咧咧地上船就开始发布命令。 现在的时间离计划出发的时间凌晨五点，相差也不过十来分钟。 提前十来分钟启航，也不算是什么事儿！ 日丸号马上开始发动，汽笛轰鸣声里，日丸号只是比预定出发时间提前了十分钟，船上多了近一百五十个人而已。 汽笛声中，“日丸”号庞大的身躯，慢慢地离开了码头。 特种连的士兵们上船之后，一个个神情严肃，显得非常专业。 他们不但派人把各个制高点占领住了。 同时也在林凡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在船长室里面也安排五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用林凡的话说：“怕船长是间谍！” 这是林凡为了防止意外，特别让姬无敌也在这五个人中间。 主要是监视船长跟岸上的交流，看看他会不会在无线电通话中泄露自己这批人上船的消息。 他们这五个人已经得到命令，只要姬无敌认为船长有泄露自己这些人情报的可能，立刻动手清除障碍。 原本派来守护这条船的三十三个护送人员，每一个都有两个特种连的士兵有意无意地陪护着。 至于那二十一个船员，有些还在船员室里面休息，有些正在岗位上。 这艘货轮大摇大摆地从几艘日本军舰边上开走。 特种连的士兵们，面对着军舰上面打过来的探照灯只是冷冷地挥了挥手里的枪。 警告对方不要乱射。 这样的动作，让原本护送这条货船的那些人佩服不已。 这个刚刚上船的少尉，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连真正战舰上面的那些士兵都不怕了。 林凡看着他们佩服的神情，不屑地说道：“老子也是从那上面下来的！” 这句话他是用日语说的。 从特种连上船，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怀疑过他们的身份。 刚刚开出这些军舰的视线范围，来到长江中间。 林凡的手悄悄地向下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这些近处能够看到林凡动作的特种连士兵们，立刻动手。 两个特种连的士兵，对付一个鬼子，有心算无意。 行动安全得很！ 林凡还一路骂街，带着十几个士兵沿着整个货船巡逻。 这次巡逻他就是去下达动手命令的。 花了足足半个小时，整个日丸号上的敌人，被全部清理。 为了不泄露行踪，这些人的尸体还全部堆在船上，没有扔到长江里面去。 这一路清理，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原本林凡还计划着可能会动枪的。 行动出乎意料的顺利，一枪不发，完全占领了这条船。 现在这首货轮已经由特种连完全掌握了。 罗雅志船长已经接手了这条船，船上的无线电还继续开着，姬家三兄弟都在这里守着，如果有人呼叫，就要由姬国仇来回话的。 罗雅志上手之后，一点也没有耽搁，立刻开始操控着这条船转弯，他们要趁着天还没有亮再次经过刚刚走过的那一段水域。 特种连的士兵们，正忙着给这条船的名字上面加笔画。 这件事情，李显抢着要去做，理由很充分：他会写字！ 还有一部分士兵，在其他船员的指导下，开始在船上悬挂美国国旗。 这是他们今天突破封锁的最大依仗。 罗雅志的水平不是吹的。 刚刚把船调过头，立刻开始全力加速，当他们这条船从拦在江上的日本军舰边上经过的时候。 罗雅志船长还特意鸣了一下汽笛，示意自己的存在。 他对林凡解释道：“这是开战以来，新兴的规矩，从所有国家军舰连通过的时候。 都在鸣笛示意，也是接受检查的意思。” 林凡问道：“如果他们要登船检查呢？” “我们只能够停下来！否则就会被击沉！”罗雅志船长严肃地说道。 “如果不鸣笛，悄悄通过呢？”林凡不死心。 “这么大的船，不是小渔船，想要悄悄过去，根本不可能的。 并且这一路上去，还有好几十海里的水路。 一路上全是日本人的军舰。”罗雅志说道。 鬼子的探照灯照过来，远远地看到船头那面美国国旗，从船头扫到船尾，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等到江上那排军舰已经从视线中消失之后，特种连的士兵们终于轻松下来了。 林凡也轻松下来：“罗船长，什么时候我们才算是安全了？” 罗雅志想了想：“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后，我们就能够完全开出鬼子海军的控制区域。 进入到国军的防线了。 不过想要真正的安全，至少也要过了江阴要塞过后。 那得需要五个小时！” 林凡想了想：“我们就把你们送到江阴，这边的战斗还需要我们。 我们不能够脱离战场的。” 罗雅志这个时候也轻松下来，他笑着说道：“攀主任告诉我了，你们要在中途下船。 这船货我们会一直开到武汉去，到了武汉会有攀主任派人接应，你放心！” 特种连在汇山码头放流的十条粪船，向下游漂了不到五百米。 黑暗当中开出来两条同样的粪船，这两条船上的人，身手敏捷地跳上随波逐流的这些无主船上。 长江正中的航道上，正有一个庞然大物向着上游开去。 它鸣着汽笛，不可一世的样子。 卷起的波浪，推得它们这十来条小船起伏不定。 这些划动粪船的船老大们，恨恨地看着那个庞然大物，吐了一口唾沫：“大些就了不起吗？ 过江都这么欺负人！” 他们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动作熟练地撑着船儿离开。 很快，十二条船从长江上面无声无息地被划走了。 仿佛他们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第八十七章 杜月笙在行动 杜月笙听着顾家棠汇报：“他们二点过十五分钟，从垃圾桥开走了十条有暗格的船。 一路向着汇山码头去，中途上了一百多人。” 杜月笙追问了一句：“一百多人？” “天太黑，详细数不清，至少有一百三十人以上！”顾家棠赶紧说道。 “你看着他们进了鬼子的汇山码头？”杜月笙问道。 “没有！我只是看到他们把船向着那个方向划过去。 那边离太近，怕引起鬼子注意！ 他们过去后，半个小时，这些船就漂下来了。”顾家棠说道。 “汇山码头传来什么动静了吗？”杜月笙很想知道详细情况。 “没有，什么动静都没有，像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对了，他们进去后不久，就有一条船出了港。 天太黑，不知道是不是那艘日丸号。 不过那船是向着海里开过去的。” 杜月笙有些疑惑了：“他们进去了，却没有一点儿动静。 那货轮还是向日本国开出去了。 龙组费这么大劲跑进去做什么呢？” 万墨林劝道：“过些天就知道消息了。” 杜月笙摇了摇头：“这条船的目的地，我们都没有查找。 就算是真的失踪了，日本人会更加保密的。 我们不会收到它的消息了。 除非这条船再次出现在上海滩。” 万墨林笑着说道：“下次遇到他的时候，可以直接问一问。 如果能够，我们也可以去做一做！” 杜月笙笑了笑：“不去管这些想不明白的事情了。 今天我们还有大事要做！”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四日的下午： 刚刚成立的藤原特种部队，机动到了虹桥机场。 在这里前些天被轰炸过的痕迹大部分都被清理了。 机场跑道也全部修复，又有帝国的飞机出现在停机坪上。 如果林凡再次看到的话，就能够发现，这一次停机坪上的飞机比上次少得太多。 藤原佑真少佐，找到虹桥机场现在的负责人和士兵们。 想要了解一下，虹桥机场遇袭当天发生过的情况。 或许能够像在江湾机场那样，会有惊喜！ 可惜的是，这些士兵们全都对此一无所知。 这些士兵们能够知道的是，就在机场大门外面的道路上。 有许多几百具士兵尸体，在远处的一处的小高地前，也有二百具士兵尸体。 藤原佑真少佐在这些士兵们的带领下，仔细查看了机场大门外面的这条道路两侧。 果然有发现：那种铁弹子又出现了！ 就算是在那个小高地下面，他们也发现了这种铁弹子。 比起江湾机场来，这里的现场，虽然过去的时间长了许多。 战场上的的保护要好得多。 这是因为，林凡率领特种连战斗过后，机场后来抵达的日军只是前来收了尸体。 并没有像江湾机场那样，特种连战斗过的地方全部被鬼子战舰轰炸了一遍。 离虹桥机场一千多米远的这片高地上面，藤原佑真少佐认真地寻找，不停地对着机场蹲下瞄准。 终于他找到了林凡建立的炮兵基地。 虽然隔了这么多天，那些受到压迫的灌木、草丛都已经恢复过来了。 但是泥地上面迫击炮底盘留下的印记还在。 一、二、三、四，一共有四个印记！ “他们就用四门迫击炮，就摧毁了帝国的一个机场！”藤原佑真是真的愤怒了。 “一百多人，四门迫击炮，全歼了帝国驻守在这里的一个陆军大队，加上一个机场里的所有地勤、空军飞行员！ 这些人加起来有近二千人，足足是那支偷袭队伍的十倍！” 无论他怎么咆哮，现在都无济于事。 冷静下来的时候，他还是分析了敌人的方法。 不用说：这支前来偷袭的队伍，人员虽然少。 至少也分成了两份部分：一部分埋伏在机场大门出口。 他们应该是用了地雷一样的炸弹，把帝国派出来搜索的人员全部炸死。 然后这伙人继续在这里潜伏，等到帝国再次派出来的队伍跟远处的伏兵交战后。 这才开始进攻帝国的机场。 情况一定就是这样的。 “这样的一直队伍，恐怕不会比自己在德国勃兰登堡见到过的那些人差了。” 藤原佑真少佐心中暗暗警惕。 能够以一挡十的战斗部队，全都是精锐当中的精锐了。 这个时候的藤原佑真少佐还不知道：一头狮子率领一群绵羊的时候，绵羊全都变成了狮子。 一头绵羊率领一群狮子的时候，狮子全都变成了绵羊。 解开密团的藤原佑真少佐还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现在他要继续追查下去，他已经感觉到了，这支队伍一定还在不远的地方。 隐藏着爪牙，准备着下一次对帝国进行袭击！ 中午的时候，藤原佑真少佐已经收到了松井石根派人送来的关于毒气弹丢失的那份详细报告。 他也把答应了士兵们的那件事情顺手给办了。 通过军部，向法子下达了征召令，这是一种任何帝国人民都无法拒绝的佂召。 远在日本的法子，这个时候还在学校教授学生舞蹈呢！ 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这个时候已经悄然改变。 这件事情，对于藤原佑真少佐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送来的情报里面，写着那支失踪队伍，就在从虹桥机场去往江湾机场的途中。 现在藤原佑真少佐就是要带着自己的这支队伍，步兵前往真如！ 他想要复刻一下，那支前来偷袭队伍走过的路程。 当他们赶到真如的时候，也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 他们来到那个出事的院子。 火把照耀下，火光摇晃不定，整个院子的地上尽是弹坑。 这种情况一下子就让藤原佑真少佐发现了。 子弹大多数都射入了地下，说明这支队伍是从高处开火的。 藤原佑真少佐看着两边的院墙，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支队伍该死！” 被人家悄悄占领了制高点都还不知道，真不知道他们晚上派了哨兵没有。 藤原佑真少佐让队伍在这里休整了足足三个小时。 然后叫起全队，在黑夜之中，朝着江湾机场开拨。 这五百个上海海军陆战队的队员们，今天上午跑了十多公里，下午的时候虽然有汽车坐。 也是累得不轻，晚上走了这么多路来到真如。 刚刚休息三个小时，又开始行军。 这些士兵们已经开始有了怨言。 只是还不敢说出来。 天亮的时候，他们这支队伍已经走过了闸北。 联想到那支队伍是下午通过两个哨卡的。 那么他们白天的时候，一定会在什么地方落脚。 藤原佑真的目光看向公共租界！ 一定是公共租界！ 他是知道的：公共租界对国军是有相当大的同情心理。 难道他们偷偷地掩护了那支队伍？ 这种想法在藤原佑真心里生了根：这些西洋国家，没有一个是靠得住的。 他带着自己的队伍，就在这片废墟里面扎营。 士兵们吃的是携带的干粮。 上海滩的每一个夜晚都会发生许多事情的。 其中就包括：张啸林的二百多个手下，在深夜的时候，半公开半隐蔽地冲进了林凡他们的驻地。 让他失望的是，佑大的仓库里面，除了一些普通的货物，并没有什么东西了。 这个地方是接受杜月笙保护的。 没有找到龙组的张啸林，不得不让手下退出来。 虽然他强烈怀疑这个地方，藏着龙组的人，可惜他没有证据！ 这里只是一家商行的普通仓库！ 他心里对杜月笙的恨意又增加了一分！ 张啸林甚至开始怀疑，昨天晚上在大世界里面发生的事情，是不是自己的好兄弟也参加了的。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五日晨： 当那些在日本银行存了钱的储户们，终于等到了银行开门兑现。 满怀希望地进入这些银行后，才发现： 每个人每天最多只能够取十块钱，利息还暂时不能够支取。 昨天被取空了钱的公共租界两家银行最先恢复营业。 随后日租界里面的三菱银行、太和银行、第一银行终于在关闭了一天后，恢复了营业。 今天他们的这些银行的金库里面，已经堆积了许多法币。 这些都是由国民政府的中央银行通过英、美两国银行贷款给他们的。 那些挨过打，流过血的储户们挤到柜台前面的时候，被告知：每天只能够取出十元生活费。 这些储户们立刻鼓噪起来！ 银行里面的人立刻解释： 明天还能够再来！ 天天都可以来取钱的，但是每天限额十块，直到存单上面的钱取完为止。 银行一定会努力为所有储户尽心做事的，保证大家所有资金的安全，这一点请大家不用担心。 面对弱势群体的银行，这些把钱存在日本银行的强势储户们，当然只能够遵守。 这十块相当于是白捡回来的了。 三家银行现在手里全都没有了底根，只要拿来了存拆直接办理就是了。 取钱速度应该是非常快的。 但是，为了让刚刚送进来的钱，能够发的时间长一些。 今天的银行柜员们特别认真，他们的一笔一划都重若千钧。 写得慢极了，那些字写得美丽极了。 每一个柜员，仿佛突然之间，全都变成了书法家一样。 挤在人群当中的，不只是那些家庭主妇，还有一些成年男人们。 他们也挤在人群当中，就算是每个人一天只能够取出十块钱。 这些人也非常踊跃。 昨天下午，林凡从杜公馆出来后。 听到他建议的三个人，立刻就开始动作了。 毕竟这些建议可是送出去了十万美元换回来的。 虽然还有欠条这种生意可做，但是欠条这个时候还没有找到嘛。 作假是江湖人的本份，更不要说上海滩上的大亨了。 对上海滩掌握得十分精细的杜月笙，在林凡离开杜公馆后的二个小时。 就看到了第一张三菱银行的存单，为了保险，他特别派人拿着这张存单，请了当铺的老掌柜鉴定过。 老掌柜是自己人，他认真地看了两张真假存单后，表示有些差别，但是只是新旧上的差别。 其它就没有什么两样了。 这也是应该的，为了做得真。 杜公馆特别打听了那三家银行用的什么纸，从什么地方进的货。 三家银行用的墨水是什么牌子，什么型号民，全都打听得清清楚楚。 就连三家银行柜台上用的笔也是打听准确了的。 所有的材料，全都跟三家银行使用的一样。 杜公馆也请了三菱银行里面的柜员看过：理由当然不是让人家看看这张假货真不真。 只是说家里有事，想要明天一早用钱，希望早点在这个柜员这里排上号。 这个柜员当场就答应下来。 高弘博原本是三菱银行的柜员，做为一个洋行买办，在这行摸爬滚打十三年。 总算是勉强混出了个样了，在三菱银行里面，做上了掌柜。 昨天有朋友说今天早晨要来取一大笔钱的，号都排上了。 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可以想了。 谁能够知道：一个晚上，整个金库都能够被人搬空呢。 今天那位朋友捎了话：急用钱，想想办法。 他愿意只收九成的钱，一成钱用来当做酬劳。 高弘博明白：朋友这是怕取不出来钱，用九折的价格把这张存折让给自己。 如果取出钱来了，自己白赚一成。 朋友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 如果自己不帮一把朋友的话，他这一千五百块钱，想要全部取出来，得要小半年时间了。 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 这个道理，高弘博是非常清楚明白的。 这个事高弘博没有拒绝。 这笔钱其实也不多，只有一千五百元而已。 高弘博指示着手下人，把自己手里这张单子给兑了出来。 这一进一出，纯赚了一百五十块。 太容易了。 危机！危机！ 有危才有机啊！ 没有那些人把金库搬空，自己哪里会有这样轻松赚钱的机会？ 当高弘博把钱悄悄递给朋友的时候。 这位朋友脸上惊喜若狂的表情，让高弘博非常受用： 自己赚到了钱，朋友还感激涕零！ 钱财、人情双丰收。 两人两清后。 高弘博转身想要回到银行去。 朋友突然神秘地拉着他：“高掌柜仁义无双。 今天所有人都只能够取出来十块钱。 高掌柜的，一下子把我这一千多块钱取出来了。 太感谢了。 不过，现在这种样子，高掌柜有没有想法大赚一笔？” 高弘博心里明白，脸上为难道：“你我兄弟，我才冒了这个险。 再做，怕是不好！” 这位朋友低声道：“正是因为我们是兄弟，我才想到这个主意的。 我在外面收单子，你负责送钱出来。 兄弟也不是一个不知恩的人。 帮我的忙是一、九分。 给别人帮忙当然不能够这样的了，二、八分。 您拿一点五，我拿零点五。” 高弘博的眼睛亮了，口中却是说道：“这样不好吧！” 朋友劝说：“这些钱，每天取十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取得出来。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让取了。 兄弟你这是做好事，积德的事情啊！ 不但要做，还要多做。 大做、特做。 今天你帮助的朋友越多， 明天走的路也就越宽啊！ 想一想，能够打折取钱的人，都是有些实力的人。 平常人家只有几十块钱的，也不会舍得这么付出的。” 高弘博赶紧阻止：“这种事，怎么能够大做？ 悄悄地做，小范围地做，三七分，我二、你一，给人家七成就够了。 单子小于一千的不要。 大于十万的不要。 太少了懒得麻烦，太大了引人注目。 今天只做五十万。” 这位朋友高兴了：“我在生意场上，什么都不多。 就是朋友多，他们都在银行里面存了不少钱。 现在都在天台上排着队呢。” 高弘博笑问：“天台上排队做什么？” 朋友也笑着：“要是他们存在银行里面的钱取不出来。 他们就只能从天台上排着队跳下来了。” 高弘博哈哈大笑：“有趣！有趣！” 朋友感激涕零地说道：“高掌柜的，您这是做了好事不留名。 今天您开这个口子，不知道会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挽救了多少个家庭。 积德！ 积大德啊！” 在朋友连串的恭维声中，两人约好：一个小时后再见。 临走时候，朋友突然说道：“如果明天放开了兑换的话，机会就没有了。” 高弘博这才想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他咬了咬牙：“今天从中央银行一共送过来了五百万。 你凑足三百万。 不！三百五十万！ 明天送过来的会更多一些，到时候可以把这个量再加大一点。” 这样的机会不多，三百五十万的额度，自己能够得到七十万的提成。 如果这样的生意自己能够做上三天，也就足够挥霍一生了。 当然了，就算只是把今天这额度做完，也能够当一个小地主，快乐过一生的了。 高弘博想着：做完这波，自己也可以出去，开一家小银行了。 想到这里，高弘博心里就热火得发烫。 “大于十万的单子，其实也可以接的。”高弘博给朋友叮嘱了一句。 同样的事情，并不只发生在三菱银行。 太和银行、第一银行也有相同的事情在发生。 当然了，同样的事情，不只有杜公馆在做，攀主任也在做。 作为掌握了第一手信息资料的人，他也在做。 只是攀主任的手笔，远远不如杜公馆的来得大。 毕竟上海滩大亨，做这种事情是专业的！ 第八十八章 狼终于来了! 同样是在一九三七年的十一月五日上午： 步飞鹏连长跟往常一样，起床后先在营房里面走一走，看一看。 自从担任了守护杭州湾沿线三十公里海防线的重任后。 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先看营地，再上阵地。 现在这三十公里的防线，大方向大政策是上面做主。 每一次的实际工作就落在他这个连长身上了。 营长很少到现场来，所有的具体工作都是步飞鹏来做的。 前两天，上峰才下令：让自己这些人紧密监视海面，防止鬼子从这个地方登陆！ 这不是笑话吗？ 这个地方虽然海水深，但是滩涂上的淤泥也深，就算是鬼子上了岸。 它们的那些大炮、坦克也无法行动的。 步飞鹏连长认为两个炮兵连和一个步兵营的士兵们守在这里，完全就是多余的。 他习惯性地举起望远镜向海面上看过去， 突然发现海面上出现的密密麻麻的炮艇、轮船、小木船。 这是幻觉！ 步飞鹏连长放下望远镜，狠狠地揉搓了一把自己的双眼，又小心地把望远镜的镜片用布小心擦拭了一下。 这才再次向刚刚那个位置看过去：海面上的那些炮艇、火轮、木船还在那里。 已经能够看到那些船上人影幢幢，愰若鬼影。 这个时候，步飞鹏连长宁愿那些船上都是鬼影，也不愿意看到那些船上面的鬼子。 可是那些真的是鬼子啊！ 敌袭！敌袭！ 步飞鹏连长一边大声呼喊，一边朝自己的指挥部跑。 听到他的喊声，那些原本懒洋洋地呆在阵地上的士兵们，全都向着海面看过去。 现在用肉眼已经能够看到海面的景象了。 密密麻麻的各种船只，虽然他们还看不清船上的那些鬼影。 可是这并不影响这些士兵们的判断：鬼子抢滩来了。 有士兵开始大喊：“开炮！开炮！” 就在喊话这士兵身边，就有人在训斥：“你傻啊！ 整个防线上就我们两个连的炮兵，不到一个营的步兵。 开什么炮？开什么炮？” “可是！鬼子来了就需打的！” “我们这点人，怎么打？” 争论声中，海面上的那些舰船更近了一些，已经能够看到船上那些鬼子的身影了。 这还不是最让他们吃惊的，让他们吃惊的是自己这个炮兵阵地上已经有落下来的声音。 巨大的爆炸声，连绵不断地响起。 远处日本人军舰上面的大炮开始了轰炸，这是为他们的士兵登陆扫清障碍。 守护海岸的这些国军士兵们，已经在这里守护了二个多月。 守护整个海防线的兵力，也从最初的四个整编师，变成了现在的不到二个营。 他们虽然是守护着这里几十公里的海防线，却从来就没有真正想过：万一有鬼子登陆怎么办？ 因为从开战以来，驻守海防线的兵力就在不断地减少。 上海市区的战斗越吃紧，这里的兵力也就抽调得越多。 然而这些兵力调走之后，就再也没有给调回来，或者是补充回来。 就算是高层在接到了“我部”发出来的明码电报，也只是把目光在地图上注视过这里一眼。 实际上高层接到鬼子会从杭州湾登陆的情报不只有一个渠道。 只是他们已经先入为主了，认为杭州湾不适合现代化重武器的行进，认定日军是不会从这个地方登陆的。 因此无论是对“我部”明码发出来的情报，还是对“龙头”林凡委托何香凝发出来的情报都只在会议上商量讨论之后，就不再理会了。 至于从陕西那边发过来的情报，常凯申根本就没有理会，在他的心里，可是一真防备着这个组织的。 常凯申的心里：剿灭这个组织的心思，从来就没有熄灭过。 至于对日军可能会在杭州湾登陆的情报，也只是上会讨论了一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现在鬼子真的登陆来了。 步飞鹏连长想起了上级传达下来的任务：严密监视！现在他已经做到了，立刻冲回到自己的指挥所。 向上面汇报：鬼子大举在杭州湾登陆。 步飞鹏连长汇报的声音里，还有鬼子舰炮发射出来那些炮弹爆炸的声音当做配音。 等到这个连长汇报完毕，出了指挥所的时候，看到整个海岸线上，到处都是硝烟弥漫。 往日和平景象现在全然不见了，到处都是爆炸声，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硝烟。 士兵们却都不见了踪影，他们都已经跑光了。 他们这支队伍，原本就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地方军阀部队。 主力又全部被抽调走了，剩下的都是最没有战斗力的队伍。 原本就是杂牌队伍里面最拉胯的队伍，精锐都调到最前线去的了。 让这些士兵们反击，明显就有些不现实的了。 更何况让这些士兵们绝望的是：前来抢滩登陆的鬼子实在是太多了。 根本不是他们这里一个连能够拦截得了的。 那些想要防守的和不想要防守的士兵们，全都一起跑了。 不到二个营的兵力，想要守住十几公里的海岸线，这实在有些难办。 日本第十军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将、参谋长田边盛武少将，怎么也没有想到： 今天的登陆会这么的顺利。 他们指挥的第六师团、第十八师团、第一一四师团。 三个师团在杭州湾的登陆，竟然没有遇到一点点的反抗。 完全就像是旅游一样，就轻松上岸了。 上岸的那些鬼子士兵们，立刻建立滩头阵地，准备着迎接国军接下来的反攻。 大量的小船正不停地来回奔波，把军舰上面的鬼子运送上岸。 让柳川平助中将郁闷的是：杭州湾果然不是一个好的登陆场所。 第一辆试验性质想要登陆的坦克，陷在海边淤泥里面。 根本无法开动。 这下子，三个师团的重炮、坦克、机动车辆，全部不能够上岸了。 能够登陆的，只有人和轻武器。 这个时候，如果国军真的能够有四个师的兵力，用大炮对付鬼子的轻武器。 这将是日本这个刚刚组建才半个月的第十军团，最为黑暗的一天。 但是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 国军高层，虽然收到了来自好向个渠道的警告。 最终还是以杭州湾不适合机械化装备的日军展开，而没有重视。 五号这一天，国军没有任何行动！ 所有收到了鬼子第十军已经在杭州湾登陆消息的国军前线各部，没有一支队伍有所行动。 常凯申这个时候，又在他的总统府里骂起了：娘希匹！ 也不知道他是在骂谁！ 整个南京统帅部里面一片慌乱。 所有人都知道：日军真的从杭州湾登陆了。 如果不能够把日军迅速地赶到海里去，沪西还在坚守的国军，将会腹背受敌。 有被全歼的危险。 这是不能够接受的。 在国军处于一片慌乱之中时，日本第十军团的登陆部队已经兵分两份路：一路由全公亭向着新仓；一路由漕泾镇、金丝娘桥向张堰镇进攻。 国军淞泸战场的右右翼军指挥官张发奎，在得知自己防守区域内的杭州湾。 鬼子已经登陆，马上命令原本负责防守的刘集队伍回去堵漏。 只是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鬼子的战斗力的摆在那里的，就算是它们没有重武器，没有火炮的辅助。 也不是一直只会打内战，只会收税的队伍能够把它们赶下海去的。 日本上海派谴军司令部，也没有想到第十军在杭州湾登陆会遇到重火力装备无法上岸的尴尬。 紧急商讨后，立刻改变战术：所有的重装备还是到吴淞口码头上岸。 第十军团的所有步兵，继续登陆岸，无论如何也要在国军的背后插入一刀。 这个时候的松井石根司令官是兴奋的，上海之战马上就要结束了。 他的履历上面，又会添加上一重重的一笔。 整个淞泸战役从八月十三号正式打响，一直到现在，日本国内都还没有做好全面入侵的准备。 它们还在坚持着逐步蚕食的计划，一点一点地啃食着这个老大帝国。 这个时候的帝国内部，还有一丝丝的理智：它们知道面对着的这个帝国有多庞大，不是这样的岛国一下子能够吞得下去的。 步子大了扯着蛋，口子大吞不下！ 松井石根看着帝国大本营下达的命令：占领整个上海！ 现在他就正在向这个目标努力！ 十一月五日，又是奇怪的一天：整个淞泸战场上，继续保持着沉寂：日军不进攻，国军也的反攻。 双方维持着原状。 只是在国军的背后，现在已经有了日本第十军。 他们已经有一个师团上岸了，这个师团正在迅速从杭州湾向向推进。 推进！ 林凡是在自己的“旧执”号货轮上面检查货物的时候，收到这个消息的。 这个消息，是船长室里面收到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姬无敌，立刻指派了妹妹跑出来报告。 林凡这个时候，正在看着列入货单，却并没有详细名字的这几百个箱子。 刚刚才检查了不到一百个箱子。 这些箱子里面装入的东西有些杂乱：有刻了字的石块、石碑、也有字画、佛头。 还有不少的瓷器。 这些东西特种连的士兵们都不知道它们的价值。 林凡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些都是鬼子到处刮的文物。 虽然它们这个时候已经半步迈入了机械制造文明了。 但是骨子里面对老大帝国的崇拜和敬畏一直深深地刻在它们的灵魂深处。 因此对于这些古老文明传承下来的东西，不是它们的，不是它们拥有的。 现在它们可以把这些东西挖出来，抢过来，运回去。 变成是它们的。 这种做法，它们不是第一个，在它们前面的西洋列强，早就做出了示范。 并且它们还有一个美好的说法：抢救性保护！ 林凡和特种连的士兵们只认识那些金银首饰，这是值钱的。 金块、银条这些也是值钱的。 不过金块、银条都是被分开装箱的。 金饰、银饰也是被分开装箱的。 这些箱子各个装箱不同，但是装箱的鬼子明显是懂行的：它们分门别类，把这些装得好好好的。 原本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刚刚做完这么一件大事，心情正好。 突然听到鬼子从杭州湾登陆的消息，所有人的心情一下子都不好了。 林凡也一下子没有继续检查下去的兴致了。 他站在货船上，看着长江滔滔不绝地向东流去。 想到自己这么多次的提醒，还是没有能够让国军高层重视起来杭州湾的防御。 心里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四个小兵，当然不明白连长为什么突然间连那些宝贝都不看了。 跑到船上来看水！ 姬无敌突然说道：“我们还没有换衣服！” 现在他们可还没有过危险水域呢。 虽然这一路上遇到的军舰不多，可也全是鬼子的军舰。 只不过他们没有上来检查他们这艘货船。 许是看在这条船悬挂着的美国国旗的份上吧。 林凡是能够听得进建议的，马上命令所有人换装。 很快就要进入了国军控制的区域。 如果再不换装，会引来不少的麻烦。 林凡笑了笑：“让大家都换上便服吧！” 回到船舱里面，打开电台，开始跟攀主任联系起来。 攀主任知道了特种连不声不响地已经把“日丸”号抢过来。 并且还开到了长江国军控制区域了。 攀主任兴奋之情，无以言情。 总算是还有一个好消息。 昨晚从林凡他们离开后，攀主任可是一直提心掉胆的。 总是在为这支队伍担心。 听到林凡准备在江阴地方下船，货船就完全交给罗船长了。 攀主任考虑了一下：“林凡同志！货船抵达武汉后，会有我们的人接应。 这个不用担心，关于你提出来的后方基地建设。 我们还在考虑，这种事情不是拍脑袋瓜就能够确定的。 关于你们这支队伍，要不要在江阴休整几天。 上次你申请补充的同志已经出发，三天内一定能够在江阴汇合。” 这是一个好消息！ 林凡终于觉得心情好了一点点。 他立刻回应：“江阴要塞是下一个抵抗日军继续向前进攻最重要的一个地方。 并且江阴要塞的设计合理，堡垒坚固。 如果能够，特种连将会在这里坚持一段时间。” 日本上海派谴军总司令部，松井石根大将一边为第十军团顺利登陆高兴。 一边又为新收到的一个消息担心：今天早晨开出汇山码头的日丸号失踪。 原定每小时都要联系的电台，已经足足三个小时，没有联系了。 请求派出飞机沿线搜索。 这样的请求，是不能够拒绝的。 好几架日本空军的侦察机，从不同地方起飞。 它们的目标都是从长江入海口，一直向着东海方向。 寻找日丸号！ 普通的货船，是根本不会引起松井石根司令注意的。 这艘“日丸”号，装载着帝国这次从江南造船厂里面劫掠来的大量原材料。 还有不少的文物、黄金等等。 帝国的经济这些年来，一直就不好。 看看征战，让帝国的经济每况愈下。 这次让士兵们四处奔波，到处劫掠收刮上来的这些财富，就是送回去弥补帝国经济的。 想到这艘船上的财富，就想到三家银行金库失窃的事情。 刚刚第十军在杭州湾登陆消息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破坏殆尽了。 希望藤原少佐能够给自己一点好消息吧！ 藤原佑真少佐率领着他的这支特种部队，止步在租界面前。 虽然以他的身份，可以独自进入租界，但是想要带着五百全副武装的队伍进去，却是不可能的。 守护公共租界的英美法德意的那些士兵们，坚持原则。 这就很让人愤怒了：那支袭击了帝国两个机场的队伍，一定就隐匿在租界里面的。 面对着这种僵局，租界也很无奈啊！ 现在的日本帝国，可是挟大胜之势前来的。 公共租界里面的这些大佬们，全都是消息灵通人士。 他们也都知道日军已经在杭州湾登陆，这种情况下，国军从上海全部退走，已经成了定局。 公共租界里面的列强，不得不慎重考虑藤原佑真少佐提出来要求。 规矩是死的，人终究还是活的。 还有一句话：规矩制定出来，就是让人打破的。 租界终于提出来一个方案：藤原队伍如果想要进入租界，所有士兵不得携带重武器。 这已经是租界当局知道了日军第十军团在杭州湾登陆，上海马上就会被日本人接管之后做出来的让步。 藤原佑真终于率领着五百人的队伍，带着步枪进入了租界，无论他能够不能够抓到人。 这已经足够让整个上海派谴军骄傲的了。 进入公共租界后，藤原佑真少佐完全没有一点儿线索。 作战！藤原佑真少佐觉得自己这支队伍还是可以的。 在上海滩打探消息，就不是他的长处了。 这还得要土肥原贤二出马。 从藤原佑真这里听到他推测出来的那支专门对帝国飞机下手的队伍线索。 土肥原贤二当然要找张啸林了。 他对张啸林保证，只要他找人，动手由日本人来。 作为皇室外戚，他一点儿也不慌。 在这里，他还有一个人可以使用：土肥原贤二。 土肥原贤二这些日子是非常忙碌的，他每天穿梭在上海滩上的那些达官贵人，商人、实业家中间。 游说这些人在日本人占领上海之后，留下来，继续为上海繁荣做贡献。 他可以保证：让这些人能够享受到比以前还要高得多的待遇。 土肥原贤二游说的这些人中间，当然就包括了上海三大亨。 同时土肥原贤二也在紧张地四处活动，打听着“我部”的消息。 现在又加上了抢劫三家日本银行的到底是那路人马。 拜访杜月笙的时候，吃了闭门羹：门房回答说杜先生出门去了。 黄金荣到是态度和蔼地把他迎接进去，只是他坚决不愿意在日本人接管上海后的政府里面担任任何职务。 倒是在张啸林这里，土肥原贤二得到了明确的回应：愿意跟日本人合作！ 并且张啸林还把龙头林凡和龙组在大世界里的残暴说了出来。 这是一个需要投桃报李的利益交换：我帮你们日本人，你帮我把龙组消灭了。 为了让日本人能够尽心尽力地去追杀龙组，张啸林明确告诉土肥原贤二：抢劫三家日本人银行的就是龙组。 就是自己的那个仇人龙头林凡。 土肥原贤二信不信都不要紧，反正有线索就好。 就像快要溺死的人，突然抓住一根稻草一样。 这条线索日本人是非常认直，也是非常重视的。 它们沿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很快就查到了帮忙联系购买手表的攀主任头上。 线索就至此为止了，攀主任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他想见你的时候，你很快就能够找到他。 他不想见你的时候，你就怎么也找不到他了。 现在的攀主任，无论是张啸林、还是土肥原贤二都找不到他了。 这些消息很快就传达到了藤原佑真耳朵里面。 张啸林很快就把林凡他们这些人在仓库附近出没的消息全都打探出来了。 但是，所有的消息也只在昨天晚上就全部没有了。 当他带着五百人个人的队伍来到特种连驻扎过的仓库时候。 一切痕迹都不见了。 他们看到的只是一家正常的商行仓库，完全没有任何异常。 张啸林很快就把林凡他们这些人在仓库附近出没的消息全都打探出来了。 但是，所有的消息也只在昨天晚上就全部没有了。 这些人仿佛突然消失无踪了。 连上海滩大亨也找不到的人，土肥原贤二也无能为力。 这个消息，让藤原佑真少佐蓄满了力量的拳头，突然无处发泄。 他只能够率领着自己这五百人的队伍，退出公共租界，回到江湾机场。 开始按照他在德国学习到的方法进行训练。 藤原佑真少佐的调查虽然只进行到了一半，就因为完全失去了线索而停止。 但是这两天他做的工作，却也让松井石根司令看在眼里。 这个从德国柏林军事学校以全优成绩毕业的小伙子，能力还是非常强的！ 第八十九章 初到江阴要塞 一九三七年的十一月五日十一时： 林凡带着特种连的士兵们在江阴码头下了船。 下船的时候，特种连的士兵们，全部又换上了在驻守四行仓库时候，谢团长为他们发放下来的军装。 跟着他们一起下船的，不只是特种连的所有武器。 还有“旧执”号货船上面的五十多具尸体，以及三十多个鬼子士兵的武器。 这些死在货船上的日本人被带下船，也算是林凡他们抵达这个互不了解地方的投名状！ 这些鬼子们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按照特种连一贯作风，全部脱光。 而是全部保留着最原始的面貌，林凡只希望能够取得驻守这里守军的信任，至少也要让他们能够允许自己在这里呆上几天。 特种连连续作战这些天，虽然时间不长，战斗任务确实非常繁重的。 真要说出来，这里的士兵是没有人会信的。 林凡想在这里休整几天，同时也想要为抗战尽一份力。 他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面，就是国军大溃败的时间。 江阴要塞，就是扼住鬼子前进最重要的关口。 只要这个地方守住，鬼子的军舰无法沿江而上，身后的那些国土，身后那些正在紧张向后转移的企业、民众，就能够多抢救出来一些。 现在的江阴完全是一座军事要塞了，别的那些货船在这个地方御下来的货物，要么是粮食，要么是其它一些战时物资。 唯有这艘货船上面，抬下来五十多具尸体，其中还有三十三具日军尸体。 立刻就引起了守卫码头国军的注意。 特种连的一百三十人，从现在的“旧执”号货船下来的时候，全部穿着的是八十八师的军装。 现在他们是八十八师，五四二团一营特种连了。 这是林凡他们在守卫四行仓库的时候，得到承认了的官方身份。 林凡他们这支连队的一百多人被请进了江阴要塞司令部的一个营房里。 按照林凡的观察：这个营房，易攻难守。 外面全是重兵把守。 如果都是自己人，这是一个能够安心睡觉的地方。 如果想要凭借这个营区防守：这就是一块死地。 想想自己这些人来的突然，能够有这样的待遇已经不错了。 至少没有把自己这些人的武器给缴了，已经是看在特种连从船上抬下来的那些尸体面上。 要塞司令许康中将亲自接待驻守过四行仓库的特种连连长林凡。 许康司令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刚刚他已经跟八十八师联络过：确定驻守四行仓库的队伍里面，确实有这么一支特种连。 也确认了这个连队并没有跟着五四二团一营一起撤入租界。 他们脱离主力后这些日子里面一直没有报告过行踪。 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电话里面，张柏亭参谋长对这支队伍赞不绝口。 特别是对这支队伍的头儿，林凡连长更是夸上了天。 说什么只是这么一个连，在守卫四行仓库的时候，一天就打死了上海海军陆战队六千多鬼子。 这就有些扯淡了。 许康司令当然知道：儿子都是自己的强，老婆总是别人的好。 他只当这是八十八师参谋长给他自己手下队伍贴金。 不过这也成功引起了许康司令的注意，所以才会亲自见见这么一个小连长。 八十八师原以为这支小队伍，已经被日本人给歼灭了呢。 现在他们突然带着一队鬼子尸体出现在江阴，也让八十八师吓了一跳。 现在能够认识这支队伍的人不多。 为了确认这支队伍，到底是不是驻守过四行仓库的那一支队伍。 八十八师立刻派谴了参谋长张柏亭带着受伤后送入租界治疗的三连长石美豪立刻启程赶往江阴。 至于林凡他们这支队伍，在江阴要塞划定的一个营区里面，被严密看管起来。 对于这种待遇，林凡心里是有所准备的：这种时候，一支只存在传说中的队伍，突然出现在最重要的国防要塞里面。 如果不能够辨识清楚，有可能是会要命的。 特种连的士兵们，对于自己这些人，这些天来回不停征战，立下了这么多的赫赫之功，反而受到这样的对待。 个个心中不满。 只是在林凡压制之下，这些士兵们，才没有当场反抗。 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刚刚这一路从江上行来。 一直都鬼子的军舰，不时出没。 士兵们也一直不敢放松警惕。 现在上了陆地，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子了。 虽然江阴要塞对特种连心怀疑虑，但是招待他们不可说不好。 知道林凡率领的这支队伍，没有吃饭的时候。 立刻给他们送上来带肉的饭菜，这可是高规格待遇了。 林凡微笑着对这些炊事班送饭的战友们表示感谢。 做炊事员的，在这个时代，都已经做成老油条了。 没有十几年的军龄，还到不了炊事班去。 能够在队伍里面呆上十几年的人，再怎么也是有些本事的。 林凡从来就敢轻视任何一个有本事的人。 他下令：“全连吃饭！抓紧时间休息，晚上还有训练。” 昨天晚上忙碌一夜，今天上午又没有睡觉，特种连的士兵精神放松下来之后。 很快就开始进入梦乡。 许康随意问道：“今天来的那个连现在在做什么？” 他的随身参谋何和颂笑着说道：“那个连全部在睡觉。 搞笑的是，他们大多数人在睡觉。 就在我们营区里面休息，外面也有我们的人在警戒。 他们竟然还派了岗哨。 八十八师还把他们吹上了天。 就那么一个易攻难守的地方， 如果我们真的要动他们！ 就算是他们有岗哨有什么用？” 许康有些吃惊了：“他们这是军纪严明呢？还是心有顾忌，心虚呢？ 传令：让司令部直属队，派两个连，隐蔽地在这个连队周围设立防线。 注意不要留一个死角！” 何和颂参谋有些吃惊：“司令！这是……” “预防万一！我们在这里，跟鬼子海空军已经激战三个月了。 容不得半点粗心。 这支队伍，如此小心翼翼的，万一他们不是我们的人呢？” 何和颂参谋建议：“那就直接动手？或者把他们送到南京去！” “不！如果他们真的是在四行仓库打过仗的。 这些人对防守战有经验了，对我们有帮助。 虽然报纸上面宣传得有些夸张，不过能够让以八百人，在日军重重包围之下，坚持五天。 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我们需要他们的经验。” 听到自己长官这么说，何和颂参谋立刻发布命令去了。 林凡还是按照特种连的规矩，任何时候都要有自己的哨兵。 这些日子里面，整个特种连的每一个士兵都累坏了的。 现在来到的江阴要塞，虽说还是前线。 但是无论如何也比他们一直在敌人肚子里面活动安全多了。 这一觉，全连士兵们是真的可以放下心来睡了。 等到这些士兵们被林凡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饭菜还是跟中午一样的，大肉白饭管够。 林凡当然还是一如即往的，命令士兵们尽量多吃一些饭。 特种连的这些士兵们，睡了一觉之后。 立刻感觉到，又满血复活了。 这些日子里面，特种连的伙食一直都开得非常好。 加上每天高强度的作战任务，士兵们的身体素质，全都提高了一大截。 吃过晚饭，天已黑尽。 整个要塞实行灯火管制，只有很少的灯光闪烁。 特种连的士兵们，全部集中在一起，听李显教授识字。 每天五个字的任务，是林凡要求的。 从昨天夜里，到今天白天，所有士兵们一直都没有时间停下来。 现在突然被李显抽到把昨天学到的那些字背出来，写下来。 一下子就，就让这些文盲们抓了瞎。 好在不管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还是人之初、性本善；这些都朗朗上口。 有一个人说出来，全都能够背出来了。 可是要把它们写出来，可就要了许多人的命了。 对于这种情况，林凡是非常了解的。 通过了无数次考试的林凡，太明白这些大龄学生们的难处了。 从昨晚教授了这些士兵们识字之后，特种连就没有像样的休息过。 先是搬运物资，后是抢占货船。 在货船上原本有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奈何这些士兵们，个个只顾着激动，兴奋了。 谁还记得学习啊？ 昨天李显教的那些，全部还回去了。 好在李显脾气不急，也不生气，先是耐心地复习了昨天的知识。 他给每个人买回来的书，这就派上了用场。 每个人先是把昨天的十多个字抄一遍。 然后又才继续教授今天的知识。 今晚时间足够，这些特种连的士兵们，足足学习了二个小时。 这才结束了扫盲班的学习。 接下来，就是林凡的体能训练阶段。 下蹲、俯卧撑、在院子里面蛙跳，这些花样轮番上阵。 林凡自觉地没有带着队伍出院子，不但如此，还命令所有士兵们，没有得到他的允许，都不许出门。 这是为了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林凡知道：江阴要塞一定会想办法证明自己这引起人的身份。 只要证明了自己这些人的身份，这一切的防范和暗处的监视，自然就会解除。 林凡一直把这些士兵们训练到十一点，这才宣布结束训练。 无论是特种连的识字扫盲，还是后来的室内训练。 他们都没有避开，也没有保密。 全部都被有心人一一记录下来，司令要看这些的。 无论何和颂参谋对这支队伍的看法如何。 他那些在暗处的士兵们，对这支今天刚刚自己跑过来的队伍已经开始佩服起来了。 林凡他们并没有把自己这支队伍昨晚做的事情透露半分。 这是林凡不愿意让“旧执”号引起日本人的注意。 虽然现在已经出了鬼子控制的水域，但是鬼子真的想要炸沉一艘船的话。 就算是这“旧执”号货船开到了武汉，也逃不掉鬼子炸弹的。 只要让鬼子知道了“日丸”号现在已经叫做“旧执”号，它们一定会不计代价也要报复的。 因此特种连的士兵们，下午睡觉，晚上训练让要塞上的官兵们非常奇怪，却又有点佩服。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六日晨六时： 特种连士兵们，已经全部起床，又是一套室内训练动作开始。 这一次训练强度就没有昨天晚上那么大了。 半个小时后，全连列队在院子里面开始刺杀训练。 这也是他们从四行仓库撤退之后，放开了嗓子眼进行的刺杀训练。 不知道是这些士兵们，几天来吃得好，长得好了。 还是他们心中对被看管起来心中郁闷。 反正今天每一个士兵的喊杀声都特别的响亮。 姬家三姐弟今天是第一次，跟着队伍训练刺杀。 他们的动作还很生疏，林凡不得不把主要注意力集中到他们三个身上。 不过这三姐弟的吼声一点也不小。 特别是两姐妹的喊杀声，明显比其他士兵的声音要尖利得多。 这是天生的差异，林凡也没有办法较正，只是这样一来，只有稍稍留心一下。 就能够知道：自己的队伍有女兵。 在货船上面的时候，林凡已经跟姬家姐妹两份个谈过：进入江阴，暂时就算是进入了国府的地盘。 从这里想要进入大后方去，就非常容易的了。 如果两个姐妹想要回到后方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特种连可以给她们发放一笔资金，让她们可以好好地生活下去。 林凡隐藏着话没有说出来：你们只要到了大后方，以前的事情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的。 姬无知明显不接受林凡的好意与安排。 “我们早就是一个死人了，死人不配到后方去过安逸日子。 一天不杀尽鬼子，我一天不会放下枪的。” 姬家恨也跟她姐姐一样的表态。 林凡只能够免费地，让她们继续留下自己的队伍里面。 不过他也给这两姐妹一个新任务：教授全连士兵学习日语。 抗战的路还很长，自己这支队伍跟日本人打交道的时候还很多。 人人都会一些简单的日语，对整个队伍今后伪装进入敌占区是非常有用的。 这样的任务，对于两个一心想要找鬼子报仇的女人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 许康中将听着何和颂参谋的汇报，不由得点了点头：“这支队伍的自律和战斗作风很强啊！ 比我们的队伍要高上不少。 张将军他们什么时候到？” 第九十章 证实林凡的身份 何和颂参谋回答：“八十八师张柏亭参谋长、五四二团一营三连长石美豪估计下午能到。 昨天日本人在杭州湾登陆后，前线形势立刻大变。 以致于他们一路过来，也要慢一些了。” 昨天日本第十军团在杭州湾登陆，整个华中的抗战形势急转直下。 在这之前的国军虽然已经牌颓势，但是也还是能够勉强支撑着防线。 现在背后被鬼子突然插入一个军团，这才刚刚过去一天，铁路线已经被截断。 几个重镇连续被日军攻占！ 许康知道：留在整个上海的国军，现在全都人心惶惶了。 撤退是迟早的事，高层应该早下决心。 立刻撤退到两条国防线上去做好防备。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南京总统府里的军事会议上已经做出了决定：淞泸战场上的所有国军全部撤退到吴福线上来。 命令已经下达！ 何和颂参谋汇报道：“这个特种连的训练很严格，他们的武器装备，也是全日式的。 并且他们携带进来的物品，有些都是遮盖了的。 他们会不会？” 许康冷静地说道：“是真！是假？今天下午就见分晓了。 他们自己也是知道分寸的，从进入指定的营区后，就一直没有人出来过。 也没有试图派人出来刺探情报。 从这些方面来看，他们心中有数。 让士兵们看紧一点，不要让他们这个营房里面的任何人出入。 也不得放任何人进入他们的营房。” 今天已经是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六日： 张啸林、土肥原贤二、藤原佑真少佐都没有找到的攀汉年主任，这个时候正在日租界的三菱银行对面。 坐在二楼的咖啡厅，听着身后一个人跟一个叫做高掌柜的正在交谈。 双方正在移交从三菱银行里面取出大额存款。 这正是攀主任想要寻找的对象。 现在他的怀里，有三百万法币的存单，金额多五万，到三十万的都有。 等到背后交易达成，已经走了一个人后。 攀主任微笑着走到高掌柜面前，先是递上一张十万的存单： “高掌柜！方便坐下说话吗？” 昨天高掌柜一天挣了七十万，胆子早就大了不少。 这种事情，只有做一次和做无数次的区别。 如今见到一个生面孔出现。 高弘博还是非常有警惕性的：“先生找错人了。” 攀主任微笑道：“高掌柜太小心了。我只是想要取钱出来。 当初存进去的时候，可是高掌柜经手过的。 这次取出来的话，跟刚刚那人一样。 二成抽水。” 高弘博看着摆在桌子上的十万存单，有些犹豫：“这金额太少。” 攀主任脸上的笑容更加和善了：“不瞒高掌柜，我这接了人家的委托。 一共有三百万。 只是我们初次交道，是不是得要慢慢建立信任。 不如就从这十万开始。” 是这个道理，两人又不认识，人家不会放心把三百万单子一下子就给自己的。 “三成！”高弘博终于下了决心。 攀主任的手盖在存单上，慢慢向回收。 高弘博脸上神情不变：“你要想想，十万，按照现在这个法子，你要取一万天才能够取完。” 攀主任脸上有些肉痛：“一定不会是一万天的。 银行总究还是要讲些道理的！” “每天放十块钱出不，不是很讲道理了吗？”高弘博还是非常有归属感的，努力为自己的东家分辨。 “二成五！”攀主任终于肉痛地说出了这个比例。 高弘博咬着牙：“好吧！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下。 这单子我带走，你跟我来吧！ 走贵宾通道！” 高弘博不是一个吃独食的人。 昨天、今天他已经把自己的亲信全安排上了。 从分成中间，给这些人按照百分之一分成。 短短一天的时间，全程流水作业。 攀主任看着面前放着的七万五千法币。 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 就在贵宾室里面，把三菱银行的二百九十万存单全部取出来。 当攀主任从另外一个门走出三菱银行的时候。 花了一整天时间请人做出来的存单已经用出去了三分之一。 还有另外两个银行还需要去兑换。 手里提着这个装满钱的箱子，攀主任感觉有些不真实。 十天前他还在因为缺钱买装备，向杜月笙请求：给抗战前线的士兵们送一些防毒面具和装备。 那个时候，攀主任手里的钱真的是紧张，就连他自己在上海滩上的支出，也得不到保证。 从林凡他们进入公共租界后，自己手里的钱一下子就突然多起来了。 现在攀主任已经跟杜月笙又见过一次面了。 这一次他不是去找人家化缘。 他只是去向杜月笙表示感谢，同时还有一大笔生意想要交给他做。 毕竟攀主任手里的钱再多，也只有变成装备、物资、粮食送到抗战前线的官兵手里，才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 杜公馆里面，这两天表面上跟平常一样。 实际上整个杜月馆现在可是紧张得很。 杜月笙已经把自己的四大金刚，十大弟子全都召集回来了。 日军在杭州湾登陆的消息，他也知道了。 同时也知道自己离开上海滩的日子也快了。 在离开这里之前，他要做一笔大的。 毕竟整个杜公馆上上下下，跟着他一起吃饭的人就有上百口。 他平常的花销是非常大的，等到他到了香港，收入肯定会少下来许多的。 更何况，日本银行的钱，不捡白不捡。 杜公馆里面从昨天开始，伪造的流水线就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三家银行都有他们的人，不停地在兑现。 国府中央银行也已经知道了日军从杭州湾登陆。 但是这并不影响双方这一次的交易，继昨天送过去了二千五百万法币后。 今天又加大了运力，足足给五家日本银行送过去了四千万法币。 这些钱，大大加强了日本银行的信心。 五家日本银行，终于在六号下午的时候，放开了储户每天可以取走的限额从十块，提升到了一百块。 这个消息，受到刺激最大的不是别人，正是高弘博他们这种银行内部人员。 银行向外面宣布的这个消息，意味他们从中套利的行为很快就会结束了。 当攀主任带着五百万的存单过来时候，高弘博一点也没有犹豫，就照单全收了。 攀主任的这些单子，全是几万一张，最高还是没有超过三十万的。 高弘博一点儿也没有起疑。 这两天他经手的钱实在太多了，抽成都抽到手软。 不过他也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国民政府的中央银行一直在不停地支持着日本银行。 如果这种支持力度少一些就好了。 张柏亭带着石美豪到达江阴要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 两人在来的路上，张柏亭已经跟石美豪详细了解了特种连的起始和林凡的来历。 虽然林凡说过对自己的来历需要保密，但是石美豪在自己的长官面前，明显是做不到的了。 许康在要塞司令部里面，接待了张柏亭、石美豪两人。 许康是认识张柏亭的，这是没有假。 稍稍叙话，立刻就派了何和颂参谋去请林凡过来议事。 何和颂参谋请林凡的时候，看到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全都站在院子里面，聚精会神地托着步枪，在练习瞄准。 听到何和颂参谋说许司令有请。 林凡微笑着命令全连：继续瞄准训练！ 冯俊雅带着四个小兵跟上来。 林凡笑着说道：“在这里，你们不用跟着，练习瞄准！” 现在的江阴要塞，还是能够放心的，这一点林凡清楚。 独自一人跟着何和颂参谋前往要塞司令部。 当他进入司令部的时候，石美豪微笑着站起来。 看到石美豪的这个表情，许司令也放下心来了。 自己人！ 张柏亭的反应可是激烈得多，他看到林凡的第一眼，立刻站了起来。 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是你……” 林凡先是对许司令说了一句：“许司令这是把好朋友全请过来了。” 然后对石美豪说道：“恭喜石连长，伤势痊愈。” 石美豪微笑着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林凡的手：“好多了！好多了！ 在四行的时候，多谢林连长的特种连了。” 林凡朝着张柏亭敬礼：“参谋长，我们又见面了。” 张柏亭惊诧地看着林凡：“你就是龙头林凡？” 林凡笑着说道：“那天我第一个听出来张参谋长的声音的。 我不是还说了吗？我认识你！ 不过当时情况特殊，不敢上前敬礼。 请参谋长原谅。” 张柏亭还了林凡一礼，这才笑着说道：“战场上面，不能够全礼，古今皆然。 那天晚上林连长可是让我们大吃一惊啊。 如果让人知道了龙头林凡，就是我八十八师的连长。 上海滩我怕是呆不下去了哦。” 说完哈哈大笑。 林凡尴尬地站在旁边，不知道说啥好。 许司令有些不明白，赶紧问了起来。 整个司令部里的这些人，听到张柏亭说起林凡在大世界里面挟持张啸林，逼着张啸林退还了已经吞下去的手表，并且还赔偿了林凡四十万。 整个江阴司令部简直像是听说书一样，听着张柏亭说起林凡在大世界的英姿。 张柏亭说完这些，问林凡道：“日本人真的组建了第十军，也在杭州湾登陆了。 你是怎么提前知道的？” 林凡苦笑：“消息来源不能够说出来的。 可惜高层没有重视那个消息。” 张柏亭不再追问这个问题，他继续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我？” 林凡笑了：“在苏州河畔！ 那天傍晚，你跟谢团长对话的时候，我隐藏在谢团长身边。 听过你的声音！” 石美豪这个时候也插话：“当时就是林连长建议让我站出来，冒充谢团长。 请谢团长隐藏起来回话。 如果不是林连长的建议，那天受伤的就是谢团长了。” 这些人都是知道石美豪受伤了，没有想到原来还有这样的一幕。 林凡不好意思地对石美豪说道：“当时真的没有想到，日本人的外交官竟然会在那种情况下开枪。 害石连长受伤，实在太不好意思。” 石美豪笑着摆手：“壮士就当马革裹尸还，林连长不用道歉的。” 张柏亭有些疑惑地问道：“在大世界的时候，你怎么会突然说出龙组这么一个组织出来。 它是真的存在吗？” 林凡笑了：“需要的时候，他就会存在！” 张柏亭对这个回答非常不满意，只是从石美豪嘴里，已经知道了这个林凡和他的特种连实在是对八十八师没有多少归属感。 他也不好太过深究。 只好转移话题，他想到： 上海滩上日本人三家银行金库被劫。 微笑着问林凡：“日本银行是你们龙组做的吗？” “不是！林凡斩钉截铁地回复。” 他不愿意把这件事情，公布出去。 张柏亭疑惑地问道：“你们从四行仓库离开，这些天是怎么在敌占区活动下来的？” 林凡笑了：“我们从四行仓库离开，原计划向南走，突破鬼子的封锁线。 回到国军防线上去。 我们抵达真如的时候，夜里遇到一队鬼子的运输队在真如镇里休息。 于是我们袭击了这支队伍。 事后才知道，这是一支鬼子运送毒气弹的队伍。 那些炮弹我们还带着的呢。 就在营地里面。” 我们在真如跟鬼子打了一仗，消灭了二百多个鬼子。 怕暴露行踪，只得回头。 好在队伍里面的李副连长，非常熟悉公共租界。 于是我们一部分人通过下水道，一部分人从陆地进入了租界。 后面发生才有了发生在大世界的那一幕。 我们是一支队伍，一直呆在租界里面，也不合适。 于是我们就想办法混上了一艘鬼子的货船，把船上的鬼子全部清理。 又请了一队船员，请他们送我过来的。 林凡的讲述平淡无奇，却让这里的所有听得咂舌不已。 这也太过传奇了吧！ “你们就这么直接把日本人的货船，从上海开上来了？”许康都忍不住问了。 “不是哦！我们事先把美国人买了一套真实的货船资料。 现在这条船，可是货真价实的美国航运公司的。 所以一路上日本人的军舰都没有上船巡查。 并且长江上今天也没有了鬼子的小火轮。” 林凡这么一说，许康才突然反应过来：“今天鬼子的小船，是没有前来挑衅了啊！” 林凡苦笑道：“它们全都开到杭州湾去送鬼子登陆了。” 原来如此！ 既然特种连被证实是自己人，并且他们这一百多人的队伍，竟然还独力歼灭了鬼子一个中队的运输队伍。 这样的战斗力就非常惊人了。 许康立刻对张柏亭说道：“张参谋长，八十八师还在上海前线。 林连长这一支偏师，不如就留在这里吧！” 张柏亭想到现在鬼子在杭州湾登陆，整个战局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接下来八十八师到底要怎么做，现在还没有命令下达。 等到局势稳定一下，再说也行。 当下微笑着应承下来。 林凡对这样的安排当然没有异议。 他微笑着对许司令说道：“就在这几天，会有一些人前来投奔我连。 我连的战斗力，会有一些提升的。 另外，我想对许司令自荐一下： 本人林凡，打·炮很有一手。” 许康司令笑着问道：“不知道林连长熟悉那一种炮？” 林凡自信地说道：“打鬼子的炮！” 这个口气就不小了，意思就是所有炮都熟悉。 许康司令也不以为意，微笑着：“今天已经没有鬼子战机飞过来了。 明天上午，还请林连长表演。” “一言为定！”林凡应承下来。 “一言为定！” 原本今天就想要离开的张柏亭和石美豪都不走了。 他们都要留下来，看看明天林凡的表演。 石美豪是知道林凡打迫击炮的吓人准确度的。 他只是想要再次看看林凡的神炮。 张柏亭不一样，他也听石连长说过林凡的神炮。 只是那么神？ 神得让人不敢相信了。 伊藤伊吹中佐做为凤翔号航母上面的飞行大队长，这些日子以来，天天都执行对整个华中各个地方的轰炸任务。 今天也是一样，他们原本计划的全天对杭州湾地区的轰炸，只执行了一个架次的飞行就不得不中止了。 在杭州湾那一片地区，实在没有可借轰炸的队伍了。 整个一天的无事可做，让他觉得非常的烦闷。 伊藤伊吹中佐喜欢在蓝天上飞翔，然后俯冲下去。 在国军头顶上扔下一枚枚重磅炸弹，看着地面上炸起一团团的硝烟。 等到硝烟散去之后，地面上的那一个个大坑和尸体，能够让他的心情愉悦。 今天他的这种愉悦活动，被取消了。 跟他相反的是他手下的那些飞行员们。 時津風慎之介也是凤翔航母舰队飞行大队里的飞行员。 他是一天也不想在这个队伍里面呆下去了。 但是，作为帝国的一员，他是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完全不能够拒绝帝国分配下来的任务。 每在登上飞机的时候，時津風慎之介都在害怕。 害怕自己飞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今天他终于可以休息一天了。 虽然他们这些航母上的飞行员，就算是休息，也不能够离开航母。 但是能够在航母上的餐厅里面，静静地喝上一杯青酒，这也是一种享受啊！ “多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天天有！”時津風慎之介这样想着。 对于大多的的飞行员们来说，今天都是一个难得的可以轻松一下的日子。 他们全都知道，这是因为帝国的第十军团在杭州湾登陆了。 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些飞行员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这样子的日子早一天结束吧！ 现在停泊在长江上面有日本海军四个航母舰队。 就算是江湾机场损失了三十多架飞机，他们也还有近二百架飞机的。 十一月六日晨：時津風慎之介中佐接到命令：全体飞行大队，轰炸南京、江阴要塞。 特别是江阴要塞。 帝国海军要抢在陆军前面进入南京。 无论如何帝国海军，不能够比那些陆军马鹿晚进入南京。 海军想要抵达长江上游，就一定要攻下江阴要塞才行的。 因此今天海军所属的飞机，主要轰炸对象就是江阴要塞。 这个早晨，林凡率领着特种连的士兵们，早早就集合整队。 等候着要塞参谋何和颂前来带队进入要塞高炮阵地了。 林凡在肖山炮台看着这些从德国进口的当今世界是先进的八十八毫米高射炮。 这可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德国最著名的高射武器之一。 整个二战期间，它一共击落了盟军六千三百多架飞机，造成了盟军八千多名飞行员丧生。 这种炮还能够高、平两用。 射速快，每分钟能够打出二十到二十五发炮弹。 炮弹重十九点二公斤，高射一万四千七百米，弹头初速每秒一千米。 平射打得更远，能够达到一万九千八百米，接进二十公里的射程。 这样的大炮用在这里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高射可以打敌机，平射可以用来打击江面上的日本军舰。 实际上就在这些日子里，鬼子的那些军舰没有少挨这几门大炮打出去炮弹。 看着这几门炮，林凡流出了羡慕的口水：如果自己能够随身还着这四门炮。 那可就真的是天下之大，那里都可以去得的了。 因为昨天有了林凡的要求，许康司令也特意来到肖山炮台。 一同前来的还有张柏亭参谋条和一营的石美豪连长。 看到这么豪华的观战阵容，特种连的士兵们只有兴奋。 在他们眼里，连长打·炮，全天下都是蝎子的粑粑——独一粪！ 独一份！ 林凡指着面前这门大炮开始对自己这个连的士兵们介绍起来。 一方面他是给自己这个连的士兵们普及高炮知识。 也是大略教导他们能够打得响。 另一面也是向在场前来观战的这些领导们、战友们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 否则一个连炮都不认识，不了解的人。 人家也只会让你参观一下就够了。 想要上手？ 还怕你弄坏了这门炮呢。 这炮全国也只进口了二十门，江阴要塞、江宁要塞各分配了八门，还有四门在南京。 听到林凡说得头头是道。 许司令终于微笑着点头：“是骡子是马牵来溜溜。” 第九十一章 大显身手 伊藤伊吹大队长接到命令后，立刻开始准备。 他第一个开着飞机跃出甲板，飞上蓝天。 沿着整个航母舰队飞行了一个大圈后，等候着自己这个大队的三十三架轰炸机，十三架战斗机全部升空后。 整个机队在战斗机的掩护下，向着江阴要塞飞过去。 这次出击的不只是他们这一支航空战队。 整个停在长江上的航母舰队所属的航空战队全部都向这个方向飞过来了。 海军一定要在陆军攻到江阴之前，把江阴要塞给攻占下来。 伊藤伊吹他们这些飞行员对江宁、江阴要塞的轰炸，已经持续三个月了。 早就熟悉得不得了，对于要塞上的那些防空炮位置和打法，也熟悉得很。。 那些防空炮虽然厉害，但是想要打下来一架飞机还是非常困难的。 国军对于这种新式火炮的使用，也还没有熟练。 三个月的时间里，帝国在江阴要塞已经被击落了二架飞机了。 这已经让伊藤伊吹觉得非常非常的丢脸了。 并且损失了飞机，却没有能够把那些防空炮给轰炸掉。 帝国也曾经派出间谍小队，试图潜入进去破坏要塞。 结果整个江阴早在二年前，就被国军实行了军事管制。 帝国的间谍小队，刚刚进城，就被识破了。 全体玉碎！ 无论如何今天至少也要在江阴要塞上面留下一些弹坑吧！ 伊藤伊吹中佐还没有狂到今天就能够破坏掉江阴要塞的那些炮台。 那些炮台设计得太过巧妙，从空中是非常难攻击到他们的。 時津風慎之介飞行员却在暗暗祈祷：“天照大神大上，保佑我今天平安回来吧！” 他驾驶的是日本b4y1“九六式”舰载轰炸机。 由日本横须贺海军工厂制造，一九三五年开始装备日本海军。 机长十点一五米，机应由四点三六米，翼展十五米，机翼面积近五十平方米。 这架飞机装的是一台光二型活塞式发动机，功率七百**，起飞重量三千六百公斤，载弹六百公斤。 最大平飞速度二百七十八公里每小时。 飞机上搭载着一挺七点七毫米机枪，还可以挂一条航空鱼雷。 乘员三人。 今天当然不用挂鱼雷的了，轰炸机里面装的满满的，全是航空炸弹。 每次从航母上面起飞的时候，時津風慎之介心里都是百般不愿。 为了保命，他总是最刻苦训练的那一个，因此他的胆子是全航空战队最小的。 技术却是全航空战队最好的，这也是为什么像他这样的胆小鬼一直没有被踢出航空战队的原因。 轰炸江阴要塞的不只有他们这一支航空大队，其它三艘航母舰队都派出来了轰炸机前来的。 海军受到了陆军顺利登陆杭州湾的刺激，今天迫切地想要立下一些功劳。 前面就是江阴要塞了。 伊藤伊吹大队长驾驶的轰炸机跟時津風慎之介的不一样。 伊藤伊吹大队长驾驶的是日本d1a2“九六式”舰载轰炸机，日本爱知公司制造，比時津風慎之介驾驶的轰炸机略小。 携带的炸弹也只三百公斤，不过机头、机腹位置装备了三挺七点七毫米机枪。 每次执行任务，伊藤大队长都是飞在是前面的。 抵达战场后，他总是会掷下炸弹，再飞回来查年效果。 然后用飞机上的三挺机枪扫射地面阵地上的那些国军士兵。 这是伊藤伊吹的恶趣味。 这一路飞来，他们并没有遇到国军空军的阻击，实际上进入十月之后，国军的空机基本就没有在蓝天上空出现过了。 伊藤伊吹大队长，在无线电下达了命令： “江阴要塞就在下面，准备！双行队列，按顺序俯冲！轰炸！” 对于这一点，整个机群都早就明白的。 不过伊藤伊吹大队长还是再次发布了指导命令。 当天空中出现鬼子机群的时候，整个江阴炮台都紧张起来。 江阴要塞里，从美国进口的测距机开始工作。 敌机的距离也在不停地从观测员口中报出来。 “一万三千米！” “一万二千米！” “一万一千米！” 每一次报出来的距离，都会更接近要塞一些。 这一声声的报数，让炮台上面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炮台上面的防空警报，已经凄厉地响起来。 炮台后面的江阴城里面，普通群众们，正在飞快起奔跑，寻找躲藏的地方。 整个江阴要塞，所有非战斗人员，全都撤退进了防空洞。 就连那些没有防空任务的队伍，这个时候也被命令着进入掩体。 林凡率领的特种连，一百多人还全部围在他们的这门防空炮周围。 何和颂参谋在指挥所里面，见到这支队伍竟然不知道躲避。 急得赶紧从掩体里面冲出来，对着林凡大喊道：“你们这个连是怎么了？ 防空警报都不知道吗？” 林凡指着防空炮：“我们要打·炮！” 何和颂参谋更加生气了：“我知道你要打·炮。 可是一门炮，不需要全连都在这里看着吧！ 快点进入防空洞去。 不要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刘老炮忍不住了：“长官！有我们连长在，鬼子打不到我们的。” 何和颂参谋更生气了：“你们连长还会跳大神啊？ 是不是有他在，你们就可以刀枪不入？ 鬼子的机枪、炸弹都落不下来？” 刘老炮认真地说道：“连长会不会跳大神我们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连长在这里，鬼子的炸弹真的扔不下来。” 人家何和颂参谋完全是一片好心。 林凡不能够让自己手下的这些人把好心人气到了。 他说道：“何和颂参谋是担心你们受伤，刘老炮！ 你这是什么态度？ 带着你们班跟着何和颂参谋进防空洞。” 刘老炮还想要争辩几句。 林凡严肃地说道：“快点进去！敌机马上到了，我没有时间处理这些。” 说完之后，就不再管他们了。 开始忙碌着调整高炮。 “九千米！” 测距员报出这个距离后，几个炮台的防空炮火就已经有人在开火了。 天空中高射炮弹，炸出一朵朵的烟云，虽然没有色彩。 从地面上看去，也像一朵朵的水墨花儿样，好看极了。 “八千米！” “七千米！” 天空中飞来的敌机看着有许多，地上的防空炮火连一架也没有打中。 大炮打飞机，原本就是极难的。 这本来就不是一炮打掉下来一架的事情。 当敌机进入六千米距离后，除了林凡操控的这门高炮外，所有的防空武器都开始发射了。 就连高射机枪，也都在怒吼。 它们每次都希望能够打掉一架敌机下来。 每次的失望总是多过希望！ 今天跟以往不一样，许司令开口，给了这个新到来的连队一门炮。 许多的官兵们都在看着林凡他们这门炮呢。 肖山炮台上的所有防空武器都在紧张地发射。 这是一种撞大运的打法，弹药打出去了，万一砸中一架敌机呢？ 这样的射击，暂时还没有见功，没有击中一架敌机。 许司令、张参谋长和炮台上的官兵们，看到林凡在紧张地调整着高炮的角度，却一炮未发。 林凡的动作熟练，也非常迅速。 可是他在调整好了防空炮后，就不动了。 不继续调整，也不开火。 林凡不急！ 特种连的士兵们也不急！ 他们听着耳边的报数： “三千米！” “二千米！” “一千米！” 那些看着林凡他们的官兵，已经急得想要自己动手，上前去开炮了。 许康司令是真的急了，不顾外面马上就要到来的轰炸和敌机的扫射。 大步走出掩体，他要亲自质问这个林凡。 张柏亭参谋长也在这些急了眼的人当中。 许康司令走出掩体，明显是去质问林凡的。 或许是去执行战场纪律的。 无论怎么说，张柏亭参谋长都不得不陪着。 长官都出了掩体，下面的那些参谋们，不得不跟着走出来。 一下子从掩体里面走出来十几个江阴要塞的高级军官。 这就让所有还在掩体里面的官兵们，更加焦急起来。 这些高级军官就算是伤到一个，也是党国的损失啊！ 伊藤伊吹大队长，带着轰炸机群向着江阴要塞俯冲。 他已经能够看到那些冒火的炮口了。 机腹下的三挺机枪：开火！ 从美国进口的测距机，测到距离五百米了。 测距员冷静地报出来： “五百米！” 这个时候，江阴要塞司令许康、八十八师参谋长张柏亭都直接暴露在鬼子轰炸范围内。 他们原本是想要看看这个从德国回来的林连长表演的。 没有想到他临战不动。 气得这两人直接从掩体里面走出来，就要质问林凡。 许康和张柏亭还没有走到特种连的炮位上的时候。 两个长官突然看到了特种连那些士兵们的表情。 那些士兵脸上有欢喜、有兴奋、有高兴，唯独没有害怕！ 这是一些什么样的士兵？ 在这种时候，就算是不害怕，至少也要紧张一些吧！ 这是战场，不是看戏。 而这些士兵们的眼神和表情，完全就像是在看台上，就等着好戏开演了。 刘老炮和他的第二班这个时候，也跟着许康司令一起走出来了。 他们又回到了特种连的队伍里面。 林凡脸上神情不变，特种连的士兵们，还是跟刚刚一样。 兴奋地看着他们的连长。 对于敌机马上就要飞到头顶，展开的轰炸没有一点点躲闪的意思。 林凡默默看着向着肖山炮台俯冲的敌机，冲在最前面的，敌机距离炮台已经不到五百米了。 这个时候，林凡动了。 张柏亭再次感受到了大世界时候，林凡解释的那种慢动作。 不是我的动作慢！ 是你的眼睛慢了！ 看不过来！ 许康司令已经放弃观察炮台其它炮位的射击了。 暂时也放过了对林凡这个炮位的观察。 他眼睛死死盯着俯冲下来的敌机：伊藤伊吹大队长，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了机枪扫射。 因为角度的关系，暂时还打不到肖山炮台上的这些人。 但是：下一秒就一定能够让那些在自己这个机群前来轰炸的时候，还敢站在炮台上反抗的国军知道厉害了。 许康司令看见敌机这一次竟然嚣张地排成两行长队，向着炮台俯冲下来。 已经离炮台不到五百米了，许司令已经能够感觉到飞机压缩空气，传递过来的气流。 两架排在最前列的敌机上面，六挺机枪射击时候发出来的枪口焰也能够清楚地看到。 就在这个时候，冲在最前面的两架敌机突然炸裂了。 天空中像是突然绽放了两朵烟花。 许康司令愕然回头！ 张柏亭参谋长愕然回头！ 那些一直紧张盯着半空中那些俯冲敌机的官兵们全都向着终于开工的特种连这个炮位看过来。 在所有人燥热的目光中，林凡的动作还是一样的，看着不快，甚至是有些慢。 像是电影里面的慢动作一样。 天空中冲在是前面的两架敌机爆炸了。 这还只是开始，它们像烟花一样灿烂。 带着鲜艳的红光！ 这种烟花像是传染一样，飞快地在飞来的机群里面传染开来。 原本紧跟在这两架敌机身后的队列，还没有反应的时候。 已经连续不断地又有飞机被林凡发射出去的炮弹准确击中。 一架又一架飞机爆炸，天空中火红色的烟花一朵又一朵地绽放开来。 冲在是前面的三对敌机绽放之后，离它们很远的地方，又有三对敌机绽放。 然后又是三对。 这个时候，许司令看着林凡的目光，充满了不敢置信：这不是人能够打出来炮！ 要是鬼子的飞机都这么容易打，自己这个炮台早就把鬼子在华中的飞机给打爆完了。 他看到林凡还在不断地射击，从他这门炮打出去的炮弹，每一枚炮弹。 都能够打中一架敌机。 是初的时候，所有看着天空中敌机表演放烟花的这些国军官兵们，还没有明白。 他们不明白：这什么打了三对敌机后，就要跳过一长段距离，再打鬼子三对敌机。 等到他们见到：三对敌机半空爆炸后，产生的那些碎片在空中弥散。 紧跟在这些已经炸裂飞机之后的敌机，一头撞了进去。 整个飞机立刻冒着浓烟，像是醉酒一般，不是一头向下栽去，就是歪歪斜斜地向着肖山后面飞过去了。 第九十二章 林凡一个人的表演 今天发生在江阴要塞上空的这场防空战， 不只是肖山炮台上的这些士兵们在战斗。 整个江阴要塞方圆十几里内的所有人都看着天空中那些不时爆炸的飞机产生出来的火光。 至于那些拖着一股股黑烟，飞过肖山炮台，飞到要塞背后去的敌机。 每个人都知道，它们的挣扎都是无用的。 无论驾驶它们的飞行员技术有多么的高操，无论那些飞行员们的意志有多坚定。 它们的坠落都是无法避免的。 天空的敌机不有很多，战斗也还在继续。 并不是每一架敌机是这样的。 那些紧跟着俯冲的敌机也不全都是这样，也有一些敌机凭借着运气，没有被林凡挑中， 然后又凭借着技术，逃出了林凡布置下来的死亡陷阱。 水野谷恵太就是这种人！ 他驾驶的三菱a5m2型舰载战斗机就没有撞上前面那些轰炸机爆炸时候产生的残骸中去。 水野谷恵太见到前面的轰炸机爆炸后，立刻转向、拉升一条龙。 虽然他的战斗机不支持作眼镜蛇机动，但是他的技术是完全有那个实力的。 水野谷恵太驾驶的这架飞机，是今年刚刚才配发到海军当中来的。 飞机最大平飞速度达到了惊人的四百二十六公里每小时，比轰炸机每小时快了一百五十公里每小时，这就意味着他这架飞机的动力要大得多，飞机的重量也要轻得多。 这架飞机加满油后的航程七百四十公里，武器只有两挺七点七毫米机关枪。 乘员也就只有飞行员一个人。 正因为飞机动力足，负荷轻，这才能够支持它能够灵活机动。 也让水野谷恵太逃过了林凡的第一波打击。 只是林凡的打击，让水野谷恵太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林凡这个炮位发射出来的炮火。 忽略了整个江阴要塞，不只是林凡这一门防空炮。 整个江阴要塞可是有八个炮台，每个炮台上面都有不少的防空火力。 这些防空炮火，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在发射。 水野谷恵太的灵机一动，虽然避开了林凡布置下的陷阱。 却也成了其他防空的猎物。他悲摧地撞上了不知道那一门防空炮打出来的炮弹。 这一回他是自投罗网，虽然没有像被炮弹正面打中那样一下子就变成了烟花，而四分五裂。 却也是整个飞机机头一栽，再也拉不起来了。 看着极速接近的地面，水野谷恵太不得不赶紧跳伞。 不管怎么样，活着总比这么一头栽下去撞死了的好。 水野谷恵太不是唯一一个这样倒霉的驾驶员。 它的飞机也不是唯一一架主动撞上炮弹，被打来的。 实际上，跟随着轰炸机保护的这些战斗机、攻击机。 它们因为体轻、**足，容易操控，只要不是被林凡一发入魂。 都能够避免撞上前面轰炸机爆炸时候产生的残骸。 但是这却严重影响了它们后续的操作，整个江阴要塞上的防空火力。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好运气。 鬼子的飞机，一架接着一架地冒着黑烟向下掉。 仿佛这地面上有一个黑洞，不断地吸引着它们进去报到。 等到林凡用手上这门八十八毫米高射炮在最远射程上打掉一架敌机的时候。 这个射程足足有一万四千五百米！ 这是要塞上面那个操作进口测距机的测距员实测的。 从林凡开始发火，这个测距员完全就成了林凡这门炮的专职测距员。 不过他不是报敌机距离，他是在测敌机在什么位置上被打爆了的。 现在林凡又回过头来，开始把这门高炮最高射程范围内的敌机挨个点名。 这门从德国进口的八十八毫米高射炮，现在还是全世界都数得上的先进防空炮。 可以进行三百六十度的旋转。 林凡现在就是在调整角度，刚刚炮口前面的敌机不是被打爆了。 整个炮位正前方的空域现在已经清空。 那些前来轰炸、袭击的敌机不是坠落了，就是已经转向了！ 林凡现在要做是要追杀！ 整个特种连的宗旨就是一不做、二不休！ 作为这个宗旨的提出者，倡导者。 林凡从来就没有让自己手下的士兵们失望过。 那些刚刚还在失望，还在为林凡着急的官兵们这个时候才明白：这个林连长刚才不是吓傻了。 他只是怕过早开炮，打下的敌机会太少。 满怀怒意冲出指挥所的江阴要塞司令许康中将，脸上的表情早就换过来了。 今天可是整个江阴要塞最值得记录下来的一天。 许康知道，今天打下来的敌机可能不是一天打掉敌机最多的一天。 但绝对是战损比最漂亮的一次。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整个江阴要塞的所有防空阵地，根本就没有受到敌机的袭击。 现在整个要塞可能受到的损失，就是那些坠落下的敌机砸到了江阴的花花草草，或者是被它们砸到的房屋建筑了。 许康司令满脸笑容地看着林凡操作防空炮。 一言不发！眼睛如果能够说话，那么现在它一定在说：好样的。 跟在他身边的护卫也不再催促自家的司令官回到掩体去了。 现在他们全都明白了：为什么这个连的士兵们，脸上全是兴奋、高兴和激动，就没有一个紧张害怕的。 原来他们知道自己的连长有这么一手！ 话说：如果自己的长官有这么一手，自己也可以不进掩体啊！ 反正天上的敌人都是会掉下来的。 张柏亭现在也终于明白了，在大世界里面的时候，林凡对张啸林说的那些话：我能够放你，就能够抓你。 有这样的打·炮技术，真想要对付一个人，还真的太容易了。 张柏亭想着林凡拖着这么一门炮，远远地朝着张哪林轰炸的情景。 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马上张柏亭就反应过来：这个人要抓住。 他是八十八师的人，一定要把这个人和他的连队带回去。 被林凡圈进了高炮射击圈子里面的敌机，他一架都没有准备放过。 这样的机会，是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遇到。 整个江阴要塞八个炮台上的所有防空队伍们的官兵们，今天可是扬眉吐气了。 这么多的敌机飞过来轰炸、袭击，他们硬是没有让这些敌机把一枚炸弹、一颗子弹打到阵地上来。 这就已经是胜利！ 更不要说，天空中的那些敌机一架接着一架的往下掉。 乘它病！ 要它命！ 顺风仗是最好的打的，顺风仗也能够让人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实力。 现在江阴要塞防空部队，打的就是顺风仗，发挥的就是百分之二百的实力。 江阴要塞各个炮台上的士兵们，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敌人的飞机是这么好打。 其实只要心里不慌，看准了敌机的航向和高度。 在适当的时机，把炮弹打出去就成了。 以前的时候，自己这么就没有想到呢？ 伊藤伊吹大队长，从来都是率先示范的，因此他也是第一个被林凡一炮打爆的。 伊藤伊吹大队长的飞机，是林凡打出去的第一炮， 完全没有给这个飞行大队长一点点反应的时候，就把它和它的飞机变成了天空中的萤火虫。 伊藤伊吹战死之后，凤翔号航母上的整个航空大队就没有了指挥。 整个航空大队按照以往的惯例，全都进入正常的俯冲、轰炸程序。 实际上这个时候，也不需要指挥了。 因为整个凤翔号航母上的航空大队除了那十三架战斗机。 其余的三十三架轰炸机都在俯冲。 時津風慎之介一贯都是冲在整个机队的最后。 这是整个航空队里面，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時津風慎之介照常在自己这个航空大队的最后。 因此他有了一点儿的反应时间，稍稍转向，拉升。 時津風慎之介飞行员虽然怯战，但是却不表示他的飞行技术差。 相反的整个航空大队里，他的技术是最好的。 如果不是他有意地意间表露出来的厌战情绪。 時津風慎之介就算不能够做到大队长，中队长是稳稳的。 现在就是他表演技术的时候到了。 从伊藤伊吹大队长爆炸开始，時津風慎之介立刻开始转向，拉升。 同时开始了扔炸弹的操作，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减轻飞机的重量，方便接下来更好的逃离。 他这架轰炸机，一共也只载有一大二小的炸弹。 扔掉这些炸弹花不到三秒时间。 沉重的炸弹从机腹下掉落，扔掉了炸弹之后的時津風慎之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轻松了不少。 他是今天第一个没有抵达目标就开始扔炸弹的。 这是为了逃命，他不得不做的事情。 现在就是自己表演的时候到了。 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時津風慎之介完美地避开了前面已经爆炸了的那些飞机。 就连跟在他后边，别的航空队轰炸机，都是一头撞进了那些飞机残骸当中。 然后它们自己也变成了残骸。 逃过了飞机残骸这一波死亡陷阱之后。 時津風慎之介并没有掉以轻心：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 他还在继续加速，准备绕开前面这个魔鬼一样的炮台。 時津風慎之介知道，自己还很危险，还需要小心。 现在不是他不努力，而是这架轰炸机笨重、庞大的身躯影响了時津風慎之介逃跑的速度。 以前的时候，他总是觉得这架飞机还不够大，装载的炸弹还不多。 因为三枚炸弹的装载量，让他觉得得还没有怎么扔下去，就没有炸弹了。 现在時津風慎之介只想这架飞机能够变成一片树叶一样的轻盈，苍蝇一样的渺小。 很快他的愿望就在林凡的帮助下实现了。 林凡的眼神突然亮了：他发现了这架与从不同的轰炸机。 原本按照自己的计划，这架飞机应该是自己撞进前面那些爆炸飞机的残骸当中。 然后就不可能再继续飞行的。 现在它竟然逃脱了。 毫发无伤地逃脱了！ 王牌！ 这一定是一个王牌飞行员！ 一个王牌飞行员的价值，林凡是知道的。 就跟自己一样的稀缺！ 不能够放过！林凡这一回是真的犯错了：他面对的不是王牌，只是一个胆小鬼而已！ 无论对面是什么人，林凡都没有想到放过。 更不要说是敌人的一个王牌飞行员了，这种人在战场上的作用是巨大的。 是时候给它一个句号了！ 林凡特别向着这架已经快要飞出自己这划定圈子的飞机，送上了一枚使命必达的快递。 時津風慎之介明显不情愿地收下了。 一发入魂！ 時津風慎之介感觉到不只是这架飞机像一片羽毛一样的轻盈，就连自己的躯体也变得同样的轻盈。 刚刚一直在加速的飞机，把自己死死地压在驾驶座上。 现在这种被压迫的感觉全部消失了，身体一下子变得非常轻松，像是进入天照大神怀抱一样！ 時津風慎之介只看见一团光在自己眼前。 “妈妈！我回来了！” 凤翔号航母航空大队的遭遇，明显吓住了跟在它们后面的整个轰炸机群。 他们开始拉升，绕开江阴要塞。 宁愿完不成任务，也要保留着性命！ 一架又一架的敌机，在射程之外转向，向着别处去了。 林凡从来不浪费子弹的，无意义的发射就是浪费。 他最后开炮，最先停下来。 在他停下来的时候，逃窜的敌机已经在天空中变成了一个个的黑点。 没有能够把飞过来的敌机全部打下来，林凡的脸色并没有多么高兴。 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脸上也没有刚刚那种兴奋、激动的神情。 他们的脸上遗憾多过兴奋！ 跟身边那些兴奋得恨不得跳起来的要塞士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何和颂参谋刚刚跟刘老炮已经有过交流。 无论那种交流愉快不愉快，总之是有过了交流。 他不解地问刘老炮：“你们连长打来这么多的飞机，至少三十架了。 怎么没有看到他高兴，你们这些兵也不怎么高兴？” 刘老炮大大咧咧地说道：“来了这么大一盘菜，他只打下来一半。 这有啥高兴的。 就像你去吃席，主人家端来一桌子的大肉。 你只吃下一半，剩下的主人家又端走了。 你能够高兴得起来吗？” 何和颂参谋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说法。 看到这个参谋是傻的，啥子都不懂。 姬国仇好心地解释：“何参谋！我们的是不打就不打，要打就全歼。 今天连长确实让大家失望了！” 全场的人，包括江阴要塞司令许康、八十八师参谋长张柏亭，全都看着这个说话的年轻人。 这样的大话，这个年轻人一副无比认真的表情说出来。 不得不说，论装·逼，谁也比不上姬国仇！ 林凡熄火后，不到十分钟，整个天空清静了。 这片天空中，再没有一点点的飞机发动机轰鸣声。 驻守江阴要塞的步兵们，也已经开始四处跑动。 他们要去捉拿那些跳伞的鬼子飞行员。 林凡终于停手了。 许司令哈哈大笑，大步走上来，不管林凡手上现在满手油腻。 双手紧紧握着。 他把林凡双手占住不放，张柏亭参谋长只能够站在林凡面前。 满脸笑容可掬：“林连长！我发现八十八师师部非常需要你。 你们这个特种连还是应该要归建！ 不能够漂泊在外面，没有归建的连队，就像是没娘的孩子啊！ 连奶都喝不上一口的。” 许司令脸上的笑容立刻没有了，他冷冷地说道：“八十八师有这种炮吗？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奶吗？ 林连长，你的阵地就在这里，从现在开始这门炮就是你的了。 刚刚你打了多少枚炮弹？” 林凡微笑着：“二十四枚！” “打下来了多少架敌机？”许司令微笑着问道。 林凡这可就真的不知道了。 毕竟有些敌机是自己撞进字残骸里面坠落了的。 “三十八架！其他炮位打下来十九架。 刚刚这一仗，一共打下来敌机五十七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向这个说话的人看过去。 这些人只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女人！ 无论这个女人如何伪装，无论她的脸有向天不洗，没有喉结，胸脯太大，皮肤细腻，明显的区别。 刚刚说话的姬无敌，她一直认真地看着天空。 计算得清楚。 许司令看着她：“这是……” 林凡赶紧介绍道：“这是我们在真如的时候，遇到的。 他们三姐弟，家里人全部被鬼子残害了。 三姐弟为了报仇雪恨，加入了我们队伍。” 林凡不想引起误会！ “好！好！”许司令只是应付了两句。 这个时候的国军队伍里面，是不允许有女兵的。 如果是这场空战之前，特种连里面有女兵，这肯定是一个问题。 今天在打下来五十七架敌机的成绩面前，这个重要吗？ 完全就不是什么问题！ 整个江阴要塞、码头、城市里面的所有守备部队： 刚刚都看到了天空中像是放烟花一样的热闹。 今时不同往日，今天那些敌机没有向下扔炸弹，一架一架地在空中爆炸了。 有些没有爆炸的敌机，拖着一股股的黑烟向地面栽下来。 一朵又一朵伞花打开，那是日本飞行员们弃机跳伞了。 第九十三章 侵略者在行动 肖山炮台就在高处，防空阵地更是在最高处。 从这个地方看出去，能够到到远远近近许多的地方都在冒着黑烟。 那些都是敌机坠落之后的残骸还在燃烧，有些就是被它们引燃的山林已经起火了。 那些跳伞的鬼子飞行员，正在四处寻找藏身之处。 地面上的国军部队开始出动，他们要去把那些鬼子飞行员抓回来。 特种连的士兵们，眼巴巴地看着林凡。 他们也想动啊！ 昨天晚上全连安安稳稳的睡觉，都没有一点点的活动。 这让特种连的士兵们非常不习惯。 林凡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八十八师的参谋长，又看看江阴要塞的许康司令。 搓了搓手，请示：“许司令！参谋长！仌看，是不是让我的这个连也出去抓抓俘虏， 让他们活动活动！ 这些小伙子们，一天不打鬼子，皮就痒痒的。 得让他们动起来。” 许康司令现在看林凡和他的整个特种连特别顺眼。 立刻点头：“好！好！去吧！何参谋，你派一个班，给特种连当向导！” 张柏亭也微笑着：“去吧！不要给我们八十八师丢脸。” 许康司令听着他说的这话，也不计较： 什么八十八师？到了这里，只有江阴要塞防守部队！ 他对林凡说道：“林连长，我们这里，扼守着整个长江。 我们守住一天，后方就安宁一天。” 林凡微笑着：“我知道，所以我来了！” 许司令大喜：“今天我要亲自设宴，欢迎林连长。” 对于这个宴席为什么不是在昨天，而是在今天？ 人才总是值得尊重的！ 想要记得人家的尊重，就要表现出来的你的能力！ 张柏亭冷冷地说道：“特种连的建制是在我八十八师。 现在我命令：五四二团一营特种连连长林凡听令！” 林凡大声应道：“到！” “我命令：林凡率领特种连马上归建！” “是！” 许司令火了：“我这就找总裁，不信我堂堂江阴要塞，竟然要不到这么一个重要的人才。 张参谋长，你知道不知道，在这里。 有这样的一个人在，可以当得了三个师的兵力。 林连长打·炮的水平，出神入化。 一个人比一个全装炮团，不对! 他一个人比一个集团军所有防空炮加起来起到的作用还要大。 从我们开战以来，你什么时候听到过一战打掉鬼子五十七架飞机的。” 张柏亭困难地说道：“许兄！许将军！许司令！ 冷静！ 冷静一下！ 听我说一说！ 在前线，我们的队伍总是头上有鬼子的飞机轰炸，还有他们的重炮不停地打过来。 如果我们有了这样的好炮手，这伤亡就能够减低下来很大一部分啊！ 那些都是兄弟们的命啊！” 许司令冷笑着：“在前线，你们有这样的大炮吗？ 大炮射程不够，还不是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鬼子轰炸。 我们这里，不只有这种高射炮，那一边还有一百五十毫米口径的加家炮，能够打出二十二公里。 张兄！你想想，在这个地方，二十二公里，能够保护整个长江航道，不被鬼子冲进来。 这里是南京的门户，是整个长江的门户啊！ 我们多守住一天，后面的百姓们就能够多走一些。 我们的厂房也能够多向后方转移一些。” 他说得十分动情，张柏亭张了张口，终于没有继续发声了。 张柏亭知道：像林凡这样的打·炮能力，在江阴要塞这个地方，确实是最能够发挥出来的。 这个位置的战略地位太重要了，鬼子是不可能就这么放弃的。 终于，张柏亭还是解除了刚刚对特种连归建的命令。 现在林凡和特种连就在江阴要塞安定下来了。 张柏亭只能够遗憾地看了看林凡，和他的这支特种连队伍。 心里终于相信了来的时候，石美豪说的：这个林凡，是他见过最能够打的仗的人。 不能够把这样的队伍带回去，张柏亭心痛得不能呼吸。 不想在江阴要塞多呆一分钟了。 无论许康司令员怎么挽留，张柏亭一定要马上离开。 “我的部队需要我！”这个理由强大到，许司令也无法反对。 江阴要塞一举打掉鬼子五十七架飞机的战报，送进南京总统府的时候。 正是常凯申面对着整个上海局势为难的时候： 他不甘心！ 他不明白！ 他不愿意接受现在这个结果！ 明明白白的一把好牌，上海这场战斗还是他准备了好几年，有一些把握的情况下，才开战的。 结果竟然打成了这样。 今天是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六号，原本今天是九国公约开会的日子。 因为种种原因，又被延误到了九号。 收到江阴要塞的战报，常凯申的心思又活了。 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下达了新的命令：所有上海前线部队，全部坚守阵地。 务必坚守三天以上的时间。 这个命令下达，整个淞泸前线的所有指挥官们，全都呆住了。 前一个命令让大家撤退到吴福国防线上坚守。 大军已经开始动了。 突然又来一个命令，让所有人坚守。 朝令夕改！ 莫过于此！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无论前线的那些指挥官理解还是不理解，只能够先执行。 只是大军撤退之后的好些阵地已经被鬼子占领，现在根本无法再次抢夺回来。 整个防线的防守变得更加困难。 江阴要塞十分钟打掉日军五十多架飞机，这是日本第三舰队前所未有的耻辱。 整个第一航空战队飞机损失过半，这完全是第三舰队司令官野村吉三郎中将无法忍受的事情。 自己的耻辱要自己去洗刷：野村吉三郎中将命令： 第一航空战队所属的“加贺”、“凤翔”号航空母舰，还着第一遣外舰队立即向江阴要塞进攻。 第一遣外舰队，是由盐泽少将司令官指挥，拥有轻型巡洋舰两艘、海防舰一艘，驱逐舰五艘、炮舰十二艘。 这次出击的海军兵力，占了日本上海派谴军海军中的三分之一实力了。 第一航空战队，损失五十七架轰炸机后，刚刚惊魂未定逃回去的那些战机。 再次接到命令：“准备继续攻击！” 不过这一次，不用飞机打头阵了。 日本海军的第一遣外舰队，加上二艘航母舰队的所有军舰一起，足足有二十七艘大小舰船。 海军当然还是用军舰当先锋，飞机只是后面锦上添花的。 收到命令的日本海军第一遣外舰队和整个出征队伍。 立刻召集自己那些还在岸上的海军陆战队全部归建。 藤原佑真少佐正在江湾机场训练自己的这支刚刚成立的队伍。 突然发现整个江湾机场的所有海军陆战队，都整装待发。 稍一询问：听到江阴要塞竟然只有防空炮就打下了帝国五十多架飞机。 他心里一下子涌起来强烈的求战意愿。 这个要塞三个月来，一直是帝国前进的阻碍。 他要参战！ 理由很容易：整个藤原特种部队就是海军陆战队。 于是藤原佑真小佐带着他的五百士兵登上了“凤翔”号航母。 这并不是因为“凤翔”号友好，只是因为这艘航母上面，因为刚刚发生的空战。 整艘航母上面的飞机，只回来了一架，有足够的空间和运力，能够搭载他们这五百人而已。 这支临时组成的航母混全舰队从接到命令，赶到江阴要塞前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过了。 国军沿长江的观测员，当发现鬼子的这支航母舰队开始向长江上游航行的时候。 就已经把消息通传回去了。 一路上，关于这支航母舰队的信息不停地传到江阴要塞。 从这支舰队的前进方向，任何人都能够猜得出来它们目的地。 就是锁住了鬼子海军进入长江的江阴要塞。 江阴要塞的观察员，早早收到日本海军大举来攻的消息。 一直紧密地监视着长江江面，真正看到鬼子这支舰队规模的时候，还是大吃一惊。 鬼子这次派出来的阵容是最强大的了，它们是想要先从长江突破吗？ 这一回“凤翔”号航母是真的发了狠，它的指挥官中宮漣少将，这些天的日子非常不好过。 先是自己上一批飞机，在江湾机场被炸毁了几架。 又是自己下属的整个陆战大队全军覆没。 今天轮到了自己这艘航母上的舰载机，也全部玩完了。 “凤翔”号航母是世界上的第一艘航母，能够搭载的舰载机一共也仅有十四架。 现在这十四架飞机只有四架了，一架是今天上午飞出去执行任务回来的，另外三架飞机是一直存在机库，做为备用机的。 现在三架备用机也全部推上了甲板。 整个舰队的飞机虽然还有不少，但是其它的飞机都不是自己这艘航母上面搭载的。 收到野村吉三郎中将司令官的命令，中宮漣少将马上开始了行动。 联络了“加贺”号航母的司令官小鹿原大介少将，一起开赴前线。 现在由这两个航母舰队做为主力组成的第一航空战队，还剩下五十三架飞机。 这中间战斗机三十三架，攻击机二十架。 这些飞机现在已经全部转场到了陆地，只等着以两艘航母为主的这支舰队抵达战场后，才从陆地机场起飞。 距离江阴要塞不到三十公里的时候，小鹿原大介少将命令：战斗机、攻击机起飞。 两艘航母上面的舰炮不及它们舰队里面的“古鹰”号重巡洋舰。 这是一艘现在日本相当先进的一批巡洋舰了： 一九二六年三月三十一日在长崎造船厂下水。 改装后的排水量九千吨，长一百八十五点七米，宽十五点八米，吃水深五点七一米。 动足足十万**，最高航行速度每小时三十四点六海里，想到起陆地每小时跑六十公里的速度了。 续航能力一万一千公里。 小鹿原大介小将派“古鹰”号巡洋舰冲在最前面的目的，当然是看中了它装备的二百零三毫米主炮，这种炮它装配了六门。 另外还有一百二十毫米副炮四门，二十五毫米炮八门。 机枪、鱼雷发射管、飞机全都配备。 不过它的飞机现在也奉命转移到陆地上去了。 于是“古鹰”号巡洋舰带着“龙田”、“北上”号两艘轻型巡洋舰和几艘驱逐舰，炮艇前出攻击。 “龙田”号同样也配备了一百四十毫米的火焰四门，七十六毫米一门，这火力虽然跟“古鹰”号无法相比，但也是相当强悍的了。 另外那些配合进攻的稍小一些的舰艇上面也全都是各种口径的火炮。 现在它们沿着长江逆流而上，过了南通，过了天生港再转一个弯，就能够看到江阴要塞了。 “古鹰”号巡洋舰上的指挥官小佐田海翔少将站在舰桥上，直视着前方。 冷静地看着，两岸不停地向着后方移动。 小佐田海翔少将心情有些激动：他自从十月份受命带着舰队来到上海后。 一直都在黄埔江边支援陆军，打了一个月，一点功劳都没有沾到。 所有的功劳都被陆军侵占了。 今天是他的军舰第一次作为先锋，进行的战斗。 一定要打出海军的威风！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 江阴要塞上面的许康中将现在也是这么想的：今天一定要打出国军的威风来。 早晨的时候，林凡打·飞机的情景刺激了所有江阴要塞上面的官兵。 他们在这里幸苦战斗三个月，几万人还没有人家一个人十分钟打下来的飞机多。 这是让大家伙儿高兴呢？ 还是悲哀呢？ 刚刚跳伞的那些日本飞行员全都被找回来了。 只是特种连找回来的是两具尸体，其他队伍找到的有十三个伤员，二十三个完整无缺的。 这伤员有些是着陆的时候，姿势不对，歪了脚，或者是擦伤，只有三个是在飞机上被其它飞机残骸炸伤。 伤势危重。 林凡看着这三个伤员，被江阴要塞的医务兵抢救。 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何和颂参谋有些不解：“林连长，他们受伤，你这种表情做什么？” 吴小宝插嘴：“连长是在可惜了那些消毒用的酒精、擦拭用的棉花、纱布和那些药。” 林凡脸上心痛的神情没有改变，他只是点了点头。 赵龙下来说道：“不要说是伤员，就算是鬼子那些不受伤的。 每天给他们吃喝也是浪费。” 何和颂参谋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刚刚只有这个特种连带回来的是尸体。 有什么样的兵，就有什么样的连长，想想林凡今天迎战敌机的时候，一直等到最前面的敌机临头了才开火。 目的不就是想要多打掉几架敌人的飞机吗！ 上午只打了那么十分钟，战斗就结束了。 这十分钟战斗引起的震动，并没有激起多大的浪花。 日本第十军已经有上万人在杭州湾登陆，并且已经占领了松隐镇。 这个消息地得真正吸引了全世界所有的目光。 从慌乱当中慢慢恢复过来的国军，也开始了应对。 命令浦东第六十二师、第四十五旅、驻扎在枫泾的第七十九师夹击金山卫登陆的日军。 同时命令第十一预备师由苏嘉铁路紧急驰援。 现在日军完全在杭州湾站住了脚跟，国军再也无力把它们赶回大海里面去了。 今天整个淞泸前线的形势，时时在发生变化，发生在江阴要塞的这场战斗，完全被忽略了。 只要江阴要塞还在，就不是什么大事！ 特种连在江阴要塞的肖山炮台上，分到了一门高射炮。 同时炮台上面的那门二百零三毫米的加农炮，也在许康司令的点头下，同意林凡可以辅助瞄准。 吃过午饭的特种连，就呆在炮台训练。 一百多人服务一门高射炮，林凡在训练自己手下的这支队伍给这门炮装御牵引轮。 他知道这炮装上轮子就可以拖走的。 第一次装御四个轮胎，全连花费了半个小时。 林凡只有一个要求：从牵引状态到作战状态要在五分钟完成。 同样的：从作战状态转变到牵引状态，也要在五分钟完成。 这种在后世非常普通的训练方法，在肖山炮台，引起了非常大的轰动。 暂时没有敌袭，没有了敌情，原本驻守肖山炮台的一一二师三三四旅士兵们全都过来看稀奇。 这个一一二师原本是东北军，师长霍守义中将、副师长王肇治少将、参谋长李兰池上校。 包括这个师的士兵，大部分都是从东北过来的，整个队伍的战斗力和战斗素质是相当不错的。 三三四旅旅长马万珍少将不解地问林凡：“林连长！这样练兵的意义？” 林凡微笑着说道：“这八八毫米防空炮，可以高、平两用。 鬼子的军舰只能够从下游上来，我想让士兵们练习一下。 有机会把这炮拖到江边埋伏起来，给鬼子来一次狠的。 反正这炮是可以机动的，它又不是要塞炮，不能够移动。” 林凡一番话，立刻提醒了马旅长：对啊！这炮是可以移动的。 实际上马旅长也从林凡让全连士兵这么动起来当中，体会到了：士兵就是要多练！ 他们不只是练习了折御火炮，同时也锻炼了体力。 有了这种体会的马旅长立刻行动起来。 命令整个要塞炮兵都行动来。 他不是一个莽撞的人，林凡这边有一门炮在训练了。 肖山炮台也就只剩下一门炮用来训练。 另外二门八十八毫米防空炮要用来值班。 同样的：炮台上的一百五十毫米加农炮，也同样开始了两种状态转换训练。 下午一点半的时候，观察员发现江面有鬼子军舰出现。 第九十四章 重创敌人海军 收到鬼子舰队已经临近的消息。 江阴要塞的所有训练立刻停止，整个江阴要塞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古鹰”号重巡洋舰走在最中间，左右就是两份艘轻巡洋舰“龙华”、“北上”号护卫。 在它们前面还有七艘稍小一些的舰艇护卫着。 这些舰艇的目的是扫清前面航道上可能隐藏着水雷，为后面的大型船只清除障碍。 见到鬼子的战舰已经进入了要塞炮的射击范围。 炮台上面的大炮立刻开始射击，很快“古鹰”号带着的一众舰艇全部进入了射程。 三艘鬼子战舰也停下来，整个舰队的所有火炮开始了猛烈还击。 要塞上面的火炮全部盯上了“古鹰”号。 因为这艘巡洋舰最大，它的火力也是最猛烈的。 林凡操作特种连分配到的这一门八十八毫米防空炮。 向着还在继续前进的鬼子炮艇开火，这些炮艇在它们的主力战舰开炮后。 它们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向上开，这些炮艇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详细观测整个江阴要塞的防御工事和长江上的水文情况。 这一段江底，就是国军沉下了二十艘船的位置。 鬼子在战前测绘的那些资料，现在已经完全失效了。 并且这些炮艇上面也是有七十五毫米炮的，它们想要抵进些攻击。 这些炮艇，体积不大，排水量不大，灵活异常。 林凡知道，在江南这片水网密布的地方，有了这种炮艇是有多么的方便。 比陆地上的坦克还要有用些。 我没有的，就让你也没有！ 八十八毫米防空炮使用的炮弹一枚重达二十七斤多。 每一枚炮弹打在鬼子的炮艇上，都会炸出来个大大的洞出来。 林凡只需要五枚炮弹，就可以打爆一艘鬼子的炮艇。 这下子，不只是肖山炮台上的士兵们大受鼓舞。 海军第1舰队司令部司令陈季良中将发现了江面上的敌舰已经击中了三艘，并且这三艘炮艇全都停止了移动。 马上命令手下的小型炮艇出击，他想要把这些鬼子的炮艇拖到岸边来，想要试试能够不能够缴获。 鬼子的舰队这个时候，也慌张了：他们冲在前面的护卫舰，原本也就只有七艘。 排水量从几百吨到三千吨的不等。 几百吨的三艘小炮艇现在已经全部被击毁。 两艘二千多吨排量的军舰正在接受防空炮的狂轰滥炸。 军舰比飞机皮实得多了。 林凡以上凌下，集中火力，连续开火，一次只打一艘。 终于把这两艘二千多吨排水量的鬼子战舰打得进水。 看着它们迅速倾斜。 岸连躲在各个防线上观战的士兵们，大声欢呼起来。 这个时候，那些看热闹的人们又发现鬼子冲在前面的大战舰，有一艘又被炮台盯上了。 防空炮这个好处就是强：可以连续不断地射击。 射击速度达到二十五发每分钟，让林凡发挥到了最强。 连串的炮弹狠狠地插入又一艘战舰的侧舷。 看着这艘战舰已经倾斜，并且也失去了动力。 江面上已经有六艘鬼子的战舰失去了动力。 海军第1舰队司令部司令陈季良中将，兴奋地大声命令：再派出三艘战舰出去。 打扫战场！ 这种时候，只要有一点战略眼光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鬼子今天这亏是吃定了。 它们只能够撤退。 “古鹰”号巡洋舰指挥。小佐田海翔少将指挥官，明显不这么认为。 到现在为止，他的这艘巡洋舰已经打出去近百发炮弹了。 对面要塞上面到处都是硝烟弥漫。 小佐田海翔少将还要再忍一下，再忍一下。 他们的空中支援正在路上。 就在小佐田海翔少将犹豫的这个时间里，在“古鹰”前面打掩护的最后一艘三千多号的“海神”号驱逐舰也失去了动力，慢慢倾斜。 肖山炮台上的观察员，兴奋地喊了起来：“飞机！ 警报！敌机来袭！” 他的声音，像是举办宴会的时候，帮忙上菜的乡亲们喊着：“清蒸蹄膀！”的那种心情一样。 早晨林凡表演的打敌机，像放烟花一样的场面。 已经让这些观察员们，飘起来了！他们不再把敌机前来轰炸，当做噩梦一样。 相反的，这些观察员们，现在巴不得鬼子所有的飞机都到肖山炮台来报道。 听到观察员的警报，所有的八十八毫米防空炮立刻开始调整，调整射角。 准备迎战！ 刚刚的十几分钟时间，林凡这个炮位，打掉了二百多枚炮弹。 许康司令在得知鬼子战舰前来袭击的时候，就已经站到阵地上来了。 当他看到林凡操作八十八毫米防空炮，一门炮让鬼子七艘战舰失去动力倾斜。 现在已经有三艘小型炮艇完全沉没了。 其余的四艘也正在向江中慢慢沉没。 那些战舰上的鬼子们，全都跳入长江中，疯狂地向着下游他们自己的军舰方向游过去。 国军派出来的战舰，这个时候还没有抵达战场。 经过三个月的激战，国军的战舰已经损失殆尽，现存的只有布雷艇和鱼雷艇这样的小型战舰了。 不过这一次，林凡清除了鬼子派在主力战舰前面的那些护卫舰。 鱼雷艇已经出动，布雷艇现在也已经出动。 这个时候，不只是特种连的士兵们在紧急给林凡这个炮位补充炮弹。 一直看着这边情况的许康司令，也已经下令，让自己的卫队，也加入到帮助送炮弹的行列里来。 林凡打·炮的速度太快，打·飞机的时候，他的速度还要慢一些。 打战舰的时候，他从开火就没有停过。 完全把这门炮当做机枪在使用了。 肖山炮台测距员的报告声音冷静：一万二千米！一万米！八千米！ 进入射程！ 七千米！ 六千米！ …… 炮台上面的各种防空武器已经开始射击了。 他们没有林凡这种让人害怕的手速和准确度。 士兵们只能够用数量弥补数量和准度。 看着熟悉的两路纵队，像飞雁南归时候一样排队前来袭击的鬼子机群。 林凡笑了：送你西归！ 这次前来攻击的敌机前段是攻击机和战斗机，轰炸机排在最后了。 应该的是鬼子想要用攻击机和战斗机，先把阵地清理一下。 特别是他们想要把要塞上的防空火力清理一下，然后才让轰炸机执行最后的任务。 计划很完美！ 当鬼子的攻击机，机头的机关炮开始射击的时候。 林凡也开始射击了。 这一次他还是像早晨一样，间隔着敌机打。 飞要空中的敌机，实际上非常脆弱的。 凌空爆炸的那些碎片残骸，每一片都是一枚炮弹。 得益于林凡的准度和这门炮打出去的炮弹威力。 天空中的那些薄皮鬼子飞机，只挨上一枚炮弹。 就只有凌空解体的份！ 跟在这些凌空解体战斗机后面的敌机，来不及反应，一头就扎入进去。 马上就像是被万箭穿心一样，立刻就拖着黑烟。 向地面挣扎着扑去。 这一次跟上午有也不一样的是：冲在前面的攻击机、战斗机操作性明显比轰炸机好得多。 除了紧跟在爆炸飞机后面的第一梯队，会被误伤外。 跟在它们后面的攻击机，战斗机竟然可以紧急避让。 这就让林凡不得不费心了。 连串的火光从这里发射出去。 小佐田海翔指挥官站在“古鹰”号的舰桥上。 原本是想要看着帝国的第一航空战队的攻击表演。 现在却变成了第一航空战斗的烟花表演。 在他眼里，一架又一架帝国的飞机，竟然像是找死一样，直直地朝着炮台打出来的火柱迎接过去。 飞蛾扑火的场景，也不过如此了。 这种时候，他来不及继续观看这样惨烈的一幕。 空军根本无法支持自己！ 这才是最重要的，小佐田海翔司令立刻下令：“舰队后撤！脱离战场！” 至于那些还在满面上挣扎的日本水军，就让他们顺江向着下游，再游上三十公里吧！ 水军游水，这是正常的。 冲在最前面的三艘战舰，身躯庞大，想要转弯过来，明显比身后那些小型舰艇慢上了许多。 “古鹰”号巡洋舰刚刚在长江上横过来的时候，战舰上的观察员惊恐万状地喊了起来： “鱼雷！ 警报！鱼雷袭击！ 左舷有三枚鱼雷袭击！” 这是国军海军第一舰队派出来的鱼雷艇冲出来了。 他们艇小速度快，见到前面的鬼子巡洋舰完全没有一艘护卫舰的时候。 立刻发射了鱼雷。 并且是把携带的三枚鱼雷全部释放出去。 远处看着这一幕的海军第一舰队司令陈季良中将，后悔不及地拍着大腿： 要是自己早一些派出鱼雷艇就好了。 要是自己派出去的第一批舰艇里面，现多一艘鱼雷艇也好了。 现在他只能够祈祷三枚鱼雷能够命中敌舰了。 岸边也有部队看到了水里游动的鱼雷，所有人都屏着呼吸盯着那三枚鱼雷。 仿佛他们的呼吸会影响到在江中快速游弋的三枚鱼雷一样。 江阴要塞八个炮台当中，为了隐藏真正的实力，今天实际上只有启用了四个炮台。 现在的四个炮台当中，东山、西山全力打击江上的鬼子战舰。 虽然鬼子的战舰已经在撤退了，但是官兵们还是在乘胜追杀。 一枚炮弹在横过来的“古鹰”号巡洋舰甲板上爆炸。 看着那艘战舰上面起火、爆炸。 人们正在欢呼的时候，三枚鱼雷当中，一枚鱼雷突然爆炸。 炸起的水浪高达数十米。 这是鱼雷碰上了水底的暗礁。 紧接着不远处，又一枚鱼雷也炸开了水花。 只剩下最后一枚鱼雷拖着一条长长的水纹还在江面上游弋。 刚刚被击中了甲板的“古鹰”号，明显地慢了下来。 远远地能够看到，那条战舰上的鬼子士兵们，正在紧张地扑火。 这个时候，国军发射击出去的最后一枚鱼雷也击中了“古鹰”号的尾部。 两份岸都发出来巨大的欢呼声。 所有人心中的愿望都没有让“古鹰”号沉下来。 它拖着伤残的躯体，顽强地终于摆正了位置，缓慢地朝着下游滑去。 百忙之中的林凡，看着那艘带着伤离开的敌舰，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可惜的是，现在他分身无术，天空中的敌机还有许多，等着他放烟花呢。 今天下午的天空上，第一航空战队的飞行员们，个个都拿出全身解数。 在天空表演起各种各样的战术动作。 这不是他们自愿的，这是林凡用防空炮，逼迫着他们不得不做这些危险的表演。 天空中的那些日军飞行员们，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就会有一架飞机凌空爆炸。 每天身边发现这种爆炸的飞机时候，他们就必须要迅速地转向，拉升或者下降。 只有这样才能够躲开自家这些战机爆炸产生的碎片袭击。 这些攻击机、战斗机还能够做出各种炫目的动作来逃避。 跟在它们后面，受到它们保护的轰炸机，原本就不多。 这些轰炸机拖着沉重的机身，想要做出快速机动动作，明显就是强机所难了。 这些飞机也就一架一架地成了林凡的目标。 那些在空中的战斗机，太狡猾了，一点也不安静。 总是调皮地想要躲开地面打上去的那些炮弹。 还是这些轰炸机好，一架一架的，一点也不闪躲。 林凡把还在远处的十七架轰炸机全部打爆后，这才开始清理那些根本不怕死的攻击机。 这些攻击机是真的勇敢，它们躲过了林凡的攻击，闪开了炮台上其它的防空火力。 从肖山炮台掠过之后，竟然毫不珍惜它们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这个逃生机会。 还主动飞回来，准备再一次攻击！ 对于日本第一航空战队的这种侮辱，林凡微笑着接收下来了。 现在他已经清理掉了远处那些笨重的轰炸机，原本认为今天下午的战斗就这么遗憾地结束了。 没有想到人家还有惊喜送上门！当肖山上的防空炮火再次轰鸣的时候。 那些躲过了第一轮死神镰刀的攻击机，这次运气明显用完了。 林凡再次开火，这次冲上来的虽然都是些攻击机、战斗机这些身手灵活的家伙。 但是林凡现在也不想着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了。 老老实实地一枚炮弹只打一架飞机，这一次那些嚣张至极的日本飞行员，就倒霉了。 长江水面上，鬼子的舰队已经看不到了，就连“古鹰”号巡洋舰也拖着伤残的躯体，逃出了视线可及的范围。 就算是这样，炮台上的要塞炮，还在按照前方报告回来的方位，不停地发射着。 整个江阴要塞的防空武器，更是打得激烈。 这些防空部队，三个月来受到鬼子轰炸、扫射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每次敌机到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可以撤退到防空洞、掩体里面去。 只有他们这些防空部队，必须坚持在阵地上。 前些日子里面，好不容易才熟悉了最新式的德式八十八毫米防空炮。 打下来两架飞机，这已经让整个江阴要塞的所有官兵们都觉得兴奋了。 今天不一样了，上午的时候打掉鬼子五十七架。 到现在那些飞机的残骸还没有清理完呢。 下午他们这些防空炮，不但打沉了鬼子七艘军舰，还打下来更多的敌机。 有了上午凭实力打下敌机的经验，整个江阴要塞上的防空队伍。 现在已经初步总结了一下：鬼子的飞机来了，不要敌一时间在太远的地方就开始射击。 因为距离太远，实在不容易打中。 要打敌机，距离放得越近越好。 真要把敌机放到一千米到二千米之间的距离上来打。 八个炮台的防空火力一起开动。再怎么也能够打下鬼子几架飞机的。 有了底气的队伍，心里不慌，打得就更准！ 更好！ 第一波敌机打完，现在又来了。 整个要塞的这些官兵们，现在终于体会到了特种连士兵的那种心情：不怕敌机来，就怕它们不来。 这就是送菜啊！大肚汉还怕菜多？ 当天空再次清静的时候，林凡微笑着问许康司令：“司令！打下来那那么多的敌军残骸，我军为什么没有收集？” 许康司令笑了：“你都说是残骸了，收集那个有什么用？” “卖废品！”林凡毫不犹豫地说道。 许司令看着林凡：“你想要做什么？” 林凡笑着说道：“我要一辆牵引车。 用拉废品的名义，沿长江向下游走一走。 寻找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埋伏起来。 下次打一打鬼子的军舰。” “今天我们在炮台上打军舰不是一样的吗？” 林凡笑着解释：“我们只能够打它的小舰。 如果距离近点，我就能够打沉它们的大舰。” 许康司令看着林凡，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要好好打！” 林凡继续建议：“司令！要塞上面的各种炮，凡是能够移动的。 都应该组织士兵们拖出去训练一下。 万一……” 许康司令冷冷地说道：“我们从东北退到了燕京，又人燕京退到了西安，现在又到了这埯。 我们已经退无可退了，没有万一。” 许康司令说的是一一二师，这是东北军中的一支老部队。 他们一退再退，已经从这个国家的最北边，退到南边来了。 真的是退无可退的了。 第九十五章 所有人都在行动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六日下午：江阴要塞在林凡率领的特种连帮助下。 打出了自抗战以来最痛快的一仗。 这一天整个江阴要塞打下敌机一百一十三架，击沉敌大小舰艇七艘。 捕获鬼子飞行员、海军士兵共计二百三十七人。 这样的战报放在南京总统府的常凯申的办公桌上。 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上午的时候他下达了继续坚持防守的命令，他希望能够在九国公约开会的时候，能够让世界看到自己的努力和实力。 让友邦出手帮助自己抗战。 但是前线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岂止是不容乐观，简直是悲观。 摆在他桌子上的，不止有江阴要塞的捷报。 也有第六十七军发现的求援报告。 六十七军原属东北军，张汉臣手下的精锐之师。 他们原本是在华北打内战的，吴克仁将军不愿意打军阀之间的内战。 他想想的是打鬼子，回家乡！ 淞泸战役爆发后，六十七军上下官后，一致请求到前线去，打鬼子。 十一月五号，日本新组建的第十军从杭州湾登陆。 同日吴克仁的第六十七军也刚刚奉命抵达青浦。 南京总统府在初期慌乱后。 立刻下令离松江最近的四十三军前去阻击日军。 同时还命令吴克仁的第六十七军立刻抢占松江，要在松江建立防线，争取把鬼子这支队伍击退，击溃。 吴克仁将军率领的第六十七军，刚刚从华北战场调过，来不及休整。 接到命令后，立刻派出先头部队，向松江进发。 同时受命防守松江的还有郭汝栋的四十三军和王公屿的松江地方保卫部队。 只不过郭汝栋的四十三军这个时候在松江的队伍只有五百来人，并且武器残破，战斗力已经极低了。 这支队伍就是川军的一个军，他们抵达淞泸战场上的时候，全军有一万五千余人。 他们这支队伍在淞泸战场上激战十天，现在就只剩下这五百多人了。 十不存一！ 川军少将旅长马福祥看到松江地方保安专员王公屿脸上失望的神情。 笑着说道：“赵子龙来也！” 王公屿看着到达这一千多川军，武器还是老式的汉阳造。 官兵们的衣服也全都破烂不堪，比起自己的地方保安队还不如。 脚下穿着的还是草鞋，可以说：整个淞泸战场上，装备最差的，就是川军了。 马福祥安慰道：“赵子龙曾经不也是单骑救主了吗？” 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自己身后这群衣衫褴褛的草鞋兵，是转战千里出川抗战的川军第四十三军最后的种子。 半个月前，仅下辖一个师的第四十三军徒步走到长沙，然后才转运到淞泸战场。 奉命换防大场主阵地，七个昼夜鏖战，上万将士，仅乘五百余人。 原本他们是奉命撤往杭州休整的，因为鬼子突然在杭州湾登陆，领命急驰松江阻击杭州湾登陆日军。 四十三军军长受伤，川军没有担架，用滑竿抬到松江。 王公屿的这支保安部队原本听到鬼子来了，队伍中间立刻就有人想要逃跑。 还是他强力弹压，亲自站在城头上，这才把这支保安队伍留在松江城头上。 望眼欲穿地盼来的却是这样一支队伍，心中难免失望。 马福祥倒没有耽误，稍稍查看了一下地势，立刻指着城南方向说道： “这个位置是鬼子过来的方向，他们一定会最先打南门。 我带着队伍在南门外阻击，王兄弟你的保安队守城！” 商议已定，马福祥立刻率领五百多川军出城。 在城外挖掘战壕，准备阻击。 马福祥清点还能够战斗的一百多名川军，在松江南城门外坚守阵地。 王公屿的松江地方保卫部队战斗力就更加低下了。 在六十七军抵达之前，四十三军和松江保安队已经跟鬼子打过一场了。 鬼子先头部队这是上岸后第一次遇到阻击，猝不及防之下，伤亡惨重，不得不退出战斗。 等待着后面大部队的抵达。 四十三军和松江保安团终于守着松江，拖到了六十七军抵达。 六十七军是东北军，全军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比起川军来说高了不知道多少层楼。 整个松江防守任务实际上全部都吴克仁的第六十七军头上。 吴克仁率领全军急速抵达松江后，听了四十三军介绍情况。 立刻命令：一零八师于城西建立防线阻止敌人继续前进。 一零七师于城东建立防线阻止敌人前进。 日军第师团师团长谷寿夫，今天的心情很好。 昨天它们在金山卫登陆的时候，没有遇到一点点的抵抗。 按照这样的情况乐观估计：只要队伍占领了松江、青浦。 整个国军的右翼部队就全部被装进字口袋，第六师团这个功劳就太大了。 这可是把国军二十多万兵力全部包围住了，只要把这些队伍打下来。 整个淞泸战役也就结束了。 国军就算是不投降，也只能够像以前那样跟帝国签定符合帝国利益的条约了吧。 作为帝国的高级军官，谷寿夫知道：帝国现在的形势极不乐观。 整个国内的经济已经在崩溃边缘。 全国上下都等着国民政府提出休战，议和，赔款呢。 整个帝国都在等着这个曾经的大帝国赔偿巨额财富，用来挽救即将崩溃的帝国经济。 只要包围住他们的右翼军，这个目的应该就能够达到了吧！ 第六师团平时驻守熊本、宫崎、鹿儿岛行地，因此又被叫做“熊本师团。” 全师团共有二万二千多人，装备有四一式山炮十二门，三八式野炮三十六门，三十七毫米速射反坦克炮十二门，轻型装甲车十二辆。 不过因为杭州湾登陆点的淤泥太深，这些重武器、火炮还没有一门上岸。 对此谷寿夫其实一点也不在意，他认为第六师团的士兵们，只需要有一枝枪，就足够完成任务了。 溝田悠翔大队是第六师团第十三联队下面的一个大队。 他们是第一个在杭州湾登陆的先头部队，当然也是冲在最前面的队伍。 溝田悠翔大队长看着就近在眼前的松江镇，这个地方是国军右翼军撤退的关键节点。 只要占领了这个地方，再向前占领青浦，整个右翼军的二十多万人，就会成为瓮中之鳖。 溝田悠翔大队长看着前面冲出来的国军士兵，他一点儿也不慌。 有了昨天登陆时候的经验，现在的第六师团根本不把这些士兵看在眼里。 朝着鬼子队伍冲上去的是第六十七军一零七师三二一旅。 旅长朱之荣少将指挥全旅：向鬼子发起冲锋，把鬼子赶下海去！ 常凯申派出六十七军防守松江的目的有两个：第一、如果能够，把鬼子赶下海，这是最好的。 第二、如果不能够把鬼子赶下海去，无论如何也要守住松江三天。 为了达成把鬼子赶回海里去的目的，三二一旅执行的是最凶狠的打法。 溝田悠翔大队长从来没有想到过，同样一个国家的队伍，区别竟然有这么大。 昨天他们上岸的时候，没有受到一点点儿的阻碍。 简直就像是旅游一样的轻松就上了岸，今天在松江新东门外，竟然遭到了国军的反冲锋。 双方刚一接触，就进入了白热化的战场态势。 充当先锋的第六师团溝田悠翔大队，根本无法后退。 刚刚接受命令的六十军官兵们，没有一个人想到过后退。 他们都是东北人，他们的家乡被鬼子占领已经足足六年了。 这些年里面，他们不是没有打过仗，但是打的都是同血同宗的自己人。 今天这一仗是他们不放一枪被强令撤出东北后，最明正言顺跟鬼子打的第一仗。 三二一旅旅长冲在队伍最前面，他手下各个团长、营长也全是这样的以身作则。 这种是，长官下达的命令是：“兄弟们！跟我冲！” 这句话跟：“兄弟们！给我冲！”相差只有一个字，对整个战场士气的激励相差何止十倍百倍。 长官带头冲，士兵还能够有什么说的呢？ 松江新东门外面的这一场阻击战，竟然被三二一旅打成了一场追击战。 敌我双方今天都没有火炮，没有坦克，没有飞机助阵。 第六师团的溝田悠翔大队很快就支持不住了。 一千多人一个步兵大了人，在扔下四百多具尸体后，不得不狼狈撤退。 取得大胜的三二一旅付出的代价也不低，旅长朱之荣少将阵亡，手下三个团长，牺牲了两个，营长牺牲了四个，整个三二一旅经此一仗减员二成。 这样的伤亡数据摆在常凯申面前，让他非常担心：松江能够坚守三天吗？ 现在右翼军不得不撤退了，再不撤退被鬼子包了饺子，那就真的是自己失职。 常凯申不得不把自己刚刚下达的就地坚守命令，再次推翻：右翼军撤退，中央军和左翼军继续原地坚守。 这样的命令一点也没有让他手下的那些将军们觉得奇怪：总统在指挥到方面军的时候，他的军事才能是统帅。 当他直接指挥到师、团一级的时候，他的才能是连长。 整个华中战场上现在到处都乱了：前些日子的的平静被打破。 鬼子这些天的暂时消停，只不过是为了等候第十军团在杭州湾的登陆。 如今第十军团已经在国军背后站稳脚跟。 全线的日军都开始了猛烈的轰炸、进攻。 整个淞泸前线，处处告急，处处在请求增援。 林凡这个时候在江阴要塞，消息就比不上在上海滩时候那么的灵敏了。 下午在打退了鬼子海、空联合进攻后。 特种连的士兵们，擦拭了炮膛，保养好了这门八十八毫米防空炮。 林凡就命令自己训练的坦克手，开上争取来的牵引车，向炮台下面开去。 他要带着队伍熟悉周围环境，林凡是真的想要拖着一门炮，把战场前出十公里。 找机会给鬼子的舰队一个狠的。 不过现在，他还需要把手下这几个驾驶员的水平练一练。 快打快撤不只是要求对火炮的分解结合动作迅速；还要求牵引车要能够在各种复杂情况下能够开得动，跑得起来。 这对驾驶员的训练要求是非常高的，绝对不是林凡现在这样，让这些只能够把车开得动的士兵能够完成的。 但现在是战时，一切只能够按需要来进行。 需要才是最高的指导方向。 林凡带着特种连的士兵们，就在整个江阴城周围回收飞机残骸。 这都是些好东西啊！ 现在这个国家，工业极度落后，各种矿物的冶炼，开采数量根本不够使用。 这些被打下来的飞机，每一架能够回收的废旧金属至少上千斤。 如果做成子弹，这可是能够做上十多万枚的了。 特种连士兵们不厌其烦地把能够找到的飞机残骸全部收集起来，送到上游一些的地方。 李显开始联系后方商人，给这些废旧金属寻找买家。 林凡想到了刚刚才送走不久的“旧执”号货轮。 如果它能够回来把这些废旧材料拉走，该有多好。 现在整个国家都在集中运力，把全国经济最发达地区的工业向内地抢运。 这种废铁烂材，还真的不好找到运输船。 好在林凡的本意也不在赚钱，他只是练兵，顺带收集材料。 练兵才是最重要的，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不让这些士兵们每天跑上十公里，林凡怕他们在今后的游击战中吃亏。 特种连士兵们，再次回到驻地的时候，已经个个都是精疲力尽的了。 肖山炮台上的友军们，这次终于见识到了这支队伍的干饭能力。 这个连的士兵们，个个如同饿死鬼投胎，一个人的饭量，足足抵得了他们两个人的饭量。 今天他们的伙食里面没有肉了，这个连的士兵们，竟然还每人一个肉罐头吃。 林凡看到其他友军们羡慕的目光，立刻知道自己失策了。 大家都是打鬼子的，凭什么自己这支队伍混得这么好。 林凡悄悄让李显再拿些罐头出来，大声对肖山炮台所有士兵们说道： “这些是我们前些日子的缴获，兄弟们都拿去尝尝。” 处理好了这次事件后。 林凡找到何和颂参谋，要求调换营房。 理由是营房离炮位远了，紧急情况来不及反应。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 现在的林凡可是江阴要塞上面的定海神针，他提出来的问题，不得不重视。 何和颂参谋立刻把林凡反应的问题传达到了许康司令那里。 反馈差不多是立刻就来了：特种连的营房调整到了肖山炮台。 那个地方当然离炮位近了。 并且还有防空洞，整个连也有自己的营地。 林凡实地勘测后，非常满意，这是通过实战检验过的地方。 特种连再次开始识字学习，林凡预计中的士兵们喊苦叫累，不想学习的场景根本就没有发生。 李显上课的时候，这些平常还会调皮一下下的士兵们，全都聚精会神的。 没有一个分神，没有一个四处张望的。 知识的重要性，只有缺乏的人才更明白。 对比着这些士兵们的学习态度，林凡自己都觉得汗颜。 当初他上学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艰难，也没有这么认真。 知识课之后又是夜间训练。 今天晚上，林凡组织的是全连夜间分解结合八十八毫米高炮。 他要求在完全无光的情况下进行。 这样训练，他们以前也搞过，不过那是对每个士兵手里的枪械。 现在是对这门炮了。 林凡他们这个连训练的时候，周围还有其他炮位的士兵们在观看。 虽然不能够理解他们这样的练法有什么意义，但是这些官兵们对这支来到江阴要塞只有一天时间的队伍，是非常信服的。 没有其它原因，谁能够来了就打下几十架敌机，这些官兵们就信服谁。 战争时期，什么最大？ 能够打死敌人最大！ 藤原佑真少佐站在“凤翔”号航母上，看着天空中不停掉落下来的飞机。 过了一个多小时，再看着再也坚持不住的“古鹰”号巡洋舰不得不主动搁浅。 藤原佑真少佐马上想到：前面的江阴要塞是一块硬骨头了。 应该是自己这支队伍出手的时候到了，如果自己这支队伍能够去把要塞里面的火炮破坏了。 整个要塞就可以一鼓而下。 这个想法在他脑袋里面，不停地回响。 怎么才能够进入江阴要塞？ 这是一个问题。 现在江阴防线前前后后都还是国军的地盘，日军只是军舰能够在长江里面自由巡航。 自己这么一支队伍就这样冒然上岸，一定会被当做过街老鼠一样打死的。 怎么办? 藤原佑真少佐跟林凡想的办法是一样的：伪装！ 伪装成为国军一支溃军。 只是它没有林凡的远见，整个帝国海军舰队里面都没有国军服装。 藤原佑真少佐马上把自己的需求向后勤提出来。 后勤提出来：补给是需要时间的，今天是肯定来不及了。 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攻打要塞也不急在一时。 藤原佑真少佐只有一个要求：真实！必须得绝对真实。 最好是从那些战俘身上剥下来的才好。 等待装备的时间，整个藤原特种部队的士兵们，也没有休息。 全都被藤原佑真少佐按照从德国学习到的方法训练。 整条航母上面的士兵们，看着这支陆战队绕着航母甲板跑步。 无论这些陆战队员怎么训练，现在他们都已经是整个海军系列中最被人看不起的队伍了。 没有其它原因：就因为他们在攻打四行仓库时候的那份三小时声明。 和损兵折将的结果，当着全世界的面把整个帝国的脸都丢尽了。 第九十六章 反抗 牛东兴是瑞安人，三零年的时候，就已经加入组织。 自从组织进行长途转移之后，他属于留下来坚持斗争的一员。 这些年头里，他从一个新人，在跟敌人的围剿、搜山作战当中，慢慢成长起来。 现在他已经是队伍里面骨干了，这么多年以来，他亲眼见到许多的战友和同志都死了国军的围剿当中。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发生的事件，改变了这个国家的命运全国统一抗战联盟的成立。 也改变了他们这些一直在为自由奋斗的战士们的命运。 他们这支游击队伍，响应组织的号召，放下仇恨。 走出了丛林，结束内战，坚定抗战。 前段时间他们的队伍一直在壮大，接受分散在各个山头打游击的队伍。 在队伍越来越壮大的时候，牛东兴接到命令：要他带着二十名骨干，前往淞泸战场。 这一天是一九三七年的十一月一日。 这个命令要让他们加入一支队伍，让这支队伍变成有战斗力，有信仰。 至于对方是什么样的队伍，命令里面全都没有。 不过他们这支二十人的队伍，已经开始集中培训。 主要就是进行思想教育，以及怎样更好地做好思想解放工作。 仅仅过了一天，牛东兴他们这支小队伍还没有出发的时候。 命令再次下达：他要带着去报到的人数，增加到四十名。 这四十个人，全都要求信仰坚定，组织能力和战斗能力都必须要强大。 牛东兴看着集中在一起的这些人：包俊彦大家都叫他草上飞。 是山后一支队伍的队长，身手敏捷，枪法精准。 梁永康，跟包俊彦并称双飞燕，两人一个是队长，一个是副队长。 那支队伍把这两个人调走之后，战斗力肯定会下降不少。 他们是后补充进来的。 牛东兴看着眼前这支队伍，突然发现一个秘密：最初派下来的二十个人，全是抽调的骨干、精英。 后面增加这二十人，全是各个游击队或者各个队伍的首领。 果然首长前来讲话的时候就明白说出来了：“你们都是久经考验的战士，这次要去的是一支我们所有人都不熟悉的队伍里面战斗、学习。 你们当中有些人，是去那支部队里面战斗的。 有的人是要在那支队伍里面战斗、学习的。 学习人家的训练、学习人家的作战方法。 把我们有用的方法，也要毫不保留地传授出去。 不要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想法。” 首长讲话完毕后，包俊彦举手发问：“报告首长！我们能够信任他们吗？” 这是一个问题！ 首长思考了一下：“你们要去的是一个特殊连队，这个连队是能够绝对信任的。 其它的就要注意一点了。” 梁永康举手。 首长笑了：“今天大家都非常自觉啊！这么有规矩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 这些人，在这片区域跟国军打游击战，已经足足有五年多了。 多多少少都养成了一些匪气，今天他们是真的收敛了许多。 就是因为他们这些人，被集中在这里。 更是因为眼前这位首长。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脚上受伤，行走不便。 要抓他的人相隔不到五米距离，都能够安稳不动。 还能够写出梅山三绝的人。 在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不佩服这位首长的。 梁永康问道：“首长！我们到底是要去什么队伍？ 现在淞泸那边的战斗打得最紧张，要我说，我们干脆利落地带着人全部过去就好了。 也不用只派我们这几个人去。 几个人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首长严肃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有这种想法的，不是你一个人吧！” 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首长解释道：“你们要去的这个队伍，只有一个连，但是他们相当的不简单。 一个连就敢跟鬼子一个大队斗。 就能够袭击鬼子的机场。 谁说人少就不成事的？ 你们去，就是学习人家本事去的。 看看人家是怎么打的游击，是怎么以少胜多的。” 首长这么一说，列队站着的这些人都激动起来了。 “首长！我们是去一二九师七六九团吗？阳明堡机场就是他们打的。 打得可是真的好，一次歼灭鬼子一百多人，击毁敌机二十四架。 这可是一场大胜啊！ 这也是我们的队伍打出来的，真威风！” 首长终于笑了：“你们要去的，不是七六九团。 是特种连，他们也是我们的人，我们的队伍，不过编制还在国军系列里面。 因此你们这次去，还要带上我们军开的路条。 至于他们的战绩，等你们到了，自然就会知道的。” 关于这支神秘队伍的内幕，首长也不怎么清楚。 但是他知道这里面的份量：因为最初只是安排好了二十个骨干过去，说是要把一支队伍的思想起来。 这支队伍非常重要，必须要派出信仰最坚定，还要有实战经验的骨干。 这就已经让首长心疼了。 在他旁敲侧击下，终于了解了一些这支队伍的事迹。 虽然对方只是稍稍透露了一下：这支神秘连队，在驻守四行仓库的时候，起到子决定性的作用。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首长就惊住了。 四行仓库的事迹，全国铺天盖地地在宣传。 报纸上面不是宣传的五四二团八百壮士吗？ 等到后来上级再次传来最新命令：挑选二十个有能力的连级以上主官，一同前往。 上次命令挑选二十个骨干，就已经让首长心疼了。 这次再选二十个主官，意思就是挑走二十个连长。 这不是挖肉，是剔骨了。 首长坚决不同意。 上级不得不把特种连，在最近一次战斗中的表现说出来。 听说就这么一个连队奇袭鬼子机场，打死鬼子近二千人，打掉鬼子飞机一百多架。 听到这个消息的首长，当时就惊住了。 这根本不可能！ 上级严肃地告诉他，这个消息是真的，鬼子自己都承认机场被袭击，整个机场全部变成废墟。 因此增加的二十个连长过去，是学习的。 相当于进入军事院校进修一样，等到学成之后，还会回来的。 听到上级这样的安排，首长这才高兴起来。 现在给手下这些大将们的思想就轮到首长来做了。 牛东兴率领这批谁也不服谁的队伍出发了。 这支队伍里面，有二十个游击队长，剩下的骨干们，也都是各自队伍的中坚。 论到功劳，谁也不比谁差，最晚参加**的都是三一年以前的。 大家都是坚持了六年游击战过来的。 拳脚比试，大家在集中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比试过了。 牛东兴凭着从小就开始练习家传武功，压下了所有人。 枪法比试上，大家谁也不差，不说百发百中，十发八中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唯一现在没有比的就是战场实战了。 这样的一支队伍，在牛东兴的率领下，向着江阴出发。 他们先到长江边上，坐着小船，顺流而下，直接向江阴去。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七日的淞泸战场上的战斗非常激烈，国军败势已经显露无疑了。 倒是江阴要塞今天平静得很。 但是整个要塞的气氛凝重，淞泸前线打得不好，他们这里的压力将会越来越来越重。 炮台上面的官兵们，从特种连的训练上受到了启发，现在所有炮位能够移动的那些火炮，全都在进行折装训练。 对于这种练兵气氛，许康司令是非常满意的。 实际上他心里清楚：如果真的这里守不住了，希望能够在撤离的时候把这火炮全部带走。 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留给鬼子的。 现在有了这样的训练，士兵们折装的速度大大提高，部队转移的时候，可以迅速撤退。 战场上，每分钟都可能会有新情况出现，能够快上一分，就占了先机。 更不要说现在林凡的特种连已经把八十八毫米炮的行进、作战转换时间真的压缩到了五分钟时间。 不但如此，特种连甚至已经把他们的那门炮，拖着到肖山下面去运动了一圈。 江阴县长兼戒严司令部副司令袁右任上校进入战时状态，成立了江阴县抗敌后援会。 袁右任县长兼任后援会主任，县党部主任蒋醒亚任副主任。 江阴抗战后援会的成立的目的，就是为尽最大努力给江阴要塞保障供给，保护江阴县城普通百姓的生命安全。 本着这个目的，后援会成立后的第一时间。 立刻开始计划整个江阴县城的疏散，防空计划。 还有如果江阴县城被鬼子轰炸，引起火灾后的消防工作，应该怎么做。 后援会利用本地三份地方报纸宣传抗战，刊登防空、消防、防间谍知识。 整个江阴县城，实际上这样的紧张气氛，已经持续好几个月了。 只是以前时候，他们这里只能够算是战略要地，是鬼子的目标之一。 现在前线战局不利，这里将会成为整个战场交战最激烈的地方。 关于这一点，不只是江阴要塞上的官兵们明白，江阴城里的普通百姓们也全都明白。 抗战后援会，不只是把计划发在报纸上。 还实地组织城里百姓们进行消防、防空监视以及灯火管制演习。 并且还通知：如果乡下有房，有亲戚的，这段时间里面，最后是搬到乡下去。 袁县长还成立了江阴情报站，自任站长。 他们这个站的主要任务就是派出地方警力和百姓沿长江布置防空监视哨和观察敌舰、敌机的活动。 江阴县特务室主任萧焕章也成立了谍报组专门用业查清汉奸和敌人探子活动。 自从淞泸战役开始后，汉奸和鬼子特务活动就特别的猖獗，从上海到南京的电话线每天都被那些特务和汉奸破坏几十次。 如果不是国府在三五年的时候，秘密新架设了两条电话线，整个战场跟后方的通信根本就无法保障。 就算是到了现在，淞泸战场上的汉奸和特务也非常的活跃。 现在藤原佑真少佐有了想要伪装成国军进入江阴要塞搞破坏的想法。 他还没有动作，那些汉奸和特务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就是叫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竹内翔原本就是日本人，不过他从十一岁的时候，就来到东北生活了。 现在他的名字叫做马守信，是一名走家窜户的草药郎中。 原本他一直都是在东北活动的，这一次是帝国在淞泸战场上吃紧。 土肥原贤二特别从东北带了一批得力手下过来。 就是把他们这些人撒到江南的各个地方去，打探消息，破坏通信。 藤原佑真少佐想要知道江阴要塞的情报，找上了土肥原贤二。 所以马守信就被派出来了，他背着一个大药箱，摇着一个拨浪鼓，晃晃悠悠地就江阴码头下了船。 他下了船，也不直奔江阴要塞，也不直接进入江阴县城。 而是挑了一条不宽不窄的小道走着。 凭借着多年走道的经验，这样的道路，前面一定会有村庄的。 马守信就是想要先到这样的村子去落个脚，报个号，然后再进入县城，或者围着江阴要塞打转。 到时候也能够有个说辞。 还是在七号这天，上海公共租界还是跟往常一样的喧嚣。 攀主任再次带着昨天晚上赶制的存单去日租界，这是最后一次取款了。 国军在上海战场上的败局已定，拉下来他要准备执行林凡离开时候提出来的那个建议。 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争取接收最多的国军脱离队伍的士兵，或者是他们手里的武器装备。 正规军的溃败，接下来就是游击队跟鬼子在这片土地上面的战斗了。 整个华中地区在这些年来，组织基本上已经放弃在这里的经营，如今想要从新开始，困难重重。 现在有一点好处：至少经费不差了。 林凡提出来的所有建议，攀主任都原原本本地汇报上去。 至于给晋西北购买的那些防毒面具，武器装备，医疗器械和药品，全都送出租界，正在运送途中了。 三菱银行、太和银行、第一银行这三家银行，就在五号、六号两份天时间，兑换了上亿法币出去。 从七号开始，又把取款限额提高到了一百块。 这一次那些天天跑来排队取钱的人，终于少了。 看着银行门口排队的长度不有昨天的十分之一，三菱银行总经理终于轻松了些。 明天：从国内送过来的一批日元也到了，终于可以不用接收国府中央银行的贷款了。 这个消息，被所有日资银行有意扩散出去。 立刻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想法，这有心人就是杜公馆和攀主任了。 这几天他们套现出来的全是法币。 是时候准备存单套现日元了。 只是那些取小面额的人，要换些能够说上几句日语的人才最保险。 七号这天，林凡带着特种连继续昨天的工作，全连跟着牵引车一起四处熟悉地形。 外面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了，就算是呆在江阴要塞，林凡和特种连的士兵们也能够体会到。 面对这样的形势，林凡和整个江阴要塞的所有官兵们，都无可奈何。 他们现在在能够做到的，就是把武器准备好，尽量多训练。 特种连的训练还是按照林凡计划的那样，刺杀，十公里越野，防空炮的战时转行进，行进转战时训练。 第六师团师团长谷寿夫收到自己十三联队前锋一个大队损失过半兵力的时候。 马上命令十三联队全员压上，跟六十七军在松江镇进行激烈的攻防战。 谷寿夫同时请求飞机指导，松江镇遭到了猛烈的敌机轰炸，仅仅七号这天，鬼子就有三百多架次轰炸机扔下了上千枚三百公斤的航空炸弹。 就算是这样，日军第六师团也没有前进半步，相反的整个第六师团伤亡惨重。 现在这种情况，日军登陆队伍如果不能够突破松江，被国军后继部队赶到，很有可能被赶回到海里面去。 六十七军两个师，在松江县城，艰难抵抗，这个时候日军第三师团虽然有飞机轰炸支持，还是没有能够前进半步。 敌我双方，在松江县城下的激战，双方都一样的伤亡惨重。 鏖战一天，敌人还是不得不再次退了回去。 十一月八号，日本第十军团终于弄了一批重炮上岸。 谷寿夫立刻把这批重炮用到了松江战役中来，六十七军经过两天两夜的激战，官兵伤亡巨大。 顶着鬼子的猛烈轰炸，一直还在坚持着。 松江县城城墙，被敌人用重炮直射，炸出一个又一个缺口，整个前沿工事，现在已经损毁殆尽。 就算是鬼子第三师团用上了重炮，整个六十七军还是舍生忘死地守护着阵地。 他们在这里守住阵地三天，终于让淞泸战场上的右翼军二十万人马终于全部撤退出来了。 到这个时候，整个六十七军已经牺牲了四位将军、八个团长。 他们终于收到命令可以撤退的时候，整个松江县城里面，已经被鬼子的飞机、大炮轰炸成为一片废墟。 松江县城里面没有一个普通百姓了。 撤退途中，六十军军长吴克仁、参谋长过河的时候，遭到鬼子飞机俯冲扫射。 被机枪打中，一起壮烈特征，尸体顺着河流漂走，从此无踪。 从这个时候开始，一直就有吴克仁将军投降的消息，却从无实据。 这个消息出现的原因，跟六十七军是东北军有关。 这样的一场英勇阻击战后，整个六十七军被完全打残，常凯申没有忘记乘机削了六十军的番号，这个军剩下的一些人补充到其它队伍中去了。 一直到四十年后，才终于为吴克仁将军正名，这些都是后话。 整个个松江阻击战，六十七军一共牺牲了六位将军，八个团长。 松江阻击战，只是这次战役后期无数次艰难战斗中的一个。 随着右翼军的撤退，日军的攻势更回猛烈，到现在他们已经截断了淞泸战场通向后方的铁路和公路。 面对这种形势，常凯申不得不在十一月八号晚上，发出命令：“所有在淞泸战场上的国军，全部撤撤退。” 这一次命令发布的仓促，早就过了最好的撤退时机。 并且还没有一个撤退计划，日军派出了大量的汉奸和破坏小分队，整个前线到后方的通讯基本瘫痪。 使得国军的命令传达不畅。 有些部队收到了撤退命令，有些没有收到。 各支队伍互相观察着，看到友军撤退，我要比你撤退得更快。 整个淞泸战场上的七十多万国军，从九号开始，陷入了完全无序的大撤退当中。 预想当中的撤退，变成了溃退。 针对当前这种形势，国军第三战区，在十一月八号制定了撤退期间的作战主要内容： 第一点，以打破日军包围企图，巩固南京、就沪线为目的。利用已有阵地，节约兵力，一部分用于沪杭拒敌，一部分兵力用来巩固首都。 等到后援部队到达后，以广德为中心，转移攻势，压迫敌人并且在钱塘、江西歼灭日军。 第二、京沪方面以最少兵力利用吴城镇、福山镇之间的这条吴福国防线阵地阻击敌人，不得已的时候转移到无锡、江阴国防线，以及宜肖、武进阵地。 第三、由京沪方面抽调两个师到吴兴归第八集团军指挥，再抽调三到五个师捍卫南京。 第四、沪杭方面防守崇德、南浔镇这条线以及临平镇、吴兴线，最后以第十集团军退过到杭州附近。第七军的两个师退守长兴附近。等到川军抵达后，转移攻势。 第五、后续抵达的川军六个师，乘坐火车的运到广德附近，从水路来的到宁国附近集中，以广德为重点，攻击沪杭的敌人。 这是国军第三战区，在松江镇被攻破时候做出来的新的计划。 整个计划里面，对于国军能不能够守住吴福线，也充满了悲观。 十号日军佐藤支队在浦东登陆，这支队伍上岸就向着南市发起总攻。 枫泾镇是南市的前沿阵地，在这个地方阻击日军的有一二八师第三八二旅、一零九师六五四团，预备第十一师四十一团。 他们这些队伍，自从八号开始，就已经跟日军进行了激烈的攻防战了。 佐藤支队二千多名鬼子进攻枫泾，头顶上还有二十多架鬼子飞机轰炸，仅仅一个下午的时候，投下三百公斤重的航空炸弹二百多枚。 第九十七章 最强的支援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七日， 朱东兴率领着四十人的小队赶到江阴。 他们这四十人全部穿着国军服装，有着明显的番号标志，这是非常容易辨认的。 当他们提出来要找的是特种连的时候，拦下他们的江阴要塞警备队，立刻通知了林凡。 林凡、李显两人仔细查看了牛东兴递上来的介绍信。 从这几天的电报当中，林凡已经知道了到来的人数和领队人。 一切确认无误后：“欢迎你们！我们早就在等着你们的到来了。” 林凡伸出双手，紧紧抓住牛东兴的手。 双方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 林凡又带着这四十个新来的士兵，先给江阴要塞司令部通知了。 又让何和颂参谋亲自检查了这四十人的介绍信。 这才带着牛东兴他们一行人回到特种连驻地。 牛东兴他们还没有走进驻地，就看到前面炮台上面，一队士兵正在训练拼刺刀。 喊杀声，林杆交击声，声声入耳。 另一边还有一队士兵，正在忙碌着整理一门大炮。 看着那些士兵们一队一队有条有理，不慌不忙的动作。 这些人立刻动了心。 他们可是好几年都没有摸过炮了，不要说这样最先进的防空炮。 就算是迫击炮，这些人也只是看着敌人用过。 林凡笑着说道：“你们远道而来，先把行李放下，今天先休息。” 牛东兴大声说道：“我们是来支持抗战的，不是来休息的。 连长，我们马上就可以参加训练。” 李显微笑着：“先把行李放下。” 等到这四十个人全部放好行李，再次走出来集合后。 林凡笑着说道：“我们特种连，规矩不多，只有一条，一切行动听指挥。 现在我们有八个班，你们刚好四十个人。 每个排分配五人下去。 我知道你们以前都是各个班的骨干，有些是各自队伍的队长。 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普通的一兵。 有意见没有？” 包俊彦举手！ 林凡指着说道：“很好！想要发言先举手！你可以发言了。” 包俊彦大声问道：“一个连，怎么没有排长？” 林凡：“我们连执行的任务，不需要排长。一个班就是一个执行任务的小队。” 包俊彦再次问道：“我们可以当班长吗？” 林凡看着他，严肃地说道：“不可以！不过现在我们的每个班，还没有副班长，你们如果实力足够，可以竞争各个班的副班长。 并且我希望你们全部都能够竞争成功，而不是依靠组织任命成为副班长。” 林凡的话已经明确了，班长是不会换的，他们这些人来这里，有一些人就是来当副班长的。 说到这里，林凡说道：“按照组织原则，三人就可以成立一个小组了。 你们四十人全部都是组织里面的人吧！” 牛东兴回答：“是！” 林凡笑着对李显说道：“接下来是你的事情了！在每个班里面成立组织小组，成立支部，这些都要立刻动起来。” 李显有些为难地说道：“他们现在还没有分班啊！” 林凡大声喊道：“陈四川！刘老炮！小东北！贾书生！杨大人！冯俊雅！甄胆小！吐大胆！你们过来。” 等到这八个班长在自己面前站好之后，这才对牛东兴他们这四十人说道：“这八个就是我们连的班长了。 现在开始给你们分班。” 林凡的手指着前面的队伍说道：“你们现在是五行、八列。一列进一班，二列进二班，……第八列进连队直属队。 各班长把自己的人领走。 他们虽然都是今天才来报到的。 但是他们是可以完全放心的，是可以把我们的后背交给他们守护的。 因此他们想要了解什么情况，都可以说给他们听。 明白了吗？” 陈四川、刘老炮他们八个人现在已经明白了：这一队人就是那支跟着国军打了十多年游击的。 他们赶紧大声回答：“明白了。” 林凡又对这四十人说道：“这些班长，个个都是跟鬼子浴血奋战过来的，他们每个人手上，至少都有十个鬼子的命了。 你们可以把打游击的经验和方法传授给他们。 并且还要帮助他们读书、识字。” 牛东兴举手。 林凡点头说道：“讲！” 牛东兴不好意思地说道：“报告连长！我们中间，大部分人也不识字。” 几个班长立刻高兴了。 林凡严肃地看了他们一眼：“我们连队不识字的占大多数，从今天开始，你们立刻加入学习队伍中来。 前面落下的功课，全部要补上。 现在跟着各班长走。” 等到各个班长带着这些人走了之后，林凡对李显说道：“给新到的四十个同志按照我们在上海的标准，把备用金和装备全部发下去。” 李显为难地说道：“鬼子的衣服我们没有多的，防毒面具我们没有多的。鬼子的武器，我们也没有多余的。” 林凡想了想：“我们下船的时候，带来的三十三枝枪，找何和颂参谋领出来。 暂时没有鬼子服装，这个就只有等着下次上战场去缴获了。” 牛东兴分到陈四川这个班，他们这个班的防空炮分解接合训练已经结束，现在轮到刺杀训练了。 这样的正规训练，牛东兴他们以前根本没有接触过。 以前在战场上面的冲杀，完全依靠的是勇气。 他看着眼前这个矮个子班长，脸上微微笑着：“班长，我把你伤了怎么办？” 陈四川冷笑着：“算我倒霉！” 牛东兴高兴了，两人互相站定，轻轻碰了一下手里枪型木杆，这才退下。 边上有人喊：“开始！” 队伍里面从来都是这样子的，特别是成队加入一支新队伍。 总是需要这样的磨合。 这样的磨合就是双手各自出手，伸量一下对方的斤两。 林凡看着手下几个班，都是新来的这些游击队员们，跟各个班的班长在拼杀。 要不就是跟各个班刺杀技术最好的几个人在对练。 很明显的，特种连的这些班长们，也是存了心，要给这些新来的人一个下马威。 陈四川看着对面这个大汉，听到开始后，立刻大喊一声：“杀！” 脚步向前重重一踏，手里的枪顺势向前刺过去。 牛东兴手里的枪也同样刺出去，他没有去招架。 牛东兴已经看出来了，自己招架不住。 按照他以前的经验，战场上这样以命换命的时候，总是国军士兵先撒手，然后逃跑。 这一回，面前这个国军班长，跟以前不同。 陈四川手里的木枪，猛地收回来，两枝木杆想撞，发出“砰！”的一声响。 牛东兴只浑身一股大力传过来，手上的枪杆一下子被撞歪了。 陈四川手里的枪再次向他胸口刺过来。 又是刚刚那样，喊一声，踏一步！ 牛东兴这次不能够以命拼命了，因为他落后一步，如果也是同样向陈四川刺过去。 人家的枪刺已经进了自己胸口，自己的枪刺还没有到人家胸前呢。 牛东兴只能够向陈四川刚刚那样招架。 他没有想到，这小个子班长，手上的力量这么大。 自己全力招架，竟然只是让他的枪稍稍刺斜了一点儿，从衣服边擦过去。 而自己脚下却是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还不等到自己站稳，陈四川又是一枪声喊，一个踏步，一枪刺过来。 准准的刺到自己侧边没有防护的地方，这一刺不重，也是让牛东兴痛得歪了嘴巴。 他知道这是班长留情的结果，否则骨折都是轻的。 这个怪不得班长，是自己站不稳，露出了空档。 牛东兴看着正在进行的刺杀训练，大多数跟着自己来的人，都比输了。 陈四川大声喊道：“牛东兴！看好。” 他先是用慢动作做了一次示范，然后再手把手教会牛东兴。 特种连的士兵们都是这样。 刺杀的几个动作不多，很快就可以学会。 想要练得好，只有天天练。 看着新来的这四十个队员，并没有炸刺的，个个都老实地接受教育。 林凡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去了。 李显笑着对他说道：“连长你放心，他们都是特别挑选过来的。 过来的时候，组织上一定会给他们交待过的。 不会有什么状况的。” 林凡点头：“我只是怕他们不能够团结，现在看来，情况还是很好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把组织成立起来，并且展开工作。 尽量把几个班长培训一下，争取把他们吸收进来。 这样对我们今后的管理会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林凡这么说的时候，李显终于放下心来了。 他笑着说道：“你这个连长，什么时候能够加入组织呢？” 林凡严肃地说道：“现在我们还在国军系列里面，我加入组织后，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等到我们彻底跟从国军序列当中分出去后。 就是我加入组织的时候。” 李显微笑着说道：“我们会保密的！” 林凡马上说道：“这些天我们连长，暂时也不宜离开这里。 我有些空闲时间，整理一下思想，写一份申请。 另外我也把上次对攀主任说过的，关于大后方矿藏的事情，也写出来。 不过这份资料就非常珍贵了，毕竟从古以来。 找矿是最难的，开采矿藏是最赚钱的。 一定要注意保密！” 李显严肃地回答道：“我明白！” 李显马上就去了江阴县城，按照特种连所有士兵的标准。 给这四十人全都买了启蒙书、笔、纸。 就连手表也在江阴城里定下了，不过需要五天时间才能够取货。 至于给每个士兵配备的巧克力和货币，李显也全部发下去了。 这完全就是把他们四十人当做一家人看待。 刚刚跟特种连士兵们有些熟悉的这些游击队员们。 第一个打听的就是他们这支队伍，以前的战绩。 来的时候首长说得非常隐晦，让他们感觉有些不真实。 他们这一问，可是问到了特种连这些士兵们的痒处了。 这些战士们，做出来了这么多事情，一直不能够对外面宣传。 现在多了四十个热心听众。 士兵们立刻开始给他们讲传统，讲战果。 牛东兴听到过这支队伍以前的战绩后，只留下了两个字的评论：“吹牛！” 这也代表了整个新加入这些人的观点，就算是李显作证，这些士兵们说的都是真的。 还是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们更换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 中午的时候，看着特种连端上桌子的大菜。 他们对特种连最有体会的是：这个连队是土豪，每顿都有荤菜，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并且连长还一个劲的让大家多吃，说什么干饭能力就是战斗力。 一支不能够吃饭的队伍，就是一支没有战斗力的队伍。 他这是侮辱谁呢？ 论打仗，这四十个游击队员，是谁也不怕的。 论吃饭？他们不虚。 刚刚吃过午饭，林凡宣布：全连整理装备，准备出发。 等到了这一队骨干后，林凡已经找到江阴要塞许康司令，抽出来自己的这支队伍，暂时要去前线，去枫泾。 目的只有一个，枫泾的背后就是苏嘉铁路，守住这个地方，能够给国军多留下一点时间。 打鬼子，阻击鬼子让它们前进的步子小一些，再小一些。 林凡还提了一个要求，希望能够把那门八十八毫米防空炮带走。 很明显的，他这个要求被严辞拒绝了。 不过他想要去最前线的要求还是被批准了。 只是因为林凡说了他会在阻击鬼子之后，带着队伍回到江阴要塞来的。 特种连现在有一百七十人了，全连迅速行动起来。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七日下午一点，全连在许康司令的大力帮助下，乘坐八辆军车，带着足足的迫击炮弹，又多了三门迫击炮。 风驰电掣一般向着枫泾赶去。 就在全连向前线开去的途中，特种连的支部，各个班的小组全部成立起来。 李显还是照常给全班士兵们教授生字：每天增加五个字的教学进度不能够停。 行进途中，不能够全连一起学习了，教师这个工作，就分配到各班识字那些人的头上。 新抵达的这四十人中间，文盲就占了二十七个。 好在新到的这些人中，每个班都分配得有最少一个识字的，现在这个人就成了每个班的临时教员。 由他们来给各个班上的士兵们传授知识。 战斗、学习不能够耽搁。 在战斗中学习，学习中战斗！ 第九十八章 枫泾滨阻击战(下) 林凡带着特种连从江阴出发向枫泾镇赶去，这段直线距离不到三百里的道路。 特种连乘坐汽车足足走了一天一夜，一路上他们都能够看到有队伍向前线调防的。 更多的是向后方转移的各种物资和装备。 这一次特种连的几个坦克手轮换着开车，每前进三个小时，就需要停下来休息半个小时。 这不是特种连的士兵们娇贵，不能够坚持前进。 实在是他们开的这些汽车，跑上几个小时后，就不得不停下来歇息，否则的话，水箱开锅，欲速则不达了。 整个特种连赶到枫泾滨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八号下午七点过。 前天的时候，日军第十八师团就已经组织了二千多人开始进攻枫泾滨了。 那个时候，抵达这个地方的只有日军第十八师团的先锋小股部队。 这支队伍总人数不到二百，刚刚试探一下就被防守在这里的四十一团打退。 就在今天上午，日军第十八师团的大部队抵达，他们立刻开始了强攻。 这些鬼子在下午三点的时候，用一百骑兵试探性地发起了冲锋，被四十一团从正面击退。 下午五点的时候，鬼子纠集大部队，换了一个方向进攻。 这次他们进攻的是位于枫泾滨东南一公里的北旺泾。 防守北旺泾的是一二八师直属警戒连，这是一支有着悠久历史的队伍。 日军集中优势兵力进攻了足足两个小时。 坚守在北旺泾的预备十一师警戒连全体官兵奋起反击。 这一次日军吸收了下午进攻枫泾滨主阵地时候的教训： 凭借着优势兵力，组织了两支队伍，一支专门负责进攻北旺泾，一支专门负责阻击前去增援的国军。 到晚九时，警戒连官兵打光所有弹药，这个时候，援军还是不能够突破日军的阻击。 迟迟无法对北旺泾阵地上的警戒连做出支持。 警戒连伤亡惨重，并且已经没有了弹药。 全连还能够站立起来的官兵，全都端起刺刀跟优势敌军进攻白刃战，全体牺牲。 北旺泾沦陷，枫泾镇的防御这个时候已经出现了一个口子。 特种连的士兵们，仅仅在枫泾滨后面稍作休息。 夜里十一点的时候，日军再次出动强大兵力，连夜进攻。 日军第十军团从杭州湾登陆以来，第一天进攻非常非常顺利，从第二天开始。 它们感觉受到的抵抗越来越激烈，现在它们军部有一种担心：害怕夜长梦多，国军若是全像松江阻击战一样的拚死阻击，它们的队伍还没有完全展开。 会被国军士兵在狭小空间里面包围，歼灭。 这是第十集团军最担心的事情。 因此第十集团军命令第十八师团，连夜进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占领枫泾镇。 它们的目的是占领枫泾后面的嘉兴，这个地方是苏嘉铁路的重要节点，国军右翼这个时候正在从这条线上迅速撤退。 今天晚上的战斗，从一开始日军就投入了上千的兵力，对枫泾镇正面的所有阵地同时展开进攻。 预备十一师四十一团防守的枫泾阵地，面临着日军二千多人的进攻。 四十一团的防御工事在最外面，整个防御工事都是沿着铁路线构造的。 在铁路线的北面放了一营做为前突阵地，三营做为第二层阻击阵地。 二营在铁路线南侧做为前突阵地，二营身后是一零九师六百五四团三营、二营组成。 沿着铁路线，从枫泾到嘉善层层都有国军部队阻击。 战斗刚刚开始，日军的炮火猛烈，整个战场在照明弹的照耀下，亮如白昼。 在最前线指挥的四十一团团长张伟重伤，不得不送到后方治疗。 整个战场由四十一团副团长苏学苏接手指挥。 林凡率领特种连参加主阵地的守卫，他们刚刚进入阵地，就看见鬼子冲上来了。 一百七十人的特种连，出现在日军攻击最猛烈的一营阵地上。 这不是特种连参加的第一次阻击战，但这是特种连没有做好准备情况下参加的第一次阻击战。 林凡命令直属队就地架起七门迫击炮，前些日子天天跟着他的四个人，每人操作一门。 他迅速操起一门炮，略微计算了一下，一下子就打出去五连发。 林凡从来都是严格按照标准来做的，手里这门炮连续打了五枚炮弹后。 马上换上另一门迫击炮，又是一个不停歇的五连射。 这门炮的炮筒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连续射击五发后，炮筒已经滚烫。 林凡扔下这个炮筒，捡起另外一个炮筒，再次急速五连发。 特种连里面的老兵们，都是见识过林凡这种操作的。 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牛东兴、包俊彦他们这些才从根据地来的这些骨干们。 从心里讲，对林凡这个连长还真的没有多少服气的。 他们加入特种连也只有二天时间，并且这两天时间里面，多数时间都在汽车上行军。 对林凡的了解，也全是听特种连的士兵们吹嘘。 吹嘘他们的连长有多么的了不起，有多么的厉害。 这些打过不知道多少场战斗的游击队长，游击队员们对这样的吹嘘可是听得多了。 他们的对手从来就是这样吹嘘自己的。 因此他们一直认为这支队伍有一个优点：吹牛皮！ 刚刚这才进入阵地，就看到林凡表演的这样一手拿着炮筒，一个拎着炮弹发射的非标准动作。 一个个的都是吃惊不小。 林凡射击的目标是鬼子的炮兵阵地，现在根本无法目视。 这些士兵们也就不知道刚刚打·炮的效果如何。 不过至少林凡的这个操作就很唬人。 林凡这是先把鬼子后方的炮火支援打掉，他打出去的猛烈炮火有没有效果，暂时没有人知道。 很快整个枫泾滨各个阵地上面，就再也没有了鬼子的炮火轰炸。 小坂部優翔是第十八师团十八山炮联队下面的一个中队长。 他这个中队配备了当前日军最新列装的“九五式”七十五毫米野炮。 这种炮是由日本制造于一九三五年出厂。 口径七十五毫米，炮身长2325毫米，线膛长2807毫米。 战斗使用时候长四米五，炮身重五百斤，战斗全重二千二百四十斤。 使用九四式榴弹十二斤重，最大射程九千一百五十米；使用九零式尖锐榴弹十三斤重， 最大射程一万一千六百米。 这样先进的火炮，就在离枫泾滨不到二千米的距离上战斗。 小坂部優翔山炮中队也是下午五点过后才抵达战场的。 刚刚他们已经协助步兵联队攻占了北旺泾。 现在换了一个目标，继续轰炸。 这一回，轰炸刚刚才进行了不到十分钟，小坂部優翔中队长突然听到熟悉的炮弹尖啸声。 这个声音跟自己打出去的炮弹声音不一样。 这是炮弹即将落地时候发出来的声音。 小坂部優翔看着黑漆漆的夜空，自己这四门炮刚刚发射完。 还在进行装弹作业呢。 空中突然出现一串火线，直接朝着自己这个阵地过来。 “敌袭！”小坂部優翔只能够来得及这么想的时候。 夜空中飞过来的炮弹已经落地了，这枚炮弹像是一个引子，跟在它后面不断有炮弹落下。 小坂部優翔看着自己中队的一门炮，已经被掀翻。 无巧不巧的是这门炮已经做好了一切射击准备。 倾倒的时候，后面的拉绳被扯动。 炮口已经触地的大炮，让炮弹刚刚冲出炮口就在阵地上爆炸。 小坂部優翔中队长的眼睛死死地看着眼前突然冒起的火光。 不知道是自己的大炮引起的殉爆，还是被国军打过来的炮弹引起的殉爆。 小坂部優翔中队所在这个炮兵阵地响起连绵不断的爆炸声。 整个中队五十三人死亡，四门炮全部损坏。 这里发生的一切，两公里外的枫泾滨守军，完全无法知道。 守卫枫泾滨的这些队伍，只知道头顶上不时落下来的炮弹没有了。 但是日军步兵的冲锋却更加猛烈了。 吴小宝、赵龙、姫无敌、姬家仇四个集中火力轰炸位于阵地前面三百米远的日军掷弹筒阵地。 他们天天跟着林凡，全都学到了他的习惯，趁着是冷炮的时候，连续打出五枚炮弹。 他们这四个人打·炮的速度可以学着林凡，打·炮的准确度却是大大不如。 就算是这样，连续二十枚炮弹落下鬼子后方阵地上，也一样达成了效果。 特种连的火力强大，原本的战斗力就非常强。 如今又增加了四十个身经百战的好手，他们刚刚上了一营的阵地。 手里拿着步枪，认真瞄准后，才打出去一枚子弹。 这些打过多年游击战的人，对每一发子弹的使用都是非常节约的。 在他们坚持游击的这些年，每一枚子弹都是珍贵的，必须要使用到刀刃上。 现在他们就是这样子的，牛东兴手里拿着一枝三八式步枪，瞄准远处一个鬼子。 轻轻扣动扳机，能够清楚地看到那个鬼子一头栽了下去。 他不止打出去这样一枪，也不只有他一个人才有这样的枪法。 实际上跟着他一起加入特种连的四十人，个个都有这样的枪法。 面对着蜂拥冲锋的日军，泼水一样密集的弹雨打出去。 加上有四十个枪法精准的骨干的跟狙击。 很快就把一营阵地前面的鬼子嚣张势头给压下去了。 天草祐介是日军十八师团步兵五十五联队下属一个中队长。 这次登陆以来，他的队伍在枫泾滨之前，还没有开过一枪一炮。 今天刚刚抵达枫泾滨，立刻就被派着向前冲锋。 按照他们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的命令：冲！冲！冲！向前冲，不停歇。 现在天草祐介中队长就指挥着他的队伍向前冲锋。 前面是国军的阵地，天草祐介中队冲锋之前，国军阵地上面还是炮火连天。 这是师团山炮兵第十八联队在轰炸，为自己的步兵联队的进攻扫清障碍。 天草祐介中队长看着前面工事里面还不断有子弹打出来。 说明国军士兵还在反抗！ 这跟传言大不相同：在它们这些士兵登陆后，整个第十集团军里面传扬的都是国军根本没有抵抗。 他们见到帝国士兵就开始逃跑。 天草祐介中队长没有想到这里的国军竟然在密集的炮火轰炸下，还在坚持反击。 等到前面阵地上的炮火轰炸停下来后，他立刻指挥着手下这一百多士兵发起冲锋。 天草祐介中队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队伍冲到阵地前面一百米的时候。 突然受到了迎头痛击，密集的弹雨，如同泼水一样的打过来。 这还不算完，对方还有许多个神枪手隐藏着，对自己手下的士兵狙击。 天草祐介中队的士兵飞快地减员，在天草祐介眼前就已经倒下了七、八个士兵们。 这下子整个中队的这些士兵再也不敢站立着冲锋，他们只能够趴在地上。 匍匐着向前爬行。 天草祐介中队长急了，大声命令：掷弹筒！掷弹筒！ 实际上，现在他也不知道让掷弹筒打前面阵地上的那一个目标。 前面的机枪火力点有近二十个，这么多的火力点，怎么打？ 更让天草祐介中队长绝望的是，掷弹筒刚刚打出第一枚。 就遭到了对面迫击炮的猛烈轰炸。 林凡打掉了远处日军的炮兵阵地，又转过炮口，向着铁路另一侧的二营阵地前面开火。 枫泾镇阵地上突然出现国军的炮兵，并且炮火猛烈。 一下子就把第十八师团的鬼子打傻了。 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今天才从集团军军长柳川平助中将手里接下的任务： 立下了军令状，要在九号攻下枫泾十三号攻下嘉兴车站。 现在竟然在这个地方遭到这么猛烈的阻击。 最先抵达的一个炮兵中队，被国军炮兵突然袭击，已经全部玉碎。 这就让牛岛贞雄师团长不得不命令：出动我们的秘密部队。 他说的秘密部队是日军佐藤支队，这个支队携带有国际禁用的毒气弹。 同时牛岛贞雄师团长还命令增加进攻队伍，不计伤亡地猛攻。 十一月九日凌晨一时半，二营防守阵地突然遭到日军毒气弹袭击。 鬼子突然把毒气弹朝着二营阵地上打来。 林凡估量着敌人炮兵阵地，这一次佐藤支队的炮兵至少远在好几公里外。 林凡手里的这种迫击炮，完全打不到这么远的距离。 没有准备的二营官兵，不得不撤离阵地。 枫泾滨南边阵地沦陷。 佐藤支队发射完一轮毒气弹后，又转来发射普通炮弹。 特种连完全没有机会反击，鬼子的这却施放毒气的炮兵队伍，还在继续轰炸。 现在一营的阵地就三面临敌了，头顶上还有鬼子的炮兵轰炸。 日军的进攻更加猛烈，来自三个方向的攻击，一营的阵地已经没有坚守价值了。 这个时候，接任指挥的团副方学苏又中弹受伤。 四十一团的官兵劝他退下，把指挥交给一营长**。 方学苏坚决不肯退下去，继续坚持战斗。 地说：“枫泾为我军战略要地，后面就是嘉兴。 如果枫泾丢了，嘉兴就危险了，整个浙西就守不住了。 我辈军人，怎么能够因为轻伤就下了阵地？” 让医务兵给自己包扎好伤口，继续指挥全团奋勇杀敌。 但是一营的阵地不得不放弃，一营撤退到三营阵地后面休整。 一营、二营的阵地已经丢失，现在两个营都在阵地后面休息。 方学苏把指挥部设在了枫泾滨的朱家大院里面。 他一边指挥着前线战斗，一边组织着伤兵后撤。 这个时候一零九师六五四团三营和四十一团二营的阵地，成了最前沿了。 特种连在刚刚的战斗中，新加入这些骨干们的表现，让所有国军士兵们震惊不己： 这些人虽然分散在各个班，可是他们的枪法真不是盖的。 比起这些国军士兵们来说，好上了不知道多少倍。 就算是特种连的这些士兵们，一有时间林凡就让他们练习瞄准，有条件就让他们实弹射击。 只以枪法比，他们确实比这比从根据地送过来的骨干差了不少。 特种连的士兵们也撤退下来，开始休息。 只有林凡他们这支小小的炮兵还不能够休息。 他们要时刻注意着前线，只要有鬼子掷弹筒发射，就要立刻支援下去，打掉它们。 只是林凡对于超过了自己迫击炮射程的远程轰炸，也无能为力。 特种连刚刚抵达战场带来的那些优势，现在又被鬼子抢回去了。 整个枫泾战场上，日军不只是炮火占优。 它们的兵力也占优势，在整个枫泾滨前面，日军已经有了第十八师团和佐藤支队。 随着战斗进行的越来越激烈，前面阵地上的鬼子还越来越多了。 这还不算完，下午试探着进攻过一次的日军第十八师团骑兵联队，也趁着夜色发起了冲锋。 整个骑兵联队有九百五十人，战斗人员近八百。 八百名骑兵向着枫泾滨阵地冲锋过来。 密集的马蹄声，如同擂鼓一样的响起。 林凡冷静地指着前面阵地，命令：“特种连，增援六五四团三营阵地。” 他听出来了，鬼子这次进攻的方向是铁路线南侧。 第九十九章 枫泾滨阻击战(下) 特种连的机枪多，火力猛，正是骑兵的克星。 同时林凡对着炮兵小队命令：角度六十五、三点半方向，装药减半，急速五连发。 装药减半，这是让吴小宝他们射击的时候，发射药药环减少一半的份量，这样射击距离才能够刚好在日军骑兵队伍中间爆炸。 林凡命令下达的迅速，姬无敌她们行动得也快。 连串的炮弹在日军骑兵队伍中间炸响，现在冲锋的这支骑兵队伍，不再是昨天那一百多骑兵了。 而是第十八师团骑兵联队中的所有骑兵，足足有七百多骑兵。 林凡手上也不停歇，向着还在黑夜当中的鬼子骑兵轰炸。 一枚枚炮弹在鬼子骑兵队伍中炸响，相隔七、八百米的距离。 黑夜中只能够看到，炮弹爆炸的时候，产生的火光映出来部分鬼子骑兵的身影。 隐隐憧憧如同鬼影。 这些骑兵就算是被国军的炮弹轰炸打掉了不少。 也没有撤退的打算，他们继续向前冲锋。 六五四团三营官兵们听着黑夜中传来的马蹄声，看到炸弹在马群着爆炸产生的火光。 映照着鬼子骑兵，正挥舞着马刀冲锋。 阵地上的唯一还能够开火的重机枪咆哮起来。 原本三营阵地上面有三挺重机枪的，在刚刚激烈的战斗中，有两挺重机枪已经出现了故障，无法使用。 阵地上的机枪也没有了弹药，士兵们不得不用步枪向着还黑暗中的鬼子骑兵射击 当鬼子骑兵冲到距离阵地三百米的时候，特种连的士兵们冲上来了。 他们刚刚进入阵地，立刻投入战斗。 特种连的机枪射击非常有特点的，一个班至少二挺机枪。 随时保持着一挺机枪在射击，当一挺机枪刚刚停下来的换弹匣的时候。 另一挺机枪立刻接上。 随时有八挺机枪封锁着三营阵地前面。 保持了连续火力的三营阵地，立刻就把鬼子的骑兵拦在了二百米外。 冲上来的日军骑兵接连不断地倒下。 那些强行冲过了机枪封锁线的骑兵，被牛东兴他们冷静地一个一个地点名。 还没有冲上来的那些日军骑兵，见到三营阵地防守得密不透风，根本无法攻上来。 这些骑兵不得不拨转马头，换了一个方向，迅速转移了进攻方向。 他们越过铁路线，向着四十一团二营的防守阵地冲锋过去。 现在鬼子骑兵的身影已经能够看得见了。 林凡操作迫击炮，不停地向着冲锋的鬼子轰炸。 吴小福、赵龙、姬无敌、姬家仇她们四人一直就没有停下来过。 就算是这样猛烈的炮火轰炸， 也不能够阻止这支骑兵的疯狂。 不得不说：鬼子的战斗精神一点也不比国军差。 这批日军骑兵冲上二营的阵地，不停地砍杀着。 它们骑着大马，拖着马刀，借着惯性，冲进二营阵地后，只需要顺势劈下，这种力量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挡得下来的。 看着二营阵地上面那些战友们被鬼子骑兵屠戮。 林凡的眼睛红了：现在迫击炮用不上了，怕误伤友军。 他操起一枝三八式步枪，一口气打完枪里子弹。 眼前又出现一支步枪，这是吴小宝递上来的。 在四行仓库的时候，他和赵龙的任务就是保障给林凡的枪上弹。 林凡连续打完了四轮子弹。 这个时候日军步兵已经涌上了二营阵地。 日军的骑兵这个时候才吆喝着冲入黑暗当中退了回去。 二营的阵地，不到十分钟就被鬼子骑兵一波推掉了。 防守枫泾滨的第二道防线已经被鬼子突破了。 六五四团三营现在也受到了三面日军的攻击，他们也不得撤退下来。 特种连的士兵们，也只能够跟着撤退。 一个晚上接连两次后退，这在特种连士兵们的战斗中是第一次出现。 从这个阵地上退下来，整个枫泾滨就已经全部沦陷了。 但是整个枫泾滨的阻击战还在继续。 四十一团、六五四团这两个团的士兵们还在枫泾滨南侧的一个阵地上坚守。 现在他们已经完全被日军包围了。 十八师团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着急在快速占领嘉兴。 指挥一部日军围困着两个团的国军，其余大部队向着枫滨后面的嘉善推进。 他们刚刚前进不远，就是一二八师的防御阵地。 一二八师大部分是来自湖南凤凰城的一支苗族士兵组成的，有一个另外的名字：“竿军。” 这个名字的来历是在过去凤凰镇叫做“镇竿” 从这里召集士兵组成的队伍，因为敢打恶仗，历来有名。 因此由这个地方士兵组成的队伍就叫“竿军” 清朝曾国藩的时候，他组建的“湘军”里面就专门有一支“竿军” 历来有无湘不成军，无竿不成湘的说法。 这是一支有着优良传统的队伍。 防守枫泾滨，全连阵亡的那个连，就是一二八师的师部警戒连。 枫泾滨已经沦陷，一二八师师长顾家齐命令组建一支敢死队，要为警戒连报仇。 这支敢死队悄悄潜入枫泾镇朱家大院，在这里隐藏起来。 这个院子里面，还有四十一团的指挥部没有来得及撤退。 以及部分四十一团的伤员。 朱家主人朱锡熊拿出最好的黄酒，大锅煮起红烧肉。 为这支明知枫泾滨已经沦陷还要深入敌军腹地杀敌的敢死队壮行。 这支队伍在九日白天隐藏，晚上的时候，所有人脱掉上衣。 带上大刀，黑夜之中看不清敌我，凡是摸到身上有衣服的就砍上一刀，光溜溜的就是自己人。 这支队伍出发前都知道，此去有死无生。 所有人在临行前，个个留下遗嘱，亮出身份，四十一团团副方学苏亮出自己是组织的人这个隐藏了十来年的身份。 他们在九日晚上潜入鬼子军营，执行有死无生的任务。 这一夜，整个敢死队无人生还，杀死鬼子八十多个。 方学苏阵亡！ 四十一团和六五四团部分官兵于十日上午十一时，开始向嘉善方向突围。 林凡先用炮弹打开一个缺口，所有人一起向着这个缺口冲锋。 昨天晚上已经激战了一夜的敌我双方，再次纠缠在一起。 日军在这个方向，除了第十八师团，又增加了佐藤支队，兵力大大增加。 四十一团、六五四团、特种连乘敌不备，冲出缺口后，迅速向着嘉兴方向突围。 身后鬼子紧紧咬住队伍，紧追不舍，双方一直就没有脱离过接触。 刚好有一二八师三八二旅七**团前来增援。 这个团立刻对追上来的鬼子进行阻击。 鬼子的火力猛烈完全碾压七**团。 这种情况下跟鬼子打阻击战，明显只能够被压着打。 日军追得急，炮火又足，七**团偏偏装备又差。 这样继续打下去，完全就是挨打不能够还手的样子。 这完全不是“竿军”的作风。 “竿军”从来就没有挨打不还手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扑上去咬下鬼子一块肉下来。 火力不足，距离补，大家都近身的时候，就不再用考虑火力问题了。 七**团一营营长张靖华率领全营向着追击上来的鬼子，发起了反冲锋。 冲进鬼子队伍中去，双方进行白刃战。 追上来的这支鬼子队伍，还是第十八师团五十五联队。 天草祐介中队在前些天的战斗中，已经减员过半。 只不过现在整个第十军团的日子都不好过，它们在这片地区的小范围内，算得是孤军了。 如果不能够早点把国军的阻击阵地打掉，危险是不言而喻的。 天草祐介中队只是休整了六个小时，又继续开始战斗。 现在跟六五四团一营进行白刃战的，就是天草祐介中队。 天草祐介中队长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中队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覆灭。 明明刚刚还在跟对方你来我往的枪战。 突然从旁边冲出来一支队伍，这支队伍全部赤膊上阵。 不顾一切地冲进了自己这个中队里面，不由分说抡起大刀就砍。 这完全没有章法，只凭一番血勇的战法，让整个天草祐介中队都紧张起来。 十八师团是日军的甲级团，一直就在战场上打仗。 天草祐介中队的士兵们，接受了所有的军事训练，这些士兵们的刺杀术都是专业的。 专业遇到专业，双方的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你死我活的战斗。 天草祐介中队长，双手握着指挥刀，他的对手就是张靖华。 一营长张靖华见到鬼子的指挥官，已经连续砍杀了自己手下两名士兵。 侧边滑了一步，避开了正面刺过来的这枝三八步枪枪刺。 一刀砍在这个只到自己望高的鬼子颈上，这一刀用的力量不轻。 只一下就把这颗脑袋砍下来了。 张靖华身上被这个鬼子颈项冲出来的血糊了。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这些，他向前直冲，向着天草祐介中队长就砍。 刚才张靖华就看到了这个鬼子手里拿着指挥刀。 明显是鬼子军官，并且这个鬼子的劈砍也很有力。 已经有两个老乡死在这个鬼子的刀下。 张靖华一个力劈华山砍下去，天草祐介双手握刀向上招架着。 同时脚步移动，终于费力地把这一刀接下来了。 张靖华第一刀占了便宜，从这个时候开始，刀刀发力，每一刀都朝着面前这个鬼子头上、颈部砍下去。 刀刀不离这个鬼子的上半身。 天草祐介中队长，刚刚移动脚步，虽然用了部分巧力架住了对手全力一击。 却也让自己落在下风，对面一刀更比一刀快。 虽然没有第一刀那么有力了。 可是这么快的每一刀，都必须要招架住啊。如果漏下一刀，那可就没有性命了。 张靖华连续砍下十几刀，眼前这个鬼子都还在招架。 这下子他急了，下一刀不再劈砍，收刀直捅，朝着天草祐介中队长捅了过去。 连续招架了十几刀的天草祐介已经养成了习惯，还是把指挥刀向上举。 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才发现对手已经变了。 他已经来不及招架张靖华这一捅，危急之时。 天草祐介不再有别的想法，手里的指挥刀马上改变，他向面前这个人的臂膀砍下去。 在天草祐介的心时，眼前这个对手，只需要把向前捅的大刀朝上一举，就能够架住自己这一刀。 接下来就是自己的先手了。 天草祐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人，根本对自己砍下去这一刀无动于衷。 张靖华的这刀直捅进天草祐介胸脯，天草祐介受了这一刀，身体稍稍扭曲，他手里的指挥也一刀连肉带衣服砍下张靖华左胳膊一大片肉。 双方指挥官，一死一伤。 天草祐介中队这些鬼子根本不知道，论到以命换命，就没有一个“竿军”士兵退缩了的。 这样的场景，不只是在双方指挥官的战斗中才出现。 整个战场上，这样的场景比比皆是。 一营的血勇终于让追击的天草祐介中队停步了。 天草祐介中队长被张靖华补上一刀，砍下脑袋。 张靖华中队长把已经被砍破了的衣服，胡乱在自己胳膊上缠了一下。 单手抓着大刀，继续砍杀。 他的这个营，原本有三百四十七人。 天草祐介中队并不是唯一跟他这个营肉搏的中队。 在天草祐介中队之后，又有畑本隆中队加入战场。 刚刚冲杀一场还没有休整的一营不得不连续作战。 当张靖华带着一营，从战场上撤退下来的时候。 上战场时候的三百五十人，现在只剩下营长负伤、副营长负伤、连长还剩下一个，士兵二十个，全营活着撤下阵地的，仅有二十三人。 正是七**团不要命的阻击，日军不得不暂停从这个位置进攻。 一营猛打死拼，让日军第十八师团不得不暂停这一路的追击。 四十一、六五四团、七**团，三个团这才能够慢慢退入嘉善。 整个枫泾镇阻止战役中，参战国军部队三千多人，阵亡一千多人，伤亡达到三分之一强。 林凡率领着特种连跟随着三个团退入嘉善。 四十一团、六五四团减员严重，已经无法继续参加下一阶段的战斗了。 两个团乘坐列车退向杭州休整。 七**团的师部一二八师就在嘉善防御，因此他们虽然全团减员更加严重。 却在一二八师师长顾家齐的安排下，就在防御线后面休息，充当预备队。 林凡和他的特种连，没有准备退回杭州，他们这个连到现在为止，连一个伤员也没有。 他也没有就此退回到后方去的想法。 不过特种连也不得不休息了，他们从七号下午一点半出发，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车。 刚刚抵达战场，只休息了三个小时又上了第一线，一直战斗到现在，现在是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十日下午二点二十三分。 不是林凡这么清楚，而是是整个特种连，除了新加入进来的那批新人的手表还在江阴县城。 其余的士兵们都有表，都能够看到时间的。 林凡他们从枫泾退到嘉善，只是退下来休息一阵的。 全连士兵在嘉善火车站，随便找到几间房屋，所有人倒头就睡。 林凡、李显见到这种情况，只是低声安排了牛东兴他们这些组织里面的人员暂时坚持二个小时作为隐藏哨。 这是特种连从成立那天起，林凡就一直坚持着传统。 无论什么情况下，连队的隐藏哨是不能够省的。 越是艰难危险、疲惫的时候，才越是要注意哨兵的安排。 危险和意外，总是在最没有准备的时候出现。 这次全连官兵们连续作战了几十个小时，早就疲惫不堪。 林凡只能够让组织里面的这些人顶上来了。 有困难的时候当然就是这些人上的时候了。 林凡也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感觉中林凡只觉得自己刚刚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他看看左右，特种连的士兵们还在睡觉，李显不在这里。 林凡走出房间，看见包俊彦和贺涵亮两人分别隐藏在两个角落。 正看着外面。 他走过去，低声问道：“副连长呢？” 贺涵亮笑着说道：“他说去找些吃得回来。” 现在战事紧急，特种连长的供给由当地补充，大饼管够。 李显这个时候出去，应该是想买点鱼、肉这些的。 他从特种连这段时间里，每天大鱼大肉吃下来，士兵们的身体素质简直就是见风长。 李显就是从这中间发现了林凡一直念叨着着的干饭能力就是战斗力的好处。 因此这才想着要找些肉食给全连补一充一下。 如果没有新鲜的鱼、肉，特种连的士兵们，就只能够吃肉罐头了。 肉罐头这种东西，现在除了牛东兴他们这四十个新到的人还非常喜欢外。 特种连的那一百三十个老兵，可是一点也爱不起来了。 他们前些日子，从鬼子机场里面运出来的那些罐头，林凡从来就没有限过量，让这些人吃伤了。 战争打得惨烈，总还是有想赚钱的商人，李显还真的买到了一头牛。 这是主人家的牛被鬼子扔下来的炸弹给炸死了。 没有办法，只好拿出来卖牛肉，能够回点钱，总是好的。 李显非常大气地把整头牛都连内脏都买回来了。 林凡看着这头牛的牛叶，牛肚、牛鞭、牛油。 嘴巴里面不由自主地流出了口水：这全是火锅素材啊！ 完全可以做一锅全牛火锅了。 可惜没有底料！ 第一百章 特种连的出击(1)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十一日晚上七点半的时候，特种连的所有人全都被喊了起来。 他们的连长林凡，再次当了一回炊事兵。 为全连做了一锅大杂烩。 牛杂加牛肉全部混在一起炖了。 开饭的时候，林凡笑着说道：“大家刚刚睡了一觉，慢慢吃，多吃点。 今天晚上我们要给鬼子一个惊喜！” 特种连的这些老兵们立刻明白了：他们熟悉的夜战，连长又给安排上了。 从昨天开始，整个国军的阵地上，就一直受到了鬼子火炮的攻击。 后世见过火炮集群轰炸场景的林凡，那个时候心里只有满满的自豪和兴奋。 今天一直被鬼子的炮火轰炸着，林凡心里只有满满的羡慕嫉妒恨，白天的时候，他就下了决心： 晚上拨钉子去！ 今天晚上林凡就是准备要去打掉嘉善阵地前面的鬼子炮兵阵地。 按照林凡的估计，鬼子的炮兵阵地应该就昨天国军丢失的枫泾滨。 理由有两个，炮兵队伍是一个需要道路支撑的队伍。 不是随便一条山路就可以行动的。 想要满足这个条件，鬼子的炮兵队伍就只能够从公路或者铁路上行动了。 守在嘉善的队伍是一二八师，师长顾家齐是知道八十八师有一个特种连，主动上了枫泾滨的。 并且他也知道，这个特种连从枫泾滨撤退下来后，并没有退到后方去。 而是在嘉善火车站休息，当他听说特种连连长林凡求见的时候，立刻就让人把林凡带进去了。 林凡没有多做寒喧，直接了当地对顾师长说道：“顾师长！今天晚上我准备带着我的连潜入枫泾滨，炸掉鬼子的炮兵阵地。” 顾师长吃惊地看着他：“你们一个连？能够打得过去吗？” 林凡微笑着说道：“我们在上海的时候，曾经伪装过日军的海军陆战队。 这一次我还是准备故技重施。 全连伪装混入过鬼子的防线。” 顾家齐师长想了想：“没有这么简单的。” 林凡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已经计划好了。” 顾师长奇怪地问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他知道，既然人家已经计划好了，还来找自己，当然是需要协助的了。 林凡笑着说道：“我需要一百枚迫击炮弹，五十公斤炸药。” 顾家齐师长苦笑着：“炮弹没有，你见到我们打过炮吗？ 炸药有。” “那我们需要三百公斤，外加四百铁弹子。最好是口径大一些的。 还要一批照明弹。 一百七十根白布条。” 顾师长找来军需官：“按他需要的给。” 林凡看着顾师长：“今晚我们跟着一二八师的夜战队一起走。 他们回来的时候，我们再继续向前冲。” 顾师长为难地说道：“小心误伤。” 林凡笑着说道：“我们把衣服全部脱掉，光胳膊上阵。 等到竿军兄弟们退下来后，再把鬼子的服装穿上。 明天我们回来的时候，还是会穿着鬼子服装，但是会在右胳膊上系上一条红色或者黑色的布条为标记。” 顾家齐师长来严肃地点了点头。 算是同意特种连的这一次出击。 他终于没有忍住：“到底是什么色？” 林凡苦笑着说道：“我们用白布沾上鬼子的血做为标记，只是等到回来的时候，那些布条到底是红色还是黑色，我也不清楚。”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看着这个连长。 在顾家齐的师部，一个连长实在是官职不高。 从这个时候起，这些人全都记住了这个连长。 林凡在整个师部所有人的目光中，敬礼！ 转身，跟着军需官去领取物资了。 顾家齐的一二八师是有迫击炮的，炮弹他也有，虽然不多。 但是这一点点的炮弹，他是不可能给林凡他们这个连队的。 特种连有七门迫击炮，顾家齐的一二八师，全师一共六千七百人，加在一起也只有十二门迫击炮。 从八号一二八师抵达嘉善开始，这几天为了完成防守三天三夜的目标，顾家齐可是操碎了心。 他的队伍跟日军接触的第一天，伤亡六百多人，只这一天就打醉了这支只打过内战的队伍。 当天晚上顾家齐是连夜让自己的队伍在防线后面五百米挖了新的战壕和工事。 等到日军第二天集中优势炮火和飞机，在原阵地上肆虐的时候。 一二八师的士兵们躲藏在炮火连天的战场后面五百米和，看热闹。 鬼子士兵占领了原先阵地后，继续前进，进入一二八师的新阵地后。 整个“竿军”充分发挥了近战优势，双方就在阵地上面纠缠在一起。 让鬼子的飞机只能够在天上焦急地打转，也不敢扔下一枚炸弹。 敌我双方距离太近，飞机上的航空炸弹根本无法扔得下来。 同样的，位于后方的日军火炮也无法对前线的步兵进行炮火支持。 双方纠缠一日后，天色已晚，日军不得不撤退，晚上又被一二八师偷袭。 这还没有完，顾家齐又让士兵在当天阵地左、右两边新建立工事。 并且这一回一二八师还在原阵地上，用草人穿上军装，伪装成士兵守着。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隔天鬼子的飞机、大炮又把昨天一二八师的阵地给细细地轰炸了一遍。 然而一二八师的官兵们却在阵地两边的工事里面看戏。 就这么等待着日军步兵再一次的冲上来，然后双方进行白刃战。 这种情况下的一二八师，怎么也不会把迫击炮弹送出去给任何队伍的。 这不是送炮弹，是把自己袍泽的命送出去，顾家齐怎么可能做为样的事情！ 夜袭计划已经做好，林凡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连队里面有两个女兵。 这怎么能够让她们祼上·身？ 这一回不是林凡不支持，他认为姬家两姐妹实在不宜跟着特种连一起去执行今天的任务了。 姬无敌看着林凡说道：“现在的嘉善，我们姐妹两个，留在这里难道就安全了吗？” 现在的嘉善，到处都是士兵，她们两个单独留下确实不怎么好。 总不能够为了她们再留下一个班吧！ 姬无敌说道：“反正都是晚上，到了跟鬼子白刃战的时候，我们再脱掉上半截衣服就是了。 反正黑灯瞎火的，也不会有人能够看得到。” 姬家仇跟她姐姐想的是一样的，坚决要求跟着特种连一起走。 牛东兴他们这四十个新人，现在才知道：天天跟在连长身边的四个小子，竟然有两个是假小子。 他们这四十人，现在全都有了日式武器，只差日军服装全套了。 这些林凡要求他们今晚上战场去捡。 一切准备就绪，特种连的士兵们跟在一二八师三八二旅七**团二营后面。 这个旅的旅长沈葵是沈从文的弟弟。 今晚这一仗是七**团二营作为主攻，特种连只是跟在他们后面，找机会混入日军队伍，穿过日军第一条封锁线。 陈绍武营长带着全营尽是赤着上身，拿着大刀，没入夜色当中。 特种连这个时候，全连除了两个人还穿着衣服，其余的汉子们也尽都赤着上半身，武器却是一点也没有少带。 他们不只是带着刚刚从一二八师那里领到的那些装备。 还带着特种连自己的装备，今晚上林凡把经辗转千里的那些毒气弹也带上了。 陈绍武营潜入黑夜当中，前进一千多米，就发现了前面的日军营地。 这支队伍的人员立刻向前摸过去。 日军第十八师团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这几天被一二八师搞得焦头烂额的。 这支队伍武器装备极差，战斗意识极高。 自己手下的士兵们，跟这支队伍进行白刃战，竟然还占了下风。 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想想自己定来的军令状，三天时间里整个十八师团竟然只前进了六公里。 原本计划得到嘉兴，现在只也只是摸到了嘉善的边。 这怎么能够？ 好在通过三天在战场上的攻防，牛岛贞雄师团长还是明白一点：每天晚上对面的那些人都会派人前来摸营。 今天晚上他要给这些人一个好看，让他们再也不敢晚上派人过来了。 为了让计划能够执行下去，原本在前线的五十五联队这外，牛岛贞雄师团长又从步兵一一四联队调了一个大队过去。 他的计划是：五十五联队的士兵们像以往一样的作息。 一一四联队悄悄埋伏在五十五联队营地周围。 等到发现一二八师有队伍冲进营房夜袭的时候，立刻放出照明弹，冲出来跟这些士兵决战。 凭借着优势兵力，怎么也能够让前来偷袭的这些对手有来无回。 沖谷亮介大队长是一一四联队派出来支援五十五联队的。 他这个步兵大队的拼杀技术，是在整个师团有名的。 每次师团举行的比武，只要是刺杀项目，无论是个人，还是团体，都是他这个大队取胜。 他手下的斯波拓也中队，一直就是整个师团拼刺刀的第一名。 今晚执行包围剿杀前来偷袭者的任务，就落在了冲谷亮介大队身上。 何绍武营长带着队伍，悄悄摸近鬼子营地的时候。 看见营地中间燃了一堆篝火，鬼子这几个晚上，已经被一二八师的夜战给打怕了。 留在外面作为哨兵的就有一个班，他们这是互相保护着，防止被前来偷袭的国军给悄悄地干掉。 人多一些，至少在死亡的时候，会有人发声报警，能够让其它鬼子可以有机会反抗。 这个营地里面，另外还有十几个鬼子巡逻。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二八师的夜袭实在是让这些鬼子们害怕了。 何绍武他们现在摸到的是万田大智中队的营地。 这个中队是五十五联队下属，今天才刚刚才轮换到最前线。 他们是准备明天第一批冲锋的嘉善阵地的士兵。 实际上，万田大智中队长并不知道，在自己营地外面，还埋伏着帝国一个步兵大队。 如果他知道的话，就不会派出这么多的士兵巡逻和站哨了。 当前去偷袭的二营刚刚冒出头，只砍下几个巡逻鬼子的时候。 就已经惊动了整个营地里面的鬼子了。 今晚这支日军明显有准备，战斗刚刚开始，在营地外面，就有人朝天上打出了好几枚照明弹。 沖谷亮介大队长一直静静地在黑夜中休息，他的队伍也一样，全都潜伏在黑夜里面。 如同一条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沖谷亮介大队长发现了它暗中观察着的那个营地里面发生变化的时候。 立刻命令：“发射照明弹，冲锋！” 今天晚上为了帝国士兵的荣誉，沖谷亮介大队长早就做了准备。 每天晚上前来偷袭的敌人就在一百到三百人之间。 自己这个大队就有一千二百人，个个都是拼刺刀的高手。 对于一二八师官兵喜欢的拼杀，沖谷亮介大队长是非常喜欢的。 他本人也很喜欢这种当面看着对手挣扎着死亡的场面。 信号弹就是命令： 一队队的鬼子，冲黑夜当中冲了出来，一排排明亮的刺刀，一队队整齐的队伍，从黑夜当中冲出来。 向着二营和特种连冲过来！ 突袭、夜战一下子就变成了中伏、明战了。 不过有一点没有改变：白刃战！ 双方进行的还是白刃战。 林凡心里咯噔了一声：“中埋伏了！” 特种连也在鬼子的埋伏圈里了。 斯波拓也中队长，是知道今晚任务的。 他早就按捺不住了，今晚整个大队能够被安排这样一个任务，是对他这个中队长期以来的刻苦训练分不开的。 没有斯波拓也中队平时取得的那些成绩，今晚的任务指不定就分给那个大队去了。 照明弹照耀着刚刚只有一堆微弱篝火的营地，把整个营地照得如同白昼。 斯波拓也中队的士兵们已经冲上去了，他们早就饥不可耐，想要在这个晚上证明自己的存在。 原本冲在前面的二营，已经进入了营地，还在跟营地外面那些刚刚反应过来的鬼子哨兵和巡逻兵砍杀的时候。 情况就发生了变化，四周突然光明起来。 这样的变化对他们这个营来说，没有多少影响的。 出发的时候，所有人就已经置生死于度外了。 战斗一开始，特种连就迎了上去，今晚的鬼子有些多。 无论是何绍武的二营，还是林凡的特种连，这些士兵们从出发的时候，就有了牺牲的准备。 这个时候也没有别的可说，没有别的可想。 只有拿起大刀，挺出刺刀向冲过来的鬼子冲过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 当双方都是勇者的时候，冲在队伍最前面的交锋，就像是两股洪流猛烈撞到一起。 很快就互相混杂起来。 虽然计划中的夜战、暗战，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明战， 姬无敌还是按照出发时候说的，脱掉上衣，挺起刺刀。 跟在林凡、冯俊雅他们身后，向着前面冲过去。 这个时候，战友们都是赤着上身的，这样有一个好处，能够非常容易认出敌友。 她身上其实还有一层裹胸的。 这要是在后世，根本就不算什么的，应该还算是一种时尚。 姬家仇也是一样。 在今晚，也不算什么了，没有一个人特别注意看向她们两个。 最多就是从她俩身边经过的时候，打量一下，辨识一下是敌是友！ 双方所有的士兵眼里只有对方。 斯波拓也中队他们冲出来方向，正对着的就是特种队。 斯波拓也中队长看着前面那个冲锋的人，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大汉。 赤·裸着上身，眼中露出来的是一种平静的目光，这跟其他人凶狠的目光大不一样。 当那条大汉手里的枪向前刺出去的时候，可以看到他手臂、胸前的肌肉突然突起，然后又迅速消退下去。 在他前面的帝国士兵，一下就倒下去了。 斯波拓也中队长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这是看到对手的反应，他看出来了这个人的刺杀水平很高。 这个对手是自己的了。 目光一敝之间，斯波拓也中队长还发现了一件事情：对面这支队伍的所有人都是精赤着上身的。 唯独在这个人的身后，有两个人虽然也是赤着上身，可是胸前却还包裹着一排白布。 “伤员？”斯波拓也中队长心里掠过一个想法。 它不由得把目光向那两个伤员看过去，看到他们挺出刺刀的样子，一点也没有痛苦的神情。 瞬间斯波拓也中队长就兴奋了，他知道了：那是两个女人！ 它要先把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壮汉捅死，然后再狠狠地把他身后的两个“伤员”捅得死去活来。 斯波拓也中队长眼里再也没有了别人，整个世界的嘈杂在它耳边如同潮水一样的褪去。 它的眼前只有那三个人。 林凡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斯波拓也中队长盯上了。 他只是冷静地带着特种连坚定地向着前面突击。 特种连的任务不在这里，他们的任务在前面。 今天向前突破的也不只有林凡这么一个箭头。 就在林凡的左手是一二八师的何绍武营长，他冲的并不比林凡慢。 林凡的右手是冯俊雅，他也不比林凡慢。 第一百零一章 特种连的出击(2) 今晚的这场夜袭战，从一开始就进入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局面。 这个时候就看出来双方实力了。 这些天，天降小雨，地面湿滑。 一二八师的这支竿军队伍，在江南这样泥水飞溅的地面上，全部穿着草鞋，落地就生根，脚下稳得很。 对面的日军穿着硬底皮鞋，每一步踩下，心里都会担心会滑倒。 有了担心，下脚的时候就有了迟疑，有了迟疑，这些鬼子刺杀的动作，总是时不时的就有些变形。 无论它们怎么样的注意，它们的脚下还总是打滑。 这个真不能够怪到这些鬼子士兵们头上，实在是脚上的鞋子不适合在这样泥泞的土地上作战。 硬件不行，这些鬼子的思想再怎么注意，也避免不了下盘不稳。 在这样的肉博战中，下盘不稳，基本上就让鬼子的拼杀技术丢了三成。 特种连的士兵们，虽然脚下也是穿的鬼子一样的皮鞋，林凡却是早早就让所有人在皮鞋下面绑上一双草鞋，这下子特种连士兵们脚下却是稳定得很。 陈绍武这个二营的士兵们用的全是大刀，特种连使用的是跟鬼子一样的武器：三八式步枪。 特种连的这些士兵们，已经在林凡加强版刺杀术的培训下，每天练习至少三个小时，连续训练了半个月了。 今晚跟鬼子对拼起来的时候，明显比在四行仓库时候顺手多了。 半个月时间里面，这些士兵们的手法纯熟多了，关键的还有体力上来了，力量也大了不少。 一力降十会！ 虽然跟这些鬼子比起来，力量还有所不足，至少已经可以平分秋色了。 现在的特种连士兵们，跟四行仓库时候拼刺刀不一样了。 那个时候，这些特种连的士兵们，往往是需要三个人一组，同时对付一个鬼子的刺刀。 现在他们已经可以三人一组，三面出击，三个人可以同时对付三个鬼子的。 力量双方差不多，特种连的士兵们技巧却是强上太多，更重要的是，鬼子们脚下总是不稳。 一次脚下打滑，还能够紧急补救一下子，连续几次脚下打滑，害得鬼子上半身的动作都变形了。 想要招架的动作不到位，付出的就是命。 这就是天道，就是天意！ 天公有意给了自己的儿女一点儿地利，这就足够了。 陈绍武是知道这支队伍今晚要潜入鬼子队伍里面去的。 现在他看着原本是跟在自己队伍后面的特种队，由于被鬼子照明弹给照出来了。 不得不加入拼刺刀行列，可是这支队伍拼起刺刀来，比自己这个营还要强大。 林凡带着特种连一直向前突进，他对陈绍武说道：“陈营长，今晚形势不对。 你们营要不现在趁势杀出去，就此回去吧！” 陈绍武大喊一声，先把面前的那个鬼子一刀砍倒，这才说道：“我们先送你们走。” 现在不是谦让的时候，林凡不再多说，带着特种连向着一个方向冲过去。 他们的速度很快，特种连的刺杀术，没有半点花哨。 就是一步一刺一招架。 只要动作快，往往就是那么一架一刺，边刺带招架，就能够带走一个鬼子。 只有遇到对手特别强悍的，才会双方拼杀几个回合。 这种时候，要的就不只是技巧了，还需要勇气！ 狭路相逢勇者胜！ 只有真正无畏的人，才能够在这样连续拼杀中取胜。 牛东兴他们这些人，这两天里面，已经真正见识到了这个特种连的战斗力。 在他们眼里，整个特种连一半的战斗力都在林凡那个连长手里。 对特种连这些士兵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多了不起的。 今天晚上跟着特种连一起跟鬼子拼刺刀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这些士兵们拼起刺刀来，比起自己这批人强上了不知道多少倍。 勇气他们不缺，力量和技巧才是他们欠缺的。 毕竟牛东兴他们加入特种连，一次真正完整的训练都还没有参加过。 好在特种连的这些士兵们，早就在四行仓库进行过样的拼杀了。 对于这种刺杀非常有默契，三个士兵一组，结成三角阵形。 每五个这样的三解阵形又结成一个小团体。 无论怎么向前突击，这五个三角小阵都不分开。 每个班新来的这五人，被各个班的班长招呼着，不许他们向别处乱冲。 并且这些老班长们，还特别让自己班上的这些新手，也学着结成三角战队，把他们保护在五个小三角小队中间。 为了保护战友，这些老班长们也是操碎了心。 这些从种支队伍抽过来的骨干，还有一半以前都是各自队伍的头领。 明显能够感受得到老班长的拳拳爱护之心，这是他们没有办法的事情。 能力不够的时候，只能够接受老班长的关怀。 他们今晚见到了以前跟国军打仗时候不一样的了。 今晚这两支国军队伍强悍得不叫话，对面的鬼子也不是面团做的。 今晚这场肉博战，严格来说应该是国军和组织联军共同对日军的一场肉博战。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何绍武的二营和林凡的特种连两支队伍一直朝着前方突进。 速度快得很！ 林凡冲得最顺当的时候，前面这个鬼子手里拿着的不是三八式步枪。 看着这个鬼子手里的指挥刀，林凡就知道这是一个日军军官了。 斯波拓也中队长冲近林凡，“嘿唷！”一声。 手里的指挥刀向着林凡当头劈下：力劈华山！ 林凡的脚下向右侧一滑，手里的步枪顺势递出去：黑虎掏心！ 斯波拓也中队长眼看着前面这个大汉，那么大的一个人，脚下一动，整个人就向右移开了到少一尺。 自己用尽全力砍下的一刀，完全就劈在了空气中。 作为一个高手，能够在二万多人的十八师团比武中取得第一名的人。 斯波拓也中队长手里的指挥刀并没有收回来，他只是顺势向右侧一转，刀光一点也不违合地追着林凡去了。 同时斯波拓也的脚下一滑，借着硬底靴子在这泥泞地上摩擦力不大，竟然把劣势当做优势。 他的整个身体借着这一滑，不但完美避开了林凡当胸的那一刺。 并且还让他手里的指挥刀去势更快。 林凡对追上来的这一刀竟然不管不顾，一枪刺空。 收回来，大喊一声：“杀！” 又是一枪向着斯波拓也中队长当胸刺过去。 这是林凡在战场上第一次喊出：“杀！”字来。 这一声当真是如绽春雷。 在他右边的冯俊雅听到这一声，一枪了结了面前的那个鬼子。 这才有空看向左边的林凡。 他的眼里看到：姬无敌双手握枪，斜斜向上刺向空中。 刚刚招架住半空中从右侧砍向林凡的那柄指挥刀。 林凡手里的步枪刺向前面一个鬼子军官。 所有的国军士兵们都知道，鬼子队伍里面，能够用指挥刀的，都是指挥官。 斯波拓也中队长手里的指挥刀先把他最先看到的那个“伤员”招架住了。 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晒笑，脚下向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指挥刀向下一砍。 准确地砍在林凡手里的步枪枪管位置。 钢刀碰上钢管，爆起一团火花。 林凡全力刺出去的那一刀，立刻就偏了。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脚下向前踏进一步，手里的枪向后一收。 再次大喊一声：“杀！” 收回来的枪刺，是为了更快的刺出去。 林凡手里的步枪向前一挺，又刺出去了。 他手里的枪长一些，一寸长、一寸强！ 按照这个原则的话，林凡就不应该踏前这一步，因为他的枪有足够的长度。 不过林凡前进这一步，并不是给斯波拓也中队长送菜，林凡是要借这一步，集中全身的力量向前突刺。 斯波拓也中队长手里的指挥刀比起三八式步枪来，就短了许多。 一寸短、一寸险！ 像它这样的指挥刀，拼杀的时候，当然希望距离近一点的好。 只是现在他却没有这个想法了。 对方主动拉近了距离，让斯波拓也中队的指挥刀也能够砍到。 不过斯波拓也没有砍下去，它的刀在被那个“伤员”招架之后。 顺势砍在了面前这个半汉枪上，顺着对方的枪移动了一段。 斯波拓也中队长就顺势将指挥刀向着对方的胸膛捅过去。 想要捅破他的胸膛。 林凡手里的步枪姿势不变，脚下却不得不向右边移动，避开这要全的一捅！ 现在他离冯俊雅更近了些。 斯波拓也中队长的这一捅眼看就落空了。 它自己胸前的那杆枪同样捅过来，由不得它不做抵抗。 斯波拓也中队长的身体像是跟林凡身体套在一根线上一样。 竟然随着林凡的移动，同时移动。 这样林凡刺出去的第二枪又落空了。 眼前这个对手好强大！ 林凡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是第一回遇到这样的对手。 对方竟然能够跟上自己的速度，实际上自己这边还是两个人联手呢。 虽然姬无敌只是招架了那么一刀，可是如果她不招架那一刀。 林凡就会更回被动了。 收回步枪，林凡再次向前踏步，大喊一声：“杀！” 从林凡开声喊出来第一个“杀！”字，到现在第三声喊出来。 差不多就是连续的三声：“杀！杀！杀！” 他手里的刺刀再次向着斯波拓也中队长胸口刺下去。 斯波拓也中队长感觉到自己已经摸清了眼前这个人套路。 就是一收一刺，再没有别的了。 斯波拓也中队长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手里的指挥刀刀背在林凡刺过来的这一枪上猛力向外一砸。 砸开这向着胸口刺过来的这一枪，手上的指挥刀顺势斜斜向上，向着林凡右边颈子划过去。 如果让这一刀从右向左划完。 林凡的脑袋肯定是保不住的了。 斯波拓也中队长，还能够用眼睛的余光看着那个“伤员” 现在它越看越觉得这个“伤员”非常有特点。 姬无敌一直全神贯注地看着林凡跟眼前这个鬼子拼刺刀。 她也是第一次看见林凡跟鬼子拼刺刀，这样的短兵相接让她看着就心惊肉跳。 姬无敌死死地盯住那道向林凡脖子上划过去刀光。 她手里的步枪再一次刺了出去，这次还是招架。 帮助林凡招架住这一刀，这个时候林凡的身体已经向左连移动了。 斯波拓也中队长跟随着向左移动，他的目光全在眼前这个汉子和那个“伤员”身上。 他手里的指挥刀没有等到跟姬无敌的步枪碰撞，就准备着向前刺。 正在这个时候，斯波拓也中队长突然觉得右边肋下一疼。 “被人偷袭了！”他心里只有这样一个感觉。 然后就感觉到从侧边捅过来一刀，竟然还在自己身体里面一扭一旋，然后才抽了回去。 斯波拓也中队长大惊之下，目光终于向着右侧看过去。 冯俊雅无辜地看着它，手里的刺刀才收回去，正在第二次向着斯波拓也中队长的右侧捅过来。 这个时候， 斯波拓也中队长的胸口突然也是一凉，他一时的错愕，给了林凡机会。 林凡的这第三枪，终于刺入了斯波拓也中队长的胸口。 斯波拓也中队长能够感觉到，正面这一刺刀在胸口这一扭，一绞。 让自己的整颗心都碎了！ 同时右侧那个卑鄙的偷袭者，第二刀又刺进来了。 两柄刺刀在黑夜里，在斯波拓也中队长的体内会师了。 互相还触碰了一下。 斯波拓也中队长手里的指挥刀无力地垂下来。 林凡微微一笑，抽出刺刀，再次向下一鬼子冲过去。 斯波拓也中队长最后的目光向那两个“伤员”看过去，刚刚还全神贯注看着它的人，现在根本就没有再多看它一眼。 姬无敌跟上林凡的脚步，快速向前进。 牛东兴高兴地捡起斯波拓也中队长手里的这柄指挥刀，并且连他腰上的刀鞘也一起取走了。 整个十八师团拼刺刀的第一名，就在今夜悄无声息地死了。 林凡跟它两个之间的交手，打了三个回合，实际上这三个回合从开始到结束，就到五秒种。 真的就是林凡喊三声的时间：“杀！杀！杀！” 冯俊雅连续向斯波拓也刺了两枪，过后像无事人一样，继续向着正面的鬼子突过去。 刚刚他支援林凡这两枪，已经把自己在三角小阵里的突击位置给丢掉了。 现在他只能够给正面的人帮枪！ 这是他最擅长的事情，闪电般快速地给正面的鬼子补上一枪。 黑暗中整个沖谷亮介大队都冲进了战场，今晚他们这个大队加上原本就留守在这里的万田大智中队。 足足有一千三百多人。 这样的兵力足足超过来了前来偷袭的二营和特种连三倍。 原本应该是一边倒的白刃战，竟然让落入陷阱里面的人一直不断地突破。 林凡正面冲过了斯波拓也的拦截，感觉自己的刺杀水平又提高了一点点。 再面对鬼子的时候，已经不需要再次大喊发力。 当胸直刺就是了，这一刺仿佛有了魔法一般，前面的鬼子竟然没有招架一样，刚刚反应，林凡的枪刺已经狠**入它的胸口。 林凡的手握住刺刀，一扭一旋，刺刀在鬼子胸口里面一绞，再绞。 鬼子的一颗心真的碎了。 特种连冲得快，何绍武带着的二营也不比他们慢。 这两支队伍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包围着这四百多人的鬼子。 看着这些越杀越勇的国军，真的害怕了。 斯波拓也中队全军覆灭，沖谷亮介大队还能够站在战场上面的不到一半。 万田大智中队已经乱了编制。 冲谷亮价大队长看着眼前的局面，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 明明自己指挥的队伍是前来偷袭这些人的几倍。 自己手下的士兵们也是英勇无畏，起码最初的时候，全都是勇往直前的。 什么时候战场上的形势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人数多的人，反而被人数少的按在地上摩擦！ 这脸痛不说，队伍里面那些倒在地上的士兵，可是实实在的丢了性命了。 林凡率领特种连，并不知道冲谷亮介大队长的想法。 他只是想要带着整个特种连路过的，今晚的这场厮杀，特种连只是路过，打酱油的路人甲。 真正的主角是何绍武的二营。 一二八师的这些“竿军”兄弟才是今晚的正主。 现在他们还在营地中间跟鬼子厮杀。 林凡他们冲出去近二百米后，向前突进的特种连已经冲到黑暗边缘的时候。 跟林凡并肩作战的二营长何绍武大喊一声：“回头！” 整个二营的士兵们，又掉头拦住跟在身后追上来的鬼子。 他这是在为特种连断后。 林凡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实际上林凡是想要请何绍武这个二营的官兵们，跟着自己这支队伍一起潜入黑夜当中。 然后在黑夜当中找机会，悄悄地回一二八师的阵地就是了。 只是林凡看看这支队伍的士兵们，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是对这些“竿军”士兵们的侮辱。 这支队伍里面的所有士兵，听到何绍武的命令后。 回身向鬼子砍下去的力量并没有减弱。 他们的气势不但没有减弱下来，反而比刚才的时候还要高涨许多。 第一百零二章 特种连的出击(3) 冯俊雅看着这支返身回去再次冲入鬼子营房里面的队伍。 脸上显出一丝犹豫：“连长！要不我们一起把这里的鬼子全部杀个干净。” 有这种想法的，不是他一个人，也不是他一个班长。 林凡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这支从凤凰城里走出来的队伍。 他们刚刚从鬼子的包围圈中冲出来，现在又回头跟追上来的鬼子们纠缠在一起。 一时之间还占着上风。 林凡冷静地说道：“他们有他们的使命！我们有我们的任务！ 记住兄弟为我们做的这些就好。 我们走！” 林凡毅然带着特种连这一百多人没入黑夜中。 他知道：如果自己在这里多呆上一阵，真的可能会改变想法。 可是鬼子的炮兵阵地，不能不炸！ 不炸！明天白天的时候，一二八师的阵地上，又将会是被鬼子狂轰烂炸的一天。 牛东兴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却突然发现在这个地方，自己完全就没有了发言权！ 我是谁？ 这里不再是以前熟悉的山林，不是自己带着队伍纵横驰骋的土地。 想到临出发时候，首长说的话：“战场上，多看，多做，少说！” 包俊彦深刻地知道这一点，因此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跟着连队走。 不过他心里却是知道：如果这还是自己的作主的那支游击队，刚刚自己一定不会走。 毕竟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都能够看得出来，如果有特种连的加入，全歼刚刚在场的所有鬼子是有可能的。 林凡也知道这一点，但是特种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整个特种连冲入黑夜当中，摸黑前进几百米。 林凡这才低声命令：“各班着装，检查人员，检查装备！” 陈四川报告：“一班二十一人到齐！” 刘老炮报告：“二班二十一人到齐！” …… …… 冯俊雅报告：“直属队二十三人到齐！” 特种连一百七十人全部卫通齐！ 牛东兴他们四十人，在刚刚拼刺刀的途中，也没有忘记林凡六人行下来的任务。 现在乘着黑夜把从鬼子身上剥下来的那些衣服裤子穿好。 林凡听到八个班长的报告：“检查一下各人着装。” 实际上特种连的那些老兵们，早就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更能够像一个日军士兵。 林凡命令，更像是专门为新加入的这四十个人发出来的。 特种连的这些老兵们，立刻开始对各自班长的这些人检查。 等到全部报告：着装完毕后。 现在他们就要顺着道路向前搜索了。 这一下，特种连行军不再是偷偷摸摸的了。 他们打着火把，大摇大摆地走公路上。 身后三公里的道路，竟然有五道哨卡。 这其实也不算是哨卡，这些只是把营地扎在道路连上的几支鬼子队伍。 有些是中队，有些是大队。 林凡一边大声地回应着这些鬼子哨兵们的检查，一边暗暗记下这些位置。 特种连再次回到枫泾滨的时候，看着黑漆漆的镇子。 林凡想到了这里的朱家大院。 这家主人朱锡熊是一个坚定支持抗日的，之前四十一团的团部就设立在他家。 方学苏率领敢死队最后也是隐藏在这个院子里的。 林凡想去打听一下鬼子在镇子上的炮兵阵地在那里？ 远远地就看到朱家大院门口掉着的那盏灯笼，发出来那微弱的光芒，照耀着停在外面的几辆车。 这种时候，能够停在这个地方的汽车，只能够是鬼子的军车了。 特种连没有继续前进，林凡悄悄进入镇子里面另外一家人的院子。 从这家留着守屋的这人口中，林凡才知道，就在下午朱锡熊和他的幼女儿朱迪成连同整个朱家大院里的国军伤员和下人，全部被鬼子活埋了。 朱家大院现在是鬼子的人住在里面。 林凡同时也从这个人口中打听到了，就在枫泾滨东北方向，整天都打雷一样的发声。 这个人现在心里后怕得很，一直后悔自己不应该悄悄地回来。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鬼子才会离开，他想自己现在想要离开。 上半夜的时候，已经悄悄试过了。 小船刚刚下水，就招来了鬼子的枪响。 整个枫泾滨向外走的水道鬼子也封锁了。 这个人的苦恼林凡也无计可施，想到自己这些人接下将要做的事情。 既然鬼子已经活埋了朱家大院里面的所有人，明天怕是更会迁怒到整个枫泾滨的所有人了。 林凡只能够低声说道：“水路不通，你们想想怎么从陆路上走吧。 明天还不知道鬼子会怎么样的发疯呢。 千万记住，无论对谁都不要说见过我！” 那个人连连点头。 通过这个人的描述，林凡当然知道他说的打雷不停的地方那就是鬼子的炮兵阵地。 知道了鬼子的炮兵阵地方向，特种连悄悄向着那个摸过去。 特种连打着火把接近十八师团的山炮阵地时候，遭到了来自炮兵联队哨兵的质问。 林凡只是冷冷地上前，让姬无敌照着自己这张脸，咆哮着骂道：“老子刚刚从前线下来，就从这里通过一下。 你们要拦住老子的队伍吗？” 两个哨兵，根本不知道眼前这是什么人，是那支队伍的人。 不过从这个熟练的京都口音，和他嚣张的气势就能够分辨得出来： 这肯定是贵族家的孩子，不是自己这些乡下小兵能够惹得起的。 两个哨兵各自带着两个巴掌印，退了回去。 林凡看着自己的队伍迅速地进入鬼子的炮兵阵地。 手上轻轻向下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冯俊雅微微笑着，走到其中一个士兵身后。 看了林凡一眼，两人同时动手。 两个哨兵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现在是特种连的士兵们忙碌时候到了。 林凡命令：“一班、二班、三班、四班，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沿着炮兵阵地各前出五百米开始埋设定向炸弹。 逐步后退，每隔一百米设置一轮，做环形防卫。 我们回去路上也要布置上。 布置的时候小心记好位置，等会撤退的时候，不要误伤了自己人。 做好地雷后，每个方向留下二个人潜伏起来，负责引爆。 其余人快速退回炮兵阵地上来，准备打·炮！ 五、六、七班，做好炸弹，潜伏到鬼子炮兵营地外面。 现在对下时间，二点三十一分四十二秒。 二点四十分的时候，你们三个班，同时引爆，务必把鬼子炮兵堵在屋内。 如果遇到特殊情况，见机行事。 一起要快，完成任务后，到炮兵阵地上来。 准备打·炮！ 直属队跟我上炮兵阵地，清查潜伏鬼子。 准备开·炮。 执行！” 林凡发布命令的时候，只有下面的班长低声在应：“是！” 命令发布完一段，就有几个班长带着人手离开。 等到布置直属队任务的时候，他的面前就只有直属队了。 林凡率领着这二十几个人，向着鬼子设立在这里的主阵地摸过去。 第十八师团的山炮联队，白天的时候不停地轰炸前方的阵地，这些士兵们是真的累了一天。 天色黑下来，这些士兵们全都消停下来，一个个回到营地休息。 这主阵地上竟然只有四个哨兵。 他们被直属队的这些士兵们悄悄摸掉之后。 整个炮兵阵地就只属于特种连的了。 他们并没有偷偷摸摸的做事，相反林凡命令直属队把火把支在阵地边缘。 不让它们接触到炮弹，特别是发射药。 这才开始检查自己的阵地。 林凡看着这个炮兵阵地上的二十门火炮，全是七十五毫米榴弹炮。 不管是什么炮，林凡都不挑剔。 前些天特种连在江阴要塞里面受到的培训，这个时候用得上了。 林凡命令直属队的这些士兵们，挨个调整这些炮的射击高度。 同进还让吴小宝、赵龙、姬无敌、姬家仇四个人把七门拍击炮架起来，方向对着枫泾滨的朱家大院。 既然那个院子的主人已经被鬼子给活埋了。 人死不能够复生，林凡只能够让那些占领朱家院子的侵略者们去给朱家人陪葬。 黑夜当中，整个直属队的人紧张、刺激。 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连长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原本他们只是想着过来是炸毁这些大炮的，没有想到连长竟然是想要先打·炮。 再炸炮。 直属队一共只有二十三个人，李显刚刚跟着一班他们设置定向炸弹去了。 现在这里只有二十二个人，有四个在架设迫击炮，剩下的人当中又有五个根本不会操作。 真正动手的就只有十三个老兵了。 他们刚刚才按照林凡的要求调整好七门炮的时候，不远处就传来，低沉的爆炸声。 这声音初听只有一声，仿佛又像是好几声。 又过了十几分钟，刚刚派出去的几个班全都回来了。 林凡指着这些大炮，每个班三门炮，三分钟后开始射击。 分配完这二十四门大炮的使用权。 林凡又来到七门迫击炮面前，小心地调整了方向、角度。 对吴小宝他们四人说道：“开始发射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 然后就是一直射击，用毒气弹！” 这些鬼子活埋了朱家人，林凡也不准备对他们留手。 三分钟时间，各个班迅速行动起来。 很快时间就到了。 二十四门炮同时射击，林凡给它们调整的目标各不相同。 这些炮打的都是远方，他们根本就观察不到这些大炮打出去的效果。 林凡也没有时间去查看效果，他和吴小宝他们四个，正在小心翼翼地发射迫击炮呢。 先来一个五连急射，再来正常速度的射击。 林凡心里记着时间，他放出最远的警戒是在五百米。 鬼子的反应，比林凡预想的要慢得多。 实际上这不是因为鬼子反应慢，实在是朱家大院成了鬼子的指挥部。 林凡他们连续不断的轰炸，一下子就让鬼子第十八师团指挥部瘫痪了。 上面没有指挥，日军第十八师团下属的队伍，在夜间就没有敢于随便行动的。 这就让林凡原本的计划一下子落到空处。 设置在各个方向，准备阻击四面八方涌过来那些鬼子的装置完全起不了作用啊！ 布置在炮兵阵地各个方向的那些定向炸弹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不过这也让特种连有了另外一个好处：可以多打一些炮弹出去。 十分钟过去，没有鬼子向这个炮兵阵地发起进攻。 这让林凡非常激动，他和吴小宝他们向朱家大院射击的迫击炮已经停下来了。 一个朱家院子承受了二百多枚炮弹的轰炸，已经足够了。 再多就是泄愤，不是杀敌。 倒是炮兵阵地上面的二十四门火炮还在继续射击。 它们是自己不能够带走的，阵地上的面的炮弹也是无法带走的。 既然这样，当然就是能够打多久就打多久了。 林凡他们一路过来时候，经过的那些日军营地，现在全都在火炮的轰炸着中挣扎。 各个日军营地不断地把电话向指挥部打过来，报告他们受到了国军的炮火袭击。 到现在这些日军还没有明白袭击是自己的炮兵阵地打出来的。 第十八师团的指挥部在林凡他们第一轮打击的时候就瘫痪了。 牛岛贞雄师团长在第一枚炮弹的时候，他还在院子里面漫步。 他的队伍已经在这里奋战三天了，前进还不到五公里。 这样下子，军令状怎么能够完成。 心急如焚的牛岛贞雄，根本没有一点睡意。 还在院子里面度步呢，听到第一声爆炸，立刻在卫兵保护下退向房屋里面。 他的卫兵第一时间闻到空气中的异常：“毒气弹！国军也有毒气弹！” 第十八师团指挥部是备有防毒面具的，这些卫兵们训练有素，赶紧拿出防毒面具。 递给牛岛贞雄师团长。 住在朱家院子里面的鬼子不在少数。 大多数鬼子这个时候都在睡梦中，师部被袭击的事情，是这些人根本无法想像的。 他们立刻乱了起来。 不到二分钟时间，整个院子里面全是炮弹炸响的声音。 他们呆着的这个房间里面，也掉进来了一枚炮弹。 卫兵们死死围住牛岛贞雄，这才勉强救下它一条命。 剩下五个还能够动弹的卫兵、参谋全都困在这屋里。 牛岛贞雄不再犹豫，第一个迈步向院子外面冲出去。 他已经明白：这个地方应该是被国军炮兵探查到了。 否则人家不会一直向着这里打·炮。 他如果再不跑出去，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的。 牛岛贞雄的运气是真的好，护着他一起向外面跑的五个鬼子。 途中有三个被弹片击中倒地，偏偏他还一点伤都没有到。 牛岛贞雄跑出朱家院子，听到自己的炮兵已经在轰鸣。 不由得满意地说道：“尾池隼人联队长，还是很有军人气质的。 这么快就能够反应出来，向对方的炮兵阵地还击。”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口头嘉奖的这个尾池隼人联队长，现在已经回到天照大神怀抱中去了。 师部还在被轰炸，牛岛贞雄师团长只能够去最近的一一四联队指挥所了。 冲出朱家院子来的，并不只有他一个，在他身后还跟着二十来个鬼子。 牛岛贞雄心中黯然：整个朱家院子里面驻扎着他的师团部，加上直属的一个步兵中队，足足有五百多人。 现在从大门只跑出来这么二十来个。 其余的人，怕是多半都玉碎了。 要知道今晚打进来的，全是毒气弹！ 防毒面具自己是准备有，可并不是每个官兵都会配备下去的。牛岛贞雄师团长看着还在不停被轰炸的朱家院子，迅速离开。 它从朱家院子离开，向着北方走上一千多米，就看见到了前面一一四联队的指挥部也同样被炮弹轰炸： “派人前去打听一下消息，让大冡雄大佐出来！” 牛岛贞雄中将看着一直还在挨炸的一一四联队指挥部，怎么也不愿意进去。 它就在外面的野地里等候。 这个时候，整个日军被炸的这些队伍，也已经反应过来了：只是跑出营地，就不会挨炸。 明显的这些炮弹攻打的全是营地，在它们营地周围，并没有对手的眼线。 大冡雄大佐是躲在自己的指挥部里面的，它的这个指挥部实际上也是民房，早就摇摇欲坠了。 接到师团长的命令，赶紧带着人冲了出来。 见到师团长后，大冡雄大佐非常郁闷地汇报：“师团长阁下！一一四联队指挥部已经被国军炸毁，伤亡惨重啊！” 牛岛贞雄师团长：“马上查清对方炮火轰炸的意图，让前线侦查一下，这些炮弹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大冡雄大佐立刻汇报：“卑职刚刚在指挥部的时候，收集到前线打过来的电话。 从嘉善最前线过来，所有的营地都在被轰炸。 炮弹来自我们的后方！” “后方？”牛岛贞雄猛地看向自己的十八山炮联队方向。 十八山炮联队，今天晚上开炮打的是自己人？ 由于杭州湾登陆场所的限制，到现在第十军团的重武器还没有全部送上岸。 因此第十八山炮联队，原本的四十门火炮，到现在也只上岸了二十八门。 有四门炮前些天已经损毁，现在的炮兵阵地上还有二十四门。 第一百零三章 特种连的出击(4) 牛岛贞雄想到了炮兵阵地上面传来的那些巨大的声响。 冷冷地问道：“我们的敌人，有什么动静没有？” 大冡雄大佐汇报：“前线汇报：今晚有一支敌人队伍前来夜袭，还在激战。” 说话的时候，一一四联队第一通讯队山崎达男中佐已经带着手下通信兵把电话接了过来。 牛岛贞雄师团长终于又可以指挥队伍了。 当他了解到前方的国军阵地上面，并没有被炮火轰炸的时候。 他彻底愤怒了，马上命令：“接通炮兵阵地。” 炮兵阵地的电话，怎么也不接不通。 山崎边男中佐脸上汗水都出来了：这个关键时候掉链子，可是要命的。 好在牛岛贞雄师团长今晚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大冡联队，立刻组织队伍包围十八山炮联队阵地。 通知十八山炮联队附近所有队伍，全部向着炮兵联队阵地进攻。” 大冡雄大佐注意到了：是进攻！ “进攻吗？师团长？”大冡雄大佐有些害怕这是师团长口误。 “进攻！把山炮联队所有人全部看管起来。 如果反抗！ 杀无赦！” 牛岛贞雄师团长的愤怒值早就爆表了。 他的命令立刻被传达下去。 驻扎在枫泾滨后面的步兵第五十六联队，是一支作为整个师团预备队存在的队伍。 他们一直在养精蓄锐，等待着命令。 今天晚上他们没有受到攻击，一切正常。 就在这一切正常的时候，五十六联队长佐藤又三郎接到命令：“进攻第十八师团十八山炮阵地。” 这个阵地佐藤又三郎是知道的。 他怕自己没有听清楚，要求对方复述了一次，然后自己又复述了一次，这才确定下来。 五十六联队驻扎的地方距离目标阵地最近的有二千米。 为了速度，当然是骑兵大队最快的了。 五十六联队的骑兵大队在佐藤又三郎联队长收到命令的十分钟，已经出发了。 尾家龍之介大队长率领着手下七百三十六个骑兵，沿着公路一路风驰电掣般地向着枫泾滨冲锋过去。 三千米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只是最好的进攻距离。 战马慢慢加速，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正是速度最快的时候。 这种时候，也是每个骑兵砍杀起来力量最大的时候。 因为战马的速度加持在骑兵手里的砍刀上面，基本没有人能够招架得住的。 尾家龍之介大队是七号才上岸来的，他们上来之后，就一直被当做预备队。 还没有上过一次战场，没有经过一场战斗。 今天晚上联队长在接到命令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们这个骑兵侦察大队。 主要就是因为牛岛贞雄师团长的命令很急、非常急。 师团长怀疑现在的整个十八山炮团全部叛变了，整个山炮团正在全力炮击十八师团的营地。 因此尾家龍之介骑兵大队能够快速抵达阵地的优点就被放大了。 明智大悟下士一家原本是北海道的渔民，十年前父母响应帝国开发东北的号召。 举家迁到东北，加入开垦团。 家里的日子一下子就好过起来了。 他们家一共来了四个人、父母、姐姐和明智大悟，刚刚来到东北的时候，帝国立刻把一片黑油油的土地分配下来。 这些土地上面明明还长着小麦的，帝国管理开垦团的官员说这些全是荒地！ 荒地上面长满了茁壮的小麦？ 明智大悟的父母当时高兴得绕着分配下来的荒地看了好些天。 每天在他们看这些“荒地”的时候，总能够看到远处有几个当地百姓也在远远地看着他们。 后来明智大悟终于知道了：自己家的“荒地”就是那些远远看着他们那一家人的。 帝国在明智大悟一家到来的时候，直接把那一家人的土地置换过来。 用远处一片真正的荒地，换了这块这家人已经传承、耕种上百年的土地。 那个冬天，那一家十七个人中间，死了八个。 无论别人家活不活得下去，明智大悟家这一年比以往的哪一年都过得好。 这也让明智大悟从那个时候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维护好帝国，保护帝国的利益。 不只是他一个人这么想，他的父母、姐姐、弟弟、妹妹全都是这样想的。 他们家在东北的这十多年里，明智大悟又添加了四个弟弟妹妹。 他也在十八岁的时候参加帝国军队，现在明智大悟已经是有三年军龄的士兵了。 虽然他已经当了三年骑兵，可是却从来没有上过战场。 今天是他第一回参加战斗：我一定要砍下一个人脑袋。 明智大悟没有新兵上战场时候的害怕，只有兴奋和激动。 白天的时候，明智大悟还在跟其它战友们聊天吹牛，每一天士兵都对自己这些人被安排在预备队而愤愤不平。 他们都是想要上战场去立功的。 天天这样呆在后面，什么时候才能够有战功啊？ 每个人说起自己如果能够让战场的话，将会怎么怎么样。 这几天他们也知道，第十八师团的进攻不太顺利，这么多天了，每天前进一、两公里。 完全没有达到快速突进的目的。 好在帝国军队在其它战绩的进攻都非常顺利，因此他们这些骑兵立刻就认为是步兵五十四联队太窝囊，不会打仗。 如果派是派上他们这支骑兵队伍上去，一定会一天突进五十里。 直接打到杭州去。 好在今天晚上，他们的愿望实现了第一步：他们可以上战场了。 骑在飞驰的战马上，感觉到迎面而来的风都是凉爽的。 明智大悟下士手里的骑刀挽了一个刀花，向虚空中劈砍了两下。 满意地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引起了更多骑兵的笑声。 三千米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并不远。 很快他们就听得到阵地还在打·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些人的第一战，是把刀挥向帝国的炮兵部队。 但是军人以服从为天职。 尾家龍之介大队长是这么下令的，他们这些士兵毫不思考地就按照命令执行。 前面阵地上那些火炮射击时候发出来的炮口焰也已经能够看得清楚了。 整个炮兵阵地上面，插着许多的火把，远远地虽然看不清楚。 却也能够明确地看到炮兵阵地上那些不断奔跑的身影。 前面离炮兵阵地不远了。 尾家龍之介骑兵大队还在远处的时候，马蹄声早就惊动了一直守候在最前沿的李显和裴学义。 他们从布置好这个方向的定向炸弹后，一直就隐藏着。 从阵地开炮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一直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鬼子前来，裴学义心里早就在打鼓了。 他就怕鬼子不来，如果能够的话，他早就跳起来向全世界吼话：我在这里！ 只要能够让鬼子前来攻打这个阵地。 所以当他听到蹄声如雷的时候，满心欢喜。 低声对李显说道：“连副！敌人来的是骑兵，他们跑得快，战线拉得长，要不要放他们冲近一些再打？” 李显没有犹豫：“放它们到第三圈再炸。” 裴学义还想争取一下。 李显严肃地说道：“要是放他们冲得再近些，万一有漏网之鱼呢？ 我们就来不及补救了。” 李显他们带着队伍在每一个方向都设置了五层爆炸防御圈。 第三圈子就是放这些鬼子进入三百米炸弹范围再同时引爆三百米、四百米、五百米三个位置的炸弹。 尾家龍之介骑兵大队冲锋的时候，林凡已经带着他的直属迫击炮小队在休整了。 听到东边传来的马蹄声。 林凡也兴奋起来：他布置下的埋伏终于可以用上了。 林凡大声命令道：“陈四川，你们留下十二人开炮，其余所有人进入东边阵地，准备迎敌。” 陈四川这下高兴了，立刻下命令：“项立果、甘华兴、华德泽、陈兴、赵龙、朗子机、康有节你们七个跟我来。” 他点的这七个名字中，后面五个全是刚刚加入特种连的组织人员。 这五个人，人人枪法精准，敢打敢拼，并且他们对大炮不太熟悉，让他们去打阻击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想了想，林凡继续下令：“刘老炮、小东北、贾书生你们各班留下十二人继续打·炮。 其余人进入阵地准备迎敌。” 这三个班长，也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都是刚刚各自负责埋下一路定向炸弹的，现在让他们继续到各自的阵地上去。 四个班长全都还了任务走了，剩下四个班长有点急了，杨大人立刻喊道：“连长！我们班也可以抽出九个人出来的。” 林凡笑了笑：“五、六、七班，各抽出九个人出来，在所有炮弹下面埋设炸药。” 阵地上面的炮弹太多，林凡估计着想要把这些炮弹打完，至少还需要三个小时。 李显看着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已经冲进了五百米！ 四百米！ 三百米！ “炸！” 李显低低地下达了命令。 他自己手里上的线用力一拉，身边的裴学义听到命令，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陈四川这个时候还着队伍，刚刚冲进阵地。 他们还在黑夜当中，这个时候就看见前面突然爆发出来一团团猛烈的火光。 一声接一声地巨响炸起。 那是他们早前埋设下的定向炸弹。 原本的黑夜，被这突然的火光撕开了微弱的一角，让这些布局者们，能够窥见一部分的真实。 那些骑着大马冲锋的鬼子，这个时候全都掉下马来。 足足三百米长的埋伏圈里，血雾升腾。 不知道多少枚铁弹子，同一时间倾泄而出，带着整个特种连的愤怒和仇恨，瞬间打入这些侵略者的队伍里。 这支承受了所有愤怒和仇恨的尾家龍之介骑兵大队，一下子就遭到了灭顶之灾。 那些就算是没有受到致命伤的战马，这个时候也被吓住了。 它们不敢继续向前，嘶鸣着，挣扎着向边上跑去。 它们刚刚一直跑在公路上，一路平坦，向边上冲去的战马，纷纷掉下边上的坡坎。 趁它病，要它命！ 陈四川立刻向着前方三百米的位置打出两枚照明弹。 九个人的队伍，向着前面的尾家龍之介骑兵大队发起了冲锋。 今晚不只有尾家龍之介骑兵大队这么一支骑兵队伍，紧急出动，前来进攻十八山炮阵地。 只是尾家龍之介骑兵大队的动作是最快的。 故里圭吾骑兵大队是五十六联队的侦察大队，他们在联队长的命令下向十八山炮阵地进攻。 故里圭吾骑兵大队今晚也是受到了炮击的队伍，因此整理队伍的时候花了不少的时候。 他们离目标阵地还有一千米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连续不断的爆炸声。 这声音跟炮弹爆炸的声音没有多大的区别。 故里圭吾大队长没有多少在意。 紧接着他看到前面阵地上，升起了照明弹：“这是友军已经向师团第十八山炮阵地发起了冲锋。” 故里圭吾大队长心里急了：“加快速度！冲锋！” 他这个大队原本有七百五十三个骑兵的。 今天晚上被轰炸后，能够组织起来冲锋的只有五百三十五个骑兵了。 伤亡、失踪人员超过了二百。 这让他的心里对眼前的那支炮兵队伍充满了仇恨。 故里圭吾骑兵大队也开始了冲锋。 它们是从西边冲冲锋过来的。 原本好好的东西夹击，只是因为指挥不便，变成了各自冲锋。 小东北看着前方隐隐约约的鬼子骑兵的时候，心里激动不已。 他刚刚安排在这里准备拉弦的二个战士，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的战友们又回来了。 小东北低声说道：“放他们进包围圈，只留下最后一道防线不炸就行了。” 回头命令：“机枪准备！” 同样的套路，同样的结果！ 小东北在引爆炸弹之后，马上命令：“廖玉书万军、宋金我们四个原位置补充炸弹；曲村、陆大佑、于俊德、欧大中、鲁世国你们五个清理战场，不留活口。” 命令下达之后，他这个班迅速开始行动起来。 为了方便行动，小东北这边也是两枚照明弹打出去。 陈四川带着手下九个人冲出去。 他手下的这五个新加入的华德泽、陈兴、赵龙、朗子机、康有节，他们刚刚看到了前面发生的一切。 刚才这一炸，完全把鬼子的骑兵炸残了。 那些侥幸逃得了性命的鬼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这五个神枪手点名了。 他们一路踏过泥泞的道路，现在这些道路更泥泞了。 刚刚他们过来布置炸弹的时候，这地上是水。 现在地上积起的全是血，是鬼子的血。 陈四川突然想起来了：“所有人把发下来的白布条，用鬼子的血染了。” 这是出发时候连长特别交待了的。 他们回去的时候，要把这布条缠在右手臂上。 并且连长特别说了，一定要用鬼子的染红这些布条。 现在就是时候。 这件事情，整个特种连的士兵们全都知道。 陈四川在照明弹的光芒下，看着前面战场，这条道路上面躺着许多的鬼子士兵和战马。 战马和士兵们痛苦的呻吟声、嘶鸣声，声声入耳。 陈四川命令道：“给每个尸体都补枪，一定要保证不留一个活口。 战马就不用管了。” 下完命令，又命令道：“裴学义。项立果、甘华兴你们三个立刻把炸弹再次补充起来。” 刚刚为了保证效果，他是把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三条线上所有的炸弹全部拉了的。 东西两边都打出了照明弹。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在打扫战场了。 刘老炮心里着急：“这些鬼子怎么这么磨蹭？ 投胎也不跑快些。” 刚刚那些鬼子骑兵如雷的马蹄声，在东西两边的猛烈爆炸后，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现在只有偶尔传过来几声战马的嘶鸣。 这些都是偶然受了轻伤，跑出战场的战马，嘶鸣着寻找同伴和主人。 五十六联队的反应总是快人一步。 他们的骑兵大队出发后，联队长佐藤右三郎还是有些不放心，已经命令自己手下的東保春樹步兵大队出击。 東保春樹步兵大队长出发的时候，不比骑兵大队晚。 只是他们两只脚，终究是没有人家骑兵大队的四条腿跑的愉快。 東保春樹大队长看着前面远远地升起来的照明弹，心里按捺不住地想着骑兵大队应该已经立功了。 自己这支队伍赶到的时候，只能够打打下手，想来是没有战功可以立的了。 就算是这样想的，東保春樹大队长还是没有丝毫懈怠，催促着自己手下这一千二百个战斗人员，迅速前进。 等到他们也能够看到炮兵阵地的时候，刚刚的照明弹早就归于熄灭了。 整个战场也归于黑夜。 只不过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道，却是黑夜怎么也遮盖不了的。 東保春樹大队接进到离炮兵阵地还有六百米的时候，就有士兵惊呼：“战马！死掉的战马！” 東保春樹大队长借着火把的微弱的光明，看着倒在地上不害轻轻喘气的战马。 从战马身体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可以看出，它是在刚刚的战斗中受伤的。 第一百零四章 特种连在出击(五) 東保春樹大队长一只手轻轻地蒙上这匹战马的眼睛，另一只手拨出指挥刀，狠狠地割向这匹战马的咽喉。 战马猛烈挣扎起来，很快就安静了。 東保春樹大队长送走了这匹不幸的战马。 队伍继续前进的时候，不到五米，地上出现的不只是一匹战马了。 还有骑士！ 现在東保春樹大队长再也没有必要送走这些东西了。 因为它们全都是尸体，这些尸体还在流淌着鲜血，说明它们刚刚死亡不久。 東保春樹步兵大队的士兵们越向前走，发出来的惊呼声就越多。 他们看到整个前进的道路上，铺满了战马和士兵的尸体。 泥泞的道路上，全是鲜血混合着雨水，填满了这条道路上的每一个坑洼。 道路上的尸体触目惊心！ 東保春樹大队长命令：“暂停前进！” 他实在无法明白，骑兵大队这是遇到了什么样的打击，竟然无一生还。 東保春樹小心地派出两支小队，向着左右两边搜索。 这两支队伍，一直搜索到一百米外，也没有发现敌人。 还是放心不下的東保春樹大队长，命令一个小队继续向前搜索。 他带着大队呆在原地。 東福大和小队长，带着自己手下这五十三个士兵，胆战心惊地向着前方搜索。 他们这一路走来，见到的全是尸体，战马的尸体和帝国士兵的尸体。 这些东西，他们越是搜索，心里越是害怕。 军令如山！ 无论如何的害怕，東福大和小队不得不继续前进。 身后的整个大队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倒是前面的炮兵阵地能够看得清楚一些。 那些大炮还在不停的发射！ 陈四川看着前面这支已经摸到了最内圈的这支小队。 心里暗暗可惜：鬼子也不全是傻子啊！ 五十多个鬼子，陈四川心里还是非常不满意的。 用刘老炮的话来说：端上一盆大菜，结果只给自己上了小盘子。 其它的只能够让自己看看。 不管怎么说，五十几个鬼子也是菜！ 陈四川轻轻做了一个手势，设置在陈四川他们前面的不到二十米的两枚定向炸弹被爆了。 東福大和小队长感觉到耳边传来巨响，全身突然像放了气的球一样，处处都感觉到冷冰冰的。 陈四川大喊一声：“打！” 他这个阵地上面有加上李显有十个人，十枝枪立刻开始射击。 枪口焰立刻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等候在远处的東保春樹大队长一直关注着自己派出去的那个小队。 看到前方传来的两团火光，它知道那个小队又遭到伏击了。 然后就是密集的枪声。 東保春樹大队长指着发出枪口焰的地方：“掷弹筒！” 一直就准备着动手的掷弹筒手，马上开始了射击。 当他们开火的时候，陈四川他们已经住手了。 看到远处的枪口焰，陈四川立刻下令，阵地向前二百米。 他们这十个人向前进的时候，不但避开了鬼子的掷弹筒，还顺路把刚刚才用掉了的两颗炸弹又补充上了。 至于掉入陷阱里面的東福大和小队，也被路过的一班全部清理了一遍。 华德泽、陈兴、赵龙、朗子机、康有节他们五个，这个时候已经相信这支队伍是真的打掉过鬼子两个机场的事情了。 只是他们刚刚这么一会儿，至少已经打死了好几百个鬼子了。 这支队伍手下真的不留活口，无论躺在地上的鬼子是尸体还是伤员，这支队伍的士兵们上去都是先捅刺刀，再搜身。 就在这五个组织上的骨干感慨的时候，他们身后的炮兵阵地上，突然又有连串的火线飞起。 目标正是刚刚发射掷弹筒的地方。 林凡一直安排着吴小宝、赵龙他们盯着四个方向。 只要发现有鬼子炮兵的迹象，就轰炸。 今天晚上林凡是要把携带的毒气弹用完的。 東保春樹大队长没有想到自己大队在这个地方竟然还会受到毒气弹的轰炸！ 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撤退和前进！ 他不敢撤退，就只能够前进了。 東保春樹大队长手里的指挥向前一指：“杀及及！” 只是吼出来一声，就咳嗽起来了。 毒气弹的味道不好受。 这也让他心里感觉有些受伤：影响开解了。 这种时候，没有一个士兵注意到自己大队长的开解。 原本忙乱着四散奔逃的東保春樹大队，那些士兵们。 听到大队长的命令，一下子就有了方向。 全都拼命向着前面的炮兵阵地冲过去。 東保春樹大队长朝天打出几枚照明弹。 现在他看清了：前方三百位置，有几个人影在奔跑！ 刚刚就只有这几个人？ 他有些不相信，又有些高兴。 自己手下还有一千多士兵，前面这几个人，完全就是螳臂当车啊！ 无论怎么样！前面阻挡的人不多，这都是一件好事！ 東保春樹大队长再一次向着前面挥刀：“杀及及！” 这一次他已经冲出了毒气圈子，这一声命令喊的是神完气足，非常有气势！ 受到東保春樹大队长的鼓舞，整个大队的士兵关注的重点，已经不放在这泥泞的血路，和倒在路上的这些尸体。 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到了前面那十个人。 只有十个！ 这就让做了好些天预备队的这些队员们兴奋不已。 虽然人数太少不够分配，可是人数少，也正好欺负啊！ 显而易见的胜利就在眼前，冲上去！杀死眼前这十个人，然后再冲上炮兵阵地，一切就结束了。 東保春樹大队长已经看见，对面的那些人，跟自己这些人穿的是同样的军装。 这些身为帝国士兵的人，为什么竟然要地帝国士兵们下手？ 这是一个问题！ 李显、陈四川看着这么多的鬼子冲上来的时候，兴奋得赶紧趴下。 并且还让身后的这些战士们全都趴下。 鬼子开始冲锋了，就不需要他们自己再主动前去挑衅了。 特种连的这十个人，亲眼看着又一批鬼子进入炸弹攻范围。 東保春樹大队长命令再次向空中打出两枚照明弹。 这下子，不但把特种连这十名士兵潜伏的位置照得清楚。 也把東保春樹大队的队伍照耀出来。 陈四川低声命令：“退！” 这么多的鬼子，如果不能够一次多报销一些，他觉得会疼。 李显明显能够理解他的这种想法。 并且李显也是曾经实际操作过机场袭击的人。 没有多说一句话，匍匐着向后面退去。 東保春樹大队那些冲锋的士兵，能够看到前面那十个人向自己冲过来。 发现这边人多势众的时候，又赶紧向后逃跑。 这才是正常的操作！ 東保春樹大队那些士兵们冲锋的更换回迅速了。 陈四川他们只能够退到第二道防御圈子后面，就无法再退了。 他们是匍匐后退，追击的鬼子可是站立着冲锋的。 这速度相差太大。 看着这些鬼子冲锋，陈四川冷静命令：“机枪准备！ 炸弹准备！” 为了保险，他特别吩咐了一句：“机枪一定要在炸弹引爆之后再开火。” 東保春樹大队在特种连一班这十个人期盼的目光中，终于冲到了离他们不到三十米的距离。 到了这个位置，他们十人还没有开枪。 这让東保春樹大队的那些鬼子高兴极了，再有三、五个呼吸的时间，他们就能够冲到这些人面前。 现在这些人已经吓傻了，一枪都不敢开！陈四川大声命令：“炸！” 在他们面前二十米的位置，突然爆起四团火光。 这是他们设在二百米处的第二道定向炸弹。 同是爆炸的还是设在三百米处的四枚，四百米、五百米处的那些定向炸弹。 这些炸弹全都是设置了四枚。 炸弹响过， 华德泽、陈兴、赵龙、朗子机、康有节他们几个，举起枪想要向着前面的鬼子射击。 竟然只能够看到前面战场上，原本惨白的照明弹光芒，竟然变成了一片红雾。 眼睛能够看得清楚的地方，没有一个能够站着的鬼子。 陈四川大声命令：“华德泽、陈兴、赵大龙、朗子机、康有节。 打扫战场。 裴学义。项立果、甘华兴继续恢复炸弹。” 他还想要继续按照这样的方法打下去。 命令下达之后，他第一个站起来，端起步枪冲了上去。 这一次的炸点，陈四川有意在每一条防御线上多埋下了二枚炸弹。 效果不是一般的好，战场上呻吟的鬼子没有几个。 他带着华德泽、陈兴、赵大龙、朗子机、康有节这五个士兵就是冲上来给所有鬼子补刀的。 正在这个时候，从炮兵阵地上，又冲下来九个人，这是五班派出来的支援。 他们刚刚上来，立刻就加入了打扫战场的行列。 华德泽一只脚踏住面前这个还在呻吟的鬼子，一边问陈四川：“班长！同样的招数你还要用第三次啊？” 陈四川笑了：“我用的次数再多，这大晚上的，鬼子冲上来就死了。 他们只享受一次，好用就多用！” 陈兴也问道：“班长！这么好用的法子，是谁搞出来的？” 陈四川今天晚上连续这么炸了两回鬼子，心里高兴：“连长，都是连长教的。” 陈四川吩咐：“今天晚上时间来不及，每个人都把弹药补充好。 搜身就不用了。” 小东北守着的东边跟陈四川这里一样。 打掉鬼子一队骑兵后，过了十多分钟，又是一队鬼子的步兵冲上来。 他们面前冲上来的是五十六步兵联队的一个大队。 小守直哉大队昨天进攻一二八师阵地，伤亡惨重，原本撤退下来休整的。 今天晚上，又被火炮不停地轰炸，损失不小。 只是因为他们这个大队离第十八山炮联队阵地最近，牛岛贞雄师团长这才派他们前来收拾残局的。 毕竟一支炮兵，步战能够有多强呢？ 就算是一支残缺不全的步兵大队也完全能够拿定他的了。 小守直哉大队人最终倒下的时候，都没有明白：自己手下这七百多人，怎么会眨眼之间全部倒下了? 东、西两边的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南北两方却一直没有鬼子前来。 这就让守在南北两个方向刘老炮和贾书生很不高兴。 林凡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四十了。 他们必须要撤退。 林凡下达命令：“各个班设置下的定向炸弹取回来，只在最后的位置上留下两枚绊发雷。 凌晨三点五十到炮兵阵地集合！ 准备撤退。” 既然南北两个方向都没有鬼子前来进攻，那么他们就向南北两边选一个方向，绕着圈子回去。 命令由吴小宝、赵龙、姬无敌、姬无命四个人传达下来。 收到命令的各个班迅速行动起来。 陈四川立刻让人把设置下来的二十枚炸弹取回来十八枚。 只留下了近处二枚炸弹，设置好了绊线。 同样的事情，其余几个班都在做。 特种连的这些士兵们，很快就集中到了炮兵阵地。 林凡命令：“所有炮手，装填炮弹，然后向炮口灌入泥土。” 这个命令有些费解！ 并不影响士兵们执行。 各个班的士兵们很快执行了林凡的任务。 林凡再次命令：“全连整队，各班报告人数！报告伤员！” 陈四川报告：“一班应到二十一人，实到二十一人，伤员两人，不影响行动！报告完毕。” 刘老炮报告：“二班应到二十一人，实到二十一人，无人负伤！报告完毕。” …… 小东北报告：“四班应到二十一人，实到二十一人，三人受伤，一人伤在腿上，两人伤在胳膊上。报告完毕。” …… 八个班报告完毕，林凡心中有数了，全连伤员五个，四个可以自己走。 一个需要帮助。 林凡命令：“四班一名伤员上担架！其余伤员装备由同班分担。 所有把布条缠在右手臂上。 准备三分钟后，向东北方向出发。 二班做先锋在前面探路，要记住我们现在是伪装的日本人。 三班跟上，一班跟在三班后面，四班跟上。 后面五、六、七、直属队按顺序跟上。 所有人注意前后战友，不得掉队。 姬国恨！遇到鬼子的时候，要大胆，回答要有底气，糊弄不过就动手。 无话可说就动手！ 快要露馅就动手！” 姬国仇大声回答：“是！” 林凡的三个动手，引起全连一阵笑声。 林凡说道：“各班看好自己的人，从现在开始不要走丢了。” 然后才对冯俊雅说道：“你去把所有大炮挨着击发！” 林凡只派出一个人，就是怕晚上派出去的人多了，真在战场上走丢一个，就太可惜了。 那些炮口被堵了的大炮，一门门地被炸毁。 等到冯俊雅跑回来报到的时候，林凡命令：“出发！” 整个日本第十八师团第十八山炮联队阵地上的所有炮弹下面，都已经设置了炸弹。 等到特种连士兵们离开的时候，冯俊雅点燃了导火索。 特种连的士兵们已经是潜入黑夜行进了二百多米的时候是的，身后的炮兵阵地上这才传来连续不断的猛烈爆炸声。 这是那些炮弹被引爆的声音。 自从特种连和自己的二营出发后，顾家齐就一直等着前线的消息。 一个小时过去了，前线没有消息，一个半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 前线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 忍耐不住的顾家齐走出指挥部，在外面的空地上，抬头向着前线看去。 他突然看到前线的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的火线。 这是炮弹在黑夜当中飞行的轨迹。 作为一个一直在作战的将军，只是这么粗粗一看，就知道，这不是轰炸自己的。 是谁？ 在敲打鬼子的营盘！ 顾家齐的脑子里面，立刻活络起来！ 如果这是友军，支援自己的炮火，明天的时候，请他们配合一下，自己的队伍完全可以反攻倒算，冲回枫泾滨去。 远处炮弹落地爆炸的声音，他这里隔得太远，已经听不到了。 不过划破黑夜的红线却是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 过了半个小时，最前沿的士兵报告：“二营已经回来了。” “让何绍武到师部来！”顾家齐只有这一个命令。 很快的何绍武就跑步来到顾家齐的师部。 黑夜中，只有周围房檐下面挂着的灯笼散发出来微弱的光芒。 顾家刘命令：“给他水！” 何绍武接过碗，一口喝下去。 抹了一下嘴巴，这才说道：“师座！今晚干得太漂亮了！ 我们今晚遇到鬼子埋伏了。 鬼子在营房外面埋伏了足足一个大队。” 顾家齐听着何绍武自相矛盾的话，没有插入。 “我们刚刚跟鬼子接触，他们埋伏的人全跑出来了。 老子当时就急了，带着人就迎上去。 今晚那些鬼子也是好样的，他们不开枪，只跟我们拼刺刀。 拼刀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只是鬼子有点多。 跟在我们后面的那个特种连是好样的。 拼刺刀比老子凶，也比鬼子狠。 他们那些人，拼刺刀的时候，三个一起，像是什么阵法一样。 冲起来了，比我们这些人还要快。 今晚要是没有他们，我的二营能够回来一百个，就是老天开眼了。 师座！鬼子先是把我们包围隹，老子带着兄弟们，加上特种连的兄弟们， 一路拼杀，杀透重围。 送特种连的兄弟们出去。 然后又带着兄弟们回头跟鬼子拼第二场。” 【作者题外话】：昨天晚上大意了,忘记设置零点自动更新! 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讲的! 对不起! 第一百零五章 特种连在出击(六) 顾家齐这个时候插话了：“绍武！既然已经杀出重围了，绕点路可以回来了。” 何绍武舔了嘴唇：“还渴！” “给他水！” 又喝了半碗水，何绍武继续说道：“看着特种连的那些人，杀鬼子的狠劲，卑职有些不甘心。 想要回头再杀一个回马枪，免得咱们竿军被人瞧不起。” 顾家齐笑了：“我们竿军，什么时候被人瞧不起过？” 何绍武继续说：“老子第二次冲进鬼子包围圈里面，这回就有些吃力了。 反正我们就一直在砍鬼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我们后面的鬼子营地，突然被炸弹轰炸起来。 那些鬼子吃惊，开始散了。 我才带着兄弟们杀回来了。” 顾家齐问道：“回来了多少兄弟！” “二百七十三个。” 顾家齐知道，何绍武的二营，出发时候是三百四十七个人。 这一晚上就有七十四个兄弟牺牲了。 何绍武谈到伤亡，兴奋的情绪有些低沉，紧接着低声汇报道：“这七十四个兄弟可以闭上眼睛的。 我们今晚至少杀死了五百个鬼子。” 顾家齐这才是真的吃惊了：“当真！” “当真！只是战斗太激烈了。否则的话，我一定会割下鬼子的左耳朵回来请功。”何绍武有些遗憾地说道。 “这个倒不用。 那支特种连离开后，你们知道他们的行动吗？” “不知道！” 何绍武指着夜空中的那些火线说道：“那些炮是不是他们打的？” “为什么这么说？”顾家齐问道。 “他们要去进攻鬼子的炮兵阵地，现在那些炮是从鬼子背后打过来的。 看方向，就是从松泾打过来的。不是他们还能够是谁？”何绍武笑着说道。 今晚他太高兴了，一战杀死鬼子五百多，这可是大捷啊！ 顾家齐想到林凡他们是从江阴要塞过来的，要塞上面当然是有炮的。 想到这里，他回到指挥部要电话转接江阴要塞指挥部。 这就需要转接好几次的了。 过了最少十分钟，终于能够接通了。 顾家齐在电话里面报了身份，在这个时候，他的名字江阴那边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顾家齐这种地方上出来的将军，只能够有事说事：“我这里有一支自称是从江阴要塞过来的特种连，连长叫做林凡。 我想打听一下，有没有这支队伍和这个连。 另外还要问一问，这个连会打·炮吗？” 接到电话的许康笑了：“有这个连，有这个叫做林凡的连长。 全连一百七十人，连副叫做李显。 至于**，这世上就没有比林凡打得更准的人了。 只是六号上午，林凡操作一门高炮，就打下来敌机三十九架。 这是我和八十八师参谋长张柏亭亲眼目睹的。” 顾家齐听到对面说出来一个上午打下三十九架飞机。 不由得呆了。 双方又寒喧几句，顾家齐放下电话。 看着身边眼睁睁地等答案的何绍武：“那边说林凡是这世上打·炮最准的人。 他们全连都是炮手！” 这下子真的验证了那些正在轰炸鬼子营地的炮弹还真的可能是特种连做的。 顾家齐心里有了主意：要是这个连队还能够回来的话，自己珍藏的那些炮弹还是可以给他们一些的。 他在这么想的时候，再次走出去，看着夜空中那仿佛一直就不会停下来炮火：“他们怎么做到的？” 在顾家齐心里想来，就算是林凡他们那支队伍偷袭成功，占领了鬼子的炮兵阵地。 但是是他们这样公然开炮轰炸鬼子营地，再怎么也引起了鬼子的反扑。 一百多人的队伍，怎么抵抗来自四面八方鬼子的围攻。 从那些火炮开始射击，到现在也快一个小时了吧！ 鬼子反应再慢，这个时候也应该想出原因来了。 他这么想着确实没有错的。 只是顾家齐没有想到的是，特种连意外地打听到了第十八师团的指挥部。 并且在开炮的第一时间，把这个指挥部给炸了。 这就使得鬼子的所有应对方案，都被拖延了。 等到牛岛贞雄反应过来，开始布置队伍反击的时候，已经是林凡他们开始射击后的半个小时后了。 更让顾家齐师长和牛岛贞雄师团长想不到的是：林凡这支队伍，竟然可以用大威力的炮弹，阻击了前去进攻的鬼子。 无论是顾家齐知道的特种连只有一百七十人的队伍，还是牛岛贞雄知道的山炮联队只有不到七百人的兵力。 这样的队伍，正常情况下，都不会是牛岛贞雄师团长派出去的四支队伍的对手。 偏偏特种连这支队伍，最喜欢，最擅长打的就是攻其不备。 在这些队伍进攻的必经之路上布置下了大威力的炸弹。 这种专为袭击、埋伏、暗杀使用的定向炸弹，被特种连的官兵们使用得出神入化。 这种定向炸弹，可比地雷好用得多，威力和袭击面积也是大得多。 没有阻拦的时候，最远可以炸死一百多三十多米远的敌人。 这就是为什么特种连布置的时候，是每隔一百米就要埋下一道防御线的理由。 顾家齐一直看到天空中的火线，不再有的时候，才回到房间里面。 只是今晚他已经睡不着了。 他知道：“从这个时候开始，那支队伍，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现在的特种连周围全是鬼子，他们就是在鬼子的眼皮底下，想要通过鬼子的防线回到一二八师的阵地上来，并不容易。 牛岛贞雄师团长，看着看着天空不断飞过炮弹，心中的怒火已经可以冲出头顶了。 他已经派出了两个联队的骑兵从东西两个方向夹击炮兵阵地。 同进还派出了两个大队跟在骑兵队伍后面。 到现在那个炮兵阵地上的火炮还在射击。 这完全就超出了自己的把握！ 什么时候自己连手下一个炮兵联队都把握不住了？ 骑兵队伍出发已经半个小时，还消息传回来，那些火炮也没有停止射击。 这是怎么回事？ 牛岛贞雄师团长不得不再次派出队伍前去增援。 增援队伍刚刚出发，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夜空中的那些炮火停下来了。 小原純平大队是被紧急派出去的。 他们的任务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十八山炮联队炮兵阵地上。 查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他们这一支队伍冲到离炮兵阵地还有一千米距离的时候。 远远看见炮兵阵地上爆起一团团猛烈的火光。 并且还有巨大的爆炸声传过来。 “炮兵阵地上发生了什么？” 虽然小原純平大队长在出发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现在了十八山炮联队被师团长定性为叛军了。 小原純平大队长催促着士兵们跑起来。 随着队伍前进到离炮兵阵地还有六、七百米的时候。 那个阵地上面爆出来比刚刚更回耀眼的光芒。 当小原純平大队继续前进一百多米，平坦泥泞的道路上，出现了不少的尸体。 队伍继续前进，道路上的尸体越来越多，已经可以用层层叠叠来形容了。 小原純平大队长命令传令兵：“向师团长报告，距炮兵阵地五百米时，道路上出现密集的帝国士兵和战马尸体！” 吩咐完毕后，小原純平跟着队伍继续前进，看着前面炮兵阵地，刚刚的两次爆炸后。 全部归起黑暗。 “照明弹！”小原純平命令。 这下子全大队都能够看到脚下的情况了。 脚下全是帝国士兵们的尸体，可以想像，他们经历了什么样的战斗，才会造成这么大的伤亡。 就在这个时候，小原純平突然又听到两声爆炸。 照明弹惨白的光芒下，突然爆出来两团火红色的光芒。 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无数枚子弹打穿了一样。 整个小原純平大队，跟他一样受到打击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 至少三百人受到了这样的打击。 那些离炸点近的士兵，瞬间就已经失去了痛苦。 只有那些距离远一些的士兵，身体被几颗铁弹子击中。 一时不死，痛苦地嚎叫着，呻吟着。 小原純平大队长玉碎，小守直哉副队长接过指挥权。 他大声命令：“照明弹！前方！ 冲上去！冲上去！” 突然遭到袭击的这支队伍，有些士兵仓皇失措地向着前面黑夜中的炮兵阵地开火。 遇到袭击先反击，再怎么都不是错误。 他们一直反击了近五分钟，才发现对面的黑夜，默默地承受了所有。 没有还击！ 当这个大队再次起向冲上炮兵阵地的时候。 在照明弹白色的光芒下，看清楚整个炮弹阵地所有大炮全都歪倒在地上。 炮管、全部炸裂，炮身也都已经扭曲。 这样的大炮已经完全不可能使用了。 整个炮兵阵地上面狼藉一片，什么线索也找不到。 小守直哉队长再次派出通信兵：“小原纯平大队长玉碎，小原纯平大队占领炮兵阵地。 二十四门火锅完全损毁，所有炮弹全部损毁。” 就这已经足够。 牛岛贞雄在短短的时间里，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最先派出去的四支队伍全部玉碎。 炮兵阵地也已经完全被摧毁。 这样的结果让他无法接受。 这个时候，特种连的士兵们正沿着一条当地叫做仙泾的河流行军。 特种连的士兵们对于这样的行军早就习惯了，脚下快步走，紧跟前面的人。 不要说话！ 就在他们行进的途中，已经发现了鬼子两个营地。 这些营地里面，现在吵吵嚷嚷的。 从那些吵嚷的声音听来：这些鬼子的声音听得出来，很有些惶恐！ 鬼子们明显被今晚的突**况惊住了。 双方直线距离不到二百米。 特种连的士兵们悄悄地从这些鬼子营地边缘通过。 特种连的士兵们，对于这种从鬼子眼皮下通过的事情。 他们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这种事情对牛东兴他们这四十人来说，更加不是事儿。 他们打游击的时候，甚至会近到就从敌人的身边几米的草丛、灌木丛悄悄通过。 这种场景，考验的就是士兵们的心理素质。 特种连一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四道鬼子的这种营地。 林凡想起枫泾滨那个居民的话：鬼子封锁了所有的水路、陆路。 现在看来，刚刚特种连的连续不断地炮火轰炸。 让鬼子们误会了国军今天晚上应该有大动作，因此把这些布置下来的封锁钱收缩了。 他们应该是准备收缩兵力，准备应对臆想中的国军部队进攻。 当林凡他们再次回到驻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六点了。 顾家齐师长亲自来到特种连的驻地。 他看到的是特种连的士兵们正在吃早饭，昨天的牛肉特种连没有干完。 牛肉汤，大白饭！ 顾家齐也来了食欲：“给我也来一碗！” 李显赶紧去给师长打来一碗饭，菜就是大盆摆在桌子上。 自己动手！ 顾家齐看着林凡：“伤亡如何？” “伤五个，都是轻伤！” 林凡的话让顾家齐手里的都差点掉了。 昨晚那么激烈的战斗，竟然只伤了五个。 不过他到底是见过大阵仗的人：稳住！ 顾家齐对自己说道。 “看医生了吗？有药吗？”他关心地问道。 “有药，没有看医生。”林凡对这个先问伤员的师长印象一下子就好起来了。 “待会让他们去战地医院包扎一下。 医生我们有，药品我们不多。也不差你们这几个伤员。”顾家齐淡淡地说道。 林凡笑着说道：“谢谢师长！” 这个时候顾家齐才问道：“昨晚成功了吗？” 林凡笑着说道：“成功了！我们占领了鬼子的炮兵阵地，足足有二十四门炮。 不但如此，我们还乱打了一通，打了足足一个小时的炮。 这才把那些炮彻底破坏了，保证不留下一门可以使用的大炮。 不过鬼子太狡猾了，他们明显没有把所有火炮集中在一个地方。 我们就算是炸毁了他们二十四门，估计还会有火炮调过来。 毕竟他们一个师团就有四十八门。 昨晚我们见到的只是他们一个师团一半的火力。” 顾家齐从听到林凡说打了一个小时的炮，就已经呆住了。 这个时候他说道：“能够炸掉二十四门炮，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后续他们再上来的火炮，我们一样的打。 总要比没有破坏掉的好。” 林凡微笑着点头。 顾家齐看着林凡：“你们还要继续守在这里吗？” 林凡说道：“当然了，我们从江阴过来，就是打鬼子的。” 顾家齐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给你送来了三百枚炮弹！” 林凡笑纳了，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昨晚战斗了一夜，今天士兵们白天要休息。可能无法参战了。 不过我们不退。” 顾家齐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昨晚你们占领炮兵阵地，鬼子没有前来阻拦吗？” 林凡笑了：“怎么可能没有来，昨晚我本来是想先云朱家院子，找朱老三朱锡熊问一下情况的。 还没有走近就发现他家院子外面停着汽车。 我们就没有敢进去，在镇别处找了一个人打听。 这才知道，整个朱家院子里面的伤员、朱家人全部被鬼子活埋了。” 林凡说到这里的时候，顾家齐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他没有说话，不过眼中已经有了杀气。 林凡继续说道：“我们打听到了鬼子炮兵阵地。 大摇大摆地进入阵地，杀死哨兵，然后炸死整个炮兵阵地上的鬼子。 分别派人守住四个方向。 重新调整了一下火炮的角度和方位，这才开炮。 鬼子的那些榴弹炮，全都只能够打远无法打近的。 朱家院子我们用的迫击炮打，足足打了二百枚炮弹。 也算是为朱家报仇了。 至于鬼子派过来的骑兵，倒是来了两队，不过全都没有冲过我们的阻击阵地。 他们的步兵也一样。” 林凡看着顾家齐，笑着说道：“这不是我们有多厉害，实际上是晚上。 大家都看不见，我们事先埋下了炸弹。 鬼子的骑兵和他们后面赶到的步兵，全都中了我们的埋伏。 未战先乱，他们当然打不过来了。 如果是白天，这样的埋伏就很容易被鬼子发现的。 也就不可能起到效果了。 另外就是昨天晚上，鬼子没有炮火支援！” 林凡解释这么多，顾家齐知道，这是照顾自己一二八师的脸呢。 今天他的队伍已经被鬼子再次逼迫着后退，只能够进入国防阵地了。 整个嘉兴修建有一千多个堡垒。 顾家齐已经看了，堡垒的射击孔开得太大，只能够让士兵们用小沙袋堵一堵了。 天色微亮，他不能够继续在这里，顾家齐要回到指挥部去。 今天又是一场恶战！ 当然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林凡这个特种连，给对面的第十八班师团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 牛岛贞雄师团长再次看到朱家院子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他昨天住过的地方。 整个朱家院子，那么多的房屋，现在已经没有一间完好的了。 所有房间的屋顶全部塌下来了，房屋的墙壁也都是残垣断壁。 没有一堵完好的墙。 牛岛贞雄看着还在清理废墟的士兵们，不断从这些房屋底下抬出一具具的帝国士兵尸体。 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感受了。 他在意的只是那些埋在废墟里面的资料。 昨天他逃得匆忙，整个指挥部里面的所有资料一件都没有带出来。 第一百零六章 特种连在战斗(1) 一九三七的十一月十二日早晨八点。 牛岛贞雄师团长刚刚已经去第十八山炮联队阵地看了。 那里已经看不出来原先的模样。 整个阵地上面的二十四门火炮全部变成了废铁。 所有的炮弹也全部没有了。 阵地上看不出来任何线索，在炮兵联队的营地里面，他看到了那些衣衫不整的帝国士兵们，就那么死在营房里面。 从这点可以看出来，昨晚打了一个半小时的火炮，不是这些帝国士兵们做的。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全部玉碎了。 这让牛岛贞雄的心里好过一点。 不过这一点心情，一点也没有用。 因为整个道路上，全是战马和士兵的尸体。 作为一个师团长，他只是看一眼就已经明白：两个骑兵大队，两个步兵大队全在这里了。 这里至少阵亡了三千士兵，加上炮兵联队和各部被火炮炸死的官兵。 牛岛贞雄师团长的头有些晕，他努力扶住满是弹痕的墙壁。 嘶哑着声音：“我们还剩下多少人？” 他不敢问伤亡了。 他身边的参谋长一点也不理解自己师团长的心情：“昨晚我师团伤亡五千六百人，失踪一千一百人，现在整个师团，能够作战的士兵还有一万人。医疗、辎重兵一千五百人。” 知道自己手里还有近万部队，但是这些天前进五公里，伤亡九千士兵。 这样的战果牛岛贞雄自己都不能够接受。 “命令：今天所有部队继续进攻，不得懈怠。” 参谋长有些为难：“今天没有炮火支援了。” “请求一一四师团炮兵指导。”牛岛贞雄艰难地说道。 大家都是师团，一个师团请求另一个师团的炮兵指导，实在有些丢人。 现在牛岛贞雄已经不在意这些小事了。 他只想要早点攻下嘉善，攻进嘉兴去。 牛岛贞雄师团长亲自给松井石根大将汇报自己这个师团昨晚遭到一支神秘队伍袭击。 这支队伍使用了毒气弹和一种用铁弹子做成的武器，屠杀了数千帝国勇士。 这样的消息他不敢不上报。 上海派谴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却怎么也不会把这个消息报回帝国军部。 这会影响军部那些人的判断，他们将会再次限止上海派谴军的进攻和追击。 并且这样的消息也会大大打击帝国国内那些节衣缩食，艰难度日的百姓们。 他们现在虽然天天吃不饱穿不暖的，但是这并不妨碍那些人对帝国军人的热爱和支持。 现在帝国军队的每一场胜仗，每一个消息，都可以为他们提供无穷无尽的力量。 可让他们忘记疲累和饥饿，疯狂的精神胜利法，很多时候对付普通百姓是最有效果的。 毒气弹、铁弹子！熟悉的手法。 一下子让松井石根想起了藤原佑真少佐追查的那支队伍。 这几天藤原佑真天天操练着手下的五百士兵，突然接到松井石根司令官亲自打来的电话。 司令官只在电话里面说了两个信息：毒气弹、铁弹子。 一下子就引起了藤原佑真少佐所有的兴趣。 当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发生下嘉善，第十八师团驻地的时候。 立刻命令全队集合，他要去嘉善！ 出发之前，藤原佑真少佐给牛岛贞雄师团长通了电话，要求师团长尽量保持原装不要移动。 自己将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战场，他要找到那支神秘的队伍。 五百人的队伍，乘坐两艘海军军舰，快速朝着杭州湾驶去。 藤原特种部队要从杭州湾登陆，这里面也包含着藤原少佐向第十军致敬意思。 到现在整个帝国从民间到军队内部，都在对第十军团杭州湾登陆大肆宣扬。 从这里登陆的历史已经追溯到了三百七十八年七十二勇士登陆的历史去了。 让那些没有粮食裹腹的百姓们，又高兴起来：等到帝国胜利的那一天，日子就会好起来了。 藤原佑真少佐也是相信这一点的。 顾家齐想到了鬼子的进攻会很猛烈，他没有想到今天鬼子的进攻已经不再用猛烈来形容了。 今天的鬼子已经可以用疯狂来形容了。 他们完全不讲伤亡，不讲代价。 只是一味的冲锋。 遇到这种情况，防守战，阻击战应该是最好的。 因为防守这一方总要占些地利的。 但是这对一二八师来说，真的没有优势。 整个一二八师的武器全是土枪、就是凤凰镇自己造的枪。 虽然也一样能够打子弹，速度得准确性却是令人着急。 这也是一二八师的官兵们都喜欢近身白刃战的原因。 可是人不是机器，就是送上一万头猪让自己这些士兵们杀。 官兵们也会砍到手软。 何况鬼子终究不是猪头。 整个战场的战斗从早晨开始，双方就缠斗在一起了。 十一月十二日，对嘉兴阻击战的双方，都是一个艰难的日子。 牛岛贞雄的第十八师团付出了二千士兵们的伤亡终于看到了东方马其诺防线之称的吴嘉线国防阵地。 他的队伍终于把一二八师压到国防线上的那些堡垒里面去了。 现在就是需要火炮指导的时候了。 好在柳川平助军团长体谅十八师团夜间损失了二十四门大炮。 特别加急又给他们把滞留在海边的二十门火炮送上来了。 虽然磅来的时间有些晚了，炮兵还是迅速地把阵地建立起来。 牛岛贞雄不是不会让自己的炮兵在晚上打·炮的。 帝国不富裕，每一枚炮弹都需要有价值。 晚上打·炮看不到效果，无法调整所以不能够射击。 晚上八点的时候，藤原佑真少佐从杭州湾登陆，他带着五百人的队伍连夜向枫泾滨进发。 藤原佑真少佐一点时间也不想耽搁。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一点了。 侯博文指着前面点头哈腰地对藤原佑真少佐介绍：“太君！过了这座桥，前面不到五里地就是枫泾滨了。” 藤原佑佑少佐鼓励了他一句：“候桑！你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 侯博文是藤原佑真少佐登陆后，由第十军团指挥部给他介绍的一个当地人。 听说这个人曾经到帝国大学读过书的。 回国之后在当地政府里面任了一个县长助理，自己又开了一家贸易行。 知道帝国军队在杭州湾登陆后，特意找上来带路的。 藤原佑真少佐看着前面黑漆溱的，不解地问道：“这么黑，候桑会不会找错了路？” 侯博文再次低头哈腰，虽然黑夜里面对面这个太君看不清自己脸上的献媚的表情。 但是这些动作一定要做全套。 养成好习惯，任何时候都是这样自然的表情，才能够让太君们知道自己的真心。 侯博文低着头：“太君明鉴：小人从小就在这个地方长大，这一片方圆小的闭着眼睛都能够认得路。 这些年小的在县里做了一个小小的助理，也是常常在这周围走动。 小人做的这些，一直就是在为今天做准备的。 太君放心，这路是一定不会错的。” 藤原佑真少佐满意地看着这个汉奸：好人啊！人才啊！ 这种人一定要好好栽培！ 被他不停操练的这支五百人队伍，在这样的长途跋涉之后，还很有精力。 这一点让藤原佑真终于有点满意了。 黑夜里面，这支队伍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到了第十八师团五十六联队营地。 火把摇曳的光芒中，前面营房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营房外面的工事、战壕里鬼影憧憧。 这种时候，当然是侯博文跑在最前面去，大声呼喊：“太君！小的是带路的，带着藤原少佐前来。” 回应他的是连续几声枪响！ 侯博文赶紧向藤原佑真少佐这个方向跑回来。 紧接着那些战壕后面的鬼子们一言不发，直接向着带在远处的藤原特种部队开火。 藤原佑真恨恨地看着还在向自己冲过来的侯博文：“这个叛徒，竟然把我们带入了国军的战壕面前。” 连续几枪，把侯博文打倒，这才命令队伍：“还击！” 特种连的士兵们，昨天晚上来回奔走、拼杀。 当时兴奋还没有什么感觉，等到真正放松下来后，才感觉到了疲惫。 这一点就显出牛东兴他们的强大来了。 这些游击队员们，对这样的长距离奔袭早就习惯了。 对于他们来说，一夜奔袭上百里，是常事。 他们这四十个队员们，上午睡了几个小时，中午照常吃过饭。 就在李显的组织下，过起了组织生活。 在这次会上，每个人都积极发言。 虽然他们加入这个连队才五天，却也感受到了这个连队的魔力。 每个人都对特种连的战斗方式和训练方法感到新奇。 他们最佩服的是昨天晚上，特种连对付鬼子骑兵和步兵联队的作法。 那些没有见到定向炸弹威力的人，个个后悔不已。 都在埋怨鬼子怎么没有从南北两个方向过来。 埋下的炸弹太多，鬼子不够嘛！ 李显的话，让这些人全都笑了起来。 在这一次的会议上，牛东兴、包俊彦、贺涵亮他们这些人，个个都踊跃发言。 对比特种连这些士兵们的强项，都做赞不绝口。 纷纷表示接下来他们要主动跟这所有人交朋友，学习他们的技术。 林凡列席参加，开组织会议的时候，他只有听的份，还没有发言的资格。 不过，能够听到这些新来的老资格们摆正自己的位置。 林凡还是觉得队伍的战斗力，在接下的日子里面会有一个质的改变。 下午三点过，特种连的士兵们全部都被林凡叫起来了。 所有人先把武器保养完毕，然后进行刺杀训练。 昨天晚上跟鬼子的正面刺杀，让特种连的这些士兵们兴奋不已。 他们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优势，没有加入特种之前，他们这些兵在各自队伍里面，也跟鬼子打过白刃战的。 往往两个、三个国军士兵都拼不过一个鬼子的。 现在自己这些人，一个对一个已经完全不怕了。 林凡让大家每天的坚持，还是非常有效果的。 在林凡的要求下，新加入进来的四十个人成了刺杀训练中的重点帮助对象。 刺杀训练一个小时后，就是瞄准练习。 这时候，就是新加入进来的四十个人，成了特种连里面这些老兵们的教练了。 论到枪法，这四十人可以甩这些老人们好几条街。 这事儿就连刘老炮这种谁也不服的人，也不得不服。 队伍里面历来就是这样的：说啥都不用拳头硬有用。 枪法也是拳头的一种，战场上面一枪毙敌，跟十枪吓敌，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不要用整个特种连遇到敌人的时候，第一轮射击能够人人打中一个，就算是二人、三人能够在第一枪的时候打中一个鬼子。 前来进攻的鬼子也会马上丧失进攻能力和士气的。 训练起来，时间过得飞快。 今天下午李显出去了一趟，想要买些好菜回来。 这回让所有人失望了，仗打到现在这种样子。 普通百姓已经全部躲到乡下去了。 这下子特种连的士兵们，只能够吃肉罐头了。 林凡看着姬无敌有一口没有一口地吃着罐头，轻轻敲了敲她的碗：“想啥呢？整个吃完！” 林凡的干饭理论，特种连的每一个人都是知道的。 新来的四十个骨干也全都知道。 姬无敌看了一眼林凡：“这个味道太浓，吃不下。” 林凡笑着说道：“吃不下，也要吃下去。 想想你们三姐弟第一次吃这个的时候，巴不得把它们当饭吃。” 姬无敌低着头，还是慢慢吃起来：“我知道，干饭能力就是战斗能力。 我在想朱迪成她还那么小！” 林凡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心中知道的更大的悲剧还在后面。 只能够轻轻安慰道：“我们已经给她们报仇了。” 姬无敌“她已经死了！” “我们昨天晚上杀死了几千鬼子！” “她已经死了！” 林凡这下子没有办法了。 女人钻了牛角尖，是没有办法拉得回来的。 十二号白天，特种连一直在休整。 晚上的时候，李显的识字班继续开课。 这是林凡的要求，除非在战斗，识字课不能够停。 学习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书生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这些都是林凡小时候父母和老师们说得最多。 现在终于轮到林凡说给特种连的这一百多人听了。 这事小时候落到自己身上，林凡当时可是痛苦极了。 别的小伙伴们都在院子里面玩耍，只有自己还苦兮兮地坐在窗子一边做作业，一边看着小伙伴们开心地玩耍。 结果作业没有做完，玩耍也没有搞成。 到了后来，小伙伴玩耍的时候都不带自己了。 现在看着这一百多个人头，人人认真学习的样子，脸上只有兴奋的光。 没有痛苦的眼神！ 这个世界不一样？ 学习真的能够使人快乐了吗？ 林凡不知道，他悄悄问没有在识字班的姬无敌：“学习使人快乐吗？” 姬无敌睁着她的大眼睛，不解地问道：“你不是吗？” 一句话，让林凡落荒而逃。 姬无敌一下子就笑了起来，跟在林凡身后，陪着查哨。 十二号的夜，是一个平静的夜。 这个夜里，特种连没有动作，一二八师也没有动作。 对面进攻的鬼子也没有动作。 大家终于都可以好好休息了。 这只是林凡和特种连的想法。 实际上这个夜里，受命令攻占嘉兴的日军第十八师团、第一一四师团、佐藤支队全都无法入睡。 所有士兵们枕戈待旦，它们都接到命令：一定要严密防守，任务队伍在夜间不许调动。 任何出现在营地周围的帝国队伍，都是由敌人伪装的。 可以不用问答直接开火。 同时这三支部队都在各自的炮兵阵地周围布置下了重兵。 三支他俩都害怕昨天晚上十八山炮联队的事件重演。 这一切藤原佑真全不知道，他在打死了那个带路的向导后。 正带着自己的五百人队伍，向着前面这支向自己开枪的队伍进攻。 藤原特种部队已经训练了这么些日子了，是应当实战检验一下。 他们这支队伍的战斗力当然不一般，配合上藤原佑真的少佐百发百中的枪法，首先打掉了对面的机枪火力。 枫泾滨里面的第十八师团师团长牛岛贞雄，听着远处传来的枪声，心急如焚。 昨晚那支神秘队伍，今天又换了进攻方向了。 看来他们也知道今晚自己会加强对炮兵阵地的保护，因此换了目标。 从第五十六联队下面的步兵第三大队打来的电话里面，知道敌人的进攻猛烈，打法凶狠。 这完全印证了那支神秘队伍的战斗力。 牛岛贞雄师团长亲自给五十六联队三大队下令：就地防守，严守防线，不得进攻。 同时牛岛贞雄也给自己师团下面的各队伍通报了情况，命令他们不得出动。 如果遇到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射击，不得迟疑不决。 第十八师团还把自己的第五十六联队三大队遇到袭击的事情，立刻通知了第一一四师团和佐藤支队。 让他们也做好准备，防止被伪装成帝国队伍的国军偷袭了。 战场上面的战斗，从一开始就没有多么激烈。 第一百零七章 特种连在战斗(2) 这是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十一日夜： 驻扎在枫泾滨的五十六联队三大队的官兵们，严守师团长的命令：不越线一步，只是防守。 这就让藤原特种部队，进不得，退随意。 藤原佑真少佐看看打了半个小时，对面一味防守。 并且防守的火力还越来越强，他不再做这做无味的进攻。 藤原佑真少佐决定退回去。 当藤原佑真少佐的队伍向后退的时候，对面那些人并不出来追击。 仿佛他们就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进入一样。 藤原佑真少佐派出一支小队伍试探进攻了一下，对面又还击。 再退！对面还是不追。 这下了藤原佑真少佐服气了。 整个藤原特种部队五百人，悄无声音地原路退了回来，一直退到松江。 这才在野地里面歇息起来。 现在藤原佑真少佐只能够等待着天亮再做打算了。 至于那个叛徒侯博文的尸体，就让他被野狗拖走吧！ 藤原佑真少佐安定下来，这个夜，这片区域才终于安定下来了。 清晨！特种连的士兵们被集合哨惊醒。 这是训练时间到了，他们已经休息一整天，今天又可以上战场了。 现在是训练时间，全连士兵先是绕着车站跑了一圈。 整个队伍里面，现在只缺习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倒霉的被伤了腿的士兵。 林凡已经安排他搭上撤退回杭州的列车，原本林凡是要安排他直接去江阴要塞的。 这个兵死活不愿意，他怕一个人走丢了。 到杭州去，是他最后的让步。 四个伤到胳膊的士兵，更是坚决不愿意退下去养伤。 他们还能够跑，还能够开枪，也能够拼刺刀。 战士们的热情林凡无法拒绝，只能够让他们继续留在队伍里面一起训练。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十三日：嘉善，雨！ 这一天，天空中下着小雨，这天就亮得晚了一些。 牛岛贞雄师团长早就在等着天亮了。 这天刚刚能够看得清楚三百米外模糊的影子。 日军第十八师团，昨天傍晚才刚刚建立起来的炮兵阵地，已经开始忙碌了。 一队队的士兵扛着重重的炮弹，把它们推进一门门的火炮里面。 开始了向着国军一二八师阵地的轰炸。 牛岛贞雄师团长的前沿部队，只看见昨天拼杀过的阵地上面隐隐约约的有不少人影潜伏着的。 帝国的炮火炸在这些阵地上，那些人不断被炸飞起来。 就算是这样，那些潜伏着的人们，都没有一个起身逃跑的。 这真的是一支勇敢的队伍！ 通过这些天的战斗，日军的这些士兵们也见到了对面那支队伍的装备。 尽是些垃圾货，只能够算是打得响的武器。 而这些人，就凭着这样的武器，已经挡住他们足足四天时间了。 这些凭借的就是这种炮弹临着，还能够一动不动的狠劲儿。 第十八师团和炮火轰炸持续了半个小时，终于停下来了。 前线的负责进攻的，今天是第一一四联队，联队长大冡雄命令第二大队立刻冲锋。 小酒井大樹大队长命令手下的第一中队马上冲锋。 松石俊介中队长率领着手下这一百八十多个士兵，向着前面的阵地上发起决死冲锋。 昨天在这个阵地上，五十四联队死掉了上百人。 今天一一四联队也有这样的准备！ 松石俊介中队长带着队伍冲到了国军阵地前面一百米的对方没有动静。 这很正常，他们总是喜欢打肉搏战！ 松石俊介中队冲到了阵地前面三十米的时候，每个士兵都放慢了脚步。 这个时候，对方应该就会突然冲出来了。 然后大家混战在一起，这样就能够让帝国的飞机轰炸和炮火支援全部投鼠忌器，从而让他们获得一种公平。 今天松石俊介中队失望了。 守卫阵地的一二八师并没有冲出来。 松石俊介中队长带头冲上阵地，一枪挑起还潜伏在工事里面一动不动的人影时候。 这才发现：这个人，竟然是个稻草人！ 整个战壕里面的，全是稻草人。 松石俊介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庆幸：炮兵花费了那么多的弹药，炸死了上百个稻草人，这还算不算是战功？ 庆幸的当然是不用跟那些疯子一样的国军士兵们肉博。 一一四联队继续向前搜索前进。 前面就是国军依仗的国防工事了。 松石俊介中队长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 对于国防工事，他当然不会就这么冲上去： 请求炮兵指导，这是应该的。 又是排山倒海一样的炮火轰炸，降临到了一二八师头上。 顾家齐从来没有想到：全部材料都是从德国进口的堡垒，竟然会出现被炮弹一炸就塌的现象。 好几个堡垒，仅仅是堡垒顶上被鬼子的炮弹打中。 整个堡垒一下子就塌陷下去了。 每一个堡垒里面，都有十几个一二八师的士兵。 这样的堡垒，不但没有挡住鬼子的轰炸，反而成了士兵们的坟墓。 偏偏也有的堡垒，被鬼子的炮火击中了好几枚，都完全没有事。 坚固得很！ 来自后世的林凡，对这样的东西非常清楚。 这个工程的施工队伍，看来是动了大心思的。 有些堡垒是完全按照设计图纸做的，包括水泥钢筋都是从德国进口的。 它们现在已经受住了考验。 有些堡垒可能就真的是自己在后世听说的那种，用竹筋代替了钢筋，因此才会这样一炸就断。 这样工程，验收的时候当然就是直接带着验收人员，检验那些原装进口材料修建的堡垒。 也一定会通过验收的。 至于这些用竹筋当做钢筋修建的堡垒，如果不是日本人用炮弹来检验，有谁会知道它们的质量？ 顾家齐不得不组织士兵，冒着炮火去刨土，把那些埋在竹筋混凝土里面的士兵挖出来。 藤原佑真少佐带着队伍，终于站到了枫泾滨第十八山炮联队阵地上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昨晚带路的向导候博文是真的没有指错路。 他也不是帝国的叛徒，是真真的汉奸，是大大的好人！ 现在这个好人的尸体都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被好事人收走了，还是被野狗拖走了。 昨晚的事情就是一个误会，来自一个师团的误会，藤原佑真少佐还能够说些什么呢？ 他看着这个阵地东、西两边道路上那些层层叠叠的尸体。 心头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刚刚走过的时候，他已经大略看过了：这里的战斗方式，跟他在江湾机场外面了解到的一模一样。 藤原佑真少佐能够直接判断：前天晚上偷袭炮兵阵地的，就是自己一直追查的那支神秘队伍。 他细心地查看了整个战场的每一个角落，不断地拼凑着当天晚上发生的整个事件。 藤原佑真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好学生。 否则他也不会以全优的成绩从柏林军事学院毕业了。 现在他就是在模仿、学习那支神秘队伍当天晚上的学习方式。 他们用了一部分人打·炮，一部分人在这两个地方阻击。 从死亡的这些士兵倒地分布上，藤原佑真少佐也找到了那些安放炸弹的位置。 毕竟放射状的炸点还是容易找到的。 他手下的士兵们，也从现场找回来许多的铁弹子。 感觉到自己对这里的勘测已经完全了。 藤原佑真少佐，这才对一直陪着勘测的深水健太郎参谋说道：“深水君！这些勇士的遗体可以处理了。 我已经知道这是谁做的了。” 深水健太郎参谋立刻问道：“是谁？” 不由得他不急，前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虽然被军部严格保密：任何人都不得谈论这件事。 但是作为十八师团的一员，他怎么会不想要知道这是什么做的，然后找到这伙人报仇呢？ 藤原佑真少佐冷冷地说道：“林凡和他的特种连！他们一共只有一百三十人。” “一百三十人？”深水健太郎参谋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 看着眼前倒在地上上千的士兵尸体，喃喃自语地重复了一遍：“一百三十人！” 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一样，脸色通红，神情激动：“藤原少佐，这不可能，敌人最少也有三千人以上。 帝国勇士的名声，不能够这么被侮辱！” 从他的眼神里面可以看出来：如果藤原佑真不赞同他的话，他马上就要翻脸了。 藤原佑真无奈地说道：“三千就三千吧！你高兴就好。” 深水健太郎参谋松了一口气：“敌人用优势兵力，突袭我山炮阵地，帝国勇士奋起反击，终因寡不敌众，战至弹尽粮绝，最后全部玉碎。” 藤原佑真少佐认真地看着无比认真的深水健太郎参谋，不由得苦笑一声。 再次回到炮兵阵地上，他刚刚思考过了：这支队伍当天晚上的主要目标是炮兵阵地。 其余的阻击前来进攻的队伍和打击十八师团指挥部只是顺手牵羊。 那么他们这支队伍最后就一定是从炮兵阵雨撤退走的。 藤原佑真少佐命令手下的士兵们，细细地在阵地周围寻找队伍离开的痕迹。 为了让士兵们能够理解自己的意图，藤原佑真指着刚刚他们这支队伍走出来的这些脚印：就是这种的脚印。 全部朝着一个方向走的。 五百个特种部队的鬼子们一下就明白了。 他们发现的从这个阵地上面离开的痕迹不是太少，而是是太多了。 四面八方都有。 藤原佑真少佐让士兵们把各自的发现，全都保护起来。 他自己一个一个地去分析。 这个地方的天气他从深水健太郎参谋口中了解到：这天一直都是细雨飘飘的。 地上泥泞得很，从他们上岸以来就一直是这样。 藤原佑真首先把东、西两个方向的兼课排除掉。 这是两条大道，这几天过往的士兵很多，根本就无法追踪。 去掉这两个地方后，就剩下八处有疑点的痕迹。 藤原佑真跟着其中几处的痕迹，发现都是在五百米范围内，形成的杂乱脚印。 并且脚印虽然多，却也没有多到有上百双脚印。 他猜测这可能是那支神秘队伍当天晚上的阻击小队，在这个范围内埋设地雷形成的脚印。 他的这个论点很快就得到证实：地上真的找到几个被挖掘过的点。 藤原佑真看着这些位置，跟东、西两边的炸点对比。 距离和埋设的位置都差不多，一共也是埋设了五条线。 他一条一条地排队，终于追踪到了一条脚印许多，却是一直向前没有回头的痕迹。 藤原佑真一直追踪到一千米外，脚印这个时候，已经顺着河连向北方走去。 “当晚他们就是沿着河边走掉的。”藤原佑真少佐发现了真相。 这才起身对着手下的士兵们说道：“第一连顺着这行脚行向前追踪。 一定要留下记号！” 这才站起身，对着深水健太郎：“到被毒气弹袭击的地方看看。” 深水健太郎参谋一直陪着他查看，见到他发现的这些脚印，真的全是脚尖向着北方，顺着仙泾向北走的。 这是真的吗？ 深水健太郎参谋心里的疑问，并不影响他带着这个少佐向朱家院子走过去。 藤原佑真看着一地烂瓦碎石，木材倒是堆在一起的废墟：“这就是现场？” 深水健太郎参谋说道：“是的！” “你们把现场收拾过了？” “师团有许多资料被压在这些房屋里面，还有许多帝国勇士的遗体也被压在这些房屋里面。 我们不得不把这片废墟全部翻选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深水健太郎参谋说话的时候，有些像是面对牛岛贞雄中将一样的感觉到了压力。 他这才小心地向这个少佐解释。 刚刚解释完毕，深水健太郎参谋突然反应过来，论到官职，自己已经是中佐了，比他的职位还要高些呢。 况且自己还是在师团指挥部，他只是一个小小带兵的少佐，更不能够跟自己想比。 “有拾到的弹片吧！”藤原佑真随意地问道。 还在纠结中的深水健太郎参谋赶紧说道：“在这里！” 深水健太郎参谋带着藤原佑真走到那堆木材后面，有一小堆弹片堆在一起。 藤原佑真戴上手套，细心地拿起弹片仔细查看了一会儿。 不到五分钟就站起来：“是他们！ 这些炮弹就是丢失的那一批。 看来他们是把所有抢到的毒气弹都用在这里了。 这下可以放心，他们不会再有毒气弹了。” 这算是什么好消息？ “我要上前线去！”藤原佑真少佐轻轻说道。 深水健太郎参谋赶紧说道：“前线比较危险。” “你安排吧！”藤原佑真冷冷地开口。 他有些瞧不起这种听到上前线，就只知道危险的人。 同时，刚刚深水健太郎参谋那种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藤原佑真少佐非常的反感。 一支三千人的队伍，怎么能够在三个师团的核心区域来去自如？ 这个深水健太郎参谋但凡长一颗猪脑袋也不会说出三千人这样的队伍出来。 不过藤原佑真少佐却是知道，帝国内部现在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 让这样的人从前线发回来的消息，就成了最真的消息，也成了国内那些挣扎救生的普通百姓们继续奉献的精神动力。 藤原佑真少佐这么说的原因，只是想要让十八师**人通知到前线。 昨天晚上发生的那种误会，他不想再遇到了。 吩咐完毕后，藤原佑真少佐没有在这里再多做停留。 回到刚刚发现的痕迹的那条河边。 快速向前行军。 一个小时后，他终于追上了先前出发的一连。 前面已经能够听得到枪声、炮声了。 “这是什么地方？”藤原佑真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这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深水健太郎参谋确实不知道。 “找个人问问！” 他们能够找到人问的，只能够是正在准备上战场的士兵。 藤原佑真问清楚了：这里是嘉善。 前天晚上的时候，就在这里前面不远的营地里面，发生了国军夜袭。 帝国士兵死亡七百多人。 藤原佑真不再去那个现场看了。 他带着队伍跟着痕迹一直向前走。 一直走到了昨天还是国军阵地的地方。 后面的脚印就太多太乱了，无数的脚印，杂乱无章。 再也无法追踪下去。 这也让藤原佑真确定：那支神秘小队，就藏在对面的一二八师里面。 想要接近那支队伍！ 藤原佑真第一个想法就是伪装成一二八师的人。 服装、武器都有。 这些天十八师团跟一二八师的战斗非常惨烈，双方死伤士兵都多。 一二八师那些士兵的尸体还在。 当藤原佑真少佐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 深水健太郎参谋立刻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藤原少佐！你眼前的是一支地方部队，你的队伍是伪装不来的。” 藤原佑真少佐不明所以：“为什么？” “通过前线士兵接触，他们这些人说话我们完全听不懂。 用自己的言，你的队伍一出现就露馅了。” 这个理由太强大！ “我要找到这支秘密小队伍！要怎么做？”藤原佑真少佐这次是诚心求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