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不想努力了》 第一章 三十而已 下午三点，医院。 从手术室出来后，父亲就一直躺在病床上发呆，两只眼睛望向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 陈然搬了个凳子坐一旁，他刚去洗了两苹果，一颗放桌上，另一颗拿在手里削着果皮。 窗外下着小雨，滴滴答答的，不大，但有点凉。 “你不回去上班吗。” 老头子看了会儿雨，突然头也没回的问了一句。 “请了假，过几天再回去。” 陈然削了条长长的苹果皮，把果皮切掉，然后将苹果切成几瓣，放在床头柜的小碗里。 陈然不吃苹果，父亲也不能吃，他刚做完手术，在脖子旁动了一刀，医生说至少两天后才能吃点流食。 “请假干什么，我这里没什么事儿，你赶紧儿回公司。” 父亲皱起了眉头。 “没关系，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 陈然说话的时候，语气停顿了一下，被父亲察觉。 “……你又换工作了？” 父亲话说一半，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早跟你说过，让你稳着点稳着点，吃点亏没什么，就当积累经验。” “你这三天两头换工作，别人会怎么看你，以后退休养老金怎么算？” “当初让你听我的，复读一年去军校，跟你哥一样，回来后转个公务员，看看现在……你真是，哎！” 父亲越说越激动，一口气把自己给呛住了。 陈然拍了拍他后背，帮他顺了顺气：“慢点儿，刚动完手术，小心伤口开裂。” 咳咳。 咳咳。 好半天，父亲总算是缓过劲儿来。 他叹了口气，道：“实在不行你就回来，我今年退休了，家里也不缺你点吃的。随便在蓉城找份工作，也比你在外面飘着强。” 陈然下意识拒绝：“不用，现在日子还过得去。” “过得去？你都三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看看你哥，小孩儿马上都要上小学了。” “这事儿不急，回头再说吧。” 陈然揉着太阳穴，有点头疼。 “又是回头，又是回头，你读书那会儿不是挺受欢迎的吗，还有女同学给你写情书，怎么，现在不行了？” 父亲紧追不饶。 陈然叹了口气，这不都是你当初逼的吗。 读书那会儿别说跟女孩子谈恋爱，就连在街上看到跟异性走一起，回去都要被毒打一顿，然后关在厕所里跪搓衣板。 这么多年过去了，陈然也习惯一个人了。 谈恋爱？ 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 “现在大城市里三四十结婚的很多，再说，这合适的哪儿是那么好找的。” 陈然不想聊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到最后多半又会吵起来。 “不好找也得找，你都已经三十了，等孩子生下来你都多少岁了。趁着我现在还有点力气，能帮你带下孩子，万一哪天我……” “哪儿有什么万一，医生都说了，你这是良性，切了后就没事儿了。” “你大伯去年才刚走……” 父亲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 陈然看着他不知何时变得半百的头发，还有那一脸的褶子，陷入了沉默。 手机震动了一下，陈然掏出来看了眼，随即起身。 “你去哪儿？” “楼下抽支烟。” …… 咔嚓。 呼…… 站在楼下，陈然点燃香烟。 刚没抽两口，路过的保安就朝他喊道：“那谁，这里不准抽烟，要抽去外面抽。” 陈然看了看靠在柱子后面抽烟的几个人，没说什么，拿着烟就出了医院。 外面下着雨。 陈然顶着细雨走出医院，在公路旁停下。 将烟叼在嘴里，陈然掏出手机，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问父亲情况的。 陈然先给奶奶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喂，奶奶，嗯，已经做完了，手术很成功。” “没事儿，就一个微创手术，医生说现在情况挺好，就是这两天不能吃东西，过两天开始吃点流食。” “我知道，我这边会看着。一会儿二伯他们就会过来，您就在家好好呆着，有什么事情我会跟你说。” “好，就这样，那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陈然又给其他人回了电话，等忙完之后，手上香烟就只剩了个烟头。 陈然又点燃第二支烟。 先深吸一口气，让烟气在肺里停留一阵，然后再缓缓吐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这几天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稍稍松懈下来。 一个星期前，奶奶给陈然打电话，说父亲在体检时检查出喉咙里长了个肿瘤。 原本是不让告诉他的，但奶奶心里放不下，最后还是偷偷给陈然打了个电话。 九十多岁的老人，打电话的时候声音一直都在发颤。 陈然记不清当时说了些什么，“嗯嗯啊啊”了半天，挂断电话后脑子里一片空白。 等回过神来后，陈然立马定了当晚的机票，落地后又包了一辆车，连夜赶回老家。 之后的几天，就是一系列的检查。 等结果的时候所有人都很压抑，除了安慰父亲之外都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刺激到那根敏感神经。 父亲倒显得很乐观，还安慰大家不要担心，大不了在脖子上动一刀，再做点化疗，多大点儿事儿。 只是有一次陈然在进病房的时候，看见他埋头在纸上写什么。 听到动静后他飞快将纸笔藏在被子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几天后，体检报告出来。 结果还不错，肿瘤显示是良性。 医生说，这种情况做个手术切掉，再好好保养一段时间，基本就没什么大碍了。 消息一出来，大家都松了口气，父亲的声音更是重新变得爽朗起来。 不过陈然偷偷查过，这种肿瘤切掉之后，五年内康复几率大约有80%；但就算再怎么保养，都是有复发的可能。 “要不，还是回来吧？” 陈然想到父亲的建议。 其实矛盾这回事儿，十一年过去了，早就淡的差不多了。 之所以一直在外面飘着，一个是已经习惯一个人在外面的生活，另一个是因为回来不知道做什么。 工作的事情，倒是比较好解决。 早几年上司拉了笔投资出去创业，把陈然也挖过去了，刚好赶上互联网红利，几年下来赚了不少。 当然，最赚的还是他当初一咬牙，靠着零首付和导挪信用卡，在燕郊和蓉城买下的房子，几年时间升值了好几倍。 把公司的股权套现，再卖一两套房子，应该够自己生活了。 实在不行，自己开个小超市，或者弄个快递站，也能过活。 至于之前的生活…… 想想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陈然默默将这根烟抽完，将烟头灭掉后，转身准备回医院。 附近突然响起一阵怒吼，夹杂着“让开”，“快让开”这样的声音。 陈然扭头望过去，就看见一辆白色的教练车，直直的向他撞了过来。 砰！ 剧烈的撞击，让陈然的身子猛地飞起来。 落地之后，身子借着冲击力，在地上滚了几圈。 大脑一阵轰鸣，眼前的一切开始渐渐变得模糊。 意识消失前，陈然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叫喊。 “救人！” “快，赶紧救人啊！” 第二章 为什么要重生！ 重。 非常的重。 陈然感觉自己眼皮子像是挂了两块石头，根本睁不开。 【我是要死了吗？】 陈然想到。 他觉得自己挺倒霉的，就站公路旁抽几根烟，居然还能被车给撞了。 偏偏这个车子的速度还不低。 送医院多半没法抢救的那种。 不过一想到旁边就是驾校，他又释然了。 君子不立危墙下，偏偏他就干了这种事。 陈然感觉自己现在心情挺复杂。 愤怒？ 好像没有。 悲伤？ 也谈不上。 遗憾？ 这个好像有那么一点点。 【人死了，钱却没有花掉，人世间最遗憾的事，大概莫过于此了吧？】 他想。 好在他既没有结婚，又没有私生子，财产最后肯定会留给父亲。 不会出现别人娶自己媳妇儿，打自己孩子，顺便还住自己房子这种破事儿。 然后他又想到，自己出殡的时候会走什么流程，要按什么规格，最后会来多少人。 【应该会来一些亲戚朋友，亲戚肯定会来，朋友……同事算吗？】 脑海中闪过几个名字，又被他一一否决。到最后，他居然不能确定到时候会来多少人。 甚至不确定是否会来人。 【真想看看自己的葬礼，也不知道到时候能来多少个“朋友”。】 陈然百无聊赖的想到。 这么一想想，他又觉得自己有一点悲哀。 年轻时以为钱就是一切，每天只知道努力的挣钱，挣钱，挣到现在，有什么用呢？ 死了连来悼念的人都没有。 自己这些年，到底都忙碌了些什么？ 【如果再有下辈子，希望自己不要再活这么累了。】 陈然叹了口气。 钱这种东西，是挣不完的，够用就行。有多余的时间，多陪陪亲人，交交朋友，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可惜这个道理他明白的太晚了。 身子开始逐渐变重。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潜水一般，不停的往下沉，下沉。 再然后…… 他睁开了眼。 阳光有点刺眼，陈然下意识伸手，遮挡了一下光线。 稍微缓和一点之后，他看到面前放着台笔记本电脑。 电脑是磨砂外壳，颜色是闷骚的酒红色。 下面是一张电脑桌，放床上的那种，桌角垫着一层被套，被套上起了一层小球，密密麻麻的，看着就很劣质。 耳边传来一阵阵怪叫。 “三哥，三哥，这边，这边有boss！” “等哈，我把这个怪砍死，马上来。” “快点！我抢怪，这几个人都在打我，我遭不住了！” “来了，来了，你在啥儿嘛。” “你啷个咋才来，我都被人砍死了……” 陈然低头看了一眼，看到床下坐着一排身影，三个人按着矮，中，高的顺序，跟等差数列似的坐成了一排。 陈然没记错的话。 那两个正在拐角的人。 是大学宿舍里的老三老四？ 嘶…… 这是做梦？ 陈然抽了自己一巴掌。 啪！ 疼…… 陈然捂着脸颊，被抽的地方一阵发烫。 痛觉很真实，思绪也非常清晰，以陈然经常做梦的经验来看，自己应该不是身处梦境。 那自己是重生了？ 重生到了大学时代？ 他下意思的看了一眼电脑屏幕，日历上显示2010年11月5号。 没记错的话，自己是10年高考。 那现在距离入校还没过去几个月？ 陈然怔住。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回到大学时候，别说想，他连梦都没有做过。 这是他人生中，最为灰暗的一段时间。 【也就是说，我现在在跟父亲冷战。】 【每个月拿八百块钱生活费。】 【每星期必须得跑出去到处找兼职。】 【可乐不敢喝，吃饭只能去食堂，出门就靠两条腿，衣服只敢在网上买最便宜的穿。】 【一直到六七年后，才会结束现在这种穷逼日子？】 “我草！” 一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生活，陈然就忍不住骂了一句。 为什么要重生到这个时候？ 哪怕再往前个一年半年什么的，自己也能努努力，考个什么985，211什么的，也不用落到这步田地。 哪怕自己重生一次，有经验，有能力，能比上辈子更加成功。 那又怎么样？ 你愿意把已经升到满级的荣耀账号，再一次从0级升到30级吗？ 更别说那一仓库的符文，巅峰赛分数，排位赛段位，以及购买的各种限量版皮肤…… 现在全没了！ 陈然心态有点崩。 上辈子努力了快十年，好不容易获得了一些成就。正准备归隐田园，过上养老的生活，结果现在倒好…… 又让他重新奋斗一遍。 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岁？ 这tm不是在糟蹋人吗！ 陈然气的想打人，这时候床下传来“啪嗒”一声，一个小个子将笔记本合上，从凳子上站起来。 “该吃饭了，该吃饭了。” 他神经质一样的唠叨道。 一边唠叨一边拿起桌上的钥匙和手机，直接出门了。 他这一走，从陈然下铺也钻出个身影，披了件外套，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寝室。 “对哦，该吃饭了。” 正在屏幕前奋战的爆炸头反应过来，他摘下耳机，推了下一旁的小平头：“三哥，走，去吃饭了。” “对嘛，去吃嘛。” 小平头弯着身子，眼睛都快贴屏幕上了，鼠标在那儿“哒哒哒”的点击着。 “老二，吃饭去不？” 见叫老三没反应，小胡站起来朝陈然喊了一句。 陈然没有说话，看了他一眼。 小胡被陈然满是杀气的眼神吓了一跳，打了个哆嗦：“不吃就不吃嘛，你还瞪我……算了，都不去吃饭，那我也等会儿再去。” 他刚准备坐下，一旁的鹏鹏突然“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 “走，别玩了，去吃饭了。” 他摘下耳机扔在桌上，一巴掌拍小平头肩膀上。 “马上马上，等我把这个怪弄死。” 老三身子没动，但屁股已经从凳子上翘起来，手上鼠标点的更快了。 鹏鹏不理他，来到陈然床下拉了下他被角：“走，老二，去吃饭。” 陈然不想去。 他现在气的根本吃不下饭。 鹏鹏又叫了他两声，陈然深吸一口气，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走，去吃饭！” 第三章 全TM是套路 食堂就在楼下。 出了宿舍，走个二十米左右就到了。 陈然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大厅里面全都是人，点餐的人从窗口一直排到了小卖部。 “老二，你今天怎么了，一句话都不说。” 四人跟着队伍前进，取餐盘的时候，鹏鹏好奇的问了一句。 陈然绷着一张脸，一句话都不想说。 心累。 说不出话。 “老大，你是没看到，老二刚才的眼神，跟啥快欠了他几百块一样。” 老四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陈然心情更差了。 这哪儿是欠了几百块。 这tm几百万都不止了吧！ 好不容易轮到他们，四人点完餐，打完饭，在大厅里绕了一转，终于找到连排的空位。 鹏鹏掏出手机，一边吃饭一边看小说，老三和老四在那儿聊游戏，陈然本来还在生闷气，一闻饭菜的香味…… 咕噜。 饿了。 “真不争气！” 陈然心里骂了一句。 他上辈子刚参加工作那会儿，刚去北京交了房租，兜里钱不够，为了省下十几块的午餐钱，硬生生的饿了大半个月。 结果现在连这点香味都扛不住。 骂完之后他又叹了口气，虽然他很不想回忆，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应该也没吃早饭…… 为了省那几块钱早餐费。 这么一看，跟刚参加工作那会儿相比，也没好到哪儿去。 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三四年，饶是陈然心理年龄已经到了三十岁，依旧还是有点崩溃。 不过生气归生气，饭还是要吃的。 不然还能怎么办，找辆车再把自己给撞回去？ 陈然吃了口菜，咂咂嘴。 不好吃，但也能吃下去。 吃着吃着，耳边的讨论声忽然停下来。 “老二，你看那边的妹子，怎么样？” 陈然胳膊被老四抵了一下，一侧头，就看他正对着一个方向挤眉弄眼。 陈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一个女生，个子矮矮的，长相也一般。 没兴趣。 他重新低头，闷头吃饭。 “你那个不行，看那个，大长腿，还穿黑丝……” 老三看不起老四的眼光，指了个妹子，满口称赞。 兴许是他目光太过直接，妹子看了过来。 老三连忙一只脚踩在餐桌的钢架上，一手撑着膝盖，他摸着下巴，一脸坏笑的朝人女生抛了两媚眼。 女生低了低头，拉着身旁的室友换了个更远的位置。 “三哥，你这也不行嘛……” 老四非要跟老三争个高下。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找鹏鹏评理：“老大，你看哪个女娃儿漂亮点。” 鹏鹏抬头看了眼，嘴角冷笑：“都不行。” “切……” 两人齐齐给鹏鹏比了个中指，继续在大厅寻找好看的女生。 “老二，你一会儿去不兼职不？” 鹏鹏突然碰了碰陈然。 陈然身子一震，抬头问了就：“怎么了？” 鹏鹏把手机递过来。 陈然接过手机，看到个聊天群，群管理刚刚在里面发了一条信息。 公司：xx教育机构。类型：兼职。 内容：到小学门口搜集家长信息，包括名字，手机号，孩子目前受教育的情况，等等等等。 薪酬：二十条信息/四十块钱。 “这是学校那帮人搞的？” 陈然看完后，问了一句。 他记得他们刚进学校时，加了一个校园里的兼职群，里面经常会有学长整理发布一些兼职信息。 “嗯。” 鹏鹏将手机收了回去。 “我觉得这个还不错，要是速度快点的话，估计半个多小时就能搞定。” “哪儿那么简单。” 陈然摇摇头。 上辈子被坑的那些记忆，一点点的从脑子里浮现出来。 “你觉得，他们什么样的信息会给你算钱？”陈然问。 “不是这上面写的那些吗？” 鹏鹏一愣。 “如果你写的是假的呢？” “我不会……” “假如你随便填几个名字，乱编几个电话；或者你有点良心，写真名，电话也是真的，那他怎么知道你写的一定是家长的那些信息？” “……” 鹏鹏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不会吧。这种东西，随便打个电话就能确认了，没人会干这种事吧？” 他有些犹豫道。 “对，所以后续还有个任务，那就是等你回公司后，要当着人负责人的面，一个个电话打一次。” 陈然道。 “那……这也还好啊，二十个电话，一个电话一分钟，那也才二十分钟，发传单还得站四个小时呢。” 鹏鹏还是有些不理解，他觉得这活儿挺值。 来回算个半小时，搜集信息算个半小时，再加上打电话算半小时，一共也才一个半小时。 平时他们出去发传单，站一下午，也才拿四十块钱，这任务一个半小时就能拿同样的钱。 多出来的时间都能再去做一份兼职了。 “对，打电话没问题，但如果他要对方有意向才给你算钱呢？” 陈然问。 “他在想屁吃！” 鹏鹏一下就反应过来。 按这个逻辑来的话，那根本就不是搜集二十条信息的事，而是要去拉二十个客户！ 拉客户？ tm还不如去发传单呢！ “操！差点就被骗了” 鹏鹏低骂一声。 去校门口搜集信息他能忍，打电话确认信息他能忍，但要让对方确认意向，这个他不能忍。 这两就不是一个难度！ 搞不好折腾一下午，最后结算到手的钱，都不够他坐公交的。 “你要找兼职的话，可以去商场或者营业厅看看，这些地方周末会做活动，一般会招一些人来扮人偶，或者充当临时销售，一天下来应该能有八十到一百二左右。” 陈然提议道。 “还有，夜市那边也有在招工，就是晚上去端端盘子，洗洗碗，可以兼职，就是有点累。” 这几个都是他们前世一起去做过的兼职。 上辈子他们刚进学校，什么都不懂，在兼职上这一块掉了很多坑。 学校里主要有三种兼职途径。 一种是学校里的兼职，比如图书管理员，又或者餐厅小卖部收银；但这些兼职岗位数量太少，就跟那个贫困生补助一样，该拿的人根本拿不到。 第二种就是办一个什么兼职卡，每周都会发布一些兼职任务，但因为要交钱，所以办卡的人好像也不是特别多。 最后一种就是他们加的这个兼职群。 跟正常兼职相比，这里发布的兼职收入更少，干活儿更累。 但大家都刚从象牙塔里出来，对外面的世界根本不了解。现在有这么个渠道，还是“熟人”介绍，大家都没什么防备。 然后就掉坑里去了。 陈然也是后来为了招人，加了一些兼职群，才知道像这种在群里发布的兼职，发布者都是跟公司直接合作的。 整个就一中介。 开的报酬比市面上少就不说了，好的也被他们给先挑走，最后剩下又苦又累又没钱的活儿，才会落到那些学弟学妹手上。 就这样，这笔钱还要从他们那儿过道手，等抽完成后再到其他人手里，基本上就没剩多少了。 就像学校安排学生去厂里实习一样，让学生拿着几百块的报酬，嘴里还喊着“一切都是为你好”，“没有实习证明你毕不了业”。 全tm是套路。 第四章 胃不太好 “有这么多？” 鹏鹏有些惊讶。 之前做的兼职，基本上就是四十，六十，这样的价格。多的也有，但有要求，一般他们也接不下来。 就这样，他也觉得这收入算是不错了。 毕竟这年头，大多数人的工资也就才两千到三千之间。 但八十到一百二…… 他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 “你该不会自己一个人偷偷去干过了吧？” 鹏鹏忍不住问道。 他和陈然是老乡，两个都是一个县城里出来的，关系不错，平时有什么事都是一起行动。 本来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都是对外面情况两眼一抹黑，结果现在陈然居然知道的比他多，这让他心里一突。 总觉得像是读书那会儿，两个学渣轮流考“第一”，结果一个人开始偷偷复习，另一个人还每天吃吃睡睡看小说。 就…… 挺不是滋味的。 “没，我这几天逛了下贴吧，在本地贴吧里面看到的。” 陈然编了个理由。 好歹在一起呆了那么多年，鹏鹏语气里的那股酸味儿，简直都快溢出来了。 要强的人都比较敏感，别人在前进，自己却在原地踏步，他们就坐不住了。 会有危机感。 “这样啊……” 鹏鹏听到这句话，心里总算是好受一点：“那今天周五，我下午没课，要不要一起去试试？” 被陈然这么一说，他现在心里一阵火热。 有心想要去找找，但又有点不太好意思。干脆拉陈然做个伴，顺便也给自己壮一下胆。 “我？” 陈然身子一顿，长叹一口气：“医生说，我胃不太好。” “胃不好跟这有啥关系？” 鹏鹏一脸莫名其妙。 “我现在真不想努力了。” 陈然摇摇头，埋头继续吃饭。 “神经病……” 鹏鹏瞅了陈然半天，没瞅出有什么毛病，只能自顾自的骂了一句。 他也不知道陈然在搞什么飞机。 明明前几天都还在拼命的四处打工，说要赚自己的生活费，还准备把下学期的学费一起攒出来。 才几天时间就不行了？ 不过一想到陈然做的几份兼职，他又若有所思。 估计还是累着了。 等休息几天，放松放松，估计也就恢复正常了。 吃完饭，鹏鹏就急匆匆出门。 他现在浑身充满干劲儿，满脑子都是八十……一百二……八十……一百二。 老三老四也被拉走。 他们不想去，鹏鹏一脚一个踹他们屁股上：“一天到晚躺寝室干什么，生霉啊，给我滚出去运动运动！” 他们走了。 陈然却迷茫了。 他不知道下午有没有课，就算有课他也不想去。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嘛。 重生来的太突然。 他根本没任何准备。 要不…… 努力学习，争取考个本科？ 可以是可以，就没啥必要。 小的公司看重能力，大专学历也能进；大的公司看重学历，学历不够也就是个外包的命。 正式岗和外包的差距。 就跟本科和专科的差距一样。 而且一般大厂陈然还看不上。 上辈子因为能力出众，被人担保进了大厂。 流程特别复杂，单子一路批到了老总那里。老总过了之后，陈然才拿到了正式岗的职位。 不过大厂里的规矩太多，人心太复杂，陈然就呆了一年时间，最后还是受不了选择离职。 一年，就tm一年时间。 居然整整换了三个领导！ 陈然感觉他不是去工作，是去看别人拔萝卜的。 拔一个坑出来，就填一根萝卜进去。 虽然这期间他也跟着沾光，升了个半级，但这半级他一点都不想要。 心累。 既然学习这条路他不想走，那跟上辈子一样，去外面挣点钱？ 也不对啊。 上辈子他为了挣钱，错过了太多东西。 好不容易在临死前幡然醒悟，决定如果有来世，自己再也不会为了金钱而奔波。 这觉悟都还没过一天呢。 打脸这么快，真的不疼吗？ 陈然茫然。 他站在操场边上，看着远处空荡荡的篮球场，脑子也渐渐变得空荡荡起来。 “哈！” 有人偷偷摸摸走到陈然身后，突然拍了下他肩膀。 陈然没什么反应。 刚他看见地上的影子，就知道有人想在背后整他。 “好啊小陈，你现在不去上课，呆这里干什么。” 那人闪到陈然身前，马尾差点打到陈然脸上。 “是月姐啊。”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陈然有了点反应。 许月，他们学姐。 当初陈然被招进学习部，还是许月面试的。 许月是学习部部长，平时看起来挺严厉的一个人，私底下却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为人特别好。 他两在毕业后也有联络，偶尔会分享下最近的状况；不过后来许月结婚了，大家就慢慢断了联系。 “你自己就是学习部的，居然敢带头逃课。说吧，要领个什么处罚。” 许月绕着陈然转了一圈，开始吓唬陈然。 “我下午没课。” 陈然一脸认真说道。 “没课？是吗？” 许月眨了眨眼睛。 她本来也就是吓唬一下陈然，不然还真准备给他记个过啊。 “那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许月朝陈然望着的地方看去，啥也没看到。 要换平时，操场上还会有几个人到处走走，进行饭后消食。但今天刚好出了太阳，晒久了会觉得有点热。 “发呆。” 陈然随口说道，然后转移话题：“这是男朋友送你的礼物？” 他指了指许月手里拎着的塑料袋。 塑料袋是那种黑色的大袋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看起来鼓鼓的，但又不是很重的样子。 “男朋友，老娘哪儿来的男朋友。” 许月没好气的白了陈然一眼，顺手把手里的袋子往陈然面前一推：“咯，你要的话那就给你。” 陈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他抽了抽鼻子，感觉有点像中药。 “这啥玩意儿？” 陈然捏了捏袋子，没用力。 里面传来“咔嚓咔嚓”声，听起来有点像枯掉的叶子。 “帮人送的，应该是中药。” 许月道。 “谁啊，居然敢让部长送东西，这么大脸面。” 陈然开了个玩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有点儿没话找话。 毕竟上辈子离开学校都快十年了，早就忘了自己在学校是个什么模样。 “嗨，这不有钱嘛。等等，我先接个电话。” 许月话说一半，裤子里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第五章 那一刻，他再次回忆起了…… “完了！” 她看了眼手机，差点跳起来。 “学习部中午要开会，我竟然给忘了！” “怎么，赶不赢？” 陈然问道。 “嗯，对方让中午送过去。” 许月看起来有些着急。 陈然不知道许月还在做跑腿的活儿，上辈子他们也没怎么聊过这个事情。 不过看她的模样，如果不能按时送过去的话，应该会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这样吧，我帮你送过去，正好现在我也没什么事。” 陈然说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出去转一转，说不定能获得一些思路。 “这样啊……那……也行。” 许月有些纠结。 但最后看了眼手机，还是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你过来，我给你指一下路。” 许月用手机打开地图，将位置给陈然指了出来。 陈然看了下，不远，离学校大概也就两三公里。 “我楼下有辆自行车，你骑车过去吧。” 许月掏出把钥匙，准备扔给陈然。 “不用，就这么点路，我走过去好了。” 陈然摇头。 他不喜欢骑自行车，路程远的话骑着累，路程近的话没必要。 而且车座太小，骑久了屁股疼。 “那行，咯，我把跑腿钱给你。” 许月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张十块钱，准备塞陈然手上。 “不用，就这么点儿小事儿，哪儿用得着给钱。” 陈然摆摆手。 “那不行，本来就是我的活儿，总不能你帮忙，钱还算我的吧？” “真不用……要不这样，月姐你请我杯奶茶，这个钱就算了吧。” “滚，拿去自己买。” 许月翻了个白眼，将钞票塞陈然手中。 “地址你记住啦，这是那人的电话，你记一下，到时候要找不到地方，你就给她打电话。” 许月又翻出个电话号码，让陈然记下。 将所有事都交代完后，许月匆匆忙忙跑去开会去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陈然咂咂嘴。 这师姐，还是这么急匆匆的性子。 按理说，学姐人长得漂亮，办事情也利索，追求者应该不少。 但不知道是不是脸上有一大块胎记的缘故，一直没听说她有交什么男朋友。 直到二十七八了，才在家里的催促下结了婚。 听她后来说，她老公好像是个普通工人，收入也就两三千左右。婚后她还得出去上班，去商场做销售来补贴家用。 其实陈然一直觉得挺可惜的。 论为人处世这一块，师姐要比他强上不少。上辈子管理公司的时候，他就出过很多差错，导致他一度想着干脆把公司关掉算了。 要是没脸上那块胎记…… 陈然叹了口气，拎着手里的塑料袋走了。 …… “是这里了吧？” 陈然看了看地址，又抬头看了看店面。 学校修在郊区，周围一大片都还没开发，除了荒地，就只剩下村民自己修建起来的农建房。 这个店就开在这一片的农建房里。 “老板在吗。” 陈然确定地址后，直接走了进去。 药店不大，大概两个店面，四五十个平方的样子。 里面没什么客人，陈然在店里扫了一圈，在书桌后看到一道身影。 “来啦。” 里面的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她打了个哈欠，看模样刚刚应该是在午睡。 “你要买什么。” 女人从书桌后走出来，扶了扶眼镜，朝陈然问道。 她皮肤白皙，看起来保养的很好。头发烫成了栗色，发梢末端带点微卷，自然垂落。 鼻梁上架了副金丝边眼镜，抬手的时候不经意间露出个兰花指，感觉端庄而又优雅。 “我是来送东西的。” 陈然拎了拎手里的塑料袋。 “送东西？” 女人挑了挑眉毛，陈然这才发现，她好像是单眼皮。 她弯下身，接过陈然手里的袋子，拆开一袋看了看。 陈然视线顺着她的动作往下移。 就见那身白大褂，在她弯腰的时候，下摆就像是旗袍一样，向着两边岔开，露出里面裹着黑丝的大腿。 大褂尾部也被她高高的顶起来，以一种不是很优雅的方式，随着她的动作一上一下，有节奏的抖动着。 本来挺正经的一件衣服。 硬生生被她穿出不怎么正经的感觉。 陈然扫了她一眼，然后移开了视线。 这女人，初看的时候只觉得还行，但多看两眼，就会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很媚。 让人不敢多看。 好一会儿，那女人终于检查完东西。 “嗯，是我要的东西，对了，我给你拿钱。” “已经给过了。” 陈然这才移回视线。 “是吗？” 女人没注意到陈然的小动作。 她看起来好像有些疑惑。 不过很快她就不再思考这个问题。 女人把袋子收起来，放在柜台上，拿出手机对陈然问道。 “你电话是多少？” “什么？” “你电话，下次要帮忙的时候，我直接打电话找你。” “我不是干这个的……” “嗯？” “我电话是……” 陈然报了串号码，女人认真的记下，又问了陈然名字，之后返身回到柜台后面，从盒子里找了张名片。 “辛苦你了，对了，你有什么要买的吗，我可以给你八折优惠。” 女人将名片递给陈然，然后熟练的开始推销起店里的生意。 陈然对药没什么兴趣。 他往货架上扫了两眼，摇摇头：“没有。” “这样啊，那你看看……” 她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候店里来了客人，她踌躇了一下，跟陈然说了两句，然后去招呼新客了。 陈然离开药店，走了几分钟后，这才掏出名片看了看。 “张琳……” 陈然读着名片上印着的名字。 看了一阵子，陈然摇摇头。 随手将名片一扔，就见它在半空中打着转。飞了好一会之后，落在了地面上。 …… 回到宿舍。 鹏鹏他们几个还没回来。 寝室里还有两人，听到动静后没什么反应，自顾自的坐电脑前打游戏。 陈然也没跟他们打招呼。 他来到阳台上，掏出一包烟，撕开包装给自己点上。 咔嚓。 呼…… 陈然对着空气，吐出口烟气。 烟是刚买的，中南海，点八。 火机也是刚买的，最普通那种，一块钱一个。 不是他不想买好的，但在付账的时候他发现了个问题。 兜里没钱。 连一张老人头都没有。 这一刻。 陈然再次回忆起了。 当初被贫穷支配的恐惧。 第六章 钱，还是缺钱啊。 八百块很少吗？ 陈然每天吃两餐，一餐算十块钱，一个月就是六百块。加上每月话费三十，回家往返车费一百，加起来也才七百三。 还能净剩七十块。 但跟鹏鹏他们不一样。 他们去挣钱，去做兼职，纯属是因为好奇，想尝试；又或者是觉得自己长大了，想帮家里减轻点负担。 陈然则是纯粹的怄气。 你说我自己活不下去，我偏要证明自己能够活下去；你说我以后去工地上搬砖都没人要，我偏要证明我不仅有人要，还能过的很好。 争赢了吗？ 争赢了。 高兴吗？ 好像也没那么高兴。 当他终于取得一点小小的成绩，觉得自己可以在别人面前扬眉吐气时，一回去，鹏鹏他们已经聊起了家庭，聊起了身体，开始关心起了医疗保险，以及小孩未来的教育问题。 陈然怅然若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关注的已经不再是同样的话题。 有时候陈然也想插进去，但插不进去，不知道要聊些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周围人给抛弃了…… “这辈子啊……” “这辈子就放松点，别去搞那么多。” 陈然眯着眼睛，弹了弹烟灰。 仔细想想。 弄几套房子，当一个包租公；又或者在老家开个快递站，弄个小超市什么的，其实也挺不错的。 不过当务之急，要先解决生活费的问题。 一个月就八百块，多少是有点不太习惯。 做什么呢？ 陈然认真思考起来。 上辈子接触过的东西有点多，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要不做电商？” 陈然首先想到。 要说上辈子最热闹的行业，无疑就是电商了。 他离开前那一会儿，各种网红直播，短视频带货，搞的沸沸扬扬。 陈然之前就接触过一些商家，一家成熟的公司，一个月做个几百上千万的流水，非常轻松。 放在现在这个年代，电商其实也挺赚的，一个月几十万流水的小企业简直不要太多。 趁着网红经济还没被人重视，签几个网红，再找几个工厂，以陈然的业务水平，基本上可以确保能够做起来。 不过陈然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没什么原因，单纯就因为没钱。 网红那边还可以空手套白狼，毕竟这年头的网红，基本上也没什么变现能力，大家都只是在网络上自娱自乐。 但厂家那边可不行。 哪怕可以推迟结算，但陈然要卖货，总得去实地考察考察吧？ 广州，苏州，福建，义乌…… 这些地方总得实地去看一看吧？ 来回车费不要钱？ 住宿不要钱？ 吃饭不要钱？ 就他银行卡上的那点余额，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三千。 怎么着也得准备个小几万现金啊。 “要本金的项目，都不行啊……” 陈然揉了揉太阳穴，将这条计划pass掉。 他又连着想了几个项目。 “这个不行，变现周期太长了。” “这个也不行，投机性太强，变数太大。” “这个……感觉看着好像不是那么体面？” “……” 连续毙掉十几个项目，陈然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这比当年创业那会儿要难多了。 上辈子创业的时候，陈然好歹也工作了几年，手里有一些积蓄。这辈子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别说资金，他连路费都没有。 再说了，十年前和十年后的环境，也不太一样。就好比说做短视频，十年前做短视频根本没办法变现。 陈然翘着椅子，将腿搭在桌上，两只胳膊放在脑后，思考着自己该怎样拿到这第一笔资金。 想着想着，陈然忽然扇了自己一巴掌。 “操，想远了。” 他突然想起来。 自己只是想挣点生活费，又不是要搞什么大事业。 生活费要多少？ 一千二就够了。 准确来说，他只需要再赚四百块钱，把自己的烟钱给挣了。 “这样的话，事情就简单了。” 陈然连忙放下腿，拿出中性笔，在本子上画起来。 这个事情，一定要满足这几个条件。 钱多，事儿少，离校近。 哦对了，最重要一点，不需要本金。 这么一列出来，陈然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他拿出手机，翻出一条消息，上面写着【在德阳酒店，做服务生，每天只工作两小时，一个月八千】。 发件人是老黄，陈然高中同学，上辈子陈然看了之后直接没搭理，这辈子再看，发现挺符合他要求…… “其实，偶尔听从一下医生的建议，好像也不错……” 陈然想了想。 最后还是压下内心的冲动，关掉了手机。 【八千啊，高新区那边的房子现在也才三四千吧……】 陈然左手转笔，右手控制着鼠标，在电脑上乱点起来。 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灵感。 主要还是启动资金的问题。 不然就算在校门口开家奶茶店，一年下来也能赚不少钱了，至少烟钱是肯定够了。 “嗯？这是……” 陈然随手点开一个网页，刚准备关上，忽然被上面的文字给吸引。 他停下左手的转笔，整个身子靠近电脑，对着屏幕仔细研究起来。 …… 啪！ 寝室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鹏鹏昂着头，站在门口。 门一开，他就仰首挺胸，迈着王八步，走了进来。 “老二！” 看到坐在桌子前的陈然，鹏鹏激动冲过去，掐住他的脖子就是一顿摇晃。 陈然翻着白眼，忍受着鹏鹏幼稚的举动。好容易等他消停下来，他才问道：“这么开心，看来活儿是找到了？” “找到了！” 鹏鹏大声说道。 “在商场，临时销售，明天就可以过去。” “那挺好。” 陈然点点头。 鹏鹏难掩激动，在寝室里来回踱步，对陈然问道：“老二，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我？” 陈然挑了挑眉毛：“我还是算了。” 上辈子这种兼职他做的多了，现在一点儿兴趣都提不起来。 有这功夫，他还不如躺在床上睡觉。 鹏鹏有点失望，有心想拉陈然一起，但又找不到什么理由。 他扭头，看到陈然开着屏幕，整个身子靠过去。 “你在看小说？” 鹏鹏眯着眼，看了半天，然后冲陈然问了一句。 “刚好点到了，就看了一眼。” 陈然控制鼠标，将网页缩小化。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去吃饭了，回头食堂里又没什么东西了。” 第七章 时间有点紧 鹏鹏本来想说什么。 被陈然一打岔，就给忘记了。 他来到床边，朝着老三老四的屁股上就是一脚：“走，起来了，去吃饭了。” “老大，你让我休息会儿嘛，我现在要累死了。” 老四无力的喊道。 他和老三打刚才进屋，就一副蔫头巴脑的样子，两人直接往床上一倒，顺势就躺下了。 “是啊老大，休息会儿嘛，今天跑了这么多路……你和老二不是要去的嘛，帮我们带一份回来就行。” 老三无力的挥了挥手。 他一副要死的样子，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就这会儿功夫，他扯了下被子，搭在自己和老四身上。 鹏鹏想骂他们两句。 看他们这个样子，最后还是算了。 他瞪了两人一眼，转头和陈然一起走了。 …… 两人在食堂随便吃了点儿。 席间，鹏鹏一直在讲他今天去找活儿的经历，整个人都显得特别兴奋。 陈然“嗯嗯啊啊”的应和着，时不时问一句“然后呢”，“这样啊”，“真不容易”。 吃完后，鹏鹏打了两份饭菜，和陈然一人拎了一份，回到寝室。 一开门。 迎面就看见老三老四坐在电脑前。 “三哥，快来，这边有人要砍我！” “来了来了，哪儿嘛，敢砍我兄弟，看我不弄死你。” “三哥，你砍错了。不要砍怪了，先过来帮我砍人！” “哦，砍错了哦，早说嘛。你不说，我啷个晓得自己砍错了嘞……” 他两一人一条腿，踩在一旁的凳子上。 玩儿到兴奋的时候，两人手舞足蹈，凳子被他们踩的在地上乱晃，跟地板摩擦发出“呲”，“呲”的刺耳声。 啪！ 泡沫盒砸在桌子上。 正在砍怪的老三一愣，抬头一看，正好看到鹏鹏黑着的一张老脸。 “老大，你回来啦……” 老三取下耳机，一脸讪笑。 回头见老四还在玩游戏，老三连忙拉了他一把：“别玩了，老大给我们带饭了。” “三哥，别拉我，我马上就要砍死……啊老大，你回来了啊。” 老四正在跟人激战，被老三一拉正准备骂人，结果眼角扫到一旁站着的鹏鹏。 他连忙取下耳机，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鹏鹏吸了口气，正准备开骂。 老四突然看到桌上的饭盒，一脸惊喜的表情：“老大，你给我们带饭了啊。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爱你！” 趁着鹏鹏不注意，他直接扑上来，对着他的脸颊直接亲了一口。 “滚！” 鹏鹏一把把他推开。 他抹了把脸，抹到一手口水，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抽了两张餐巾纸，在那儿擦拭半天，好不容易擦干净，一回头，俩二货已经凑到了一起，将筷子一分，打开饭盒开始吃了起来。 “玩玩玩，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你们怎么不死在游戏里！” 他骂道。 两人对着屏幕，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游戏，根本就不带听的。 气的鹏鹏身子直哆嗦。 “老子不管你们了！” 扔下这句话，鹏鹏从桌底下翻出洗脸盆。 将自己的脏衣服收了收，拿着盆子和洗衣粉，去厕所里洗衣服去了。 陈然对下面发生的事毫无反应。 他回寝室后就拿着电脑爬上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音乐播放器，翻出耳机，然后将耳机往耳朵里一塞…… 世界瞬间变得清净。 “日更五千字，全勤五百；日更一万字，全勤一千……” 陈然刷着网页，忍不住咬起了手指甲。 之前在搜兼职信息的时候，他无意间打开了一个小说网站，看到了他们的作者福利。 仔细研究之后，陈然感觉这个还挺不错。 这年头，网上兼职本来就少，能够靠谱，而且收入还稳定的兼职，那可真是比熊猫还稀少。 陈然没有写过网文，但他中学那会儿写过一些杂志文。 对。 就是那种“十六岁的明媚忧伤”，“悲伤逆流成河”这一类的“青春疼痛文学”。 投的也是《花火》，《男生女生》这样的少女杂志。 毕竟，谁还没有个明媚而忧伤的青春呢。 写一篇杂志文，从开稿到投中，中间基本上要折腾个两三个月。 投中后按千字八十到一百二计价，一篇稿件五千字，一次能有四百到六百之间。 平均到每个月，也就一两百块钱。 他还被出版社出版过一篇文章。 那是他初中那会儿，被学校推荐，去市里举办的一个作文比赛参赛。参赛的人挺多，最后他也只是取得了第二名的成绩。 后来文章被出版社选中，跟其他参赛选手的文章合在一起，出了个作文合集。 出版社没给钱，只是给他了一套精装版的中国古典文学，一本标价二十四，四本加起来就是九十六，现在这套书扔在家里的书柜中吃灰。 所以他有一定的文字功底。 陈然算了一下。 自己的打字速度不错，快的时候一分钟能打八九十个字，慢的时候一分钟也能打四五十个字。 平均算下来，一小时能打四千多字，一万字也就是两个半小时。 “也不能这么算，中间还要做人物设定，做大纲和细纲，还得改文。如果按一万字来算的话，一天至少要花费四五个小时。” 陈然想了想，觉得这个时间有点长。 “上架后，全勤从第一个自然月开始计算……这第一个自然月，是指上架之后的第一个月的一号？那如果是五号上架呢？” 陈然上网查了一下。 按网上的说法，全勤必须以一个月为周期。 也就是说，如果你五号才开始上架，你只能到下个月一号，才开始计算全勤。 陈然又翻了下网站的书籍。 一般书的上架字数，是在二十万到三十万之间。排名靠前的作品，一般都是一天一万左右的更新量。 也就是说。 按照正常的更新情况，一本书从开书到上架，至少是一个月。 如果他运气好，被安排在一号上架，那么从第二个月开始计算收益，第三个月开始拿钱；如果运气不好，那时间还会往后再推一个月。 那么最理想的状况，也得在三个月时间才能见钱。 三个月的话…… 陈然算了下，刚好是在二月份左右，已经回家过年的时候。 “这是最好的情况，如果运气不好，再往后排一个月……” 陈然觉得时间有点紧。 他打算趁着过年的时候，回家解决一些事情，要是手上能有一笔稳定的收入的话，这个事解决起来更加容易。 第八章 最没有野心的重生者 “太赶了。” 陈然思考了一下，最终选择了放弃。 “如果不考虑未来的收益，那女频这个类别，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陈然打开了另一个网页。 跟男频相比，女频条件更苛刻。 日更六千字，全勤只有五百块。 “如果收藏达标的话，十几万字也能上架……我看看，收藏，收藏，哦，在这儿，四千到八千？” 陈然看着从网上搜集到的信息，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 四千到八千…… 感觉好像还挺简单啊。 陈然没想过要去抄书。 虽然上辈子他也看过不少小说，许多经典作品至今还记忆犹新。 但抄袭就是抄袭。 陈然觉得，如果自己重活一辈子，还要靠抄别人的东西来获取名利，那上辈子简直都活到了狗身上。 何况真想去挣钱的话，写小说绝对不是最快的途径，就陈然自己知道的，就有好几个赚快钱的途径。 陈然只图它稳定的全勤。 “我大概是最没有野心的重生者了。” 陈然想。 但仔细想想，上辈子都已经活的那么累了，这辈子何苦又要再来一遍。 “那就这个吧，先写一个月试试，如果能顺利拿到全勤最好，不行的话再去想其他办法。” 陈然做出决定。 反正这个事儿也不需要什么本金，大不了就浪费点时间。 更何况他只需要呆在寝室里，也用不着出门。 对于现在的陈然来说，他只想安安静静的享受生活。再也不愿像上辈子一样，为了金钱劳累奔波了。 当天晚上，陈然将女生频道排名靠前的书籍，都粗略的阅览了一遍。 这一看，就看了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起床时，陈然两只眼睛都肿了起来。 宿舍里只剩下三个人。 老三老四被鹏鹏拉着去商场做兼职，估计要到晚上才会回来。 陈然烧了个热水，泡了袋方便面，吃完后对着电脑发起了呆。 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有一段又一段的场景闪现。 好长时间后，陈然晃了晃脑袋，终于整理好思绪，开始伸手敲字。 经过一整晚的学习和思考，陈然隐隐抓住了女频网文的要点。 感情。 感情。 还是感情。 女主身世一定要曲折，处境一定要很凄凉。 男主出生一定要高贵，对女主一定要表现的非常高冷。 剧情的话，要有多虐有多虐，男女主之间一定要频繁的出现误会——和解——误会——再和解。 嗯，要达到这个效果，就要加一个女配，设定就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对男主一片痴心，对女主横竖看不惯。 女主也要有只小奶狗，天真烂漫，成天跟在女主身后叫着姐姐姐姐，危急时刻挺身而出，替女主化解为难。 至于题材的话…… 古言的话陈然不会，言情的话陈然写不下去，换成仙侠的话，陈然忍忍，勉强把这当成一个架空世界来写。 将主要的点列出来后，陈然开始设计背景。 女主出生在一个小山村，因为瞳生双色，被村里人认为是妖孽，被所有人给厌恶。 父母将她扔进山林里，想要让狼吃掉女主，结果没想到女主被一只狼给叼了回来；他们又想把女主溺死在河里，没想到刚扔下去，女主就被一只大乌龟给托了起来。 于是他们对女主不管不顾，想要饿死她，却不想每天都有各种鸟类飞来，叼来各种野果喂到女主嘴里。 种种异象非但没有让村里人回心转意，反而让大家更加确信，女主一定是妖孽转世，将来会害死大家。 但他们对女主无计可施，只能将女主扔进后山，对她听之任之。 不久之后，女主父母又生了一个女儿。 这女儿从小机灵可爱，能言善辩，很讨大家的欢心。而且她还被路过的仙师看中，言其有修仙之资，要带回宗门修炼。 与此同时，仙师还发现女主的存在，认出了那对异瞳，直言要是将这双异瞳移植到妹妹身上，那妹妹的前途不可限量。 不过失去异瞳的人，此生将会厄运产生，且寿命无多，活不了几年就会死去。 结果女主父母毫不犹豫，直接请求仙师，希望将女主的异瞳移植到妹妹身上。 陈然将背景列出来后，跟畅销榜上的书籍对比了一下，感觉还挺满意。 于是他开始列起了开篇的细纲。 女主失去异瞳之后，依旧生性纯良，不谙世事。 哪怕周围都憎恶她，伤害她，她也没想过要去报复那些人。 而女主妹妹在去了宗门修炼之后，就爱上了高冷的男主。男主却对主动贴上来的妹妹不感兴趣，一心只想追求大道。 备受冷落的妹妹想要增强修为，以此来得到男主的赏识。但因为天资不够，虽然有异瞳加持，但毕竟不是自己天生，所以和天资卓越的男主差距越来越大。 妹妹急了，为了提高实力，她开始翻阅禁书。 一次她在一本禁书当中得知，与异瞳相配的有一副无相之骨，若是能够得到无相之骨，两者相合之下，修为能够直通天人。 因其骨无相，无法描述，书里也只能描述一些无相之骨会导致的异象。 通过这些异象，妹妹推算得知，女主身上应该就有这么一副无相之骨。 于是她回到老家，开始筹谋要从女主身上抽取无相之骨，而善良的女主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只以为自己的亲妹妹在关心她，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对她好。 故事，就在这种暗藏杀机的氛围中展开…… 列完细纲后，陈然仔细推敲了一下，完美的符合他之前列出来的那些要点。 确认好后，陈然开始码字。 这一码，就是个昏天黑地。 陈然将电脑搬回了床上，买了可乐，面包，还有些饼干。渴了就喝一口可乐，饿了就吃一口面包。 期间鹏鹏他们回来了，跟他说了些什么，但陈然沉浸在码字的状态中，“嗯嗯啊啊”应付了几句，也不知道他说了点什么。 因为设定完整，思绪通畅，陈然几乎没遇到什么障碍。 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写完了细纲中的最后一个情节。 他看了一眼统计，正好写了二十章，每章两千字，足足有四万多字。 写了这么多？ 陈然也吓了一跳，再一看时间，这都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室友都已经躺在床上了，平时最能熬夜的老三老四，更是睡的一个比一个死，呼噜声响彻寝室。 以往这个时候，鹏鹏都会扔点东西，砸老四身上；实在受不了了，就直接下床，把老四给摇醒。 但今天鹏鹏没任何反应。 “看来都累了。” 陈然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感觉手疼，胳膊疼，屁股也疼——在床上坐久了，脊椎有些受不了。 他也懒得下床去洗漱了，将笔记本合上，和电脑桌一起往旁边一扔，拉了下被子，倒头就睡。 第九章 大学生活 memory 无法忘记当时我多么爱你 memory 你总是说我太孩子气 memory 还记得在你楼下淋雨哭泣 memory 你为我擦干说我傻得可以 “老大，你别拉我，让我再睡一会儿。” “老大，我不去了，你自个儿去嘛，昨天我都站了一天了，现在脚都还是酸的……” 一大早，陈然就被老三老四鬼哭狼嚎的声音给吵醒。 陈然在床上躺着，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头晕。 脑子里像是被塞了一百部电视剧，闭上眼睛就开始做梦。 鹏鹏在一旁拉老四起床，老四死死扒着床板，被子被鹏鹏掀开，雪白的屁股蛋都漏在了外面。 “操，你们两个坑货，说好了今天一起去的，才一天就不行了，是不是男人啊。” 鹏鹏骂。 “不，我们不是。” “老大，其实我内心一直有个愿望，那就是我想当女人……” 两二货一人一句。 差点没把鹏鹏给气死。 但不管他再怎么骂，两人都死赖着不起床。 鹏鹏最后还是输了。 他看了眼时间，不行，再不赶快点就来不及了。 于是他不再理这两个二货，拿起背包就冲出了寝室。 他走后，老三老四发出胜利的欢呼，没一会儿两人聊起了游戏，聊着聊着就打开了电脑。 陈然躺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回过神来。 手机里放的是薛之谦的《memory》，他暗骂一句“这什么破歌”，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洗漱完后，就出门吃早餐。 半小时后，他从外面回来。 在床上躺着休息了一会儿，等消化的差不多了，就搬出笔记本电脑继续码字。 昨天列举的细纲消耗完毕，陈然又花了点时间再次列了下细纲。 好在脑海中有不少经典片段，修改修改，倒也不担心剧情不够。 但这样势必导致速度减缓。 一直到晚上熄灯，陈然勉强写出三万多字。 “十五章加二十章，一共三十五章，这点存稿暂时应该够了吧……” 陈然将内容简单修改了一下，看着出来的成稿，感觉应该差不多了。 身体还能继续，但脑子已经跟不上了。他现在就跟连续熬了三个通宵刷剧一样，满脑子都是浆糊。 何况明天还要上课。 按理说，几百块全勤的事儿，陈然大可不必这么郑重其事。 不过工作那么久，他很清楚一个道理。 任何试错，都是需要付出成本的，而时间，是大多数人最容易忽略的成本。 陈然不介意尝试失败，但他不喜欢浪费时间。所以在任何情况下，他都希望尽可能的提高成功率。 陈然打开网页，注册了个账号。将书名简介这些填好后，随手发了两章上去，然后关掉电脑睡觉。 …… 陈然又开始做梦。 梦里自己一会儿在宗门修炼，一会儿去荒野打怪升级。 他身旁还跟着三队友，一个个婀娜多姿，仙气飘飘，看背影就还觉得挺漂亮的。 剧情发展的很快，很激烈，没多久四人间就爆发了剧烈的冲突。 陈然被人一剑扫下悬崖，紧接着其中一个女生也跟着跳了下来。 近了。 更近了。 陈然马上就能看到对方的脸了…… 然后，老四那张大饼脸突然出现。 “老二，该起床了！” 粗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陈然睁开眼睛。 呆呆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周围到处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往习惯赖床的人，都打着哈欠爬起来，一边抱怨一边在那儿穿衣服。 “老二，还躺起干啥子，快点去跑操了。” 老三看陈然一直没反应，过来掀他的被子。 起床？ 跑操？ 外面响着广播声，陈然好像记起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记起。 他浑浑噩噩的起床，浑浑噩噩的穿衣服，再浑浑噩噩的跟在他们身后出了寝室。 然后在操场上排队。 吹了会儿冷风，陈然清醒了不少，看着操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陈然恍惚间记起了什么。 对。 这会儿还要跑操。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然也想知道。 谁tm听说过大学还要起早跑操的？ 上辈子从大一下学期开始，陈然就自发学会了逃操，连带着鹏鹏他们也变成了老油条。 至于今天…… 睡懵了。 不对，是被老四给吓的。 一想到早上那个梦，陈然就感到一阵晦气。 站了十几分钟后，终于有人到旗台下，举着话筒说了些什么。说完之后，大家开始绕着操场跑步。 跑三圈，跑完就地解散。 陈然在人群里面找到鹏鹏他们，一起到食堂吃早餐。这时他注意到大家都拿着书，回头一看，鹏鹏他们也都夹着书本。 “你们这是干什么。” 陈然问。 他看了下手机，明明还没有到上课时间。 “上自习啊。” 鹏鹏很自然的说道，这时他才发现陈然没有带书：“你没带？” 陈然默默记下。 对。 还有早自习…… 鹏鹏他们的自习教室在另一栋教学楼，于是吃完饭后就和陈然分开。 陈然则是回了趟宿舍，拿了几本书。 他按着记忆，来到教学楼，刚靠近楼下，就看到许月带着一群人正站着门口。 “陈然，你牌呢？” 隔着老远，许月就看到了陈然。 陈然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学习部成员的身份。 再看一眼，发现大家都在脖子上戴好了身份牌，手里拿着笔记本，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他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他也不想问。 扔了句“等等”后，陈然跑回宿舍，在抽屉里找到身份牌，挂脖子上又下去了。 连续这么跑了两次，陈然剧烈的喘着粗气，感觉身体有点吃不消。 看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许月用笔敲了敲本子：“今天的任务是这样，陈然，你和肖利平去查xx，xx，xx班；任俊铭，你和……” 她很快就分配好了任务。 任务分配完毕，大家都四散离开。 一个戴着眼镜，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出来，跟在陈然身后。 陈然看了一眼，有点印象，应该是那个姓“肖”的女生。 两人一同进了教学楼。 时隔近十年，陈然早忘了他现在该干什么。 本以为身旁的妹子会主动点，没想到她全程盯着地面，头都没有抬一下。 算了，自己来吧。 陈然叹了口气，观察了下跟他们进了同一栋教学楼的其他成员。看了会儿后，他大致明白了流程。 他来到自己分配到的班级，伸手敲门。 第十章 心领神会 咚咚咚。 “进来。” 里面传来一道女声。 陈然推门而入，进去后，看到讲台上站着一个女生。 “你好，学习部。” 陈然拿起脖子上的牌子，朝讲台上的女生晃了晃。 “等等，马上就好。” 女生应了一句，然后拿起桌上的本子，继续点名。 “张三。” “到。” “李四。” “到。” “王五……王五？” “……到！” 陈然站在一旁，看着下面一群无精打采的学生。 一个两个有气无力，哈欠连天，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跟身旁的人聊天。 只有被喊到名字的时候，才懒洋洋的应一声。 女生念完名字后，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实到”那一块，写下了“57”。 左边是“应到：57”，右边是“实到：57”。 “都到齐了。” 女生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对陈然说道。 陈然点点头。 在本子上记录了一下，然后倒退着出门。 顺带着把门也给拉上了。 他们一连查了三个班级，有的班都到齐了，但也有的班没到，班干部把没到的名单整理好，交到了陈然手中。 回去路上，一旁一直闷不吭声的女生突然开口：“文秘班的没到齐。” 文秘班，就是陈然他们第一个查的那个班级。 “哦，是吗？” 陈然一边在本子上做着记录，一边随口应道。 记忆这种玩意儿就像是牛奶，你挤一下，它就浸出来一点。 他已经大致想起自己的工作内容了。 “我数了一下，他们人数对不上。” 女生继续说道。 “这样啊，那你能找他们班干部把名单要来吗。” 陈然抬起头，一脸微笑的对女生问道。 女生沉默。 陈然出了教学楼，很多人都已经查完回来，将手里的名单交给许月。 许月做完汇总后，拍拍手道：“大家都辛苦了，该回去的都回去，该去上课的都去上课吧。” 所有人都四散离开。 一些没课的人，更是赶着回宿舍睡个回笼觉。 陈然也准备离开，被许月给叫住：“等等。” 陈然回头，就听许月把本子合起来，一脸正色的对他道：“我有个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看许月这么郑重的样子，陈然也提了提精神——虽然他也想不起来，学习部能有什么要事。 “马上就要过圣诞了，学校准备组织一场晚会，我们部门要出一个节目。我想了想，准备推荐你去，你觉得怎样？” 出节目？ 陈然挑了挑眉毛，下意识就想拒绝。 “出节目啊……可以啊。” 陈然笑了笑。 “真的？” 许月一喜。 节目这个事情，一直都让她挺头疼的。 每次上面让出节目，部里都会争论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实在不行，强推几个上去，效果又很拉胯，搞的大家都很没面子。 “月姐上，我就上。” 陈然笑道。 许月脸色一垮：“滚滚滚，跟你说正事儿呢，怎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有什么好处？” 陈然问。 “你还想要什么好处……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学姐？”许月一脸坏笑。 学长都有过泡学妹的念头，学姐也是。 当初招陈然进部的时候，就是冲他长的好看去的，结果这都快半年了，陈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一点都不积极。 “那还是算了……你真要拉人的话，可以找任俊铭试试。” 陈然建议道。 “小任？他上去的话，表演什么啊。” 许月皱起了眉头。 任俊铭人长得黑黑的，壮壮的，虽然高考时是艺体生，但学的是画画，也没听说有什么其他才艺。 “表演个小品呗，反正到时候唱歌跳舞的都不会少，再搞这些说不定还会被上面驳回。而且以老任的性格，演小品刚好合适。” 陈然说道。 他模模糊糊记得，上辈子他们一开始想出唱歌类节目，被上面给毙了，理由就是出的人太多，必须得换一个。 后来他们选择了小品。 具体演什么他都已经忘了，不过当时上台表演的两个人，一个是任俊铭，另一个是陈然。 不过这次陈然不想上去。 说实话，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当时他怎么就脑子一热，被人忽悠着硬着头皮就上去了。 就……感觉有点尴尬。 “这样啊……” 许月想着任俊铭的性格，以及他的外形，感觉这个事儿也不是不能办。 “那他愿意吗？” “老任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他肯定愿意。要是他不愿意，你可以让罗娜一起上。” “你是说他们两个……” 许月眼睛一亮。 “我可啥都没说。” 陈然摆摆手。 许月笑了笑，没有说话，不过她已经心领神会。 “行，这事儿我回去好好想想……” 许月一边琢磨这个事儿，一边离开。 许月走后，陈然拎着书进了教学楼。 找到上课的教室，陈然从后门偷偷溜了进去。有人听到动静，往后看了一眼，但大多数人没什么反应。 陈然弯着腰，偷偷跑到最后一排坐下。刚一坐下，前面一个男生扭过头，小声说了一句：“你来了？” 男生看着有点脸熟，好像叫李什么智还是李智什么的，陈然给忘了。 他朝对方点点头，见讲台上老师的目光扫过来，他连忙将头低下，将带来的书本在桌面上打开。 这节课是日语课。 老师是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有着圆圆脸的女生。 说话柔声细语，常年穿着风衣，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非常文静。 不过陈然一直觉得她看起来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其他什么地方见到过。 老师开始讲课。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陈然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教室，心情有些恍惚。 老实说，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想念过大学。 偶尔回成都的时候，他还想着是不是要抽个空，再回学校看一看。 同样的感觉，在路过小学，初中，高中，就读过的学校时，也时不时的会突然冒出来。 大概就是，在外面混好了，所以想回以前呆过的地方，感慨感慨人生，顺便忆苦思甜。 不过他也只能想想。 因为现在学校的安保措施，都比较严了。 就好像他之前尝试着进高中校园，结果刚靠近校门，就被人保安指着鼻子道：“那谁，校服呢怎么没穿上？还有校牌去哪儿了？赶紧给我回去戴上！” 第十一章 收到邀请 陈然呆了会儿。 然后才收拾心情听课。 听了一会儿，陈然就知道了他们目前的学习进度——还在学五十音图。 这东西他上辈子也认真学过，不过语言嘛，本来就需要时间，还需要一点天赋。 偏偏陈然静不下心。 学了几个月没见到进展，最后还是没忍住，跑去继续忙活兼职去了。 老师教了一会儿，然后让学生自己练习发音。 陈然读了一会儿，因为太久没读过，总觉得有点生涩。 下节课是旅游方面的文化课，要换教室。 这个课陈然就没有仔细去听了。 日语还可以说他感兴趣，至于旅游？ 他又不准备考导游证。 于是老师在上面讲课，他就在下面拿出本子写写画画。 昨晚列的细纲再次消耗殆尽，趁着上课这段时间，陈然抓紧机会补充一下。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铃声一响，老师就收拾好书本，先行离开。 他们这些老师都是按课时收费，一节课算一节课的钱，所以从来不会出现给你拖堂的情况。 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起身。 陈然写完最后一行字，这才停下笔，看着写满了两页纸的细纲，他觉得今天的情节应该有着落了。 啪！ 刚准备起身，突然小腿被人撞了一下，紧接着就有人使劲儿踩了一下他的脚面。 嘶…… 陈然吸了口冷气，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短发女生刚好转头，瞥了他一眼。 “哼！” 她冷哼一声，跟着身旁两个女生一起出了教室，只给陈然留下一道纤细的背影。 我惹到她了？ 陈然一头雾水。 想半天也没想起自己到底啥时候得罪过对方，陈然只能摇摇头，将这事儿先丢到一边。 出了教学楼，陈然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早，离食堂开饭还有差不多一个来小时。 正好可以回宿舍再写几章。 刚到宿舍门口，正准备上楼，一道黑乎乎的身影突然从远处冲了过来，一把搂住他脖子。 砰！ 好家伙。 陈然感觉自己像被大象给撞了一下。 “陈然，你这家伙，居然敢出卖我！” 对方抓住陈然的脖子，死命的摇晃。 陈然翻了个白眼。 以前没注意，现在发现有好多男生都喜欢掐人脖子，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 “行了行了，啥事儿啊，这么激动。” 陈然拍了拍他胳膊，让他放开自己。 “说，是不是你跟月姐那儿说，要让我去演小品！” 任俊铭那张黑脸凑到陈然眼前，冲着他怒目而视。 “月姐已经跟你说了啊？” 陈然挑挑眉毛，有些意外。 他记得早自习才聊起过这个事儿，没想到这儿快就找到了任俊铭。 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他们不是说让你去吗，你怎么推给了我，真是气死我了！” 任俊铭一副抓狂的样子。 对大多数人来说，在公众场合表演都是一件非常有压力的事。尤其是那些长得没那么出彩，又没什么才艺的人来说。 “让我去？谁说的。” 陈然随口问道。 “大家投票的啊，你没看群吗？” 任俊铭一脸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着陈然。 陈然想起来，他们部门还有个自己的群。 不过自从重生后，陈然就没登陆过qq，到现在都差点把这玩意儿给忘了。 “我不管，你一定要请我吃饭！” 任俊铭搂着陈然肩膀，又开始使劲。 “你也可以不去。” 陈然说道。 “真的？” 任俊铭一脸惊喜。 还没等他庆幸自己脱离了苦海，就听到陈然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罗娜应该会去。” 任俊铭脸上出现了一连串变化。 从黑色变成了粉色，粉色又变成了红色，最后定格成了血红色。 “那……那管我什么事！” 任俊铭依旧死鸭子嘴硬。 “我是无所谓了，你要是不去的话，那月姐应该会联系部里的其他男生吧。就是不知道这次要排一个什么小品，是罗密欧与朱丽叶，还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陈然自顾自的说道。 任俊铭二话不说，松开陈然的肩膀，转身离去。 “你要去哪儿？” “我去找月姐商量一下要演什么小品。” 任俊铭头也不回的说道。 …… 当天晚上，学习部临时召开了一场会议。 会议内容除了总结一下上期的工作情况，安排下期的工作任务，然后就是提到了圣诞这个晚会。 大家通过沟通之后，最后一致决定，由任俊铭和罗娜，代替学习部参加晚会。 消息确定之后，任俊铭脸都要笑开花，止不住的向大家鞠躬道谢，并保证圆满完成组织的任务。 只有罗娜看起来不那么开心。 会议一结束，罗娜就跑到陈然身边，磨蹭了半天。最后在陈然准备要离开的时候，终于开口。 “陈然，我们周末的时候要去骑行，你要不要一起去。” “周末？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周末还有事，下次，下次一定。” 陈然拿出手机，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然后一脸歉意的对罗娜说道。 这已经不是罗娜第一次邀请他了。 以前去外面吃饭，去市里逛街，罗娜也向他发出过邀请。 不过陈然一次都没答应过。 罗娜低下头，闷不吭声的离开。 在她身后，任俊铭悄悄拉住陈然的胳膊。 等罗娜的背影消失后，他将陈然拉到了角落：“兄弟，大家都是朋友，你不要老是拒绝她嘛，要不周末我来叫你？” 陈然看了他一眼。 这家伙…… 上辈子给你创造那么多机会，你都没有把握住，看样子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不怕我过去当电灯泡？” 陈然似笑非笑的问道。 “不，不会，怎么可能，哪儿有那个事。” 任俊铭一下子就乱了阵脚，他涨红着脸，好一会儿才道：“再，再说，她室友也会跟着一起去……” 感情已经有了个电灯泡了啊。 “你这个样子，可是追不上她的啊。” 陈然叹了口气，直接挑明了说。 “啊，啊？你在说什么啊，我，我两不是那个关系……” 任俊铭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陈然想说什么，想了想，最后还是算了。 他拍拍任俊铭肩膀，兄弟，自求多福吧。 第十二章 签约了 陈然每天的生活变成了写书，上课，吃饭，以及睡觉。 偶尔再完成一下学习部的任务。 日子虽然单调，但却非常充实。 发书到第三天，陈然的作者后台收到了一条站内短信。 【亲爱的作者您好。您的作品经过审核，现可签约，请及时添加签约编辑的qq处理相关签约事宜。签约编辑：xx，联系方式qq：xxxxxxxx。】 “签约了？” 陈然有点意外。 他看了下更新字数，每天两章四千字，三天下来一共发了一万二。 再看数据，点击，几百；收藏，二十来个；评论倒是有十几条，不过都是外站编辑拉人写书的信息，被他随手给删掉。 之前他在网上查了一下，发现绝大多数人，都是几万字签约，还有许多人是十万字后，在后台向编辑提交的签约申请。 自己目前的数据，好像也没有那么出色。 不过陈然只是想了想，也没抬放在心上。 能快点签约也是好事。 陈然按照站短上的提示，加了签约编辑的qq。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登陆qq。 “qq，qq……在这儿。” 陈然在桌面上找到图标。 他都忘了自己多久没登陆过qq了。 好像从17以后，他登陆qq的次数就屈指可数，绝大部分事情，在微信上就可以解决。 说起来微信，陈然之前搜了搜，没有搜到。 应该还没有发布。 不过印象中应该也要不了多久，大概就是这一两年的样子。 进入登陆界面后，因为预设了“记住密码”，所以陈然不用输入，直接选择登陆。 图标转了好一会儿后，这才显示qq界面。 然后…… 咳咳。 咳咳。 疯狂的咳嗽声突然响彻耳机。 紧接着陈然发现，屏幕突然卡顿起来，鼠标挪动的也非常吃力，到最后干脆就挪不动了。 “嗯……应该不会……死机了吧……” 陈然看着完全静止的屏幕，陷入沉思。 等了一会儿，见电脑还没反应，他就准备重启。 手指按住开机键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我记得这台电脑丢文件很厉害。” 陈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刚参加工作那会儿，就是带的这台电脑，那时他经常会遇到因为文件太大，导致电脑死机的情况。 这个时候还不能强关，强关的话再次启动，会导致文件丢失。 这台电脑是十月份，国庆买的，到现在也才过去一个月时间。 加上陈然重生之后，也没玩儿过游戏，平时就码码字，听听歌，偶尔再查个资料什么的。 没想到开一个qq，居然直接让它死机。 陈然的电脑没做过备份，里面的文件也没存到u盘，他担心重启一下后，这几天的稿子都消失不见。 过了会儿，见电脑依旧没什么反应，他干脆也不管了。 陈然将电脑丢到一边，拿出手机，用手机qq进行登录。 手机登陆也非常缓慢。 但诺基亚毕竟是诺基亚，转了好几个圈后，陈然总算登陆上qq。 从他穿越到现在，已经过去六天时间，qq里的消息疯狂在刷新。 陈然也没看那些消息，直接输入对方qq，选择添加好友。 对方很快便通过了。 通过后对方发了一大段话，陈然看了看，大致意思就问版权是否在自己手上，是否有签约意向。 在得到陈然的答复后，对方又发了几个文档。之后就是填合同，确定，然后再去外面打印快递。 陈然迅速出门，在校门口打印好合同和身份证复印件后，加钱叫了个顺丰。 贴吧里有个作者提到，合同到了之后，网站会在当周修改作品的状态，然后在次周安排试水推荐。 而正常作品，会走完整个推荐流程，然后再强推上架。 也就是说，合同晚一周到，陈然的书就要晚一周上架。 算算时间，现在是周三，用顺丰的话，合同应该能在周五下班前送达。 完事之后，陈然回到宿舍。 电脑已经恢复正常。 陈然松了口气，这次的危机算是过去了。 十几万字的存稿啊，这要是丢失掉，他感觉自己会直接原地爆炸。 不过他还是要上一道保险。 他找了下u盘，没找到，于是在寝室里问了句：“你们谁有u盘？” “u盘没有，mp4要不要？” 鹏鹏回了句。 “你买那玩意儿干什么。” 陈然随口应道。 “你说干什么。” 鹏鹏奇怪的看了陈然一眼。 陈然：“……” 对不起。 告辞！ 最后他也没借鹏鹏的mp4。 一想到他们晚上从床上扔下的卫生纸，陈然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登陆邮箱，将所有稿件都打包压缩，以邮件的形式给自己发了一份。做完这些后，他才加了一下自己的责编。 将添加好友的信息发过去，等了几分钟，对面没什么反应。 陈然等了一会儿，索性不等了，打开word，一边码字一边听歌。 因为上课，他的码字速度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 本来周末的时候一天能出三四万字，到了工作日，硬生生被挤压到了一天两万出头的模样，并且维持在了这个水平。 其实陈然也没想到，自己能写这么多字。 感觉剧情就跟从自己脑子里蹦出来似的，一个接一个，他要做的就只是整理整理，然后用键盘把字一个个的敲下来。 “所以，我上辈子可能是个女人？” 陈然脑子里突然出现这么个念头。 不然为什么他那么懂女人的心思？ 不对。 这也不对。 就跟谈恋爱一样，理论知识丰富的人，大都是屌丝。 这么一想，陈然就放下心来。 我果然还是挺正常的那种人。 等陈然写完一个章节，切换到桌面后，发现编辑已经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他也没废话，咨询了一些关键性的问题，最后提到自己最关心的一件事——作品是不是可以提前上架。 “收藏达到了，可以。” 编辑回复道。 看到这条消息，陈然松了口气。虽然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但一直到现在，得到准确回复后，他才放下了心。 可以按计划进行。 第十三章 夜聊 “关灯了！” “快点关灯！” “401，喊你们关灯，听不懂人话啊！” 楼下一群暴躁老哥，拿着手电一顿乱晃，挨个催着大家赶紧熄灯睡觉。 老四本来正在打游戏，一听声音连忙把耳机一摘，“啪”的一下把寝室灯关掉。 折腾好一会儿后，楼下的声音才渐渐消失。 鹏鹏将窗帘一拉，将厕所灯一开，大家该玩游戏的玩游戏，该看电影的看电影。 陈然沉迷码字，毫无所觉。一直到十二点，他才摘掉耳机，揉了揉发疼的耳朵。 又写了两万字。 陈然看了看今天的稿件，满意的摸了摸下巴。 将稿件打包，做了份存档，然后将笔记本直接合上，往床边一扔，陈然这才缩进了被子，准备睡觉。 又过了一会儿，关电脑的声音越来越多，鹏鹏他们也都脱鞋上床，拿出手机准备看会儿小说就睡觉。 寝室一下安静下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老四那弱弱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你们说，这学校里的女娃儿，哪个班的比较漂亮哦。” “闭嘴，睡觉！” 鹏鹏看着手机，随口骂道。 “老大，聊一会儿嘛，反正现在也睡不戳。” 老四在上铺翻了个身，带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们班那个姓朱的，长得还是可以的嘛。” 老三的声音从下铺传来。 “三哥，你这是啥子眼光，都不晓得找个好看点的。” 老三话音刚落，老四就开启了日常回怼。 “那你说个好看的嘛。” 老三不甘示弱道。 老四举了几个名字，又被老三一顿热讽冷嘲。聊到最后，鹏鹏在床上不耐烦道：“你们要找找点其他班的嘛，学计算机的，有几个长得漂亮的？” “还是老大聪明！” 老四恍然大悟：“三哥，学到点，你看哈老大，一针见血！” “你就晓得说别快，你自己咋没想到？” 老三啐了一口。 “我脑壳没有老大聪明。” 老四理直气壮。 老三：“……” 好气。 居然没办法反驳。 “对了老二，你们班不是那个……那个啥子旅游的嘛。” 老四起身，弯着腰拉了拉陈然被子。 他就睡陈然对面，两人双脚对双脚。 “涉外旅游。” 陈然闭着眼睛回道。 “对对对，涉外旅游，你们班的妹子长得怎么样，有没有啥好看的？” 老四迫不及待的问道。 “怎么了，你想干嘛？” 陈然将眼罩摘下来。 他们学校熄灯不拉电，所以大家都睡的比较晚。 不过陈然要保持良好的作息，每天十二点一到就准时睡觉，因此去学校外面买了个眼罩，避免受到打扰。 他还买了个耳塞，免得听到老四的呼噜声。不过老四的穿透力太强，耳塞不顶用，让陈然感到有些烦躁。 “嘿，你看，这都开学几个月了，我们几个都还没找女朋友。” 老四搓着手，一脸憨笑。 陈然：“……” 明白了。 发春了。 说起来，他们这就是一和尚寝室。 寝室里六个人，全都单身，往前数一数，也就鹏鹏在高中那会儿交过一个女友，这导致他在寝室里的地位高高在上，不可动摇。 寝室里的地位，大致可分为：海王谈过几次恋爱的有女朋友的单身的舔狗。 虽然大家嘴上都讨厌渣男，但身边真要有这样一个朋友，又会不自觉的捧着他。 尤其是每次聊到女人，或者感情问题的时候，都会去咨询一下对方，寻求意见。 当然，陈然是个例外。 他没交过女朋友，但大家看了看他的脸，都说：“你骗我！” “好像……也有几个吧？” 陈然有些不确定。 他们班是涉外旅游专业，全班五十多个人中，一共就只有三名男生，其余四十多人都是女生。 听说上一届更惨，就只有一个男的。 按理说，这么大基数，出几个美女应该也不难。 不过上辈子陈然忙着赚钱，一天到晚不上课，加上班上也没见过什么极品，因此他也没关注。 至于这辈子…… 这么说吧，这辈子他眼光比上辈子还高。 就那一群还没发育完全的青菜萝卜，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小孩子才喜欢清纯款的，像他这种大叔级的都喜欢大波浪。 “老二，你有没有什么目标？” 老四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对于陈然的眼光，他还是比较信服的。 “没。” 陈然摇头。 “老二，不要藏到起嘛，好东西要大家分享。” 老四急了，拉着陈然的被角就开始撒娇。 “滚滚滚，被子都要给你拉掉了，说了，真没有。” 陈然连忙用脚压住被子。 他脚对着的就是阳台门，这大冬天的，风从缝隙里吹进来，吹的他冷嗖嗖的。 “那你有她们的联系方式没，给我，我自己加。” 老四又提出一个要求。 “没有！” 陈然斩钉截铁的说道。 就算有也不会给。 他太清楚这家伙会干出什么事儿了。 “你不是班长吗，作为班长都没她们的联系方式？” 老四嘟囔道。 “现在不是了。” 陈然说道。 嗯…… 应该不是了。 他记得他刚进大学那一会儿，被辅导员任命为班长，不过干了没多久就辞职了。 具体原因他也忘了，好像是发生过一些矛盾。 毕竟那么多女生，管理起来很麻烦。而且女生之间的问题很多，陈然又不是那种长袖善舞的性格，所以干脆眼不见为净。 “那你把我拉进你们的班级群，我自己加，班级群你们总有吧？” 老四又提出个异想天开的要求。 这次陈然翻了个白眼，直接没有搭理他。 “行了行了，不要缠着老二了。我这几天跑操的时候，看到有几个妹儿不错，好像是文秘班的，就是那个穿……” 关键时刻，老三插了一句话。 “文秘班？” 一听这话，老四一下子来了兴趣。 文秘班跟涉外旅游差不多，也是个妹子很多的专业。 不过他们班的男生就要多上不少，少说也有十几个，陈然军训的时候就认识好几个文秘班的男生。 有一段时间老四就嘟囔着，想要调专业，调到文秘班。 最后被鹏鹏给压下去。 两人谁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谁，在那儿一顿瞎聊，偏偏还聊得非常起劲。 陈然听得迷迷糊糊的，中间不知道是老三还是老四，问了他个什么问题，他迷迷糊糊间应了两句，之后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然后第二天…… 陈然发现，事情大条了。 第十四章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老二！” 陈然刚下课回寝室，就看见老四搓着手，站在门口，跟老三一前一后迎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一脸憨笑，陈然下意识的身子一抖，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要干嘛。” 陈然一脸警惕，总觉得老四这副贱笑中带着种不怀好意。 要qq，不行。 陈然不在意那几个qq，但老四是什么情况，他非常清楚。 要是回头跟人在网上撩骚撩失败，出丑的是他，但丢人的是陈然啊。 至于要钱…… 那更不行。 主要是他现在身上也没钱，不是他吹牛皮，比穷，他还真没怕过谁！ “老二，你昨晚不是说看上那个黄衣服的妹子的嘛。我今天和三哥去问了下，给你要了个手机号。” 老四说着，从屁股后面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黄衣服？ 手机号？ 这什么跟什么啊？ 陈然满脑子问号。 他下意识接过老四递过来的纸条。 摊开一看，上面是一串清秀的字迹，写了一连串的电话号码。 陈然抬起头，看着老三老四。 他没搞明白，这是什么状况。 “老二，昨晚上老四不是问你，觉得哪个妹子好看嘛。你说跑操的时候看到个妹子，穿黄衣服的，看起来很有活力。” “是啊是啊，今天早上我和三哥跑操的时候，就去看了一下，确定那就是文秘班的。” “然后我和老四就等在门口，等人家下课了，就去要手机号码。” “她一开始还不给的，问我是啥快要号码。我说是你，还找了张你的照片给她看，然后她才给我手机号……” 老三老四你一言，我一语，还原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然后…… 陈然捂住额头。 头晕。 脑子有点疼。 早上跑操的时候，他就看见老三老四在队伍后面，对人文秘班的女生指指点点。 当时他还以为这两人跟平常一样，对着人家背影在那儿yy，所以也没太在意。 没想到他们居然给自己那么大一个惊喜…… “所以，你们意思是，你们觉得我看上她，专门去找人家要了个手机号？” 陈然深吸一口气，缕了缕思绪。 “嗯嗯嗯嗯！” 两人疯狂点头。 “用的还是我的名字？” 陈然继续问。 “嗯嗯嗯嗯！” 两人疯狂点头x2。 “还发了我的照片？” 陈然脸上挂起了微笑。 “没有没有，我就给她看了眼，没有发给她。” 老四插了一句。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陈然脸上继续挂满笑容。 “不用不用，我也没做什么……真要谢我，那就请我吃饭嘛。对了，我想吃酱肉丝，还有那个丸子。不对不对，我有点想吃烤肉，要不老二，你请我去吃烤肉嘛。” 老四揉着后脑勺，一脸憨笑。 吃吃吃。 老子请你吃屎去！ 陈然差点把纸条扔他脸上去。 恕他见识浅薄。 两辈子加起来，他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经历。 陈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说生气吧，倒也不至于。 要说没什么感觉吧…… 说实话，还挺丢人的。 想了半天，陈然决定不理这两二货。 他“噔噔噔噔”爬上床，将电脑桌摆好，打开电脑，插上耳机，开始码字。 “老二这是咋子咯？” 老四等了半天，没等到陈然反应，于是小声的问了老三一句。 “嗯……可能太高兴了，不晓得要说啥子。” 老三摸着下巴，沉吟半天，最后说了句屁话。 “真的？” “真的！” “那他还请我吃饭不？” “应该会吧……” “大概好久？” “等他先跟对方联系了嘛。” 两人勾肩搭背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坐回电脑前，继续玩儿游戏。 …… 鹏鹏回来的时候，老四添油加醋，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鹏鹏将东西往桌上一扔，然后一脸坏笑的跑到陈然床前。 “你干嘛。” 陈然本来正在码字。 但架不住鹏鹏的目光太过直接，搞的他根本静不下心来。 “没事儿，我就看看你。” 鹏鹏趴在陈然床边，两只胳膊压在陈然被子上。 “没事的话看你的小说去。” 陈然将被子从鹏鹏胳膊底下拉出来，没好气的说道。 “没什么好看的，最近追的都看完了，还没怎么更新……对了，你什么时候跟人家联系？” 鹏鹏说了两句，最后还是转到这个话题上。 “你们一个两个的，就不能干点正事儿？” 陈然无奈了。 怎么感觉他们看别人谈恋爱，对比自己谈恋爱还要上心。 “没有没有，我就是关心关心你。” “骗人，你牙龈都已经笑出来了。” “……” 鹏鹏捂住了嘴，好一会儿才道：“我就是觉得吧，人家女娃儿愿意把号码给你……” “是给老四。” 陈然更正道。 “都一样，老四也是给人家看了你的照片……反正不管怎样，我觉得那女娃儿对你有意思，要不你联系一下，万一你两就成了呢。” 鹏鹏耐心跟陈然分析道。 好家伙。 要不是老子知道你也是个感情白痴，差一点就信了你的邪。 陈然一脸怪异的看着鹏鹏。 “你干嘛看着我。” 鹏鹏被陈然看的有些不自然，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脸颊。 “没什么，有这功夫，你干嘛不自己找一个。” 陈然写不下去了，索性把稿子备份了一下，开始关电脑。 “我？我还早着呢，没遇到合适的。” 鹏鹏一脸无所谓道。 陈然耸耸肩。 他把电脑放好，从床上下来。 穿上鞋，拿起课本，然后往门口走去。 “你干嘛去？” 鹏鹏看着陈然走了，冲着他背影问道。 “去上课。” 陈然头也不回的说道。 …… 从寝室里出来，陈然深吸了一口气。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好了，全寝室的人都盯着他的感情进度。 搞的他压力很大。 而且以老三老四两人的脑回路，陈然很确定，不管自己搭不搭理，他们后面都会搞出其他幺蛾子。 他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到该怎么处理。 正好这会儿有课，索性先去教室，整理整理细纲。 他走到教学楼下，刚从门口进去，一道身影突然从侧面冲了出来。 砰！ 两人狠狠的撞到了一起。 第十五章 来自岛国的特产 “对不……哼！” 短发女生下意识就要道歉，一看是陈然，脸色一变，冷哼一声扭头就离开。 “什么情况，刚才发生啥事儿了？” 李智志从后面进来，就看到短发女生气冲冲的离去，于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 陈然摇摇头，看了眼一旁的卫生间：“这地儿修的可真有意思。” “那可不是，本来过道就这么狭小，还把厕所修大门附近，里面的人走快点就容易跟外面的撞上，我都被撞了好几次……”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进了教室。 教室里已经坐了大部分人。 跟大二不一样，大家都是刚从高中里出来，胆子还比较小，没几个人敢逃课。 尤其是男生。 整个班就三个男生，扫一眼就知道有没有到齐，风险太高，跟收益不成正比。 陈然进去之后，三个男的就坐到了一起。 不管是哪儿都有小圈子，尤其是在班级里。别以为男生少，就会被大家当成宝，那是特例。 只有一个男的的话，那他就是班草，受大家欢迎。但如果是三个的话，也就没那么稀缺了。 典型的一个和尚挑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所以女生抱团，男生也抱团。 不同的是，女生是一个群体里，分成十几个小圈子；而男生就他们三个，自动就组合到了一起。 短发女生也有自己的圈子。 她坐在陈然的斜上方，在陈然进教室的时候，她正在跟身旁两个矮矮胖胖的女生聊天。 见陈然进来，她嘴角一撇，侧过脑袋，给陈然留了半张侧脸。 陈然坐下，将书本放好，胳膊放桌上，然后撑着下巴看着她。 女生聊着聊着，斜着眼睛看了眼陈然，正好和陈然视线对上。 她狠狠的瞪了陈然一眼，然后转过身子，给他留了个后脑勺。 陈然觉得这女生挺有意思，就一直盯着她。 没一会儿上课铃响起，老师进屋，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这一节又是日语课。 老师依旧还是那身打扮，轻声细语，端庄优雅。 就是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她只有那一套衣服。 陈然认真听着，时不时的做一下笔记，倒是一旁两人装模作样听了一会儿，然后就拿出手机在桌底下玩起来。 玩着玩着，其中一人拉了拉另一个人，将手机往底下一放，没一会儿两人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然后李智志拉了下陈然胳膊，将手机放到他腿上。 “嗯？” 陈然低头看了眼，看到一张图片。 点击图片放大了一下，是一张岛国特产的封面图，还是那种尺度挺大的封面。 这有什么可笑的？ 陈然有些奇怪，这玩意儿鹏鹏mp4里有好几个g。 “你觉得像谁？” 李智志笑了半天，这才小声跟陈然说了一句。 像谁？ 陈然只认出她叫早川濑里奈，至于像谁，他还真不知道。 李智志看陈然一脸茫然的表情，偷偷伸出手指，指了指在第一排徘徊的日语老师。 陈然：“……” 被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像。 不过陈然还是觉得，她更像那个叫安室奈美惠的。 …… 下午，陈然出了趟校门。 烟抽完了，要去小超市里补充补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生的原因，他现在烟瘾不大，一般也就码完字，上完课后，才抽上那么一根。 因为频率太低，导致鹏鹏他们到现在都没发现陈然学会了抽烟。 上次陈然在学校门口的小超市里看到有大前门。 这玩意儿在四川可不多见。 好几次陈然突然想起这个烟，结果跑了十几家烟酒超市，根本买不到这个烟。 于是他立马舍弃了中南海，准备改抽大前门。 可惜店里的货也不多，陈然本来想买一条，但老板说就只剩几包。全都给了陈然后，约定下次进货时给他带上一条。 “老板，我来拿烟了。” 一进门，陈然就跟老板打了个招呼。 老板坐在柜台后面，正玩儿着电脑。 听到陈然的声音，他摆了摆手，将一对对子打出后，这才空出手弹了下烟灰，然后弯腰从柜子底下拿出一条香烟。 “咯，你要的大前门。” 他将香烟扔到柜台上，捏着烟头又抽了一口。 陈然拿起烟看了眼，熟练的撕开包装，取了一包打开。 咔嚓。 呼…… 陈然点燃烟吸了口。 嗯，就是这个味儿。 这人啊，就是那么奇怪。 以前抽着百来块的香烟，没抽出什么感觉，现在抽着几块钱一包的烟，反而抽的津津有味。 “多少钱？” 陈然叼着香烟，朝老板问道。 老板忙着出牌，伸出个巴掌。 “给你。” 陈然掏了掏口袋，从一堆零钱里摸出张五十，直接扔给老板。 然后他靠在柜台上，一边抽烟，一边看老板在那儿玩儿斗地主。 “这个牌可惜了，应该先出2，把他大王骗下来。” 陈然忍不住说道。 刚刚那把牌，老板出了个小王，结果被地主用大王压住，接着对方走2，再出一个对子，带走两个农民。 老板翻了个白眼。 这一把直接将他所有豆子都给打没了。 “要不你来？” 他往键盘往前一推，对陈然说道。 “我来就我来。” 陈然也不客气，直接让老板起身，自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让老板在一旁看着。 这老板年纪也不大，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人看着好像挺凶，但性格其实蛮好。 哪怕陈然看起来就十几岁的小屁孩儿，他也能跟他玩到一起。 陈然去外面点了几个页面，领了点免费的欢乐豆，这才进房。 他一共打了五把。 两把地主，三把平民。 五战五胜，炸弹加加倍，等他退出来的时候，几千欢乐豆变成了小几万。 “操，老子怎么就没你这么厉害。” 老板有些懊恼，大家都是玩儿的斗地主，凭什么你就能赢，老子却只能一直输。 “这玩意儿要算牌的。” 陈然将电脑还给老板。 他以前下班的时候坐地铁，没事儿就玩2048，或者是斗地主。 一开始也是输多赢少，玩儿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开始赢豆，几千豆子变成几十万，甚至是几百万。 紧接着就会被官方制裁。 一连几把都拿不到好牌，对方手里又是一堆炸弹，来几个超级加倍，没几把就把豆子都给输出去了。 “知道，不想算，太费脑。” 老板坐回椅子上，屁股在上面扭了扭。 本来玩儿这游戏，就是在看店的时候消磨消磨时间，要是还要去算牌，那还不如出去打麻将。 陈然也不在意。 输赢其实都无所谓，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玩儿着玩儿着，隔壁店面进了两个女生。 老板刚好结束一场牌局，从游戏里退出来。看到那两身影，他嗤笑一声：“嘿，隔壁那货又要开张了。” 第十六章 五百？五十！ “来肥羊了？” 陈然头也没抬。 “废话。” 老板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掉：“要不要去看一眼，我看她们好像是你同学。” “嗯？你还认识我同学？” 陈然抬头，一脸的惊奇。 “就你们这学校，一学期能有多少人，看两眼就差不多认识了。” 老板不屑一顾的说道。 “主要还是因为长得漂亮吧？” 陈然一针见血的指出主要原因。 “那是，不漂亮的记来干嘛。” 老板恬不知耻的说道，这不要脸的程度快跟老四有的一拼了。 “怎么样，要不要过去看看，说不定有机会增进一下感情。” 老板开始怂恿道。 陈然一脸嫌弃：“滚蛋，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老板摸了摸有些油腻的头发，开始感慨：“我要再年轻个十岁，一定去。现在去干吗，人女生又看不上我，你就不一样了，我记得你还是单身吧，不趁早解决一下？” 陈然翻了个白眼：“没兴趣。” 说是这么说，但陈然还是上心了。 主要是被隔壁宰上一刀，对普通学生来讲，那可不是一般的肉疼。 学校周边能宰人的店不多，维修铺算其中的一种。 隔壁那家维修铺，就是专门修电脑的，顺带还卖卖光碟u盘什么的。 不过他那里实在是太黑了，但凡在学校呆过几个月，都不会去他那儿弄电脑。 久了之后他就只能做做新生的生意，宰宰那些无知少女，和幸运的电脑小白。 “行，我去看一眼。” 陈然把烟头灭掉。 老板都说到这个程度了，不去看一眼也不太好。 都是学生，一下子被宰几百块，小半个月的生活费就没了。 陈然过去，正好看到那个眼镜男正在测试，他摁着开机键，摁了一会儿没反应。 “你这台电脑没法启动，可能是主板坏了，要换个主板。” “换主板？为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做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哪儿磕到碰到了，或者你啥时候没注意，把水洒到键盘上了。” “啊？我没有啊……” 女生有些急了，在那里着急的解释。 一旁的短发女生拉了她一下，小声说道：“你忘了上次喝水的时候，把水弄电脑上了？” “啊？我那次就弄到了触摸板上，而且这都过去半个月了……” 女生也疑惑了，她想了半天，开始变得有些不那么确定起来。 “而且你这个还不确定显卡有没有问题，要显卡也出问题的话，到时候还要换个显卡。” 眼镜男继续摆弄笔记本，片刻之后砸了咂嘴，继续说道。 “这么麻烦啊，那……那要多少钱。” 女生被吓到了，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颤。 “先给五百吧，要换显卡的话到时候再看。” 眼镜男将电脑放在桌子上。 “哟，看电脑呢。” 陈然走进来，一边走一边掏了根烟，随手递给眼镜男：“怎么，出了什么情况。” 眼镜男看见有人走进来，皱了下眉头。面对陈然递过来的烟，他板着脸拒绝：“我不抽烟。” 陈然也不在意，直接把烟收回来叼嘴上。 “班……班长。” 女生确实是陈然班里的，有点印象，但忘了具体叫什么。 “电脑开不了机，刚拿过来看了看，说是什么主板坏了。” “叫啥班长啊，人家早就不是班长了。” 一旁的短发女生，两手环胸，朝陈然尖酸刻薄的讽刺道。 “杨露……” 女生偷偷拉了她一下，被她一下甩开：“干嘛，还不让人说啊，不想干早说啊，干一半跑了，把其他人当什么了？” 嘿。 这丫头，脾气还挺火爆。 陈然也没在意，在眼镜男的眼皮子底下把笔记本拿过来，看了看，然后问：“确定是主板坏了？” 眼镜男点点头。 陈然摸了摸下巴：“那可真麻烦，对了，修一下要多少钱？” “五……五百。” 一旁的女生有些拘谨的回复道。 陈然打量了一下她，准确来说是打量了一下她的衣服衣服。 嗯，衣服比较一般，穿的也都是些杂牌，家里应该不是那种非常富有的家庭。 “五百贵了吧，少一点怎么样，都是学校里的学生，以后多给你拉一点生意。” 陈然手指在电脑上敲敲，对眼镜男道。 “五百不贵，她这问题比较严重，去电脑城那边至少也得六七百。” 眼镜男扶了下眼镜，语气冷淡的说道。 “贵了，买一块也要不了这么多，真不能便宜？” “已经是最便宜了，你去售后指不定要一千多。” 眼镜男把价格咬的还挺死。 “太贵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 陈然摇头，然后扭头对那女生说道：“这样吧，要不让我来试试？” “啊？” 女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提醒一下，这玩意儿是个技术活，要是不会弄的话，最好别弄，小心把电脑弄坏了。” 眼镜男警告道。 这还威胁上了。 陈然不想搭理他，没当着他面直接掀桌已经算给面子了。 “没关系，我们寝室五个学电脑的，实在不行让老师帮忙弄一下，也就几分钟的事儿。” 陈然吹着牛批。 扯虎皮，谁还不会啊，要不是陈然懒得折腾，就这点小问题，他当场就给拆开解决了。 眼镜男沉默了。 他也不是啥专科出身，就在网上自学了一下，会认零件，会装系统，顶天了敢拆电脑。 跟专业的一比，那点东西他还不够看。 “要不，你再看看？我觉得吧，五十块钱差不多能搞定。” 陈然给出个数字。 虽然这个价钱，比行情还是要贵了点，但本来人家就是黑店，多少让人家赚一点。 不然怎么办，真拿回去自己修啊？ 修好了，顶多给你个口头感谢，以后电脑出点问题三天两头就来找你帮忙，费时费力不说，还没得到啥好处。 成年人的世界，只有利益。 出风头这种事儿，还是交给那些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吧。 眼镜男思索了一下，叹了口气，五十就五十吧，虽然比预期中的少赚不少，但至少今天的房租算是赚出来了。 “行，我再看看。” 他道。 看事情搞定，陈然将电脑一放。 扔下两个刚刚在那儿争执，现在全都目瞪口呆的两女生，叼着烟就走了。 第十七章 修罗场 “回来啦？” “回来了。” “搞定了？” “小事情。” 老板拿起半盒红塔山，从里面抽出一根，直接扔给陈然。 陈然双手接住，习惯性的放鼻子下过一道，这才掏出火机点燃。 十块钱的烟，比大前门贵。 但抽着没大前门顺。 “那小子这次想宰多少？” 老板一边抽着烟，一边朝他问道。 “五百。” “这么狠？” “换主板。” “操。” 老板骂了一句：“这孙子也太黑了，上次我就因为装了个系统，玩儿不了游戏，就让他给我看一下。结果这小子直接让我换显卡，开口就是七百。后来自己上网查了下，说是驱动没装好，就装了个驱动，再弄了下补丁，重启就没事儿了。” “一般这种电脑，不是进了水或者摔地上，自己上网查一下就能搞了。都是拿来用的，哪儿有那么娇贵。” 陈然笑了笑。 “我估计多半是电源键跟主板的接触松动了，不是什么大问题，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我都会直接锤一下。” “跟以前拍电视一样？” “差不多吧。” 说是这么说，但大多数学生都是第一次买这么贵的东西。 很多人还会贴膜啊，弄包啊之类的，一层又一层，恨不得把它们给供起来。 别说用拳头锤了，就是放包里不小心被拉链刮一下，都能让他们心疼半天。 老板弹了弹烟灰：“其实吧我发现，这玩意儿硬件没那么容易坏，最难弄的还是系统，缺个补丁或者软件啥的，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那是，不然那些专业的人还怎么赚钱。” 陈然打开冰柜，拿出里面的可乐挑了挑。 “你这冰柜不行啊，都不制冷，你看这可乐，连层冰沙都没有。” “操，这都他妈十一月了，冻那么冰干什么。” 老板差点将烟头扔过去。 “没有冰沙的可乐是没有灵魂的。” 陈然最后还是挑了瓶靠近冰柜底部的可乐，拧开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气泡霎时间直冲脑门。 嗝。 真tm爽！ “就尼玛事儿多。” 老板翻了个白眼：“想喝回头在家里给你冻个两瓶，都给你冻成冰坨，看tm冰不死你。” “那可以，我这人就喜欢喝冰的。” 陈然乐呵呵道，随手掏出三块钱扔在柜台上。 “你说，这玩意儿这么容易，要不我们自己开一个算了。” 老板没有接钱：“店面我出，装修就刷两道白墙。再弄两个货架桌椅，弄一些配件，一两万就能搞定，感觉要比我开这个小超市赚多了。” “你还想这个呢？” 陈然乐了。 “那可不，你都不知道我每天坐在这儿有多无聊，一天到晚，人都见不到几个。” 老板靠在了椅子上：“你就说能干不吧。” 这一带基本上都是农建房，村民都把房子修个两三层，下面的门面开个小店，或者租出去收租，上面的就自己住。 偶尔也会租给学校里的学生，或者附近的打工人。 老板这超市就是自己家的店面，旁边一个店面租给了一家饭店，但后面还能再弄两个店。 “没什么赚头。” 陈然摇头：“维修费才值几个钱，撑死了也就几十百来块，赚钱的是配件。” “就是他给老子推销的那个？” 老板双手靠在桌子上，身子往前倾：“我就说那孙子没啥好心，一下子就要老子七百块，他自己至少得赚三四百吧？” 陈然嗤笑：“三四百？看不起谁呢，我跟你说，至少赚个小一千。” “赚这么多？” 老板瞪大了眼睛。 “维修费算一部分，卖你的硬件算一部分，换下来的硬件转手再卖掉，这又是一部分。” 陈然抱着可乐瓶，“咕噜咕噜”又喝了一大口。 “你以为给你换的硬件就是好货？二手市场上随便淘一下，有良心的给你换个八成新，没良心的直接给你弄个残次品，市场价也就几十块，一来二去，赚你个一千块根本就没问题。” 这些事儿过几年差不多都公开了，一同公开的还有华强北的组装机，pdd的低价家用电器。 都是堪称暴利的典范。 “操！难怪我说之前把机子拿去电脑城那边修过之后，感觉运行速度变差了，tmd不会把我硬件给换了吧！” 老板一拍桌子，脸上说不出的懊恼。 陈然倒没有那么感同身受。 反正他用电子产品，不像其他人一样会经常进行保养，一般出点问题自己修修，将就着用了；实在修不了，那就干脆换个新的。 这年头的电子产品更新换代那么快，几年不更新，连个主流游戏都带不起来。 越往后的电子产品质量越差，要真能用个十年八年的，那些厂商还怎么赚钱？ “这个还是算了吧，干这玩意儿，想赚钱就得心黑。不然就靠那点维修费，我估计连门面费用都不一定能赚出来。” 陈然最后做了个总结。 这地儿实在是太偏了，人流量不高，周围人的消费能力也有限。 要是能开在大学城附近，或者在市区内，那多少还能有点赚头。 在这儿？ 呵呵…… “那倒也是。” 老板想了想，也明白这个道理。 “可惜了，我本来还说能吸引点女生。我看了下，去修电脑的就属女的最多。” “哟，有想法？” “养眼，养眼懂不？每天坐这店里多尼玛无聊啊，要是能每天看点美女，心情都要好上许多。” 老板抽着烟，在那里有感而发。 “你没到我这个年龄，你不知道。像我这岁数吧，好像什么都能干，但又好像什么都干不了。每天这日子过着过着就这么没了，好像整个人生就这么背荒废掉了……” 陈然一直在朝他使眼色，结果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注意到陈然的表情。 “你还搁这儿无聊呢？” 火爆的声音在店里面响起。 老板一哆嗦，烟灰直接掉裤子上。 他吓的从椅子上跳起来，烟灰都来不及拍：“媳妇儿，你啥时候来的？” “啥时候，就在你刚才无聊的时候。怎么了，让你看个店还委屈你了？”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家里的衣服谁洗的，家务谁做的，孩子谁带的？” “媳妇儿，我……” “让你看个店，你还无聊起来了，还想看大学生，看女大学生，是老娘丑了，人老珠黄了吧？我跟你说，这日子没法过了，有本事你就去外面找一个跟你过！” “媳妇儿！我错了！” 眼看着这儿变成了修罗现场，陈然拿着自己的可乐，带上自己的香烟，偷摸着溜了。 可怕，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以后打死他都不准备结婚。 第十八章 不为五斗米折腰……但100可以 周末。 鹏鹏又跑出去打工了。 自从上次兼职拿到了一百后，他现在一到周末就变得特别亢奋。 老三老四也被他抓了过去。 他两对这事倒没什么兴致，不过鹏鹏说，做销售可以经常接触到漂亮妹子，于是这两二货兴高采烈的跟了出去。 陈然则是继续在寝室里码字。 他今天状态不太好，感觉很累，浑身酸痛，一上午时间就只写了一万多字。 而且感觉心情特别烦躁。 写完一章之后，陈然索性把笔记本合上，下床穿靴，跑去阳台上点了根烟。 是最近太累了？ 陈然想到。 可是这个工作量，他也没觉得有多大。而且如果不是为了保证作息，他还能加把劲，再多写一点存稿。 那是自己想去浪了？ 开玩笑，就这么点时间，连手上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儿还有精力出去浪。 想了半天想不出来，陈然只能归纳于自己每个月那几天到了。 烟抽一半，手机震动起来。陈然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是陈然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成熟的女声。 陈然听着感觉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是谁：“对，我是。” 对面回道：“我是张琳。” 张琳？ 这名字有点耳熟，陈然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是那家药店的老板。 “是张姐啊，请问有什么事吗。” 陈然客气道。 之前张琳给他递了一张名片，结果他也没想过会继续跟张琳联系，出门以后就给扔了，手机上也没存对方的电话号码。 “是这样的，我这儿有点事，要出门一趟，现在想找人来帮忙看下店。” 张琳道。 “看店啊……” 陈然从烟盒里又摸出支香烟，两只胳膊搭在栏杆上，对着天空吐了口烟圈：“不好意思啊张姐，我现在比较忙，一会儿……” 说实话，他不太想去。 在寝室呆着多舒服，又能码字，又能抽烟，时不时还可以喝一口可乐。 何必要去外面做兼职。 他是缺那点钱的人吗？ “一百块。” “帮我看两小时店，给你一百块。” 啪！ 陈然直接把烟头扔地上，一脚踩灭。 “姐，我突然想起来，那个事儿可以晚点再做。还是那个地儿吧？我立马就过来。” 他一脸严肃道。 …… 跟隔壁寝室借了辆自行车，陈然骑着自行车，一溜烟儿跑到了药店。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一共就花了不到十分钟。 不跑快点不行。 一百块啊，他一个月全勤也就才五百，节约点的话能用一个星期了。 “张姐，我来了。” 陈然气喘吁吁的跑了进去。 张琳已经收拾整齐，站在柜台前等着陈然。陈然注意到，她已经换了身便服。 这套便服应该算是旗袍了。 两腿之间是旗袍的经典开衩设计，若隐若现的缝隙，更能激起男人的窥视欲。 腰身部分被收过，盈盈一握的小腰，跟上下身形成鲜明的对比，形成了一道“s”形的曲线。 布料没有那么华丽。 看起来像是棉质，比较素雅，白色打底，上面秀了些青色的花纹，使整个看上去端庄而典雅。 看的出来，张琳好像真的很喜欢这种款式的衣服。 “嗯。” 张琳点点头。 “我要出去一趟，大概两小时左右，这两小时你帮我看一下店，有什么事就打电话找我，能办到吗？” “没问题。” 陈然比了个“ok”的手势。 张琳本来还在等陈然提问，再跟他说几句注意事项，没想到陈然一口应下，倒把她给整不会了。 “以前做过？” 她好奇的问道。 “帮亲戚看过。” 陈然回道。 大多数药都有标价，有人买药他就照着价格卖出去就行了。少部分没标价的也没什么事儿，大不了直接给张琳打电话。 张琳点点头，又跟陈然说了两句，这才拎起桌上一个装饰精美的盒子，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 陈然目送着她出了药店，上了辆车，就见她在驾驶位上“突突突”的把车打燃，开着车就走了。 “还是个富婆啊。” 陈然看了一下车标，摇了摇头。 这年头的小轿车虽然没有以前那么贵重，但能买的家庭也不是很多。 毕竟现在的房价也不高，一辆这个车的钱，再加个十来万，都能买一套新修的电梯房了。 而且就算买来之后，也大都是男的在开，女的很少会有自己的座驾。 “有买这个车的钱，为什么不直接把店搬到市区里呢？” 陈然又想到。 这地方不管是开发还是配套，明显就跟不上趟。而且周围都是村民，消费水平也跟不上。 想了半天陈然也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再去想了。 他花了点时间，在药店里走了一圈，熟悉了下每种药摆放的位置，以及大致价格。 做完这些，陈然一看时间，也就才过去半个小时。 这期间店里一个客户都没有来过。 有够冷清的。 陈然待着无聊，找了张椅子坐下，对着门口开始发呆。 刚才他跑快了，忘了背包，早知道这么轻松，他就应该把电脑一起带过来，顺便还能码码字。 说起码字，陈然突然想起来，自己合同应该已经到了。 拿手机登陆了一下网页，发现作品果然已经改了状态。 “接下来就是等字数和收藏。” 陈然下意识想点支烟，又想起来自己现在在药店，身上有烟味不太好。 字数倒还好说。 上周周末两天，一天四万，一天三万，加起来就是七万字。加上周一到周五，每天写的两万字，合起来就是十七万字。 陈然预计上架字数也就是十六万字。 上架之后每天六千，一个月要更新十八万字，以陈然的速度来看，也就是写九天的事。 干一天，休三天。 算起来这活儿还算不错。 “虽然麻烦，但至少这玩意儿看得见，算得着。” 陈然伸了个懒腰。 越是稳定的东西，越是来钱慢。但没办法，上一代的人就信这个。 来钱快了他们反而会感到不安。 就跟上辈子奶奶在知道陈然收入之后，一度担心他是不是参与了什么违法乱纪的活动，一直在跟他强调，要走正路，别搞一些歪门邪道，小心以后被警察给抓进去。 慢是慢了点，能让他们心安就好了。 “这么说来，我可以开始搞收藏了。” 陈然寻思道。 第十九章 糖衣炮弹 哒哒哒。 哒哒哒。 伴随着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张琳的身影进入了店面。 陈然回掉最后一条回复，随手把《隔壁的小妹妹让我欲罢不能，一个悲催的25岁男人，昨夜我还是没忍住……》，《为什么渣男还会有人喜欢？》，《天呐，暗恋的男神昨天居然向我表白了……》这几个帖子给关了。 “张姐。” 陈然收起手机，跟张琳打了声招呼。 张琳点点头，在店里望了眼，问了一句：“怎么样，我没在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事情。” “没有。” 陈然摇头，顺手抄起桌上的一个小本子递给她：“就卖了几盒药，都是感冒冲剂一类的。名字和价格都在上面，你看一眼。” 张琳有些意外，倒不是意外陈然能卖出东西，而是意外陈然居然还会把东西给记下来。 一般人也就口头上告诉她两句。 张琳接过本子看了眼，上面记得很清晰，什么名字，型号，卖出的价格，都一目了然。 “钱我放到抽屉里了，你看一下。” 陈然看张琳在那里查账，补了一句。 “没事，回头再说。” 张琳摆摆手，看完以后将本子放在桌上：“你这记得不错啊，别人教你的？” “看过别人记账，学的。” 张琳点点头，说了句“挺细心”，然后拿出个小巧的荷包，从里面找出张一百块：“给你，你的工资。” 老实说，就这么点工作量，给一百块钱，有点多了。但陈然笑眯眯的接过去，对张琳道：“谢谢张姐。” 说完，陈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盒药：“对了，我也拿了一盒，都记上面了，钱也放抽屉里了。” “你感冒了？” 张琳一脸清冷，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歪了歪脑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猜的。” 陈然道：“可能是换季性感冒。” 他从昨天开始，就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又烦又燥，还感觉特别累。 之前瞎猜一通，没猜出个原因，直到刚才卖了那么多感冒药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感冒了。 “检查过了吗。” 张琳问。 “没，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陈然笑了笑：“每到换季的时候，我就会生一下病，不是什么大问题，回去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你等等。” 张琳说完，回到了药柜前。 她在桌上摊开一张纸，取出几个药瓶，从每个瓶子里倒出一些药粒，分好之后用方形纸给包了起来。 张琳把药包扫进小塑料袋，将塑料袋系好，递给陈然：“拿去，这个效果不错，你可以回去试试。” 陈然愣了下，片刻后还是接了过来：“行，那我回去试试。对了，这个多少钱？” “不用。记得回去早，中，晚，各一包，吃个三天差不多应该就好了。” 张琳摆摆手：“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对了，记得存我电话。” 听到张琳说起电话的事，陈然也没尴尬。 他将塑料袋往口袋里一塞，跟张琳道了声谢，然后离开了药铺。 张琳看着陈然离去的背影，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药店里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 哎…… …… “哎……” 回寝室的路上，陈然推着自行车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一想到口袋里放了两包药，陈然觉得心痛的无法呼吸。 没想到张琳给送他药，白花了十几块买感冒药了。十几块钱也是钱啊，够他一天开销了。 陈然知道张琳有问题，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成熟漂亮的女人，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开店，本来就很不正常。 这次突然找他，给的待遇也非常的诡异。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如果有，那一定有问题。 但陈然在乎吗？ 都是三十岁的老狐狸，你不说，我不问，如果有糖衣炮弹丢过来，大不了把糖衣吃了，把炮弹再丢回去。 “我只是个十九岁的孩子，为什么要经历这些成年人的事情。” 陈然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外面乱逛，就应该安安稳稳的呆在寝室里，平稳的，没有波折的，读完这三年。 之后进社会了，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去折腾。像现在这种安稳，没心没肺的生活，以基本上是没机会再遇到了。 算了。 不想了，先回去吧。 …… “啊切！” 陈然对着天花板，大大的打了个喷嚏。 打完之后他连忙抽了两张纸巾，捂住鼻子，用力的醒了一下鼻涕。 “操，果然还是感冒了。” 陈然感觉鼻子堵塞，脑子有些发烫，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 昨天回寝室的时候，他还想着回寝室后，吃了药上床睡一觉。 结果后面先是去隔壁寝室还自行车，还完之后在路上刷手机，看到贴吧上有回复，回寝室上电脑之后就开始操作起来。 这一忙就是一下午，等到了今天早上，感冒症状已经出来了。 噗嗤！ 陈然又醒了一下鼻子，随手将昨晚放兜里的感冒药拿出来，用杯子接了半杯热水，凉了一会儿后就着热水把药吃下去。 “真烫。” 陈然吐了吐舌头。 吃了药后，陈然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根本不想动。 不想上床，更不想开电脑，只想做凳子上在那里发呆。 “要不……去晒晒太阳吧？” 陈然看了看窗外，外面出了太阳，看这光线，柔和度刚好。 想了想，他从寝室搬了个小凳子，放阳台上。 之后又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没有穿过的羽绒服，直接盖身上。 “真舒服……” 陈然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他现在背靠着墙壁，整个人被羽绒服给包裹着，两只手臂穿过羽绒服，从袖子里穿出来，捧着个保温杯。 像极了学校门口晒着太阳的老大爷。 如果能放一个躺椅，做一个落地窗，那应该更舒服。 陈然脑子里想到，身上被太阳晒的暖洋洋的，不知不觉就困了。 砰砰砰！ 砰砰砰！ 有人在敲寝室大门。 陈然闭着眼睛，也不打算动，反正一般来宿舍的人，都不是来找他的。 敲了没一会儿，外面停下来了。然后没过几秒钟，外面再次敲了起来。 第二十章 留点遗憾 有召坐不住了。 他也不想去开门，但寝室里就剩三人。 一个躺床上玩电脑，一个在阳台上不知道干什么，只有他坐在桌子前。 而且离门口最近。 “敲敲敲，敲nm卖麻花啊！” 有召等了半天，没人去开门。门口那人还在敲，敲的他一阵心烦。 这一心烦，游戏里的角色就死了。有召心情更差，直接把耳机摘了往桌上一扔，阴着一张脸跑到门前，一把把门拉开。 “我找……” 任俊铭正在敲门，门一开他就想说话，结果看到有召的脸色，到嘴的话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有召冷着一张脸，把门开了后又回去，重新戴上耳机。 任俊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满脑子的雾水，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挠了挠头就进屋了。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任俊铭在寝室里找一圈，没找到陈然，最后来到阳台上，这才看到正在小憩的陈然。 他上去就是一个锁喉，胳膊使劲儿，把陈然往死里勒。 “别弄，手上有水。” 陈然翻了个白眼儿，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杯，把死胖子的胳膊给拉开。 “你昨天跑哪儿去了，我来你寝室找你，都没有看到人。” 闹了一会儿，死胖子也不闹了，想在旁边坐一下。结果他往周围一看，都没看到凳子。 “昨天啊，啥时候？” 陈然问了一句，打开保温杯喝了口热水。 “就上午那会儿。” 他跑到寝室搬了个凳子，在陈然身旁坐下。两只胳膊往腿上一撑，抬头看了看太阳：“哟，晒太阳呢，你这小日子过得还挺舒服。” “哦，出去了，找我什么事啊？” “操，你tm给忘了啊！上次不跟你说了，周末去骑行，我过来叫你。” 死胖子锤了一下陈然，差点没把他刚喝进去的热水，又给捶吐出来。 “你们还没去啊？” “废话，你不是不在吗，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跑寝室里来又没有人。” 陈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是看到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不过当时在忙着发帖，之后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走吧，还坐着干什么，大家都还在等着呢。” 任俊铭拉了陈然一把，差点就把陈然从凳子上给拉下来。 陈然连忙撑住身子：“别闹，我感冒了。” 任俊铭手上动作停了一下：“你感冒了？” 陈然点头。 “我不信，你小子肯定是装的。” 任俊铭一脸的怀疑。 “真感冒了，你看，刚刚才吃的药。” 陈然把药盒扔给任俊铭，他接过看了眼盒子，又看了眼陈然：“居然真感冒了，怎么会这么巧？” 陈然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大冬天的还穿一个短袖？” 陈然有点酸。 这都已经十一月了，死胖子还穿着个短袖，露出两根粗壮的胳膊，壮的跟头牛似的。 反观他自己，明明身体也挺好，还练出了六块腹肌，结果每到换季的时候都会感冒。 这世界真tm不公平。 “那这怎么办，大家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一个人呢。” 老任在那唉声叹气，一脸惆怅。 “你们自己去不就行了？” “那不行，说好了……” 他“吧啦吧啦”又开始讲起来。 陈然掏掏耳朵，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平时为人处世都挺精明的那么一个人，怎么在这件事上就那么想不开呢。 “要不这样吧，我跟她们商量一下，下周再去好了。” 任俊铭最后给了个“解决方案”。 陈然已经不想在这件事上挣扎了，他现在只想让这家伙赶紧儿滚：“快走吧，我现在只想睡一觉。” “行，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别到下个周末又把自己给弄成这样。” 任俊铭从凳子上起来，顺手将凳子搬回房间，然后对陈然嘱咐了一句。 “滚滚滚。” 陈然不耐烦的挥手，突然说了句：“等等，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儿？” 任俊铭刚走没两步，又被陈然给叫住，回过头一脸奇怪的看着他。 陈然有些纠结，想了半天才组织好语句：“我就想知道，你和罗娜……你是喜欢这个类型呢，还是单纯喜欢这个人？” “什么这个类型，这个人啥的，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任俊铭挠挠脑袋，一脸莫名其妙：“赶紧去休息吧，身子骨这么弱，还不知道多穿点衣服。” 说着他就离开了。 老任走了。 陈然心情有些复杂。 其实他很想说，实在不行，你就换个人吧，没必要非得在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毕竟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人就产生不了什么化学反应。 一个热情奔放，一个低调内敛，在一起时基本上都是老任“吧啦吧啦”在那里说，罗娜心不在焉的听着，偶尔会“嗯”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偏偏两个人的性格都tm有意思，一个只懂得付出，另一个不懂得拒绝。 上辈子追了人家三年，到最后也没有个结果。 要是老任心细一点，或许情况也没那么糟糕，但老任又是个性格大大咧咧的人，尤其是在遇到跟人家相关的事后，脑子就跟直接扔掉了一样。 “年轻人啊，真让人看不懂。” 陈然现在就像个操心自家孩子谈对象的老父亲。 要换他自己来，看的对眼就上，看不对眼就换一个。小孩子才追求过程，成年人只需要结果。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那一套就别拿出来祸害人了。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都像他这样，那大家也不用谈恋爱了，直接在头上挂一个牌子，点明了老子就是馋你的身子。 你要觉得行，咱两就试试；要觉得不行，咱立马就换下一个。 “不对啊，我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陈然薅了下头发。 总觉得自己曾经也是个挺正直的人，身边对他有意思的女人也不少，他却忍了二十多年。 想到一些不想想起的事情，陈然情绪有点低落。 “算了，这事儿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年轻的时候留点遗憾也不是什么坏事，或许这才叫青春。” 他端起保温杯喝了口热水，悠悠叹了一声。 第二十一章 认可的感觉 周一。 陈然逃课了。 辅导员接到消息，打电话过来问是什么情况。 “没事娟姐，就一个感冒，不是什么大问题。” 陈然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回电话，一边在电脑上打字。 “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感冒了。” 赵娟电话里的声音透着一股担心:“去医院看过没，医生说是什么情况？” “没有，就正常感冒。可能是最近突然降温，不小心着凉了，我吃了药，躺床上睡一觉就好了。” 陈然回完一个帖子，这才拿起手机，认真跟对方交流起来。 赵娟道：“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一下，有些小毛病拖着拖着，就容易变成大问题。” “行，回头我就去看一下。” 陈然爽快的应了下来。 “那你最近好好休息，有空的时候再过来补一下假条。” 说完这句，赵娟才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陈然伸了个懒腰。 逃课这种事情，有经验了就没什么可怕。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学校，只要把学费给交了，谁也不会在意你学的怎么样。 但凡陈然要有点野心，他完全可以像上辈子一样，弄一个离校申请，等时间到了再回来拿毕业证，以后再换一个更好的学历。 不过现在陈然已经明白，钱这种东西，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赚。但感情这种东西，错过之后就没机会再弥补。 “不知道这群孙子知道爸爸为了他们牺牲那么多，会不会感激的满脸涕零。” 陈然“嘿嘿”想到。 但一想到鹏鹏他们鼻涕眼泪糊了一地，他又觉得有点恶心。 他赶紧晃了晃脑袋，甩掉那些危险的画面：“算了，谁在意他们感不感激，都是爸爸对他们的爱啊。” 搞定这些插曲之后，陈然开始检查这几天的发帖情况。 自从周五换了状态之后，他就开始尝试给自己的作品进行引流。 引流方式很简单，找一些人数不错，活跃度也高的贴吧，编辑帖子。 标题越长越好，越离谱越好，让用户一看到就想点进去，而且一定会花上几分钟阅读开头。 陈然这几天就开了好些个帖子，有成功也有失败。为了顶帖，陈然将文章分成了很多小段，每个小段大约有两三百字，每过五分钟就发一次。 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 “cnm，这是什么鬼标题，我本来还以为点进来会是那种内容。” “楼主，你家厕所炸了，赶紧回家看看。” “***，你**是个**。” 陈然滑动鼠标，看到类似的内容，直接选择了无视。 又继续看其他帖子，看到了很多他想要看到的内容。 “楼主，这是你写的文吗。” “写的还挺不错的，在哪儿写的，能不能给个链接。” “天呐，居然有这样的亲人，这种人怎么不去死！！” 遇上这样的帖子，陈然就会复制一段感谢的话，然后把链接一起扔上去。 “做这玩意儿真累。” 陈然揉了揉手腕，弄了一上午，现在感觉手有点酸。 咳咳。 咳咳。 耳机里传来一阵qq的提示音，陈然打开消息管理器一看，又多了一堆的入群信息。 随手点击通过，一群人进入群组。 陈然正拉拽文件，准备给新人们普及下网站常识，就看见群里有个人突然冒出来。 “新人吗？会点击，会收藏，会投推荐票不？” 名字……陈然没记住，就是那种花里胡哨的，很像初中那会儿的火星文一样的文字。 一看就年纪不大，至少也是九零后。 她在得知对方啥也不懂之后，开始热心的普及起常识来，并且还分享自己的升级技巧，让大家能快速的获得更多的推荐票。 最后，她还说一句：“大家加油，争取把书冲到第一名，让作者大大获得更好的成绩！/鼓励/鼓励” 很快，群里的人也开始一个个回复。 “作者写的很好，已经学会怎么加收藏和推荐票支持。（截图.jpg）” “女主太可怜了，她父母为了村民牺牲，为什么那些人还容不下她？” “我跟你们说，我刚才在课堂上看哭了。女主对她妹妹那么好，她妹妹居然还想方设法的要取女主骨头，一想到女主临死前心死如灰的样子，我心里就一阵阵发疼。” “是啊，我这段也看哭了，眼泪止不住的在流，同桌还以为我被谁欺负了，我就把这个文给她看，她现在也在跟着我一起哭。” “……” 一条一条的信息，刷屏一样的在群里出现，上一条才刚刚发出来，下一条就把它顶出了屏幕。 陈然心里有点古怪。 这些人，大多都是他从贴吧里面拉过来的，而且大多数都是高中生……因为他就是去高中贴吧发的帖子。 同样有过高中经历的陈然，非常明白高中生在贴吧中的活跃度。 他上学那会儿，班里就有好多人都在泡吧，哪怕是在上课，也都用手机在贴吧里偷偷聊天。 有聊人生的，聊学习的，聊生活的，聊感情的，当然还有聊小说的。 陈然正是看准了这一点，这才选择以高中贴吧为切入点，进行引流。 只是看到群里的那些回复，陈然突然产生了一丝疑惑。 自己写的……真的有那么好吗？ 老实说，虽然他做了很多功课，对自己的文笔也很有信心，但他毕竟只是把它当成了一份工作，没有投入过什么感情。 现在这份工作居然得到了那么多人的认可，陈然就觉得……这心里有点怪怪的。 带着这丝古怪的感觉，陈然叉掉了聊天群。 之所以建立这个qq群，主要还是为了引导这些用户，对自己的作品进行收藏投票。 毕竟都是新进来的用户，不进行引导的话，连账号都不会注册，更不要提收藏了。 现在既然有人在群里帮他进行引导，那这部分时间他就可以节约下来，去干些其他事情。 这一天到晚，又要上课，又要码字，又要引流，还要对读者进行引导……哪怕陈然是铁打的，身体也有点吃不消。 再干两天。 等成绩稍微稳定一点，自己就回去上课。 这是陈然的想法。 咚咚咚。 刚准备切换到word去码字，寝室门突然被人敲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爆更十章！ 操！ 有召坐在电脑前，心情很不好。 玩儿游戏的时候，最讨厌被人打扰，尤其是在被人杀了几次，还要去开门后。 敲门的声音一阵一阵的，敲的他烦死了，有召把耳机往桌上一扔，气呼呼的冲过去开门。 “敲nm锤子，你不晓得打电话啊！” 有召拉开门就想骂人，结果骂了一半，剩下一半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说啥子？” 面前那人看起来比有召面色更差，一脸不善的看着他。 有召抬头看了眼对方，咽了口口水，下意识缩缩脑袋：“你……你找谁。” “陈然呢，在哪儿。” 女生也懒得搭理他，踮起脚尖，直接往寝室里张望。 “在里面。” 有召往旁边退了一下。 杨露一点没客气，推开门就往里面冲。 “喂，你今天为什么没去上课！” 杨露在上铺找到陈然，就看到陈然坐在床上，摆了个电脑桌，身上裹着羽绒服，手上还捧着个保温杯。 她本来绷着一张脸，看这情形一下子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捂这么严实干嘛，坐月子呢？” “年纪大了，养生。” 陈然抱着保温杯，喝了口热水：“你跑过来干什么。” 这里是男生宿舍，虽然不完全禁止女生进入，但也没有哪个女生会没事儿跑到这边来。 “过来看你，怎么没去上课？” 杨露站在床边，比床铺高出一个脑袋。她踮起脚尖，往陈然屏幕上瞅，就见陈然随手将电脑给合上。 “小气。” 杨露小声的嘀咕了声。 “不想去。”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 杨露被哽了一下，在陈然一脸奇怪的注视下，她闷声道：“本来说要请你吃饭的。” 她声音太小，细的跟蚊子一样。 陈然好奇的看了她两眼，习惯了她板着脸，一副谁欠了她钱的样子，突然变得这么轻声细语起来，他还有点不习惯。 被陈然的眼睛盯着，杨露开始烦躁起来，她冷着一张脸，硬邦邦的扔下一句话：“你到底去不去，给我一个答复。” 这才正常嘛。 陈然满意的收回视线，摇摇头：“感冒了，懒得动。” “生病了？” 杨露抬起头，语气有点意外。 “对，不舒服，先休息两天。” 陈然其实就是单纯的不想动。 杨露在原地站了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她就离开了。 陈然也没多想。 这种性格的女生他也见到过几个，干什么事都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他们这里都把这种人叫“疯婆娘”。 平时说话方面可能是冲了点，外地人听起来可能觉得不舒服，但习惯了就知道，她们一般也没什么坏心思。 毕竟是在四川嘛，什么东西都带点辣味。 陈然继续码字。 本来以为周末可以多写点，没想到遇上感冒，整个人的状态急剧下降，两天加起来勉勉强强写了四万字。 加上之前一个星期的积累，现在他一共写了二十一万字。 更新上面，之前他都是更新的四千字一天，截止昨天，一共在网站上更新了两万八千字。 放女频来讲，算是一个正常的更新量。 “按这个速度的话，到月末也就更新到九万字左右，距离十六万字上架还差七万字……” 陈然琢磨起来。 本来他之前没有考虑过这个事，只要成绩够了，快到月底的时候一次性把字数补齐就好了。 但最近因为引流的原因，看书的人多了，催更的人也多了。 就好像现在…… 若若：“大大大大，你今天什么时候更新啊？/大哭/大哭” 若若就是最近群里活跃的那个女生。 她的年纪也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现在还在上学。 最喜欢的事就是逛贴吧，不过最近因为看小说，所以换成玩qq了，目的就是为了每天可以催陈然，想快一点知道下一步剧情的发展。 就连她的昵称，都从之前的夢什么什么鹂，这种火星文，改成了现在的若若——因为陈然在文里写了个女性角色，就叫若若，她觉得这角色跟她自己性格挺像，于是就改成了这个名字。 这些都不是陈然问的，而是若若加了他之后，自己一股脑儿说出来的。 陈然看着对话框里的十几条消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习惯了聊天的时候直击重点，直接说事儿，像这种自言自语，根本不在乎对方回不回复的情况，他已经很久没遇到了。 想到人家小女生在群里也帮过不少忙，陈然考虑了下，还是回了条消息：“今天准备更十章，两万字。” 这个字数是他刚才计算出来的。 今天十五号，距离三十号还有十五天，去掉已经发出去的两万八千字，也就是说还要更新十三点二万字。 平均到每天的话，就是八千八百字，也就是差不多四章半。 其中八百字不算，单拎出来的话，就是一万二，刚好六章。 鉴于群里的读者这么热情，陈然也打算爆发一波，把这六章一次性发出去，加上今天要更新的四章，一共就是十章。 “大大你回我了！” 几乎在陈然刚发过去，若若就马上回复了。 “天呐，居然一次性更新这么多！” “太好了，我刚好看到女主受伤，生命垂危那里，气的我都吃不下饭。” “对了大大，那个伤了女主的人是谁，是她妹妹，还是当初害死她父母的幕后黑手？” “还有还有，那个突然出现，救下女主的人是谁啊？感觉应该‘ta’应该认识女主，但女主从小在后山长大，应该不认识什么人啊。” 眨眼间的功夫，若若噼里啪啦的发了一大堆。 还没等陈然回复，就看见她已经在群里公布这个消息，还将跟陈然对话的截图直接发到了群里。 一瞬间，qq群立马爆炸。 “天呐！要更十章，我是不是看错了？？？” “太好了，我刚好看到关键时刻，这不上不下的，弄得我难受死了。” “我这人看书从来不追更，一般都是作者快写完了才去看，不然看到一半很难受。但作者这书……哎，实在是等不下去。” “……” 眼看着群里聊天的人数越来越多，还有不少人通过管理，直接申请添加他为好友，不过陈然都没有搭理。 都是女人。 太热情了。 有点扛不住。 他躲在群里偷偷看了会儿，然后心满意足的打开后台，准备一次性传个十章。 砰！ 一个塑料袋突然飞了过来。 没等陈然反应，袋子砸到墙上，反弹回来落到他怀里。 “学校外面买的感冒药，赶紧吃，回头滚回来上课。” 杨露硬邦邦的声音传了过来。 陈然：“？？？” 第二十三章 你刷数据了？ 寝室里没有秘密。 一下课，鹏鹏他们三个就冲了回来，开门后老三就夸张的叫了句：“老二，听说今天有妹子跑到寝室来找你。” 老四跟在后面，一脸羡慕：“是哪个班的妹子嘛，样子咋样，有没得照片。听说是个大长腿，长得还挺漂亮。” 鹏鹏最冷静，他将书本往桌子上一扔，两只手往口袋卫衣里一插，开始装酷：“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大家瞅瞅。” 对这三个不争气的儿子，陈然也没什么办法，微笑着说了句：“滚。” 闹了会儿，这个事也就过去了。 三个人都知道陈然没有谈恋爱。 军训刚结束那会儿，就有不少小姑娘给陈然塞过纸条，不过都被陈然给扔了。 还是老四擦鼻子的时候，发现垃圾桶里塞着一堆纸，捡起来看了眼后，大家才知道这个事儿。 当天晚上的夜聊，大家有了聊天的主题。 平常都是在聊“哪个班的妹子好看”，现在变成“该怎么样追女孩”。 老三最先分享起自己的“经验”。 “要我说，这些女的很好追，你只要走过去，把她推到墙壁，两只眼睛深情的盯到她。” “她肯定慌了，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两只手不晓得往哪儿放。” 老三操着一口射洪普通话，深情款款的演绎着他的表白场景。 老四一脸认真的听着，中间问了句：“那她要是推开你咋办？” “她咋可能推得动你嘛。” “万一嘞。” “你不晓得找个瘦的哦？好了，别打岔。” 打发掉老四，老三继续他的表演。 “你就深吸一口气，盯到她的眼睛对她说，妹儿，我看上你了，可不可以给我个你的手机号码。” “她肯定慌了，一开始肯定会害羞，说不要，这个时候你要……老大，不要打我，我不说了嘛！” 老三越讲越恶心，寝室其他几个人都受不了了。 鹏鹏尴尬的直搓鸡皮疙瘩，操起床上的枕头，弯了个腰就开始砸他。 “老子喊你盯到她，喊你盯到她！说，你还盯不盯！” “不盯了，我不盯了还不行嘛。” 老三被砸的满嘴棉絮，连连讨饶。 这时，从刚在就一直陷入沉思的老四，突然说了句：“我觉得，三哥说的有道理，要不下次我也试一下？” 啪！ 鹏鹏直接隔着过道，把枕头扔了过去。 “那老大，你说哈要啷个追嘛。” 老三瘫倒在床上，喘着粗气道。 鹏鹏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你以前不是耍过朋友的嘛。” “高中的和大学能一样？” “总还是有个过程的噻。” “真不晓得，反正当时我也没有表白，稀里糊涂就在一起了。” “那老二嘞，老二总该晓得吧？” 陈然本来在一旁看热闹，尤其是听到老三讲的那一段，听得还挺津津有味。 国产影视剧不找他做编辑，实在是可惜了。 他想了想，若有所思的回了句：“多少钱？” “……”x3 陈然咳嗽两声，改口道：“我不知道，我又没追过女生。” 老四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要长你那样，我也不用去追。” “我这也没长的多好看，离帅哥那一档还差得远吧？” “那你想长成啥样？” “陈冠希，又或者是吴彦祖？” “你在想屁吃。” 提到了陈老师，大家不自觉的又聊到了某门事件。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那些照片。 陈然对这些不感兴趣，那玩意儿他两辈子加起来也没看过一次，总觉得没啥意思。 他戴上耳机，将音乐调到了第二档，开始酝酿睡意。 最近他把手机里的音乐都换了个遍。 以前都是什么《浮夸》，《灰色空间》，《冻结》，《李香兰》，《珊瑚海》，《千里之外》…… 现在全都变成了班得瑞的纯音乐。 听着听着，寝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忽然，不知道谁的电脑突然响起“叮咚”一声，陈然感觉好几个人都从床上撑起了身子。 接着就听到有人从床上爬下来，把电脑打开，然后就是“咔嚓咔嚓”，点击鼠标的声音。 过了会儿，那台电脑又被人关上，那人又窸窸窣窣的爬上了床。 紧接着床铺就开始摇晃起来。 一分钟后，一只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向床下扔了团什么东西。 啪。 一团纸巾砸到了地板上。 …… 在寝室里呆了两天。 引流的事情慢慢走上正轨。 现在陈然已经不需要到处去发帖，只需要顶一顶以前的热帖，新进来的读者有若若她们帮忙引导。 期间若若还带着一群群里认识的小姐妹，自发组织起来，按照陈然的模式，去其他贴吧帮忙发帖。 不过毕竟她们都还要要脸，帖子标题都取的比较正常，一般都是分享什么好书之类的，个别人会直接把书名给扔上去。 所以效果没有陈然自己操作起来那么好。 不过若若倒是干劲十足，乐此不疲。她跟陈然说，让陈然好好写书，成绩的事就交给她们。 说着，还跑去陈然作品里面打赏了一百块钱。 “最近开销比较大，都没什么零花钱了，等下次拿到钱，给大大打赏个盟主。/爱心/爱心” 陈然看到这条消息，第一个反应就是：“你银行卡号多少？” 若若：“怎么了大大。/爱心/爱心” 陈然：“我把钱给你转过去。” 若若：“不用，就是一百块，我承担的起。” 陈然：“都是学生，别乱花钱。喜欢的话打赏个几块钱就行了，多了没必要，给我吧。” 若若：“真不用。大大，我上课了，回聊。/再见/再见” 看着若若突然灰下去的头像，陈然叹了口气。 这年头的孩子，真不好带啊。 不过未成年人打赏这个事情，还是要注意，几块十几块没什么问题，要是数额大了，回头家长追究起来，那才是个麻烦事儿。 还没想好要怎么解决这个事，编辑qq突然跳动起来。 打开之后，聊天框第一条消息就是：“你刷数据了？” 第二十四章 女人？麻烦 陈然看了下数据。 后台收藏已经到达五千多了，点击多了百来万，推荐票更是每天都有上千张。 考虑到这些用户都是新注册的用户，每人每天都只有一张推荐票，也就是说活跃人数至少有上千个。 还算不错。 “啊？” 陈然面不改色的回到，过了一会儿，他又回了一句：“没有啊，只是朋友帮我去贴吧宣传了一下。” 说着，他将若若他们发到群里的截图，复制了几张，发给了编辑。 “……” 对面打了一连串省略号。 过了一会儿，她回复道：“知道了，对了，这周给你上推荐，注意一下更新。” “好的。” 陈然敲字。 “另一个事，你最近更新字数有点太多，控制一下，不然回头推荐跟不上。” 编辑提醒了一下。 “可是，我想这个月上架。” 陈然发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编辑：“……这么急？” 陈然：“我算了一下时间，这个月上架的话，到了二月刚好能拿到全勤，我过年要回家，到时候有用。/大哭” 编辑：“……那你存稿够吗？” 陈然：“够，我每天都写的两万字，现在存稿还有十多万呢。” 编辑没说话，她消失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明白了，我先看一下，到时候再给你回复。” 陈然：“好的。/微笑” 结束跟编辑的对话，陈然关闭了聊天框。 他估计刚才编辑消失的那会儿，应该是去调看他的数据了。毕竟数据增长这么快，而且基本上都是新增用户，有所怀疑很正常。 不过他并不是很担心。 新用户也是用户，只要确定这些用户都是真实的，任何一家正常网站，都没法拒绝这些用户。 这么一看，这次上架差不多稳了。 “差不多该回去上课了。” 眼看上架这件事也差不多解决了，陈然准备回归到正常生活。 之前一周，他都在尝试融入新的生活。 每天都是上课，吃饭，跟一群儿子聊天打屁，完全把自己代入到一个普通大学生的身份。 结果刚当了一周的好学生，就连着逃了两天半的课，陈然现在感觉心里有些怪怪的——有一种莫名的负罪感。 人果然是一种群居类生物。 “趁这个时间，先去把假条的事儿给解决了吧。” 他看了眼手机，距离食堂开饭还要过一段时间。 陈然把文件备份了一下，收拾收拾东西就出门了。 他们学校不大。 算起来跟高中校园差不多。 学校不大的好处，就是去各个地方都比较方便。就比如辅导员办公室，距离他们宿舍就隔了一条绿化带。 行政楼比较冷清。 陈然进去的时候，里面几乎看不到人影。 好不容易逮住个从楼上下来的学生，问了问，也是大一新生。在她的指引下，陈然才找到赵娟的办公室。 咚咚咚。 “进来。” 陈然推开半掩的大门，进屋一看，赵娟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她右手拿笔，左胳膊撑在桌子上，死命的薅着头发。 “娟姐。” 陈然跟赵娟打了个招呼。 “你来啦。” 赵娟放下笔，身子往后靠了靠，靠在了椅背上。 “我过来补假条。” “身子已经好了？” “差不多了吧，没什么问题。” “那可不一定，这大冬天的，本来就容易感冒，你还穿的这么薄，没准过两天就又感冒了。” 赵娟看着陈然披着的一件军绿色棉衣，一脸嫌弃的撇撇嘴。 “那是，娟姐都这么说了，回头我就回寝室穿他个十件八件的，一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陈然笑嘻嘻的说道。 “贫嘴。” 赵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赵娟岁数也不大，也就是二十来岁，刚从大学里出来的年纪。 她皮肤白皙，长了张圆圆脸，头发齐肩，烫了个微卷，看起来跟大学生没什么两样。 走路上要自己不说的话，别人多半会把她当成这里的学生。 “对了，上次那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赵娟把椅子往前拉，距离陈然更近了一点。 “什么事？” “班长那个事啊，杨弘薇找过我几次了，说现在班上事情太多，她一个人处理不过来。” 赵娟转着中性笔，朝陈然问道：“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回来重新接任这个职位？” “你说这事儿啊……” 被她这么一提醒，陈然也想起来这么个事儿。 他们刚进学校的时候，就开始准备军训。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选取班干部，最好由大家投票。 当时投了几个班干部出来，都是女的，男的一个没上去。 最后赵娟说，班里阳气太少，不方便，就提议让陈然代理班长，先干一段时间，大家也都同意了。 军训结束后，也没人提换班长的这个事儿，于是陈然莫名其妙就从一个代理班长，转为正式班长。 不过后来陈然觉得当班长太麻烦了，就向赵娟提出辞职，算一算时间，应该就在他重生前那几天。 “还是算了吧，离都离了，再回来也不好。” 陈然笑了笑。 “哎，班里就这么三个男生，结果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愿意做事儿。本来你在的时候，还能帮我分担一些事情，现在你走了，我都快忙不过来了。” 赵娟唉声叹气道。 “杨弘薇不是干的蛮好的吗，反正她现在干的事情，跟班长也差不多了，为什么不把她直接转正？” 陈然提议道。 “我也这么跟她说过，但她觉得班长太累，当个学习委员就好了。” 赵娟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笔，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这下子陈然也没办法了。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他们这种学校的班干部当来有什么用，又不是为了留校。 “主要还是女的太多，太麻烦了吧。” 陈然叹了口气。 本来女生在一起，就容易闹矛盾。他们班情况更严重，百分之九十都是女的。 不管扯到什么事儿，都有一群女的互杠。 就像之前建了个班级群，打算把所有人都拉到一起，方便通知一些事情。 结果有的人就是不愿意进群。 有一次因为换教室，还是放假的事情，有人没接到通知，跑去等了半天，没看到人。 后来在早自习的时候，直接跟负责通知的干部大吵一架，大家闹的不欢而散。 陈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纠结，于是换了个话题：“对了，看你刚才那么烦，难不成遇到什么事情了？” 第二十五章 吃饭 “没什么。” 赵娟有些烦躁的挥挥手，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给陈然提了句警告。 “最近没事儿少出门，不要在外面晃荡。还有，晚上如果有陌生人敲门，记得千万不要开。” 寝室有什么不能开门的？ 陈然有点好奇，但没有说什么：“明白了，放心，我一般都呆在寝室，哪儿都不会去。” 赵娟点点头：“过来把假条弄了吧。” 在赵娟的指导下，陈然很快就把假条给弄好了。 赵娟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跟他挥挥手：“回去吧，记得多加衣服，别下次又不小心感冒了。” “yes，sir！” 陈然一脸严肃，朝她敬了个军礼。 赵娟抬手就要打他，陈然赶紧溜出办公室。 …… 下午。 陈然按时上课。 他没来的这两天，影响还是挺大的。 好几个老师在点完名后，都会下意识的问一句：“你们班还有个男生呢，怎么这儿就只有两个？” 于是当他出现在教室里时，另外两个男生就跟找到了组织一样。 “你这两天跑哪儿去了，怎么都看不见人影。” “是啊，你走这两天，我们两被盯的可牢了，上课都不敢玩儿手机。” 两个人对着他大倒苦水。 “感冒了，休息了两天。” 陈然解释了一下。 两人还想再问，就看到杨露风急火燎的冲过来。两人下意识缩头，往旁边挪了下位置。 “感冒好了？” 杨露“啪”的一下，两只手撑桌上，眼睛盯着陈然。 她语气还是那么冲，听着就像在社会上混的大姐头。 “嗯，没事了。对了，谢谢你的药。” 陈然朝她笑了笑。 杨露被他笑的不自然，气势一下就降下去好多：“好了就行，反正我就在外面随便买的药，怕把你给吃死了。” “什么？” “没什么，对了，一会儿一起去外面吃饭。” 感觉这句话说的很没底气，杨露连忙改口。 “这点小事，真不用。” 杨露语气再次强硬：“不行，必须去！” 说着，她双手在桌上“啪”的又拍了一下，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真的要去？” “要去！” “这样啊……对了，是谁请客？” 陈然想起来，修电脑的应该是另一个女生，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是杨露跑过来找他。 “当然是王薇啊，我为什么要请你！” 杨露瞪大了眼睛。 不是你你还这么积极…… 陈然一脸古怪的看着她。 杨露倒是没什么感觉：“王薇不好意思，所以就我来咯。行了，这个事儿就这么定了吧！” 她替陈然做出决定。 陈然想了想，答应下来：“也行，不过去外面就没必要了，就去食堂二楼，随便点点就可以了。” 确定好事情，杨露又匆匆离开。 陈然看到她回到位置上，跟一旁女生小声聊了些什么，就看那女生往陈然方向看了眼，刚好和他视线对上，朝他羞涩的笑了笑。 陈然点头回应。 两男生这时才靠了过来。 “卧槽，刚才吓死我了。” “是啊，她看起来好凶……对了，她为什么找你，是不是找你麻烦？” “我之前听人说，她以前是在外面混的，认识很多大哥。” “我怎么听说，混的是她男朋友？据说他两都已经订婚了，等一毕业就结婚。” “要是她老公找你麻烦怎么办，要不要跟辅导员说一下？” “辅导员又管不了这事儿，要我说啊，直接报警算了……” “……” 两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陈然在一旁听着，没有说话，偶尔问到他，他也只是笑笑。 下课后，两人还是没讨论个结果。只是建议，让陈然自己小心，情况不对立即报警。 陈然说没事儿，只是去吃个饭，两人拍拍他肩膀，一副“兄弟保重”的表情。 陈然回寝室，放了一下书，再下楼的时候，两个女生已经在食堂门口等着了。 他们直接去了食堂二楼。 “点什么菜，自己选吧。” 杨露大气的让陈然点菜。 二楼食堂的菜，要比一楼丰富不少，基本上都是各种小炒，也会有面条饺子之类的。 当然，价格也要贵上不少，平均算下来一个菜大概在十二到十四之间，跟外面的小饭馆儿差不多。 陈然点了一个，杨露说：“就一个菜？再点点吧。” 陈然摆摆手：“不用，一个就够了，多了吃不下。” “一个大男人，居然就吃这么一点点。” 杨露小声嘀咕，然后和王薇一人点了一个菜，再加了一个凤尾，一共花了四十块钱。 点完菜后，王薇掏出饭卡刷了钱，然后三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在那里等着叫餐。 二楼的人要比一楼的人少了很多，整层楼就只坐了七八桌，大部分是学校里的领导，亦或是老师、辅导员。 坐下后，叫做王薇的女生先是向陈然表达了感谢，说没有陈然的话，自己那台电脑还不知道要花掉多少钱。 陈然摆摆手说没事，大家都是同学，这些都是应该的。 两人交流的非常客气，杨露在一旁听的直搓鸡皮疙瘩。没一会儿她就站起来，说了句“我去端菜了”，然后“噔噔噔”的跑到拿菜窗口。 她这一走，剩下两人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王薇看起来有些害羞，视线一直不敢落在陈然身上。陈然倒没什么不自在的感觉，主要还是觉得没什么必要深交。 他两就一个同学关系，毕业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可能大学三年下来，他们都说不上一句话。 很快，杨露就端着个盘子跑回来。 盘子里放着四个菜，她跑的很快，汤水都从碗里洒了出来。 “吃吧！” 她把东西分了分，拿起筷子，招呼大家开始吃起来。 吃完以后，大家起身，准备下楼离开。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砸落在地。 一个女声问道：“朱敏，你怎么了，怎么不上楼啊？” 另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传了上来：“没，没什么，我刚想起来，我们还是在楼下吃好了。” 第二十六章 有趣的事 “你怎么不下去？” 杨露看陈然在那儿站半天，没动，忍不住开始催促。 陈然回过神来，晃晃脑袋：“没什么，刚在想事情。” 三人一起出了食堂，告别之后，各回各的宿舍。 分别前，杨露盯着他看了半天，小声低估了一句：“你看起来也没那么讨厌嘛……” 没过一会儿，鹏鹏他们也回来了。 “刚叫你去吃饭，怎么没找到人。” 他将东西往桌上一扔，一边脱外套，一边随口问道。 “去忙了些事情。” “这样啊……” 鹏鹏没有再问，他收了下脏衣服，拿着脸盆和洗衣粉就去卫生间了。 …… 如果把人生比喻成一条长河。 那大部分时候，这条河都显得风平浪静。 只有偶尔回头的时候才会发现，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在发生改变。 杨露对陈然的态度发生变化。 从一开始的横眉冷目，到后面偶尔会找他聊上两句，再到现在会拉着两女生，直接坐到他身边。 两个男生一开始很不习惯，好几次想偷偷跑到其他地方去。后来接触久了，也了解了杨露，反过来想要接近她。 不过杨露并不理会他们。 另一个事儿，就是老四终于要到妹子的电话号码了。 那天三个人一回寝室，鹏鹏就默不作声的回到床铺下面，他站了会儿，忽然抓着床边，用脑门儿使劲儿的往上撞。 经过老三的描述，陈然才知道，老四用了他讲的那种方式，竟然真的撩到了女生。 现在老四每天都在忙着跟女生聊qq、发短信，一到夜里就开始烫电话粥，连游戏都没功夫打了。 因为烫电话粥这个事儿，老四被鹏鹏骂了好几次。 主要是这玩意儿实在是太气人了，一聊就聊四五个小时，而且聊的还非常恶心，最后鹏鹏实在忍不了，直接把他赶到了阳台上去。 少了老四这个搭档，老三现在玩儿游戏也觉得没意思，成天躺在床上发呆，看着床板也不知在想什么。 陈然也在发生变化。 小说走上正轨后，他开始抽出时间用来锻炼。 以前上学那会儿，因为经常打篮球，做仰卧起坐和俯卧撑，导致他的底子挺好，一直折腾到二十七八岁，才开始逐渐出现问题。 现在他不会等到那个时候。 他每天早上六点就从床上爬起来，做五十个俯卧撑，还有五十个仰卧起坐，然后就是码字，等跑操。 到了晚上，陈然也会抽出时间，去操场上跑几圈，回来之后又是五十个俯卧撑，五十个仰卧起坐，然后拿着衣服去卫生间冲澡。 他们学校是隔一天来一次热水，所以陈然有一半时间都是在冲冷水澡。 好在身体素质不错，到现在也没有生病。 不过陈然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那就是晚上夜跑的人里，多了道娇小的身影。 学校里跑步的人本来就不多，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尤其是在陈然经常跑步的那个时间段，多出一个人来，显得非常显眼。 陈然仔细观察了一下，嘴角笑了笑。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做早操的时候，就经常看到这道身影。 有几次两人视线对上了，陈然对她笑了笑，吓的她连忙转头。 文秘班。 体型娇小。 爱穿黄衣服。 一切都好像变得越来越有意思。 除了生活。 陈然的“工作”也在发展。 书籍的成绩一路上升，爬到了新书榜的第一名。 这里面有粉丝的帮助，也有编辑一路安排推荐的缘故，对此陈然向大家都表示感谢。 粉丝：“大大不用谢，用心写书，努力加更就好。” 编辑：“没事，我也想在我手上能够出一本神书。” 在大家的鼓励下，陈然逐渐感到压力。 本来他写书，就只是试水玩一下，拿一拿全勤，对家里面有个交代，也没想过真的能挣到什么钱。 但现在面对大家的期盼，陈然开始患得患失，开始担心要是上架后成绩不好，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对此，陈然只能自嘲的笑笑：“越活越回去了。” …… 一晃就到了月底。 头天晚上，鹏鹏问陈然，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陈然正在码字，闻言抬头回了句，收拾什么？ “衣服啊，回家一趟，你不带点换洗的衣服？” 鹏鹏奇怪道。 陈然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每个月都会和鹏鹏一起，回一趟家。 这次也要回去吗？ 陈然想想，还是决定暂时不回去。 上辈子虽然跟父亲解开心结，但这辈子两个人现在还在闹别扭。 别的不说，回去之后两人肯定连话都不说一句，吃个饭也都是各吃各的。 除了去看一下奶奶，剩下的时间他基本上都呆屋里，时间一到就回学校。 没什么意义。 陈然也明白父亲的心结是什么。 无非是觉得陈然选了最艰苦的一条道路，学历不好，以后找不到好工作，娶不上儿媳妇儿，到最后还是得灰溜溜的滚回家里，躲在家里啃老。 要解开心结，陈然只能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哪怕没有家里的帮助，靠自己的能力也能够养活自己。 所以他一进入学校，才会拼了命的做兼职。 不过他再怎么做兼职，再怎么能养活自己，在家人眼里，都是不稳定，不够体面的。 哪怕后来去北京，进了公司，一个月拿三四千，五六千，再到两三万，在他们眼里，依旧还是上不了台面。 他们无法理解互联网这个行业，总觉得这行业就是个骗人的东西。再加上陈然收入那么高，他们就觉得陈然多半是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甚至担心他哪天就被警察给抓进去。 陈然花了好几年时间，甚至后来进了一家大厂，靠着大厂的标签，才让他们逐渐明白，自己是真的混出来了。 不过这辈子，陈然不准备那么累。 互联网他们不了解，但“稿费”他们总能够明白。哪怕他们依然觉得这职业不稳定，但至少不会像上辈子那么排斥。 而且，每个月都能有稳定的收入，也能让他们安一安心。 在他们的理解中，现在收入不多，那才正常。钱哪儿是那么好赚的，你个毛头小子，不熬一下资历，凭什么能比别人赚的多？ 所以陈然决定，还是等拿到稿费后再回去。 于是他对鹏鹏道：“这次我就不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吧。” 第二十七章 青春期迷茫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鹏鹏把陈然悄悄拉到了阳台上。 “什么？” “你看，你最近兼职也不做了，家也不回了，每天都躲在寝室……难不成你谈恋爱了？” “傻子，你见过哪个谈恋爱的一天到晚呆在屋里。” “老四不就这样……” 鹏鹏小声嘀咕。 说起这个，他就很无语。 自从老四谈恋爱后，每天上课就是玩手机，发短信，下课就是回寝室聊语音，又或者干脆直接打电话。 你要说让他出去吧，他也不出去，说呆在寝室里省钱。 鹏鹏倒不是对他谈恋爱这件事有什么意见，主要还是这家伙一天到晚，就抱着个手机在那儿傻乐，然后一打电话就是四五个小时，偏偏语气还特别肉麻。 鹏鹏不小心听到过几次，恨不得跑去店里洗一下耳朵。 “真没有……” 陈然说完这句，看鹏鹏还是不信，想想编个其他理由估计他也不信，于是说道：“其实我最近一直在网上查资料，看看以后出来能做些什么。” “你也在关注这个？” 鹏鹏靠在栏杆上，撅起屁股，活像是一只加肥版的大猩猩。 “嗯。” “有什么想法没？” “目前为止还没有。” “哎……” 鹏鹏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望着星空，眼神有些迷茫：“你说，我们以后出来，能干些什么？” “你们学计算机不是挺好的吗，码农工资挺高的。” 陈然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来一支烟，于是他掏出烟盒，刚准备给自己点上，想了想，又递给鹏鹏一支。 鹏鹏摆摆手，忽然惊奇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最近。” 陈然将烟点燃，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吐了口烟圈。 “怎么一直没看到过。” “偶尔才抽一根。” “好吧……” 鹏鹏无奈，他自己不抽烟，也特别讨厌二手烟。好在寝室只有老三老四会抽，平时鹏鹏都是把他们赶到阳台上去抽。 “我们这个行业吧……怎么说呢，看起来好像很nb，其实收入也不高。我问过几个大三的师兄师姐，他们出来后工资也就两三千，顶多就是有些人开个维修铺，修修电脑，卖卖硬件啥的，就连接单做网站的都很少。” “而且我们这种学历，去正儿八经的公司也没人要，小公司也不一定呆的住。除了回老家开个电脑店，给人修电脑，我真不知道以后还能干些什么。” 鹏鹏声音低沉，一只腿在栏杆周围晃来晃去，看着就好像要一头栽下去。 “既然觉得这么差，当初为什么还选这个专业？” 陈然抽着烟问道。 “废话，这不得有个正儿八经的理由买电脑吗。” 说起这个，鹏鹏就变得理直气壮。 陈然笑。 这年头学计算机的，十个里面有八个是为了有个理由可以玩电脑。 毕竟现在整个互联网环境，都还处在烧钱状态。别说见钱了，很多互联网大佬自己都穷的一逼，欠了一屁股的债。 主流的变现渠道，还是游戏充值，电商才开始慢慢普及。会玩一点的还会搞sp，可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这种渠道。 鹏鹏13年出来那会儿，第一份工作也才两千多，一年后才涨到三千，再之后就是加入创业团队，干了好几年，才涨到一万多。 陈然自己也接触过很多互联网老板，其中有一个在零几年的时候建了个网站，做了差不多四年多，花了几十万，一三年那会儿两百万卖掉。 就这样，当时包括她自己在内的从业人员，都觉得她简直赚翻了。 居然会有sb花钱买这烧钱玩意儿？ 然而仅仅只是过了三年，类似的网站却卖了两个多亿。 以现在的眼光再去看，会觉得当时的他们好傻，但这种批判行为本身就是在耍流氓。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展成啥样。 大多数人都会像鹏鹏这样，对自己的未来充满迷茫——亦如曾经的陈然。 陈然拍拍鹏鹏肩膀，感慨道：“人生就像是一条河流，谁又不是摸着石头过河的呢？” 鹏鹏皱起眉头，一脸诡异的看着陈然。 陈然似无所觉：“怎么样，好听吗？” “有点文青。” “那就对了，我网上抄的。” “操……” 被这一打岔，鹏鹏从低落的情绪中缓过劲儿来。 “好好找个事儿做，我觉得互联网这个行业挺好的，很有发展前景。对了，你希望你以后的工资是多少？” 陈然问了一句。 “三，三千？不，四千！” 鹏鹏想了想，一咬牙，报了个预期中的数字。 “那不错了，比你爹高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算你以后失业了，找不到工作，爸爸也不会嫌弃你，家里永远给你备一份狗粮。” 陈然给鹏鹏加油打气。 鹏鹏：“……老子tm谢谢你！” 在两人打闹中，鹏鹏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不应该是我来安慰你吗，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得了吧，就你还安慰我，先把你自己的生活过明白再说。” 想了半天，鹏鹏没想明白，他摇摇脑袋，一脸认真的对陈然说道：“总之，要是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想办法，千万不要一个人扛着。” 陈然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笑了笑，拍拍他肩膀。 …… 第二天。 鹏鹏起了个大早。 把东西收拾好后，他背着包，拖着行李箱，跟寝室里的儿子们打完招呼后，走了。 陈然比他起的更早，去操场上跑完步，吃了个早餐，然后在回来的路上和他撞上。 “操，你tm神经病啊，周末都起来跑步。” 鹏鹏锤了他一拳，把陈然锤的倒退了几步。 “没办法，要保持身材嘛。我又不像你，一身肥肉，都不需要减肥。” 陈然拍拍他胖乎乎的肚子。 “滚！老子这叫壮，不叫胖！走了，你赶紧儿滚回去吧。” 鹏鹏甩掉陈然的咸猪手，跟他打完了招呼，挥挥手，拎着行李箱就下楼了。 陈然看着鹏鹏的背影，感觉他已经完全没了昨晚的迷茫。 他们两都是一样的性格，都喜欢把心思藏起来，让别人触摸不到。 只有偶尔才能从他们的行为轨迹当中，发现他们内心世界的真实想法。 一切都会变好的。 陈然笑笑，转身回了寝室。 他现在也有一件重要的事。 书要上架了。 第二十八章 姐妹们，冲啊！ 临近上架。 群里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在反复跟陈然确定上架时间后，若若开始在群里动员起大家。 “姐妹们，在我们的努力下，这本书冲到了新书榜第一！现在作者写的这么好，更新又这么勤快，那我们就试试，看能不能冲到销售榜第一！” 这话一出，群里纷纷响应。 “好的，支持。” “已经充好书币，准备订阅。” “虽然我是个学生，没什么钱，但是为了支持大大，我也去买了充值卡支持！” “第一第一第一第一第一！” “……” 看着群里热热闹闹的样子，陈然心情有些复杂。 说实话，陈然也没想到，若若竟然能把十年后饭圈那一套给搬了过来。 现在也有饭圈文化，不过仅仅停留在港台和日韩那边，国内受众很小。 双方都觉得对方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尽管如此，陈然对结果却并没有报什么期望。 原因有很多，首当其冲的就是网络支付问题。 在移动支付还未普及的年代，网上支付一直是个老大难问题，光是身份证、银行卡这两道门槛，就拦死了大多数人，尤其是针对学生群体。 别小看这个问题，在这个年代，学生想要在网上消费，就只能用大人的银行卡。 然而现在连iphone4都刚出没几个月，移动支付至少要等个好几年，至于绑定银行卡……也不现实。 一个是因为父母他们不会操作，另一个是他们觉得网上的东西都是骗人的，万一要是绑定之后被人把钱转走了怎么办？ 其次一点，就是消费观念问题。 这年头，大多数人还觉得，在网上花钱看书，不如在线下买本实体书。哪怕过了十年，依旧还有人在对这个事情争论不休。 那些觉得回到十年前，就能靠互联网赚大钱的人，根本没考虑过现实问题。 毕竟大多数人都只是在幻想，并没有亲生经历过。 就算回到过去，成立了微软，也注定成不了比尔盖茨。 因为你没有一个做到国家银行行长的外祖父，以及身为华盛顿大学董事，第一洲际银行公司高管，与imb首席执行官共事的母亲。 不过看若若这么有冲劲，陈然也不好意思打击小女孩的积极性。 现在的若若，跟当初的小透明可不一样。 经过近一个月时间，在群里不停的活跃，现在基本上在群里讲过话的人，都知道她是这本书的老粉丝了。 为此，陈然还给了她一个管理的位置。 拿到管理后的若若，热情更是高涨，几乎天天泡在群里，或者是书评区，让人怀疑她是不是都不用上课。 陈然因为这个事儿，专门私聊过她。 若若：“没事的大大，我现在上课无聊，正好给自己找点事做。” 陈然：“学习还是要学的，这个很重要。想玩的话等考了大学，以后有的是时间玩。” 若若：“哎呀，大大你怎么跟我老爸一样，我就是学不进去嘛。” 被若若这么一说，陈然也是一愣。类似的对话，自己也好像曾经经历过。 只不过身份换了一转。 想了想，陈然回复道：“我是过来人，不会骗你。如果你真学不进去，我有个方法可以让你试试。” 若若：“什么方法？” 陈然：“有机会见面再说。” 若若：“啊，大大，你是要面基吗？/害羞/害羞” 陈然：“……” 陈然：“以后有机会再说。” 若若：“好滴丫！(*?w?)” 或许是受到群里的影响，陈然没办法沉下心来码字。 他跟编辑聊了下情况，编辑倒是表示自己非常淡定。 编辑：“虽然你数据看起来很好，但这毕竟是女频。如果放到男频的话，我觉得有希望冲一下万订。但要是女频……说实话，我觉得能到三千就已经超过我的预期了。” 三千均订，也就是男频刚入精品的水平。 看着好像挺不起眼，但仔细算一下，几百万部作品中才能出几本精品？ 光是能入精，就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作品了。 “能到三千……那也不错，一个月也有小一万收入了。” 不过转念一想，陈然又觉得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三千均订，就代表着有三千个人相信他，关注他，这让他有种沉重的压力。 编辑：“对了，我又给你安排了个推荐，记得注意更新。” 陈然：“……可是上架不是就只有一个推荐吗？” 编辑：“正好手里没什么合适的书，干脆就一起排给你。” 陈然：“……” 明明心里比谁都紧张，却还要装成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真是佩服你。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距离上架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还有两小时！” “还有一小时！” “59：50……” “30：00……” “15：59……” “还有十分钟了，姐妹们，准备开冲！” 若若在群里一阵指挥，光看她那语气，还以为是在阵前领导兵马的大将军。 “1号，准备就绪。” “2号，准备就绪。” “3号，准备就绪。” “青莲宫已经做好准备。” “朱雀宫已经做好准备。” “白玉宫已经做好准备。” “玄水宫已经……” 看着群里一条条消息，陈然忍不住扶额。 额滴个神啊。 怎么整个群都变成了一群中二病晚期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若若居然在私下里将那群小姐妹，按小说里的组织，一个个分好，并且还取好了代号。 以前看别人这么搞的时候，陈然还没觉得有什么，可落到自己身上…… 就…… 就…… 就感觉挺尴尬的。 想半天陈然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因为贴吧用户的特有属性，还是因为都受到了个别人的影响。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陈然也下意识变得紧张起来。 忽然，编辑qq闪了一下。 “已经开好了，可以发了。” 陈然刷新了下后台，果然出现vip选项。 复制好早已准备好的稿子，陈然深吸一口气，创建新章节，点击，发送！ “时间到了，冲啊，姐妹们！” “冲冲冲！” “怎么还刷新不出来？” “我这儿已经刷新了！” “报告战果，已经顺利订阅。截图.jpg” “啊啊啊啊！我要看女主怎么反杀啊！” “快快快，作者大大，赶紧看一下现在成绩多少！” 眼看着群里跳动的消息越来越多，陈然心跳也越来越快。 他深吸一口气，使劲点下刷新页面！ 第二十九章 成绩出来了！ 18。 32。 58。 106…… 每一次刷新，数字都在跳动，越往后面，数字跳动的幅度越大。 半小时后。 数据渐渐在6200附近停了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陈然一直提着的那一口气，才缓缓的吐了出来。 6200…… 没等陈然对这个数字有什么想法，编辑的qq再次疯狂闪动起来。 “6000，6000，破6了！！！” 这已经是第六条消息。 几乎每涨一千订阅，编辑就要来聊天框里摧残他一下。 明明平时接触，都表现的挺高冷的样子，现在一下子形象全毁了。 “嗯嗯嗯，看到了，破6了。” 陈然跟安抚小孩子一样，安抚着编辑。 根据他这些天的接触，以及一些细节的猜测，他感觉这编辑应该也就是在二十三四左右，刚进社会的样子。 他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也跟这编辑一样，一天到晚装老成，甚至还特意把自己社交账号上的年龄改成了30岁。 等到他真正三十的时候，他又去把年龄改成了0。 “按这个增幅，到24小时候结束，首订一定能过8000，说不定能破万！” 编辑的语句中透着股激动。 “不好说，现在已经差不多榨干了潜力，我估计也就能再涨个两三千的样子。” 陈然冷静分析。 正常情况的话，数据的走势，应该跟编辑的预测差不多。 但那是正常情况。 现在因为有了若若的组织，导致绝大部分的订阅用户，都集中在这半个小时内爆发。 就算还有些没组织起来的零散读者，没来的急订阅，估计人数也不会太多，毕竟…… “哎……毕竟是女频啊。” 编辑叹了口气。 “要是男频的话，这本书肯定封神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现在也不错啊，按这个趋势下去，说不定能在女频这边霸榜。” 陈然倒是挺乐观，乐呵呵的说道。 “你能不能有点志气，好不容易有个这么好的数据，干嘛不去跟男频撞一撞，压压他们的焰气。” 编辑恨铁不成钢，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会儿陈然反倒表现的这么佛系。 “不要急，慢慢来，平常心，坦然面对。” 陈然不动如山，稳如老狗。 “……” “我真是被你给气死了！” 扔完这句，她的头像灰了下去。 陈然等了会儿，看她不再回复，于是笑了笑，关掉聊天框。 说实话，要说他完全不失落，完全没有一点想法，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 毕竟都到这个份上了，不往上冲冲，总觉得心里不太给劲。 不过怎么想是一回事，他现在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会给其他人带来压力。 陈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丝淡淡的失落，打开读者群。 群里已经有很多人在催促他发成绩了。 “截图.jpg” “谢谢大家，在大家共同努力下，我们成功取得了首订6000的好成绩。/鼓掌/鼓掌/鼓掌” 消息刚刚发出去，若若立马跳了出来。 “啊，才6000啊，怎么会这么少……/大哭/大哭/大哭” “是啊，才6000，这也太少了吧？” “我以为至少要一万呢。” “不会吧，我开了三个号支持大大呢，怎么会才这点订阅。” “据说男频那边大神的标准是万订，大大写的这么好，怎么才6000……失落.jpg” “……” 群里一下哀鸿遍野。 本来她们也不明白这些数据的意义，但因为这次活动的缘故，有些经常看书的读者，在群里给大家普及了一些数据常识。 其中就经常拿男频的数据作为对比。 她们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喜欢的书写的那么好，而且都冲到了女频第一了，为什么和那些“大神”的差距还是那么大…… “现在才过半个小时，离24小时候还有很长时间。而且这个数据已经很不错了，就算放到男频也相当优秀，并且随着字数增加，以后这个成绩也会越来越好。” “/玫瑰/玫瑰” 尽管陈然这么解释，但大家还是义愤难平。 “凭什么啊，我觉得其他书也没那么好看啊，搞不懂为什么它们会有那么高订阅。” “就是，是不是我们这里面有人光看书，不给钱？” “不会吧，真的有这种人吗？我一个初中生，都用话费充钱了呢，就是有点贵……” “她们在不在这个群里，要不要把她们找出来，踢出群去？” “……” 眼看着舆论变得越来越危险，陈然赶紧冒出来。 “因为订阅超过预期，原定每天六千更新，现在改为每天更新一万字。” “同时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在评论区策划一些活动，参与者有机会获取一些精美礼品。” “最后，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付出，今后我会更加的努力，为大家创造出更好的作品。” 这话出来，大家总算是从火药味中回过神来，开始为陈然的加更欢呼。 紧接着在一些粉丝的带领下，她们开始讨论起更新和活动，开启期待后续剧情，以及陈然会送一些什么样的小礼品。 看着群里逐渐恢复正常，陈然总算是出了口气。 刚才那种情景下，一个处理不好，就容易演变成网爆。 毕竟这群粉丝中，大多数都是来自于贴吧。这群常年混迹贴吧的女孩子，充分展示了什么叫“穿的越粉，踹人越狠”。 骂起人来那是一个比一个狠。 不过她们平时在群里倒是一片和气，偶尔因为一些角色和剧情发生争吵，也很快会有人出来调解。 毕竟小说粉丝在这年头，还算是一个小众群体，在这种小众群体中，每个人都会格外的团结，有点抱团取暖的意思。 解决完群里的危机后，陈然开始准备加更。 虽然跟原地计划产生了一些分叉，比如每天更新六千，变成每天更新一万。原本干一天，休两天，现在变成干一天，只能休一天了。 工作量急剧上升。 不过成绩也要比他预想当中的要好。 大概是因为早有预估，或者说没抱什么期待的缘故，现在一看这个成绩，嘿，还不错，放女频绝对是最顶尖的那一批了。 至于跟男频比…… 那没法比，底子都不一样。 所以陈然现在还挺满足的。 刚发了几章，好友头像又跳动起来。 若若：“/哭/哭/大哭/大哭/大哭” 第三十章 你个禽兽！ 陈然：“？” 陈然：“怎么了，出啥事了。” 若若：“大大，我心里难受。” 若若：“/大哭/大哭” 陈然：“……” 陈然：“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陈然大概知道她在难受什么。 他不太理解，只是冲一波首订而已，就算数据不好，该难受的也是他，怎么搞得好像反倒是她受委屈似的。 若若：“我是不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啊。” 若若：“明明有那么多人在支持大大，每人一个订阅，那也应该破万了，怎么才这么点数据。” 若若：“/大哭/大哭” 陈然哭笑不得：“如果按这个逻辑，全中国有十四亿人口，每人给我一块，那我是不是就是亿万富翁了？” 若若：“啊？这……” 小姑娘被弄懵了。 陈然继续：“你看，这一块钱也不是什么大钱，给我也没什么问题，这么说来我是不是就有十四亿身家?” 陈然：“那我为什么没有呢？” 若若：“……” 聊天框上方，反复出现“正在输入中……”，然后又消失不见。 陈然：“一切有为法，如梦似幻。” 若若终于找到话题：“大大，这句是什么意思？” 陈然：“意思就是，有些事情尽力就好，不要太过于追求结果。” 若若：“啊？是这样吗？” 她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 陈然开始瞎编：“当然，这是佛祖说的，佛祖总不可能骗你吧？” 小姑娘吃了没文化的亏，被陈然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虽然总感觉这句子跟这意思好像对不上，但这是作者大大说的，大大会骗她吗？ 应该…… 不会吧？ 陈然：“行了，别在意这个事情了，现在还有二十多个小时呢，也许数据还会往上冲一冲也不一定。” 他开始安慰小姑娘。 若若：“对！一定还有很多白嫖不给钱的，我一定要把她们抓出来，不给订阅截图就把她们踢出群去！咬牙切齿.jpg” 陈然：“……你要是有这精力，不如帮我想想，活动的奖品该准备些什么。” 陈然：“先说明，不能送太贵的。” 若若：“啊？大大是要把这件事交给我做吗？/害怕/害怕” 陈然：“对啊，我就你这么一个管理，不交给你交给谁？” 若若：“……” 若若：“可是，我怕自己又搞砸了……” 陈然：“没关系，我相信你，而且你这次已经做得非常不错了。” 若若：“真的吗？” 若若：“可我觉得，我明明能做的更……” 陈然：“真的，群里没有谁能做的比你更好。相信你.jpg” 若若：“……” 若若：“知道了大大，我一定会加油的！/加油/加油/加油” 安抚完小姑娘，陈然擦了下额头，居然出汗了？ 表面上看上去，若若好像非常的活跃，非常的外向。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其实非常敏感，也非常自卑。 总是害怕自己做的不够好，总是担心不能受到肯定。 陈然也懒得跟她讲什么大道理，直接把冲首订，还有做活动这些事，往小姑娘身上一扔，自己就什么也不管了。 充分展现了自己的信任。 把小姑娘感动的一阵一阵的。 陈然没好意思说，现在外面公司最喜欢的就是她这样的小年轻，不但干起事儿来不要命，她们甚至连钱都不要。 陈然如果开公司，一定要找这种人当员工。 实在太tm好忽悠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机会，她现在跟陈然也就相差三四岁。等她大学毕业的时候，陈然事业应该也已经走上正轨…… 等等，没毕业也没问题啊！ 都读大学了，谁还不在外面找一点事儿做。 大学民工嘛，连压价都显得那么合理，尤其是像若若这样的，陈然一次性能骗一百个！ 陈然越想越远，想了半天他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 惭愧惭愧。 人家都还没有成年呢，自己就开始打起了主意，实在太tm禽兽了。 下次注意。 下次一定注意。 二十四小时后。 首订成绩最后定格在了九千多。 距离一万的目标，也就只剩几百个订阅的问题。 用编辑的话来说就是，也就是一两个推荐的事。 甚至连一两个推荐都不需要，也许明天一睁眼，首订就突破到了一万。 虽然隔着电脑屏幕，但陈然能够感受的到她的兴奋。 毕竟这个成绩在女频，绝对算得上是称王称霸的存在，就算放到男频去，也能和那群大神掰一掰手腕。 光是出了这本书，就足以让她在编辑组里扬眉吐气。 至于均订，暂时停留在七千多。 然而，这个数据也非常的夸张。 要知道比较好的作品，均订和高订的比值一般在1：3左右，也就是说如果陈然的高订是9000，那么按照正常情况来看，他的均订应该在3000左右。 而且陈然一口气发了十章，理论上来讲会有很多人选择跳跃性订阅，会进一步拉低均订，但他却几乎达到了1：1的恐怖比例。 当然，首订的增长速度一定会高于均订的增长速度，随着时间流逝，这个比值会越来越低。 不过就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到陈然快要完本的时候，这本书冲击万订，似乎不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这些东西，都是一位数据帝整理出来，发布到群里的。 那女生似乎是学会计的，逻辑，思路，都非常的清晰。 陈然也是在看了这些分析之后，才知道这些数据背后代表的意义。 “所以，这本书还有冲击万订的希望？” 若若再次跳了出来。 “你是说高订，还是均订？” 数据帝反问。 “有什么区别吗？” 若若其实也不是很懂，她一直听人说万订万订，以为首订和万订都是一回事儿。 “高订破万的话，那是肯定的；均订破万的话，也还有希望。/墨镜/墨镜/墨镜” 数据帝回复道。 若若：“！！！” 若若：“明白了！谢谢！” 陈然：“……” 他也不知道小姑娘到底明白了个啥，不过…… 算了。 让她折腾去吧。 第三十一章 出版？ 人就是这么奇怪。 开书前，陈然就单纯的想着上架。每天虽然努力码字，但也只是想着今天多写点，上架后就少写点，再到后面干脆直接吃老本养老。 没想到上架之后，陈然变得更忙碌了。 这边刚码完字，那边又在处理群里的问题，接着编辑又通知他，说有出版社看中他的书了。 “这么快，我这才还不到二十万字吧？” 陈然有些惊讶。 “差不多，国内简体十二万字一册，繁体那边六万。” 编辑回复道。 “让我缓缓……最近码字太累，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陈然有点晕，他感觉有点不对劲。 自己一开始不就写个小说，想要混个全勤吗，怎么现在又是冲首订，又是弄出版的，搞的越来越复杂了。 编辑：“这个你可以考虑一下，不强制。不过女频的收入，大都是来自于出版，订阅上面没多少的……当然，你这种情况除外。” 编辑：“咬手绢.jpg” 有钱啊？ 那没问题了。 虽然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一听到有钱，陈然立马就不纠结了，他问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那个……能问一下有多少吗？” 编辑：“……” 编辑：“忒！” 陈然也不害臊。 挣钱嘛，不寒碜。 编辑：“简体的话没多少钱，至于繁体那边，一册八千，这个价格还算不错。” 陈然简单换算了一下，一册六万字，八千块钱，算下来就是千字一百三左右。 这个价格在女频当中，已经算非常不错的级别了。 那写到一百二十万字的话…… 哦，也就十六万。 得出数字后，陈然立马平静了。 写书果然没什么钱途。 编辑继续道：“其实我觉得吧，你完全可以再等等，毕竟这个题材少，而且还是个大女主的小说。网站这边首订已经破万，均订估计也慢不了多少，再等等的话，一册拿个一万二左右，应该没太大问题。” 陈然：“没事，你们那边看着办就好。” 编辑：“……” 编辑：“？？？” 编辑：“看不上？” 陈然：“没有，如果价格合适的话，可以直接出了。” 编辑：“急用钱？” 陈然：“挺急的。” 编辑：“有多急？” 陈然：“……老婆马上要生孩子的那种急。” 编辑：“……” 编辑：“！！！” 编辑：“你才19岁吧？！！这年纪就已经生孩子了？？？” 这么多惊叹号。 隔着屏幕陈然都能感觉到她的震惊。 陈然：“……骗你的，不过如果能尽快打钱的话，那价格低一点也没关系。” 编辑：“……” 编辑：“真的不再等等？现在字数还少，我觉得你这本书有大爆的潜质。” 陈然：“没办法，缺钱嘛。刘慈欣才卖个十万块，我何德何能能比他高。” 编辑：“……刘慈欣是谁。” 编辑：“哦，传统作家啊。” 编辑：“他们那个圈子里，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 编辑：“行吧，那我去问一下，回头再给你答复。” 结束跟编辑的对话，陈然伸了个懒腰。 突如其来的出版，对他来说是一场意外横财。 毕竟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这本书居然还能出版。 这样也好，至少回家后，面对自己的一群亲戚，陈然心里更有底气了。 当然，陈然也知道，如果再等等，等个几年，这笔稿费肯定能拿更多。 别的不说，光《花千骨》，《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这些作品热映的时候，他这种同类型题材的小说肯定能蹭一下热度，跟着水涨船高。 但那个时间对陈然来说，有点太久。 而且他还真就不信了，就一个实体出版，难不成还能涨的比房价还高？ 陈然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又到了该去药店的时候了。 他收拾收拾，将包背上，然后带上手机就这么出门了。 陈然现在每个星期都会去一次药店。 基本上就是“等张琳出门”，“呆两个小时”，“等张琳回来”，这么个流程。 没办法。 稿费那边虽然远超预期，经过简单计算，一个月能有个两三万。加上不知道能不能搞定的实体出版，陈然这个月有可能能拿到四万块钱。 但按照正常流程，这笔钱最快也要到下个月，也就是一月十号，才能打到他的账户上。 在此之前，陈然依旧还是那个身上只有两千来块的穷逼。 穷逼就要有穷逼的样子，每周花个两个小时，每个月花八小时，就能挣四百块钱，这种好事儿去哪儿找？ 反正比他靠写书挣全勤强多了。 “不一样，不一样，一个是挣快钱，另一个是走长期。” 陈然唠叨着，将车停在药店门口。 连着借了两次车，隔壁寝室哥们儿弄清了陈然的规律。 今天他还没去借，那哥们儿就跑寝室来问他要用车不，自己要出去一趟，怕到时候找不到他。 要不是陈然每次还车的时候，都会带上一瓶饮料，他还真会被弄的不好意思。 不过这也让陈然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弄一辆车了。 汽车就算了，那玩意儿太高调。 学校里有钱的多了，很多家里接送都是开奔驰的，配一辆车完全不是个事儿。 人家都没配，就陈然手上这点钱，装什么大尾巴狼。 有钱人都知道低调。 什么年龄做什么样的事，读书的时候就好好读书，出来工作就好好出来工作。 凡事儿不要老想装逼，想着脱离群众，要知道这年头永远有比你牛逼的人，太飘的话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以弄个二手车，之前好像看到楼下贴了个转让山地车的，看着也不错，就不知道多少钱……回头问问看。” 陈然想着这个事儿，把车锁好，然后进了药店。 跟往常一样，交接完后，张琳就带着东西开车走了。 来了几次后，陈然也知道，张琳每次出门都是出去送药的。 就是那种自己熬制的药膏，价格还挺贵。送一次，差不多一个月的开销都够了。 之前陈然只在江浙一带看到过，没想到四川这边居然也有。 张琳走后，陈然像往常一样，一边开着电脑，一边看店。 不过今天的人气比往常更低，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店里都没来过几个客人。 陈然无聊之下，开始翻看若若给他提供的礼品方案。 嗯，这个太便宜了。 这个……好像没什么用啊。 这个……价格倒是合适，看着好像也挺有意思，就是怎么感觉有点劣质。 好歹一个月也有两三万的收入了，总不能送个礼品就十几块那么寒酸吧？ 陈然陷入了犹疑。 活动这种东西，要不就不做，要做就做的有点诚意。 那种不上不下的活动，除了拿来应付领导，对个人来说其实没多大意义。 手上还有两千多块钱，准备一些普通礼品，那倒应该也够。只是怎么花最少的钱，做到最好的效果…… 陈然开始沉思。 这个时候，张琳从外面进来。 他眼睛无意识的扫过她身上，最后在她胸口部位停住…… 第三十二章 藏龙卧虎 张琳遮了下。 可很快她就放开，大大方方展现给陈然看，甚至还挺了挺腰，让本就凹凸的曲线显得更加突出。 “琳姐。” 陈然突然开口。 这是张琳让他改口的，因为她觉得老叫她张姐，都把她给叫老了。 “怎么？” 张琳伸手撩了一下刘海，若无其事的说道。 “你这衣服……是订做的？” 陈然指指她身上穿着的旗袍。 陈然发现张琳真的很喜欢旗袍，所有衣服基本上都是这种款式，每次见她穿的都不一样。 张琳顺着他的手指，视线落在自己的衣服上。 “是啊，怎么了。” “做的还挺好看。” 陈然认真的说道。 “你也这么觉得？” 张琳听着心花怒放，她额角微扬，在陈然面前转了好几圈，展示自己的衣服。 “你也觉得好看是吧，这面料都是我自己挑的，根据款式不同，风格不同，选取的面料也不同。师傅也是老师傅，一般人都不给做，你看，这手艺……” 一聊起自己的衣服，张琳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一改往日清冷的模样，开始变得热情起来。 陈然在一旁认真看着。 张琳不是那种现代意义上的美女，她的身材既不高挑，也不纤瘦。如果穿常服的话，甚至会给人一种微胖的感觉。 但穿旗袍却刚好。 尤其是这师傅手艺真的很好，完美的将张琳葫芦形身材凸显出来，显得风韵而成熟，甚至带着那么一丝……魅惑？ “确实挺好的。” 陈然非常认可：“那价格呢，面料这么好，手工费应该也不低吧？” “还好，一套下来也就是五百到一千五吧，不算贵。” 张琳又撩了一下刘海，脸上的笑容都快化开来了，看的出心情很好。 五百到一千五…… 以这些个成品来看的话，不贵，甚至比他预期中的价格还要低一些。 陈然眼光还挺高的，一般他能看得上的东西，价格都非常的不便宜。 他对于材质，线条，这些细节非常在意，而往往这些细节才是最考验工艺的地方。 “那……这个师傅他会做汉服吗？” 陈然观察一会儿，这才向张琳问道。 张琳身子一僵。 撩刘海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 张琳：“你刚才是在看衣服？” 陈然：“对啊。” 张琳：“那这儿呢？” 她挺了下腰，突出胸前的坚挺。 陈然：“那个扣子挺有意思的，很有古风的感觉。” 旗袍好像都没什么扣子，要扣起来的地方有个系带一样的东西，穿过去之后一卡，充当了扣子的作用。 张琳脸色恢复冷清。 她在椅子上坐下，一只腿放在另一只上，双手搭在膝盖上：“这样啊，我也不知道，回头给你问一下。” “那先谢谢琳姐了。” “没事，不用客气。” …… 从药店回来，陈然直奔寝室，打开电脑后，他就在网上查起了汉服来。 刚看到张琳那身旗袍时，陈然忽然觉得，送汉服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 其他东西也不是不可以，但总感觉没这玩意儿那么贴切。 就跟你买东西一样。 有时候明明有价格更合适，功能也更符合你要求的选择，但你就一眼相中了某个款型，满脑子都是“就是它就是它就是它”的声音。 他想了想，找到若若的qq，发了条消息：“你说，这次的活动送汉服怎么样。” 若若：“！！！” 若若：“汉服？” 陈然：“不是传统汉服，有点偏cose服。” 陈然：“截图.jpg” 陈然：“截图.jpg” 陈然：“截图.jpg” 陈然：“差不多就这种，我准备选三种颜色，青，白，墨，刚好对应女主三种不同时期的状态。” 若若：“！！！” 若若：“好漂亮！！！/色/色/色” 陈然：“你觉得选这个怎么样？” 若若：“就这个，这个就挺好的，简直超漂亮！” 若若：“不过真的要送这个吗，应该会很贵吧？” 陈然：“还好。” 陈然：“我准备买布料，自己找人做。” 陈然：“其他都还容易解决，就是设计这块……” 若若：“啊？不能直接用这些图片吗？” 她指的是陈然刚刚发出来的那几张图片。 陈然：“不行……” 陈然抿抿嘴。 他之前在听到张琳报出的价格时，心里就已经开始筹划开了。 他觉得张琳的报价挺值，非常值。 别说五百到一千五，过几年就算卖个两三千都不成什么问题。 布料这方面，看张琳这么有经验，陈然可以找她帮帮忙。陈然对张琳的审美还是很有信心，她订做的那身旗袍，不管是材质还是款式，都完全卡在他的审美点上。 精致而又低调，奢华却不张扬。 至于师傅，如果张琳那边成功的话，那自然最好，如果没有成功，他另外还有办法。 唯独就是这个设计，让陈然有点头疼。 如果只是自己做来穿的话，那他随便在网上找几个喜欢的图片，让师傅照着做出来就行了。但要是举办活动，抽奖送人的话，那就不行，容易惹上麻烦。 若若：“那怎么办？” 被陈然普及了一些“常识”之后，若若也有点紧张起来。毕竟还是个小姑娘，一听到说盗用图片涉及到违法犯罪，立马就被吓了一跳。 毕竟大家平时上网的时候，看到放在网上的东西，用了就用了，也没谁会有“版权保护”这种意识。 谁也想不到，以后会有一帮人，打着“版权保护”的名义，专门针对她们这种人。 逮着一个往死里敲，一张图就要几百上千，要不然就等着吃官司，打赢后让你赔个几十万，百来万。 像陈然这种在网上有点影响的，都是他们敲诈对象。回头要是被翻出了旧账，那还不得大出血一番。 陈然：“你去群里问问，看看有没有谁是学服装设计的，或者对这一块有研究。” 经过这些天的潜伏了解，陈然发现群里真是卧虎藏龙。 普通读者里就藏着一群才女，学霸，各种专业技能秀到飞起。好多都在各种竞赛上拿过奖项，有的还被送到国外做过学习交流。 老阿姨们也不少。 她们都是毕业已经很多年的学姐们，偶尔会偷偷跑回学校贴吧，看看现在这一批年轻的学弟学妹们都在干些什么，顺便再缅怀一下逝去的青春…… 有几次陈然就看见了几个自称是模特儿，明星化妆师什么的，在群里回答一群小女生的问题。 刚开始陈然以为是骗子，专门在网上骗这些小孩儿，结果他接触了一下发现……居然是真的？ 第三十三章 小富婆啊 若若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人。 “大大，听说你要设计衣服？” 通过好友申请以后，叫做“文兮”的女孩子立马发来一条消息。 “对，你是学服装设计的？” 陈然问道。 “嗯嗯，刚进大学，才学两年，不知道符不符合大大的要求。” 文兮回复道，顺便发了一下自己学校的名字。 陈然一看，嗯？香港那边的学校。 陈然：“所以你现在是在香港？” 文兮：“没有，现在在英国做交换生，放假一般都直接回国。” 陈然：“……” 好家伙。 现在小孩儿都这么厉害？ 他下意识有点不信，想进文兮空间看看，发现她空间已经上锁。 有点麻烦。 总不能直接说，我不太相信你吧？ 陈然有些犹豫，想着要不要换一个，这个就直接跟她说不合适。 但陈然突然想起个事儿来。 如果他没记错，空间一直有个小bug。 那就是如果直接打开自己空间的主页，然后把地址上的qq号换成对方，就可以直接越过对方的空间屏蔽。 陈然不知道这个bug现在修复没，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开始进行了尝试。 然后…… 他进去了。 文兮的空间很冷清，基本上就是最原始模样，不像同龄的很多人，会搞什么背景动态，再放上一堆非主流音乐。 说说和日志也很少，一年也就发个三两条。陈然翻了会儿，看到一些大概是同学的留言，根据信息推算了一下，应该是读高中那会儿。 算一算时间，现在确实到了读大学的年纪。 其中有一个人的留言引起陈然的注意，看资料好像是个男生，一直在问“文兮”在那边过的怎么样，还有好多问候的话语。 加上文兮存在相册里的一些风景照，陈然猜测，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确认信息后，陈然删掉自己的痕迹，退出空间。 大概是看陈然一直没回消息，文兮发了好几张照片，然后对陈然道：“大大，这是我就读的学校，这是我在英国的学校。” 陈然扫了眼照片，里面的女孩还挺漂亮。 跟空间里看到的照片差别挺大，不过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只是外表更精致，更懂得怎么打扮了。 咳咳。 陈然咳嗽一下，给文兮回复道：“不用，我相信你。” 文兮：“谢谢大大！” 陈然：“我想设计三套衣服，不知道你能不能设计。” 文兮：“嗯嗯，我听若若说了，是要设计汉服是吧？” 陈然：“对，就是这样。” 陈然把发给若若的三张图片，又给文兮发了一次。 陈然：“我需要做三套，青色的一套对应女主懵懂无知的时候，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对谁都充满善意；白色那一套，对应女主成熟的时候，这个时候她已经学会怎么掩饰自己，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墨色的那一套，对应女主黑化以后，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完全把自己封闭起来，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恨意……” 文兮：“等等！大大，你意思是以后女主会黑化？？？” 陈然：“……” 完犊子，不小心剧透了。 似乎察觉到陈然的尴尬，文兮又发到：“不好意思大大，这边信号太差，你刚才发了什么吗，我完全没有看到。” 陈然：“……” 如果你能把上面那句话撤回去的话，那这话我闭着眼也就信了。 好在两人都没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陈然：“这个你能设计吗？” 文兮：“这种我也没弄过，不过既然有参考标准的话，那我可以试一试。对了，这个东西很急吗？” 陈然：“尽量快一点。” 文兮：“明白。” 陈然：“谢谢，对了，设计费多少？” 文兮：“啊，不用。我现在还是学生，大大不嫌弃我设计的差就行了。” 文兮：“那大大我先下了，我会尽快弄好。对了，大大你书写的真好。” 说完这句，文兮的头像就暗了。 紧接着若若的头像又跳动起来。 若若：“大大大大，和我表姐聊的怎么样？” 陈然：“……” 陈然：“那是你表姐？” 若若：“对呀，我刚想起来，我表姐就是学服装设计的，所以专门找她聊了一下。” 若若：“怎么样，符合你要求吗？” 跟若若聊了一会儿，陈然才知道，原来她和文兮是亲戚关系，因为年龄相近，两人关系比较好。 高考之后，文兮去了香港，紧接着又去了英国。一个人孤身在外，比较孤独，于是两人在网上交流的更加频繁。 这次为了给陈然冲首订，若若拉了很多人，其中就有这个身在异国他乡的表姐。没想到文兮在看过陈然的小说之后，居然也成了陈然的粉丝。 若若：“大大你不知道，她以前就只看那些豪门总裁之类的文，我就想不通，那种书有什么好看的。” 若若在那里抱怨。 豪门总裁？ 是每天从一千平的床上醒来那种吗？ 陈然心情有点复杂，看照片的话，那是个挺精干，很有强攻气息的女强人类型啊…… 想不然私底下居然也会有这么一面。 不过有这么个亲戚，那若若看起来也是个小富婆一枚啊。 想到这里，陈然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 鹏鹏比预计时间晚了两天。 陈然跟他打过电话，原来是他爸在修屋顶的时候，从楼上摔下来，摔断了腿。 好在，送去医院检查后，医生说只是小问题，稍微处理下，再修养个几个月，基本上不会留下什么毛病。 “儿子们，你们的爸爸回来了！” 鹏鹏一脚踹开大门，背着个包，拎着个手提箱，大声宣布自己的归来。 有召和小白在玩游戏，老三躺在床上发呆，只有趴在床上烫电话粥的老四，朝鹏鹏比了个“噤声”的声音，说了句“老大，你小声点，我在打电话”。 鹏鹏没有搭理他，将东西往地上一扔，掐着老四的脖子就是一顿摇晃：“要打去阳台上打！” 老四无奈，只能从床上爬起来，披着衣服穿着鞋，溜达到了阳台上，反手将阳台大门给关上。 “老三，你这又是怎么了？” 鹏鹏拉了把老三，老三甩开他胳膊，有气无力道：“老大，别弄，让我安静一会儿。” 鹏鹏挠了挠头，又看到正在发呆的陈然：“老二，你怎么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陈然看了看他，一脸木然，最后叹了口气：“你不懂，这叫中年焦虑。” 第三十四章 重生的意义 刚重生那会儿还没什么感觉。 但随着这段时间自己作品成绩越来越好，接触到的人也越来越多，陈然真切的感受到了焦虑。 这种焦虑跟收入无关。 纯粹是因为看到了比自己更优秀的人。 鹏鹏不明白陈然受到了什么打击，看他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挠挠头，骂了句“神经病”。 “都起来吧，爸爸给你们带了东西。” 鹏鹏将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个袋子。 “有吃的？” 老三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 陈然也是一愣。 这剧情上辈子没经历过啊？ 印象中，他们大学的时候都很少往寝室带东西。 这时候大家都不富裕，所有人都一脸穷逼的样子，每个月就几百块生活费，偶尔靠兼职挣了点钱，出去打个牙祭也就没了。 直到后来出去上班后，陈然才知道，原来这群家伙都偷偷把钱存了起来，毕业后也没问家里要钱，直接拿存款当启动资金，用来租房，应付其他开销。 当时陈然先一步离开学校，跑到社会上打拼，鹏鹏在后面出来，跟他一起住。 那个时候工资是真低，鹏鹏两千，陈然两千多一点，两人加一起都没到五千。 换房子的时候，押一付三，直接把存款清零。导致他们那段时间连买个咸菜，都要算一算超没超今天的生活费。 有次鹏鹏下班，拎了只烧鸡回来，看陈然一脸愤怒的样子，他解释了一下：“下车的地方在卖，闻了几天了，实在忍不住就买了。十块钱，明天菜钱里均一下吧。” 陈然骂鹏鹏不知道节约，万一试用期没过怎么办。鹏鹏“嗯嗯嗯嗯”回应着，拿着鸡肉不停的往嘴里塞。 他们分了那只烧鸡，将每根骨头都嗦了一遍，上面别说肉，就连滴油水都不剩，扔给狗，连狗都不吃。 后来陈然吃了很多烧鸡，但再也没有那时吃的那么干净，吃的那么香。 “老二，你还在上面干嘛，再不下来都要吃完了。” 鹏鹏在下面喊道。 陈然回过神来，往下面一看，老三已经开始吃上了。 他拿了一块又肥又厚的鸭肉，直接往嘴里塞，鹏鹏也拿了个鸭腿，一屁股坐到老三床上，翘着个二郎腿就啃起来。 “哟，居然带卤鸭儿，发财了啊你。” 陈然赶紧爬下去，从袋子里翻出另一条鸭腿，闻了一下……嘶，真香！ “卧槽！老大，你带吃的来了？” 老四听到动静，往里面一看，就看见三个人围着凳子开始吃了起来。 他连忙跟电话那头说了两句，挂断电话后就冲了进来：“二哥！放下那只鸭腿，让我来！” 陈然当着老四的面，伸出舌头，在鸭腿上舔了一下。 “咯，你还要吗？” 陈然把鸭腿往老四面前一放。 就看到老四毫不犹豫的张嘴，用舌头在鸭腿上舔了好几下。 陈然：“……” 是老子输了。 他一脸嫌弃的把鸭腿扔给老四，老四抓着鸭腿，也不嫌脏，“噶擦噶擦”啃起来。 陈然找了个鸭脖，靠在一旁的桌子上：“怎么想着带东西来了，家里给你买的？” 鹏鹏翻了个白眼：“放屁，老子自己掏钱给你们买的！” “哪儿来的钱？” “这不最近做兼职挣的吗。” 鹏鹏“嘿嘿嘿嘿”笑道。 陈然一想，也明白过来。上辈子他们直到大二，才开始找到一点赚钱的方式，才刚刚适应没多久，大三就被扔出去实习了。 而就他们之前做的那些个兼职，一周也就一百块钱不到，一个月下来也就三百块钱出头，随便补贴一下生活费，基本上就没有了。 但这次不同。 有了陈然的提示，鹏鹏他们少走了很多弯路。 现在他每周兼职至少能弄到两百，要是做商场销售的话，运气好，还能拿个提成，一周下来就是三四百，一个月就是一千多，比原来多了三倍不止。 钱壮穷人胆。 都是年轻人，谁又真的喜欢抠抠搜搜的，这有钱之后，鹏鹏自然也就开始变得大方起来。 陈然没说什么，只是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不知不觉，自己这只蝴蝶开始产生效应。 “对了，我们好久没出去聚餐了，要不晚饭就去外面吃吧。” 鹏鹏啃着鸭腿提议道。 “卧槽，老大，你要请客？” 老三咽下嘴里的鸭肉，一脸夸张的说道。 “滚，你又不是没钱。” “哎，我还说你请客嘞，害的我白高兴一场。” “我要吃火锅，上次看到一个自助鱼火锅，一个人下来才二十块钱，我们去吃那个嘛。” 最后一个是老四的话。 几个人在那里商议，途中鹏鹏抽了个空，问了下有召他们去不去，理所当然的被拒绝。 大家也不在意，收拾收拾之后就出门了。 …… 几个人直奔夜市。 现在是月初，几个人刚拿了生活费，身上又还剩了点兼职赚来的钱，底气都非常的足。 他们预算在两百以内，平摊到每个人身上也就是五十块钱。 两百块钱足够他们吃到吐。 在夜市逛了一圈，最后大家选了老四提议的火锅鱼店。 每个人十九块九，鱼可以随便吃，但不能浪费。 老三还叫了两箱啤酒，喝不完可以退掉。 在给老四分酒的时候，陈然下意识拒绝，结果老三说道：“老二，让老四喝一点嘛，他都已经成年了。” “是啊二哥，我酒量好滴很！” 老四拍着胸脯说道。 陈然：“……” 你们随意。 结果一瓶啤酒下去，老四直接就趴了。 先是吐了一地，接着晃晃悠悠去了卫生间，又吐了一地。 出来后就不停开始说胡话，身子一直在往旁边人身上靠。 鹏鹏被恶心的受不了，往旁边一躲，结果老四直接就趴地上了。 除开老四，其他三个还算正常。 陈然和鹏鹏一人喝了八瓶，老三差一点，喝了六瓶就喝不动了。 席间老三一直在吹自己以前的光辉事迹，鹏鹏偶尔也会插一句，提起自己在老家的那群兄弟，还有自己读书那会儿的事儿。 他说他以前其实很瘦的，而且长得也不差，很受妹子喜欢。 老三看着鹏鹏那一身肥肉，表示自己一点儿也不信。 陈然则是在一旁听着，偶尔才会应付几句。 他享受现在这种感觉。 青春飞扬，意气风发。 陈然若有所思。 或许，这就是他重生的意义…… 快吃完的时候，躺了半天的老四突然爬起来，大吼了一句：“老子以后一定要挣钱，挣大钱，到时候请你们吃海鲜大餐！” 第三十五章 往死里打 结完账，大家准备回去。 陈然本来准备打车，没想到老四突然又爬了起来。 几块钱也是钱，几个人又不是什么娇气的人，干脆决定走路回去。 一路上路灯都亮了起来。 鹏鹏和老三都有点晃，明显已经有了点醉意；陈然还好，不过意识虽然清醒，身体却有点跟不上。 最惨的是老四。 在马路上硬生生走了条“s”线，时不时的还跑去树下吐一下。 途中他点了根烟，跑陈然眼前一直叫着让陈然看着他，看着他。 陈然很无奈，老四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撞，他一低头，好家伙，烟头直接杵他下巴上了。 陈然伸手摸了一下，有点疼，可能烫了个疤。 回寝室后，三个人合力，把老四弄到了床上。 鹏鹏喘着粗气，在那里骂道：“操，还吹自己酒量有多厉害，结果一瓶就倒了，以后tm谁让他喝酒谁是狗。” 老三也有点懊悔：“哪个晓得他酒量弄差嘛。” 骂了一会儿，怕老四半夜从床上掉下来，找来厚重的衣服，把床边给围了一道。 最后鹏鹏拿了个盆儿，往床下一放，万一老四半夜要吐，直接就能吐在盆子里。 弄完这些后，几个人都是一身酒气，去卫生间简单洗漱，躺到床上就准备睡了。 结果刚躺没多久，老四就迷迷糊糊撑起身子，鹏鹏一看，要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四扒着床边就“哗啦啦啦”吐了一地。 “……”x5 陈然和老三都没劲儿了，懒得从床上爬起来。老三说，别弄了，先睡，明天让他起来自个儿收拾吧。 “不行，老子受不了！” 鹏鹏咬着牙，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里拿来拖把，把地拖了一遍，然后拎着被老四吐脏的鞋子外套，直接扔到了阳台上。 折腾完后，寝室关灯。结果没一会儿，老四又从床上爬起来，晃晃悠悠的下了床，去卫生间上完厕所，吐了会儿，又回到了床上。 没等鹏鹏松一口气，老四躺了会儿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亲爱的，我现在想你了……” “啊！！！！！！” 陈然听到鹏鹏抓狂的声音，一阵幸灾乐祸。 活该，谁让你们让他喝酒。 他戴上耳机，将眼罩一放，直接闭眼睡觉。 …… 第二天一大早。 老四晃晃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看到鹏鹏站床边盯着他，吓了一跳。 “老大，你啷个了，咋黑眼圈那么重？” 鹏鹏二话不说，对着他就是一顿爆锤。 陈然早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感觉现在挺轻松，好像身上一直压着的那块石头被扔掉了。 可惜昨晚的跑步，以及仰卧起坐俯卧撑都断了。 都坚持了大半个月，陈然觉得有点可惜，准备晚上加把劲儿，把丢掉的那些次数都补回来。 陈然下床，找到自己的鞋，发现鞋的边上有点脏，仔细看了看，感觉应该是昨晚老四弄的那些呕吐物。 眼看鹏鹏还在一旁胖揍老四，陈然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别打了，一会儿人家还要去见他女朋友。” 鹏鹏一听，下手更狠了。 “老大！别打了，别打了！” “你先告诉我，为啥子要打我嘛！” “哎哟！别打脸，我一会儿还要出去见人嘞！” “……” 当他们一群人出门时，老四脸上新鲜出炉了一对熊猫眼。 …… 一晃三天过去。 转眼又到周末。 这期间文兮一直没有找他，qq头像也一直是灰色的。 陈然上网查了一下，两边差不多有八个小时的时差。 不过陈然并没有多少担心。 如果当初文兮跟他聊的时候，犹犹豫豫，又或者是满口答应，那陈然还会觉得她不太靠谱。 但她说自己去尝试一下，陈然觉得多半稳了。 他们这种人，说话都会给自己留点余地，一般能说愿意尝试，那至少心里也有七八成把握。 “可能在上课吧。” 陈然猜测道。 精英的世界哪儿有那么容易，都到那个层次了，谁也不会觉得自己比其他人差多少。 成绩不如别人，那就只能偷偷的拼命。 什么“4小时睡眠，4杯拿铁咖啡，4.0的gpa成绩”，没有比中国的高三好到哪儿去。 所谓的“快乐教育”，说出来就是骗一群傻子的。 将设计的事放到一边，陈然看着时间又去了药店。 依旧是那一套流程，不同的是，当陈然准备离开，张琳突然来了句：“等等，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 陈然愣了一下，紧接着立马反应过来：“那个事儿有消息了？” “只是带你去见一面，具体能不能成，要看你们自己怎么聊。” 张琳说道。 陈然倒是心态放得很平，不管是在哪个年代，靠手艺吃饭的人，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傲气。 “行，对了，有什么规矩吗，要不要带点礼物？” 陈然应了下来，然后又追问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不用，跟着我就行。” 张琳说道。 张琳收拾好东西，关了店铺，和陈然一起上车。 这是陈然第一次坐上张琳的车。 车上都是一些女性的小玩意儿，有香囊，珠串，还有脖子上拉着根弹簧，随着汽车前进不停晃动的狗头。 陈然还闻到一股香味，有点像老人用来礼佛时烧的那种檀香。 尽管张琳说不用带什么礼物，但半路上她还是停了下，下车去了趟超市，等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酒坛。 “绍兴女儿红？” 陈然看着酒坛上的牌子，读了出来，有点意外。 送礼物的多了，但送女儿红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张琳也没有解释，载着陈然开了半个小时车，然后车头一拐，转入一条小巷，最后在一个老旧的小区前停了下来。 “李叔，开开门。” 张琳从窗口探出头，朝门卫喊了一声。 门卫室里有个老大爷，正抱着茶杯躺在椅子上听收音机。 听到声音他探头往外看了眼，脸上有些意外：“这不是张家的闺女吗，今儿个怎么回来啦。” 他从门卫室跑出来，帮张琳把大门拉开。 张琳将车开进去，找了个位置停下。 将火熄灭，手刹一拉，张琳对陈然道：“下车，已经到了。” 第三十六章 玲姨 三楼。 张琳摁下门铃，很快一个女人开了门：“来了？都进来吧。” 张琳进屋，陈然拎着酒坛跟在她身后。 女人将他们带到客厅，指了指沙发，说了句“坐吧”，然后就走了。 陈然看了张琳一眼，见张琳坐下，他也在一旁坐下，把手里的酒坛放在了茶几上。 透过一张薄薄的纱帘，可以看到女人正在厨房里忙碌，趁着这个时间，陈然打量了一下屋子。 屋子不大，大概也就是两室一厅，七十平左右。 里面的东西很别致，陈然看到了凤凰牌自行车，绿色小冰箱，老式的脚踏缝纫机，以及带着个大铜喇叭的黑胶唱片洗碟机。 这些东西分布在屋子里，摆放的错落有致，加上一旁坐着的身着旗袍的张琳，恍惚间陈然仿佛回到了上个世纪的老上海滩。 没一会儿女人从厨房里，她端着一个小盘子，盘子里放着两个精致的茶杯，还有一小碟甜品。 “不知道你喝什么，就给你泡了跟张琳一样的红茶，不介意吧？” 女人将盘子放在茶几上，给两人分好，没等陈然回答就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笑吟吟的看着他。 张琳没客气，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口。 看陈然一直没动，女人说了一句：“别紧张，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就好，来，试试阿姨泡的红茶。” 陈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抿抿嘴……嗯，没喝出什么感想。 毕竟就是个普通人，品茶这种事太过高雅，除了能感觉出茶叶应该不错，其他东西他也喝不出来。 “来，再尝尝这个糕点。” 女人热情的向陈然招呼道。 这个陈然倒是认识。 “玫瑰酥糖？” “嗯？你吃过？” 女人还是笑吟吟的，眼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以前去沿海的时候看到过。” “你还去过沿海？那你去过什么哪几个城市啊？” “上海，浙江杭州，杭州周边的几个城市，福建厦门，三亚……” “看不出来，你还去过蛮多地方的。” “没有，就随便走走，每次呆几天。” “那也不错了，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去过那么多地方。” 两人聊着聊着，陈然也慢慢放松下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按理说陈然也没什么可紧张的。 他觉得可能是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太精致了，像他这种大老粗一下子闯进来，就好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整个人下意识就变得拘谨起来。 聊了会儿后，女人道：“我之前还奇怪，张琳这次为什么会找我，要知道自从她成年以后，这还是第一次因为别人的事来找我……” 张琳突然开口道：“好了，聊正事儿。” 陈然看了看张琳，又看了看女人。 女人依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她生气；至于张琳，从进屋后她就板着一张脸，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清冷。 有剧情？ 陈然有些好奇。 两人不管是身姿，还是仪态，甚至就连穿着，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过女人的身姿更加纤细，仪态也显得更加贵气。她身上穿着的那套旗袍，也是以红色、暗红为主，夹杂着一些细丝，明显更加华丽。 就好像一朵正在绽放的玫瑰。 跟她相比，原本陈然觉得还挺媚的张琳，瞬间就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莲花。 “行行行，不说了，那小伙子，说说你的要求。” 谈到正事，女人挺了挺腰，一下就变得严肃起来。 “是这样的，我想……” 陈然整理整理思路，将自己的需求说出来。中途他还拿出手机，将发给文兮的那三张图片翻出来，递给女人看。 “设计稿还在出，不过大致就是这个模样。” 女人拿出一个精致的眼镜，给自己戴上。她接过陈然的手机，仔细看了下图片后，点点头：“能做。” “多长时间能出一套？” 陈然听到这句话，精神瞬间一震。 “以前的话，大概两三天能做一套出来，现在年纪大了，大概需要一周时间吧……” “姐姐看起来这么年轻，看起来就三十岁，最多不超过四十，怎么可能会老呢？” “哎呀，你这话说的，我都要奔六的人了，居然被你说得那么年轻。” “……” 陈然顿住。 他往后靠了一下，再次打量了一下女人。 看脸型，看身材，看装扮…… 除了眼角皱纹有点深，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成熟，其余方面给人的感觉完全就三十岁啊？ 女人看到陈然有点懵的样子，捂嘴轻笑：“张琳，你没告诉他？” 张琳冷着一张脸，将杯子放到茶几上：“就过来弄个衣服，有什么好说的。” 陈然晃晃脑袋，有点晕。 他苦笑道：“姐……不对，那个阿姨……” 女人：“叫我玲姨好了。” 陈然：“不好意思玲姨，你看起来太年轻了，我没认出来。” 玲姨：“是吗，其他人也这么说，不过我不信他们。” 又聊了会儿，玲姨才道：“行吧，本来我这把年纪，是不想动手的，但小伙子这么有意思，那我就帮帮忙吧。” 陈然认真道：“谢谢玲姨。” “不用谢我，要谢谢张琳吧。而且想要加快速度的话，后面还要张琳帮忙呢，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玲姨笑吟吟的说道。 陈然扭头看向张琳：“琳姐也会这个？” 玲姨开始絮絮叨叨起来：“她呀，从小就会了，而且在这上面特别有天赋。要我说，这女人啊，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别人要说什么就让她们去说好了，人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别人说什么就在意什么，那活的多累……” 张琳直接打断她的感叹：“走吧。”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扔下这么一句，直接朝门口走去。 陈然本来还想问一下订金的事，见张琳走的这么急，他连忙站起来，跟玲姨道了个歉后，朝张琳追了过去。 “不再坐会儿？” 玲姨在身后喊道。 张琳没搭理，换好鞋，直接拉开门就走了。 第三十七章 文兮上线 回去还是张琳开车。 一路上张琳没说话，陈然也跟着没说。眼看着马上就要回药店，张琳突然来了句：“你觉得她怎么样？” “你是说玲姨？” 陈然愣了一下，紧接着反应过来：“玲姨人挺好的啊。” “说实话。” “实话就是，确实挺好的，嗯，就是个人气场有点强。” 陈然有点感慨。 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陈然见过不少。 但到这个年纪，还能保持这么好的状态，完全看不出都是快六十的人了，这样的人，陈然现实里就只见过这么一个。 “玲姨应该是南方人吧？” 陈然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看她的样子，还有家里的布置，感觉生活的特别精致，我们这里很少有这么精致的。” “她在浙江出生，在上海长大。” “原来是浙江出生，难怪身上一股江南气息。” 陈然感慨道：“没想到她居然会嫁到四川来。” 陈然家里亲戚是外地的有不少，河南的，河北的，山东的，xj的，零零散散一大堆。 但就是没有沿海的。 老人都说那边的人比较傲，看不起咱们这些穷地方的人，陈然之前没关注过，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你不觉得，她太张扬了吗？” 张琳问。 “像她这个年纪，都五六十岁的人了，还打扮的这么花哨，你不觉得其他人看到会说闲话？” 这问题可把陈然给难住了。 陈然可没接触过这个年纪的阿姨，尤其是她看起来还那么年轻，那么漂亮。 “应该……不会吧，明星不也都是这样吗？” 他举了几个例子，都是那种比较知名的不老神颜，比如林志颖，林志玲，哪怕再过十年，看起来还是跟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一样。 “那不一样，那是明星，普通人活成这样那就有罪。” 张琳脸色平静，就好像在叙述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陈然刚想说哪儿有那么夸张，但突然反应过来，这可是在十年前。 而玲姨的装扮，也显然不是在这个时候一下子形成的。有可能是二十年前，三十年前…… 如果连自己这个从十年后回来的人，都对玲姨感到惊艳的话，那那个年代的人，真的能接受这样的玲姨吗。 她们真的能容忍这样一个“异类”？ 陈然陷入沉思。 “到了。” 张琳突然道。 陈然反应过来，看了看窗外，这才发现张琳直接将他送到了学校。 他说了句“谢谢”，然后开门下车。刚走两步，陈然突然转过身。 “玲姨有句话，我觉得说的没错，人不能总是在意别人的看法，一直活在别人的世界中，会活的很累。” 陈然说道。 说完这句，他没等张琳回复，直接朝着学校走去。 他没看到，车内的张琳满脸的复杂。 “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人活着，哪儿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她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 周一。 编辑那边带来一个好消息。 “繁体那边谈妥了，你的书最近势头很猛，在女频这边一直在破记录，他们那边商量了一下，最后给出一册一万二的价格。” 陈然听到这话，精神一震，辛苦这么久，终于见到钱了。 他连忙打字道：“什么时候能把钱打过来，这个月行吗？” 编辑：“你在想屁吃。白眼.jpg” 编辑：“最快也要下个月，而且在这之前，你得先把合同给签了，再把文给改出来。” 陈然：“还得改文啊，能不能不改，或者你帮我改？” 编辑：“可以啊，稿费直接打我卡上。” 陈然：“对不起，告辞！” 在陈然头疼改文的时候，文兮那边也终于有了消息。 文兮：“不好意思大大，最近比较忙，我弄了好长时间才弄出来。” 文兮：“截图.jpg。” 文兮：“截图.jpg。” 文兮：“截图.jpg。” 文兮：“根据你的要求，我设置了三个主题，分别对应三个朝代。” 文兮：“青色这边，你要求能展现主角的天真善良，我查了一下，感觉宋朝比较合适。宋朝经济比较发达，民众比较小资，富贵人家的小姐相对来说也显得无忧无虑，我找了下资料，加入了一些……” 文兮：“白色这个要清冷，我觉得明朝比较对应这个主题。明朝因为锦衣卫，东厂的缘故，人与人之间有比较明显的距离感。我以白色打底，在款式上参考了一下锦衣卫和东厂的制服，加入一些……” 文兮：“墨色这个要显得比较肃杀，我对应了秦朝。秦朝颜色为黑，图腾为玄鸟，我……” 文兮一上来就“吧啦吧啦”发了一大堆。 陈然认真看了文兮发过来的方案，以及她叙述的那些思路，心里只有一个感觉…… 现在的小孩儿。 实在是太厉害了。 等文兮叙述完自己的思路后，她问了一句：“大大，你感觉怎么样？” 陈然收回那些感慨。 个人的专业性方面，陈然不了解，不多做评判。不过这个态度，陈然是很认可的。 对于大部分行业来说，只要态度认真，做到一个行业精英，是绝对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文兮毕竟只是个学生。 她可能比陈然更懂服装设计，但不会比陈然更懂市场。 “整体的主题和感觉都很不错，我觉得很接近了，不过细节上面我有一点点问题。” “青色这个，整体不错，但是太素了。小女孩都喜欢一些比较花里胡哨的东西，你可以加一点白色，或者淡黄色的花纹，不要太多，有那么一点点缀一下就行。” “白色这个太华丽，锦衣卫还负担了天子出行的任务，所以他们的衣服都比较花哨。我个人比较喜欢纯色，纯白本身就足够清冷了。” “玄色这个，有点太黑，颜色上面我比较偏……” 陈然一一跟文兮指出了问题。 期间文兮也提出一些疑惑，陈然也都一一解答。 大概是因为陈然作者身份的缘故，文兮对陈然的态度比较友好，加上陈然本身也说的比较委婉，两人倒也没发生什么冲突。 换成两产品和技术这么对话，怕是双方当场就开始打起来。 第三十八章 送礼的意义 文兮回去改了。 因为有模板的缘故，加上陈然指出的问题也比较细，文兮又改了两次，这才符合陈然的要求。 拿到最终版本的时候，陈然很满意。幸好文兮能抑制住自己的想法，完全按照陈然要求来，不然就算再改个十遍，估计也做不出图来。 “谢谢，这个设计我很满意，非常符合我的要求。” 陈然真心实意的表示感谢。 文兮：“没事，大大描述的很仔细，我只要按着改就行了。以前也碰到过其他人，提了一大堆要求，改了之后又被他们自己给推翻，感觉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陈然去打印店，把图纸打出来，然后又去了趟药店，将图纸交给张琳。 上次张琳将陈然送回学校后，陈然又跑过去一趟——因为他半路上突然想起，自行车还停在药店门外。 张琳拿到图纸后，说这两天会带过去。陈然又问了下，说什么时候能做出来，她说布料准备妥当的话，大概三四天能出一套。 这个速度比陈然了解的要快，张琳应该要帮不少忙，于是陈然提议，去买布料的时候带上他，哪怕只是多一个苦力也是好的。 张琳没有拒绝。 于是陈然抽了个时间，跟张琳一起去买布料。这时他才发现，这些布料是真的很贵。 便宜一点的布料，十几块钱，二十来块一尺。 但这种质感布料，陈然和张琳根本就看不上。 普通一点的呢，一般在几十块钱左右，这个价位的布料，有些质感不错，但大部分看着也不怎么样。 最后他们挑的大都是百来块钱的布料，再贵的也有，几千上万，这种级别的布料陈然暂时没法考虑。 陈然怀疑，当初张琳给他报的价格，大概就只是单纯的布料钱——都没有把玲姨的手工费算在里面。 陈然摸了摸自己的银行卡。 本以为就买个布料而已，花不了多少钱，但看这架势，他担心自己带的钱可能不太够。 好在张琳也没有直接买，而是又带着陈然去了玲姨那儿，打算跟玲姨商量一下。 玲姨正在家里研究图纸。 她戴着金丝边的老花镜，坐在椅子上，微微眯起了眼睛：“有些布家里就有，用不着出去买。对了，小陈你过来，帮我看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我有点看不太清。” 等陈然解释完后，玲姨感慨道：“到底是上了岁数，这视力是越来越差了。” 陈然说没有没有，玲姨看着就很年轻。 玲姨只是笑笑，转而问陈然，衣服要做多大码的，准备给谁穿。 这下陈然沉默了。 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傻，只顾着做衣服，都忘了这玩意儿做出来要穿的。 似乎看出陈然的窘迫，玲姨挥挥手，说没事，等你想好再告诉我也行。 回到寝室，陈然一直在想一个事儿。 自己费尽心力弄这三套衣服，到底是图个什么。 为了活动吗？ 有一点儿。 但一开始，他只想在尽力节约成本的情况下，送出让大家满意的东西。在这个基础上，他有更多选择，而不是非得要死吊在这个事情上。 毕竟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所付出的人情，金钱，还有时间和精力，都与他一开始的目的背道而驰。 那是为了以后可以拿出去卖吗？ 也不可能。 做一套衣服的成本太高了，要卖的话不卖个七八百，一两千，陈然都觉得是在亏本。 但粉丝的经济实力有限，玲姨的精力也有限，而且未来十年，中国的蓝海都是在下沉市场，陈然就算打造一个牌子出来，赚的钱也未必就比那些五双袜子九块九，并且还能够包邮的拼夕夕商家要来得多。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自己为什么就愿意为这个事儿付出那么多精力呢？ 想了半天，陈然又回到一开始的出发点——送礼。 对，陈然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尽可能的节约成本的前提下，让粉丝感到快乐。 送口红，送化妆品，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 但这种效果只能持续很短一段时间，毕竟没人会天天逮着别人说，这个面膜，这只口红，是xx送给我的。 衣服就不一样了。 只要穿出来，并且漂亮，那别人自然而然就会上去询问，问这件衣服是哪个牌子的，是在哪个平台上买的。 无形中达到了宣传的效果。 这时候收礼物的人再自豪的来一句，这东西买不到，是订制的，xx送的。 好家伙。 把装逼和宣传两件事，一起做了。 所以，陈然这么费心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让大家能够高高兴兴的穿出去，并且可以拍成照片，发布到各种社交平台上吗？ “没想到我居然能想这么远。” 陈然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其实一开始，陈然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他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需要这么做，甚至就连步骤，预算，都在心里计划好了。 这完全是一种下意识行为，是上辈子做业务的时候，刻在dna里的记忆。 “越是限量的东西，价值越高，它送出去的分量才就越重。这做的不是衣服，做的是人情世故啊。” 陈然越想越觉得这个思路不错。 上辈子有几个朋友也这么做过，他们弄过白酒，弄过茶叶，弄过自制的珠串。 不过礼物这种东西，就是要有人炒才行。不然就算你把白酒送出去，告诉别人，这酒酿的比茅台还好，估计也不如直接送一瓶茅台能让对方感到满意。 但衣服不一样。 哪怕是那些追求大牌的女生，也会经常分享一些平价的服饰，重点就是要好看。 陈然觉得这三套衣服好看。 不。 用若若的话来说，应该是非常好看！ “这么一来的话，那要送的人估计就多了，除了活动抽出来的几个人，像文兮，若若，还有自己的编辑，都要送一下……” 陈然开始盘算开。 所有人都送三套，那不现实。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大家都不太懂得珍惜。 嗯。 绝不是因为他手上没钱的缘故。 那…… 要不要暂时不送。 等她们自己找过来？ 陈然突然冒出个主意。 第三十九章 人人都道富婆好 事情理清楚了。 陈然也不急了。 他先是找若若，让她安排一下活动。 建一个帖子，规定好时间，大概也就在一周以内，并且将参与规则写到里面。 因为是感谢粉丝的活动，里面对于粉丝的活跃度和订阅情况，都有一定要求，什么人都能参与的话，对那些铁粉来说很不公平。 若若领了任务，立马兴高采烈的下去了。 没过多久若若就建好贴子，并且在各个读者群里转发。很快群里就开始讨论起了活动内容，以及最后那个神秘未知的活动奖品。 毕竟正常活动都会提前告知奖品内容，以便刺激一下大家的积极性，顶多就是最后再加一个神秘奖品。 但这次活动的三个奖品，全都是问号。 其中一位直接就指定粉丝榜上第一名，另一位指定书评榜上第一名，剩下一位在活动贴当中随机抽取。 另外还会抽取一些参与奖，这些都是小奖，大家都不在意。 大家就好奇，那三个神秘奖品是什么。 有人猜测是作者即将出版的实体书籍。 毕竟在繁体通过之后，陈然就在群里公布过这个消息，一个是为了增加读者的凝聚力，另一个也是为了配合出版社做宣传。 也有人猜测，会不会是给获奖者专门订制一个角色，毕竟之前在书评区里就有类似的帖子，被顶的很高，不少人都很期待。 还有人猜送口红，送化妆品。 因为猜的人太多，有人专门联系了若若，询问这三个神秘奖品。 没想到向来有问必答的若若，这一次居然选择了闭口不言，只是说了句，奖品很好，一定能让大家满意。 这让大家感觉更加好奇。 若若这边在忙，陈然这边\b也没闲着。 他点开编辑的qq，发了两个表情：“/害羞/害羞” 编辑：“……” 编辑：“干嘛” 陈然：“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你了。” 编辑：“说人话。” 陈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最近手头上有点紧……” 编辑：“缺钱了？” 陈然：“为大家谋福利这种事情，怎么能叫缺钱，我只是暂时……” 编辑：“要多少。” 陈然：“稿费能结多少？” 编辑：“稿费的事就别想了，申请起来太麻烦，你直接说个数，我看能不能帮你。” 陈然：“大概需要一两万吧。” 编辑：“？？？” 编辑：“你干嘛了，为什么需要这么多？” 陈然：“就是那个活动啊……购置了一些奖品。” 编辑也知道那个活动，只是她依旧表示很不理解：“就一个小活动，怎么会花这么多钱，随便几百上千不就解决了？” 陈然：“既然要做，那就做好一点。” 编辑：“……搞不懂你。” 编辑：“银行卡发我，我直接转你。” 陈然：“？？？” 陈然：“你居然那么有钱？” 编辑：“别废话，赶紧儿。” 陈然：“……你不怕我拿到钱后直接跑路？” 编辑：“没关系，财务室就在旁边，大不了让她把你稿费直接转我。” 陈然：“……对不起，告辞！” 把银行卡发过去后，没过多久，陈然就收到一条两万块的转账信息。 “这年头的编辑都这么有钱的吗？” 陈然有些挠头。 他记得之前看到有作者在群里爆过编辑的工资，一个月也就才三四千块钱。 三四千…… 在上海那种地方也就刚刚能活。 不过这让陈然想起一个事儿来。 上辈子他在北京招聘的时候，遇到过一些学历不错，资历挺好，对薪资要求也不高的人。 当时陈然看了简历，提议让她试一下做管理，结果那人直接拒绝。 “我本地的，家里三套房，出来工作只想找点事干。做管理太累了，没有当小员工那么惬意。” 那人解释道。 “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居然傍到一位富婆。” 陈然觉得自己猜中了真相。 但他心里也非常明白，人家之所以转的这么爽快，不是因为看他长得帅，纯粹是因为他展现了自己的价值。 不然换刚认识的那一会儿，看她理不理你，搞不好直接就送你个拉黑套餐。 有钱了，陈然自然也不小气，跑去将之前挑中的布料买下来，给张琳送去。 只可惜这些钱毕竟是借的，要拿来做正事儿，不然他第一件事直接就是刷一台mac——他对惠普有了阴影，总感觉一不小心电脑就会死机，然后存在硬盘上的几十万稿子直接就没了。 “好希望下个月十号快点到啊……” 陈然叹了口气，第一次期盼时间快一点过去。 尽管在网络上取得了一点成绩，但在现实生活当中，陈然依旧显得那么低调。 每天除了上课，码字，以及抽功夫去锻炼，剩下时间就是跟室友们打打闹闹。 原本之前有些消下去的六块腹肌，现在重新又变得结实起来。 老三在沉默一个星期后，突然有一天在寝室内宣布：“老子也要找女朋友！” 老四一听到这话，激动的快要哭出来。 “三哥，你终于想通了，你不晓得，寝室里只有我一个有女朋友，那种感觉是多么的孤独……” 他说着就要去抱老三。 陈然总觉得，老四这语气好像是在炫耀。 鹏鹏听到后，脸色也不太好看，寝室里疯了一个已经够了，要是连着疯两个，他怕是有点扛不住。 老三一把推开老四，凑到陈然身边。 “老二……” 他搓着手，一脸媚笑。 “干嘛？” 陈然心中警铃乍响，总觉得老三这笑容像极了老四，都那么不怀好意。 “你帮我问一下，对，就是那个杨露，问下她有没得啥子单身的朋友没得，给我介绍哈嘛。” 老三提出自己的要求。 说完后，他一脸的羞涩：“我要求不高，跟她长得差不多就行了，大长腿，身高一米七左右，最好长得要像那个……” 陈然：“……” 你怕不是在想屁吃。 他把电脑合上，直接下床跑出了寝室。 连着疯了两个，这寝室怕是没法呆了。 老三连忙去追他，一边追一边喊：“老二，等哈我嘛，你要觉得这条件不行，我可以换一个……” 第四十章 找女友（二更） “你问我有没有单身的朋友？” 杨露听到这话，一脸的不敢相信。 事实上陈然现在也很难受，他不想来，但顶不住老三在寝室里一直撒娇，恶心程度直逼老四。 他实在受不了了，只能将杨露约了出来。 “对，单身的，最好个子高一点，身材好一点的。” 陈然将老三的要求叙述一遍。 “单身，个子高一点，身材不错……” 杨露重复着这几个条件，突然来了一句：“你说的不就是我？” 其实陈然也觉得，老三多半打的人家的主意，只是没好意思说。 不过陈然也没打算挑明。 连追个人都这么畏首畏尾，这种人就活该单身。 “我说，你不会看上我了吧？我两不行，王薇喜欢你，我可不喜欢跟朋友抢男人。” 杨露挥挥手，大大咧咧的说道。 陈然：“……对不起，我不喜欢胸小的。” 杨露：“知道知道，男的被拒绝的时候都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 陈然：“我真的只是帮室友问一下。” 杨露：“明白明白，我弟弟追女人的时候，也用过这么个借口。” 陈然：“……” 杨露：“怎么了，被我说中了？” 陈然：“我只是想起一件事儿。” 杨露：“嗯？” 陈然：“我想起我初中那会儿，有个男的给我五块钱，让我去楼下班里给个女生送情书。” 杨露：“然后呢？” 陈然：“结果那男的忘了在情书上写名字，那女孩儿一直以为是我写的情书，每次在路上碰到我都会下意识躲开。” 杨露：“是因为你太丑？” 陈然：“可她还会脸红。” 杨露：“……” 她骂陈然臭不要脸，整个人坐在杠杆上面，用手撑住身子，两只大长腿在半空中晃啊晃的，差点踢到陈然脸上。 “你真的不考虑下王薇？” “这个就算了，不合适。” 陈然摇摇头。 人小姑娘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每天想着法子的接近他，跟他搭话。尤其是她看他的那个眼神，简直快要滴出水来。 要说陈然完全不知道，那完全是在骗傻子。 不过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所谓的一见钟情都是在馋对方的身子，但对方实在没什么东西让陈然可馋的。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杨露耸耸肩。 和陈然接触久了，杨露也知道陈然对王薇没感觉。 感情这种事，其实局外人比当局者看的更加清晰。 就好像老任和罗娜一样，周围人都看的出来罗娜不喜欢老任，只有老任那傻子还一直觉得罗娜对他有意思。 其实喜不喜欢哪儿有那么多原因。 什么不够帅，不够风趣，又或者是不够有钱，都不过是拿来敷衍别人的理由而已。 如果真的喜欢你，你什么都不用改，甚至连她原本讨厌的也会变成喜欢；不喜欢你，那你改了也没用，就算原本喜欢的也会变成讨厌。 “对了，你真没这样的朋友？” “真没，像我这样的女人，有一个就够了。” “……你还真是，有够自恋的。” “谢谢，跟你比还差了点。” “我真是谢谢你了。” 两人在操场上吹了会儿风，晒了下太阳，然后陈然就准备回寝室了。 “你就这么走了？” 杨露歪了歪头，侧着身子朝陈然问了一句。 “不然呢。” 陈然反问道。 他只是帮老三问一下，又没说一定要问到。 而且他最近真的很忙。 跟出版社那边谈好了细节，敲定了合同，现在正在改文；活动那边，三个名额差不多也确定了，若若要来对方数据，转手陈然就给张琳发了过去，现在正在等那边消息。 平时还要上课码字，要参加学习部的活动。 有时候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半来用。 “这么直，难怪你找不到女朋友。” “你不就喜欢我的直吗。” 杨露歪头。 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仔细一想，这又确实是她自己说过的话。 “还是直一点好，你以前那个样子太气人了。” 杨露嘀咕道。 陈然就当没听见。 大家接触这么长时间了，陈然也知道杨露当初为什么那么讨厌自己。 原因还是出在当初当班长那个事儿上。 杨露寝室里有个女生想当班长，本来打败了所有竞争者，以为这个事儿已经稳了，没想到最后这个职位莫名其妙落到了陈然身上。 听说那个女生回宿舍后哭了好几天，杨露同仇敌忾，那个时候就讨厌上了陈然。 加上后面陈然在面对一群女生时，老想着要一碗水端平，犹犹豫豫，瞻前顾后，导致杨露更讨厌他了，到最后陈然主动辞职，这种情绪更是达到了巅峰。 当你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他干什么事情你都会觉得不顺眼。 至于后来对陈然态度转变，理由也很简单。 陈然帮王薇节约了四百多块钱，偏偏王薇还真就缺这四百块钱。 帮了我朋友，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很神奇的回路。 “这样吧，你请我吃雪糕，我吃了雪糕，心情一好，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大哥，这都已经十二月了，你不怕痛啊。” “十二月怎么了，想吃就吃啊。” “那你自己去吃吧。” “你真不想找个女朋友，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谢谢，暂不考虑。” “你这人真奇怪，大学里不谈恋爱不搞对象，那你读大学是为了什么？” “谈恋爱有什么好的，你要给她投食，要带她去玩，要忍受她的臭脾气，要忍受她的无理取闹，时不时还要接受她弱智一般的操作……这跟养女儿有什么区别？” “养个女儿不好吗，我就希望以后能生个闺女。” “我能满足你这个愿望。” “嗯？” “来，叫爸爸。” 砰！ 杨露从杠杆上跳下来，一拳锤到陈然胸口上。 陈然捂住胸膛，苦着一张脸。这女人，出手没轻没重的，陈然感觉胸口像是要被击穿了一样。 “走，我们去吃雪糕！” 杨露没管陈然在那里揉胸，直接拉着他胳膊就往学校外跑。 第四十一章 看电影（三更） 明明食堂小卖部就有雪糕。 杨露却拉着陈然一路小跑，跑出了学校。 “等等等等，对面超市就有，别跑了。” 陈然喊道。 杨露也不搭理他，拉着他又跑了两条街，这才在拐角处停了下来。 “你要吃哪个？” 杨露站在冰柜前挑起来。 大冬天的，很多老板都不愿意进雪糕，就算有，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牌子，选择的余地不多。 “我不吃。” 陈然揉揉胳膊，感觉被杨露拉着的地方都快脱臼了。 “选一个。” “那就苦咖啡吧。” “老板，我要个这个，要个这个。” 杨露选好雪糕，付好钱，将其中一根塞到陈然手中。 陈然看着手里的四个圈，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想，他觉得吃点甜的应该没事儿吧，现在的雪糕应该不会像以后那样，甜的牙疼。 陈然撕开包装，刚把雪糕露出来，一旁的杨露突然把脑袋凑过来：“我尝尝好不好吃。” 说完“吧唧”一下，在雪糕上咬了一口。 陈然：“……” 陈然：“你这让我怎么吃？” “这有什么不能吃的，咯，你要气不过，我这根给你咬一口。” 她一脸满不在乎，把自己手里的雪糕伸到陈然面前，还晃了晃。 陈然想了想，一口咬下去。 “你属狗的啊，还真咬！” “彼此彼此。” “你这样，以后真会找不到女朋友。” “我不需要女朋友。” “那你以后难道不结婚？” “不结。” “生小孩怎么办？” “有个东西叫共同抚养。” “？？？” 等反应过来后，杨露骂了句你好贱，陈然也不在意，吃完雪糕后把棍子一扔，把烟掏了出来。 杨露用手扇了扇风，一脸嫌弃：“你怎么还抽烟，我最讨厌抽烟的男生了。” 陈然漫不经心的说了句：“哦。” “那你还抽。” “你可以不把我当男生，当女生也行。” “你不是要追我吗，怎么可以不在乎我的感受。” “那是你的错觉。”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嗯……大波浪的。” “就这么一个条件？” 杨露说完，看了看自己烫成波浪卷的短发，她又有信心了：“还说你是帮别人来问我，明明就是你自己想追我。” 陈然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明明是两个。”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跟头发没啥关系。” 看杨露一脸没听明白的样子，陈然决定不逗她了。 开车也得看对象，像这种完全get不到点的女人，开起来完全没有快感。 抽完烟后，陈然说可以回去了，杨露说不要，她想在外面呆会儿。 陈然觉得杨露今天有点奇怪，虽然她平时也不太正常，但像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见到。 陈然问那你想干什么，杨露说不知道，过了会儿她又说，陈然，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 陈然直接说不。 他还有那么多事儿，出来一趟就浪费不少时间，再去看一趟电影，手上的事情还做不做了。 不过杨露可不会管他，拉着他就冲向市区。 陈然下意识就要拒绝，他还要回去搞事儿。可是胳膊抽了下，他又停了下来。 上辈子他就是这样，老是拒绝别人，每次的理由都很正当，忙工作，忙事业。 这也没时间，那也没时间。 到最后他终于有时间时，别人都已经不叫他了。 算了。 看场电影而已。 当给自己放个假好了。 陈然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 一零年的三线城市，电影院还非常少。 两人跑到市区，终于找到一家影院，然后杨露就在那里挑起了片子。 “你说……看什么好呢？” 她看着影院里的排片，苦起了一张脸。 陈然拿着买来的可乐和爆米花走过来，看了眼排片，没多少好看的。 临近年底，影院新上的片子不多，都在留着冲击春节档。整个十二月就只有一部新片，叫《非诚勿扰2》，而且还是二十八号上映，现在只是在提前做宣传。 老点的片子能选的也不多，比较知名的就只有《哈利波特与死亡圣杯》，《敢死队》，《狄仁杰之通天帝国》，《画皮2》，也基本上都是八月份的片子了。按理说早就应该下档，现在还偷摸着挂着，估计就是想吃点烂钱。 “随便选吧。” 陈然对这些片子都不太感兴趣。 他本来也不常来影院，偶尔来都是陪别人，只有几次是为了给过往的情怀补一张影票。 “那这个好了，我刚好前几天才看过它的前两部。” 杨露激动的说道。 陈然看了下片子，《暮色3——月食》。 这部电影还行，他比较喜欢第一部，里面的女主有一种让人心动的感觉。 不过后面几部就不行了，总感觉少了点灵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部两人刚开始谈恋爱，到后面就已经上床的缘故。 反正陈然刷新闻的时候看到，两人在拍第一部的时候因戏生情，等拍完后续之后又分道扬镳，成为了陌路人。 娱乐圈的事就这样。 你永远不知道谁和谁会在一起。 买票的时候，陈然先一步掏钱。等他买完回来时，就听到“砰”的一声，旁边一男生撞到了柱子上。 “怎么了？” 陈然有些奇怪的问了下一旁的杨露。 杨露嘴角微扬，听到陈然的话又立马把笑容拉下来，板着一张脸道：“我哪儿知道。行了走吧，马上就要开始了。” 说着她拉住陈然胳膊，向检票口走去。 陈然半路上回头，朝那男的看了一眼。 只见他女友站在他旁边，一直帮他揉着被撞的地方：“怎么了，撞到哪儿没有？” “没有没有，没撞到。” “这么大根柱子，你怎么就没看到呢？” “刚去想事情了，没注意……” 男的一边解释，一边偷偷望向杨露，脸上还残留一点红晕。 啧。 青春期的小男生。 两人进了放映厅，里面的人还不少。 基本上都是情侣，偶尔才能看到两个女生坐在一起。 “终于出来看电影了！” 杨露坐在位置上，乐的手舞足蹈，一双腿因为太长，直接踢到了前面椅子的后背上。 好在那个位置上没有坐人。 “你自己不能来啊。” 陈然将可乐和爆米花放好，在杨露身旁坐好。 “那不行，一个人怎么能来。” “你室友呢？” “室友也不行，看电影就是要跟男的在一起才有意思啊，不然在网上就可以看了，干嘛要花这个钱。” “……” 陈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想想大家好像都是这样。 想半天没想出什么头绪，这个时候电影正好开始。 第四十二章 面红耳赤 电影看完。 陈然也废了。 从放映厅出来，陈然揉着自己的手臂，无奈的说道：“下次你能不能换个人揪，我手都被你给揪青了。” “诶，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你看隔壁不也是这样的嘛。” “提醒一下，人家那是男女朋友关系。” “那不正好，让你享受一下有女朋友的待遇。” “我从来不会跟自己兄弟搞男女关系。” 两人斗着嘴，从电影院出来，又去了一旁的小夜市。 在路边等肉串的时候，杨露突然道：“我终于有了点上大学的感觉了。” “什么？” 陈然正全神贯注的盯着烤架上的两串烤肉。 跟杨露聊天，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斟酌语气，反正以她的脑容量也理解不过来。 要是太客气就会像以前一样，被她认为是装。还不如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 “以前不就听人说，上大学就是为了谈恋爱吗，这上了快半年了，终于找到点上大学的感觉。” 杨露晃着脑袋说道。 “我还听人说上大学一定要堕胎呢，不堕胎都不能叫有青春，你要不要也试试？” 好半天，他们的肉串终于烤好了。陈然从对方手里接过肉串，随手给杨露递了一串，然后一口咬下去。 嘶…… 油滋滋的。 寝室里三个儿子都要馋哭了。 “你从哪儿听说的，我怎么没听到过。” “小说里不都这样写的？” “tui！” 杨露啐了陈然一口。 “那你觉得大学应该是咋样的？” 杨露问。 “我哪儿知道，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啊。” 陈然挠头。 哪怕重活一次，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学就非得要谈恋爱。 找不到合适的，不谈不就行了吗。 而且明明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比如学习，健身，或者多搞一点技艺。 为什么非得像是出去旅游一样，一定得去当地某某景点打卡，不然就不算去过那个城市。 有点莫名其妙。 “哎，一想到每天都呆在学校，看着周围一群呆子，我就生气！” 杨露恶狠狠的咬了口肉串。 “人呆子怎么了，惹着你了？” 陈然一边吃串，一边随口问道。 “烦死了，那些人只知道躲在角落，偷摸着加个qq，发个短信什么的，还不敢说自己的名字。” “而且他们动不动就跑到你空间，说什么‘今天降温了，记得多穿点衣服’；明天又是‘看你感冒了，要记得吃药’……” “操，老娘自己感冒了，自己不知道，用得着你来提醒？” 杨露恶狠狠的甩着手里的烤串，油都差点溅到陈然身上。 “不是也有大胆的吗，我记得你上次才说，计算机1班有个男的跑来跟你告白，长得又高又帅，打篮球也很厉害。” 陈然往旁边躲了躲，避免被杨露伤及无辜。 “别说了，那家伙就差在脸上写着‘想找你开房’了，真是恶心死了。” 杨露一脸不屑的说道。 “那你想找个啥样的？” 陈然啃完串，随手将签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拿纸巾擦了擦手。 “我想像偶像剧里演的一样，遇到一个让我面红耳赤的对象，谈一场让我心跳加速的爱情。” 杨露捂着脸颊，在路上发起了花痴。 “这个我倒可以帮你。” 陈然道。 不等杨露反应过来，他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一下，捏出个红印。 “怎么样，现在有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感觉了吗？” 杨露不说话。 杨露踢腿了。 杨露腿太长，踢到陈然身后那位大哥了。 那大哥长的五大三粗的，一脸恶相，光是那根胳膊，就比陈然大腿还要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x2 两人连忙朝那位大哥鞠躬道歉，不等那位大哥发火，他们一溜烟儿跑掉了。 一连跑了两条街。 眼看那大哥没追过来，两人终于停下来歇口气。 “卧槽，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陈然拍着胸脯，大口大口的喘气。 “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那儿了。” 杨露更惨。 平时就不怎么运动，跑操的时候只晓得跑捷径。明明是要跑三圈的量，实际上连一圈都没跑到。 现在就两条街的功夫，她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此刻她半弯着身子，一只手插在腰上，另一只手不停的给自己扇风。 “谁让你在街上打闹的。” “还不是你，为什么突然凑过来捏我脸。” “这不让你体验一下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感觉吗。怎么样，刚才‘面红耳赤’有了，这会儿是不是连‘心跳加速’也补上了？” “你给我去死！” …… 晚上。 陈然晃荡着回寝室。 “老二，你终于回来了！” 刚进门，老三就搓着手，一脸期待的迎了上来：“怎么样，二哥，有没得啥子消息得？” 老实说，他现在点头哈腰的样子，特别的狗腿。 但这只是暂时的。 果然，当陈然耸耸肩，表示对方说没有的时候，老三瞬间挺直了腰杆。 “tui！老二，枉费我对你如此相信，你居然辜负了我对你滴信任！” 老三对陈然的“无能”展开控诉。 陈然放他自己一个人在那儿演戏，演着演着，老三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唉声叹气的躺回了床上，无精打采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一直在那儿忙着发短信的老四，突然从床上翻了个身，半撑着身子对老三道：“三哥，不要气馁，你这不是还有我吗。” “滚滚滚，老子最不想的就是看到你。” 老三没好气的说道。 “你要这样说，那我就不给你介绍对象了。” 老四道。 “啥子，你有可以介绍的对象？” 老三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连忙跑到老四床边。 “我没得，我媳妇儿有。” 老四晃了晃手机，一脸的得意洋洋。 “你媳妇儿愿意介绍给我啊？” “我刚跟她说了，让她把班上单身妹儿的联系方式整理一下，一会儿发你。” “哥！你就是我哥，你就是我亲哥！” 老三紧握住老四的手，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 哐当。 鹏鹏站在门口。 脚边的洗脸盆还在旋转，刚洗的衣服散落一地。 “老大，等等，你听我解释！” 老三看到鹏鹏复杂的神色，连忙冲了过去。 “你们继续，我先出去一会儿。” 鹏鹏倒退两步，退出寝室。 他现在只想去操场上吹吹风，让自己冷静冷静。 第四十三章 终究是错付了（二更） 两人解释了好久。 说他们是这种兄弟情，不是那种“兄弟情”。 鹏鹏说没事的，我相信你们。 老四说不，你不相信，不然为什么晚上都把被子裹起来，还在上面盖了几层衣服，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鹏鹏说，没有，那是因为最近降温，晚上盖一床被子太冷。而且，你是怎么知道我现在把被子裹起来的？ 老四：“……” 在老四的帮助下，老三磕磕绊绊的踏上了追女之旅。 他这次来者不拒，只要是个女的，就先把号码给加上，然后就开始跟人家尬聊起来。 一来二去，居然还真就有几个女的，能跟他聊下去。 老三每天拿这个事在寝室里吹嘘，鹏鹏则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看过老三那些聊天记录，光是在一旁看着，就尴尬的用脚趾在地上抠出块宅基地。 无法想象，这世界上居然会有人把这种语言当做幽默风趣。 …… 比起寝室里的其他几人。 陈然泡在网上的时间反而最少。 他很清楚，网络有个特别可怕的地方，它会把所有人的优点都无限放大，把所有人的缺点都无限缩小。 就像老三老四，在网上吹牛逼，有时候吹着吹着，连自己都信了， 陈然就不止一次听老三在那里唉声叹气，说他现在太受欢迎了，跟他聊的妹子有几十个，他都已经忙不过来了。 陈然说，既然聊了这么多，那选一个确定一下关系。 老三早有准备，立马从中挑了个他觉得最有把握的。 据他说，这个女的天天叫他哥哥哥哥什么的，说他很帅，是她喜欢的类型，甚至每天晚上还给他发一些私密照。 他觉得没有问题。 他们约在食堂的小卖部旁。 赴约那天，老三在寝室折腾了很久，又是洗澡，又是打发蜡，还用了鹏鹏小半瓶的摩丝。 最后他穿上自己最喜欢的破洞牛仔裤，尖头皮鞋，以及那件屎黄色的夹克外套，出门了。 临走前，他朝大家比了个“ok”的手势，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鹏鹏和老四偷摸着，跟在老三身后出去了，陈然则是留在寝室忙事情。 他在跟编辑吹水。 陈然平时在网上跟人聊天都客客气气，不过熟悉后大家都会知道，他这张嘴多少有点毒。 编辑就被他给毒的有些受不了。 编辑：“你今儿怎么这么闲，有这个吹牛的功夫，还不快滚回去码字。” 陈然：“没事儿，今天的两万字已经码完了，我现在在烦恼另一件事。” 编辑：“什么事儿？” 陈然：“我最近好像又瘦了，都开始穿s码了。” 编辑：“这有什么烦的，谁还不是穿个s码了。” 陈然：“我穿的是女生的s码。” 编辑：“……” 编辑：“你怕不是个矮子。” 编辑：“/微笑/微笑/微笑” 陈然：“是有点矮，差两厘米就到一米八，你呢，难不成是一米五？” 编辑：“滚蛋！老娘一米六好吗！！！！” 陈然：“一米六好像也不高啊，而且一米六穿s码，难不成你是……” 编辑：“……/再见/再见/再见” 看着编辑突然灰下去的头像，陈然摇头叹气：“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经逗呢。”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记下了数据，一米六，s码。 接着他又点开了若若的头像。 陈然：“若若，你有你表姐衣服的数据吗？” 若若果然在线上，消息刚发出去，她立马就跳了出来：“怎么了大大。” 陈然：“衣服快要出来了，我准备给她寄一套过去。” 若若：“好呀好呀，数据我有，刚好前几天她还跟我聊过这个事儿，说她最近胸又大了，文胸勒的紧，气都喘不上来……” 陈然：“……” 陈然：“你大可不必描述的这么仔细。” 要到文兮的数据后，陈然又问了一句：“对了，她过年的时候回来吗，我怕这个时候寄过去，等到了的时候刚好和她错过。” 若若：“我记得好像是要回来的，要不我给你她家地址？” 陈然：“这样吧，你给我你家地址，我给你寄过去，等她回来的时候你直接转交给她。” 若若：“好呀！” 顺利要到若若地址，陈然看了一眼，发现就在成都。 “鹭岛国际？” 陈然一愣，这个地址他挺熟悉，他甚至还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时它的价格就应该在小两万左右了。 在它附近几个一零年的电梯房楼盘，现在也就才六七千左右一平。 妥妥的算得上是豪宅。 “看来真是个小富婆啊。” 陈然确认了信息。 文兮的数据要到了，若若的数据自然也不会落下。 不过陈然没有直接问若若要，而是翻了下聊天记录。 若若毕竟还是个孩子，对大家也没什么戒心。有时候聊着聊着，就容易暴露些隐私。 加上群里大都是些女性，经常会聊一些女性间的私密话题，陈然随便找了一下，就把若若的数据给找了出来。 将三人的数据汇总，一同发给张琳，陈然准备到时候给她们个惊喜。 这边刚忙完，那边寝室门开了。 陈然探了探头，发现是鹏鹏和老四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已经见到了？” 陈然好奇的问了一句。 两人偷偷摸摸，就跟做贼一样，还向陈然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老四踮着脚尖跑到陈然旁边，小声道：“一会儿三哥回来，不要说这个事，我看他好像受到了打击。” 陈然莫名其妙，看向一旁的鹏鹏。 鹏鹏没说话，重重的叹了口气。 陈然：“？？？” 他不是挺有信心的吗，说人家跟他超级聊得来，每次都叫他哥哥，还说喜欢他，给他发私密照，要跟他在一起…… 怎么一见面就不行了？ 没等陈然再问，门又开了，这次是老三回来了。 只见他耸搭着脑袋，垂头丧气的回到寝室。也不躺床上，也不玩儿手机，而是直接走到阳台上，胳膊搭在了栏杆上。 鹏鹏怕他想不开，从楼上跳下去，干脆站在一旁，随时准备冲过去。 老三站了会儿，开始抽烟。 一支接一支，差不多抽了有一包。 抽完后，他回到寝室，鞋子一脱直接躺床上，将被子卷起来，闷头开始睡觉。 “……”x3 余下三人面面相觑。 第四十四章 终于出来了（三更） 老三陷入萎靡。 宛如行尸走肉，没有任何精气。 看他这个样子，寝室里几人也变得担心起来。 “三哥这是咋子了。” “可能是失恋了吧。” “要不要紧？” “我咋知道？” 陈然和老四在那儿小声聊着，就这么会儿功夫，老三又一次把饭勺塞到自己鼻孔里。 “……”x3 “你有没得那个女娃儿的信息，问哈她，到底跟老三说了啥子。” 鹏鹏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对老四吩咐道。 “问过了，人家说没说啥子。” 老四小声回复道。 “没说啥子，那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鹏鹏想不通。 三个人齐齐叹口气，在那里直抠脑壳。 陈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上辈子老三也在网上聊骚，但什么时候聊的，最后聊成了什么样，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只不过印象中好像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先维持现在这个样子，观察观察，说不定一觉起来他自己就好了。” 陈然最后拍板做了决定。 另外两人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暂时先这样，回头看情况再说。 当三人做出决定时，老三拿起香烟，又抽了一口。 那根香烟被烧的只剩下个烟屁股，老三抽的时候被烫到了嘴唇，直接就从椅子上跳起来。 “老大老大，我被烫到起了，快点给我拿药。” “老二，你没看到我身上都是烟灰咩，还不快点给我拍一下。” “老四，你个瓜娃子，在那儿站到起看啥子，还不快点过……” “……”x3 这种人还是赶紧人道毁灭吧。 最终，在鹏鹏铁拳的招呼下，老三终于承认，他是受了点打击，但也没那么夸张。 纯粹就只是想装一下深沉。 “老二，经过这件事情，我感觉，我再也不会相信爱情了。” 老三躺在床上，背后靠着个枕头，看着远处一脸深沉的说道。 陈然抽空。 在床上向他竖起一根中指。 …… 这次事就这么过去了。 关于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女的到底对老三说了什么话，寝室里三人谁都没问。 老三不再在网上聊骚，而是跟以前一样，每天都会玩儿一会儿游戏。中间还会抽空，跟鹏鹏一起研究起网站搭建的技术。 鹏鹏对此表示非常欣慰。 “小伙子终于把心思用在正途上了。” …… 玲姨那边，第一批的三套衣服做好了。 陈然接到电话时，张琳已经在校门口，车子就停在马路对面。 “琳姐。” 陈然走过去，跟张琳打了个招呼。 “来啦，上车吧。” 张琳打了个哈欠，将车门打开，让陈然坐上来。 “姐，最近几天累着了吧。” 陈然看到张琳一脸疲惫的模样，眼眶都有了点黑眼圈，心里有些歉意。 “没事，只是有段时间没弄过了，有点不适应。” 张琳摆摆手，然后对陈然道：“你先看一下，看看有哪里还有问题。” 她从后座拿来袋子，交给陈然，一共三个袋子，分别对应三套衣服。 别说，还挺重的。 陈然在车上将衣服拿出来。 这质感，这手艺，说它是几千块的衣服他都信。 “感觉怎么样？” 张琳问了一句。 “非常厉害，要不是这是女装，我都想自己穿身上了。” 陈然有点感慨。 陈然喜欢那种比较素的，颜色单一，基本没花纹的衣服。 普通几百的价位很难买到这种衣服，这个价位的衣服大多都有花纹，款式也很花哨，材料质感看上去也不太好。 两个条件都符合的衣服，基本上价格都已经破千了。 “行，你喜欢就好。” 张琳点点头，不枉费她花了那么多精力。 “谢谢琳姐，对了，这个费用怎么算？” 陈然向张琳道完谢，然后准备结清一下费用。 “这个啊，你自己打电话跟她说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张琳懒洋洋的说道，说完她开着车，一溜烟儿的走了。 陈然站在原地，有些哭笑不得。 这对姐妹真的是太有意思了，无时无刻不在相爱相杀。 没错。 陈然觉得两人是姐妹。 虽然身形有些不一样，一个清瘦苗条，一个风韵性感。 但那种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神态，以及极度相似的兴趣爱好，绝对错不了。 虽然年龄差距好像有点大…… 陈然给玲姨打了个电话，将费用的事情说了一遍。 玲姨说不用，反正也没多少钱，回头一起给好了。 玲姨还说，现在年轻人都喜欢直接买店里的衣服，来找她做衣服的越来越少了，陈然能喜欢她做的衣服，她感到非常开心。 这话陈然只是听听，没有当真。 不管在哪个年代，好的手艺人都是非常吃香的。 就玲姨这手艺，要说没人找她，陈然是不信的。 他只能叹口气，感慨这欠下的人情是越来越多了。 …… 陈然检验完衣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于是联系快递将东西发出去。 距离活动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半个月，然而活动的热度丝毫没有下去。 毕竟这年头没有短视频，没有那么多的游戏，更没有那么多的惊天八卦，所有人的时间显得非常的充裕。 每天看看书，聊聊剧情，最后再在群里吹吹水，已经变成了一种惯性。 不会像十年后，两三天就换一个热度。 上一秒大家还义愤填膺，下一秒就变成了歌舞升平。 全都变成了鱼的记忆。 所以当陈然在群里通知，已经把东西寄出去后，所有人都开始沸腾起来。 最近这几天，她们经常会把奖品的事情拿出来鞭尸。 毕竟距离开奖都过去一周时间了，到现在奖品都没有公布出来，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三个获奖者，除了被若若问了一些尺码数据，以及家庭地址，其余也都是一问三不知。 眼看着这次终于要揭开真相，群里再次掀起了刷屏狂潮。 “啊，大大，要出来了要出来了啊。”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会这么神秘。” “要尺码的话，不会真的是衣服吧，不会吧不会吧？” “……” 其实早就有人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推测奖品会不会是订制的衣服。 但是她们又不敢相信。 毕竟不管怎么看，一个写书的作者，都没理由给一群读者送衣服。 对此，陈然只是在群里表示，具体情况还要等获奖者自己公布，并且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喜欢。 第四十五章 痛点 东西发出去了。 就等对方收货了。 陈然在群里跟大家聊了会儿，旁边的老板把头伸了过来：“怎么，在跟你小女友聊天？” 陈然随手退出qq页面，将手机收起来，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哪儿有什么小女友。” “怎么没有，上次那个不就是？” “上次哪个？” “短头发，腿挺长那个。” 老板在那里比划，两手拉的至少有一米五那么长：“我都看见你们在街上搂在一起了！” 陈然：“……” 陈然：“那是我同学，而且我们也没有搂在一起，准确来说，应该是她拽着我胳膊了！” 陈然很认真的解释道。 老板挥挥手，一脸不在意：“都一样，反正没啥区别，我看你两就差直接抱在一起了。” 说到这个，他突然贼兮兮的来了一句：“你两睡过没有，在哪儿开的房，隔壁老板我认识，要不要给你介绍介绍？” 隔壁有家小旅店，老板也是本地人。 他家房子有三层，都装修成了客房，平时主要面对的都是校园里的学生。 “滚蛋，一天到晚在想啥。” 陈然拿起烟盒朝他砸过去。 “我能想啥，就只能在嘴上说说，不像你，还可以找小姑娘实战。” 老板接住烟盒，“嘿嘿”直笑。 “我才不像你这么油腻，小心被人听到，别人还以为你是个变态。” 陈然警告了一句。 “我也就跟你说说，换其他人我还不说呢。” 老板满不在乎的说道。 陈然觉得他应该是憋坏了。 毕竟三十来岁，正是青壮的年纪，每天就呆在个破超市里，周围来来去去都是青春靓丽的年轻人，身上难免会带点火气。 “我看你还是找点事做吧，再这么下去，小心嫂子又要冲你发脾气。” 陈然道。 “找什么事做，上次那个事儿不是被你否定了吗。” 老板打开烟盒，抽出一根，给自己烧上。 “那个不行，不代表其他也不行啊，你觉得，快递这个行业怎么样？” 陈然一把抢过烟盒，给自己也弄了一支点上。 “怎么，你想去送快递？” 老板吸了口气，吐了个烟圈。 “送个屁，我是说弄个快递站点。” “快递站点，就是把快递往这儿一放，别人自己过来拿的那玩意儿？” 老板问道。 “对，就是那玩意儿。” “我现在不就在做吗？” “你那叫个屁的站点。” 陈然“噗嗤”一下，差点被烟给呛到：“一个快递要收一块钱，十个快递就收十块钱。你觉得一群连邮费都要计较半天的大学生，他们能忍受这么高的费用？” “可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 老板挠挠头，旁边那些店铺也都是这么做的，他没觉得自己这样做有啥问题。 “大家一天到晚都在学校，让快递员一个个打电话通知好了。实在走不开，还可以让室友帮忙拿一下……你说，一个月下来，有几个愿意把快递寄存在你这儿的？” 陈然反问。 “反正可以赚两盒烟钱。” 老板小声嘀咕。 陈然看他这样，知道他嫌麻烦。 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他们不是看不到里面的钱路，只是算了算，觉得也赚不了什么大钱，而且还要折腾这折腾那的，不如直接到手的一块钱来的实在。 典型的小市民心态。 陈然也懒得解释了，直接祭出杀手锏：“你觉得，收快递的学生，一般都是哪一类的人？” 老板兴趣缺缺，一脸漫不经心的说道：“还能是哪类，不都是你们学校那帮子人学生呗？” 陈然循循善诱：“具体呢，你说是男生，还是……女生？” “废话，当然是……嘶！” 老板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 忽然他一个激灵，手上烟灰掉下来，再一次落在了裤子上。 他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往门外看了看，没看到那道身影，这才拍拍裤子上的烟灰，松了口气。 “你说这个，真的能做？” 老板压低声音，朝陈然偷偷问道。 “你觉得呢，这么大个学校，每天有多少快递，你自己不清楚吗。” 陈然反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郊的缘故，这附近没见到有什么快递站点。 每天那群快递员都把车子停在校门口，一个个给学生打电话，等他们出来后再把快递交给他们。 只有遇到节假日，学校里实在没人，那些学生才不情不愿的让他们把东西放在小超市里，每件一块，特别坑人。 老板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抽烟。 陈然能感觉到他的纠结。 这个世界很神奇。 比如同样都是三十岁，北上广的三十岁，和中小县城的三十岁，给人感觉完全不一样。 大城市中三十岁的人，都觉得“我还年轻”，“我还能干”，“我还能再奋斗个几十年”。 小城市中三十岁的人，感觉一到这个年纪，满心思想的都是别人了。 比如小孩的出生问题，以后的教育问题，从幼儿园，学前班，再到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以后上班结婚再生孩子…… 小孩这边忧虑完，又开始忧虑大人。 什么医疗啊，保健啊，哪个医院的哪个医生不错啊，什么病该开什么药啊，有啥药我上次用过，推荐给你，效果很好…… 完美诠释，什么叫“上有老，下有小”。 陈然每次回老家，都感觉特别不习惯，总感觉大家都是同样的年龄，考虑的事却完全不一样，连话都插不进去。 他们都好像带着一股暮气。 很明显，老板就是这样一个人。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跟年轻人接触比较多的缘故，陈然能感觉到，老板心中还是有点躁气。 总想做点什么吧，但又不知道能做什么。 每次一想有点什么动作，身边人一句“你现在有房有车有老婆，瞎折腾干什么，好好过你的日子去吧”，直接就让他打消念头。 所以陈然也没打算给他做一大堆分析，因为没用。 就像当初他跟奶奶解释，互联网是个什么东西，奶奶完全不感兴趣，只是反复说，那些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但她在保健品这玩意儿上，却迸发出难以想象的热情。 平时连点零食都舍不得买的她，在这上面硬生生花了好几万，最后大家不得不把她银行卡收起来，每月支出都从大娘手里过。 后来陈然才知道，那些保健推销员，都在说什么“保健品是好的，保健品能延年益寿”。 “你们子女说这是骗人的，那是他们不想让你们活得久，你们走的越早，他们才能越早继承你们的遗产，然后拿出去挥霍。” “与其留给他们拿出去吸x，嫖x，赌x，还不如花在自己身上。” “老人，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 跟那些“连个包（钻石，化妆品）都不愿意买给你的人，他一定不爱你。” “不要担心花钱，你不用你老公的钱，就有小三替你用你老公的钱”。 “他花钱不一定爱你，但他不给你花钱，一定是不爱你！” “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 简直如出一辙。 陈然觉得，当初因为骗老人被抓起来的那批人，出来后转行去骗女人了。 第四十六章 兄弟你牛逼！（二更） “怎么样。” “这附近也没什么快递站点，完全可以覆盖好几条街道。” “下手快一点，说不定能把这片区域的快递都垄断下来，比你开这么个小超市强多了。” 陈然吐着烟圈，说道。 “这个……我要回去跟家里商量一下。” 老板看起来有些犹豫。 别看他跟陈然聊天时，一副中年男人的油腻形象，真让他因为一个“大学女生”这样扯淡的理由去搞这个事儿，显然很不现实。 只能说。 可以算作理由之一。 “那你继续想，我先回去了。” 陈然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 他在冰柜里拿了瓶可乐，付了钱，晃晃悠悠的回去了。 …… 学校教室开始稀缺。 走路上经常能听到各种乐器的声音，还能看到聚在一起讨论事情的学生。 问了一下才知道，这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大家都在抓紧时间排练节目。 许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约到一间教室。 她将大家聚集起来，观看老任他们排演的节目。 演出完毕，所有人都在鼓掌。 任俊铭在台上道完谢后，一溜烟儿跑下来，逮着陈然低声问：“你觉得我演的怎么样？” “牛逼！” 陈然竖起了大拇指。 他确实觉得老任牛逼，简直牛逼大发了。 明明跟他暗示的那么明显，不对，不叫暗示，都已经揪住他耳朵，就差直接在他耳边吼了。 本子，本子！ 挑一个好本子！ 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否管它是小品还是舞台剧，逮着一个就往上面摁。 演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和人家有感情戏，感情戏懂不！ 这家伙倒好，居然真挑了个小品，还在里面扮演了个丑角！ “你也觉得我演的不错？” 任俊铭“嘿嘿”笑道，摸了摸自己油腻腻的头发：“我也觉得我演的不错，这角色挺适合我的。” 陈然看他一个人在那儿傻乐，心情非常的复杂。 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人姑娘考虑一下啊，谁不想自己站在舞台上光鲜亮丽，精致的像个小公主似的，集全场目光于一身。 现在你让人扮演的啥？ 红棉袄，蓝棉裤，怎么滴，让人去扭东北大秧歌儿啊？ 没看人家脸都绿了吗。 还乐。 还乐？ 陈然有些心力憔悴，他觉得老任没救了。 看他还在那里兴高采烈的，跟陈然叙述他的创作思路，陈然拍拍他肩膀。 兄弟，啥都不说了。 牛逼你就完事儿了！ …… 除了学习部。 陈然班上也要出个节目。 杨弘薇在班上吼了快半个月，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她跑来找陈然，让陈然跟班上其他两个男生一起出一个节目。 陈然正戴着耳机听日文，听到这话他摘下耳机，对杨弘薇说：“学习部有任务，到时候我要去后台帮忙。” 事情倒是真的，陈然很少会跟别人说谎。 只不过虽然有这么个事儿，但后台那边人已经够了，所以也不是什么强制性的任务。 “那怎么办，总不能别的班都出了，就我们班不出吧。” 杨弘薇也是有点气。 她名义上还是学习委员，实际上却跟班长没什么区别了。 只不过她这个班干部干的实在是有点委屈。 女生就没几个搭理她的，男生也基本上游离在班级以外。 搞的她都觉得大家都不是在一个班上的。 “我也没什么办法。” 陈然耸耸肩，无奈道。 杨弘薇气冲冲的走了。 “切，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 杨弘薇离开后，杨露立马靠了过来。 她对杨弘薇不太看得惯。 主要是班里几个女干部，脾气也都比较冲，女生之间本来就容易发生矛盾，这半年处下来，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气。 当然，也不是说就没有脾气好的了。 只不过脾气好的人都不愿意担事儿，一个个都躲在角落里装小透明。 当初要不是被赵娟直接指认为班长，陈然也是这群小透明中的一员。 “没办法，她也难啊。” 陈然重新把耳机戴上，这次他只戴了一半的耳机。 “那也不能这样啊，这都不到一个星期了，现在让你们出节目，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杨露为陈然打抱不平。 “是啊，一个星期不到，这也太难为人了。” 王薇也在一旁附和。 陈然只是笑笑，继续听课。 …… 最后杨弘薇决定抽签。 大家轮流到讲台上去，谁抽中了谁就代表班级出一个节目。 杨弘薇刚通知完这个事儿，杨露当场炸锅。 “凭什么啊，这种事不都是自愿的吗，凭什么要强行派在别人头上。” 杨弘薇压着火气：“没有人把任务强派给别人，所有人都会抽签，又不是只有你们几个。” “有什么区别，抽到了还不是得上去。” “这是为了集体荣誉，总不能别的班都出了，就我们班出不了吧。” “那是你们的事，为什么不问问为什么别的班都能出，就我们班出不了。” “杨露！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弘薇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跟杨露吵起来。 “没什么意思，老娘走了，你们自个儿在这玩吧！” 杨露冷笑，抄起桌上的书本，头也不回的离开教室。 一旁的王薇已经吓傻了。 她看着台上的杨弘薇，又看了看离开的杨露，不知道该怎么办。 教室里鸦雀无声。 陈然慢条斯理的收拾好课本，从凳子上站起来。 “陈然，你要去哪儿。” 杨弘薇问道。 “学习部通知要开会，我要过去一趟。” 说完，他抱着书本，在一群人的注视下离开。 陈然在食堂小卖部找到杨露。 她左手拿着烤肠，右手拿着可乐，一条大长腿踩在餐桌的斜杠上。 看到陈然突然闯进来，她吓了一跳，刚好咬了口烤肠，嘴里塞满了东西。 “你怎么也出来了。” 杨露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说道。 “里面呆着比较闷，出来吹吹风。” 陈然将书本放在她旁边的桌子上，自己去小卖部刷了根烤肠，还有可乐。 “你不怕杨弘薇到时候找你麻烦？” 杨露好不容易把东西咽下去，拍了拍胸脯，赶紧喝了口可乐压压惊。 “我有什么好怕的？” 陈然一脸奇怪的看着她。 “说的也是……” 杨露想想，好像确实也没什么好怕的， 比后台的话，陈然后台可比杨弘薇还大，至少娟姐肯定会站在陈然这边。 “你会不会觉得，刚才我表现的有那么……一点点泼辣？” 她有些扭捏的问道。 第四十七章 权利和义务（三更） “你不一直都是……” 陈然话说一半，在杨露拳头的威胁下，改了口：“我觉得挺好的，说的很有气势，说出了我心里话。” “骗子，你肯定在心里认为我是个刺头。” 杨露撇撇嘴，对陈然说的一个字都不信。 “那又怎么样呢，反正我不是都跟你出来了吗。” 陈然随意道。 杨露沉默。 好半天她才叹了口气：“也是，以后在她们眼里，你就是我的人了。” “滚蛋，不要说的那么肉麻。” 陈然头也不回的“啐”了一口。 “其实我也知道，我那样的方式是有点问题，容易把矛盾激化……但我就是看不惯！” “坐了那个位置，那就干那个位置该干的事啊！” “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到最后还是要把问题甩给别人。” “自己不行就干脆退下来，让行的人上去，占着茅坑不拉屎，除了让大家讨厌还能有什么用！” “……” 杨露在那里宣泄着情绪。 陈然在旁边吃着烤肠，细嚼慢咽，慢慢品尝。 等杨露宣泄的差不多，陈然烤肠也吃完了。他将签子一扔，拿起自己刷的可乐喝了口，然后说了句：“要不，你去试试？” “啊？” 杨露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下子哽在那里。 “你看，既然你觉得她们不行，那为什么不自己去试试呢。” 陈然说道。 “啊，可是，可是我不是班干部啊。” 杨露感觉有点慌。 “排演个节目而已，没人规定必须得是班干部吧。” “可是，可是现在又没有人，而且就只剩不到一周……” “对啊，这不还有一周嘛，如果是你的话，我相信一定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人，并且排出一个节目来。” “……” 杨露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盯着陈然看了半天，一脸怀疑道：“你真的是站我这边的？” “那不然呢，要不我现在回去？” 陈然拿起桌上的课本，起身就要离开。 “你给我回来！” 杨露拉住陈然衣服，一把将他拉回了椅子上。 “你真的觉得我行？”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平时那股自信。 “你不一直都说你是美女吗，现在有这个机会，干嘛不上台展示一下？” 陈然调侃道。 “滚蛋，我就在你面前说说。” 杨露有些脸红。 “再说，我上去能表演个什么节目，唱歌，唱歌又不行；跳舞，跳舞我也没学过……” “这有什么，你要觉得一个人不好意思，那就多找几个人，然后组一起搞一个女团。” “女团？” “咯，就是这个。” 陈然翻出手机，找了张少女时代的照片，指给杨露看。 “找几个大长腿妹子，穿个皮裤t恤啥的，往舞台上一站，大家都光顾着看腿去了，谁还在意你表演什么。” “滚蛋！” 杨露狠狠锤了陈然一下，拿过他手机，开始翻看起来。 “这个会不会有点暴露了……” “这有啥暴露的，人家还上电视，还出专辑了。” “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难道你认为自己的腿没人家的长？” “老娘腿长一米八！” “那不就得了，就这么几个动作，找个教室排练几天不就都会了。” 被陈然说着说着，杨露有些心动起来。 可她还是有些犹豫。 “算了吧，就这么几天时间，还要找人，还要排练，太麻烦了……” “哪儿来那么多屁话。” 陈然站起来，一把拉住杨露手腕。 “想做就做，你不是要找上大学的感觉吗，不趁着这个机会疯狂一下，怎么能叫上了大学？” 他拽着杨露，直接朝教学楼走去。 “等等，我突然觉得，这个好像也挺难的。” “别拉啦别拉啦，等一下，让我再想想。” “陈然，你给我停下！” “……” …… “你是说，杨露要出节目？” 教室里，所有人都离开了，就只剩下陈然他们三个人。 杨弘薇站在讲台前，她一脸怀疑的打量着两人，重点是在打量杨露。 杨露站在陈然身后。 她臭着一张脸，下巴微扬，一如当初对待陈然一样。 “对，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陈然双手环抱，半个身子都撑在了讲台上。 杨弘薇表情有些复杂，想说什么，但又没好意思说。 “没，现在人选还没有确定，如果她要上去的话没什么问题，不过……” 她语气一顿，继续说道：“据说会有个审核组，要对我们这些班上出的节目进行审核，要是审核不过关的话，到时候可能还是上不去。”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连审核都过不了吗！” 杨露一听这话，像是猫被踩住了尾巴，瞬间就炸毛了。 “我可没这么说过。” 杨弘薇抬了抬眼镜，不过表情显示，她就这么个意思。 “呸！我还就不信了，我告诉你，我弄的节目一定能上去！” 杨露扔下这句话，气冲冲的跑掉了。 杨露走了后，杨弘薇视线转移到陈然身上，表情更加复杂：“我还以为你跟杨露一样，故意找麻烦……” “找什么麻烦，当刺头吗。” 陈然从讲台旁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觉得人家说的也没错啊，有些人就是不喜欢去，要是抽签抽到这种人身上，那最后还不是得闹起来。” “那你让我怎么办，班上就这么几个人，这也不愿意去，那也不愿意去，总不可能就我们班一个不出吧！” 杨弘薇也开始发泄情绪。 她声音挺大。 门外几个路过的学生听到声音，往教室里探了探头，看到两人目光望了过去，几个学生连忙将头缩回去，吐了吐舌头跑掉了。 “好吓人。” “是啊，我还以为他们打架了。” “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 “我好像听到是为了……” 楼道上传来她们讨论的声音。 好一会儿，杨弘薇才平复掉情绪，冷冷道：“你当初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才辞职不干的吗。” 陈然耸耸肩。 “如果觉得太累，那就不要强撑。” “要知道职位这种东西，它不止代表着权利，同时还代表了义务” “解决问题的义务。” 陈然打着哈欠。 摇晃着出了教室。 第四十八章 九个大长腿 大概是被杨弘薇给刺激到了。 陈然刚回寝室，还没爬到床上，杨露就抱着电脑过来，说是要跟他讨论节目的事情。 其实像杨露这样的人，很容易解决。她只是性格比较冲动，对很多事都看不惯。 只要耐着点性子，不管是用许月的怀柔法，还是用陈然的激将法，都能把她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最难解决的是那些缩在桌子底下，一声不吭的那群人。 你说什么她们都听，但你说什么她们都不做。 这次陈然真是站杨露这边。 但凡杨弘薇真的想解决问题，跟干部们联合起来，带头出一个节目，然后让其他人再出几个节目，最后投票选出最合适的那个。 也不至于将事情拖到现在。 但她们什么都没做，就在那里喊了两声，看大家没反应，最后就居高临下，站在“集体荣誉”这样的制高点上，逼着人家做选择。 对于一个三十岁的人来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更何况只是个小小的班级内部矛盾。 别跟他提什么荣誉。 在他们这种学校，就没几个班有什么荣誉。 男生多一点还好，总有那么几个精虫上脑，想要展示自己，出一出风头的人在。 现在全是女生。 女生展现给谁看，班里这几个歪瓜裂枣吗？ 所以有时候男女搭配这句话，还真就不是句空话。这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没什么竞争性，大家连展示的欲望都没了。 杨露一过来，寝室里几个牲口都精神了。 他们早就知道杨露和陈然走的比较近，但也知道他们现在还没有在一起。 感受到他们炯炯有神的目光，陈然最后还是没顶住，带着杨露到了楼下。 两人坐在两栋宿舍中间的石椅上。 中间陈然去找一楼的师兄蹭了下网，不然笔记本没流量，连个网页都刷不出来。 “呐，这就是韩国几个比较知名的女团。” 陈然打开网页，在优酷上面翻出那些女团视频。 这时候的韩国女团，已经非常热闹了。 像是比较知名的少女时代，f（x），kiss，kara，tara，2ne1，都活跃在韩国的舞台上。 不过相比较而言，她们在国内还没什么知名度。 只有些老司机，会去视频网站上翻翻，欣赏一下这些堪比禁片的mv剪辑。 杨露仔细看着视频。 看着看着，忍不住夹紧了腿。 “啊，还能这样？” “这个衣服也……太暴露了吧？ “还有还有，这个动作好羞耻，她们是怎么做出来的啊？” “……” 事实证明，哪怕大家都是女性，但也不是谁都能接受这些mv的。 “这有什么的，要抱着一种欣赏的眼光去看待。” 陈然倒是显得很淡定。 早在上辈子，这些视频就已经被他反复刷了上百遍了。 这辈子再刷，他只会在意视频质量好不好，up主剪辑的到不到位，以及视频画面是不是足够清晰。 当然，身旁有人路过的时候，他还是会侧一侧身子，将电脑屏幕给挡住。 好不容易刷完十几个视频，杨露有点怀疑人生。 “你真的觉得我行吗？” 她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这有什么的，不就是换一套衣服，再摆几个动作吗，你就当去拍海报好了。” “可是，这样的动作是不是会让人觉得，有点……骚？” 她红着脸道：“还是说你们男人就喜欢这一类的女人？” “嗯……” 陈然沉吟。 “反正我是挺喜欢的。” “你喜欢她们什么，长的漂亮，胸大，还是腿长？” “我喜欢她们……骚？” “……” 杨露不说话。 杨露狠狠的锤了他一下。 “嘶……别打这儿，你想要我断子绝孙吗！” 陈然捂着肚子，吓的脸都白了。 差一点点。 杨露拳头再往下个几公分，他就当场去势了。 杨露冷哼一声，将电脑转到一边，自己开始研究起来。 “这个不行。” “这个动作太骚了。” “这个衣服也太暴露了。” “……” 她在那里挑了半天，最后挑了一个自己觉得还能接受的。 陈然看了一眼，是少女时代的《gee》。 陈然有些失望，他觉得像《genie》就挺不错，海军服加大长腿，九个女生往舞台上一站，都不需要多余的动作，直接就能嗨翻全场。 不过《gee》的话也还行。 旋律不错，那个相亲的《非诚勿扰》用的就是这首歌。 动作也挺简单，算是比较入门级的韩舞，全程主要就是为了展示九个女生的大长腿。 至于服装方面…… 嗯，白色t恤加上铅笔牛仔裤，能够很好的把杨露身材上的优势给展现出来，再加上可爱中不失性感的动作…… 算是勉强能接受吧。 “那就选这个好了。” 陈然也点头同意道。 “不过一，二，三，四……这上面有九个女生诶，我要到哪里去找这另外八个女生？” 杨露又开始苦恼起来。 “找不齐九个也无所谓，有些不重要的动作可以适当删减一下。” 陈然道。 九个大长腿女生哪儿是那么好找的，哪怕他们班上有四十多个女生，能达到这个标准的也不过就那么五六个。 何况这五六个里面，包含了杨露一个，剩下几个跟她关系也一般。 “不行，既然上面有九个，那我也一样要找九个！” 杨露捏紧小拳头，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陈然耸耸肩，一看就知道杨露这是和杨弘薇干上了。 哎。 年轻人这该死的胜负欲。 …… 到了晚上。 陈然再次被杨露叫出来。 “我现在找到五个，剩下三个咱们明天再努力！” 一见面，杨露就给了陈然一个“惊喜”。 陈然看着她身后那五个女生，也是一愣，表情有点古怪。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那五个女生，应该都是杨露寝室里的室友。 嗯。 也都是他们班上的女生。 其实拉室友这种事，陈然当然也能够想到，就像是鹏鹏要去表演的话，硬是要拉他，陈然也会硬着头皮上去。 不过能把剩下五个室友一起拉上，这倒是陈然没有想到的。 她们寝室关系这么好吗？ 似乎察觉到陈然的疑惑，一旁的王薇微微有些脸红。 “我，我们觉得，杨露这个有点意思，而且看起来好像也，也挺简单的，就，就想试试……”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说着说着，自己还在那儿害羞起来。 陈然：“……” 好吧。 也许还用了下他的美色。 第四十九章 速成的技巧（二更） 时间紧迫。 六个女生当晚就要开始排练。 “喂，这个事就交给你了。” 杨露将陈然拉到一旁，理直气壮的说道。 “为什么交给我？” 陈然有些莫名其妙。 “废话，不交给你交给谁，你觉得我们这几个谁有这个脑子？” 杨露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陈然。 “呐，这次我们要是选上了，我就请你吃大餐！小伙子，好好干，姐姐看好你。” 杨露一副大领导的模样，她踮起脚尖，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拍了拍陈然的肩膀。 陈然：“……” 老实说。 上辈子他招新人时也这么忽悠。 “你们真的准备交给我来弄？” 陈然若有所思道。 “嗯嗯嗯！”x6 “我说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 “嗯嗯嗯！”x6 “那行，我试试吧，你们先去找一下房间，我回去做一下准备。” 陈然爽快的应了下来。 换成上辈子的话，陈然肯定推脱掉了。 他感觉跟闹着玩似的，没什么意义，而且最后说不定还会被人嘲笑。 不过这辈子陈然想试试。 带着几个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去跳舞，还是跳少女时代这种秀大长腿类型的韩舞…… 一定要好好策划！ 两边人马分开，杨露她们去找空着的教室，陈然则是拿着笔记本电脑，开始搜索起韩舞教程。 这方式陈然也教过杨露，但女人这种生物，就是那么奇怪。 你让她们找什么明星偶像电视剧，她们一个个如数家珍，再隐秘的角落都能给你翻出来。但你要让她们找其他东西…… 抱歉，她们不会。 这年头网上的大神已经很多了，很快，陈然就找到好几个《gee》舞蹈的分解视频。 将视频缓存好，杨露也打来电话，说教室找到了。于是陈然抱着电脑，再一次出门。 到了教室，杨露在那里抱怨，说现在教室太紧缺了，她们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合适的教室，最后只能用她们上早自习的这间教室。 这间教室的桌椅全部都固定在地上，没办法移动，只能把讲台挪一下，勉强能弄出点空位。 陈然说这已经很好了，他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人聚集在走廊上的空地里，直接排练的。 “不过舞蹈室那边我问了一下，她们那边只排练到八点，八点以后，我们可以偷偷过去。” 杨露偷偷说道。 “你们要练那么久？” 陈然有些意外。 本来以为她们就是随便玩玩，每天能练个两小时就算是不错了。 “那不然呢，就这么点时间，不抓紧的话，连动作都记不下来。” 杨露理所当然道。 距离晚会开始还有不到一周时间，审核组那边会提前三天开始审核，算下来的话，她们就只有三天左右的时间。 三天，确实很紧。 “行，那你们先来看一下视频吧。” 陈然也开始重视起来，他将笔记本往桌上一放，招呼几个女生过来一起看。 “情况你们都清楚了，具体的我就不说了。” “理论上来说，要在三天内熟练的掌握一支舞蹈，很不现实。” “但理论只是理论，实际上真正操作的话，还是有一些技巧。” “……” 陈然指着屏幕，开始给她们分析起来。 如果是专业上的比拼，陈然无话可讲。要掌握任何一门技术，都需要长时间的学习，试验，沉淀还有积累。 不过这次她们不是为了要学跳舞。 她们只需要完成一场出色的表演。 “首先你们要记住，你们并不是要去给别人表演怎么跳舞，所以你们大可不必记住所有动作。” 陈然道。 “如果不记住所有动作，到时候到台上忘了怎么办？” 有女生在一旁提问。 “nice，这个问题提的不错。” 陈然打了个响指，然后暂停了视频画面。 “呐，看完这个mv，你们记住了什么吗？” 记住了什么？ 六个女孩一脸茫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摇了摇头。 “我是问，你们记住了什么动作了吗？” 陈然再次提问。 就这几分钟时间，能记住什么动作？ 几个女生还是很茫然，好半天，才有个女生弱弱的举了下手。 “我记得，好像有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她比划了一下，动作不是很标准，但大体能看出那么个意思。 “对，就是这样。” 陈然认可了她。 “表演的要点就是，你要给观众留下印象。” “一支舞跳下来有几分钟，观众不可能记住这几分钟里，你跳的所有动作。” “所以这个时候你就要注意，哪几个动作最能给观众留下印象，你们要记住的就是这几个动作。” “韩舞是有站位的，每个节奏点都会有不同的人站在最显眼的位置上，这个时候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人身上。” “其他人充其量就是个背景板。” “呐，你们看，背景板这个时候都在干什么……没错，就站在那里，扭扭腰，挺挺屁股，这有什么难的。” 陈然不停暂停视频，通过解析的方式，给几个女生指出遇到各种问题时的应对方法。 “就算你站c位，突然忘了后面的动作……那也没关系。” “随表撩一下头发，秀一下大长腿，或者朝观众抛一个飞吻。” “大家都以为你是在跟下面的人互动，谁会在意你是不是忘了动作怎么做。” 陈然最后总结道。 “c位是什么？” 有女生问了一句。 “c位，就是核心位置，意思就是你在这段节奏中，负责吸引所有观众的注意力。” 陈然解释道。 “那你意思是，要是我站在那个什么c位时，突然忘了动作，那我可以这样，这样……” 杨露弯下腰，屁股翘起来，右手在大长腿上缓缓往上，还一脸魅惑的朝陈然抛了个媚眼。 “你好骚哦。” 旁边有女生笑嘻嘻的拍了下她屁股。 杨露一秒破功。 “啊啊啊啊，你别弄我，烦死了！” 杨露怪叫着朝女生扑过去，几个女生在那里嬉笑打闹起来。 啪啪啪。 陈然拍拍手，吸引大家注意力。 “杨露做的不错，就是这样。” “所以，你们这三天要做的，就是记住这几个动作，然后学会怎么排列位置。” “怎么样，有信心没有？” 陈然扫了一眼六人，大声问道。 第五十章 找准G点（三更） 一番闹腾后。 几个女生都放松下来。 要她们记住一整支舞，那很难，别说三天，给她们三十天也不一定能学会。 但只是几个动作。 而且就算是忘了，到时候也有解决办法。 那多简单！ 不就是扭扭腰，翘翘屁股，发发骚吗，这玩意儿谁还不会似的！ 这么一看，那些明星也没那么厉害嘛。 我上我也行！ 看着一群女生信心满满的样子，陈然笑了笑，也没提醒。 这事儿被他说的好像很容易，但真要操作起来，哪儿有那么简单。 不过管理嘛。 就是要打消底下人的顾虑，好让她们能集中精力，努力去实现大家的共同目标。 就杨露她们现在这种情绪，陈然要还是公司管理，能骗得她们把自己都给卖了。 接下来时间，陈然和就六个女生，跟着教学视频，把整只舞的动作都拆解开来，选出最有记忆点的几个动作。 做完这些之后，杨露看了眼时间，突然惊叫出声：“哎呀，这都已经八点半了！” 她一拉陈然，连忙道：“走走走，赶紧走，舞蹈室那边现在应该已经空出来了，去晚了被别人占了就麻烦了。” 几个人连忙收拾东西，向舞蹈室跑去。 舞蹈室不远。 就在隔壁教学楼的三楼。 她们偷摸过去的时候，看到旁边教室的灯光还亮着。 几个人探头看了一眼，是街舞社的成员在那里练习。 看着他们整齐划一的在那里排练着鬼步，几个女生吐了吐舌头，悄悄的说了句：“好厉害。” “你们在看什么。” 陈然也探了探头，刚好被一个正在休息的社员给看到。 “咦，你怎么来了。” 那人朝陈然打招呼，几个女生连忙把头缩回去，你推我挤，一溜烟儿的跑到了隔壁的舞蹈室。 就留陈然一个人站在原地。 陈然看那人走过来，也没跑，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蚊子，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练习啊。” 蚊子。 文秘班的男生，住陈然他们楼上的寝室。 蚊子挺帅气，或者说看着很清秀。头发有点长，是这时候最流行的发型，刘海都遮住了眼睛。 他本来也是挺安静的一男生，喜欢他的女生不少，听人说不少女生跟他表白过，要是在校园剧里，妥妥就是男二的模板。 就是人长得不高，一米六多一点，不到一米七。 多少是有点可惜。 “对啊，这不马上就要准备表演了吗，抓紧时间练一下。” 蚊子抹了把汗水。 他穿着体恤衫，头上绑了根发带，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看的出来已经练习有些时间了。 “你也是来排练节目的？” 他问了一句。 “没，陪别人过来。” 陈然回到。 “行，那你去忙吧，我继续练习了。” 旁边有人跟蚊子打了个招呼，说要改一下动作。蚊子应了一声，跟陈然说了两句，然后一路小跑过去，跟其他社员聚在一起讨论起来。 陈然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眼，感觉这个舞蹈室比他们经常使用的那间还要好。 只可惜这个房间好像不对外开放，平时就只看到蚊子他们社团在这里面练习。 至于那几个街舞社的成员，基本上都是男的，偶尔看到两个女生，穿的倒是很有街头风格，就是长的吧…… “这点上还是有优势的。” 陈然暗自琢磨。 他大概扫了一眼他们排练的情形，基本上就是一群人在那里滑来滑去。 队形是很整齐，就是动作就那么几个，没有编舞，也没有什么层次感。 看了一会儿，陈然就退出去。 等他来到隔壁，就看到几个女生正蹲在电脑前，笨拙的跟着电脑上的动作在那里比划。 “停停停，别练了，先活动一下吧。” 陈然说道。 “啊，还要活动啊。”x6 大家开始抱怨。 作为女生，就没几个喜欢运动的。 “平时就不锻炼，现在不进行热身，小心一会儿抽筋。” 陈然上前，把她们一个个从电脑前赶开。 女生们嘟着嘴，从地上爬起来，在房间里走几圈后，突然问道：“要怎么活动啊？” “就平时体育课上那几个动作。” “忘了。”x6 “……我教你们。” 陈然有点心累。 人人都道女生好。 不知太多受不了。 一个杨露就已经够折腾人的了，现在这里聚集了六个，而且这六个还一脸懵懂，一副等着陈然调教的模样。 看的陈然感觉自己快炸了。 虽然陈然没结过婚。 但这一刻他仿佛感受到了带孩子的痛苦。x6 陈然开始在那里给她们示范，几个女生在下面照着他的动作做。 几组动作做完之后，陈然让她们利用舞蹈室的器材，压一压筋。 “有几个动作，对身体素质，还有柔韧性，都是有一定要求的。杨露，过来照着这个动作做一下。” 陈然直接点名杨露。 “我？” 杨露指着自己，一脸懵逼。 见陈然点头，杨露懵懵懂懂的出来，照着视频上的姿势，摆出了个僵硬的姿势。 “呐，你们看，柔韧性不好的话，这个动作完全做不出来。看看这腿，打都打不直；看看这腰，挺都挺不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得了帕金森。” 陈然在杨露身边点评，气的杨露想锤他。 “你们要清楚，虽然你们只需要记住几个动作，但这几个动作主要是为了体现女性的身材，女性的柔美，还有女性的自信。” “拿出你们平时上形体课的那种感觉，在那种端庄之中，加一点性感，还有魅惑。” 陈然躲开杨露的拳头，一脸正色的说道。 虽然韩国女团主走性感路线，俗称卖肉，发福利。 但这玩意儿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就性感这一块，十个女的有十一个做不出来。别的不说，就陈然他们班上四十多个女的，就没一个能够称得上一句“性感”。 像是杨露，身材倒是达标了，感觉却是完全没有。 成天疯疯癫癫，打打闹闹，就一没长大的小女孩。 作为一个lsp，划掉，男人。 陈然非常明白男人的g点在哪儿。 第五十一章 你弄疼我了 “嘶，疼。” “你轻点，弄疼我了。” “陈然，你不要那么用力，我腰都快被你弄断了！” 陈然站在杨露身后，满脑子黑线。 明明挺正常的一件事，怎么被她叫的让人浮想联翩。 “你再这么叫，你就自己弄吧！” 陈然双手一推，从杨露身后离开。 “诶，别别别，你别走啊，再帮我压压。” 杨露连忙回头，拉住陈然胳膊，一脸哀求：“我不叫了，不叫了还不行吗。帮帮我，我一个人压不下去。” 几个女生都在舞蹈室里练习压筋。 其他几个人还好，就杨露最头疼。 因为腿太长的缘故，她废了老半天劲才抬起来，放在把杆上。结果放好之后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就要倒下去。 好不容易站稳，她已经没功夫压下去了，强行试了几次，几次都差点摔倒，只能无奈求助一旁看热闹的陈然。 陈然帮杨露推了下腰。 不知道是不是平时缺乏锻炼的缘故，杨露身子非常僵硬，陈然只是稍稍用了下力，她就开始在那儿鬼哭狼嚎。 被杨露抓着胳膊，看她一脸祈求的模样，陈然翻了个白眼，只能继续帮她推了下腰。 “哎呀，别碰这儿，痒！” 杨露向旁边闪开，一不小心就摔地上。好在地板上铺了垫子，这一摔也没把她摔疼，拍拍屁股爬起来，继续跟把杆做着斗争。 陈然：“……” 这次他手没放她腰上，太敏感，动不动就在那里喊痒，然后扭来扭去的，很不安生。 他手掌放杨露背上，帮她推了几下。好不容易等她适应了，旁边几个女生也纷纷向陈然发出求助。 于是陈然在舞蹈室里转了一圈，一时间房间里到处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还有此起彼伏的喊疼声。 感觉有那么一点怪怪的。 “行了，你们先练一下站位，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再回来。” 等姑娘们都活动开后，陈然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于是他抬头对六个女生说道。 “行行行，你去吧。”x6 六个女生重新聚到电脑前，开始看屏幕上的动作。陈然看她们一脸认真的样子，想了想，没有说什么。 先让她们自己试试吧。 陈然离开舞蹈室，回到宿舍换了身衣服，然后直接奔向操场。 他练夜跑已经练了快一个月了，中间就那次喝酒断了一次，然后第二天还把量给补上了。 等陈然到的时候，操场上站着一道削瘦的身影。 那女生傻乎乎的站在旗台下面，看着远处的夜色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然跑过去，经过她身旁的时候停了一下。 小姑娘吓了一跳，一回头看到是陈然，连忙侧过脸，脸颊开始红了起来。 陈然也不说话，放慢了速度，慢速开始跑了起来。 跑了小半圈，陈然用余光往身后看了一眼，就看那姑娘跟在他身后，“吭哧吭哧”的小跑着。 陈然跑了五圈，然后慢慢停下。 其实他还能继续跑，不过身后那个小姑娘已经有点跑不动了。 他站在原地，双手撑在膝盖上，休息了会儿。 大概休息了五六分钟的样子，陈然擦了把汗水，开始往宿舍方向走。 小姑娘跟在他身后。 走到宿舍楼尽头，两人很有默契的停下，然后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进了宿舍。 …… 回到寝室。 陈然拿着换洗的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今天有热水，陈然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顺便把换下来的衣服都用热水泡上，这才揉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 穿好衣服后，陈然正准备出门，一旁正在和老三研究网站架构的鹏鹏突然抬头，问了句老二，这么晚了你是要上哪儿去？ “班里有点事，我去帮下忙。” 陈然挥挥手，直接推门而出。 回到舞蹈室，场面果然如同他的预想一样，一片混乱。 “杨露，你动作错了！” “王薇，该你了该你了。” “李婷，你走错了，你位置在那儿！” “薛茜，你撞到我了！” “……” 六个女生跟着音乐，一边在学动作，一边在不停的切换位置。 结果经常不是忘了动作，就是忘了位置，有时候干脆在换位的时候直接撞到了一起。 咔嚓！ 陈然走过去，直接关掉音乐。 “行了，都停停，你们这么搞，搞到明天也搞不出什么东西。” 陈然拍了拍手，吸引大家注意力。 几个女生也有点累了，看陈然来了，她们也不顾形象，直接一屁股坐地上，在那里直喘气。 “好累，太累了，累死爸爸了。” 杨露靠在王薇身上，头发打湿贴在脑门上，整个人精神涣散，好像被谁蹂躏了一百遍一样。 王薇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看起来也很累，衣服都湿透了，汗水还顺着脖子流到了衣服里。 看她们这么累，陈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塑料袋放在她们面前，然后将袋子打开：“都过来喝口水吧。” “我去，有喝的！” 杨露第一个爬起来。 明明刚才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结果一听到有喝的，她跑的比谁都快。 杨露连滚带爬的跑到陈然那儿，拉开塑料袋扫了一眼，立马拿到一瓶冰冻矿泉水，拧开盖子“咕噜噜”的就喝了大半瓶。 “哇，爽！” 杨露长长的吐出口热气，在冬天的空气中形成一道水雾。 “袋子里有冰的，也有不冰的，你们自己挑。” 陈然拿了瓶绿茶，往旁边一坐。 几个小姑娘一边凑过来挑饮料，一边不停的向陈然表示感谢。 什么“你太好啦”，“你真棒”，还有的直接开玩笑，问陈然有没有女朋友，像他这么好的男孩子，她一定要把自己姐妹介绍给他。 “对了，我记得这个点小卖部已经关门了，你这是去哪儿买的啊？” 杨露休息一会儿，突然想起这个事儿，扭头朝陈然问了一句。 “废话，当然是去外面买的啊。” 陈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想跟傻子说话。 “对哦。” 杨露恍然大悟，既然学校里没有的买，那肯定是去校外买的啊。 她敲了敲自己的小脑瓜子，一脸懊恼。忽然，她指着陈然头发道：“等等，你是不是跑回去洗澡了？” 第五十二章 骚还是你骚（二更） “对呀。” 陈然点头。 “天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现在这个点跑回去还来得及吗！！！” 杨露突然跳起来。 这话提醒了另外六个女孩，大家连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齐齐开始嚎叫起来，一时间哀嚎声响彻房间。 学校提供的热水是免费的，但供热水的时间是有限制的。男女生供水时间错开，女生要比男生早一个小时。 如果陈然都已经洗完了的话，那她们回去肯定已经没戏了。 “没办法，我也是回去之后才知道的。” 陈然耸耸肩。 他洗热水洗冷水都无所谓，回去刚好看到有热水，那就顺便冲个热水澡咯。 “啊……不能洗澡，感觉整个人生都失去了意义。” 杨露瘫倒在垫子上，整个人像是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其他几个女生也好不到哪儿去。 本来热水就隔一天，供一次，今天没有洗，再想洗就要等后天了，偏偏她们又在练舞，出了一身汗…… 想想都让人觉得受不了。 “回头问问外面有没有洗澡的地方吧，实在不行，就在寝室用热水壶烧水洗澡。” 陈然提了个建议。 其实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去外面开一个钟点房，几个女生可以挨个洗澡，洗完之后再把房给退掉。 陈然以前就干过这么个事儿。 不过这个提议有点敏感，陈然想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好了，都休息好了的话，我来给你们讲讲今天要做的事。” 陈然看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继续耽搁下去的话，今晚别想按时睡觉了。 他连续招呼了好几下，几个姑娘才垂头丧气的从垫子上爬起来，一个个在陈然面前坐了下来。 “你们今天完全没有必要练动作，先练站位。” “这里一共有九个人的位置，去掉三个不那么重要的，剩下的你们六个一人挑一个。” “注意，你们要看准她们每个节奏点分别站在哪里。先熟悉一下，一会儿放音乐的时候，你们就按上面的位置来站。” “……” 陈然跟她们分配好角色，然后让她们开始站位。 几个姑娘一开始还有点不太适应，总觉得站位这么简单，随随便便就学会了，这会不会太耽搁进度。 不过陈然不管，目标明确，就只让她们练站位。 姑娘们没法，只能按陈然要求的来，结果练了几次，出了不少问题。 韩国女团的舞蹈，看起来好像层次感比较丰富，其实主要还是镜头的问题，实际上变化就那么几个。 不过再怎么简单，那也是有变化的，又不是让你就傻站在那儿不动。 姑娘们一动起来，就开始出现问题，不是这个快了，就是那个慢了，还经常会出现记错位置的情况。 好在，她们现在就只练这一个东西。 在练了七八遍后，大家逐渐有了感觉，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逐渐可以跟着音乐找准自己的位置。 “一哒哒，二哒哒……” 有姑娘学着形体老师的样子，一边走位，一边给大家打着节拍。 陈然双手环胸。 靠在一旁的把杆上看着。 看着看着，陈然突然一拍手，“啪！”的一下，几个女生都愣住了。 “傻站着干什么啊，赶紧换位置。” 陈然喊道。 几个女生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她们才回过神，这时候音乐已经过了好几段了。 陈然将音乐一关，开始对她们进行点评。 “你们太容易分心了。” “在舞台上，不管遇到什么突发事件，都不要受到干扰。” “万一要是有人喊一句他喜欢你，你是不是还要停下来，跟人家聊一会儿天？” “你们要学会屏蔽外界的声音，只需要注意音乐的节拍。” “来，现在我重新播放一遍音乐，你们再来一次。” “啪！” “那个谁，走神了，再来一次！” “……” 在陈然不停的操作下，几个姑娘渐渐习惯了这种干扰。 哪怕陈然走到她们面前，在她们耳边拍巴掌，她们也能数着音乐节拍，面不改色的调整自己的位置。 “好。” “对，不错。” “就是这样。” 陈然不断对她们进行鼓励，等她们已经比较熟悉节奏后，陈然让她们停下来。 “行了，都练得差不多了，今天大家都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陈然看了眼时间，已经挺晚了，再过一会儿寝室那边就要熄灯了。 “别啊，再练会儿吧，现在还早。” “对啊，一晚上就练了个站位，一个动作都还没学，这个进度也太慢了。” “是啊是啊，陈然你教的这么好，要不你就干脆再教我们几个动作吧？” “……” 几个姑娘开始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 她们虽然已经累得不行，但好不容易找到点感觉，现在只想乘胜追击。 “教动作啊……这个我可教不了你们，你们对着视频自己学就好了。” 陈然道。 看几个姑娘又要再说，陈然摆摆手：“不过我倒是可以教你们一些舞台上的救场技巧。” 他估算了一下，感觉教点小技巧给她们，应该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而且多少让她们在心中能有个底。 “之前我就跟你们说过，遇到突然忘记动作这种情况，首先一定不要慌。” “哪怕是明星，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也会遇到这种情况，这个时候看这明星成不成熟，有没有大牌潜质，就要看他怎么救场。” “像唱歌的话，突然忘词，这个时候有几种比较经典的救场方式，比如把话筒递向观众，让观众跟着一起唱；又或者突然来一句，‘下面的朋友把手举起来，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类似的语术。” “对，就是这样。” “你看着他好像是在跟你互动，其实他可能只是单纯的忘记了歌词。” “女团的话，也有类似的动作。” “比如比心，来，跟着我做，两只手这样张开，大拇指跟大拇指并到一起，合成一个心形，然后放到胸口的位置。” “还有这个，食指和大拇指交叉，看这弧度，是不是一个‘心’的形状？” “还有这个，还是比心，两只胳膊抬起来，胳膊肘要稍稍弯曲，手指要放在脑袋位置……对，就是你们现在这样。” “这是三种比心方式。” “除了比心方式，还有飞吻。” “一种是直接抛向天空，一种是直接抛向观众席。” “除此之外，还有……” 陈然一连列了好几种救场，或者说是跟观众互动的方式。 “你们不用学多，每人挑一种练习。万一要是突然忘记了动作，你们只要能用出这个动作就行。” “对了，你们也不要光只做动作，还要配合上表情。” “脸上一定要笑，要非常自然的那种笑，别一脸僵硬。” “还有，眼睛也要配合，像这样，眨一下，要给人心动的感觉。” “脖子不要一直顶在那里，适当歪一下，装一下可爱……” 陈然越聊越嗨。 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全都冒了出来。 几个女生张大了嘴巴。 看着已经放飞自我的陈然，满脸震惊。 第五十三章 社死，失策（三更） 一大早。 陈然有些萎靡不振。 周围几个女生时不时的朝他投来诡异的目光，更是让陈然死命的低头，恨不得把脑袋缩到桌子底下。 一旁的杨露更是不时的嘟个嘴巴，抛个媚眼，嘴里喊道：“哎呀，这个时候你们要这样，要这样……” 求求你可做个人吧！ 陈然感觉脑瓜子“嗡嗡嗡”的，怎么也想不通，昨晚怎么就突然玩儿嗨了？ 自己明明那么正经的一个人，成熟稳重，举止得体，心思细腻，一丝不苟…… 操。 昨晚上直接给毁了个干净，连渣都不剩的那种。 难不成是跟杨露在一起呆久了，自己也被她降智了？ 看着一旁还在挤眉弄眼，嬉笑打闹的杨露，陈然打了个寒颤，下课铃一响，直接抱着书本就跑了。 身后杨露还一直在追他：“等等，你跑什么啊，陈然，你给我停下！” 路上，陈然撞到正要去上课的鹏鹏他们。 鹏鹏看着陈然急匆匆的模样，下意识问了句“你怎么了”。 “社死”，“勿扰”。 陈然扔下两个词，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 鹏鹏挠了挠头，一脸莫名其妙。 “老二又在发什么神经？” 他朝身后的老三老四问到，两人也是一脸懵逼。 “不知道啊。” “感觉昨晚上回来就怪怪的……” …… 陈然一路跑回寝室，把大门关上。 寝室里没人，其他五个都跑出去上课了。 啪啪。 陈然狠狠拍了下脸颊，这张脸已经烫了一上午了。 “操，以后再也不能这么二逼了。” 他深吸一口气，一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脸上又开始烧了起来。 陈然压下那种羞耻感，赶紧儿脱鞋上床，打开电脑，准备进入网络的世界转移一下注意力。 群里已经爆了。 经过几天时间的运输，三个获奖人员已经陆续收到了奖品。 没办法，这年头的快递行业，也就才刚刚起步。 虽然陈然寄的是顺丰，但顺丰也只负责大城市之间的直达，到了二三线城市，还是会切换成当地的那些小物流。 好在，折腾了将近一个星期的功夫，三人差不多也都收到了。 其中两个在若若的引导下，在群里发了一下奖品的照片，还去贴吧专门建了一个帖子，详细的描述了整个获奖过程，以及对衣服的分析还有彩虹屁，最后就是实际的上身效果。 自拍.jpg 自拍.jpg 自拍.jpg 这个时候大家才惊讶的发现，原来作者真的送衣服了。 而且还是订制的！ 当看到那几个幸运儿开始晒图的时候，群里人都疯了。 虽然她们不知道这件衣服的价格，但光是看这款式，看这面料，还有这做工……妥妥的高档货啊！ “天呐！为什么获奖的人不是我，好气！” “感觉错过一个亿。/微笑” “这衣服好帅啊，哪儿买的啊，大大能发一下链接吗，我也想给自己买一套。” “……” 各种羡慕的，嫉妒的，悔恨的声音，不停地刷新着屏幕。 陈然在群里偷偷看了会儿，满足了自己的窥视欲，这才想起还有另外一个人没发，于是连忙点开她的头像。 这人是他作品粉丝榜上的第一名，粉丝值足足有一百来万，换算成人民币就是一万块钱。 不过她特别低调，没有加群，书评区里也从来没见到她发言。 给人感觉就是一个默默看书，低调内敛的大佬。 陈然在网站上跟她联系好久，终于得到她回应，得知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获奖了，她还表现的非常惊讶。 “东西收到了吗。” 陈然发了一条消息。 他搜索动态的时候就看到，包裹显示已经被签收，不过因为一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陈然害怕是不是被她忘在了某地。 nina：“不好意思大大，我还没有回去。/微笑” 好半天那人头像才亮了起来，朝陈然回复了一句。 一开始这人还直接称呼陈然为老师，后来陈然将她拉进群里之后，她虽然还是不说话，但已经会像群里那些粉丝一样，称呼他为大大了。 “我这边显示你已经签收了，回头你有时间赶紧去把东西拿了吧。” 陈然道。 对方现在不在家，快递应该把东西放在门卫，又或者是小超市那里。 “对了，发了之后，麻烦拍几张图片放在网上，你要是不会，若若可以教你。” 陈然又补充了一句。 目前三套衣服里，已经有两套公布到了网上，一套青，一套白，都获得了非常多的好评，于是大家对这剩下的一套更加感到好奇。 其实这剩下的一套，也是陈然在三套中最喜欢的一套。 另外两套，一套表现女性的天真，烂漫，一套表现女性的清冷，唯有这最后一套，展现了女性的孤独与霸气。 说句不好意思的。 陈然自己都想偷偷的试穿一下。 帅这种东西，从来都不分男女。 nina：“好的，没问题大大。/微笑” nina：“不过我现在在国外出差，估计还有一周左右才会回去。/微笑” 国外…… 出差…… 之前陈然和她聊天的时候，就感觉怪怪的，感觉非常的生分，非常的客气。 这种聊天方式陈然非常熟悉。 之前他呆过的大厂，几乎都是用的这套语术，哪怕大家是上下级，在网上聊天时也客气的不行。 怎么说呢，用这种方式跟陌生人聊天，虽然没办法迅速拉近距离，但基本上也不会出错就是了。 陈然点开她资料，看了眼，上面填了个三十六岁。 也不知道她填的信息到底是真的，还是随便编的。 这年头的话…… 应该大部分都是真的吧？ 毕竟现在很多人刚接触网络不久，在网上还是挺实诚的，陈然就见过很多70后，80后，在网上填的全都是真实信息。 打开他的资料页，几乎就能把对方的个人情况给摸一个遍。 见对方还在出差，陈然只能表示，希望她回来之后，能尽快签收一下包裹。 退出聊天后，陈然揉了揉太阳穴。 失策。 当时怎么就没考虑到，对方会突然去了国外呢？ 第五十四章 老子就不该问！ 陈然截了个图，发给若若。 若若跳出来，一副委屈兮兮，可怜巴巴的样子。 “大大，怎么办，我又没有干好……/哭/哭” “没事，你已经干的很不错了。” “可我找她聊天，她都不理我。/大哭/大哭/大哭” “……” 陈然也看过两人的聊天截图，不能说nina不理她吧，只能说她比较慢热，若若“吧啦吧啦”打了一大堆话，nina才回复个一两句。 给若若的感觉就非常冷淡。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你看你跟你家大人聊天，他们是不是也这样？” 陈然耐心安抚。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总是希望自己不管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能快速得到别人的回应。 但成年人可不是这样。 尤其像nina这种，一看就是公司高管，回句话都要深思熟虑半天，聊起来就会让人觉得很累。 “你关注下，回头她收到东西，你就引导一下让她发帖，不行的话让她给你图片，你再上传。” 陈然道。 nina这个事，虽然有点出乎陈然预料，不过他其实也有几个预备方案。 但既然将事情交给若若后，他就不准备过多插手，只有若若在向他求助时，他才会选择性的帮她一下。 就好像这次若若说nina一直不理她，陈然就去找nina了解了一下情况。 这就跟大家玩游戏一样，你要说她玩的不行，教她几招，她很乐意。但你要直接把她推开，自己用她的号给她上分，她就不愉快了。 毫无游戏体验。 “好吧，我知道了。” 若若一脸委屈的说道。 “对了，你表姐的那套衣服，我过两天就能够寄出去，到时你记得查收。” 陈然决定给她颗糖吃。 果然，一听这事儿，若若立马就不委屈了：“好的大大！我一定在家好好等着！/加油/加油/加油” 结束跟若若的聊天，陈然打开文档，开始码字。 随着最近事情增多，陈然码字时间也越来越少。 为了提升了码字效率，他专门花了一天时间，整理了一百来章的细纲。 现在一小时差不多能打四千到五千字左右，两万字也就是四五个小时。 早上起来写一点，中午回寝室写一点，晚上吃完饭后再写一点，基本上没什么压力。 这种作息形成规律之后，陈然倒也没觉得现在有多么难受，每天的产出非常的稳定。 成绩那边。 经过最初的疯狂之后，现在也逐渐变得稳定起来。 高订定格在了一万六左右，均订定格在了九千多。 编辑分析，均订这一块其实还能再涨涨，主要还是陈然每天更新的章节太多，均订被拖住了，要是一天六千的话，现在估计已经破万了。 尽管如此，这个成绩基本上也到了女频这边的天花板，短时间内再推，也不会有太好的效果。 编辑跟陈然建议，让陈然降低一点更新，女频一般字数就在一百万出头，按他这个更新方式，要不了几个月就得完本了。 陈然倒是表现的很佛系。 既然破万这个是迟早的事，那他也不用刻意去追求。时间到了，它也就到了。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设定比较宏大，参考了一些男频文和耽美文的思路，加入了一些情节，预计字数能拉到两百万字。 还有这么长时间，他不慌，一点儿也不慌。 相比而言，他更期待稿费什么时候能发下来。 手上没钱，搞事情都没底气。 …… 陈然还是没能逃掉。 下午杨露又又又冲到他们寝室，直接把陈然从床上拉下来。 几个室友已经见怪不怪，非常淡定。哪怕杨露冲进来时他们就穿着个大裤衩，也懒得再挪一下屁股了。 不像刚开始那几次，他们还会慌慌张张的去收拾一下，免得被人看到男生寝室邋遢的一面。 “陈然，赶紧儿下来，我有了，我真的有了！” 杨露又跳又叫，看起来就跟得了失心疯似的。 陈然叹了口气，在几个室友诡异目光的中，将电脑合上，从床上爬下。 “别叫了，再叫别人还以为你怀了。” “怀了，什么怀了？” 杨露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将这话扔到一边，继续兴奋道：“有人了，我终于拉到人了！” “哦？你找到谁了。” 陈然穿了件外套，将杨露拉出了寝室，再让她这么说下去，他今晚上就不用再回来了。 “就是那个谁，那个谁谁谁……” 在杨露跟机关枪一样的语速下，陈然终于整理出头绪。 在杨露热情（吓人）的邀请（威胁）下，班上终于有女生点头，愿意加入她们，一起排练节目。 “哦，那挺好的啊，有几个？” 陈然随口问了句。 杨露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就……就一个。” 她背着手，低着头，脚尖在地面上画着圈圈。 两只大长腿笔直修长，人又长得又高又瘦，往那儿一杵，就跟根圆规似的。 “那挺好的，现在就只差两个了。” 陈然打了个哈欠。 本来陈然觉得，没必要一定得集齐九个人，那样实在是太麻烦了。 大不了删几个位置，删几个动作，能将那几个经典画面给演出来就够了。 但杨露偏不。 她觉得人家mv就是这么拍的，那她也要这么搞，不然弄出来总觉得怪怪的，跟个残次品似的。 莫名的强迫症。 陈然想说你就算集齐了九个，那也是个残次品，除非你能找到九个身材，外貌，都跟原版相似的…… 但他没好意思说。 怕挨打。 “剩下两个你准备怎么办？” 陈然问道。 昨天一个晚上过去，今天又是一个白天过去，现在就只剩下两天左右了。 用三天时间排练一支舞蹈，时间上本来就很紧张。而且杨露她们还在加人，这每加一个，难度就又往上跳一截。 哪怕他鬼迷日眼的加了点速成技巧，但最后能不能顺利排练出来…… 老实说，陈然自己也挺没信心的。 “不，不知道……要不，你帮帮我？” 杨露想了想，脑袋一歪，理直气壮的把问题丢给陈然。 陈然：“……” 操。 老子就不该问！ 第五十五章 关门杀狗（二更） “不要。” “帮帮我嘛。” “不要！” “求求你啦。” “……” 两人站在楼下。 陈然冷脸拒绝。 杨露则是拉着他胳膊，不停撒娇。 路过的人都朝他两投去诡异的目光，咋滴，光棍节才过去多久，现在就开始撒狗粮了？ 以前杀狗还讲究骗进去再杀，现在连骗都不骗，直接当面就开始挥刀。 单身狗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陈然受不了这目光，拉着杨露跑到操场。 回头一看，杨露咬着下唇，小拳拳放在胸口，两只眼睛泪眼汪汪，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这动作还是他自己教的。 想起昨晚的黑历史，陈然脑瓜子又开始“嗡嗡嗡”的响。 “我真没法帮你，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个建议。” 陈然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其实，要集齐九个人的话，不一定非要得女生嘛。你看李罗智他们，不正好有两个嘛。” 陈然想好了。 凭什么他为班级抛头颅，洒热血，另外两个就在一旁看热闹。 要死大家一起死！ “不要！” 杨露一口拒绝。 “为啥？加入男生也有好处，你看，首先男生跳团舞，话题度一下子就上来了；其次，你们要是……最后……” 陈然跟杨露分析这其中的好处，有理有据，绝不会骗她。 “而且就他们现在的情况，你去邀请他们，他们绝对会答应，这人不就一下子都找齐了吗！” “不要。” 杨露还是拒绝。 陈然有些生气，还没等他叉腰，杨露补了一句：“太丑，不想要。” 陈然：“……” 好吧。 没想到你杨露浓眉大眼的，居然还是个颜控？ 陈然觉得挺可惜。 一想到两个大男生穿着铅笔牛仔裤，上身白体恤，还有可能穿上高跟鞋在舞台上大跳女团舞…… 十年后又多了堆美好回忆。 没等陈然想好要怎么说服她，给其他人增加点黑历史，就见杨露开始上下打量他，嘴角扬起一丝不怀好意的坏笑…… 陈然打了个哆嗦。 不好，要遭！ “等等，我还有一个办法。” 他连忙开口，转移杨露注意力。 果然，被他这么一说，杨露瞬间将刚才的念头抛出脑外。 她连忙问道：“什么，还有什么办法？” “你看那个谁，那个谁谁谁，平时在班里挺低调的，也没什么朋友。你要是表现的热情一点，她们一个不好意思，说不定就答应了。” 陈然道。 “你说她们几个啊……” 被陈然一提醒，杨露也想起班里面还有这么几个人。 “可是……她们几个好像都挺内向的，而且我们平时连话都没说过，我去找她们的话，她们真的会答应吗？” 杨露表示怀疑。 她对自己疯疯癫癫的样子还是挺有自知自明的，普通女生都对她退避三舍，真要是去找那几个女生，她怕自己把人家给吓到。 “你要相信你自己，要表现的热情一点，让她们感受到你的诚意和对她们的需要，这样她们有很大概率会被你感化。” 陈然懒洋洋的说道。 不管是在哪儿，都有那么一群透明人。 她们统一特点就是，看起来老实，内向，基本上不会在公共场合说话，也很少会表达自己的述求和意向。 但她们最大的特点就是，很难拒绝别人。 尤其是在面对强势的人的时候，对方表现的越是强势，她们就越是没有勇气去拒绝对方。 这种人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职场，都是最容易被欺负的对象。 上辈子陈然就不太喜欢这种人。 他无法理解，有人会把自己遭遇的一切，归结于她们没有遇到一个对自己抱有善意的人身上。 他一直觉得，尊重，是要自己争取的。 你越有能力，越是能表现出自己的价值，就越是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什么都不敢表达，什么都不敢改变，被动的接受外界给与的一切，这种是只有懦夫才会去干的事儿。 不过这辈子嘛…… 陈然心态很平和。 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生存的土壤，如果人人都跟他上辈子一样激进，那这世界大概也不存在弱者了吧。 “是吗？” 杨露很怀疑。 她总觉得陈然说的太离谱，怎么会有人答应一个自己完全不喜欢去做的事儿？ 换成是她自己，早让那人有多远滚多远。要是把她弄烦了，直接就给对方两巴掌。 但看陈然一脸笃定的样子，杨露犹豫了。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 抱着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杨露去了。 一小时后，她给陈然打了个电话。 “卧槽！她们居然真的答应了！” …… 人找齐了。 舞也可以继续排练了。 为了抓紧时间，杨露直接选择翘课，带着几个女生霸占了舞蹈室。 没办法，就剩下两天时间，她们连最基本的几个动作都还没掌握。 昨晚回去之后，她们倒是自己偷学了一些，但都没有正式练过。而且新增了三个女生，还要考虑怎么让她们尽快融入队伍。 至于请假的事，直接扔给了陈然。 对此，杨露振振有词道：“要不你就跟我们一起去排练，要不你就帮我们去请假，反正我是不可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去上课。” 陈然想了想。 选择了后者。 到了辅导员办公室时，赵娟正在里面看电脑。 见到陈然进来，她连忙缩小窗口，拿起笔，一副正在忙碌的模样。 陈然走进之后，赵娟直了直腰，一脸严肃：“你怎么跑过来了？” 陈然扫了眼电脑屏幕，看到一个扫雷的窗口。 他耸耸肩，对赵娟道：“帮她们请一下假。” 说着把名单递给赵娟。 “九个人？怎么一下子这么多人请假？” 赵娟看了一眼名单，一下就惊讶了，手中转着的笔都掉到了桌上。 “这不马上就要到圣诞晚会了吗，她们正在抓紧时间排练。” 陈然道。 “这样啊……” 赵娟恍然大悟，继而好奇道：“听说这个节目，是杨露带头出的？” “嗯。” “她不是，她不是一直挺……挺那个的吗？” 赵娟想了半天，没能想到一个好的形容词。 不过陈然大概也能明白她意思。 除了“刺头”，还能有什么好词。 第五十六章 你怎么这么优秀？（三更） “可能现在长大了，懂事了吧。” 陈然随口道。 “嗯？” 赵娟满脸疑惑，这话听上去怎么感觉怪怪的。 弄好假条的事，赵娟好奇的问了句：“对了，杨露她们要表演什么啊。” “韩舞，怎么，有兴趣？” 陈然问。 “韩舞？就是那种一群人跳舞，然后很帅很帅的那种？” 赵娟兴奋的搓着手，比了几个动作，把陈然都给看乐了。 好家伙，老sj迷了。 “娟姐还看这个啊。” “看啊，大学时候老喜欢了。” “喜欢谁啊，韩庚他们？” “好多个呢，那个李那个什么什么的，对了，韩庚好像是中国人？” “对啊，黑龙江那边的。” “嘿，我上次在网上看到，还有点不敢相信呢。” “对了，娟姐你要不要上台去试试？” “不要了吧，我都这么大年纪了……” “……” 两人开了几句玩笑，最后陈然说，这个不是男团舞，是女团舞。 不过要是时间足够的话，陈然觉得选男团也挺不错的，女生穿个白衬衫，小西裤，往台上一站，光看着就很帅。 离开赵娟那边后，陈然又去了一趟舞蹈室。 新加入的三个姑娘，在六个人的带领下，已经学会如何站位了。 当初陈然怎么教她们的，她们就怎么教给人家，一个两个一脸严肃，义正言辞，把人小姑娘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看了一会儿，陈然感觉没什么可操心的。 团队中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就是杨露，脾气又躁，性子又冲动。 不过这次她心里很有逼数，没有因为是自己组织起来的团队，就非得要抢着当老大。 在她们的举手表决下，一个看起来精明强干，一看就是个女强人的女生被选举出来，成为这只临时队伍的队长。 九个女生，有六个是一个寝室的，剩下三个性格也比较软弱，只知道服从，一支团队就这么被她们给拉了起来。 陈然又欣赏了一下几个女生的大长腿，这才回到寝室，继续码字了。 …… 时间一晃而过。 很快节目就要开始审核了。 “喂，你说我们真的能过吗。” 马上就要进屋了，杨露有些紧张，拉着陈然胳膊低声问道。 她们现在站在走廊上，周围都是要去屋里进行审核的团队，一个两个分散在四周，彼此间轻声低语。 陈然掏掏耳朵。 同样的话，今天他已经听了八百遍了。 “放心吧，这有什么的，你看前面几个节目没比你们好到哪儿去，放宽心吧。” 陈然捏住杨露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 这家伙，抓着他胳膊还不安生，一个劲儿的用力，陈然胳膊都被她捏出好几道红印。 “可是，可是我看到，还是有好多节目看起来不错的啊。比如那个街舞的，还有那个跆拳道的……” 杨露有些慌乱，语无伦次的说道。 “行了行了，你平时那股劲儿哪儿去了，就一个审核而已，有啥好怕的。” 陈然不耐烦的说道。 这种事情就走个过场，一般能看得过眼，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会给过。 就他们这种学校，本来学生就不多，愿意报名的更少，不然也不会强制要求每个班级都要出一个节目了。 “可是，可是人家就是紧张嘛。” 杨露捂住胸口，感觉心脏“砰砰砰”的，一阵乱跳。 “滚滚滚，再给老子装，老子一脚把你给踹进去！” 陈然受不了她这个样子，平时看起来比谁都霸气，一遇上事儿，嚯，学会装女人了？ “涉外旅游，涉外旅游的来了吗？”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一个师姐从屋子里出来，照着本子喊了一声。 杨露吓了一跳，立马挺直腰杆，其他几个女生本来靠在墙上，一听这话打了个激灵，赶紧儿站好身子。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看着有些不知所措。幸好队长立马站出来，挥了挥手，喊了一句：“在！我们在这儿！” 师姐看了她们一眼，用笔在纸上一划，然后对她们招了招手：“进来吧。” 说着，她就把门推开，让她们进去。 九个小女生捏紧小拳头，一个个神情紧张，跟僵尸一样，排着队进屋。 等她们都进去后，陈然伸了个懒腰。 他拿出个牌子，挂在脖子上，然后一脸懒散的在走廊上溜达，溜达着溜达着，就溜达到了后门。 后门有两个男的守在那里，看到陈然凑过去，他们伸手将他拦了下来。 “师兄，一个部门的。” 陈然举起牌子，在他们面前晃晃。两男生有些怀疑，看了陈然一眼，感觉有点眼生。 “没事，师兄，我就在外面看看不进去……抽烟吗？” 陈然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香烟，给两男生递了一支。 其中一个男生摆摆手，另一个男生则是接了过去，放在眼皮子底下看了一眼。 “好家伙，中华啊！” 他将烟放在鼻子下吸了一口，正想叼在嘴里，突然看了眼另一个男生，表情有些犹豫。 “没事儿师兄，想抽出去抽吧，这儿我帮你看着。” 陈然热情道，顺手把还剩大半包的中华塞到他手里。 那男的眼睛一亮，朝陈然点点头，然后招呼了一下另一个男生。那男生有些犹豫，但拗不过，最后两人还是一同离开了。 两人走远后，陈然挺了挺腰，这才推门而入。 门后面也有人，是两个师姐。 她们看了陈然一眼，表情有些疑惑，又看到他脖子上挂着的牌子，这才放松警惕。 陈然大大方方的走到她们身边，还顺嘴问了一句“到哪个班了”，其中一个师姐回道，已经排到涉外旅游了。 陈然点点头，走到评审席旁边，对着放在桌子上的表格扫了一眼。 评审席位的几个学长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但看陈然没什么动作，他们搞不清陈然到底是干嘛的，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 陈然抽空，在几个师兄师姐看不到的地方，朝杨露她们挥挥手。 杨露她们几个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卧槽，你怎么跑到评审席去了？ 第五十七章 我觉得能过！ “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吧。” 陈然平静的说道。 一旁的师姐不知道他是干嘛的，看其他人都没有反对，于是放出了背景音乐。 九个女生一脸懵逼。 她们怎么也想不明白，陈然怎么就跑到评审席上去了。 但音乐响起时，她们还是下意识的按着这几天的排练，站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音乐进场。 起手就是三个扭胯动作。 这个动作她们练的最多。 用陈然的话来说就是，一场表演行不行，就看开场那几秒能不能抓住大家的眼球。 结果这一开始，几个女孩就出现了失误。 先是音乐到点了，她们才开始反应过来要做动作。 其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她们动作施展不开，扭扭捏捏，看着就很不熟练。 几位评审本来正在审视她们九个的大长腿。尤其是那几个男的，眼睛一直盯在杨露腿上。 另外几个也有身材好的，不过都没有杨露这么显眼。 不得不说，身材好的女生穿铅笔裤，真的很顶。 尤其是像杨露这种，一米七的身高，体型又瘦，穿个铅笔裤再加高跟鞋，感觉一下子就出来了。 结果这个失误一出来，几个评审齐齐皱了下眉头。 接着她们越来越慌，动作也越来越乱，有些考官摇了摇头，还有些考官干脆直接将眼镜取下，用抹布仔细擦拭起来。 不想再看了。 眼看表演濒临崩盘，陈然突然大声的咳嗽了一下。 咳咳！ 九个女生下意识看向陈然。 陈然什么也没说，只是清了清嗓子，然后半靠在桌子上，双手环抱，就那么看着她们。 她们愣了一下。 不知道陈然是什么意思。 当下一个节拍到来时，一个叫席燕的女生反应过来。 她一咬牙，在换位的时候站出来，两根手指在半空中划了个“心”，然后将“心”抛向评委席。 另外几个女生也回想起来，这几天陈然对她们进行的那些抗干扰训练，以及教她们的那些救场方式。 她们稳定心神，不再去看那几个评审，反而将注意力集中到陈然身上。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在舞蹈室训练时的场景。 她们开始逐渐变得放松，身体也越来越放开。 gee gee gee gee baby baby baby gee gee gee gee baby baby baby 伴随着几个经典动作的出现，女孩们终于找到了感觉。 尤其是轮到杨露的时候，她大胆的秀起了大长腿，右手在腿上缓缓滑过，还眨了下眼睛，朝陈然抛了个媚眼。 陈然：“……” 咕噜。 陈然斜了下眼睛，看到一旁的男评审喉咙耸动了一下。 几分钟过去。 音乐停了下来。 几个女生聚在一起，一脸紧张的等着评审们给出答案。 “你们先出去吧，全部节目表演完毕，我们再公布审核结果。” 一位学姐上前，跟她们解释了一下，然后领着她们出了屋子。 临走前，九个女孩不时回头，望向陈然方向。 等她们出去之后，屋子里的评审们才小声议论起来。 “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这应该是韩舞吧，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场看到。” “是挺有意思的，但动作看上去好像不太熟练啊。” “是啊，我就看到了好几个失误。” “那这个过吗？” “我觉得不行。” “我也觉得不太合适……” “……” 眼看着他们意见就要统一，准备把节目划掉，陈然在一旁咳嗽了一下。 “我觉得吧，这个节目还是挺合适的。”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几位评审齐齐把目光投向陈然。 “韩舞嘛，本来就少见，几个女生穿的漂漂亮亮的，往那儿一站，光看着就让人觉得挺舒服的。” “动作方面，我觉得基本上都做出来了，几个扭胯，还有这个gegegege的动作，都挺带感的。” “至于失误，大家都会有失误的嘛。我看她们几个应该都是第一次上台，有点紧张也是应该的，多经历一下就好了。” “……” 陈然侃侃而谈。 列完理由后，他在桌上一拍，最后总结道：“这个过了。” 几位评审都愣住了。 他们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陈然表现的实在是太淡定了，给人感觉就好像他是拍板那个一样，一时间让他们有些摸不清头绪。 “你是……” 有位评审忍不住，想问一下陈然的身份，坐在最右边的许月突然开口道：“我也觉得这个可以过。” 她用笔在纸上打了个勾，然后抬起头来道：“我觉得这个节目挺有意思，很大胆，也很符合现在年轻人的潮流。刚才我在听音乐的时候，都忍不住想站起来，跟着她们一起跳，所以我觉得能过。” 许月作为学习部的部长，在这群人里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有人带头，其他几位评审也犹豫起来。 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每年在台上翻车的节目也不少。到时候丢脸的又不是他们，没必要为这个事跟别人硬抗。 更何况他们也看得出来，几个女生应该是第一次表演，有点紧张。到后面的时候，她们就表现的越来越好。 “行，那就过吧。” 经过大家的讨论，几位评审的意见都得到了统一，齐齐在自己面前的本子上打了个勾。 “不过一会儿通知她们的时候，让她们回去再练练，现在看着还是有些不太熟练。” 将单子交给一旁通知的学姐，为首那位评审叮嘱了几句，这个事儿就这么过了。 许月背对着他们，朝陈然狠狠的瞪了一眼，还挥了挥小拳头。 “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做了个无声交流。 之后他们继续叫下一个节目。 陈然在屋子里又站了会儿，看了几眼别人的节目，这才背着手，晃晃悠悠，在两师姐的注视下出了屋子。 出门的时候。 去抽烟的那两师兄还没回来。 陈然将牌子扯下，随手塞进了口袋。 这牌子是他去文具店花了五块钱买的，下次遇到这种事儿的时候，指不定还能拿出来用用。 他在走廊上找到杨露她们。 一看到陈然，杨露直接冲过去，二话不说就将他推倒在墙上，恶狠狠道：“说，你怎么跑到里面去了！” 第五十八章 揪住！（二更） “咳！” “咳咳！” “卧槽，放手，你tm想掐死我啊！” 陈然满脸通红。 死丫头扑到他身上，一双大长腿直接盘他腰上，两只手掐住他脖子，死命用劲儿。 几个女生也围了上来，没一个帮忙把杨露拉开的，都在那里七嘴八舌的问着问题。 “陈然，你怎么也在里面啊。” “是啊，你还戴着牌子，难不成你也是评审？” “对啊对啊，刚刚我在里面看到你，都吓傻了，动作都忘记做了！” “对了，我们结果出来没有啊，能不能过啊。” “……” 一个女人五百只鸭子，这一群女人…… 陈然被吵的，小脑瓜子“嗡嗡嗡”的。 好不容易推开杨露，他揉着自己的脖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操，老子差点被你给掐死。” “掐死就掐死，谁让你刚刚吓唬我！” 杨露两手往腰上一叉，一挺胸，理不直气也壮。 陈然翻了个白眼。 这女的就没法跟她讲道理！ “行了行了，我就是进去看看，看看你们演的怎么样。” “呸！我不信！” “好吧好吧，顺便帮你们打听一下成绩，看你们有没有被筛掉。” “呸！你才被筛掉！” “嘿，你要再这么跟我抬杠，我可要揍你啦！” “来呀，谁怕谁啊！” “……” 旁边几个还没进去表演的团队，看到陈然他们在这里打闹，都是一面迷惑。 这群人是怎么回事。 她们都已经表演完了吗？ 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 一顿插科打诨，几个刚刚还一脸紧张的女生，现在也都慢慢变得放松起来。 这个时候，陈然压低声音，跟做贼一样，小声对她们说道：“我刚刚在里面看他们商量，说如果没意外的话……” 他拉长了声音。 几个女生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一颗心一下子都提起来：“怎样？” “没意外的话……” “快说啊！” “没意外的话……” “你倒是说啊！” “没意外的话……” “啊！你讨打啊！” 被陈然三翻四次的调戏，这下子不仅是杨露，其他人也围了上来，把他堵在角落，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陈然被打的连连讨饶，等女生们打累了，站一旁喘着粗气，陈然才捂着脸道：“行了行了，别担心了，过了。” 陈然揉着脸颊，感叹这群虎娘们儿下手真狠。 别看她们一个两个下身穿着铅笔裤，上身穿着紧身t恤，看起来青春靓丽，魅力无限的模样，这使起劲儿来，那是一个比一个大。 就连那三个刚加入的小透明，都趁机锤了他好几下。 也就是看在她们几个现在在为班集体做贡献，陈然不跟她们一般计较。要是换做平时，不是他吹，一只手就能把她们打趴下！ “过了？” “不可能吧，我们出现那么多失误。” “对啊对啊，第一个动作都没有跟上，我看那些评审脸色都不太好。” “真的过了吗，你不会是骗我们吧？” “……” 女生们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 她们自己表演的咋样，自己还是很有逼数的。 本来三天时间就很紧，动作练的不是很熟练，再加上刚才在里面看到陈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脑子直接断线。 后面虽然回过神来，救场技巧也用上，动作也基本上做好了。但对最开始那几个片段，她们心里还是有些芥蒂。 “没骗你们，一会儿你们自己问就知道了。” 陈然道。 其实在表演完后，她们就可以回去了。 留一个人在这儿等消息，或者不留也没关系。 那些当官的会把单子发出来，用飞信通知到各个班的负责人手上。 不过几个姑娘都没有回去，她们聚在这里焦急的等待着。 随着最后一个节目表演完毕，屋里再也没叫新的队伍了。 又过了一会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学姐走了出来：“现在，通知一下过了的节目。” “街舞社的xxx。” “……” “跆拳道社的xxx。” “……” “……” “学习部的xxx。” “……” “文秘班的xxx。” “涉外旅游班的xxx。” “……” “……” “卧槽！” “我没听错吧？” “我们真的过了！” 杨露一听到“涉外旅游”四个字，立马跳起来，爆了句粗口。 其他女生也都是捂着嘴，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 “好了，以上念到的名字，都是已经通过审核的节目，大家辛苦了。” “稍后我们会把正式通过的名单，用飞信发出来，请各位注意查收。” “另外，现在还剩三天不到的时间，希望大家回去好好排练，到时候给所有人奉献一场精彩的演出。” 师姐念完，拍拍手，示意大家可以回去了。 话音一落，被念到名字的团队开始庆祝，没有念到名字的团队则是唉声叹气。 这些团队在路过陈然他们身边时，一脸的嫌弃。 就是一个小节目而已，过了就过了，有必要搂在一起，又抱又跳？ 真没见识。 陈然倒是一脸无所谓。 他靠在墙上，看着几个女生抱在一起庆祝。 这时门又开了，几位评审从里面出来，一边聊着一边向外面走去。 陈然往女生身后躲躲，借着她们的身体，挡住那几个评审的视线。 不过他还是被许月给逮住。 只见她偷偷从队伍里出来，在人群中准确找到陈然，走过去一把揪住他耳朵。 在陈然“哎呀哎呀”的喊疼声中，许月将他带到了角落，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这才放手。 “月姐，你这是在干嘛，耳朵都被你揪红了。” 陈然揉着耳发红的朵抱怨道。 被许月这么一揪，陈然感到耳朵现在烫的慌。 “你问我干啥，我还要问你干啥呢。怎么，胆子大了，居然敢冒充评审！” 许月双手叉腰，对陈然怒目而视。 别说，她这副模样，看起来还挺有官威的。 “嗨，我这哪儿叫冒充，我就进去看一看。” “那牌子怎么回事？” “学校外文具店五块钱买的。” “要是被别人给发现怎么办？” “谁会发现，这么多人，难不成他们每一个都能记住？” 第五十九章 原来我不是最特殊的那个啊（三更 陈然一脸满不在乎。 像这种活动一般都涉及到好几个部门，会抽调几十号人手。 别说能把人认出来，估计他们自己连有多少号人都搞不清。 “那你也不能这样啊，刚刚要不是我就在旁边，你说不定就被发现了！” 许月还是觉得生气。 她觉得陈然也太乱来了，这么没规没矩的，万一出了啥事儿那可怎么办。 “嗨，我这不就是知道月姐在里面，这才敢跑进去的吗，不然我哪儿有这个胆子？” 陈然笑嘻嘻的道。 许月：“……” 好家伙。 搞半天还是我给了你搞事情的勇气？ 许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一拳锤在陈然胸口上。 “好了，这事就这么算了，你让你们班姑娘们回去，抓紧时间好好练习，不然到时候到了舞台上还这样，那……” “不会不会，这不是因为练习时间太少了吗。三天时间能练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再给她们三天，一定能表现的更好。” 陈然很有信心。 任何事情都躲不开“认真”二字。 要是九个姑娘就随便玩玩，那陈然也就陪着她们玩玩好了，关键是她们这次都上了心，每天光是排练，都要花上十几个小时。 害的陈然要想尽办法给她们减压。 现在陈然反而要比她们更有信心。 一周时间，没有任何舞蹈基础，排练一支韩舞，听起来好像很夸张。 但放在十年后，那些什么创造营，夏令营啥的，让那些练习生用三天时间，五天时间，排练一支舞蹈，人家不也弄的挺好的。 有些东西不是你做不做的到。 而是要看你想不想要去做到。 “就排练了三天，可这不是提早了一个半月通知了吗？” 许月一脸惊讶。 这次活动主要会搞这么大，让每个班级和社团都出一个节目，主要还是因为将圣诞，和元旦，两个节日的庆祝合并到了一起。 元旦要放假，有些比较远的学生会提前请假回家，大家凑不到一起。所以干脆趁着圣诞的时候，把大家聚到一起，热闹热闹。 正是因为想多搞点高质量的节目，所以学校才会提前一个半月放出消息，让大家都有时间准备。 结果刚才陈然说了什么？ 就排练了三天时间？ 这确定不是在跟她搞笑？ “哎，不说了不说了，就让它过去吧。” 陈然用手扇了扇风，岔开这个话题。许月见他这个模样，知道有什么内情，但也不好多问。 “那行吧，三天时间能排练成这样，那还挺不错的。回去以后再多练习练习，争取给你们班上争光。” 许月给陈然打气道。 “那就多谢月姐的吉言了。” 陈然乐呵呵的说道。 许月看陈然一副没正形的样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又跟他聊了会儿，这才跟他分开。 陈然打了个哈欠，躲在角落里抽了支烟，之后才迈着王八步，从角落中出来。 “陈然，你刚跑哪儿去了，我们找你半天。” 一看到陈然，杨露直接冲过来，被陈然伸手挡住。 “喂，打招呼可以，别对我动手动脚。” 他现在是怕了。 这杨露，脑子多半是有点问题。高兴的时候打他，不高兴的时候也打他，开心的时候打他，不开心的时候也打他。 操。 成天就知道打打闹闹，被人看到那还成什么样子。 杨露眨了眨眼睛，突然跳起来，对着陈然脑袋就是一个爆栗。 “卧槽！说好不要动手的！” 陈然很烦，辛苦经营的人设，被她这么一弄，全没了。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过。” 杨露双手背在身后，吹着口哨抖着腿，好一副二流子的模样。 “行了行了，事情搞定就回去休息吧，感觉好困啊。” 陈然打了个哈欠。 最近几天都被杨露她们拉着，就连睡觉都睡不好。 尤其是中午午休的时候被她们拉去，看她们排练，好几次陈然靠在墙上，差一点就睡了过去。 “那不行，说好要请你吃饭的！” 杨露一听这话，瞬间就不乐意了。 “啊？啥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陈然有点懵。 他想了想，没想起来有这回事儿啊。 “最开始说的，要是我们节目过了，我就请你吃大餐。” 说到这里，杨露开始咬牙切齿：“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 “哦，这个啊，哈哈……” 陈然挠着头，打了个哈哈，试图把这事儿给带过去。 “你看，你们最近为了排练这个节目，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休息，等晚会过后，我们再聊这个……” “那不行，说好要请你，那就一定要请你，我说话算话！” 杨露直接打断陈然的话。 “是啊是啊，而且我们最近累了这么久，也想出去好好吃一顿，刚好大家可以聚在一起。” 其他几个女生也七嘴八舌聊了起来。 陈然一听，得，原来杨露也给她们许诺过类似的承诺。 搞半天自己不是最特殊那个啊。 “行，那就去吃吧，十个人，今天非要吃穷你！” 陈然恶狠狠的道。 “切，不就是十个吗，洒洒水啦。” 杨露不在意的道。 “嗯？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富婆？” “那是，你看不出来的多了去了呢。” 十个人打打闹闹，出了学校。 虽然嘴上说要狠狠的宰杨露一顿，但最后她们还是去了校门外的老菜坛子。 十个人围着张大圆桌坐了一桌，点了十几个菜，最后一算价钱，也才一百六十多。 老板还直接给摸了零头，让杨露给个一百五就行了。 吃完饭后，几个女生也没回去休息，直接奔向舞蹈室，继续排练。 这次表演，她们总结出来两个事儿。 一个是时间太短，很多动作她们还不是非常熟练。 另一个就是，陈然对她们进行的抗干扰训练，还有那几个救场动作，真的很有用。 现在审核也过了，可以上台演出了。九个姑娘都卵足了劲儿，准备在晚会上大秀一场。 就像陈然说的。 青春嘛，那必须得肆意飞扬！ 在姑娘们刻苦练习的时候，陈然站在门口，看着她们挥洒汗水的身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总感觉她们身上，好像少了点什么？ 第六十章 杨露爽了 第二天早上。 杨露特地起了个大早。 花了点时间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她早早去了自习室，坐椅子上慢条斯理的翻着课本。 没过多久，其他同学也都吃完了早餐，一个两个的来到自习室，收拾收拾准备上早自习。 等大家都来了后，班干部点完名，将名单交给前来查岗的学习部成员，然后敲了敲桌子。 屋子里逐渐安静下来。 大家都把目光望向班干部，看看她准备通知些什么。 班干部张张嘴。 在大家的注视下，又把话给憋了回去。 反复两三次后，最后还是杨弘薇站起来，冷着一张脸走到台上，敲了敲讲台。 咚咚咚。 “同学们，现在通知个消息。” “由杨露同学，代表我们班级排练的节目，已经通过审核了。” “让我们祝贺她们。” 啪啪啪。 说着杨弘薇带头鼓起掌来。 底下一群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莫名其妙。 之前不还为这个事儿，直接在班上吵起来了吗，怎么转眼间就…… 更何况看杨弘薇这张脸，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祝贺她们的样子啊…… 参演的那几个女生可不管她们怎么想，使劲儿在那鼓掌。 尤其是跟杨露一个寝室的那五个女生，更是鼓的起劲儿，掌心都要给她们拍红了。 杨露这时放下书本，装模作样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朝这个点点头，那个点点头，然后伸出手，掌心向下往下压压。 好一会儿，掌声才逐渐停了下来。 杨露咳嗽两声，清清嗓子：“首先呢，这次节目能通过，离不开大家的支持。” “我也是在了解情况之后，才知道原来班上有那么多人，愿意为班级做贡献。” “这让我非常的感动。” “因为参与的人数太多，我们没办法一一相应，最后只能选取九个人，完成这次表演。” “中间我们遇到了……困难，遇到了……，但我们……” “……在大家的辛勤训练下，每天排练十几个小时……” “最后我们成功的通过审核，代表班级登上这次晚会的舞台。” “在这里，我要感谢……” “感谢……” 她“吧啦吧啦”念了一大推，杨弘薇她们脸都黑成锅底色了。 但杨露根本不在意。 她每念到一个名字，就有个女生站起来，朝着大家点头致意。 又说了好一阵，杨露才停下来，朝大家挥了挥手，坐了回去。 杨弘薇铁青着一张脸。 直到杨露坐回去后，她才深吸一口气，朝大家说道：“事情就是这样，希望到时候大家能去现场，支持我们班上的节目。” 说完。 她冷着张脸，离开教室。 …… 陈然刚查完早自习。 他整理好单子，将单子交给许月后，回到了寝室。 “老二，你现在天天往外面跑，都在忙点啥啊。” “忙晚会，就圣诞节那个，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圣诞晚会，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到时候你自己去那边看呗。” 陈然和鹏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他收拾完东西，跟鹏鹏打了个招呼，拎着一大包袋子就出门了。 “来来来，都停一下，过来拿一下东西。” 陈然拎着一大袋袋子，往舞蹈室门口一放，然后招呼九个女生。 九个女生已经在训练了。 她们正对着镜子，一个个的矫正动作。 这几天她们都变聪明了。 不止掌握了陈然说的那点东西，还学会在网上找视频，看那些专业的舞蹈分析，试着去找陈然口中那种“可爱中带着性感”的感觉。 陈然已经彻底从引导者身份中脱离出来，每天就端端茶，送送水，偶尔会被她们拉着点评一下，看这个动作有没有他说的那种感觉。 咔嚓。 有人去把音乐关了。 几个女生瞬间瘫倒在地。 “啊，累死了。” “好累，想喝水。” “最好还是冰的。” “笨，现在哪儿去买冰的，小卖部冰箱都没制冷。” “你是不是傻，这天气，买一瓶水在阳台上放半天，晚上再去拿回来不就冰好了吗。” “就你聪明。” “……” 她们瘫在垫子上，斗着嘴，身上的汗水“哗啦啦啦”的，就跟开了水龙头似的，没一会儿就把垫子给弄湿了。 杨露惦记着，想着陈然是不是又给她们带了什么好吃的。 最近陈然时不时的给她们带点大包小包的零食，饮料，甚至还有宵夜，给她们投食。 搞的几个姑娘大晚上洗了澡后，在镜子面前晃了晃，纷纷抱怨自己被陈然给养胖了。 杨露想吃。 但她现在感觉很累，不想起来。 于是她转动她那颗聪明的小脑瓜子，脑子一歪，想到个办法。 就看见她翻了个身，就跟蛆一样，在垫子上拱啊拱，拱啊拱，一路拱到舞蹈室门口。 陈然：“……” “啊，这是什么啊，不是吃的啊……” 杨露本来以为，这么大个袋子，应该全是吃的。结果袋子一拆开，她脸色立马垮了下来。 “吃吃吃，就知道吃，怎么不吃死你啊。” 陈然手指点着她的小脑瓜，搞不清楚自己身边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吃货。 “女生喜欢吃东西，这不是很正常嘛！” 杨露脑袋往上一顶，理不直，气也壮。 “行了，给你们准备的演出服，你们都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陈然将袋子拉开，露出里面九件小西服。 “演出服？” 一听这话，其他女生也来劲儿了，一个个从垫子上爬起来。 她们围了过来，接过陈然递给她们的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一脸迷惑道：“等等，我们不是已经准备好了演出服吗？” 一开始她们定下的演出服，就是铅笔裤，加上九件统一款式的纯白色t恤。 这种服饰特别好找，铅笔裤杨露就有，其他几个女生有的也有，没有的临时去外面买。 t恤也是一样，几个女生去了一趟夜市，打包了九件纯色t恤，算下来一件十几块钱，也不算贵。 这些衣服本来也算是常服，演出结束后也可以拿出来穿穿，所以几个女生都是自己出钱，没有找杨弘薇动用班费。 第六十一章 不怀好意（二更） 本来已经准备好的东西。 突然临时说要加演出服。 几个女生都有些懵逼。 “呐呐呐，我也是刚想到的，你们先穿上试试看。” 陈然一边把衣服递给她们，一边让她们赶紧儿换上。 几个女生刚练完动作，现在满身是汗，黏糊糊的，根本不想穿。 但架不住陈然一再催促，只能一脸无奈的将衣服给套在了身上。 陈然退后几步。 看着她们穿着小西服，左拉拉，右拉拉，一脸不适应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老子真tm是个天才！ “穿这个干嘛。” “是啊，感觉有点大。” “好不习惯……” “能不能不要啊，好别扭啊……” “……” 几个女生在那里抱怨。 还有女生穿着，总感觉有些别扭，忍不住想要脱下来。 “别别别，就这么穿着，你们不觉得你们穿着很帅吗？” 陈然连忙阻止道。 “帅？什么帅？” “这不是西服吗，西服只有男生才穿吧？” “对啊，我们一群女生，穿这个干什么。” “……” 这年头，中性风还是种非常小众的风格。 在网上看别人穿穿，感觉还挺帅，但现实中让她们自己穿，她们可没那个闲功夫。 女孩子就是喜欢漂漂亮亮的衣服，还有各种带蕾丝花纹的小裙子，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到一个动作，你们穿着这件外套，在转场的时候，‘哗’一下，突然把外套脱下来，朝观众席扔过去。” “怎么，是不是感觉帅炸？” 陈然兴奋道。 反正人设已经崩干净了，再怎么崩，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而且这种事情，上辈子他也没经历过，这辈子突然有了这种经历，陈然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往里扔，既然要玩，那就干脆玩个彻底！ 人活一辈子，就那么短短几十年。现在不使劲儿折腾，等老了连个回忆都留不下来。 到时候还怎么跟孙子们吹牛逼？ 陈然都想好了，等他七老八十，躺在摇椅上，一边扇着扇子一边跟孙子（女）说：“想当年，你爷爷跟九个女生，为了学校晚会……” 感觉肯定贼带劲儿！ “这玩意儿要不少钱吧。” 杨露扯着身上的小西服，一脸嫌弃。 虽然她穿豹纹，穿短裙，穿铅笔牛仔裤……但杨露知道，自己总归是个女生。 这小西服一看就是男生的款式，而且剪裁也一般，也没有好看的花纹，换平时她根本看不上。 “没有没有，我去找别人借的，你们拿去穿就是了。” 陈然笑眯眯的摇着手指。 其实这是他去夜市批发的，款式就是那种酒吧夜店里面服务生的样子。 因为寻求量比较大，对质量要求也不高，算下来一件也就是几十块钱。 “来，这里还有白衬衫，你们也可以换上试试。” 陈然从底部又拿出几件衬衫，开始热情的向她们推销起来。 “啊，衬衫啊。” “我不，我今天就是累死在这里，我也不穿衬衫！” “不要啊，我这辈子都没有穿过衬衫……” “你放过我吧……” “……” 几个女生发出哀嚎。 这又是西服，又是衬衫的，让她们感觉怪怪的。 总感觉陈然有些不怀好意。 “别闹，赶紧去换上，这明天就要上台演出了，你们换好衣服后，再给我排一遍。” 陈然板着脸道。 看陈然这么认真，几个女生也不闹了，她们嘟着嘴，拿着衣服，去卫生间去换去了。 陈然一直在舞蹈室里等着，等的他都开始打哈欠，女生们才换好了衣服。 九个女生站在门口，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没有一个愿意第一个站出来。 “都站门口干啥呢，堵门啊，赶紧儿进来。” 陈然挥了挥手。 女生们这才不情不愿，排着队从门口进来。 “这不挺好的嘛。” 陈然看着穿着白衬衫，套着小西服，下面还穿着铅笔牛仔裤的九个女生，感觉眼前一亮。 “这有什么用，感觉胳膊都被勒住了，动作都施展不开，还不如就穿之前的白t恤呢……” 杨露不停拉着衣服，感觉浑身上下都怪怪的，非常别扭。 “那不一样，之前我还担心你们化妆问题，现在看你们穿这个，我就不担心了。” 陈然摸着下巴，欣赏着九个女生新鲜出炉的装扮。 “化妆？化妆有什么问题？” 杨露歪着脑袋，一脸的问号。 “你看，你们要是穿普通服装的话，那对妆容的要求还挺高的，化不好的话就会像这样……” 陈然拿来笔记本，在网上翻出个视频，他在其中一个画面上摁下暂停，然后转给几个女生看。 “看，是不是感觉黑漆漆的，肤色暗了好几个度。” 陈然问道。 “啊……这么黑啊，她不是明星吗。” 几个女生都捂住了嘴巴，之前她们还真没注意过这个问题。 “明星也是要化妆的，还有灯光啊，镜头啊……乱七八糟的。你们这九个里面，谁能保证把自己化的漂漂亮亮的？” 陈然问。 摇头x9。 “所以呀，穿西服就没这个问题了。本来西服就是黑色的，就算感觉你们肤色暗一点，那也会认为是衣服的问题。” 陈然侃侃而谈。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一直穿着，反而中间还要把它给脱了？” 杨露想到个问题。 她这颗聪明可爱的小脑瓜，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休息，偶尔也会突然转动那么一下下。 就一下下。 “你不觉得，那个动作真的很帅吗？” 陈然理直气壮！ 他真的是在为她们考虑。 绝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杨露眨眨眼睛，她还真没什么感觉。 不过看陈然这么有底气的模样，她缩了缩头，委屈巴巴的压下心中的念头。 这段时间她明白一个道理。 虽然很多时候陈然说的话，听上去好像是个歪理，就比如那什么抗干扰训练，那些个救场的动作…… 但事后发现，这些东西真的很有用！ 既然是他提出来的，那她就暂时接受好了。大不了等表演结束之后，她再一次性算算总账！ “好了，再来排练一遍吧，记得把刚才我教的那个动作在这里加进去。” 陈然拍拍手，招呼九个女生进行最后的排练。 第六十二章 憋坏的老三 新的动作加进去后。 整个舞蹈变得更有亮点了。 就是几个姑娘做动作的时候，容易被衬衫给拉住胳膊，每次都不得不把动作拉大一点，结果看着反而更加给劲。 算是个意外之喜。 “行了，今天就练到这儿吧。马上就要上台演出了，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陈然看了一下，感觉没什么太大问题。 动作方面虽然还做不到女团那样的整齐划一，但看起来倒也有模有样。 至于更专业的，他也不懂，反正就现在这个样子，可以拉出去遛遛了。 大家刚练了几小时，现在还不是很累。 她们拉着陈然聊了会儿天，其中就聊到了杨露早自习时干的那个事情。 “你没看到，杨弘薇她们脸都黑成什么样了。” 几个女生说起这个事儿来，都在那里哈哈大笑。 学生的世界就是那么简单。 我跟你关系好，我们就是一伙的；她跟你关系不好，那咱们就是敌人。 听到她们形容杨弘薇脸色怎么怎么差，怎么怎么气急败坏，却又发不出火的样子，陈然只是笑笑。 倒是对杨露采取的手段，略微高看了一些。 “我以为你会直接冲过去，指着她鼻子骂一顿。” “切，我才不会那么粗俗呢，老娘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杨露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说实话，我真没看出你哪儿要面子了。” “你再说一句试试！” 闹腾一会儿之后，陈然留她们在这里继续练习，自己拍拍屁股回寝室码字去了。 现实这个小号在杨露她们这里算是废了，几个女生现在看到他都笑嘻嘻的，时不时还会跟他打闹打闹。 陈然开始怀念，她们当初刚见自己时，一脸拘谨的样子。 好在小号练废了，他还有个大号。陈然回去就把qq登上，在虚拟世界寻找自己。 …… “老二，你现在天天跟那些妹儿泡在一起，都不理我们了。” 寝室里，老三一边看着教材，一边百无聊赖的向陈然抱怨。 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有召和小白两个，都在玩游戏；鹏鹏平时忙学习，周末忙工作；老四更不用说，永远都在谈恋爱。 就只剩他自己。 游戏玩着也不开心，学习学着也没劲。 感觉特没意思。 “怎么，想出去浪？” 陈然忙中抽空，应了老三一句。 “算了，没钱。” 一听这话，老三立马就蔫了。 宿舍里六人都没那么好动，其他寝室都把周围逛了一圈，有些谈恋爱的，连景区都跑了不少。 就他们几个，最远就跑了一趟市区，还是因为刚进学校那会儿买电脑，顺带帮鹏鹏找下兼职。 “那要不去外面戳一下台球？” 陈然想了想，又扔出个建议。 他其实对台球这玩意儿没什么兴趣，以前试过，没什么天赋，或者说不想耗费精力。 不过他记得老三挺喜欢打台球的。 不仅喜欢打，还特别喜欢吹牛逼。 “卧槽，老二，你也喜欢打台球哦？不是我跟你吹，我在我们那儿……” 果然，一说起台球，老三立马兴奋起来。 他书也不看了，直接扔到一边，坐在床上就开始吹起来。 陈然安静的听着他吹牛逼。 要不是陪老三去打过几次，他差一点就信了。 “行了，既然想去，那就走吧。” 陈然将刚码好的字保存下来，拿了下外套，直接从床上跳下来。 最近几天老三确实表现的非常安静，这跟他平时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现在好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比如鹏鹏找到了更好的兼职，学习上也更加认真了一点； 老四比以前更快找到女朋友，成天在网上跟人家亲亲我我，对话让人看的辣眼睛； 至于陈然，那就更不用说了。 上辈子这个时候，他还在跟三兄弟一起在外面找兼职，这辈子回来近两个月，他连一次都没陪他们出去过。 他有点担心会把老三憋出毛病。 “好好好，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老三连连点头，他从床上跳下来，看鹏鹏还在那里找资料，连忙拉了他一把：“老大，走，去外面打台球。” 又抬头看了眼在床上跟对面语音的老四，伸手拉了他一下：“老四，走，去外面打台球。” 老四不想去，跟对面正聊得起劲。 他说三哥，你们自己去嘛，我一个人在寝室头。 “聊聊聊，每天要聊十几个小时，聊不够啊，走，赶紧儿给我起来。” 老三伸手就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 鹏鹏倒是无所谓。 他也会台球，不过不常打，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篮球。 只可惜学校里的球场破破烂烂的，虽然是塑胶场地，但塑胶都已经碎裂了，变得坑坑洼洼的，球没拍两下就容易弹飞出去。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学校里的男生少，喜欢打篮球的男生更少，每次都不怎么容易凑齐人。 倒是一旁的羽毛球场特别受欢迎，每次路过的时候，都能看到一群男的在那里陪着女生打羽毛球。 每当看到这种情况。 鹏鹏都会咳一口痰，狠狠吐在草丛里。 “走嘛，我们也好久没聚了，正好一起出去玩一下。” 鹏鹏将笔记本合上，从凳子上跳起来，活动活动身子。 看老四还赖在床上不起来，鹏鹏也不废话，直接把被子给他掀开，生拉硬拽把他从床上给拽下来。 一番折腾之后。 四个人终于出门。 “我记得，上次路过那边的时候，好像看到过一个台球室。” 老三一边在前面走着，一边跟三人透露信息。 他说的地方，陈然记得，就在小超市旁边的小巷里。 从旅馆旁边进去，有一个小屋子，里面放了三张台球桌。 桌子不怎么样，还有点倾斜，环境也非常一般，用木头门掩着，门上随便挂了把大锁。 不过去的人还不少。 主要还是价格便宜，玩儿的都是学校里的学生，当然，还有些看起来就流里流气的小青年。 陈然和鹏鹏都不怎么喜欢去，感觉在那里容易出事。 老三倒是无所谓，就他这一身装扮，说他跟对方是一伙的，都没什么毛病。 第六十三章 黑丝 他们去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有人了。 几个小年轻围着张桌子，大冬天的穿着件薄t恤，袖子被拉起来到胳膊肘，露出手臂上的刺青。 老三一看这架势，感觉气势不能输。 他从屁股后摸出烟来，叼在嘴上，又从怀中掏出墨镜，给自己戴上，这才迈着王八步到了屋里。 他随便选了张桌子，把烟叼在嘴角，用含糊不清的语气对陈然道：“老二，要不就打斯洛克？” 陈然：“……” 这尼玛除了斯洛克，也没有彩球啊。 鹏鹏看着老三叼着烟，流里流气的模样，强忍着上去把他烟弄下来，扔在地上顺便再踩两脚的冲动。 每次看老三这副模样，鹏鹏都尴尬的用脚指头抠地，偏偏老三不以为然，觉得这就是他最帅的模样。 “行，那就打斯洛克吧。” 老三没等大家回话，自顾自的说道。说着他到一旁的架子上选杆，挑来挑去，选了好长时间。 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弯着腰，压低声音跟他们道：“你们看到没，那边坐着个妹儿，看起来只巴适！” 陈然这才注意到，在角落的椅子上，坐着一姑娘。 姑娘看起来挺年轻，约莫十八九岁的模样，穿着背带牛仔裤，薄t恤，t恤外面套了件羽绒服，正坐椅子上玩手机。 最主要的是她穿了双黑丝袜，一双腿显得又长又细，让人看着心痒痒。 陈然分明听到老三咽了口口水，低声骂了一句：“操，这双黑丝真尼玛带劲，给老子弄的鸡er梆硬。” 陈然：“……” 你tm做个人吧！ 懒得跟这种行走的荷尔蒙交流，陈然随便选了根杆子，在台面上试了下手感。 很快，其他两人也都选好球杆。 老四嘴上说着不要，一到这里立马跟换了个人似的。 这四个人里面，要说对台球最感兴趣的，按顺序分别是老三，老四，鹏鹏，以及最后的陈然。 认真来讲，陈然其实不能算。 他只是会拿杆，会把球往洞里戳，至于能不能打进去，纯属看运气。 果然，老三开球后，几个人轮着上去开始打。 有打进的，也有失误的。 陈然试了几次，几次都没有打进，他摸了摸鼻子，把杆子往旁边一放，靠着墙角看着他们打。 看了一会儿，陈然觉得有些无聊，问他们几个要不要喝点什么，然后去隔壁小卖部跑了一趟。 回来时，刚好看老三跟隔壁桌男的大眼瞪小眼，老三球杆往旁边一扔，直接走过去，挺着胸口跟对方撞起来。 “啥子意思，你啥子意思嘛。” 陈然正准备过去问问啥事儿，就看见鹏鹏冲出来，将老三和对方分开。 “兄弟，对不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鹏鹏连连向对方赔笑。 那人看了老三半天，又看了鹏鹏一眼，没有说话，转过身继续打球。 陈然走过去，把袋子往地上一扔，问了句怎么了。 “刚打球的时候，杆子戳到了。” 鹏鹏低声解释了一下。 陈然瞬间明白。 这种事情还是挺常见的，本来这种地方位置就小，根本施展不开。一场球下来，被戳个十次八次都是很正常的事。 “那他怎么差点跟人家干起来？” 陈然有点郁闷。 就一回头的功夫，差点发生一场冲突，回来这么久，陈然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 “这我啷个知道。” 鹏鹏也非常郁闷。 虽然老三看起来是挺流里流气的，但性格其实还挺好，不然也没法跟他们玩到一起。 刚才那种情况，虽然算不上挑事，不过火药味也算得上是很重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脾气这么暴躁？ “妈的，他戳老子，还敢瞪着老子，真当老子是软的捏啊。” 老三骂了一句。 陈然看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不经往向一旁妹子身上飘，懂了。 他一拉老三，沉声喝了一句：“闭嘴！” 老三还想说些啥，一看陈然眼神，咽了口口水，低头嘀咕道：“本来就不管我事嘛，是他先戳我的……” “再闹就不玩了，直接回去。” 陈然懒得听他狡辩。 老三这下不说话了，耸搭着脑袋，继续在那里戳球。 他们打了两小时。 一开始鹏鹏还跟着他们打，打了一个来小时，鹏鹏也坐到陈然身边，跟他一起看着，球桌旁就只剩老三和老四。 陈然看了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于是招呼三人准备离开。 “老板，结账。” 他喊了句。 老三还不想离开，在那儿磨磨蹭蹭的不想走，一直说再打一会儿，再打一会儿嘛。 陈然懒得搭理他，视线在屋子里一扫，想看看哪一个是老板。 就见那一直在椅子上玩手机的姑娘，突然站了起来，将手机往兜里一揣，然后朝他们走过来。 “两小时十分钟，算你两小时好了，给二十就行。” 姑娘看了眼时间，给陈然报了个数字。 陈然一愣，这妹子是这里的老板？ 自己怎么记得这里的老板是个中年人？ 陈然想了半天，记忆很模糊，于是甩了甩头不再去想。 他本来来这里就没几次，倒是老三他们来的比较多，基本上每周都要来个四五次。 可能那几次刚好错开了吧。 陈然付了钱，拉着一旁扭扭捏捏的老三直接撤退。 隔壁桌还在玩，照这情形，陈然估计他们大概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这么一说，这家店的老板还挺厉害的，居然能找这么漂亮的一小姑娘看场子，关键是还穿的这么……嗯，诱惑。 也不怕闹出点什么事儿来。 “老二，那妹子是这里的老板啊？” “嗯。” “她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这里的老板。” “我咋知道。” “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可以天天来这里打台球？” “你给老子滚！” 回去的路上，老三一直在那里絮絮叨叨，跟陈然聊着些有的没的，就跟发神经一样。 陈然对老三的反应嗤之以鼻。 没见过世面的小男生就是这样，否管平时把自己吹的有多牛逼，一双丝袜立马就让他暴露原形。 看陈然。 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说起来，那羽绒服都被撑起来了，看起来真大。 哦不对。 应该那双被黑丝裹起来的长腿，看起来真白…… 呸！ 也不对！ 操！ 老子怎么被老三给带成这样了。 陈然气急败坏，在心里骂骂咧咧起来。 第六十四章 真有女生平地摔？ 晚上在寝室。 老三一直嘀咕着什么“那双腿啊，只巴适”，“要是给我干一下，嘿，让我少活几年都愿意”之类的…… 他还抱怨鹏鹏，说鹏鹏不该将他拦下，他要是跟那几个打一架，说不定那女的看他勇猛，就喜欢上了他呢。 陈然手一抖。 正在敲的剧情瞬间没了一大段。 好不容易撑到时间点，陈然立马把电脑一关，换好衣服夺门而出。 惹不起惹不起。 发情期的男人，跟牲口没什么两样。 …… 来到操场。 那身影在熟悉的位置上等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陈然已经习惯这里会有道身影在等他。 可能等了有他几分钟，也有可能等了他有半个来小时。 他来了之后，也不用说话，女孩就会很有默契的跟在他身后。 跑完之后在宿舍楼下分道扬镳。 他很喜欢这种，不需要费心力去交流的感觉。 今天他们经常跑的那条路上，多了一座舞台。 舞台是圣诞晚会要用的那个，基本已经搭建完毕，旁边放着一堆大大小小的器械，都是些音响啊，灯光啊什么的装备。 东西都被黑色的箱子锁着，外面搭了层油布，油布上面还用胳膊粗的麻绳捆了几道。 他们绕了一圈，小心躲过这些障碍，在跑道上慢跑着。 旁边也有人在慢跑，数量不多，三三两两的，大概约有十来个。 陈然跑了五圈，然后停了下来，女生也开始慢慢减速，在离陈然三四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按照往常的习惯，他们这时应该休息一下，过个几分钟再开始往回走，等走到宿舍楼下，再一左一右，分道扬镳。 不过这一次陈然没有走。 而是转身向女生挥了挥手：“嗨。” 女生明显一愣。 她往左边看看，右边瞧瞧，似乎在看陈然在跟谁打招呼。 “我看你好像经常在这里跑步。” 陈然看她傻乎乎的样子，感觉有点意思，于是朝她走了两步。 就看到女生明显是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然后脚后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跤，“啪”的一下，直接摔地上。 嘶…… 陈然倒吸口冷气。 这力道，看着都疼！ 女生也被摔懵了，她愣了一会儿之后，鼻子一抽，眼中迅速噙出了泪花。 “你没事吧。” 陈然硬着头皮走过去，朝女生伸了下手。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是他在欺负人一样，明明他就只是单纯的跟对方打了个招呼啊。 “没……呜，我没事……” 女生一边抽鼻子，一边拉住陈然递过去的手。陈然一使劲儿，把女生从地面上拽起来。 女生眼睛还是红的。 眼泪止不住“哗哗”的流。 看她这样，陈然忍不住道：“很疼吗，是不是摔到哪儿了，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泣道：“不，不好意思，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就是忍不住……” “这样啊……” 陈然有点头疼。 以前他倒是听说过，有些女生是易哭体制，特别容易流眼泪。 不过他就是一普通人，这种事他也就是在网上听说过，现实里还是第一次碰到。 这可咋办。 身上也没带纸巾啊。 陈然挠挠头，忽然拉着女生的手，扭头朝宿舍方向走去。 女生也没挣扎，一手被陈然给拉着，一手不停的抹眼泪。 结果眼泪越抹越多，眼睛都被她给揉红了。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啊！” 一楼的窗户被人给推开，一个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 “师兄，有纸巾吗，借用一下。” 陈然跟对方打了声招呼，习惯性的想掏烟，结果一摸裤子口袋，才想起刚换了衣服，烟在另一条裤子口袋。 那师兄看了陈然一眼，又看了眼他拉着的女生，扔了一句“等等”，把脑袋又缩了回去。 不一会儿，他就拿了卷纸巾，从窗口递给陈然。 “谢谢。” 陈然道了谢，将纸巾撕了一截下来，又递还给师兄。 师兄拿回纸巾后，头往里一缩，又把窗户给关上了。 陈然转过身，背对着窗户，将外面一截纸巾撕掉，剩下一截递给对方。 “呐，别哭了，擦擦眼泪。” “谢，谢谢……” 女生接过纸巾，擦擦泪眼，然后用纸巾捂住鼻子，用力一醒。 噗…… 挺大的声音。 女生顿时僵住。 她不敢抬头，脸上迅速烧了起来，耳朵更是红的快滴出血来。 “对了，我看你天天在操场上跑步，你也喜欢运动？” 陈然像是没注意到这件事，视线看向男生宿舍，随口问了一句。 “还，还好吧……” 女生呐呐道，两只手放在下面，一直揪着纸巾，整个人看起来非常不安。 “那挺不错，喜欢运动的女生挺少的。” “还，还好吧……” “你是应该运动运动，看你这么瘦弱，到外面估计会被认作是小学生。” “啊……啊？” 女生有点懵，抬起头来看着陈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陈然面对女生一脸懵逼的表情，只是笑笑，伸出手来在她个头上比划了一下……嗯，刚刚到他肩膀。 女生脸一下子就红了。 “我，我才不是小学生！” 她梗着脖子，据理力争。 “好好好，不是小学生，不是小学生。” 陈然语气多少是有点敷衍。 女生很气，但又不知道该怎样反驳，只能狠狠踢了下草皮，将可怜的小草当做是陈然一样，在那儿发泄。 “还是多运动运动吧，尤其是跑步，相信你会喜欢上这项运动的。” 陈然想拍她肩膀，因为太矮，他只能放低手臂，手掌在她肩膀上轻拍了几下。 女生抬起头，一脸不明所以。 她不知道陈然在讲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她会喜欢跑步，女生哪儿有真的喜欢跑步的。 要不是为了…… 要不是为了…… 女生不说话。 她低下头，努力在地面上找着细碎的石子儿。 “行了，赶紧儿回去吧，宿舍要关门了。” 陈然道。 临走前他突然回头，嘴角上扬：“对了，回去之前把屁股拍一下，不然室友看到上面的东西，还以为你在操场上怎样了呢。” 女生眨眨眼睛，没反应过来。 等陈然身影消失在楼口后，她歪着脖子，看了眼自己屁股。 “啊！” 第六十五章 平安夜的撞击 人生。 总有些不期而遇的惊喜。 重生回来后，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所以陈然以为，有些事大概率不会再发生。 没想到他又跟她联系到了一起。 那种见到老朋友的感觉，让他非常开心，想要跟对方接触，却又担心自己做的太刻意，跟她带来困扰。 忍了好久，他终究还是没忍住，跟她打了个招呼。 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 一想起她刚刚傻乎乎的样子，陈然忍不住就想发笑，她现在一定尴尬死了吧。 她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出了这么大个丑，肯定忍不住想找条地缝给钻进去。 上辈子怎么就没发现，她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想到她刚才的模样，陈然忍不住在床上笑出声。 鹏鹏：“……” 他抬了抬头，正好看到陈然对着屏幕傻乐的模样。 左边老四在跟手机那头语音，右边陈然在对着屏幕傻乐，身旁老三一直在叨念那个长腿黑丝牛仔妹，另外两个电脑上还挂着二次元萌妹的图像…… “操，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他嘀咕了一句，埋头继续看资料。 可是他看了半天，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总觉心里有些躁动，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 “这才十二月，还没到春天啊……” 鹏鹏有些想不明白。 总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 他往旁边一看，看到有召桌子上放着个苹果，忍不住拿起来看了一眼：“有召，你居然还买苹果，哪儿买的，看着还挺圆的。” 鹏鹏“啧啧”称奇。 寝室里几个都是穷逼，平时最多也就买点垃圾食品，根本就不可能花钱去买水果。 再说他们也没有吃水果的习惯。 “别人送的。” 有召头也不回的说道。 鹏鹏：“？？？” 送苹果？ 怎么会突然送苹果？ 嘶…… 等等，有点不太对劲。 他连忙转身，打开电脑看了一眼，突然“啪”的一下，狠狠锤了下桌子。 老四被吓了个激灵，从床上撑起身子，一脸不满道：“老大，你啷个了，把老子吓了一跳。” “别说话，让我静静。” 鹏鹏两只胳膊撑在桌子上，手指死死陷进头发里。 “连有召都有苹果了，我们几个还是单身，我真是，我真是……” 鹏鹏一阵悲从中来。 他刚想起来，今天是所谓的平安夜，难怪空气中散发着一阵腐臭的酸气，连他想安静的看会儿书都看不下去。 “有召有苹果了，怎么了，我也有啊。” 老四一脸莫名其妙，从枕头旁边摸出个苹果来。 鹏鹏：“……” 感觉更气了怎么办？ “老大，你说苹果哦，我也有一个，你要不要嘛。” 老三从床上撑起身子，在床上摸索了一下，最后从靠床脚的位置摸出个苹果来，扔给鹏鹏。 鹏鹏双手接住苹果，半天无语：“……” 他抬头看了眼陈然，得，连他们几个都收到苹果了，陈然肯定不会没有。 “操，就老子一个没收到苹果？” 鹏鹏有些气急败坏。 凡事就怕有对比，连有召老三这种二货都能收到苹果，凭什么他收不到？ “你要要喊小陈给你嘛，他不是提了一袋子回来么。” 关键时刻，小白在床上补了一句。 鹏鹏：“？？？” 这时陈然听到声音，取下耳机：“哦，你说苹果啊。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好多人送我苹果，我又不吃这玩意儿，就装了个袋子拎回来，你们几个分一分吧。” 鹏鹏：“……” “说起来也奇怪，怎么今天大家突然都送苹果了。” 鹏鹏：“……” “刚刚去打台球的时候，还看到门口有人推着推车在那里卖，一个苹果十五块钱，他怎么不去抢劫？” 鹏鹏：“……” “我感觉这个生意可以做，袋子里应该还剩下十几个苹果，拿出去卖卖，应该能卖一百来块回来……” 鹏鹏：“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衣服忘了洗。” 他把电脑一关，稀里哗啦的将衣服收拾一通，抱着一堆脏衣服直接冲向卫生间。 …… 周六。 圣诞。 昨天晚上临睡前，陈然收到一大堆祝福短信，才知道昨天原来是所谓的平安夜。 不怪陈然。 这阵子他忙的连轴转，整个人都快要飞起来，脑子里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各种事情。尤其是他在给出版社改文，更是把他折腾的欲仙欲死。 倒也不是别人对他要求太高。 就陈然现在的成绩，让出版社让让步，在没什么大问题的情况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也不是什么问题。 主要是陈然有强迫症。 很多东西，他当时在写的时候觉得还不错，写了十几万字后再回过头来一看，感觉就不太满意。 比如这里的情节，角色性格太单薄了；那里的情节，处理的也不是很好，跟人物的需求不匹配。 换做是别人，发现了也就发现了，反正看的人那么多，改了也没啥意义，别人又不会回过头去再看一次。 但陈然不行。 就好像一堆白米饭中混进了一颗红豆，陈然就忍不住想要把这颗红豆给挑出来。 好在，经过晚上的加班，陈然终于把东西弄好，给对方发过去，现在就只需要等对方审核就行。 陈然码完早上的字，运动完后，去食堂吃了个早餐。 回寝室的时候，几个人也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他们看着都没什么精神，黑着个眼圈不停在打哈欠，走路也都有气无力。 陈然扫了眼地板，看到好几个纸团，一脸的嫌弃。 不知道是不是过节的缘故，昨晚上寝室的床一直在晃。 “吱呀吱呀”的，听着就跟硌牙似的。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隔壁又开始动了起来。 “砰”，“砰”，“砰”，这是床在撞击墙壁发出的声音。 声音不是很重，但在夜里听得特别清晰。 然后老四就不满意了，操，你要撞一会儿也就算了，这都撞半个小时了，怎么，跟谁示威呢你？ 于是他也开始撞了起来。 他这边一撞，老三那边的墙壁也开始响，于是老三也没忍住，开始跟对方较起劲儿来。 接着，三个寝室一整个晚上就在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陈然做梦的时候，都梦到自己躺在条船上。 看到几个人哈欠连天，一脸困意的模样，陈然忍不住骂了一句：“md，一群神经病。” 第六十六章 彩排 “老二，你今天又要跑哪儿去。” 鹏鹏打着哈欠，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对陈然问道。 他们现在已经习惯每天睁眼的时候，就看到陈然已经吃完早餐回到寝室。 有时还会顺手帮他们带点东西。 要说对他们有没有什么影响，那肯定是有的。 换做之前的话，他们周末肯定要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 但现在不行，顶多睡到八九点钟，他们自然而然就会醒。 继续睡也不是不行，但总感觉有点心慌，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最后索性直接爬起来，开着电脑，先玩一会儿游戏。 “晚上就是圣诞晚会，下午要去做点准备，怎么，你们也要去？” 陈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圣诞晚会？那有什么好去的，还没我们高中那会儿搞的好看。” 鹏鹏嘀咕了一句。 “我咋不记得高中那会儿有啥晚会？” 陈然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鹏鹏就读的高中，是陈然就读的初中，离他家也就五分钟距离。 “那是咱们没搞，要搞肯定比这搞的好看。” 鹏鹏嚷嚷道。 得了吧，你就是嫌弃学校差。 陈然耸耸肩，懒得跟他争辩。 鹏鹏也感觉自己理由有些牵强，他挠了挠脸，换了个话题：“到时候再看吧，一会儿我还要出去干活，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 “反正是在晚上，又不强制，你想去就去。” 陈然道。 学校这次倒是没再瞎搞什么事，没有强制要求大家必须得去现场观看。 反正舞台就设置在操场上，离宿舍也就五十米不到的距离，想看的话，脑袋从阳台上伸出去就能看到。 “行吧，到时候再看。” 鹏鹏嘴上这么说，但表情却不是多感兴趣。 这年纪的男生，攀比心都比较强。 要是学校好，大家荣誉感就上来了，学校里组织点什么活动大家也都抢着参与。 但要是学校不好…… 能来这里上学那都是给你面子。 “老二，有没有啥子好看的节目嘛。” 老四在床上问了句。 他对这种凑热闹的事情，倒是一直都比较感兴趣。 “不知道。” 陈然回道。 “不过我倒是听说，有什么女团舞，有穿黑丝的，有穿小短裙的，还有大二的师姐们也会参与。” “卧槽！大二的师姐！” 老三一声怪叫，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 “老二，她们漂不漂亮，给不给劲儿？” 他凑到陈然面前。 陈然：“……” 陈然：“你不是看上了昨天看场子的那个小妹吗。” 老三搓了搓手，一脸贱笑：“嗨，那个太嫩了，要不是她穿起个黑丝，我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 “要我说这女人，还是要成熟一点才有魅力。你看那屁股，女娃儿的屁股太小了，都没得肉的，女人的屁股就不一样了，摸上去……” “滚滚滚滚滚，少给老子开黄腔，真想看自己到时候去看。” 陈然懒得听他在那里开车， 开半天全都是理论，一点能用的东西都没有。 …… “你手里拿着的这玩意儿是什么。” 舞蹈室里，杨露看着陈然手里的东西，一脸迷惑。 “这玩意儿啊，喇叭啊，怎么了。” 陈然拿起手中打喇叭，在杨露面前晃了晃，随手又放在地板上。 “我知道是喇叭，不过你拿这玩意儿干什么？” 杨露将喇叭拿到手里，把玩了一下，还是有些迷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陈然笑了笑，卖了个关子。 杨露撇撇嘴。 陈然搞的那些东西都莫名其妙的，让人完全看不懂。 “对了，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陈然问了一句。 晚会是在晚上，下午要过去化妆。 学校安排了些化妆师，但估计到时候会忙不过来，所以很多人都是自己化的妆。像许月，就安排了几个大二的师姐给老任他们上妆。 “不知道，感觉……有一点点紧张。” 说起这个，杨露深吸一口气，用拳头锤了锤胸口。 “要不要去舞台上试试？” 陈然提议道。 “啊？可以吗？” 杨露有些发愣，完全没想到还能搞这么一处。 “当然可以，舞台昨天就搭建好了，现在就是拿来彩排的。” 陈然道。 按理来讲，这种事上面会直接给每个班的负责人通知，负责人再去跟晚会负责人进行沟通，确定好各自队伍的排练时间。 争取在晚会开始前，让大家都去舞台上走走，提前熟悉熟悉环境。 不过他们这支队伍比较奇葩，整个团队完全脱离班级运行，没有跟任何一个班干部扯上关系。 当然，大家也都不想跟对方扯上关系。 所以这个事儿，就好像有意无意被某些人遗忘了。 “啊，这个就不用了吧，到时候直接去上面表演就好了。” 杨露有点打退堂鼓。 人在面对自己不熟悉，不擅长的东西时，总是会下意识退缩。 杨露也不例外。 她能凭着一口气，一路走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这口气在那天早自习上，已经泄的差不多，再往前走，就开始变得忐忑起来。 “这有什么好怕的，走，我带你们去。” 陈然直接帮她做出决定。 他站起身子，拍拍手：“姑娘们，都停一下，大家跟我一起去一趟操场，趁着这时间，先去舞台上彩排一下。” 正在练习的几个姑娘都停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些摸不清情况。 陈然跟她们解释了一下，说是去熟悉熟悉环境，免得到时候在舞台上施展不开，摔倒了，又或者掉出了舞台，那时候就很尴尬了。 几个姑娘一听，觉得有道理，于是收拾好东西跟陈然直奔操场。 结果到了操场之后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好多好多人，许多队伍都在舞台下面排队，舞台上还有只乐队正在调试乐器。 我去。 这人有点多啊！ 九个姑娘都吓了一跳。 上次虽然她们已经表演过一场，但那是在一个小房间里，观众也只有评审团的那几个人。 现在就这舞台附近，粗略一数就有好几十号人，远处操场上还游荡着一群人，乌泱泱的一片，少说也有个百来号。 更不要提那些听到动静，从阳台上往这边探头探脑的一群人。 她们分明看到好些人都拿出了望远镜！ 怎么办。 突然觉得好紧张！ 第六十七章 学校是你家开的啊？ “师兄，前面一位还有多久。” 陈然找到个看起来像是负责人的男生，凑过去递了根烟。 男生摆摆手，对他说道：“刚上去，也就才十几分钟。” “看起来要弄很久啊。” “不知道，大概吧……” “那后面排的是谁啊？” “我看看……哦，是计算机一班。” “那他们要上去多久？” “不知道，等他们弄好了就下来。” “这样啊……” 陈然跟对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看一个组织行不行，就看他们在组织这种活动的时候有没有经验。 像他们学校，零五年建立的，到现在也就刚满五年。学校没什么底蕴，也没传下来什么规章流程，很多事情都让手底下的学生自己瞎搞。 各种流程上面都是问题。 这样也好。 有不少漏洞可钻。 陈然找到计算机班的负责人，真巧，又是一个认识的人。 “哟，好久不见，最近忙啥呢。” 陈然上去，跟人家打了个招呼，顺手递了支烟。 那哥们儿看到陈然，也是一愣，下意识接过烟后看了一眼，眼睛一亮。 “哟，抽中华呀，有钱。” 他一边笑着说，一边在衣服兜里掏火机。陈然打燃火机，用手挡住风给他递了过去。 男生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再继续掏，他凑过去，对着火机吸两口，把烟给点着了。 “下个就轮到你们班了？” 陈然抽着烟，吐着烟圈朝对方问道。 “对啊，你们班也要上？” 男生回应。 两人都是军训那会儿认识的。 军训嘛，经历过的都知道，就没哪一个不骂学校和教官的。 加上那会儿大家都刚进学校，身边也没个熟悉的人，这时候有性格比较活跃的，能跟他们一起骂的，很容易就能打成一片。 陈然就是那时候认识了不少人。 很多人在之后的日子里，还保持着很好的关系。 “对啊，我们班的情况你也知道，都是女生嘛，就特别麻烦。” 陈然一脸苦恼道。 一边说，一边不停的用大拇指挠着脑袋。 “诶，你别这样说，我还希望我们班能有这么多女生呢。” 男生一脸的羡慕。 计算机班，就是俗称的和尚班。本来学计算机的女生就少，长得漂亮的更加难得。 其实他们还好，隔壁计算机维修那才叫真的惨，一整个班下来，就只有一个女的。 陈然查班的时候看过一眼，长得五大三粗，黑黑壮壮的。那体格，简直就是老四的翻版。 “哎，都难，都难。对了哥们儿，一会儿你们急不急？” 陈然打了个哈哈，转移下话题。 “那倒是不急……怎么，你们有事？” 男生问。 “是这样的，我们这边遇到一些情况，一会儿还要出去处理点事。我怕回来会比较晚，到时候……” 陈然搓了搓手。 男生一脸恍然大悟，大气的挥手道。 “你们要有事，那就你们先上好了。” “这样的话，那你们班……” “没事，都是大老爷们儿，等等无所谓。再说我们回去也没什么事情，你们要有事的话就先上吧。” “那好哥们儿，我代表我们班的妹子们谢谢你们哈。” 陈然握着他的手，使劲儿道谢。 男生感觉手上多了什么东西，等陈然挥手离开后，他才拿起来，一看，是包崭新的中华。 …… “搞定。” 陈然回到队伍，冲九人打了个响指。 九女生还是懵的。 陈然一去，一回，就告诉他们事情搞定了。 那这就是要上台了？ “要，要不，我们还是再等等吧，现在上去，感觉有点太快了。” 席燕柔柔弱弱的说道。 席燕是后来加入队伍的三个女生之一。 长得算是比较可爱那种类型，身高不高，性格有些柔弱，平时在班里也没什么朋友。 这次在杨露的邀请下，席燕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 小女生平时在队伍里不怎么说话，但也不是没有高光时刻，就好像上次审核那会儿，其他人都已经慌了，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动作。 紧要关头，是席燕站了出来，帮助大家找回节奏。 “没什么时间了，要上赶紧上，继续排下去，不知道要排多久。” 陈然看了眼时间。 那支乐队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光他们站在这里就站了十几分钟，还在调那几个乐器。 “而且现在都已经九点了，很多人还没起床，再这么耽搁下来，凑热闹的多了，你们更不好意思上去。” “谁，谁不好意思了！” 杨露一下子就炸毛了，她最讨厌别人说她不行。 “我，我就是……对，你这是插队，是不道德的！” 她想半天，终于想出个理由，理直气壮的批判道。 “谁说的，人家又没有规定时间，我们跟计算机班合用一段时间彩排，不行吗？” 陈然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 还能这样？ 杨露都傻了，她知道陈然不要脸，但没想到陈然居然能这么不要脸？ “这样可以吗？” 小队队长问了一句。 最近为了这只队伍，她也查了不少资料，大概知道一场表演的流程。 虽然目前看起来，整场晚会的流程看起来都不是那么正规，但大部分学校至多也就做成这样了。 剩下无非就是人气，节目质量，以及最后呈现出来的舞台效果罢了。 彩排很重要的。 运气好，能及时发现些问题，趁着最后这点时间修修改改。真要直接上去，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那可真就是在全校面前丢人了。 “可以，没问题。” 陈然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行，那我们就上吧！” 队长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 九个姑娘在那里调整状态，陈然则是抽空看了眼时间。 已经快半小时过去，台上那只乐队还在那里磨蹭，时不时发出一些刺耳的音效。 其他队伍的人也等烦了，但大家还是耐着性子，没有谁真冲上去发生什么冲突。 陈然有些不耐烦，他直接跑到舞台下面，朝上面吼了句：“磨蹭啥呢，弄好了赶紧下来，后面那么多人等着呢！” 上面几个吓了一跳，齐齐看向陈然。 陈然也没惯着他们，他撸起袖子喊道：“看啥呢，磨蹭这么久，当学校是你家开的啊，赶紧儿滚下来！” 舞台旁边的负责人一看要发生冲突，赶紧跑了过来。 他看了眼时间，跟乐队那几人说了几句，就见那些人一脸不忿，但最后还是压着气，将东西从台上撤下来。 陈然见状，连忙朝她们打手势，九个女生赶紧儿溜到后台，在计算机班负责人安排下，排到了他们前面。 第六十八章 晚会开始 几个玩儿乐队的很不服气。 下台后看到陈然，隔着老远的距离，对他怒目瞪视。 陈然二话不说，直接掀起袖子，就要往那边赶过去。 几个人吓了一跳，忙转过身子不敢再看，急匆匆的向宿舍走去。 “tui，垃圾！” 陈然追到一半，朝地上狠狠啐了口唾沫。 有些人就是这样，仗着你比他更有素质，他就死命的占你便宜。 一个乐队，在上面磨蹭了快一个来小时，到最后连个乐器都没调试好，就这种垃圾居然还敢在那里耍横？ 这种垃圾，活该扑街！ 陈然又啐了口，这才收拾心情，把注意力转回到自家姑娘身上。 还是自己家姑娘好啊。 九个姑娘往上面一站，光看着都养眼。 至于让他自己上去？ 陈然可没那个兴趣。 自己装逼，哪儿有让身边的人装逼爽。 难道看着别人一点点的成功，这种感觉它不香吗？ 嘶，这个扭胯。 嘶，这个比心。 嘶，这个扔衣服的动作…… 简直帅炸！ …… 一场彩排下来。 几个女生确实发现很多问题。 她们来不及休息，稍微总结一番，就急急忙忙回到舞蹈室开始调整。 这些事情陈然就帮不上忙了。 小姑娘们已经有了自己的理解，不再是陈然这个门外汉能插手的。 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后勤工作，剩下的事情交给姑娘们自己解决。 毕竟。 孩子们都是要长大的啊。 …… 到了晚上。 学校开始热闹起来。 天还没黑，操场上就已经亮起了灯。 舞台那边也忙的不可开交，有调试音响的，有调试灯光的，还有一群坐在凳子上等着别人化妆的。 “学弟，你一会儿也要上去？” “不不不，我就一气氛组的，不上台。” “是吗，看你这外形挺好的，要不要也化个妆？” “不用不用，我就随便看看。” “真的不用？你看你这皮肤，比女生还好，要不你就试试吧。” “真不用，师姐，你先帮她们化吧。” “……” 陈然站在一旁，跟一旁的学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出乎意料，九个女生居然没几个有化妆品的。 平时她们基本上都素面朝天，顶多就是冬天嘴唇干裂，会抹一抹唇膏，连防晒霜都没怎么用过。 看的陈然直摇头。 难怪这里面有几个女生底子不错，但陈然就是对她们提不起兴趣。 经历过那些二十七八，浓妆艳抹的小妖精，再看一下这些十九二十的青菜萝卜小香菇…… 只能说，多少是有一点索然无味。 男人啊，让他们自己买块璞玉，慢慢打磨，没几个人能有这个闲心的。 直接高价从别人手里买一个成品，色泽亮丽，光彩照人，它难道不香？ 至于它被打磨过多少次…… 谁在意呢。 最后还是在陈然的提醒下，九个姑娘才反应过来。 去隔壁寝室又是借人，又是借化妆品，折腾完之后给了点钱，总算是把妆容的问题给解决了。 至于化的怎么样，大家也不在意，这年头的化妆品和化妆技巧就那样，哪怕是明星，上台之后被灯光一打，该怎么难看还是怎么难看。 不过没想到的是，这年头的化妆品，防水性能这么差。 她们在这儿站了半个来小时，因为紧张，一直在出汗，结果直接弄的晕妆了。 没办法。 陈然只能临时找许月借了几个人，趁晚会还没开始，赶紧儿给她们补一下妆。 杨露在一旁凳子上坐着，嘴巴嘟的老高。 这学姐一直忙着跟陈然交流，又是聊天，又是摸脸的，手上的事儿都给忘到了一边。 趁学姐不注意，杨露伸出右手，在陈然腿上狠狠的揪了一下。 嘶！ 陈然倒吸一口冷气，五官疼的挤到了一起。 “怎么了学弟，哪里觉得不舒服？” 学姐扶着陈然胳膊，一脸关心的问道。 “没……没事，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下，可能是蚊子吧。” 陈然胡扯了一个理由，偷空朝杨露狠狠的瞪了一眼。 操，死丫头，又在搞什么飞机！ 杨露不说话，朝他吐了吐舌头：略略略。 再略，再略老子打死你！ 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 嘿我这暴脾气，我今天非要…… 就在陈然准备撸袖子的时候，就听师姐在那奇怪道：“这大冬天的，哪儿来的蚊子？” “不，不知道，可能弄错了吧。对了学姐，这马上晚会就要开始了，要不，你先帮忙给她们弄一弄？” 陈然连忙收回胳膊，小心翼翼的向学姐提醒道。 “你看我这记性，跟你聊天，把这事儿给忘了。” 学姐一拍脑袋，朝陈然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才拿着粉底，继续给杨露补妆。 好不容易折腾完，学姐拿出手机，对陈然说道：“那个，我们加个qq号吧，我觉得你这皮肤真的很好，改天跟你化个妆看看？” 陈然还没想好该怎么拒绝这个热情的师姐，一旁刚补好妆的杨露，一下子从凳子跳起来，拉着陈然胳膊就往外跑。 一边跑还一边喊道：“赶紧儿，要开始了，马上就要到我们上台表演了。” 陈然被杨露拽的差点摔倒在地，只能无奈的朝师姐耸耸肩，跟着杨露溜了。 好不容易逃到人群中，杨露一把将陈然胳膊给扔掉。 “呸呸呸，还皮肤真好看，改天给你化个妆看看……嘶，听的我恶心死了。” 杨露一边学着师姐的语气，一边摸着身上的鸡皮疙瘩，整的跟个谐星一样。 “你懂什么，要不是为了你们，老子用得着出卖色相？” 陈然白了杨露一眼。 “就你？笑死我了，跟谁愿意要你似的。” “你不懂，越是成熟的女人越是喜欢我这种类型，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脸清秀，逗一逗，还会脸红害羞，她们好的就是这么一口。” “哎哟喂，还斯斯文文，一脸清秀，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两人在那里一阵打闹，忽然，陈然停了下来。 只见主持人已经站到台上，拿着话筒喊了几句“喂喂喂”，测试了一下音响效果。 “喂。” 陈然朝杨露喊道。 “嗯？” “马上要开始了，你紧张吗。” “这……这，这有啥紧张的！” “是吗，那你在抖什么。” “我哪儿有抖！我这是穿的太少，站外面太冷了！” “是吗，可是……” 陈然看着舞台，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起来。 只见台上已经站好四个主持人，在讲了番台词之后，宣布晚会正式开始！ “我现在开始紧张了。” 陈然捏紧了杨露的手掌，嘴里喃喃道。 第六十九章 青春不留遗憾 杨露望着陈然。 灯光打在他侧脸上，显得有那么一丝丝迷离。 杨露突然感觉有些陌生。 一开始她认识的陈然，唯唯诺诺，瞻前顾后。到后面低调内敛，行事大胆之中，又透露着一丝成熟稳重。 一直到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混熟了，大家会开玩笑，会打闹，这让她下意识忘了，她刚接触陈然时，那清冷中透漏着的一丝距离感。 自己真的了解陈然吗？ 杨露忽然感到心慌。 她下意识的挑了下刘海，嘴上却道：“不就是上去跳个舞吗，跳也是我们跳，你紧张个毛线啊。” “你不懂。” “年轻的时候，就是要尽量去尝试自己想尝试的事。” “接触你想接触的人。” “去了解你想了解的东西。” “等年纪大了，你就会发现，你好奇心小了，社交变窄了，好像什么事都能做，但又好像什么事都懒得去做。” “你开始变得暮气沉沉，开始怀念过去。偶尔想要回忆，又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回忆的。” “你开始想，自己到底错过了哪些事，又错过了哪些人，又或者觉得要是当初做了另一种选择，那现在会不会……” “够了！” 杨露突然打断陈然。 她不知道陈然在说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在说什么，她只觉得这个状态下的陈然，给她的感觉特别可怕。 就好像一瞬之间，他到了一个自己触摸不到的远方。 而在那个远方。 根本就没有她…… 陈然一愣。 回过头来看了看杨露，脸上闪过一丝恍然。 “对不起，刚刚吓到你了。” “滚蛋！” 杨露狠狠的锤了陈然一下，特别用力。 “别再用这种文绉绉的语气跟我说话，小心我揍你哦！” 她挥了挥拳头，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 “那要怎样才叫作不‘文绉绉’的语气？” “你自己想！” “这样啊，那……叫爸爸？” “我看你是想死！” “嘶！轻点，轻点，你tm属狗的啊！” 在陈然手臂上成功咬出一排牙印，看陈然疼的都噙出了泪花，杨露这才心满意足的松开了手。 “我跟你讲，下次别再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小心我真的打你哦！” 杨露再一次向陈然警告道。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看其他人都出来了，赶紧去跟她们汇合吧。” 陈然揉着手臂，挥手敷衍道。 杨露朝陈然皱了下小鼻子。 回头在人群中找到另外八个人，她挥着手就跑了过去：“王薇！你们刚才干嘛去了，我找了你们好久……” 等杨露跑过去，陈然这才掀起袖子，看了看被杨露咬过的地方。 “嘶，真尼玛狠，这tm都咬破皮了吧？” 陈然倒吸口冷气。 要说疼，其实也没那么疼，但衣服刮到伤口上，一下一下的，总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陈然将袖子放下来，将伤口裹住。 看着在人群中打打闹闹，逐渐远去的九道身影，意识有那么一丝恍惚。 杨露不知道。 陈然是真的感到紧张，期待，又或者说是……忐忑？ 陈然也不知道。 这是他重生之后，第一次真真正正，主动尝试去做出一些改变。 他结交了新的朋友，接触了新的事物。 他会做上辈子不屑一顾的事情，会将自己的锋芒完全给收了起来，不再带头冲锋陷阵，而是退居一旁去做一个辅助，做一个管家。 参与进别人的生活，却又不强制性要求让别人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出改变。 这一切。 都是他上辈子从来没想过，更不可能去尝试的事情。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很多事情陈然也都看开了，没有上辈子那么执着，那么纠结。 这辈子他就想活的不一样。 钱依旧很重要，但陈然不想再为了钱，去错过那些朋友，错过那些事情。毕竟钱没了可以再挣，但是青春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啊…… “哎呀呀，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现在大家都还年轻，失败了一次还能来第二次嘛。这才大一，大不了大二的时候再冲一次。” 陈然打了个哈欠。 说是这么说，但陈然心里很清楚。像他们这种学校，一学期就是一个世界。也许有的人，读着读着，就突然不见了。 就好像他上辈子一样。 能一起走过三年的不多，能一起留下回忆的更少。 陈然希望，很多很多年后，当她们每次聊起这件事时，都能兴奋的手舞足蹈，在饭桌上吹着牛逼道，想当年，老娘专门在学校…… …… 随着晚会开始。 操场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 大家嘴上说着不感兴趣，真要开起来了，还是会过来凑一下热闹。 不过这里可没他们能坐的地方。 舞台正前方，倒是放着近百把椅子，不过这些椅子都是给学校领导，以及各个班级的辅导员准备的。 其他人想看，就只能在周围找个空位。但现在人多了，空位不好找，那些被拦在人群外的，就只能垫着个脚尖，或者使劲儿的往上跳。 “老二！老二！” 陈然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三道身影从外面挤了进来。 老四在远处不停挥手，朝陈然打招呼；老三依旧还是王八步，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至于鹏鹏，他则是臭着一张脸，一脸的不情不愿。 看到陈然看过来，鹏鹏撇撇嘴：“我不想来的，他们两个非要来，我就陪他们一起过来。” “哎老大，这一天到晚呆在寝室里干啥子嘛，老二都说了，这里有漂亮妹儿可以看。” “是啊老大，你不是经常说要多出来走一哈嘛，现在弄么好的机会，你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干啥子嘛。” “你们给我闭嘴！” 三个人在那里吵吵闹闹。 眼看着节目开始表演，大家纷纷安静下来。 看了一会儿，老四突然开口道：“老大，我觉得他们弄得还是不错的哇，看的我都想上去搞哈了。” “要上你自己一个人上。” “我一个人不好意思，要不你和三哥陪我一起上去嘛。” “滚，老子丢不起这个人！” “哎呀，一起去嘛一起去嘛，要不这样，我们明年一起组个节目，到时候让老二帮我们弄进去，你看咋样？” “不咋样，你赶紧给我闭嘴吧！” 哗！ 伴随着一个节目出场。 场面第一次进入高潮。 第七十章 登场 分手。 那天。 我看着，你走远。 所有承诺化成了句点。 …… 想你的夜！ 多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不知道你心里，还能否为我改变。 想你的夜！ 求你让我再爱你一遍。 让爱再回到原点…… 操场上一片静谧。 所有人都在安静听歌。 听到最后一句时，老三突然打了个哆嗦，摸着身上的鸡皮疙瘩，来了句：“这个娃儿唱的还不错啊。” “是啊，唱的我都想上去吼两句了。” 老四也在一旁点头。 其实之前也有表演唱歌的节目。 什么周杰伦啊，林俊杰啊，王力宏啊，之类的歌，选了不少。 不过有些歌曲，从明星嘴里唱出来，就是要和普通人唱的不一样。 而且像那种热门歌曲，很多人都会哼上两句，别的不说，舞台底下随便拉个人上去，说不定都比台上那些人唱的还要好。 翻车算不上。 就是感觉挺没劲儿的。 不过这首歌出来，现场开始有那么点气氛了。 台上那人唱的不错，歌选的旋律也还行，陈然就听到身旁不少人都在跟着音乐在那里轻哼。 不过大家记不住歌词，反反复复就那一句“想你的夜”。 “这歌挺带劲的啊，回去查一下，看看是哪个唱的歌。” 老三哼了两句，越哼越觉得带劲，回头跟老四兴奋的说道。 这首歌后。 连着两个节目，又有点尬。 一个是唱歌走音，另一个大概是很紧张，在台上声音都是颤着的，看着挺无聊的。 唯一一次引起大家笑声的，还是其中一个人对舞台不熟悉，在台上绊了个狗吃屎。 不过在人家出丑后，大家又开始鼓掌，给对方加油打气。 毕竟都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基本素质还算是过得去，也没见到谁在那里趁机落井下石，就地起哄，让人出丑的。 再之后又出了几个好节目。 比如说街舞社，上去跳了个团舞。 舞蹈水平说不上很好，不过动作倒是做的挺整齐，加上音乐比较劲爆，大家也都给了非常不错的反响。 好几个女生还冲上去献花。 看这情形，应该是事先就安排好的，不然这年头谁还随身带着几捧花啊。 底下的人嘻嘻哈哈，笑了起来，不少男生在那里起哄，吹口哨，场面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跆拳道社看着也挺牛逼。 一群人上去，先是“嘿嘿哈哈”，打了一组拳。紧接着他们拿出小木板，开始表演什么上踢，下踢，回旋踢。 看的老四也跟着在那里“嘿嘿哈哈”，一拳头揍到鹏鹏身上，被鹏鹏勒住脖子，顶住他膝盖，直接放倒在地。 再之后老任他们也上去了。 小品表演的还蛮有意思的，老任说的没错，里面的角色确实非常适合他的个性。 他在里面各种出丑，各种逗比，把下面的人逗的一乐一乐的，就连鹏鹏都有好几次忍不住笑出了声。 直到看到陈然望过去，他连忙捂住嘴。 等手放下的时候，他又恢复板着张脸的表情。 “想笑就笑吧，别在那里憋气。” “你放屁，我对这些东西根本不感兴趣！” 两人聊了几句，鹏鹏始终还是抹不开面子。 社团的表演完了。 就下来就轮到班级表演节目了。 开场舞台上就挪上去一台古筝，在大家好奇的注视下，一位身着古装的妹子，慢步走了上去。 “哇，这个妹儿长得不错啊。” 老三看清舞台上的妹子，直接脱口而出。 陈然看了一眼，确实长得还挺不错。 长发飘飘，柔柔弱弱，加上一身古装，看上去有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你们说，为什么不让这个妹儿去当主持嘞？” 老三忍不住说道。 “你为啥子想让人家上去？” 陈然忍不住问道。 从晚会开始，老三就一直吐槽几个主持人不行。 这一次的主持人一共有四个，两男两女，分别是大一大二各出一队。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学播音主持出身。能力嘛，比较一般，算得上是中规中矩。 不过就算是他们表现的不够出彩，但也不至于让老三产生这么大的怨念，一直想把要怎么样把他们给赶下去吧？ “小说里不都写了嘛，这做主持的，必须要得是学校里最漂亮嘞，不然咋让别块看的起劲。” 老三倒是显得振振有词。 “小说里还写在车高头能遇到美女，你遇到过没有嘛。” 鹏鹏没好气的来一句。 “是啊，三哥，这个东西连我都不信。” 老四在一旁连连附和。 老三：“……” 头一次感到智商被老四碾压。 “我这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晚会的嘛，我啷个晓得是啥子样子的嘞。” 他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妹子看上去温温柔柔。 上去之后，却弹了首《十面埋伏》。 大家听不懂，但感觉很霸气。 弹完之后，妹子一收手，又恢复那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施施然的从台上走了下去。 “……”xn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感觉反差还挺大的。 再之后就是计算机班上去了。 计算机班有两个班，这次上台的是鹏鹏他们班。 这次表演的人，陈然也认识，军训时关系不错，不过军训后大家渐渐断了联系。 他在家里是学拳的，会一套拳法，在军训结束时表演了一下，收获了点人气，之后就不怎么搭理他们这帮人。 据他们寝室里的人说，他跟寝室里其他几人关系也不太好。 说他做事太较真，有比较严重的洁癖，而且经常跟女生一起出去，也不跟宿舍里其他几人交流，给人感觉就特别的傲，让人挺不舒服的。 这次他上去，还是表演那套拳法。 舞台底下稀稀拉拉的，除了几个女生喊了两句，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 又过了几个节目，接着主持人开始报幕：“下面有请涉外旅游专业，给我们带来少女时代的舞蹈，《gee》!” “涉外旅游，老二，你们班啊？” 老三用胳膊肘戳了戳陈然。 “嗯嗯嗯。” 陈然敷衍道。 他踮起脚尖，死命的往舞台上看去。隔着老远看到九道身影从侧面进场，在舞台上分别站好自己的位置。 “老二，你在看啥子，我也看一哈嘛。” 老三看陈然这么积极，好奇的踮起脚尖，朝舞台上看去。 “卧槽！” “卧槽卧槽！” “卧槽老二，你们班可以啊！” 老三看清舞台上的景象，顿时骂了一句。 第七十一章 荷尔蒙躁动！ “前面怎么了？” “不知道啊，他们在叫什么啊？” “我好像看到一群妹子。” “妹子怎么了？” “不知道，穿着西服牛仔裤，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卧槽，我也想看！” “……” 九个女生往舞台上一站，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等他们看清九个女生都穿着小西服，铅笔裤，场面又开始躁动起来。 aha! listen boy my first love story my angel my girls my sunshineah! ah! let‘s go! 音乐开始震动。 女生们随着节拍开始散开。 “卧槽，这不是那个，不是那个，嘶……” 老三激动的想说什么，想半天又想不起来，急的在那里抓耳挠腮。 “三哥，你看到啥子了，给我说哈噻。” 老四拉着老三的衣袖，有些急不可耐。 他也好奇其他人看到了什么，但他个子太矮，跳了半天，也没看清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自己看嘛。” “看不到的哇。” “你自己想办法！” 老三没空搭理老四，两只眼睛都盯着舞台方向。 这首歌很火，非常火。 但大多数人只是听过，要问他们这首歌叫什么名字，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旋律听起来还挺带感的。 很多人跟着节奏就开始摇头晃脑起来。 伴随着“gee gee gee gee baby baby baby”的声音，妹子们开始扭胯，这个经典动作一出现，下面立马就跟着热闹起来。 xu! 不知道是谁，突然吹了个长长的口哨，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有的人心里像是燃起了一团火苗，身体开始变得燥热，但心里却是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老三就是这样。 他憋了半天，最后还是一跺脚，赞了句：“妈的，老二你们班的女的可以哦！” 鹏鹏很淡定。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个望远镜来，直接望向舞台方向。 “卧槽，老大，你哪儿弄来的望远镜？” 老四都呆住了，他没想到鹏鹏这个看起来浓眉大眼的家伙，私底下居然还藏了个这玩意儿？ “对门寝室借的。” “啥时候借的，我咋不知道？” “就今天早上啊。” “老大你先给我看哈嘛，给我看哈嘛……” “滚！” 老四在跟鹏鹏抢望远镜，刚抢过去，抬头一望却只能看见乌泱泱的一片。 在一个转场的时候，妹子们纷纷转身，等她们回头的时候，身上的西服被脱了下来，回首直接扔向舞台下面。 哗！ 现场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跳起来，想要更清晰的看清舞台上的场景。 靠近舞台方向的那些人，更是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从台上飘落下来的外套。 脱掉西服的妹子们，里面只穿着一件白衬衫。 平时在男生身上，看起来松松垮垮，非常普通的衬衫，在她们身上看起来却如此的帅气！ 尤其是她们现在跳着舞，流着汗，身上散发着蒸腾的热气。 让人感觉特别的……性感！ “诶，早知道应该安排几个人，送几捧花上去。” 陈然感觉有些失策。 毕竟他也就是个被临时抓取的臭皮匠，不可能方方面面都想的那么全面。 很多东西都是临时才想起来的，比如彩排，又比如送花。 眼看着这时候气氛已经起来了，要是能安排几个人上去…… 卧槽！ 陈然揉了揉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几个男的趁着音乐间隙，抱着花冲了上去！ 陈然发誓。 这绝对不是他安排的！ 几个姑娘也懵了，她们傻乎乎的站在那里，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男生将花直接塞到她们手中，她们下意识的接过。塞完之后他们还不肯走，伸出胳膊就冲女生要一个拥抱。 下面的人哈哈大笑。 要是之前的几个节目，大家都知道这是事先安排好的，但现在这个明显不是。 几个送花的人中，还有刚才上台表演的男生，身上的演出服都没来得及换下。 不知道谁开始带头，好些个男生开始起哄起来。 “抱一个！” “抱一个！” “抱一个！” “卧槽老二，这搞的老子都想冲上去了。” 老三差不多一米七八，他扒拉着鹏鹏后背，不停的往上跳，倒是能勉强看清舞台上面发生的事情。 看到那几个男生冲上去的时候，他一脸羡慕，恨不得那群人是自己！ “操！抱什么抱。” “老子辛辛苦苦种的白菜，还没长大，就得让猪拱了？” 陈然不乐意了。 md，送花就送花，居然还敢要抱抱，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在大家的起哄下，有些女生羞羞哒哒的伸出手，跟面前男生抱了一下，下面顿时响起一阵怪叫。 口哨声。 嘶吼声。 欢呼声。 一下将晚会推向一个高潮。 有人已经脱下外套，举起来死命的舞着，发泄自己的情绪。 更多人则是用力的嘶吼，脸都红了，脖子都粗了，但他们根本毫不在意。 这才是晚会的感觉。 这才是青春的感觉！ “杨露！我爱你！” “席燕！我爱你！” “……” 不知道哪儿突然传来一阵喇叭声。 周围人吓了一跳，齐齐回头，就看到人群最后，有一个爆炸头，手里拿着个喇叭，一脸的懵逼。 “我，我，我……” 老四看到大家望过来，有些不知所措。 刚才陈然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喇叭，对着天空喊了几声，喊完之后直接将喇叭往他手里一塞，然后瞬间钻入人群消失不见。 “我去，老四，你还有这个好玩意儿啊？” 老三一看老四手里的喇叭，顿时眼睛一亮。 他刚刚也跟着大家喊了几声，然而声音太小，根本就传不过去。 老三直接抢过老四手中的喇叭，摸索到开关，对着舞台方向就喊了一句：“杨露，老子喜欢你！” 老四一看，卧槽，还能这样？ 他连忙从老三手里抢过喇叭，对着舞台也喊了一句：“杨露，老子也喜欢你！” 噗嗤！ 周围人听到这话，一阵大笑。 笑完之后，突然有人若有所思。 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这样？ 反正大家都在叫，谁也不知道自己叫的是谁。 自己是不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喊出自己暗恋人的名字？ 至于人家能不能听到，谁在意呢 就好像刻在表白墙上的话，谁也没指望对方真的能够看到。 伴随着曲子进入高潮，操场上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表白声。 “杨露，老子喜欢你！” “席燕，老子喜欢你！” “王薇……” “xxx，我要和你在一起！” 第七十二章 以下为付费读者可见 “你们学校还挺热闹的。” 超市里，老板抽着烟，跟陈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远处，不时传来音响的声音，还有此起彼伏的欢叫。 “还行，今天有个晚会。” 陈然在冰柜底部找了找，找到老板给他冻好的可乐，拿出来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嘶…… 真爽！ “晚会？以前晚会也没见过有这么热闹啊。” 老板挠挠头，有些看不明白。 从学校在这里建立开始，他就在这儿开店了。大大小小的晚会他都经历过，没有一次跟这次一样热闹的。 就说话的这会儿功夫，他看到陈然已经拿了三次手机，忍不住说了一句：“谁啊，干嘛不直接接电话。” “骚扰电话。” 陈然扫了一眼，都是那几个女生打来的。 他干脆直接将手机关机，拿起可乐又喝了一口。 “怎么，跟小女友吵架了？” “我没有女朋友。” “我懂我懂，我谈恋爱那会儿，也跟你这样……” “哟，你还谈过恋爱，不是直接让家里安排的？” “你这说的，谁还没年轻过啊。” 老板抗议，他表示自己非常不满。 “要我说啊，这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有点脾气很正常，等你们年纪大了，像我们这样……嘿，想吵架的时候都没人愿意跟你吵！” “是吗？我怎么经常看到，你被嫂子摁在角落里打？” 陈然揶揄了一句。 老板脸一下子就黑了，挥手道：“滚滚滚滚滚，小孩子知道个什么，这叫打是情，骂是爱；打在我身，痛在她心。” “你这舔的，没十几年功夫练不出来。” 陈然又喝了口可乐。 老板琢磨着，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舔？什么舔？ “行啦，我先回去啦。” 陈然补充完香烟，又买了几瓶饮料，跟老板挥挥手，拎着袋子就往寝室方向走。 算算时间，再过一会儿晚会就要结束了，到时候宿舍楼里又要开始热闹起来了。 “诶，等等，你上次说的那个事儿，什么时候开始搞啊？” 老板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一抬头，就看陈然只剩下个背影。 “回头再说。” “你上次也说回头！” “那等我休息几天。” “你有啥好休息的，要休息等弄好了再休息……” …… 陈然拎着塑料袋走在路上。 大概人都去操场了，学校其他地方都安安静静的，就连宿舍楼都是黑的。 原本之前还有不少人呆在寝室，后来听操场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大，这最后一群人也没能坚守住阵地，一窝蜂全跑了下去。 舞台就在宿舍楼旁边，跑快点也就一两分钟的事情。反正觉得不好看也没事，到时候就把发消息的室友拉出去胖揍一顿。 md，说好的大长腿妹子呢。 说好的性感的女团舞蹈呢。 陈然回到寝室的时候，室友都还没回来，就连一直都只呆在寝室，绝不出门的有召他们，也跑了个没影。 陈然将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在原地站了会儿。 可能站了有几分钟，也有可能只站了几十秒。 他回过神来，晃晃脑袋，走到阳台上点了支烟。 烟雾弥漫中。 陈然逐渐缓过神来。 非要解释的话，他现在的状态就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 完事后之后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大脑因为缺氧，陷入了一片空白。 原本他还计划，等到了节奏的最高点，他就借着气氛直接抢一捧花，冲上去，给九个女孩来个跪地献花。 到时候一定很燃。 可看到九个女生在台上挥洒着汗水，看起来又酷又性感的样子，看到周围人挥舞着手臂，歇斯底里嘶吼的样子。 他又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 她们做的很好，她们做的比他想象中的还好。 剩下的时间，就该让她们享受这种成功后的喜悦。 所以陈然一个人偷偷溜了出来。 哪怕女生们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有接。 “这个时候，应该有很多人堵在舞台后面，想跟她们认识认识吧？” 想到这个场景，陈然笑了笑，心里却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失落啥？ 陈然也说不上来，成年人的理智让他觉得，这应该是激情之后的空虚。 所以说理智的人往往活的太累，有时候像老四一样，没心没肺，或许会活的更加轻松。 啪！ 寝室门突然被人踹开。 陈然吓的一哆嗦，手上香烟直接掉了下去。 他倒不是心疼烟，别看他成天都给别人塞中华，实际上他抽的还是五十一条的大前门。 以他现在的身家，抽一支，扔一支，那都不叫个事儿。 他心疼的是他衣服。 刚刚一不小心，烟灰落在他羽绒服上，直接烧出个黑色的洞。 他就tm这一件羽绒服啊！ “卧槽，谁tm踢的门，老子……” 陈然冲回寝室，撸起袖子就要跟对方开干。 md，不用想，这踢门的不是老三就是老四，鹏鹏偶尔发次疯会踢一次，但大部分时候还是他们两个。 他已经想好要怎么搞死他们了。 结果刚冲回去，就看到杨露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 “不是，你怎么，不对……” 陈然瞬间卡壳。 她怎么又又又又跑到男生寝室了？？？ “你干嘛关机！” 杨露走进来，一步一个质问。 “不是，那个……哦对了，我手机没电了，刚跑回来充电！对，就是这样，正在充电！” 陈然急中生智，短时间内迅速编出一个理由。 这个理由非常合情，也非常合理。 以杨露智商，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管你什么理由，就不允许你关机！” 杨露开始撒泼。 操。 忘了。 这个女人根本就不能跟她讲道理。 “等等，你怎么来了，她们人呢？” 陈然连忙往她身后假模假样的瞅两眼，一副在寻找另外几个女生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他觉得自己现在好慌。 冥冥之中，有种要大祸临头的感觉。 可怜.jpg 无助.jpg 害怕.jpg 杨露没说话。 杨露一步步朝陈然走来。 陈然连连后退，将手挡在身前。 “等等，你别过来。” “你别再过来了，再过来我要喊人了。” “救命啦！非礼啦！有人闯到男生宿舍……唔，唔唔，唔唔唔唔……” 第七十三章 大家的改变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 晚会影响持续显现。 先是男生宿舍这边，整栋楼都在放两首歌，其中一首是关喆的《想你的夜》。 这首算得上是比较冷门的小众歌曲，在昨晚的晚会上，被成功的推销了出去。 大家回宿舍后，根据自己记得的那几句歌词，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结果一搜出来……好家伙，直接就叫《想你的夜》。 于是最近楼道上经常能听到，有些男生扯着嗓子在那儿嘶吼“想你的夜……” 那种沙哑中透露着撕心裂肺的感觉，没有被甩过个十七八次，是唱不出来的。 就是多少算是有点儿扰民。 另外一首歌，自然是少女时代的《gee》。 原本这首歌就还挺火的，再加上昨天晚上九个大长腿妹子上台表演了一下，不少人回去之后把mv给翻出来，然后…… 男生宿舍纸巾消耗量直线上升。 鹏鹏他们最近都不再用代理找片了，直接去网上找mv，然后下载到手机里，或者mp4上，晚上就在被子里动起来。 这直接导致陈然每天早上起床，都感觉脑子晕乎乎的。 晚上一直梦到自己躺在船上，随着浪花一上一下，脑袋不停的撞到船头的夹板上。 另一个影响，就是一连几天，大家的嗓子都比较嘶哑。 大概是那天晚上闹腾的太厉害，许多人回去睡了一觉之后，第二天起来都说不出话。 其中不乏女生。 根据老四得到的消息，当天晚上，学校外的小旅馆全部爆满，炮火声要比平安夜那天还要来的响亮。 这些都是针对普通人的影响。对那些参与演出的人来说，影响要来的更加猛烈。 比如说，很多人开始想要加入跆拳道社和街舞社。不少之前还是单身的人，在演出后都结束了单身。 不过快乐都是别人的，跟陈然无关。 “老二，你最近咋子了，啷个魂不守舍的？” 老四刚刚结束聊天，一抬头，就看到陈然双眼无神，一脸木然的望着天花板。 他直接被吓了一跳。 自从那天晚会之后，他们一群人回来，就看到陈然躺在小白床上，衣服凌乱，嘴唇微肿，整个人跟失了魂似的。 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说，几个人奇怪，但也不好再追问什么。 唯一让他们不解的是，寝室的门锁不知道怎么被人给弄坏了，让宿管上来修一下，人大爷直接骂他们，让他们以后少用脚踹门。 还罚了他们二十块钱。 因为这个事，老三和老四都被鹏鹏锤了一顿，让他们发誓，以后再也不直接用脚踹门了。 “哎……” 陈然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子，继续发呆。 “不是，老二，你今天不是有课的嘛，你不去上课？” 老三这时刚取下耳机，嘴里还哼着“想你的夜”，听到陈然的动静，随口问了那么一句。 最近他是彻底被这首歌给洗脑了，宿舍楼里制造出来的噪音，其中就有一份是他的功劳。 鹏鹏专门吐槽过这事儿，说你们要唱就唱，没有人逼着你们不让你们唱。但你们好歹也多唱两句，别反反复复就唱这么一句啊！ 陈然没理他，直接拉起被子，捂住脑袋。 老三老四面面相觑。 以前他们这么一说，陈然多少会给点反应，比如笑骂两句，又或者干脆朝他们竖根中指。 结果他今天什么反应也没有。 就给人的感觉，有点怪怪的…… “难不成是失恋了？” 老四挠了挠头，猜测道。 “有可能。” 老三摸着下巴上的胡渣，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当初就说过，让他早点把杨露搞定，你看，现在人家火了，追的人肯定多了，老二一定是被她给抛弃了！” 老三言辞确切的说道。 他越说，越觉得事情恐怕就是这个样子。 不然好端端的，陈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连鹏鹏都忍不住，在一旁好奇的问了句：“老二，你真的和杨露分了？” “你们不去写剧本，真的是可惜了。” 陈然从床上直起身子，揉了揉凌乱的头发，然后直接从床上跳了下去。 去卫生间洗漱之后，又刮了下刚冒出来的胡渣，陈然对着镜子照了照，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果然这还是那个靓仔。 可一想到这个靓仔已经不干净，陈然一下子又失落了下去。 他耸搭着脑袋，拿起桌子上的课本，扭头就朝寝室外走去。 “老二，你要去干啥子？” 老三看着陈然的背影，问了一句。 “上课。” 陈然晃晃课本，头也不回的说道。 教室里。 气氛还是像往常一样和谐。 女生们还是分成了一个个的小团队，并没有因为一场表演，而凝聚到了一起。 不过也不是没有任何改变。 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那几个小透明身边，多了一些人。 原本只能站角落的她们，现在被好几个人围着，叽叽喳喳也不知在聊些什么。 陈然路过的时候，竖起耳朵听了下，内容还挺丰富的。 比如什么服装啊，比如什么化妆品啊，比如她们练舞累不累啊，有没有什么特殊技巧啊之类的。 让几个小透明有些受宠若惊。 杨露她们还是那几个人。 不同的是，原本她们寝室六个人都是分开的，现在却是聚集到了一起。 陈然进去的时候，杨露正坐在桌子上，她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脸不耐的在说着什么。 看到陈然进来，她下意识的把脚收回来，双腿合并，换了个看起来比较还端正的姿势。 就是表情看起来有些别扭。 陈然本来想坐后排，结果王薇看到他，连忙打了个招呼。紧接着她就拉着杨露，带着其他几个女生，一起来到陈然身边。 没办法，陈然只能往里坐了坐，给她们留下几个位置。 等到另外两个男生进来时，陈然周围已经坐满了人，他们只能一脸羡慕，然后委屈巴巴的在附近找了两个空位。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跟他聊着什么，陈然“嗯嗯啊啊”的应和着，大概就是节目结束之后，几个女生身上发生的变化。 比如谁谁谁在后台加了她们好友，谁谁谁通过别人要到了她们的联系方式。 还有人会在上课的时候，偷摸着跑进来，塞给她们小纸条；又或者会在她们下课后，直接堵在门口，约她们一起出去吃饭。 就连王薇都收到了好几个邀请。 说起这个，王薇还一脸的不好意思，时不时的会用余光瞄向陈然。 大家都很开心，这次晚会让她们拥有了不一样的经历，也让她们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居然能有如此魅力。 唯独只有平时闹得最欢的杨露，坐在一旁，闷在那里也不说话。 直到上课铃响了之后，教室才逐渐安静下来。 突然，陈然感觉手肘被人顶了一下，紧接着一张纸条从旁边推了过来。 “喂，你这两天为什么不来上课。” 第七十四章 大不了让你亲回去！ 陈然朝旁边望了过去。 杨露眼睛看着黑板，神情专注。 手上的笔跟着老师的讲解，在那里做着记录，不时的还会停下来，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然后恍然大悟的点一下头…… 陈然：“……” 咱要是老师，不点你起来几次，都对不起你装的这么“认真”。 陈然没搭理她，结果“啪”的一下，桌子底下被狠狠踩了一脚。 喂。 过分了啊你。 陈然偷摸着，趁她不注意，一脚踩了回去。 杨露今天穿的是小白鞋，被陈然一脚踩上去，鞋面上留了个小小的脚印。 杨露转过头，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你居然敢踩我？ 踩你就踩你，怎么滴？ 陈然用眼睛瞪了回去。 好家伙，这我怎么忍！ 杨露无法接受，率先发动“战争”，于是两人“噼里啪啦”的在桌子底下一顿乱踩。 日语老师放下教材，一脸无奈：“同学们，看来最近桌子底下老鼠比较多，不过我建议最好你们下课之后再去打理。” 两人一下子都停下来，低着头。 不过眼神之间，还在做着交锋。 幼稚！ 你才幼稚！ 你最幼稚！ 你最最最最最幼稚，没有人比你更幼稚！ 好不容易下课，大家都走了。 陈然快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杨露突然赶了过来。 “喂，去操场上走走。” 她跑的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的时候还在不停喘气。 但她不在乎，强行将那口气压了下去，装作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撩了下刘海。 “你要干嘛。” 陈然回身，将书挡在胸前，做了个防备动作，满脸的警惕。 “我跟你讲，这是在宿舍楼门口，人多着呢，你不要乱来。” 杨露脑门上青筋乱蹦。 陈然这动作，瞬间刺激到她敏感神经。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拽住陈然衣领，拉着就往操场方向走。 “喂喂，别动手啊，那么多人看着呢。” “好了好了，你赶紧儿放下，让我自己走。” “别拉了别拉了，衣服都要给你拉坏了，哎卧槽！” “……” 杨露寒着一张脸，一直把陈然拉到操场角落，这才一把松开。 陈然理了理衣服，得，领口这一圈已经完全变形了，弄了半天也弄不回去，看样子已经废了。 脖子这一圈也惨，被勒出了一圈的红痕，火辣辣的，有点疼。陈然怀疑，多半是被勒破皮了。 杨露把陈然带到这儿，就直接给扔一边了。 她背对着陈然，深吸几口气，试图稳定稳定情绪。 “那个，那天发生的事，是个意外。” “我那天也不知道怎了，就感觉很热，很躁，然后脑子一冲动，就……” “不过后来我回去之后，想了很久。” “大家都是成年人，做出这种事，很正常是吧？我其实就是情绪比较激动，没什么别的意思。” “你千万不要多想。” “你要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那大不了……大不了我让你亲回去好了！” 杨露一口气，“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说完之后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回过头来，闭上眼睛，撅起了嘴唇。 陈然：“……” 你在这儿自导自演的演啥呢？ 杨露等了半天，一直没等到啥动静，一睁眼，就看到陈然一脸嫌弃的表情。 她脸上一红，也不知道为什么红，反正就感觉很害羞，很尴尬，很想要逃离。 杨露强忍着想要转身逃跑的举动，硬着头皮道：“那，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那就这么说好了，以后我们还是兄弟！” 她想拍陈然肩膀，但感觉有点高，于是踮起脚尖，手放在陈然肩膀上拍了拍。 “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这几天怎么又没来上课，别告诉我你又感冒了。” 做完这些之后，杨露才像是松了口气，整个人又恢复到以前的模样，装作漫不经心的一句。 “你把我衣服都弄坏了，我怎么出门。” 陈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说起这个，他就感到一阵郁闷。 “本来我就没几件衣服，刚给你弄坏了一件，现在又给我弄坏了一件，买的还没你弄坏的多。” 陈然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点脑壳疼。 本来他衣服就不多，重生之后他整理了一下衣柜，发现就只有两条牛仔裤，两件t恤，一件羽绒服，还有一件棉服。 鞋子有两双，两双都是板鞋，还有一双拖鞋。 从前的他倒是不在意，男生嘛，又是冬天，一件衣服能穿很久。 一件换下来，直接拿去卫生间洗了，等另一件要换下来时，第一件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重生回来，经历过短时间的不适之后，陈然很快也就习惯了。 毕竟宿舍里也没有洗衣机，想洗什么衣服，要不就直接手洗，要不就每个月回家的时候带回去，让家里人洗。 陈然既没那么勤快，也没那么邋遢，他在网上随便挑了一下，喜欢的太贵，不贵的又不太喜欢。 毕竟是在十年前，连纯色衣服都不太容易买到的年代，不像十年后，拼夕夕上卖十几一件纯色t恤的商家简直不要太多。 于是最后陈然就下单了两套可以速洗的运动服，一件体恤加一条短裤，加起来也不过才两百块。 至于平常穿的那几件衣服，陈然还是暂时穿着，等稿费下来之后再说。 陈然设想的很美好，但现实却接二连三的给他带来打击。 先是其中一双鞋子被老四的呕吐物给黏上，虽然洗刷后从外表上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每次穿在脚上都感觉有些瘆得慌。 鞋子1。 之后又是羽绒服被陈然烟灰烫了个洞。 外套1。 紧接着又是杨露闯进寝室，把他衣服给扯坏了。 体恤1。 再到今天…… 陈然就那几件穿的，这一下几乎全军覆没。 “啊……那你，那你不知道买吗？” 杨露傻了。 她想到过各种原因，甚至是‘陈然不好意思，躲在寝室不敢见人’都想到过，唯独没有想到过是这么原因。 “不然呢？” 陈然气呼呼道。 “就算被狗咬了，两天时间也该能下楼了吧。” “还不是为了等衣服。” “你不知道，我让他们去夜市帮我带两件……诶，诶，你动拳头干嘛。” “我警告你，现在真的没衣服了，不要在这里跟我打闹。” “诶，越说你还越来劲儿，反了是吧？” “我跟你讲，我跟你讲……啊，杨露，我这最后一件外套……我跟你拼了！” 第七十五章 又一个海王的诞生 两人打打闹闹。 接下来几天，杨露还是一如既往的脾气火爆，陈然则还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陈然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他在寝室躺了两天。 两天时间当然不可能是为了等衣服，这理由说出来，连杨露那个猪脑子都不信。 但两人非常有默契。 都认可了这个理由，将这个事儿就这么翻篇过去。 这是陈然能接受的，最好的结果。 以前陈然觉得，男女之间哪儿有什么纯洁关系。重生之后他发现，其实也不完全是那么回事——前提是你看不上ta。 这种看不上，并非是说人格层面的看不上，而是单纯的对对方不来电，产生不了那种心动的感觉。 陈然就是单纯对杨露不来电。 否管她是不是大长腿，身材是不是那么火辣，在陈然眼里都只是个小孩子，顶多可以当一下兄弟。 现在的情况是，他把杨露当兄弟，但这个兄弟却想上他…… 这让陈然很苦恼。 他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哪一个优点，让杨露产生了这种冲动。 想来想去，陈然觉得身上的优点太多，比如长相清秀，比如性格稳重，比如风趣幽默，比如…… 改是没法改了。 只能想办法，怎样委婉的跟她表示，自己喜欢的是那种胸大腿长，臀翘腰细，已经解锁很多姿势，浓妆艳抹的小妖精。 而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性格冲动，还很暴力的小萝卜头。 好在杨露大概也跟他是一样的想法。 冲动之后，迅速意识到自己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早就把自己给埋进坟墓里。 两个人渣在这一点上迅速达成了一致，歌照唱，舞照跳，咱们还是好兄弟。 好家伙。 陈然看着杨露，仿佛看到一个海王正在冉冉升起。 …… 接下来的日子。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自从不需要陪女生们排练后，陈然的时间又多了出来。 在完成每日的码字任务后，他抽空，跟老板商量了一下快递点的事情。 上次陈然提过这个事后，老板就上了心。在回去跟媳妇儿商量一阵，又上网了解了一下情况后，他感觉这个事情可以做。 其实这个事他已经提过几次了，不过那段时间陈然在忙，一直抽不出空来。 何况陈然也有点小纳闷。 说你这又有场地又有人，直接把房间收拾一下，刷一下白墙弄两个货架，再跟嫂子搭个夫妻档，直接就可以自己干起来。 干嘛还得多拉一个人。 老板搓了搓手，一脸羞涩的表示，媳妇儿每天在家带孩子，还要洗衣做饭，已经够辛苦了，这个事他就不准备麻烦她了。 陈然表示，老板说的这些话，他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说人话。” “男人嘛，弄点自己的事业，在家里才能抬得起头。都让女人参与进来，那算是个什么事儿？” 老板抬头挺胸，把吃软饭这件事，说的如此霸气。 对。 某种意义上来说，老板确实是在吃软饭。 这家小超市，最开始的时候是他媳妇儿搞起来的。 年轻那会儿，老板也曾想过要出去干一番大事业。 不过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张嘴也说不出个甜言蜜语。 在外面晃荡个六七年后，一事无成，只能灰溜溜的跑回来，在家里人的安排下，跟现在的老婆结了婚。 婚后老板娘忙着生孩子，就把小超市交给老板。老板接手后，每天就玩玩游戏，收收现金，日子过的倒也算是清闲。 就是觉得有点没劲。 这次合作，他那边出个场地，再出一个人力；陈然这边则是负责打通快递，还有学校那边的关系。 股权方面，双方暂时按5：5占比。 两人对此都没什么意见。 陈然觉得，这种东西没什么好计较的，快递这个行业本来就没什么门槛。 也就是现在还没做起来，企业那边补贴也没放开，很多人都不太看得上。 等到移动互联网时代来到，快递变成刚需，加上资本巨头的入驻，行业补贴的开启，那时候才算是多少有点东西。 不过就算如此，到十年后，一个普通的快递点，一个月下来的各项收入，比如寄件费啊，广告费啊，补贴之类的啊，乱七杂八的加起来，也不过才六千到一两万左右。 还没陈然工资高。 想要赚钱，除非能升级成区域代理。 至于老板他自己…… 说实话，他也没指望能赚钱，纯粹就是想找点事情干干。 用他媳妇儿的话来说，反正干这种事，又投入不了什么成本，就算最后没挣到什么钱，那总不至于还会闹亏了吧？ 总比他成天想搞什么加盟啊，搞什么会费啊，什么奶茶火锅净水器，起步就得往里面投个几十万的事业要来的强。 老板一想，也是这个理。 以前他想搞什么，媳妇儿都拦着不让，生怕他到最后亏一个底朝天。 这年头赚钱多不容易啊。 总不能都拿去打水漂吧？ 现在媳妇儿让了，他终于有信心了，摩拳擦掌，准备搞点事情出来。 于是事情定下来后，两人就开始收拾起屋子。 那屋子自从建好之后，就只用过两三次，最后因为实在没什么可用的，就空置在那里，当成了杂物间。 两人花了一天时间收拾，又是扫灰又是洒水，好不容易整理干净之后发现，白墙都是现成的，不用刷。 于是他们去店里，搬了几个空置的货架，弄完之后，陈然趁着还没放元旦，去找了几个区域代理。 老板在店里等着，这一等就是一天。等好不容易看到陈然回来，就见他喝的摇摇晃晃，满身酒气。 看到老板后，陈然什么也没说，只是比了个“ok”的手势。 老板这才略微放了下心。 搞定一切之后，陈然休息了一会儿，去卫生间吐了一下，这才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寝室。 好不容易爬上床，陈然“啪”的一下，倒在床上人事不知。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 床没有摇晃，也没有打呼声，更没有老四语音聊天的声音，陈然睡的很香。 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陈然迷迷糊糊的从被子里伸手，在枕头下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不停震动的手机。 “喂。” 他看也没看，直接接通电话。 “你这个月回不回来。” 手机那头响起道冷漠的声音。 第七十六章 幸好她们不知道我是男的！ 陈然有点懵。 拿起手机看了眼，果然，是老头子来的电话。 他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元旦，按理来说他昨天就应该回去。 “不回去，得等到过年放假再回去。” 陈然打了个哈欠，揉了下干涩的眼睛。 昨天一天，他都在喝酒，喝的还全都是白酒。 有时候陈然也觉得很神奇。 越是传统的行业，越是喜欢搞什么酒桌文化。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你要是不会喝点白的，就真还没法把这事儿给办下来。 结果他刚说完这句，就听“啪”的一声，手机挂了。 陈然：“……” 好家伙。 果然是自家老头子的性格。 陈然也不意外，自从回来后，他就做好了遇到类似情况的心理准备。 上辈子最夸张的时候，他和老头子一年下来就说了三两句话——还是一个自顾自的说，另一个也不知道在不在听。 反正我说过了，就当你听到了；要是你没听到，我也不会再说一遍。 陈然估计，这次主要还是因为他快两个多月没回去，老头子才会打一个电话，看看自己死在外面了没。 被这电话这么一闹，陈然酒也醒了。 脑子还是有点晕乎，但基本的思考能力已经恢复了。 他打了个哈欠，干脆直接爬了起来。 寝室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难怪说今天睡的这么舒服，都没听到一丁点的杂音。 元旦本来就放假，加上部分学生提前请假，有些比较狠的干脆凑了一个星期，离校的时候就跟野狗撒欢儿似的，可嘚瑟了。 寝室里其他几人都回去了。 前天鹏鹏走的时候问他要不要回去，被陈然拒绝后，一个人拎着个行李箱走了。 刚走没过多久，在阳台上打电话的老四就偷偷摸摸的溜进来，压低声音，一脸兴奋的说道：“老大谈恋爱了！” 老三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啥子情况，老大啷个就谈恋爱了？” “你自己看嘛，就在那边，老大跟一个妹儿走在一起。” 老四指了指阳台。 老三赶紧儿从床上爬起来，塞上人字拖，连滚带爬的跑到阳台上。 “卧槽！老二你快点过来看，老大真的谈恋爱了！” 他惊叫出声，连连挥手招呼陈然，让他出去看稀奇。 被他们这么一吹，陈然也好奇起来。 印象中鹏鹏整个大学期间，一直单身，一直到工作了两三年后，在家里的安排下回去相亲，相了好几次，最后才敲定了对象。 难不成这个事儿也被改变了？ 陈然赶紧下床，塞了个拖鞋就跑到阳台上。 “老大眼光还不错嘛，这妹子，长得又漂亮，腿也长，他啥儿认识这种极品的哦？” 老三砸吧着嘴，语气中满是羡慕。 陈然：“……” 得。 没啥好看的。 回去码字去。 陈然没了兴趣，另外两个还在阳台上看热闹，他们甚至掏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准备等鹏鹏回来之后再拿出来“敲诈”他。 等到下午的时候，寝室另外四个人也陆陆续续都离开了。 寝室里没人，陈然一时半会还有些不太适应。 他发了会儿呆，然后去洗手台那边洗漱洗漱，弄完之后他把电脑从床上搬下来，直接在桌子上码字。 完成预定任务之后，陈然打开读者群，跟粉丝互动了一下。 前几天，一直在国外出差的“nina”也回去了。 在若若的沟通下，她拍了几张图片，交给若若，然后若若拿着这几张图，专门开了个帖子，将图片发了出去。 活动开始到现在，差不多过去快一个月了。 从第一套衣服出来，大家就开始期待后面两套衣服，到第三个星期，这最后一套衣服出来，大家顿时满足了。 没啥说的。 就一个“帅”字完事！ 本来黑色的衣服就显霸气，再加上秦朝的元素，金色的秀文，穿在身上简直不要显得太“攻”。 虽然“nina”在拍照的时候，特意遮住了脸部，但群里和帖子中，还是有不少女生尖叫着“我可以我可以”！ 前几天若若她们在群里商量，这马上就要过元旦了，要不要组织个什么节目时，一群人在群里表示，要不干脆就搞一个汉服秀吧。 群里年轻人很多，兴趣爱好也比较广泛，许多人不仅爱看小说，就连动漫，coser，汉服，也在她们菜谱里面。 这次这三套汉服一出来，顿时就激发了她们的热情，最后在她们强烈要求下，这次活动演变成了“coser庆”。 主阵地在贴吧。 大家不管是用汉服，还是别的什么道具，去扮演她们心中的角色，拍成照片再在贴吧中开一个帖子。 纯粹就是粉丝自己弄出来的一个活动。 陈然一看这个活动，感觉还有那么点意思。 今天刚好是活动日，陈然去贴吧逛了一圈。 最热的那几个帖子，cos的都非常出色，成片不输专业级别，小姐姐们更是长得秀色可餐，非常出众。 陈然默默的用小号点了个赞。 逛了一圈下来之后，陈然感觉有点吃不消。 那些玩汉服的还好，要不清秀，要不霸气。 要知道，这年头玩汉服的，还是以可爱，灵动为主，颜色也大都是浅色系。 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第三套衣服的影响，很多人都换上了黑色，墨色，深蓝色，墨绿色，各种奇奇怪怪颜色的汉服。 场景呢，主要选取小说中的某一个桥段，作为主题。 水平嘛，参差不齐。 主要还是看妹子本身的颜值水平。 这些都还比较正常，相比之下，那群coser就有点不讲武德了。 动漫圈那一套，被完完整整的搬了过来，衣服能少就少，大腿能露就露，不少coser甚至直接在帖子里发起了福利。 这也就算了。 有些妹子因为拍的比较私密，不好意思发到网上，干脆直接给扔到了群里。 反正群里大家都是女生，女生看女生，谁也不会觉得尴尬。大家就身材啊，服装啊，动作啊，之类的话题，聊的火热。 到后面，甚至会聊一些比较深入的话题。 逛完之后，陈然望着墙壁，发了会儿呆。 好一会儿，他长长叹了口气，神情萧索，索然无味。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幸好当时专门申请了一个作者q，性别上面标注的是女。 这要是让粉丝知道自己是个男的…… 陈然下意识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