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东京的我只想咸鱼》


 迟来的打赏感谢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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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李家莫愁的小李子】、【星夜里的猫】打赏的200起点币。
    感谢【千雨寻汐月】、【咸鱼闲闲鱼】、【在黄昏相遇】、【诗里寻仙】、【冰洋814】、【读者1301466771751477248】、【菠萝堡】、【洪荒古寺】、【冷漠沐偊】、【我真的是大佬】、【书友20210301174453917】、【书友20210202201015977】、【书友140829131326823】、【未娜】、【qian466】、【灼伤，】、【雨上晴空】打赏的100起点币。
    感谢大家投喂的月票和推荐票~
    ————
    不知不觉累积起这么多打赏了啊，谢谢各位的厚爱。
    作者君最近学业繁忙，更新都是从课余时间挤出来码的字......每天时间完全挤满，过得又充实又痛苦......
    不过每次进后台看到小红点和催更评论，心情都要好上不少，也有了动力。
    虽然也没几个人看...哈哈.....
    不必多说了。
    还是继续努力吧，最后再次谢谢大家的各种互动。

 第一章 樱花、花火

    滴滴...滴滴...
    感受到手机的震动，上杉櫂放下手中的书籍，查看起手机中的短信。
    『您有使用的手机全部变成的iphone的秘诀吗？
    iphone太贵了买不起吗？
    刚刚想为您的手机改变型号？
    不想花那么多的钱？
    我觉得有各种各样的理由。
    但现在，只需下载一个软件！
    那么今后最新款iphone就会半永久性地重生成你的手机！！！
    ▽点击下方链接下载▽』
    “......”
    又一条诈骗短信，上杉櫂直接关闭了手机，连删除都懒得删除。
    这是【继承99亿円】、【母亲去世】、【量子系统损坏，转账3000亿円】、【我是你父亲，你快点链接】之后的第五个诈骗短信。
    “花样还挺多。”
    上杉櫂收回思绪，抬头望向前方满带笑容的人群，继续享受自己这惬意的偷懒时光。
    三月末旬的春风裹挟着一丝寒意从北方吹来，布满道路两旁的樱花树随风摇曳，撩动着令人目不暇接的漫天花瓣缓缓飘落。
    喧闹的旅客们不时发出感叹，在此驻足观望这片刻的美景。
    静坐在长凳上的上杉櫂轻轻合上手中的书籍，也跟随他们观望那漫天的花海，他平静的心，也不禁摇曳到了过往之上：
    “说到重生...这，已经是第十六年了吧。”
    漫天的花海点缀着清澈的蓝天，为这座喧嚣的城市增添了一份难得可贵的宁静。
    这里是东京的新宿御苑公园，闻名世界的八重樱就于此处开放。
    世界各地的游客们大多在此时来到东京欣赏樱花，他们成群结伴，三三两两的享受着如此惬意的时光。
    所谓樱花飞落春满园，人迹初至笑来迎。
    上杉櫂就很喜欢这种氛围，因为热闹的人群总是带来温馨的欢声笑语，给他落寂的心，填充一丝温暖。
    如今，已是他重生到此的第十六年。
    除了保持着前世那不顶大用的平凡上班族的记忆之外，现在完完全全就只是一个东京的普通高中生。
    想考上自己梦寐以求东大的他，只想在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后，开一个小小的咖啡馆或蛋糕店，借此度过余生，就满足了。
    但现在，
    他看向上空飘落的樱花，却怔怔出神。
    【滴......滴.....】
    【重生系统已启动】
    【请输入您的姓名：_】
    这是，诈骗短信？
    “......”
    犹豫半晌，上杉櫂这才反应过来。
    不，应该是外挂到账了。
    他可不信那群骗子有这种技术能直接将信息发在他的眼睛上。
    对于忽然出现在眼前，悬浮在空中半透明的幽蓝色字体，上杉櫂没有感到过渡喜悦，神情平淡依旧。
    作为一个重生的人，闲暇之余，不免有过一些幻想。
    现在只不过是幻想成真罢了，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重生这种事情都过来了，还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接受的？
    紧紧注视着眼前幽蓝的字体，上杉櫂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思索起来。
    系统.....
    一个由不明的结构、不明的原理、不明的动机，所组成的玩意儿。
    本质上来说，与刚才的诈骗短信并无两样。
    慎重的他开始在脑海里构想自己输入名字后的后果。
    比如，像是寻常动漫里同样的普通高中生，在输上去之后，人生就发生了改变，立马穿越到异世界，成为勇者斩杀魔王迎娶国王的公主。
    又比如，在这个系统开启之后，之前从没出现过的妖怪、怨灵等全都冒了出来。
    而作为拥有系统的人，很快又会因为资质特殊，被什么从未听说过的奇怪组织邀请加入，期间再遇到什么各式各样的妹子，然后开启所谓的后宫之旅。
    想想就——
    乱七八糟的......
    上杉櫂甩了甩脑袋，把这些杂七杂八的思绪全部抛之脑后，注意力重新汇聚到眼前那不断闪烁的下划线上，有些纠结起来：
    那么，该不该输入自己的名字呢？
    虽说他接受能力很强，但穿越异世界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届时自己的平凡的生活就会彻底玩儿完。
    他再次陷入了沉思......
    御苑内，正襟危坐于长凳上的上杉櫂与乐而忘返的游客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
    在思索了一阵后，他还是将自己的名字输了进去。
    【输入成功】
    【姓名：上杉櫂】
    【认证身份中，请稍后......】
    倒不是他没担心过之前想的那些东西，而是他觉得有些东西比那些可能的怪事更为重要：
    那就是——
    自己终于可以靠金手指偷懒了。
    好吧，他承认他累了，他不想努力了，只想当一条怠惰的咸鱼。
    为了考上东京有名的私立高中，他没日没夜不知道通过多少个努力才换来了这个结果，并且学费也价格不菲，他的家庭也只是个东京的普通家庭。
    而作为一个重活一世的人，面对一个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金手指，无论怎么想，也应该去尝试一下。
    机会，总是伴有一定风险的。
    在这喧闹的人群中，上杉櫂将腿上的书本合上，静静等待着。
    他看着那逐渐消失的幽蓝字体，已经做好了准备。
    樱花，在随着微风不停飘落，它们都在散发着自己香甜的气息，传入鼻中也是一种清新的淡淡花香，毫不腻人，只觉得大脑舒畅。
    这也是他为何要坐在此处看书的原因。
    “上...上杉君......”
    听到这软糯的声音，沉寂许久的上杉櫂睁开了眼，看到了忽然出现在视线内，青涩动人的少女。
    “花火？”
    “嗯。”
    飘零的樱花树下，花丸花火弱弱地点了点头，精致羞红的小脸上，似有令人心醉的甜酒。
    东京的三月寒意未去，春意初来。
    少女的衣着也较为保守，一件淡灰色日系风衣搭配着米色毛针织衫，脖子上绕了条厚厚的浅蓝色围巾。
    齐肩的短发下，是晕染通红的脸颊。
    乳白色的日系百褶裙、过膝的白色长筒袜。
    裙摆处勾有的透明花边与周身樱花纷飞的颜色显得极为契合，平添了几份动人的可爱。
    柔软的外表，弱气的声音，惹人怜爱。
    上杉櫂看向她一双明亮温润的缤紫色眼眸，问：
    “你怎么来了？”
    花丸花火缩了缩头，将红润的脸蛋埋进围巾里，双手十指相扣放在并拢的大腿之间，弱弱地小声说：
    “今天是樱花季，花火...花火想与上杉君一起来观看樱花的...但纪子阿姨说你早上八点就已经出门了。”
    “所...所以我就到这里来了。”

 第二章 同游

    “这样啊......”
    上杉櫂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电子表盘。
    9:39:39
    然后将自己的位置从中间挪了挪，尽量让自己旁边上的空位变得大一些，他重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少女，说：
    “坐吧，花火。”
    “嗯。”
    花丸花火轻轻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坐到了他的身旁。
    她躲闪的眼眸还偷瞄了一眼那本被他放在腿上的书籍，也看到了那羊皮面上静静躺着的樱花。
    而在瞄了那眼之后，她又迅速收回目光，看向自己腿上蜷起的小手，像是一只时刻警惕的小鹿。
    “上杉君...果然又在看书呢。”
    甜甜的少女气息与樱花的淡淡香味裹挟在一起，心旷神怡。
    听到少女细弱的声音，上杉櫂的视线透过蔚蓝的天空看向不远处的东北方向。
    “嗯，毕竟我说过的，要考上东京大学。”
    “上杉君...为什么会有这个梦想呢？”
    樱色的花瓣缓缓飘落在长凳上，又随着一阵风再度向远方飘去。
    花丸花火看到了它，她的思绪，也随之飘向了两人曾经的种种往事上。
    “嗯...？我没有说过吗？”
    “没有...”
    看着身旁的少女摇了摇脑袋，上杉櫂的思绪便也跟随着她回到了从前，遥远的记忆如同黑白照片一般有着时间的痕迹。
    “是啊，为什么呢。”他开始回忆起来。
    单纯的梦想、原来的遗憾，还是父母的期待？
    在这里，人人都向往过考上这所世界有名的学府，但大多数人都因为现实的落差，而早早放弃了这个想法。
    上一世的上杉櫂不喜欢交际，唯一的几个朋友也就只有学校里的几位同学。
    但随着时光流逝，毕业的他们又各奔东西，除却手机里从没发过消息的头像以外，便再没了下文。
    寂寞的时候，也只有沉浸于书中的场景，才能使得他的心暖和几分。
    到了这个世界以后，他不曾试图去改变什么，除了表现的比同龄孩子更为成熟以外，也只是个长得帅点的寻常普通人罢了。
    思来想去、沉默良久，上杉櫂还是没有得出答案。
    或许，真的就只是突然给自己竖立的一个目标吧。
    让自己能有个方向，从而不变得那么消沉、慵懒。
    努力做一条，有梦想的咸鱼。
    ......
    这时，一对小情侣并肩走了过来，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啊喏...苏米马塞恩...”腼腆的男子出口询问道。
    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拿着手机吞吞吐吐说着蹩脚日语的年轻男子，上杉櫂摇了摇头，说：
    “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十分标准的普通话，不禁令这两位前来旅游赏花的小情侣有些惊讶。
    他们疑惑地看向上杉櫂，问：“国人？”
    国人...
    这两个字......
    上杉櫂停顿了两秒，片刻后继续看向他们，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以前的确是的，但现在的身份...确实不是了......
    而这，就更让这对小情侣更加捉摸不透，他们面面相觑，面带疑虑。
    为了不让他们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上杉櫂便向他们继续说道：
    “还是说说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吧。”
    “不好意思，我就是想问问洗手间在哪里。”年轻的男子看起来有些不善言语。
    “直走，第二个岔路口向右，绕着湖边向前走，你很快就会看到。”
    “啊。”
    年轻男子顺着上杉櫂所说望了过去，很快又回过头来，感激地说：“谢谢。”
    “不用客气。”
    一对小情侣，便这样离开了。
    这种小插曲时有发生，经常来这里的上杉櫂已经见怪不怪了。
    刚才那对情侣应该是第一次来，没做太多的准备。
    以上杉櫂以往的经验来看，一般来这里旅游的外国游客大都会准备一两句问路的话，虽说听起来有些吃力，但对方还是能够把话完整说完。
    现在是旅游旺季，平日里御苑内人还是比较少的，每个周末得空的时候，他就会带上一本书卡点前来，坐在葱绿的树下静静呆着。
    虽说每次都会花上令人痛心的500日元，但相比于能获得的体验来说，还是十分值得的。
    漫天芬芳的樱花季非常美丽，也是一年之中为数不多的日子。
    将那朵八重樱夹入书封之后，上杉櫂站起身来，少女的视线也随之看向他。
    “我们一起走走吧。”上杉櫂伸出手来，微笑着。
    花丸花火望着上方干净帅气的脸庞，脸色微红，轻轻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搭在了他的上方。
    两人的手，就这么触碰在了一起。
    明明，已经是十分熟悉的触感。
    每一次握手，花丸花火都能觉得异样的安心
    但不知为何，安心的心又总是在此时砰砰乱跳，脸色也会变得更加红润。
    她不禁把头埋的更深了。
    上杉櫂握住了她的小手，软软的、暖暖的，细腻滑嫩，撩动着喉咙正下方悸动的心弦。
    虽然十分舒服，但他也早已熟悉习惯了这种感觉。
    自从认识花火以来，她就是这种性格，有些害羞，不敢多说话，也几乎不主动找人说话。
    甚至更早些的时候，有小伙伴主动向她问好，她都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她从小到大的玩伴只有他一个。
    她从小就喜欢跟他的身后，也因此被不少的同学嘲笑过。
    “走吧。”
    “嗯...”
    简短的对话，两人并排齐走，开始漫步于樱花树之下，徐徐地踱步于这片属于花的三月。
    穿过青翠欲滴的灌木点缀着青石铺成的小道，略过郁郁葱葱稚草。
    迎面的，是一池翠绿的湖水。
    茂树伸出的枝丫随风摇曳，轻轻触碰着潋滟的湖水，拂起片片涟漪。
    顺着道路往下走，是御苑中闻名的旧御凉亭。
    站在上方往身下的湖边看，那是一个半身没入水中的爬藤架子，老旧、简易。
    却又意外有着众多的人气。
    因为这里，便是《言叶之庭》中孝雄与百香里时隔几月重新相会的地方。
    许多成对的情侣在感怀了两人的爱情故事后，到此圣地巡礼，予以留恋。
    时间总是过得了无痕迹。
    走出新宿御苑的上杉櫂看了一下电子表盘。
    11:51:24
    居然就这么过了2个多小时，两人也只是将御苑走了个遍而已。
    “我请客，想吃什么？”上杉櫂说道。
    虽说两人的家离这里并不远，但现在都家中无人，回去自己料理又要折腾1个多小时。
    难吃不说，又太过麻烦，正巧御苑这边也有很多餐厅，倒不如直接选择。
    花丸花火抬头看向上杉櫂，说：“那就拉面吧。”
    “行吧。”
    上杉櫂望着花火纯真的脸庞，语气无奈。
    每次上杉櫂请客的时候都是如此，他知道她这是为他省钱，奈何拗不过，也就只能顺从。
    不过吃拉面，也要挑一个稍微贵一点的地方。
    两人一路步行，走到了一处名为“一兰拉面”的地方。
    “要叉烧吗？”自助机前，上杉櫂向着身后的花丸花火问。
    “嗯。”
    上杉櫂回过头去，熟练的找到了拉面的按钮，看见按钮上方的几个大字，突然皱眉。
    【拉面—890円】
    涨价了？
    什么时候又涨价了，又涨了100円。
    令人崩溃的小烦恼+1
    赶紧瞟一眼叉烧，也涨了。
    +2
    在低声说了一句万恶的资本家后，上杉櫂只得乖乖付钱。
    2280
    从机器里拿了收据，上杉櫂看了一眼上方剩下的空位，找到两个相邻的位置。
    “走吧。”
    “嗯。”
    位于东京新宿的一兰拉面没有多余的菜单，号称只专注于“天然豚骨汤拉面”，其汤料堪称一绝，拥有着很高的人气，所以这里大都坐满了人。
    上坐的时候能听见周围一系列大大小小的谈话声、感谢声、笑声，很有市井气息。
    整个店铺采用的是吧台式桌椅，每个座位之间都有隔板阻挡，给人一种私密空间感，适合一个人独自前来。
    座位的正前方有着一个小窗，后面就是工作人员，会在上座时递来一张点餐纸，可以对口味与汤料进行选择。
    在上杉櫂多年吃拉面的经验看来，拉面还必须得是浓汤+硬面才行。

 第三章 告白

    “嗨，请您稍等一下。”小窗里的服务员将收据与点餐纸取走。
    随后，上杉櫂将两人座位之间的隔板收了起来。
    “花火，要喝乌龙茶吗？”
    “不用...我喝水就行了。”花丸花火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弱弱的，正襟危坐的样子像是一只紧张兮兮的小鹿。
    上杉櫂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笑了笑：“其实不用一直这么为我着想，虽然我的钱不多，但多吃几顿饭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没...没有。”
    “我只是觉得上杉君的钱，不能总是花在我的身上，毕竟...每次和上杉君一起，都是上杉君付的钱。”
    “我其实还有很多零花钱的...上杉君不用.....”
    “这不还是在为我着想吗？”
    “没有...花火只是想......”
    花丸花火细弱的声音越来越低，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这么回答这个问题，纤细的手指放在一起，不安分的乱动着。
    “对不起，客人，让您久等了，请您慢用。”
    服务员将叉烧与拉面依次递上，在小窗里行了一个90度鞠躬后，便轻轻的将小窗上的竹帘拉上。
    拉面冒着香气，热气腾腾。
    上杉櫂这次也点的是中度辣，所以面条的中心也只有那么一小撮的红色。
    而每当这个时候，上杉櫂都会下意识地去看一眼花丸花火的拉面。
    果然，同样大小的碗上......大片的红色。
    五倍辣。
    好吧，上杉櫂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对了，花火，还有一个星期就开学了，你的那个‘自由研究’写完了没有？”上杉櫂嗦了一口面条，吃了一片叉烧。
    花丸花火吃饭的时候几乎没有声音，细嚼慢咽的。
    “写完了的。”
    “那就好，”上杉櫂看向她，十分好奇，“你写的是什么内容？可不可以说给我听听？”
    “好，”花火轻轻地答应道，“是《关于东京不同地区的人所能接受辣度的差别》的研究。”
    辣...辣椒...
    好吧，虽然已经知道花火很喜欢辣椒，但没想到学校里布置的研究作业竟也被她拿来与辣椒产生联系。
    “是绫香同学帮的忙吗？”上杉櫂知道以花丸花火的性格，想要完成这个调查任务会无比困难。
    “嗯...”花丸花火轻咬一口碗里的叉烧，“莉映酱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只是站在后面...将信息记录下来。”
    上杉櫂看着缓慢吃面的花丸花火，或许因为辣椒的原因，她白里透红的脸蛋也愈发的娇嫩。
    但她自己似乎对这五倍辣的拉面毫无感觉，依然在细嚼慢咽的吃着，非常的安静，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回过头，吃起自己面前的拉面。
    浓白的高汤、橙黄的面条，上方还点缀有翠绿的小葱，其组合在一起扑面而来的香气不禁让人食欲大开。
    日式拉面的精髓在于面汤。
    当慢火细熬的汤汁爬上味蕾时，便能感受到其浓浓的香味。
    虽然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了，但他依然很喜欢这里的味道。
    在东京的一众拉面馆里，一兰拉面虽不是顶尖，但也算的上是极为出挑。
    【滴......滴......】
    【身份认证成功，系统启动中......】
    听到脑海里传出的那种，富有八九十年代感的电子声，上杉櫂没有过多的理会，继续埋头吃面。
    【欢迎使用】
    【请选择您所需要的版本：】
    【一、标准普通款】
    【二、主角高配款】
    【三、慎重勇者款】
    【四、棍之勇者款】
    第一个。
    上杉櫂看着悬浮在眼前的几列透明字体，没有犹豫，直接选择第一个。
    后面那几个越看越怪异，没准还会直接穿越异世界，为自身安全起见，就选个普通的就行。
    【提示：每一个版本都有与之对应的开启任务，任务失败系统消失，请您酌情考虑】
    确定。
    上杉櫂看着眼前的【确定】与【返回】两个按钮，同样的，直接选择确定。
    【版本确认成功】
    【任务生成中，请稍后......】
    这绝对是个老机器，老是卡壳，生成个任务都要请稍后。
    【......】
    再次等待了片刻之后。
    【任务生成完成】
    【任务难度：一级】
    【任务内容：对花丸花火告白】
    【任务时间：十分钟】
    【任务限制：执行时必须与任务对象对视，保持微笑】
    【开始计时。】
    “......”
    空气凝固了片刻。
    上杉櫂还没反应过来，眼前那倒计时便开始飞速流动。
    他连吃面的动作都僵了下来，心中反复咀嚼着任务内容后面那几个字。
    表...表白？
    这，一上来就丢个大招，打游戏也没见过这么草率的。
    表白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留到最后，最难的一个任务上？
    上杉櫂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旁边的花丸花火，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她显得极为恬静。
    他又赶紧收回目光，有点害怕花丸花火疑惑的目光跟着他看过来，那样突然间的两两对视，气氛只会更为尴尬。
    他只好将注意力重新汇聚到眼前那堆透明字体上。
    他仍能看到那倒计时一直在往下掉，越来越少。
    他停下自己吃面的动作，注视着手中尚未吃完的拉面，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任务失败，系统就会消失。
    系统消失，就代表着以后的自己，也要像如今一样继续努力下去，天天看着那些极其枯燥无聊的数字、公式、单词在自己的眼前打转。
    即使没有作业也要一个人练题练到深夜。
    目标，不能轻易放弃，这是上杉櫂做人的准则。
    但东京大学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考上的。
    东京大学作为一个世界顶级学府，是必有其原因的。
    90%的高中生在听到“东京大学”这几个字的时候，一定会连连摇头，肯定地说：不行不行、自己是绝对考不上的。
    而剩下有意愿的9.5%高中生大都会夭折在毕业的高考上。
    只有0.5%
    五十多万的高考生中能够真正进入东京大学的，仅仅只有那0.5%的天才。
    没有偷懒、没有多余的空闲时间。
    这就是他们的真实写照。
    而上杉櫂距离考上东京大学的目标还有一定的差距，必须要持之以恒的继续努力下去才能博取那点点希望。
    如今这个社会，想要舒适地过上咸鱼生活，没有努力，那也是行不通的。
    上杉櫂想达成自己定下的目标，但现在的他同时也想当个偷偷走近路的咸鱼。
    但这二者正好相互矛盾，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只有系统，才有可能促使二者兼得。
    至于...花丸花火......
    上杉櫂与她自幼相识，她也是他两世为人唯一的青梅竹马。
    清纯可爱的少女，就是对她最好的描述。
    羞怯的她心底极为善良，做事的时候都会优先考虑别人，而不是自己。
    如今要在系统的任务下，在这种场合下向她表白？
    为了自己的任务去伤害她？
    无论她接不接受，这都是一种极其不尊重的行为，在系统的要求下而不是发自内心的表白，那能叫表白吗？
    那只是系统的一个工具人罢了。
    这一点，是上杉櫂无论如何也不想去做的。
    况且，十几年的相处，使两人相互之间已经十分熟悉，相互的感情称之为兄妹也完全不为过。
    对妹妹...下手？
    一时间，他陷入了极为纠结的境地。
    ......
    灯光，是橙黄的，整个店的装潢也偏向于暖色。
    热气、香气、顾客讨论的笑声、服务员低头示意的感谢声，都为这小小的店里增添了一抹热闹的人情味。
    上杉櫂也在此时，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花火。”
    他看向身旁的少女，表情认真。
    “嗯。”
    花丸花火立即应道，咬断嘴中的面条转头看向他。
    少女明亮的眼眸，像是冬天里的暖阳一般，能够打动任何窥视她的心。
    在她听来，这只是极为平常的一声呼唤，毕竟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她已经习惯了他这么直呼自己的名字。
    ......
    一对灵动的眸子就这么看了上杉櫂好久，见他仍没有反应，疑惑的花丸花火忍不住小声询问道：
    “上杉...君？”
    上杉櫂真挚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她的面容，脸上露出了一个自然的微笑：
    “我喜欢你。”

 第四章 系统

    【任务完成】
    【版本激活成功】
    【奖励生成中，请稍后......】
    上杉櫂没有理会脑海里系统的声音，继续保持着微笑看向花丸花火。
    “......”
    沉默片刻
    “上杉君，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啊？”花丸花火好奇地小声询问道。
    上杉櫂保持着微笑，略显僵硬。
    “意思是花火酱你太可爱了。”这句话是他用日语说的。
    “......”
    “啊...啊...？”
    花丸花火眼眸微微颤动，弱气的声音变得迷糊，突如其来的称赞让她完全不敢再多看上杉櫂一眼，连忙回过头去，脉脉眉眼中，俏脸微红，头也深深的埋着。
    “......”
    “为...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上杉櫂很自然地回过头去，还嗦了一口面条：
    “只是忽然觉得花火你吃面的样子很可爱，我就只是想将这件事实告诉你。”
    “......”
    又安静了片刻。
    “嗯...”
    花丸花火小声应道，轻轻搅着碗里的面汤，时不时偷偷窥视着身旁若无其事继续吃面的上杉櫂。
    两人的谈话就此结束，上杉櫂也将自己碗里的拉面吃完，迅速将面汤喝完，看到了碗底的那一行字体：
    【这一滴是最无上的喜悦】
    一兰拉面有一点做的不错，那就是每个座位的左上方，都有着一个提供饮用水的水龙头。
    上杉櫂将水龙头上方的杯子取下，接了一杯凉水之后，一饮而尽。
    清凉冰爽的白水缓缓流动于口腔、心胸、腹部，给整个人都带来了一种通透的感觉。
    系统的奖励似乎还没有生成完毕，不过对上杉櫂而言倒也无所谓，毕竟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上杉君。”
    “吃完了吗，”
    上杉櫂听到声音看向了旁边的花丸花火，同时也发现了她的碗里还留有一半的汤底。
    “要不要去逛逛新宿大街？我可以给你买点餐后甜点。”
    “不用了，”
    花丸花火摇头拒绝道，她发现今天的上杉櫂有点过于热情了，平常都不是这样的，
    “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不要吗？嗯...那好吧。”
    两人的家都在早稻田站附近神田川居民区，这里一片的区域都因为早稻田大学而蓬荜生辉，但其实这附近就只是个安静的住宅区而已。
    就是樱花比较多，洋洋洒洒挤满了街道，到处都是樱花味儿，也不愧是樱花的国度。
    花丸家就在上杉家的隔壁，十多年的邻居，所以两人便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
    一同在新宿站乘坐电车，来到了这里。
    “上杉君...要进来坐坐吗？”花丸花火站在家门口，定了定小脚，向面前的上杉櫂邀请道。
    “不用了，美惠子阿姨这个时间点应该还在整理家务，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上杉櫂摇头拒绝了，其实是系统的奖励已经发下来了，他想尽管回家摸索一下。
    “那好吧...明天见，上杉君。”
    “明天见。”
    在两人寻常的互相告别之后，上杉櫂便走向了前方，转角走进了自己的家。
    两家都是标准的一户建，坐地很宽，还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小院。
    由于上杉櫂父母时常都不在，所以他平时都不会说回家的那一句“我回来了”，直接走进玄关，脱鞋上到二楼，打开房门，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
    瞟了一眼房间里堆满书籍的书柜，上杉櫂便开始在脑海中研究系统。
    虽然不知道这系统是由什么原理构成的，但它的界面倒是很详尽，排版看着也很是舒服。
    他随意点开了【任务】界面，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三行半透明字体。
    【已接取任务：无】
    【未接取任务：无】
    【已完成任务：1（点击此处查看详情）】
    上杉櫂点开了任务详情。
    【任务名称：系统开启任务】
    【任务难度：一级】
    【任务内容：对花丸花火表白】
    【任务时间：十分钟】
    【任务限制：执行时必须与任务对象对视，保持微笑】
    【任务状态：已完成】
    【任务奖励：已下发，请进入背包查收】
    他并没有急于进入背包查看，而是发现了整个任务界面上方有一个小感叹号，单击打开了它。
    【说明：除新手任务外，所有任务皆为随机触发，其奖励内容不变，但会根据任务难度增加与之相应的数量与品质】
    【————特别说明————】
    【任务发布将跟随使用者当前行动提高发布几率，当使用者作出“口是心非”、“咸鱼成长目标”等时，触发基础几率提升。】
    【注：要做一条有梦想的诚实咸鱼】
    【一切解释权归本系统所有】
    霸王条款，意思就是爱用不用，不用拉到。
    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这句话。
    还有什么有梦想的诚实咸鱼。
    会考东大的我，还不够有梦想吗？
    上杉櫂无奈地摇了摇头，返回了主菜单，找到【背包】，单击进入。
    背包页面采用的是小格子，一个物品占一格，半透明状，一股浓浓的游戏界面味道，其颜色与透明度搭配起来，有一种未来的全息感。
    虽然界面老土，但看着倒是挺舒心的。
    现在整个背包都空荡荡的，只有左上方，有着一个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黑金卡片，一看就不简单。
    上杉櫂单击了它。
    只见那黑金卡片直接出现在了背包界面的中间，闪耀的光芒使得上杉櫂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犹格·索托斯的黑金卡片】
    【使用方法：单击使用】
    【简述：全知全能的神无处不在，人类无法窥视祂分毫，而作为写有祂名字的黑金卡片，能够给予你意想不到的能力（新手任务附赠）。】
    ？
    几乎是在看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上杉櫂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克苏鲁神话？
    他开始担心这个系统有没有问题，还应不应该使用下去，用下去的怕不是要直接疯掉。
    还有，这使用方法上面只写了单击使用，并没有说什么效果，摆明了就是个坑，再加上那个极其特殊的名字，无论怎么想，都更不应该使用它。
    上杉櫂甚至都想把这破系统直接给丢掉。
    但很快，这个疑虑，他打消了。
    因为他点开了卡片右上角的那个细小的感叹号。
    【——使用说明——】
    卡片分为四个等级：普通、中级、高级、黑金
    卡片名称随机产生，根据卡片名称产生附加效果(新手任务附赠...等，不在此列)
    卡片为“使用抽取”
    卡片抽取奖池的奖励为：属性点、技能、特殊效果、负面效果等
    卡片奖池抽取物品的阶级为：普通、中级、高级、黑金
    卡片奖池概率：
    黑金品质：0.06%
    高级品质：0.6%
    中级品质：1%
    普通品质：50%
    【————特别说明————】
    【一切解释权归本系统所有】
    好家伙，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还弄个扭蛋系统，并且连保底都没有，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股黑心的味道。
    上杉櫂赶紧关闭系统页面，从床上站了起来，直奔窗户，拉开百叶窗向着外面探头。
    微风拂面，窗户的下方，就是他细心打理过的小庭院，那里堆放着许多由他培育的花花草草。
    花草的芳香是怡人的，所以这里的空气格外清新，上杉櫂努力呼吸了一口气，尽量放空大脑，舒缓一下自己的情绪。
    说实话，刚才在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着实有点怪异。

 第五章 蹭饭

    有line来了。
    上杉櫂从衣兜里摸出手机。
    屏幕上的头像是一个卡通鲨鱼抱着火红的辣椒，是花丸花火发来的信息。
    『上杉君，今天纪子阿姨没回来吗？』
    『没有』
    在上杉櫂回复后，信息的后面很快就显示了一个（已读）
    『那上杉君今天就来我家吃饭吧，妈妈已经准备好饭菜了』
    『这样不会打扰你们吗？』虽然上杉櫂挺想去的，但出于礼貌还是说了一句。
    消息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不会的，妈妈一直都很欢迎你，是上杉君的话，就没事的』
    『那好，我晚上就过去』
    『嗯』
    在看到花丸花火最后发了一个期待的卡通表情后，上杉櫂把手机收回了衣兜里。
    花丸家一直都很热情，上杉櫂再回头看了看仅有自己一个人的屋子，心底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丝寂寞感。
    自己这个老爹老妈，晚上总是加班，家里基本上连剩饭剩菜都没有。
    长这么大晚上也没怎么吃过什么好的，全是杯面、便当、面包。
    也因此，上杉櫂也开始学会了自己料理，虽说这个味道嘛......不尽人意，但至少吃不死人。
    上杉櫂如此想去花丸家蹭饭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花丸花火的妈妈，美惠子阿姨做的料理太对他的胃口了。
    自从第一次去了之后，外面买的什么杯面、便当、面包，统统是下水道里的污渍，只叫人厌恶。
    所以，上杉櫂有时挺羡慕花火的，天天能吃到如此美味的晚餐。
    再想想自己的父母，虽说不应该在背后议论，但一想到这差距，上杉櫂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唉~。”
    18:24:56
    上杉櫂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表盘，发现距离花火家吃饭的七点钟还有一定的时间，便直接躺回了自己的床上，重新开始研究自己的系统。
    找到【人物】界面，点开了自己的属性列表。
    【姓名：上杉櫂】
    【年龄：16岁】
    【身高：174】
    【智力：7】
    【力量：5】
    【速度：4】
    【魅力：7】
    【体质：5】
    【技能：阅读lv5（5/10），料理lv0（10/0）】
    阅读lv5：一定幅度在阅读时加强记忆能力、学习能力、沉浸度。
    料理lv0：没人会喜欢吃你做的料理。
    【特殊技能：无】
    【当前状态：正常】
    上杉櫂仔细看着自己的每一项数据，不得不说挺准的。
    比如说那个智力7，自己在入学考试时评定的偏差值正好是71，差不多。
    ......
    好吧，其实是在看到那料理经验是10的时候，上杉櫂就完全相信了这个面板的准确性。
    最近自己做的料理越来越难吃了。
    世人都说人活着是向前看，怎么到自己这儿就越学越回去了。
    上杉櫂还在每个属性点的后面看到了一个‘+’号，并且附有进度。
    比如体质5，是（2/10）；速度4，是（3/8）；智力7，是（5/40）；
    魅力8就会是(1/80)
    魅力9就会是（1/160）
    数值5是一个分界点，越到后面，所需的属性点就越多。
    上杉櫂明白了这一点，看完人物面板，直接退回了主菜单，并单击进入了【背包】。
    找到那个黑金卡片，点击使用。
    脑海中立刻就传来了一个提示音。
    【你使用了犹格·索托斯的黑金卡片（赠送版），正在抽取中，请稍后......】
    【正在抽取......】
    随后，上杉櫂就听到了一阵特殊的音效。
    【属性点x1】
    【属性点x1】......
    如此往复，在12次之后，机械的提示音忽然有了变化。
    【精准技能激活卡lv1（高级）】
    【属性点x1】......
    如此往复，又17次之后......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又等待了片刻，上杉櫂这才确信所谓的最高品质黑金卡，已经抽完了。
    【抽取结果统计中，请稍后......】
    抽取结果为：【属性点x29】、【精准技能激活卡lv1（高级稀有）】，请注意查收。
    注：前三次抽取卡片，除技能卡外，其余次数将会完全抽出属性点。
    所谓的最高品质，难道就仅仅只有这？
    不过上杉櫂并没有过度懊恼，他在看到那个黑心扭蛋系统的时候，就已做好准备，毕竟是天降系统，聊胜于无。
    【精准技能激活卡lv1】
    介绍：使自身在执行某个理解的目标时进行动作修正，有对应概率将其精确至完美无瑕。
    当前概率：10%
    注：此项概率用作于额外提升的精准度，不影响自身的判断。
    在快速晃一眼【精准技能激活卡lv1】的介绍之后，上杉櫂点击了使用。
    【已经激活技能：精准】
    又再次返回人物界面，上杉櫂在自己技能那一行找到了‘精准’这一属性。
    【精准lv1（0/5）】
    上杉櫂见到确实是激活了，直接关闭了系统界面，现在的他并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并不急于分配属性点。
    18:46:23
    起身，下楼，在玄关换好鞋之后，上杉櫂便走到了隔壁的花火家。
    这是一栋标准的日式一户建，里面的房屋由石墙围起，外边空有小庭院，种有花草，面前的栅栏旁便挂着一个白色的牌子，写有“花丸”二字。
    新宿区的这种房子，可完全不便宜。
    上杉櫂走了进去，按响了门铃。
    叮咚一声，门边的小喇叭传来了花丸花火的声音：“上杉君，请稍等一下。”
    不待多时，在一阵清脆的下楼声之后，身着粉红色外套的花丸花火伸手推开了房门。
    “晚上好。”
    “晚上好......上杉君。”
    花丸花火说话的声音很小，明亮的眼睛在看了一眼上杉櫂之后，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才继续说道：“上杉君请进吧。”
    “嗯。”
    上杉櫂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便跟着花丸花火走了进去。
    两人走进了客厅。
    花火家更偏向于现代化，客厅与厨房是连在一块的，整体构造显得十分敞亮。
    一走进去便能看到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中年女性在厨房上忙碌着。
    “晚上好，美惠子阿姨。”上杉櫂礼貌地问候了一声。
    正在切菜的花丸美惠子听到上杉櫂的声音后，这才急匆匆的回过头来，对他笑着说：
    “小櫂来了啊，晚上好，让花火先带你去客厅吧，料理还要等一会儿。”
    “好。”上杉櫂向她点头应到。
    花火的妈妈笑起来很好看，有着与女儿一般无二缤紫色眼眸，并不算高，一头柔顺的披肩长发看着异常舒适。
    虽然经常见到美惠子阿姨，但上杉櫂每次一见到她露出笑容，就能回想到过去那个紧紧抱着她的腿，攥着她的衣角，眼瞳颤动，怯生生的小女孩。
    那还是十多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刚刚说完，花丸美惠子烧的汤就开了，发出一阵叮叮咚咚的碰撞声，她连忙回过头去，将火关上。
    看着面前忙碌的花丸美惠子，上杉櫂不禁向着旁边的花火问道：
    “阿姨还是喜欢同时弄好几个菜啊。”
    “妈妈说这样做菜的速度快点，她又好把握时间。”
    花丸花火探头看了一眼，便回过来继续向着上杉櫂说道：
    “上杉君，先在客厅里坐会儿吧，花火去拿麦茶，需要些餐前点心吗？”
    “不，不用了，麦茶就够了。”

 第六章 花丸一家

    看到花丸花火走向冰箱，上杉櫂便坐在了身前的沙发上。
    正前方巨大的电视里，播送着综艺节目，独特的笑声以及其魔性的旁白很容易吸引到人的注意力。
    但上杉櫂对此并不怎么关心。
    他打量了周围，向左边刚刚走来端着麦茶的花丸花火问：
    “花火，裕樹叔叔还没回来吗？”
    “爸爸说还要等一会儿，他那边还有事情没办完。”
    花丸花火一边回答一边将手中的麦茶倒进茶几上的杯子内，随后递给了上杉櫂。
    “谢谢。”
    上杉櫂接过了花丸花火双手递来的麦茶，放在嘴上轻抿了一口。
    麦茶有着一股清香，花丸家的麦茶属于轻炒，口感偏淡，清凉消温，回味甘甜。
    浅桔黄的茶色能够清晰看到沉于杯底的些许麦粒。
    花丸花火双手捧着一杯麦茶，坐在了上杉櫂的身旁。
    待她一坐下，便闻到了身旁那种只属于少女的香气。
    轻抿一口麦茶，上杉櫂这才仔细打量起身旁花丸花火的服饰来。
    她最外边披着一件粉红色的外套，因为家中开着空调的原因，所以里面也只随意的穿了一件浅蓝色的t恤。
    衣服的中间是一个卡通的鲨鱼图案。
    由于这件t恤的领口较大，所以上杉櫂也能看到她不经意间露出的娇小锁骨。
    白皙细腻的皮肤、曲线优美的锁骨，都流露出只属于青春少女的气息。
    似乎是被电视里的综艺节目吸引到了，花丸花火睁大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双手捧着茶杯，并没有察觉到身旁的目光。
    “9分。”
    看着锁骨上那勾勒出的诱人曲线，上杉櫂默默的在心里作出一个评价，少一分的原因是因为看多了，太过于熟悉。
    今天倒是穿了内衣。
    在此之后，他转过头去，与花丸花火一同看向正前方的电视。
    “我回来了！”
    听到这声敞亮的声音，上杉櫂便知道了来人。
    “爸爸回来了。”
    花丸花火轻声说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向玄关处。
    玄关处的花丸裕樹换下鞋子，刚走上去，便看到女儿出来迎接自己。
    “欢迎回家，爸爸。”
    “哈哈，”
    显得十分年轻的花丸裕樹看到面前的花火高兴地笑了笑，他挺了挺自己的胸口，显得十分自信，胸有成竹的样子，
    “怎么样，花火，今天爸爸是不是同样的帅？想不想抱一抱爸爸？”
    格外高兴的花丸裕樹张开双手，满脸期待地看着女儿。
    “......”
    花丸花火看到自己老爹这个动作，不好意思，没有上前。
    “嗨~”
    等待片刻，见女儿仍没有任何动作，花丸裕樹不禁失落地捂着头：
    “花火长大了，不爱爸爸了，以前我回来的时候，小花火可是一边跑一边爸爸、爸爸地喊。”
    “......”
    “爸爸...你又在编故事了。”
    “可惜啊，”
    花丸裕樹叹了一口气，失落地摇了摇头，
    “曾经的美好日子就这么离开了，我好想念以前喜欢扑在爸爸怀里的小花火。”
    “爸爸...上杉君在这里。”花丸花火看着面前的父亲，小声地提醒道。
    “嗯？上杉君？小櫂？”
    回过神来的花丸裕樹这才看到了站在花丸花火身后的上杉櫂，随即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哈哈...哈哈...小櫂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到，对吧？”
    上杉櫂立刻点了点头。
    其实以前就已经看见过很多次了，不用掩饰什么。
    “哈哈。”
    “吃饭了哦。”花丸美惠子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噢！一回来就开饭了，不错，”
    花丸裕樹向着里面探了探头，随即向两人微笑道：
    “你们先去客厅里坐吧，我去二楼换换衣服。”
    说完，他便快速地冲向二楼，玄关处就留下了两人。
    “不好意思，上杉君，爸爸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没事，习惯了。”
    上杉櫂的目光看向了花丸裕樹消失的楼梯口。
    在他的印象中，花丸裕樹一直都是一个很可靠的人。
    面容俊朗，身形笔挺，爱笑，乐观，对待家里人非常和蔼，虽然有时会变得极其严肃认真，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
    这或许跟他警察的职业有关，但无论如何，他每一个身份都做得非常称职。
    不过在自己的女儿花火面前，他时而有着一种非常孩子气的表现，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过度溺爱她的表现。
    这叫...女儿控？
    反正上杉櫂知道的是，花丸花火的零花钱从小到大就比他多的多，问她的时候，她总说是爸爸给的。
    上杉櫂与花丸花火两人走到客厅，一张桌子上摆满了冒腾着热气的饭菜，很是精致，丰盛。
    正在厨房边上洗手的花丸美惠子向两人说道：“花火和上杉君先坐吧，爸爸等会儿就下来。”
    看着身前摆的极为整齐的碗筷，上杉櫂向着旁边的少女说道：“先坐。”
    “嗯。”
    花丸花火轻轻地点点头，坐在了桌子右下位置，上杉櫂也随后坐在了她的旁边。
    仅仅是抬眼看着桌前的菜肴，上杉櫂嘴里都开始隐约有了食物的滋味。
    蹭饭数次，上杉櫂已经深深地认识了这桌子上的每一道菜。
    比如说桌子正中热腾腾的御杂煮。
    其采用的食材是海带、干鲣鱼刨花、胡萝卜、香菇、菠菜、小柚、年糕。
    精心挑选搭配的食材炖煮在一起飘出浓鲜的香味，尚未吃进嘴里，便令人已垂涎欲滴。
    另外，桌上还有照烧鸡肉沙拉、焦糖地瓜、南瓜猪肉沫。
    每一道菜光是看着就令人赏心悦目，腾腾升起的热气更是芬芳四溢。
    不过上杉櫂还注意到了一点，那就是这一堆的菜式中，都没有辣椒，不知道是不是美惠子阿姨故意这么准备的。
    上杉櫂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旁边的花丸花火，发现她的确是在桌子上寻找着什么。
    但看了一圈之后，她似乎是放弃了。
    花丸美惠子也在此时走过来，看到了刚才花火探头探脑的动作，坐在她的对面，柔声说道：
    “花火，不用找了，今天也没有辣椒的。”
    “嗯......”
    花丸花火弱弱点头的样子很听话，但还是能看出她有些失落。

 第七章 小闹剧

    女儿心情的变化，作为母亲的花丸美惠子当然能够察觉这一点，她向着花火解释道：
    “晚上吃辣椒不好的，脸上容易长痘痘，特别是你这个年纪。”
    她又看向了花火身旁的上杉櫂：“小櫂也是知道的。”
    上杉櫂看了一眼旁边有些低落的花丸花火，只得向花丸美惠子点点头。
    不过其实他觉得让花火吃点辣椒也没什么。
    毕竟两人一起长这么大，吃那么多辣椒也从没看到过花火脸上所谓“痘痘”的存在。
    换好一身休闲服的花丸裕樹从楼上快步走了下来，自然地坐在花丸美惠子的旁边。
    面前桌子上的几大碗菜，他面带笑容向几人说道：
    “开动吧。”
    在一声极为普通寻常的“我开动了”之后，上杉櫂便左手捧起温热的瓷碗，右手捏着筷子，夹一片照烧沙拉鸡肉，与五目什锦饭结合在一起，往嘴里送入。
    在浓香四溢的饭菜接触到味蕾的那一刻，食材的鲜美瞬间在口腔中绽放出来。
    熟悉的味道，同样的美味，令人无比享受。
    “对惹，还有不到一个星期，你们就开学了吧。”
    “喂，爸爸。”
    看见花丸裕樹嘴里还有东西的时候就在说话，花丸美惠子挑了挑眉头。
    花丸夫妻在花火出生后喜欢称呼对方的身份。
    “抱歉、抱歉。”
    花丸裕樹快速将嘴里的饭菜咽下，看向安静吃饭的女儿莫名有些感慨。
    “没想到啊，时间居然过的这么快，转眼花火就要上高二了。想当初第一次在怀里抱住小花火的时候还记忆犹新呢。”
    “女儿总是要长大的。”
    花丸美惠子看向花火不禁笑了笑，她又向着花火旁边的上杉櫂。
    两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她总觉得心中十分舒心，问道：
    “小櫂，之前的那个，今天你考虑的怎么样？”
    开始了...
    上杉櫂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
    花丸裕樹瞬间警觉起来：“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同意！”
    “你别打岔。”花丸美惠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上杉櫂看到了一直将头埋着静静吃饭的花丸花火，说道：
    “没有想好。”
    花丸美惠子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他一旁的花火，问：
    “小花火，你呢？”
    花丸花火明显知道自己妈妈说的是哪方面的事情，但她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支支吾吾地说：
    “我...我不知道。”
    “唉~”
    花丸美惠子看着花丸花火不禁叹了一口气，
    “明明都给你说了那么多遍的。”
    转念一想。
    “也是，小花火是不会说那些话的。不过，小櫂啊，都这么久了，你们...？就没有什么更多的进展吗？”
    花丸裕樹立刻沉着脸看向上杉櫂，目光极其不善：“我反对，小花火还不能谈恋爱。”
    “反对驳回！”
    上杉櫂看到再次被摁回去的花丸裕樹，也明白美惠子阿姨是什么意思，说道：
    “阿姨，我与花火都太年轻了，高二都不是，况且，这种事情也是两个人的事情，花火的意见也是必须的。”
    上杉櫂看了一眼身旁沉默不语的花丸花火。
    “况且我...对花火并不是那种感情......”
    “哼哼，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都是借口，”花丸太太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们两个从小就那么亲近，谈个恋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要是能订婚的话就最好不过了。”
    “订婚更是不行！”
    瞥一眼花丸裕樹，花丸美惠子也没有再过多追问下去，而是摆了摆手，说道：
    “算了，你们两人的事情，我也不该过问那么多，水到渠成才是最好的，毕竟你们也有那么十二年的共同经历了。”
    花丸花火安安静静的吃着饭，不过她怜弱的侧脸在此时晕染上了一层灼热。
    上杉櫂侧过身去，用仅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向她说道：
    “不用在意，花火，美惠子阿姨开玩笑的。”
    “嗯...”
    花丸花火红着小脸，乖巧地点了点头。
    花丸家的小闹剧就是如此，他也已经习惯了，因为两家人都是邻居，双方母亲又是大学同学。
    因此...在步入高中之后，她们就对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常关心。
    在几人都吃完饭后，上杉櫂看到花丸美惠子收捡碗筷的动作，站起来，说道：
    “美惠子阿姨，我来洗碗吧。”
    “小櫂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来做这种杂活。”
    花丸美惠子就这么说着，随意的摆摆手，抬眼忽而又看到他身旁的花丸花火，想到了什么，连忙改口笑道：
    “吃了这么多年的饭，小櫂也不算是客人，花火。”
    花丸花火听到母亲的声音，看向她。
    “今天妈妈有点累了，就由你和上杉君来洗碗吧，怎么样？”
    “好。”
    花火没有多想什么，答应到。
    ......
    花丸裕樹与花丸美惠子夫妻俩坐到客厅里观看电视。
    而上杉櫂与花丸花火两人则迅速将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好，系上了围裙，走到了洗碗台前。
    两人分工明确，由上杉櫂来刷洗，由她来清洗。
    上杉櫂熟练地将碗递给了她，看着眼前的少女，他忽然想到了刚才美惠子阿姨的话，有一点他也很好奇，问道：
    “花火，你喜欢我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令花丸花火洗碗的动作为之一顿，脸红红，点点头：
    “嗯...上杉君一直都对花火很好。”
    上杉櫂看着清凉的水划过花丸花火白皙的小手，知道她是会错了意。
    “花火，我说的喜欢不是你说的喜欢，是刚才美惠子阿姨说的，恋人之间的喜欢，你知道的，她们两人的想法。”
    花丸花火手中洗碗的动作更快了些，还有些小抖动，但声音还是和之前一样慢吞吞的：
    “花火...花火...花火也不知道.....”
    “嗯。”
    上杉櫂深知她的性格，虽说以前她的确很依赖他，像是妹妹依赖哥哥那般亲昵，但自从上高中之后，她还是独立了很多。
    期间她对他的感情有着怎样的变化，他无从得知。
    或许，就从来没有变化过。
    空气，也逐渐沉默下去，两人各自完成着自己的工作，没有再接上刚才的话题。

 第八章 谈话

    ......
    “对不起...上杉君...”花丸花火看着手中的碗筷，小声地说。
    “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妈妈刚才又说了那些话，一定让上杉君非常困扰，还请上杉君不要往心里去...”
    “花火...会好好向上杉君道歉的...”
    弱气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消失，但上杉櫂能从她话里听出满满的歉意。
    很多时候，她都是如此，并会自己做出相应的行动。
    花丸花火轻咬樱唇：“很长的一段时间花火都缠着上杉君，如果...如果花火让上杉君感到不耐烦的话...花火会.....”
    “笨蛋。”
    上杉櫂直接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上杉君为什么...要骂花火......”
    上杉櫂笑了笑：“因为你还是和小时候一个样子，一点都没有长大，不是笨蛋是什么？”
    “花火不是笨蛋...花火有在好好的道歉...”
    “因为在道歉，所以是笨蛋。”
    “不...不是！花火是认真的！”
    “就是笨蛋。”
    “不是......”
    “是。”
    “不...”
    声音突然没了下落。
    “花火...”
    花丸花火重新将头埋了下去，沉默片刻，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对不起...上杉君...花火是笨蛋。”
    “好了，这下笨蛋进化成大笨蛋了。”
    “为...为什么？”花丸花火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又蠢了那么多。
    “因为花火还是那么的愚蠢，”上杉櫂再次笑了笑，“没能明白我的意思。”
    “不会...不会的...花火不会...花火不明白...”
    上杉櫂的笑容却让花丸花火真的认为自己越来越笨，说话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小脑袋越埋越低，断断续续地发出小动物般呜咽声。
    上杉櫂瞳孔一缩。
    他忽然发觉自己似乎欺负她欺负过头了，视线不断向客厅里两夫妻的位置瞟，想连忙制止她，悄悄靠近一点：“花火，冷静一下，是我说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说完，上杉櫂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刚才怎么自己还跟个小孩子一样玩起来了，忘了花火这从小就弱势的性格。
    幼稚园的时候，更是动不动就哭鼻子。
    那时候的她，可太可怕了。
    “嗯。”
    花丸花火定了定神，点头应到，又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看到她慢慢稳定下来，上杉櫂舒了一口气，继续洗碗。
    要是花丸花火这幅样子被花丸裕樹给看见了，自己明天岂不是下不了床？
    还是安安静静把碗洗完算了。
    ......
    “小櫂啊，真的不考虑留在这里休息吗？”
    玄关处，花丸美惠子正满脸微笑地看着下方正在换鞋子的上杉櫂。
    “不用了，阿姨。”
    “要是小櫂愿意留在这里的休息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你晚上和花火睡一间房哦。”
    “妈妈.....”
    花丸花火用小手扯了扯花丸美惠子的衣角，眼睛还有些泛红。
    “这有什么关系。”
    花丸美惠子毫不再意的摆了摆手。
    上杉櫂没想到美惠子阿姨居然已经对他在意到这种程度了，但还是摇了摇头，拒绝道：
    “不用了，阿姨，我庭院里的盆栽今天还没浇过水，我得先回去。”
    “真的不考虑一下？晚上和花火一间房哦！”
    “......”
    上杉櫂哭笑不得，连忙说道：
    “真的不用了。”
    “算了。”
    再三的拒绝，让花丸美惠子叹了口气，摆摆手：
    “快回去吧。”
    上杉櫂向她微微鞠了一躬，说道：
    “今晚打扰到你们了。”
    随着嘎吱一声，门被走去的上杉櫂轻轻的关上了。
    “妈妈，你干嘛那么着急啊.....”
    咚...
    美惠子伸出右手的食指弹了弹花火的额头，发出清脆的一声。
    “呜——”
    花丸花火向后倒退一步，双手紧捂着脑袋，眼眶红红，眼眸中流露出大大疑惑。
    “妈妈？”
    “你们这两孩子就是不懂得什么叫珍贵，明明互相都有感情，却总是不懂得向前进一步。”
    说着，花丸美惠子拉着花丸花火纤柔的胳膊，走到了客厅里面。
    “爸爸，先去楼上。”
    “啊？”
    正在客厅内看剑道比赛的花丸裕樹被花丸美惠子立即赶到了楼上。
    嘈杂的电视一关，花丸美惠子拉着花丸花火坐在了沙发上，轻抚着她的手。
    “花火，你对上杉櫂是怎么看的。”
    “怎么看...我......”
    花丸花火看着母亲认真严肃的表情，低下头，连忙将手缩了回去，手指不安分的在腿上摆弄着，没好意思回答。
    “再好好想想。”
    脸涨红了半晌，似乎憋了很久，她才说道：
    “花火...花火不知道......”
    “不知道？”
    “嗯......”
    花丸花火不敢去看自己母亲的眼睛，但还是点了点头。
    花丸美惠子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摇摇头，向她柔声说道：
    “花火啊，在你三岁的时候我们就搬到这里来了，你那时候就是现在这种性格，甚至更严重一些，很少去主动寻求什么东西，导致你总是被迫的接受，也老是被其他孩子欺负。
    “那时候你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小櫂，毕竟只有他与众不同，很成熟，像个小大人，也只有他才会在那个懵懂的年纪对你那么关心。”
    “每次你跟他出去玩都会带回来一些零食，还很高兴地跟我说櫂哥哥今天又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有...有吗...？”花丸花火小声地问，现在的她只记得上杉櫂从小都不怎么喜欢吃零食。
    “这些事情或许你都忘了，但我还记得很清楚。”
    花丸美惠子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女儿，曾经的繁枝细末她都很清楚地记着，这是独属于母亲的回忆。
    “也因此...你每天都跟在他的身后，也只有他这一个朋友。”
    “这么多年了，你对櫂有多深的感情，作为母亲的我会不知道吗？”
    花丸花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你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上学、玩耍、陪伴，十多年来的感情就是你们之间难以割舍的宝藏。”
    “这种从小时候就产生的孽缘羁绊更是人生中一种特殊的、斩不断的缘分。”
    “你们是在对的时间里就遇到了对的人，我跟你纪子阿姨都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珍惜这份难得的情愫。”
    花丸美惠子看着女儿，那对灵动的缤紫色眼眸和自己一般无二：
    “我问你，花火，如果说你与櫂毕业以后，因为各自的目标不同从而分开，你们，还能在各种生活的困扰与阻难下拥有现在的这种感情吗？”
    花丸花火低着头，脑海中浮现出了他各种各样的背影，支支吾吾地小声说道：“花火...不...不知道......”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你才要去确定，”花丸美惠子失望地摇了摇头，“小櫂那孩子也是，都直接明示他了，却还是那个样子。”
    花丸美惠子突然怔了怔，看向自己面前怯生生的花丸花火：
    “他不会，真的不喜欢你吧？”

 第九章 验证系统

    夜，是微凉的，在这略显寒冷的三月末更是如此。
    上杉櫂的身影在街道昏暗的灯光下缩小拉长，一个人走回了家中。
    21:15:21
    父母依旧在加班，熟练的打开家中的灯光，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即便是上杉櫂已经习惯了夜夜如此，但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寂寞。
    所以，他就开始在客厅外的小院子内，养起了几朵盆栽。
    刚开始只有两盆多肉，后来也就逐渐多了起来。
    银皇帝、银皇后、太阳神......除了这些常绿植物还有着几盆花卉。
    在一一为它们浇过水后，上杉櫂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按照往常的安排，现在本应是学习时间，直至11:00再上床睡觉。
    不过现在有了个黑心系统，他需要彻底研究一下关于这个技能经验的问题。
    打开【人物】，找到自己技能一栏。
    【阅读lv5（5/10），料理lv0（10/0），精准lv1（0/5）】
    现在只有三个技能。
    作为一个普通东京的高中生，一开始仅仅有阅读、料理这两个技能一定是不准确的。
    学校也会有绘画课，虽说这课程算不上上杉櫂的强项，但他也是勉强达到及格线的水平，按理说也应该是能够标识出来才对。
    现在却没有。
    或者，‘绘画’技能是要像那个‘精准’一样，需要靠抽取来开启？
    但现在没有任务，没有东西来抽取卡池，上杉櫂也没法验证这个猜想。
    所以，上杉櫂现在准备研究的，就是那个技能的进度，会不会跟随着自己的训练而增加。
    开始尝试。
    想要在屋子里找到包含‘精准’这个属性的东西很简单。
    那就是丢瓶子。
    上杉櫂将书桌旁的垃圾桶搬到门口，自己再坐于床头，后背紧贴着墙面，手拿着一个空瓶子，往前方远处的垃圾桶里一丢。
    咻~~
    没中。
    瓶子砸到了垃圾桶的边角，弹飞了出去。
    技能进度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上杉櫂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下床将空瓶子捡起，重新尝试。
    咻~~
    依然没中。
    上杉櫂再次起身，再次尝试，如此反复这一个过程。
    23:05:12
    也就是两个小时左右之后。
    【您有一个新的消息】
    手拿瓶子的上杉櫂单击了它。
    【精准lv1（1/5）】
    “提升了。”
    这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内，上杉櫂总计投出215次，投中的次数24次，没投中的次数有191次。
    也就是说精准lv1的技能属性，命中率大概是在10%左右徘徊，略有波动，但相差不大。
    这还是他随意扔的结果。
    技能介绍上所谓的理解某个目标再进行概率修正，前提就是明白这个东西是怎么运动的么？
    上杉櫂发现属性点也能直接加在技能上。
    他直接将自己4个属性点分配给精准。
    【您的技能发生变化】
    【精准lv1（1/5）→精准lv2(0/6)】
    属性发生变化后，上杉櫂再投掷了十次。
    投中：4次
    没投种：6次
    概率达到了40%，不过这就是样本采集过少后造成的一个不准确结果。
    但上杉櫂也没有再过多的尝试，因为他能感受到自己扔瓶子的精确度确实高了不少。
    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我回来啦。”
    听到这个声音，上杉櫂走下楼去，向着玄关处正在换鞋的上杉纪子说道：
    “欢迎回家。”
    看着只有母亲一个人回来，上杉櫂继续问道：
    “父亲呢？又在加班？”
    “对呀，”上杉纪子将手中的挎包递给了上杉櫂，“你父亲说什么上司不满意他们的产品，他们要连夜修改，我也不懂这些，反正他今天晚上是不会回来了。”
    上杉纪子将鞋子放进了鞋柜里，抬头向上杉櫂问道：
    “对了，你晚饭吃没有？不会又自己弄吧，我给你买了个便当，就在包里。”
    “吃了，在花丸家。”
    “花丸家？”上杉纪子看着上杉櫂忽然笑了，“又去花丸家蹭饭了？不过多去去也好，可以多增加下感情。”
    “......”
    上杉櫂知道自己母亲在说什么，毕竟她跟隔壁美惠子阿姨是一个想法。
    “我还想考东大。”
    “考就考呗，”上杉纪子不在意的笑了笑，“和花火那孩子谈谈恋爱又不耽误你太多的时间，我觉得这一点更重要一些。
    “况且你要考的是文科，其实这附近的早稻田就挺好的，没必要特意去考东大的。”
    “这两个学校的难度都差不多，但我更想去东大。”
    上杉纪子微笑道：“都随你，反正你长这么大，什么事情从来都是自己规划，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只能给一些建议，只要没做错，我和你父亲都全力支持。”
    上杉纪子拿过上杉櫂手中的挎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去洗个澡，记得早点睡。”
    上杉櫂就这么看着母亲的背影向里面走去，刚刚的短短几句对话，他也能感受到来自母亲的关心。
    这一世的母亲与父亲都是很温柔的人，他们尽管时常加班，会将自己一人丢在家中显得很是孤独。
    但作为父母，他们已经尽自己的努力做到了最好，这么多年来，上杉櫂非常明白这一点。
    父母并不是东京本地人，他们是上一代从乡下奔波来大都市中奋力拼搏的年轻人，拼劲全力后，也才换来的这东京的一隅之地，并且还有多年的贷款未还。
    他们两人巧妙相遇又巧妙结识。
    即便是在生下上杉櫂以后，他们也还保持着这份拼搏的努力。
    如今，他们已经30多，快要40岁了，还是每天劳累如此到深夜，为了这个家。
    这或许就是生活在城市里的悲哀吧。
    ......
    翌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口照进了屋内，三月的微风吹来，又有一丝凉意。
    上杉櫂睁开模糊的眼睛，打开了手机。
    三月二十五日
    8:43
    身上的被子如同蛋卷一样将自己紧紧的裹住。
    上杉櫂实在不想从温暖的被窝中出来，右手滑一滑手机，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再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新闻。
    磨磨蹭蹭半个小时之后，无聊至极的上杉櫂这才起了床。
    走下客厅，看到桌上母亲留下的字条，他便将微波炉里的牛奶、面包与鸡蛋热了一热。
    上杉櫂坐在桌子前，吃着早餐，翻动着手机。
    如此，便是假期中平常的一天。

 第十章 四月的初日

    平静的一天过去了，剩下的几天也是极为平淡的，除却往常一样的学习任务外，上杉櫂还另外加了每天三个小时的扔瓶子时间。
    【精准lv3(0/7)】
    四月一日，清晨。
    也就是六天后的早上，今天的上杉櫂早早起了床，作为一名学习优良的好学生，开学典礼这种事情还是要早点准备的。
    虽然他很讨厌这种浪费他看书时间的事情。
    7:12:32
    洗漱完毕的上杉櫂穿上校服，在镜子前打量着格外帅气的自己。
    不得不说，神越高中的校服还是很帅气的，立领式制服，白色衬衫搭配着黑色外衣，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笔挺，很有精神。
    走下客厅，日常的向父母问候一声早安，吃完准备好的早餐，上杉櫂便背上挎包准备出门了。
    “路上小心。”
    玄关处换好鞋子，上杉櫂向着母亲挥了挥手，向隔壁花火家走去。
    熟练的按响了门铃，随着滴滴一声，门边的小喇叭传来了花丸美惠子的声音：
    “上杉君请稍等一下，花火她正在换衣服，当然，你要是等不及的话也可以进来哦。”
    话语刚落，咔嚓一声，门的锁似乎开了，露出了窄小的缝隙。
    “......”
    上杉櫂当然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口静静等待着。
    约莫十分钟过后，门里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显得十分慌张的花丸花火推开了门，她背着挎包，看着门口等待的上杉櫂，不好意思地说道：
    “抱歉，上杉君，让你久等了。”
    “没事。”
    上杉櫂回道，看到了眼前身穿校服的花丸花火。
    神越高中的女生制服采用的是传统的黑色水手服，白色外领的下方系着一条领带式的红色丝带。
    领口较宽，能看到脖子下白皙的锁骨。
    百褶裙与长筒袜同样也是黑色的，再加上一双光亮的小皮鞋，光是看一眼就会觉得可可爱爱。
    久违的校服，上杉櫂向她说道：
    “今天很漂亮，花火。”
    “啊，谢...谢谢......”
    花丸花火的脸上多了一团红晕，明亮的眼睛变得有些躲闪。
    “花火，花火，你便当忘拿了。”
    花丸美惠子从里屋走出来，将手中的便当递给了花丸花火。
    看着她又有些泛红的脸蛋，再看看站在外面的上杉櫂，躬下身子，用弱不可闻的声音附耳说道：
    “记得我说的话。”
    花丸花火紧紧握着手中的便当，抿了抿软软的嘴唇，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早上好，美惠子阿姨。”上杉櫂礼貌问候道。
    “早上好，”花丸太太笑着回道，并把花丸花火推了出去，摆了摆手，“快去吧快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今天你们还有开学典礼。”
    上杉櫂看了一眼深埋着头的花丸花火，向门口的花丸太太点头回道：
    “那我们就出发了。”
    “嗯，路上小心哦！”
    花丸美惠子笑了笑，随后便将门关上了。
    等待花丸花火将手中的便当放进斜挎包后，上杉櫂向她说道：
    “走吧。”
    “嗯。”
    花丸花火迈着乖巧的步伐走在上杉櫂的身旁，在看了他一眼后又连忙将头低了下去。
    上杉櫂自然能察觉到这一点，今天的花丸花火格外害羞，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两眼，往常一起上学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情况啊，不知道是不是又回到了小时候的状态。
    似乎刚才美惠子阿姨对她说了些什么，才导致的这种情况。
    上杉櫂倒也没多想什么，花火不想说，他自己也不会去过多干涉。
    就这样，两人保持着这种状态向着神越高中走去。
    神越高中是位于东京新宿的一所私立高中，全称是神崎越户高等私立学园。
    生源良好，招收水准很高，相对的，学费也就高昂。
    整体学生的平均偏差值在59左右，在全国也算排得上名次。
    偏差值是岛国的评判学生的标准，按照固定的公式，对学生的学习能力进行一个数值化的评价，非常重要。
    但偏差值并不代表学生的分数，只是代表在学生整个学生群体里大概是个什么位置，代表着一个学生“离平均的差距”。
    这往往也是众多学校录取的唯一标准。
    上杉櫂入学考试时的偏差值在71，但在高一这一个学期下来，他已经降到了69。
    偏差值70是前2%，现在他已经处于了前2%的边缘地带。
    这并不是说他变笨了，而是努力的人愈发努力了，学生整体的水准提高，他的偏差值也就随之下降。
    对于这一点，上杉櫂没有什么过多的办法，只有努力将自己能做到的做到更好，与整个学生群体的平均水平拉开。
    “上...上杉君...”
    走在身旁花丸花火忽然抬起头来，明亮的眼眸闪闪发光，双手十指也是紧紧扣在一起，心中忐忑不安。
    上杉櫂知道花丸花火这些神情、动作代表着什么，她每次不好意思的时候都会表现出这种状态，并且会将自称『我』改成自己的名字『花火』。
    虽说她大部分时间都是用花火自称。
    “花火...花火...”
    小巷里，花丸花火停下了脚步，她看着上杉櫂的面容。
    看得出来，她似乎憋着许多话，想要说些什么。
    “嗯？”
    花丸花火没由来的害羞还是让上杉櫂没能理解她想要做什么，但还是驻足下来，安静的等待着。
    往日里，他也是这么做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脏在砰砰的剧烈跳动着，一双小手放在黑色的百褶裙上不安分的乱动着。
    “花火...”
    清晨春日的阳光透过朵朵白云照耀在她的肩头，熠熠跳跃着，沐浴着阳光的她看起来格外清纯，精致红润的脸蛋如花晨月夕般美好。
    “啊哈！找到了！花火！！”
    一个极其活泼的身影快速跑来，同样一身黑色水手服的少女直接从后方抱住了花丸花火，用脸蛋刮蹭着她的脖子，嬉笑道：
    “早上好啊，花火酱！好久不见！”
    “嗯～不...不要这样...莉映酱...好痒...”
    “就要就要，嗯？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绫香莉映摸着花丸花火滚烫的脸，金色的眸子怒视着面前的上杉櫂：
    “喂！是不是你这家伙又欺负我们家花火了，一点作为男生的自觉都没有！”

 第十一章 所谓的上学路

    “没有。”上杉櫂回答的很简短。
    “我不信，”绫香莉映将手绕在花丸花火的脖子上，看向上杉櫂的眼神满是狐疑，“一定是你欺负花火酱了，好多次都是这样！”
    “我说的是实话。”上杉櫂据理力争。
    “切，花火酱，你说呢。”
    绫香莉映见从上杉櫂那里捞不出任何东西，转过去问到花丸花火，满脸期待。
    花丸花火涨红着脸，半晌才说道：
    “没...没有，不关上杉君的事。”
    “啊~”
    绫香莉映不满的叫了一声，将脸贴近她滚烫的脸蛋，蹭了两下，
    “花火酱你每次都护着你们家的呆子，就不要你的好闺蜜了。”
    “没有护着...上杉君没有欺负过我...”花丸花火很诚实，没有的事情她不会拿来揶揄。
    “那你就是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莉映酱也很重要。”花丸花火坚定地说。
    “事先说明一句，”上杉櫂语气平静，插话道，“我不是呆子。”
    “哼，是不是呆子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
    “为什么？”
    上杉櫂也不是第一次见绫香莉映如此霸道的发言。
    “为什么要告诉你为什么？那样呆子知道了自己为什么是呆子，就当不成呆子了。”
    绫香莉映俏皮的笑了笑，看着沉默的上杉櫂，一副大胜利的表情，牵着花丸花火就向前走去，将他远远地甩在后面。
    上杉櫂倒也无所谓，默默地跟在了她们的后面。
    一个活泼一个害羞，同样穿着黑色水手服的两个少女肩并肩走在前面，阳光更是衬托了她们青春的模样，光是看着她们的背影就感觉心情舒畅。
    两人的举止差别很大，见到此处，上杉櫂也按捺不住无聊的心仔细观察起来。
    绫香莉映与花丸花火两人的身高差不多。
    以往的花火喜欢把头发散开，披在后面，前面再留两抹发梢，自然柔顺。
    现在她剪了短发，比之前更显可爱。
    绫香莉映则喜欢将头发在头上扎出两个辫子，盘起来，看起来更为精致。
    花丸花火走路的步伐十分平稳，一步一个拍子，绫香莉映则不同了，三步两步就要小跳一下，很快就把身旁花火的节奏给带乱了。
    三人很快就走到了车站处，这里距离神越高中还有10分钟的车程。
    快速刷卡进站，绫香莉映拉着花丸花火进了女性专用车厢，而上杉櫂就只能跟一些上班族大叔挤在一起。
    在一阵拥挤烦闷的晃悠之后，八点十分左右三人下了车。
    “对了，上杉同学。”
    走在前方的绫香莉映忽然转过头来，好奇地问：“你那个‘自由研究’写的是什么？”
    上杉櫂没有回答，他不想理会刚在说自己是呆子的家伙。
    “不说就不说嘛，还装高冷！”
    绫香莉映看着上杉櫂的样子愈发来气，转头向花丸花火小声地附耳说道：
    “这所谓高智商的高级动物，总是带着一副虚伪的面具，其实刚刚他走在后面的时候，一直盯着我们的腿看呢。”
    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绫香莉映故意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围几个同路的男同学都侧目向上杉櫂看来，露出一副同道中人的表情。
    上杉櫂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目光，他的听力很好，为自己声明道：“我注意的不是你们的腿，而是你们的动作。”
    “高级动物的又一个借口。”
    绫香莉映完全不相信这个回答，继续挽着花丸花火的手，高傲地向前走去。
    路过一个长满了蓝色牵牛花的公园，可惜没到夏季，现在的公园里只有绿色的叶子，看起来有些单调。
    走了不久后，便到达了新宿区的神越高中。
    同往常一样，门口站着一位拄棍子的老师和一位风纪委员。
    他们负责检查学生的仪容仪表，不合格是不会让人进校门的。
    三人的装束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门口两位在看了几人一眼后便继续执行工作。
    由于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有入学式以及开学式，所以上午并不会有课程。
    神越高中的二年级也并不会分班。
    换好鞋后走到教学大楼四层，找到自己的教室，上杉櫂很自然地坐到了自己靠窗的位置上。
    8:18:31
    “哟，上杉，早上好。”
    上杉櫂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满脸笑容的后藤岩胜，随意回道：
    “嗯，早上好。”
    后藤岩胜挪了一下凳子，坐在上杉櫂的前方，探过头来向他小声说道：
    “今天可是入学典礼啊，我们如今也是前辈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帮助新入学的学妹们熟悉熟悉学校？”
    “你把坪川喊上，他一定有兴趣。”
    上杉櫂知道这家伙把自己喊上就是为了让他当个能吸引女生的吉祥物，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行不行不行，”后藤岩胜连忙摇头，“坪川那家伙长得又不帅，完全当不了僚机。”
    “不去。”
    上杉櫂果断拒绝，自己当僚机吸引敌人，他这个当长机的又不给什么好处，为什么要去？
    “别，别啊！”
    后藤岩胜很不甘心的样子，悄悄小声说道，“你不知道，上学的时候我看到几个超可爱的学妹，从来没见到过的！”
    “没见过就没见过，反正一个学校的，迟早会见到，你到时候再去要就行了。”
    后藤岩胜这家伙，凭借着自己有点小帅，又很会打扮装帅，手机里不知道加了多少个女孩子的line。
    但他大多只聊天不谈恋爱，就喜欢吊着对方的胃口，美曰其名这就是高中生活应有的青春。
    “不行啊......”
    后藤岩胜纠结了半天，拍一下桌子，“啪”的一声，决定了：
    “上午我帮你做扫除。”
    “成交。”
    “唉，看来又得忙活了，”后藤岩胜叹了口气，回头转念一想，“不行，必须把坪川那家伙也拉进来，受苦的事情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做。”
    后藤岩胜张望了教室一周，并没有发现坪川贵弘的影子，就立即起身走出大门，前去寻找。
    神越高中四月的第一天上午有新生的入学式，作为他们的学长，在上午不仅需要打扫自己的教室，还要帮助学弟学妹们打扫他们的教室。
    上杉櫂很不喜欢这一点，因为非常的麻烦，不过现在既然有了后藤岩胜这家伙的承诺，他也就可以安心偷懒了。

 第十二章 人的想法会跟随时间改变

    后藤岩胜前脚一出门，绫香莉映后脚就牵着花丸花火的小手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就发现上杉櫂的目光向自己看来，高傲地抬起头。
    被她牵着小手的花丸花火则是礼貌地向他轻点头，精致的小脸加上她小幅度的动作，显得乖巧可爱。
    上杉櫂毫不理会绫香莉映，转头拿起自己之前没看完的书继续看下去。
    绫香莉映对他，似乎有点敌意。
    两人坐在了教室的位置上。
    绫香莉映与花丸花火是前后桌的关系，平日里两人关系的很好，因为花火性格弱势的原因，有受到什么不公平的对待，都是由莉映来护着她。
    所以上杉櫂也不跟她一般见识，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十点左右，在一阵啰嗦里吧嗦的开学仪式结束后，上杉櫂终于得以解脱。
    说实话，这开学仪式他实在受不了，明明学校的礼堂足够大，却非要让人站着，校长发言也是毫无变化。
    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上一年的稿子删删改改就滥竽充数。
    不过后藤岩胜这家伙在后面却兴奋的不行，特别是新生入场时，探着脑袋东张西望，看见什么可爱漂亮的新学妹还非要戳一戳，让他也看看。
    对此，上杉櫂表示毫无兴趣，毕竟长得又没有花火可爱，何必多此一举？
    现在的他就一人坐在学校中庭的长凳上，享受微漾的春风，感受难得闲暇的摸鱼时光。
    但惬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他很快就被他们的班长大人断了这片刻宁静。
    “上杉同学，你为什么不去做扫除？”
    上杉櫂抬眼看了一眼九十梨香，继续低头看书，平静回道：
    “后藤与坪川那两个家伙帮我做了。”
    听到这话，面容清丽的九十梨香秀眉一蹙：
    “你又在剥削他们了？”
    剥削？
    “我们班的大小姐，我可不是你家那位大资本家，怎么会做这么惨无人道的事情，”
    他翻动着手中的书籍，没有抬头。
    “我这是等价交换，我付出了我的容貌，他们付出一点小小的体力，大家都心甘情愿，很划算不是？”
    “不许说我父亲坏话，”上杉櫂的态度令九十梨香心中略有不快，觉得他有些敷衍，“还有，我父亲不是什么企业家，他只是议员，是政治家。”
    “农协的议员。”
    九十梨香完全没明白上杉櫂是什么意思，但她也不过多纠结，而是转向另一个话题：
    “社团，你今年必须加入。”
    “不要，”上杉櫂轻合上书，果断拒绝，“我知道我是资深归宅部成员，在学校里具有很高的地位，你这种挖墙脚的行为，是万万不可取的。”
    他抬眼看向她。
    “我走了，归宅部的同学，该有多伤心啊。”
    神越高中并没有强制学生加入社团，因为那样除了增加更多挂名的幽灵部员外毫无用处。
    学生们加入社团更多是因为“圈子”与兴趣的原因。
    也是“圈子”的原因，真正属于归宅部的同学大多被当成特立独群的人。
    上杉櫂就处于班级边缘，毕竟上学期他不论做什么事情，全都是将就。
    要好不好，要坏不坏，就属于100分达到60分将将及格的水平。
    总让人觉得他干活很敷衍，但同时又不好多说什么。
    一来二去，成绩很好的他，就被除花火以外的同学疏远了。
    九十梨香很想将这样的上杉櫂从鱼塘外给捞回来：
    “大家都加入了社团，连后藤同学和坪川同学也加入了，上杉同学你不觉得自己也应该加入吗？”
    上杉櫂明白九十梨香的意思，这就是学校里所谓的“圈子”，与集体显得与众不同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一些排挤。
    但他一直都很不喜欢这种畸形产物，也不在意其他人是怎么想的，虽说时间久了，还是会有一点落寂。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上杉櫂的眼神变得无比郑重，表情认真地说：
    “我，上杉櫂，是不会加入任何一个社团的，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班长大人。”
    “随便你！”
    傲慢的语气。
    九十梨香现在只觉得上杉櫂那张帅气的脸看起来格外来气，再也不想管他，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唉~
    望向她渐行渐远的身影，上杉櫂默默在心中摇摇头，加入社团什么的，完全不适合他这种喜欢摸鱼的天才。
    安安静静考个东大就完事儿了。
    【滴......滴......】
    【你触发了一个新的咸鱼支线任务，是否接受？】
    【任务提示：怎么能让好心帮助同学的九十梨香就这么离开？你愿意让她生气？】
    上杉櫂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透明面板，愣了一下，随后点开任务详情。
    ——
    【任务难度：一级】
    【任务内容：实现九十梨香的愿望】
    【任务时间：半个小时】
    【任务限制：无】
    【任务奖励：随机普通卡片】
    ——
    【任务难度：一级+】
    【任务内容：实现九十梨香的愿望】
    【任务时间：半个小时】
    【任务限制：必须在九十梨香的见证下进行】
    【任务奖励：随机高级卡片】
    【特别说明：有梦想的咸鱼，是咸鱼中的金枪鱼。】
    两个难度？
    所谓实现班长的愿望，指的应该是加入社团，让自己好进一步融入学生圈子这件事。
    虽说上杉櫂很感激班长为他这个边缘人这么着想，也不希望惹她不高兴，但加入社团一事，还是算了吧。
    摇摇头，他在选择是否接受任务之时，选择了——【是】。
    【提示：支线任务已接取，难度：一级+，开始计时。】
    上杉櫂抱起书，向快要走远的九十梨香快步走去。
    为什么会接受？
    作为咸鱼，当然是为了白嫖奖励啊。
    反正任务只说实现班长的愿望，只要自己加入社团，就能完成这个任务。
    但社团是什么？共同特征、爱好的人相聚而成的学生组织。
    组织既然能加入，那就能退出。
    领取奖励再直接退出社团不就完事了，还白嫖一波奖励，何乐而不为？
    白白放弃有益自身的即得利益，那不叫有个性，那叫傻子。
    “等一下，班长。”上杉櫂向前喊道。
    “上杉同学，你还有什么事？”九十梨香回过头来，清丽的容貌完全不给上杉櫂好脸色看。
    “我仔细想了一下，刚才班长提的建议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上杉櫂语气随和。
    “哦？你改变主意了？”九十梨香没想到这个人变脸比他翻的书还快。

 第十三章 关于我刚刚立下flag就被打脸这件事

    “这不叫改变主意，”上杉櫂面色不渝，“这叫根据时间与条件进行的相对应适应环境改变，这是——认知变化。”
    “？”
    “人的心理是不断变化和发展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看待问题的角度就会不同，所以我做出了相应的改变。”
    扯了一大堆，九十梨香倍感无语，试探问道：“也就是说，现在的你和刚才的你完全不同了？”
    “是的，”上杉櫂表情认真，但就是在胡诌，“现在的我看待事物的角度更多了一些，从二维面达到了三维面，多了一条清晰的线，现在的我认为加入社团这件事，是一件完全值得考虑的事情。”
    “可这前后相差了不到半分钟啊？”九十梨香狐疑地看着他那张脸，“你是不是被什么付丧神给附身了？”
    “没想到我们的班长还信奉鬼神，我作为一名普通的东京高中生，强烈建议你修习一下《现代自然科学》这门课。”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太可疑了，”九十梨香收回了目光，转而问道，“那么，现在更成熟的你，想加入什么社团？”
    上杉櫂低头思索一阵，完全没有头绪，抬头向九十梨香问道：“现在学校有什么社团？”
    九十梨香知道这家伙以往都不怎么关心这些，冷冰冰的，但也没必要连几个重要的社团也不知道吧。
    “文学部、历史研究部、漫画研究部、游戏研讨部、田径部、轻音部。”
    “就这些？”上杉櫂兴致缺缺，这应该都是些热门社团。
    人多，管的就多，退社团就会变得非常麻烦。
    “当然不止了，”九十梨香说道，“不过我建议你加入文学部或者历史研究部，你的中文很好，查阅资料的时候应该会轻松不少。”
    “没意思。”上杉櫂想也不想就立马拒绝，“还有什么部门？”
    九十梨香倒也不生气，继续说道：
    “剑道部、弓道部、游泳部、麻将部、食品研究部、制服研究部......”
    “停！”
    上杉櫂立即出声制止九十梨香继续说下去。
    而九十梨香看上杉櫂的眼神瞬间变了，变得很奇怪：
    “你...想要加入制服研究部？”
    “嗯...这个制服研究部听起来是挺不错的，值得考虑，”
    上杉櫂摩挲着下巴，表情认真，“所以我选择加入弓道部。”
    选择弓道部的缘由，是因为这是他认识他们的部长，出了名的好说话。
    “你——！”
    九十梨香刚想借机指责上杉櫂的变态心理，就听到了“弓道部”这三个字，抬眼看向他：
    “我还以为你要加入制服研究部呢。”
    “怎么了，那个部门有什么问题吗？”上杉櫂觉得九十梨香的语气有些怪怪的。
    从名字来分析，所谓的制服研究部应该就是一些学生研究各个职业、学校制服的社团。
    按理说应该还算是个正常的社团，除了有些将自己的癖好发挥到极致外。
    “那个社团的部员把整个关东地区的女高中生制服都完全收集了，还做了个图鉴。”
    “关东地区？”
    上杉櫂稍显惊讶，要知道东京的学校都不止两百多所，更别说整个关东地区了，将其全部收集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力，他都不禁有些敬佩他们。
    “那可真是厉害，这份毅力值得称赞。”
    “嗯，”九十梨香倒也不反对这一点，“但是啊，他们不仅会收集，还会穿在自己身上。”
    上杉櫂眉头一挑，通过九十梨香说话时的表情发现了盲点：
    “全是男的？”
    九十梨香点了点头。
    “这是人家的爱好，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观点不同就去鄙视他们。”
    “那你会去尝试吗？”
    “不会。”
    “你看。”
    上杉櫂反驳道：“这两点又不冲突。”
    “反正我是很难接受这一点，。”九十梨香摇摇头。
    上杉櫂坐到身旁的长凳，绿色的榉树呀呀轻摇。
    “就像我刚才说的，人的观点是会随时间变化的，兴许你哪天就接受了也说不一定，所以不要急着否认，不然有些话是很难收回去的。”
    “......”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刚刚扯那么一大堆差点就把她给忽悠住。
    九十梨香算是发现了，跟上杉櫂这家伙多说一会儿话就会被他给带进沟里，再给人灌输一些他自己的观点。
    “行了行了，不跟你多说这些，回到刚才的那个话题，你要加入弓道部，正好现在他们在礼堂那边招收新的部员，你可以自己过去报名，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不行。”
    九十梨香被上杉櫂的语气给震慑住，蹙紧秀眉，问道：
    “为什么不行？”
    “因为班长你要对我负责。”
    “什么？！”
    九十梨香露出疑惑且震惊的表情。
    这仿佛表白一般的话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上杉櫂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奇怪，神神叨叨的，净说些奇怪的话。
    以往想跟他多说两句话都难，冷冰冰的，高傲的很。
    上杉櫂表情平静，语气淡然，继续说道：
    “是因为刚才的班长让我更加成熟，更加理性，所以你要肩负起责任，关于我加入社团这件事，需要在你的见证下进行。”
    九十梨香愈发觉得上杉櫂这家伙非常可疑：
    “今天你究竟是怎么了，完全不像是平常的你啊，要去自己去，我是你班长，又不是你妈妈，我还有自己的事。”
    “放心，要不了多少时间的。”
    “不行，我要走了，羽田老师还在等我。”
    上杉櫂见九十梨香还是不肯答应，便不再准备拖下去，毕竟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不多。
    他忽然站了起来，正视九十梨香的眼睛，在这学生巨多的中庭里，抬头大声喊道：
    “梨香！你对不起我！你要对你刚才做的事情负...呜——”
    上杉櫂的这一声大喊，直接吸引了周围学生的大量目光，九十梨香赶忙捂住他的嘴。
    “嘘！”
    九十梨香像猫儿一样的小心打量了几眼周围的情况。
    上杉櫂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这家伙，真是！唉~
    九十梨香放开了手，一脸无奈地说道：
    “行吧行吧，我答应你。”
    “事实证明，早点答应我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上杉櫂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
    忽然发现九十梨香一脸幽怨地看着他，便递出了另外一张纸巾，问道：
    “嗯？你要吗？”

 第十四章 我可以退出吗？

    春的四月，象征着绿意盎然的生机勃勃。
    开学的第一天，亦是如此。
    上杉櫂与九十梨香走到了礼堂的前面，发现有很多各式各样的社团举着牌子，正在招收部员。
    他们拦下胸前戴有白色胸花的学生，来竭力宣传他们的社团文化。
    “同学同学，来我们食品研究部吗？有很多好吃的。”
    “棒球部！棒球部！！青春和理想并肩的圣地！！”
    那些被拦住的学生都是一年级的新生，比起二年级众多的老油条来说，招收难度降了可不止一星半点。
    他们初来乍到，大多都希望学校里有个前辈能帮助他们熟悉环境。
    而上杉櫂就算是老油条之一，多次拒绝了各个社团的邀请。
    九十梨香带着他走到了弓道部的小帐篷内，相比于明星社团棒球部来说，这里的人要少上不。
    “请把名字填一下吧，下午放学之后再来弓道场就行，你应该知道是哪吧？”
    接待两人的是一个很爱笑的学长。
    上杉櫂认识他，青佑雅也。
    想不记住他也难，毕竟他已经拒绝过弓道部的三次邀请了。
    “知道。”上杉櫂填写着表上的信息。
    青佑雅也看一眼站在上杉櫂身后的九十梨香，向他问道：
    “不过上杉同学为什么忽然就想到加入社团了，之前我们邀请的时候，你可是再三拒绝。”
    上杉櫂在班级一行填上『2年4组』：
    “那是因为我觉得学校的社团都是图谋不轨，非要拉着人进去，一来二去也就厌烦了，现在么，主要就是我想加入了，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
    图谋不轨...
    “哈哈哈，”青佑雅也不失尴尬地笑笑，“没想到上杉同学的想法竟然这么特别。”
    “填好了。”
    上杉櫂将填好的入社申请书递给了青佑雅也，现在的他只想赶紧结束这事，然后坐回自己的地方，看完自己没有看完的《万叶集》，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一个上午。
    青佑雅也仔细地扫视着申请书，确认没问题后，向着上杉櫂微笑道：
    “没问题了，上杉同学，今天下午还请务必来参加弓道部的说明会。”
    【任务完成】
    【奖励生成中，请稍后......】
    看来他猜的不错。
    “所以说，弓道部的规矩多吗？”上杉櫂抬头问道。
    “呃...”青佑雅也面露难色，“是挺多的...刚加入弓道部也不能立即穿袴服、拉弓，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才行。”
    “那我现在能退出吗？”
    “退、退出？！”
    身后的九十梨香听到这话眼皮狂跳，走过来，极其不理解地看着上杉櫂：
    “上杉同学！还没加入就想要退社团，也太奇怪了吧。”
    青佑雅也也没想到上杉櫂居然这么特立独行，但那认真的表情也不像是撒谎。
    “这...”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在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上杉...同学，还真是...挺特殊的。”
    “特殊谈不上，我只是个很普通的高中生罢了，无非就是从心了一点，刚才那句话，请学长一定要认真考虑一下。”
    青佑学长面容僵硬：“真的，还没加入就要退出？”
    “没错。”
    见他语气果断，青佑雅也无奈答应道：“行，我明白了。”
    九十梨香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九十同学这是......”青佑雅也认识她。
    眼角的余光瞥一眼离去的班长，上杉櫂继续填写手中的报表，片刻后递给学长：“今天下午我会准时到场。”
    “......”
    “好...好的。”
    青佑雅也望向他快步离去的背影，心中疑虑窦生，弓道部今天不会收下来一个奇葩吧？
    没能追上九十梨香的步伐，上杉櫂只得回教室。
    静心坐在没有人的教室，靠着窗边微漾的风。
    上杉櫂继续阅读自己的《万叶集》——紫阳花重重开，少年万载不败。
    他不求什么不败，能安心完成金枪鱼仅有的东大梦就足够了。
    说到咸鱼，那个奖励还在生成中——是真的慢。
    不久之后，后藤岩胜与坪川贵弘进了教室。
    他们是上杉櫂在这所学校的好同学，也是他的前桌与后桌。
    几人就坐在教室最左边靠窗的位置。
    可惜上杉櫂坐的是第三排，并不是动画主角后排靠窗的位置。
    不过自己有系统，又重生在东京，按理说是主角标配吧？
    我就是主角？
    算了，当主角太累，又要拯救世界又要泡女孩子，安心当条金枪鱼就不错。
    刚回到座位的后藤岩胜将自己的凳子搬到了两人中间。
    上杉櫂也知道自己这书是看不宁了，将背靠在墙壁上，面对两人。
    “完事了？”
    “上杉！男人的承诺已经完成，什么时候准备开始？”后藤岩胜将手搭在板凳的靠板上。
    “我觉得，今天下午就不错。”后桌的坪川贵弘用中指推了推他鼻尖的眼镜。
    “不行，”后藤岩胜忽然向他说道，“你忘了我们今天下午还有社团活动。”
    上杉櫂很难相信这两个家伙会加入社团，停止翻书，挑了挑眉，问道：
    “你们俩，加入的是同一个社团？”
    “不是。”
    下一秒，后藤岩胜与坪川贵弘异口同声回道。
    随后，后藤迅速补充一句：
    “谁会加入那个社团啊，被知道以后就没法在学校里混了。”他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制服...研究部？”上杉櫂瞥了一眼，试探着问。
    “噢~！”后藤岩胜诧异的目光看向上杉櫂，“没想到我们的上杉同学除了读书外，居然会知道社团的名字，是开窍了吗？”
    上杉櫂对他的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你们有资格？居然一声不吭的就加入了社团，说好的一辈子归宅部？资深部员都跑完了，其他那些归宅部的同学要怎么办？”
    “咳咳！”
    后藤岩胜严肃起来，立了立身子，
    “【一辈子归宅部】的有利条件是我有充足的自由度狩猎女同学，但我发现我的那个社团非常不错，还能光明正大的去找学妹们讨要联系方式。”
    “所以？你们就背弃了誓言？”上杉櫂莫名想鄙视他一眼，明明就是个天天网恋的老童贞。
    “这叫，合理改善，人总是会变的，向着更美好的明天！”
    上杉櫂皱了皱眉，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嗯~我觉得也是，加入社团才算是青春。”坪川贵弘推了推自己的无框眼镜。
    “噗，”后藤岩胜突然憋不住笑，“喂喂，坪川，你今天怎么老是这个动作？放假时候新学的？”
    “帅。”一个字。
    “并不帅，相反，还有一点猥琐。”后藤想让他认清现实。
    “无所谓，加入制服研究部之后，这都是必经之路，我觉得帅就行了，”坪川贵弘说，然后转而看向上杉櫂，“不如上杉也一起加入？”
    “学生会拨款很足的，社团那边薯片、可乐、零食储备充足，绝不断货。”
    “什么？！”
    后藤岩胜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学生会居然会给你们那个部门拨款来供你们吃喝？！你们部长怕不是和学生会会长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并没有，部长和会长都是男的。”
    “那就更不妙了！”

 第十五章 东京人尽会说谎

    上杉櫂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盘。
    12:12:23
    午餐时间。
    “走了，去食堂。”
    上杉櫂起身，走向门口，后藤岩胜与坪川贵弘也随即跟上。
    食堂处，排了一会儿队的上杉櫂点了一份450日元的炸鸡盖浇饭。
    整个食堂的环境不错，修建的时候采用了大量玻璃，很是敞亮。
    比起食堂，这里倒更像是一处装修精致的餐厅。
    “上杉，考虑的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的制服研究部。”坪川贵弘点了一份380日元的釜玉乌冬面，还配有一份味噌汤。
    “比起那个奇怪的社团，我们写真部更适合上杉，毕竟又有哪个女孩子会拒绝帅哥给自己拍照呢？”后藤岩胜刨了一口他500日元的生牛盖浇饭。
    “你认为上杉会加入你那写真部？”坪川说。
    “上杉会加入你那制服研究部？”后藤毫不退让。
    “制服研究部除了要制作图鉴向文学部投稿以外，完完全全就是摸鱼社团，随便早退。”坪川贵弘拍了拍他的肩，“仅凭这一点，你的写真部完败。”
    后藤岩胜拍了拍他的背，用出老父亲般的语气：“你们制服研究部在学校是变态这一点，人尽皆知，没有可比性的，听我的没有错。”
    “你们是部长？”上杉櫂对他们说的都不感兴趣，“刚加入社团就拼命想拉我进去，很缺人？”
    “这是为了上杉你好，你看除了我们俩，还有谁愿意搭理你？”
    “感谢你们的关心，但很可惜，我已经加入社团了。”上杉櫂继续刨饭，吃饭最重要。
    “嗯？！”
    后藤岩胜与坪川贵弘齐齐露出诧异的目光，并停下吃饭的动作。
    “上杉你居然会主动加入社团，这是世界毁灭了吗。”
    “世界天天都在毁灭，地震、陨石、病毒、魔法少女，没什么稀奇的，这是班长大人的强制要求。”上杉櫂觉得他们表现的过于夸张。
    后藤岩胜并不相信上杉櫂的鬼话：“你会听班长的话？之前她可是叫过你不少次了，也没见有什么作用。”
    “有句谚语叫【坐石三年，自受其暖】，班长大人的毅力感动了我，我也做出了相应的改变，很简单普通的事情。”
    “嗯，有道理。”坪川贵弘若有所思，认真的点了点头。
    “有道理个鬼啊，上杉是东京的，你能信他的话？全是谎言。”
    完了，后藤岩胜还补充了一句，
    “还是我们大阪人好，诚实、质朴。”
    “奈良也不错。”
    “埼玉最土。”
    坪川贵弘很是赞同：“对，埼玉全是贫乳。”
    上杉櫂满头黑线，这就忽然扯到地域上去了，这要让京都的同学听见，岂不是要加剧成一场口水大战，甚至打起来。
    日本的地域黑充斥着全国各地，时常被拿来当做茶余饭后朋友间消遣的玩笑。
    其中，京都的人们尤其自满，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股自视甚高的酸味。
    认为自身是历史文化的传承地，保留了最浓厚的文化气息。
    认为大阪、奈良......这些地方都是些乡巴佬，一点文化都没有。
    但京都人并不会直接说出来，而是会笑着调侃道：
    xxx也有xxx的好，但是和京都比啊，还是会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硬要举例的话，可以说是纸糊的金碧辉煌，和真正纯24k金闪闪发光之间的区别。
    不过他们基本上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黑埼玉，黑群马，因为他们认为这两个地方除了人多外，找不出来任何特点。
    除了土，就是贫乳。
    甚至衍生出一系列的表情包。
    上杉櫂可没兴趣参与这场地域黑大战，吵到最后也一定会动起手来，按照神越高中的规矩，打架是一定会被开除的。
    他还是赶紧把自己的食物吃完，以免后藤岩胜与坪川贵弘这两个家伙越讨论越兴奋，到时候真被京都的同学听到。
    那可就不妙了。
    三两下吃完盖浇饭后，后藤岩胜与坪川贵弘也停下讨论迅速吃完。
    下午依然是要上课的，中午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几人在食堂吃完饭后，就走向教室。
    “对了，上杉，还不知道你加入的是什么部门。”后藤岩胜问。
    “我觉得是文学部。”坪川贵弘推测道。
    走在前方的上杉櫂回道：“是弓道部。”
    “弓道部，为什么会是弓道部？弓道部规矩超多的啊！不过也不错，穿袴服的女生都非常有格调，有机会去帮我要几个line？”后藤岩胜凑到了上杉櫂的身旁。
    “可以。”
    “真的？！”后藤岩胜没想到上杉櫂居然答应的这么爽快，“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不会。”
    坪川贵弘说：“后藤，上杉可是我们班标准的现充，长的帅，学习好，还有个可爱的青梅竹马，简直完美的轻小说主角模板。”
    “花丸同学？啊——！你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后藤岩胜越想越气，“可恶的上杉！为什么有那么可爱的女孩子住在你家旁边，为什么我没有！”
    “你不是加了那么多的line？没几个长的漂亮的？”上杉櫂问，自己与花火天天顺路上学，这层关系不被这两个八卦的家伙知道是完全不可能的。
    “那能比吗！我要的是能每天能叫我起床，陪我上学，一起回家的幼驯染啊！啊啊，可恶、可恶的现充！为什么你就有那么可爱的青梅竹马！”
    后藤岩胜的眼神变得幽怨，“上杉，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同学在嫉妒你？”
    坪川贵弘看向身前比他高的上杉櫂，问：“上杉，你是不是有问题？”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上杉櫂没能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花丸同学在班级里很受欢迎，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
    “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又那么好说话，不受欢迎才奇怪。”后藤岩胜突然插一嘴，用异样的眼光紧盯身旁的上杉櫂。
    坪川贵弘继续说：“那你知不知道，班级里有很多同学都想追求她？”
    追求？
    有吗？上杉櫂倒没遇到过她被表白的场景。
    “很多？”他对两人问。
    “很多。”后藤岩胜与坪川贵弘观察着上杉櫂的表情，重重的点头。
    “多就多吧。”走过长廊，上杉櫂语气显得非常无所谓。
    “你不担心？”后藤岩胜追问。
    “担心什么？”上杉櫂反问。
    “我怎么觉得你是个木头，”坪川贵弘说，“当然是担心你的青梅竹马被抢走了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
    上杉櫂沉默一秒，片刻后接着说，“我和她，还不是那种关系。”
    坪川贵弘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任何一对青梅竹马都会是这种情况，等待天降的来临？
    他在后面问：“上杉你不会是不喜欢她吧？花丸同学那么好的女孩子，你跟她关系又那么近，为什么不去追求她？”
    为什么不去追求...
    太过于熟悉，熟悉到她睡觉是什么姿势都知道。
    上杉櫂头也不回地说：“我说了，你们也不能懂。”
    说完，他便闭口不言。
    “只要你说，我肯定懂。”后藤岩胜拍着他的肩，但上杉櫂没有回应。

 第十六章 筷子和棍子都不用

    几人踏入教学大楼四层。
    “你看我，就完全不一样”后藤岩胜很自信。
    坪川贵弘推了推他，满脸鄙夷：“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每天早上至少发10个早安，搞不懂你加那么多干什么，当人渣？”
    说完一秒后，他又补充一句：“还是童贞人渣。”
    后藤岩胜唯独对这一点不肯退让。
    他开口说：“这叫多线发展，量变引起质变，我在寻找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每天发早安也是为了观察她们的态度。”
    “量变引起质变只是一种概括，并不能适用所有，也不能成为你当人渣的理由。”一直缄默的上杉櫂突然出声。
    话题跑偏是他乐意看到的。
    “她们知道你同时在聊多个？”坪川问。
    “当然不知道，这种事情或许有人会接受，但肯定有人不能接受，稳妥起见，这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们知道的。”
    坪川贵弘推了推镜框，仍是满脸鄙夷：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回到教室，临近一点钟，神越高中下午一点半正式上课，下午还有两节课。
    得利于今天上午的扫除，中午的时间空余了很多，让上杉櫂能够趴在桌子上小憩片刻，不然刚吃完午饭一回教室就差不多上课了。
    后藤岩胜与坪川贵弘两人多做一份扫除倒还是兴致高昂，聚在一起讨论今天看到的哪个学妹的腿好看，哪个学妹的发型漂亮。
    而上杉櫂闭上了眼，想到早上班长转身径直离开的样子。
    该不该道个歉？
    算了...顺其自然吧......
    如此这般想着，脑海中的思绪随着窗边摇曳的树叶声，平缓沉沦。
    ......
    “上杉君...上杉君......”
    正在睡觉的上杉櫂被这弱气的声音喊醒了，他睁开模糊的眼睛，第一时间看的是手上的表盘。
    13:23:45
    还没有上课。
    他坐了起来，努力适应着模糊的视线，闻到微风的气息，看到面前黑色水手服可爱的少女，他问道：
    “花火，有什么事吗？”
    小脸红扑扑的花丸花火手中抱着一大叠崭新的书籍，伸手递了过来，弱气地说：
    “上杉君你忘记拿书了，给......”
    上杉櫂看着小手递过来的书籍愣了两秒。
    这才想起来中午居然忘记去教师办公室去抱书，属实金鱼脑袋。
    不过花火居然知道这一点，并在上课之前给他抱了过来。
    他看着身前的少女，礼貌地道了声谢：“谢谢。”
    “上杉君...不用和花火说谢谢......”
    花丸花火可爱地摇摇头，“上午扫除做完抱书的时候，花火发现上杉君的书还在办公室里，和莉映酱就顺便抱过来了......
    “吃完饭回来才发现上杉君睡着了...花火也不好打扰......”
    上杉櫂不在意地说：“没事，毕竟再睡的话就要睡过头了。”
    “嗯。”
    花丸花火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精致的脸蛋满是令人舒畅的愉悦。
    她回去的时候，上杉櫂还发现她那边的绫香莉映不满地瞪了自己一眼。
    回过头，上杉櫂没有过多理会她。
    “后藤。”
    他向前伸出手，用书角用力敲打后藤岩胜的后背，这家伙居然也睡着了。
    “斯～”
    后藤岩胜感受到后背传来的刺痛，瞬间清醒，立马蹭起来看向讲台，发现空无一人，皱眉回过头，“上杉，干嘛啊？”
    上杉櫂指了指自己桌子上崭新的书籍：
    “书，你拿没拿？”
    “书？什么书？嗯...？我忘了！！”
    后藤岩胜瞳孔骤然紧缩，但又忽然想起什么，
    “话说你不是在睡觉？什么时候跑去拿的？不早点叫上我？”
    “花火之前帮我拿的。”
    “......”
    后藤岩胜沉默了，而后看向上杉櫂的目光变的极其厌恶，
    “这就是可恶的上杉么，随便一句话都有毁灭一个小世界的威力，你严重伤害了我这脆弱的心灵。”
    上杉櫂看了一眼表盘，说道：
    “你们还有4分钟的时间，跑到教师办公室还来得及，顺带说一句，下午第一节是数学课。”
    “4分钟！？那个老头的课！？”
    后藤岩胜顿时坐不住了，赶紧把迷迷糊糊的坪川贵弘喊醒，拉着他急匆匆地冲向了教室外。
    “希望你们赶得上。”
    上杉櫂看着他们离开，又收回了目光，将视线转向窗外。
    外面是几颗葱绿的树冠，迎着春风，轻轻摇曳着。
    其中最显眼的是一颗古老的榕树。
    粗壮的老枝长得极为开阔，厚重的叶子洋洋洒洒盖住了下方大片区域，风吹过的时候也不像是周围树木发出的哗哗声，而是沉闷的窣窣声。
    听说这颗树的寿命已经300多岁了，建校之初这颗老树就已矗立在这儿。
    老榕树有很多人记得，大多数的学生在毕业的时候都会站在这颗老树下拍照，纪念自己逝去的青春，以及对今后生活的美好期愿。
    那低下也是很多情侣中午吃饭的地方。
    一道严厉的喝声，将他拉回了现实。
    “喂！后藤、坪川！你们两个家伙干嘛去了！这么晚才进教室，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说话的，是一位年近六十的古板老教师，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正以严厉的目光注视着站在门口抱着书的两人。
    全班的目光也跟随着注视在他们俩的身上，心中默默惋惜他们的不幸，撞到了江川老教授的手中。
    后藤岩胜掂了掂抱在胸口的书，理所当然地说：
    “抱书啊。”
    颇有一副不畏强权的模样。
    江川彦四郎脸上的表情像他身上衣服的颜色一样单调、严肃：
    “中午那么多时间不去，现在上课去，快滚进来上课！下课你们来我办公室一趟。”
    在老教授的威严下，两人只得灰溜溜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江川彦四郎见两人坐下，立马开始上课，雷厉风行。
    不得不说，他作为从业二十余年的老教师，授课水准极高。
    逻辑清晰，条理分明，整场数学课下来显得游刃有余，一边回顾上学期知识点的同时一边教授新的知识。
    铃声一响他便宣布下课，无论在讲述什么都会立即停止下来，像上课时那样迅速有力。
    上杉櫂就喜欢这种老师。
    江川彦四郎规整好手中的书籍，放在自己的黑色的公文包里，板着脸向右边的两人喊道：
    “后藤，坪川，你们两个家伙跟我来。”
    说完，便直接走出了教室，上课时安静的氛围也随着老教授的离开变得吵闹起来。
    后藤岩胜起身，叹了一口气：“唉，就差一点啊，没想到那老头还是那么准时，晚点来不好吗。”
    坪川贵弘则是个老油条，脸上毫不畏惧：
    “不用怕，顶多挨一顿训，又没什么大错。”
    果不其然，出去的两人很快就回来了，还表现的十分轻松的样子。
    正在看书的上杉櫂抬眼向两人问道：“怎么样？”
    “哈，那老头也就那点能耐，除了将我们两个当着全办公室老师的面训了一顿外，就没什么用。”
    坪川贵弘推了推眼镜，这变成了他的标志性动作：
    “筷子和棍子都不用(谚语：软硬不吃）。”

 第十七章 女人，只会影响我读书的速度

    时间来到了三点半，这时下午的第二节课也已经上完。
    学生们整理着自己的东西，结束了这第一天的课程。
    大多数的同学都要去参加社团活动，他们是二年级，算是前辈。
    而前辈们则要去社团里面帮助新生们熟悉、讲解一下规矩与事宜。
    也就是说明会。
    今日的上杉櫂也不能免俗，需要去参加弓道部的说明会，毕竟是上午承诺过的。
    “上杉，明天见。”
    “回见。”
    “嗯。”听见后藤与坪川这两个家伙的声音，正在收拾的上杉櫂回应道。
    将单肩包的拉链拉上，上杉櫂抬头看到前方正在交谈的花丸花火、绫香莉映、九十梨香三人。
    想到今天参加社团，正好可以与花丸花火一同回去。
    绫香莉映见上杉櫂走来，满脸和善地问：“怎么？又来找花火？”
    “嗯，”上杉櫂看向三人，“主要是想问问你们绘画部在什么地方，下午可以一起走。”
    原本看都不看他一眼九十梨香听到这话后，抬起头皱眉注视他。
    “怎么突然就要一起走了？”绫香莉映问，抓起自己的书包背在肩上，“你不是归宅部的？”
    “现在是弓道部的。”
    九十梨香听到后没有理会他，继续将桌上的一些资料放进书包。
    绫香莉映一脸惊讶，仿佛听到了什么超奇怪的事情：
    “欸？什么？上杉櫂居然要去参加社团了？班长大人你花了什么代价把他从归宅部里弄出来的？”
    九十梨香瞥了他一眼，然后低头说：
    “那是他自己想加入，与我无关。”
    绫香莉映敏锐地察觉到了班长的态度，再看一眼没有任何反应的上杉櫂，右手摩挲着下巴，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喔~真的吗？我怎么听说今天上午在中庭有两个家伙，一男一女，交谈着什么。”
    “那个长得帅气的男生还让对方负责什么什么的，光是听起来就非常非常的暧昧啊。”
    花丸花火听到这话抬起小脑袋来，目光直直看向上杉櫂。
    绫香莉映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跳动：“班长怕不是......”
    “不要多想。”
    九十梨香顿了一下，“我的邀请上杉同学拒绝了，要加入弓道部是他自己的决定。”
    上杉櫂听的出来，虽然她还是有些生气，但已经缓和不少。
    估计过两天就会完全忘记这回事儿，到时候再退出社团就行。
    绫香莉映撇了撇嘴：“不信，我是不会相信上杉能主动加入社团，以前让他帮忙搬个桌子都不干。”
    搬个桌子？明明是半个教室的桌子好不好。
    上杉櫂默默在心中腹诽两句。
    “花火...花火相信上杉君......”花丸花火突然举起手来，说话的声音很是弱气。
    上杉櫂：“花火相信了。”
    绫香莉映不可置否，但她依旧不相信：
    “哼~长得帅气的男生，没有几个不是人渣，最喜欢的就是欺骗少女的纯真感情，特别是花火这种，我等你原形毕露。”
    说着，他便拉住花火的手准备向教室外面走去。
    “走了，我们去社团，今天还有说明会呢。”
    花丸花火小手抓拿起她的蓝色的单肩包，向上杉櫂说道：“上杉君...我们在社团大楼的二层，最大的那个绘画室里面。”
    “嗯。”上杉櫂应道。
    看到两人出去，九十梨香也转身拿起自己的肩包跟了上去，走出门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里面的上杉櫂。
    ......
    弓道部的社团并不在社团大楼，而是紧挨在体育场边的露天道场里。
    略过长在道路旁的樱花树，转过一个拐角，上杉櫂便看到一个挂着“神崎越户高等私立学园弓道部”牌子的木质障门。
    轻轻一敲，等待片刻，便有人拉开了门。
    开门的是上午的学长青佑雅也。
    “前辈。”
    “是上杉同学啊，”青佑雅也露出一个微笑，“请进吧，说明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道场很宽敞，地板整洁到反光，应该刚打扫不久。
    一进门看到的是木制鞋柜，上方已经堆上许多的鞋子，男女款式都有，看来到目前为止已经来了不少人。
    上杉櫂脱掉鞋，踏上木板，向右一拐，看到的是两排学生跪坐在地板上。
    几个男生、几个女生各自形成一个“圈子”，聚在一起交谈，时不时发出谈话时的笑声。
    “喂喂，美铃酱，来了一个帅哥哦。”
    “真的？”
    “看起来有些不好接近啊，冷面帅哥？”
    “这不正是真那酱喜欢的类型，怎么样，要不要去帮她要一要line？”
    “不，不去，况且为什么要帮她要，冷面帅哥加上弓道简直绝配啊，你上去帮我要。”
    “哼，我去我就不给你了。”
    “你敢！”
    ......
    上杉櫂看了她们一眼，都不认识，也不知道是一年级的新生还是二年级。
    如果后藤那家伙过来就一定知道......上杉櫂的心中莫名冒出了这一个念头.
    毕竟那个家伙都快进化成“神崎越户女子百科全书”了，只要是稍微漂亮一点的，他绝对能说出是哪个班级的，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如果是一年级新生，一看便知。
    虽然还是个童贞。
    上杉櫂独自一人坐在后面，这次就真的只有他一人前来，看起来略显孤独。
    那几个女生又一阵窃窃私语过后，有一个女孩子被推了出来。
    她看向上杉櫂的脸庞，有些羞涩地问道：
    “那个...同学...我叫做田村理香，请问能加一个line吗？”
    “line的话，可以。”
    上杉櫂拿出手机，并将自己的账号告诉了这个名为田村理香的女孩子。
    “是...下雨是吧，很有画面的名字啊，头像本人也拍的好帅呀。”
    “谢谢。”
    上杉櫂礼貌地向她笑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僵硬，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有一点他很纠结。
    为什么自己的魅力7，会有一种魅力9的感觉？
    可惜现在他只能看自己的魅力，没有其他人来做比较，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田村理香很快就回到那几个女生堆里面，几个黑色水手服的jk立马围了上去，又开始了窃窃私语，调笑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向他看来。
    上杉櫂对此完全不敢兴趣，这些女人怎么会有读书重要。
    给的line号也是后藤岩胜那家伙特意制造的，说是什么僚机专用号，反正一直是后藤在打理，他也懒得管这么多。
    按照后藤的原话来说就是：
    “反正有那么多的女孩子来找你要line，绝对不能浪费了，我来帮你解决。”

 第十八章 弓道部·射即人生

    上杉櫂静坐在原地，环顾四周。
    发现道场的左右两边分别裱着两段用汉字书写的文字，很是规整。
    他凝神仔细观看了一下。
    《射法训》
    射法者不射弓而射骨最肝要也。
    ......
    《礼记·射义》
    射者，进退周还必中礼。
    ......
    弓道的礼仪？
    虽然上杉櫂是第一次观看这两篇短文，但也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道场的正中还挂有四个大大的楷字：正射必中
    众人席地而坐平台的前方，便是靶场。
    整个靶场铺有绿茵，另一头有一面斜的小丘墙，上方挂着数个圆形的三色标靶。
    这里到道场的射位距离约莫有个二十八米。
    道场拥有八个射位，也就是八人可以一同射箭。
    墙壁靠有数张长弓，箭矢、石突、弽、道宝...整齐落于架立之上，在上位供有神龛，两旁置有绿植点缀。
    仅仅是这道场周围严谨传统的布局都让上杉櫂感受到了“规矩”二字。
    看来...真的加入了一个麻烦的部门......
    又静坐了片刻，陆陆续续走进了几个同学。
    他们与上杉櫂一样，都被青佑雅也邀请坐下，等待说明会的召开。
    如此看来，还是有很多人都想加入弓道部。
    “各位、各位，请安静一下。”
    青佑雅也走到了众人的前方，面带微笑。
    学长的面子倒也挺大，刚还在议论纷纷的同学都安静下来。
    上杉櫂也看向了前方背着长弓、身穿袴服的四人。
    “我来介绍一下这几位弓道部的成员，他们今后也算是你们的前辈。”
    “这位是杉田漱平，弓道部副部长，三年级生，弓道六段。”
    名为杉田漱平的寸板头男子向众人微微低头，看起来很是守矩，气度不凡。
    “这位是平田政信，二年级生，弓道五段。”
    “大家好！”
    平田政信立即笑着向众人问好，相貌大众，但应该是个阳光男孩。
    青佑雅也指向一位身形高挑，面色秀美，扎着黑色单马尾的女子：
    “这位是绪方浅香，二年级生，弓道五段。”
    “嗯。”
    绪方浅香冷冷的回应。
    上杉櫂看到她，就已经在心里默默地给她打上了两个标签，大长腿，冷傲。
    “桜井风子，二年级生，弓道四段。”
    “大家好哟~以后请多指教。”
    桜井风子笑的很灿烂，惹得下方男同学们的视线都紧盯着她看。
    在弓道袴服的加持下，更有一种别样的气质。
    “好...好可爱......”
    “胸也大啊。”
    青佑雅也笑着面向众人：“还有几位部员今天尚未到场，不过今后各位都会认识的，弓道的领域不分男女，还希望今后大家能和平相处，以后也请多多关照。”
    “请多指教！”
    除了上杉櫂外，众人齐声道。
    “嗯...”
    别看现在弓道部里洋洋洒洒几乎坐满了人，但其实青佑雅也非常清楚，一周之后没有几人能坚持的下来。
    所谓弓道，可不仅仅只是射箭而已。
    这个说明会，就是一个筛选。
    待到众多同学都做完了自我介绍，身穿袴服的四名弓道部成员便坐在了上杉櫂的背后，一齐耐心等待说明会的召开。
    “咳咳，”
    青佑雅也顺了顺嗓子，向在座的众人微笑说道：
    “感谢大家前来参加弓道部的说明会，如果坐腿麻了的话，放松一下也是无妨的。”
    不用他多说，上杉櫂早已这么做了。
    待到众人整顿好重新安静下来，清佑雅也准备继续讲解。
    但这次，他的表情严肃了许多：
    “作为弓道部的部长，我首先要说明的是：弓道，不仅仅是射箭，还请大家能够明白这一点。”
    “嗨。”
    在坐的众人齐声应道，但却十分稀疏平常，没有什么认真的样子。
    清佑雅也继续严肃说道：
    “所谓弓道，好似人生。
    “每个人最开始，都一样为琢磨技术而努力，力求进步。
    “慢慢地，进步了，却发现技术的学习外，还有内心的人格。
    “弓道之外，人生亦如是。
    “心与技渐为一体，内在亦在提高，人生便慢慢丰富而厚重坚实。
    “这就是弓道所要追寻的——真·善·美。”
    “真者，真弓无伪。”
    “善者，寓平常心其中。”
    “美者，真善相合。”
    “我来给诸位剖析一下这其中的具体含义，所谓真者，就是......”
    ......
    “咳咳，”清佑雅也咳嗽两声，提醒众人集中注意力，“所以，我们所修习的弓道，不仅仅是技术，还有内在......”
    “应该要结束了吧，这么久了。”
    “对啊，都快半个小时了。”
    “这些东西为什么要听？”
    枯燥的解说，让众人的心情逐渐焦躁起来。
    “还有！”
    清佑雅也提高了声音，打破了众人的希望，
    “弓道具有四个特性，竞技性，娱乐性，艺术性，修养性。
    “这些东西我就不一一细说了，后面大家学习弓道会知道的。
    “最后，我要特别提醒一下，你们修习弓道的目的各有不同，但弓道追求礼始礼终，是用良好的心态、完美的动作姿态来射出完美一箭的过程。
    “只要各位能够坚持下来，那么你们最终都能达到你们想要的目的，更会收获曾经不曾得到过的东西。”
    “射即人生。”
    最后四个字，清佑雅也咬字格外清晰。
    如此洋洋洒洒一大通讲下来，上杉櫂倒还好，这似说教一般的话语已经让不少学生心生倦意。
    “同学，这个给你。”
    桜井风子面带灿烂的笑容，将手上的一小叠册纸递给了上杉櫂。
    “谢谢。”
    接过那个写有弓道部守则的册纸，上杉櫂略微翻看了一下。
    上方除了一些弓道部基本的规则以外，还附有《射法训》和《礼记·射义》两篇短文。
    清佑雅也：“大家都有拿到吧？”
    众人都开始翻看手中的守则册纸。
    “这上面写有弓道部的基本守则与《射法训》《礼记·射义》两篇文章，是弓道的礼仪与思想。
    “我希望大家回去的时候，能够研读一下，接下来的日子里，每次开始训练前都会通读一遍。”
    “嗨。”
    虽然口头应道，但其实已经有一两个学生腹诽起来。
    “弓道部真的这么多规矩啊，早知道去隔壁的食品研究部了，听说还有各种零食可以吃。”
    “为什么要记这些东西，射的准不就好了吗？真是搞不懂。”
    听到清佑雅也的一系列枯燥的解说，上杉櫂也算是明白弓道部的人为什么这么少了。
    在这种快节奏的时代，真的很少有人能够静下心来认真修习一样事物，更别提规矩超多的弓道了。
    甚至就连隔壁剑道部的人都要比弓道部多的多。

 第十九章 弓道！剑道！

    青佑雅也又啰啰嗦嗦介绍了一大通之后，便邀请上了弓道部里的唯一的六段上前演示。
    杉田漱平身着白色上衣，黑色袴服、束腰，在向众人恭谨的鞠了一躬后，手持长弓，缓步向左边走去。
    “弓道的段位分为五级十段。”
    配合着青佑雅也的声音，杉田漱平走到了道场的射位左角。
    “弓道，最重要的就是「礼」的精神，体现在射手的每一个「体配」之上。”
    杉田漱平右手持箭，左手持弓，同时双手抵住腰间黑色的束带，平时前方，以均匀的步伐走向正中的射位。
    前进到射位后方时，他向左转拐直角弯，面向射场。
    一套动作自然庄肃。
    “射手的段位由全国弓道联盟审计，五级，为弓道修炼的初级阶层的人。”
    杉田漱平保持笔挺的身躯，吸气。
    “四级，是接受过有秩序的指导，弓箭的使用方法有进步的人。”
    他上身保持笔直的同时，后退半步，后颈向上延伸，腰部下沉。
    “三级，了解射的基本动作、弓箭使用的方法稍有调整，是在有秩序的指导下经过修练的人。”
    目视前方，下沉的右膝首先触碰到地面，呼吸保持平稳。
    “二级，与三级相比有着显著进步的人。”
    吐气，右膝带着脚板滑行向前与左膝并拢，双手上的弓与箭置于腰部束带处。
    “一级，射的体形、射的体配，一般认为正确的人。”
    提膝，在保持坐定的状态将持弓的一侧膝盖微微提起，与地板分开，大约留下一本书厚度的距离。
    “初段（一段），摆好架势及射的运行一起形式实现，达到矢所不乱程度者。”
    杉田漱平保持身体正直，起身，向前行进三步，抵达中间的射位。
    “贰段，摆好架势一起整齐，运用气力充实，矢所不乱者。”
    入位，下坐，保持坐定状态。
    “参段，摆好架势体配安定，气息整齐，射术的运用遵从矩，矢飞直、猜中稍确者。”
    吸气，将上身直立，手腕不离腰部，将弓首斜于眼部高度，保持平行。
    “四段，加上前三段的要素，气度正确，达到了准确的领域者。”
    他再次吸气，以腰部转身将右膝至左膝前方，再以并拢，恢复自然坐姿，转向开始上座时的方向。
    “五段，射形、射术、体配法而体现的射品，被特别认可的精勉之功。”
    立弓触地，再以转弓，长弓落于身旁，他将甲箭放于弓弦之上，同时用无名指与小指夹着乙箭，与地面保持平行。
    “六段，技术优秀而精炼之功，更显著者。”
    保持身体笔直，杉田漱平持弓箭起身，目视前方，射法七节一气呵成——踏足，构身，备弓，举起，拉弓，会，离。
    只听一声弓响，弦音高昂，箭矢离弦而出，似是飞向苍穹。
    嘭的一声，二十余米开外的标靶上，箭矢正中靶心。
    残心。
    于此，一套射箭的礼法基本完成。
    “......”
    安静。
    场内一片寂静，仅凭那拉弓射箭的平稳姿态就足以征服在场的所有人。
    肉眼可见的气质，勾勒出那极具美感的射型。
    帅。
    一身弓道袴服，更是平添了数点魅力，在座的数位女孩已经眼冒星星。
    尽管这位杉田学长外貌并不出众。
    不过，他们在赞赏学长技艺精湛之余，也不由感叹这弓道礼节之繁琐。
    其实大多数人就是奔着穿弓道服来的。
    青佑雅也上前来，微笑着看向众人：
    “由于我们这不是正式的审查考试，所以退场礼就不用做了。”
    还有退场礼......
    尽管帅，但许多学生的心中都萌生退意。
    听说弓道部穿个袴服都要练习很久的弓道。
    杉田漱平转身向在座的众人鞠了一躬后，重新回到原来的地方入座。
    青佑雅也继续说道：“由于你们是初学者，也就是初心，现在是不能碰弓箭的，首先要完成体配的训练。”
    “体配之后，很抱歉也不能摸弓，需要拉皮筋用作于入门训练。”
    拉皮筋......
    “......”
    场内再次安静下来。
    上杉櫂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盘。
    17:02:12
    见此反应，青佑雅也完全明白现在众人有着什么样的心思。
    今天说明会的目的也是为了筛选真正有毅力、兴趣的人。
    “各位，相信你们也看见了，这就是修行的弓道，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射箭而已。”
    青佑雅也的神情再次变得严肃起来，
    “今天的说明会至此也算是告一段落，如果你们明天还有兴趣的话，还请明天下午继续前来，弓道部随时对有兴趣的同学保持欢迎的态度，我们弓道部的成员也会竭力教导、帮助大家，谢谢。”
    随着他的一个鞠躬，众多同学也向他回礼，至于他们在心中想的是什么，无人知晓。
    离开了弓道部，上杉櫂走在前往社团大楼的路上。
    刚才杉田漱平学长的动作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从容、规矩、平稳，都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流露出来。
    白色上衣加上黑色袴服更体现了其深厚的气质。
    不得不承认，非常的帅气。
    就是礼节太繁琐了，而这又是学习弓道必须的东西。
    一边是遵规守矩，一边是履行承诺，这让想偷懒的上杉櫂很是纠结。
    算了，明天在去一次吧，那时想退出的话也不晚。
    上杉櫂如是想到，走路的同时查看起今天上午的任务奖励。
    【宫本武藏的高级卡片】
    【使用方法：单击使用】
    【简述：武士的剑，是他们的灵魂，作为创立二天一流的剑士，他的名字流传于世，新免武藏守藤原玄信！参上！。】
    【卡片附属效果：剑道技艺抽取率增加75%】
    宫本武藏？剑道？
    可自己学的是弓道啊，上杉櫂有些无语的将系统面板收回。
    下午的社团大楼人很多，走过门口都能听见里面的声音，上杉櫂一脚踏进了楼梯口，重新进入，点击了使用。
    【你使用了宫本武藏的高级卡片，正在抽取中，请稍后......】
    【正在抽取......】
    看到了右上角的跳过按钮，上杉櫂选择了跳过。
    抽取结果为：【属性点x18】、【剑道技能激活卡lv5(高级）】、【宫本武藏的传说（黑金）】，请注意查收。
    ？
    看到那最后那耀眼的字体，上杉櫂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或者系统出问题了。
    0.06%的东西都让自己抽中了？
    并且剑道技能激活卡直接lv5？
    要不...去剑道部算了...估计以后还能考个九段啥的......
    上杉櫂傻愣愣地站在楼梯转角口，点开了【宫本武藏的传说（黑金）】的详细属性。
    【名称：宫本武藏的传说】
    【品质：黑金】
    【效果：使自身获得宫本武藏的技艺10分钟，冷却时间1天】
    【期限：永久】
    【概述：领先于当今九段剑士数倍的技艺重现于世，你，不觉得兴奋吗？】
    “......”
    上杉櫂再次沉默了，怎么有种热血漫画的赶脚？

 第二十章 《樱花的风景》

    踏上社团大楼二层的转角，上杉櫂拿出了手机给花丸花火发了一条line。
    『你们今天的说明会结束了？』
    转左，一路路过“将棋部”、“宣传部”、“历史研究部”。
    上杉櫂都没有发现绘画部的牌子，只有原路返回向右走。
    消息很快显示已读。
    『已经结束了，不过今天的画还没有画完，上杉君已经到门口了吗？』
    走过刚才的楼梯口，上杉櫂抬眼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绘画部的牌子。
    『嗯』
    『上杉君请稍等一下，我马上来开门』
    上杉櫂继续向前走着，时不时透过窗户向社团内部看去，里面活跃的学生都洋溢着一种青春的味道，努力充实着自己的兴趣爱好。
    读了一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学校的社团大楼，以至于连花火她们的绘画室在哪个地方都不知道。
    写有绘画室的白色牌子下，花丸花火打开门探出脑袋，像是一只四处张望的小兔，很快便发现了缓步走来的上杉櫂，笑着向他喊道：
    “上杉君。”
    甜甜的笑容在她可爱的脸上显得很是清澈，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不会打扰你们吧，我就站在门口等也行。”
    走到她面前的上杉櫂看了一眼绘画室里面，发现也有人在打量着他。
    “不会，”
    花丸花火抬头看向上杉櫂的脸庞，他的身高要比她高上一些，
    “上杉君请进吧，今天的任务也快要完成了，可以坐在我的旁边稍微等一下。”
    走进画室，跟在花火后的上杉櫂发现有很多学生都在看着他，无论男女，有的是好奇，有的则是惊奇。
    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上杉櫂跟随花火来到了一处靠窗的位置，窗外就能看到下方的树，以及远处体育场边上的那一排排的樱花。
    画室整体看起来有些杂乱，除却众多的画板支架外，还能看到地面上的落下的些许颜料，不过看起来不是很旧，应该是刚落下不久。
    墙上挂有一幅幅彩画、风景画。
    不过以上杉櫂连素描个正方形都及不了格的绘画成绩，完全看不出来这些属于什么画，只觉得有种通透明澈的感觉。
    画室的边角摆有一排木质的架子，上方堆积了许多大小不一的白色纸张，最上方则是放上了几盆多肉，以作装饰。
    “上杉君，这是凳子。”
    “嗯。”
    上杉櫂接过花火递来的凳子，坐在了她的后面，一旁的绫香莉映探过头来，问道：
    “喂，上杉，你们弓道部那么早就结束了？”
    “弓道部今天就只有一个说明会。”
    上杉櫂看了一眼面前花丸花火绘画的动作，发现画的上面有很多水渍，白纸的四周还贴有半透明的胶带。
    “听说那边规矩很多，你觉得怎么样？”绫香莉映继续问道。
    “是挺多的。”
    上杉櫂随意回道，他正在观察花火的绘画方式，发现她用一只大号的画笔在湿润的画上面轻轻泼洒着，留下了众多赭石色的色滴。
    这些色滴又很快浸入了画的里面，随着水渍向四周微微扩散，有一种不真切的透明感。
    “喂！你有没有认真在听我说话！”看到上杉櫂这敷衍的态度，绫香莉映又有些生气了。
    “当然有听，不过我正在观察花火的绘画的方式，第一次见，有些好奇。”
    “欸，”
    花丸花火也听到了身后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向他，
    “上杉君想要学习一下水彩画吗？”
    “不，也不是，单纯的观察。”
    花火又很快回过头去，手里拿着画笔在旁边沾上些许淡水。
    画的中间，几笔钴蓝，几笔玫红，加上下方的草绿色，杂乱的颜色中能隐约看出来天空的模样。
    绫香莉映：“哼哼，别人想让花火教还不容易呢。”
    说完，她便回过身去忙碌自己的作品。
    随着花火将画的颜色加深，上杉櫂才发现中间那坨并不是天空。
    蓝色紫色淡红色叠加在一起看起来有些脏乱，却又很是规矩，因为中间还留有一些空白。
    奇怪的感觉。
    上杉櫂只能这么评价，他打量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是什么。
    “花火，你画的这是什么？”
    “樱花树。”
    花丸花火软糯的声音回应道，手中的画笔又在画的右上角添了一片钴蓝色，
    “这是天空，现在画天空是因为中间的颜色已经干了，现在画上去的话就称为‘接色’，色块之间不渗化，轮廓看起来更清晰一些。”
    上杉櫂听到花火的解说再审视了一遍，发现那一片蓝色与周围的玫红色相互叠交，却互不干扰，能看到出来各自的色块是属于哪一边的，泾渭分明。
    细节不断被花火细化，天空的蓝色，天际的白色，下方绿原上红色的木屋，以及远处隐约的山头都被一一体现出来。
    “呼~”
    花丸花火放下了手中的画笔，转而在水桶中挑选了一只更细小的画笔，沾上水将画板里的黑色和赭石混合在一起。
    “接下来就是画樱花树的树干了。”
    这句话似乎是对上杉櫂说的，又似乎是在对自己打气，但无论如何，她提起画笔之后快速在那杂乱的颜色下方涂上浓重的褐色。
    霸道的褐色直接将之前的颜色全部掩盖，并不断展现出粗壮树干的特征。
    “接下来，是树枝。”
    花丸花火并没有直接将树干的颜色拖拽，而是在沾上颜料过后将褐色断断续续地穿插在杂乱的颜色之间。
    而这大大小小寥寥几笔竟像是这画中灵魂一般，将原本杂乱的颜色完美拼接起来。
    粗壮弯曲的树干，粉色摇曳的樱花，以及透过缝隙蓝色的天空，最后，再加上些许和谐的留白。
    就在这一刻，贯彻空间的立体感从画面中涌现。
    一副蓝天之下，绿野小道上随风摇曳樱花树的模样瞬间贯彻心扉，像飞翔的鸟儿乘着风一般温柔。
    让人不得不感叹“美”的存在。
    “很厉害。”上杉櫂称赞道。
    “没...没有...”花丸花火停顿了一下，“我要学习的还很多，这幅《樱花的风景》是我临摹柴崎爷爷画的，还算不上极好。”
    “哼哼，”
    旁边正在画画的绫香莉映听到声音探出头来，看向上杉櫂露出奇怪的微笑，
    “怎么样，上杉，是不是想学了？而且花火这才画了一半，还没有完工呢，你要是求求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让花火教教你。”
    说完，绫香莉映颇为自信地抬了抬头。

 第二十一章 走吧，回家

    上杉櫂是不知绫香莉映哪来的这种自信，伸过头去想拜读一下她的大作。
    “喂！你干嘛啊！”
    没想到绫香莉映直接将画板都撇开，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好似被吓坏了的小鸡。
    不，
    在绫香莉映身上应该是母鸡才对，毕竟她的眼神直愣愣的，看得人很不舒服，还护着一张巨大的画板。
    教室内也有几个同学好奇地向他们这里侧眼望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总是好奇的，下意识的。
    上杉櫂能够理解，他轻咳一声，说道：
    “我只是想看看绫香同学的作品有什么特殊之处。”
    许多同学闻言又迅速缩回目光，好似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花火另一旁的九十梨香闻言说道：
    “上杉同学，你想要看绫香的作品可不容易，毕竟我们也没见过几回呢。”
    看起来她似乎不怎么生气了，明天就退社团？
    “什么啊！”
    绫香莉映开始展现出她的傲娇本质，
    “明明是我怕打击到你们，让你们无地自容，我出于好心你们居然还不理解，简直无药可救了，哼！”
    “我佩服你的自信。”
    绫香莉映挑了挑眉：“嗯？上杉！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她瞪着上杉櫂，等待着他的回答。
    “怎么会。”
    “你就是！”
    “没有。”
    “你有！”
    “不会。”
    “高级动物满口谎言！”
    说完，绫香莉映回过头去，拿起画板上的笔，动作夸张地拉扯着自己的画作。
    好吧，
    上杉櫂承认，刚才的确没有相信她，不过那可是为了不继续纠缠下去善意的回避，绝对没有添加任何其他成分。
    不过想来，一个女孩子画的画，应该不会很难看吧。
    时间来到六点半，与九十梨香在校门口告别，上杉櫂与花丸花火、绫香莉映三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少女总是洋溢着青春的气息，香甜而又沁人心脾。
    两个身穿黑色水手服的美少女并排齐走更是如此，黑色的百褶裙搭配上白皙的双腿，再加上一双小皮鞋。
    嗯...绝配。
    跟随着两人下了电车，便是上杉櫂与花丸花火独自回家的一段路。
    “花火，明天见！”
    绫香莉映笑着向花丸花火挥挥手，这一刻的笑容在她的脸上显得很是阳光。
    可惜上杉櫂只看到过她对自己瞪眼的样子。
    “上杉君，请你不要介意，莉映酱只是性格强势了一点，并不是对你有恶意。”
    “嗯，走吧。”
    听到花火细弱的声音，上杉櫂下意识地点了头，陪伴着她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东京的街道很是窄小，一节一节的栅栏挡在路的旁边，留下了仅供三人穿行的道路。
    街道旁还有着不少餐馆、服装店外堆积的单车，连带着支楞出的杂乱绿化、广告牌，只教人觉得拥挤。
    坐在街道边落里的一家小吃屋台，屋台的两旁，挂有「关东煮」字样的橘红色灯笼。
    上杉櫂静心观看花丸花火吃东西的模样。
    升腾的热气中，是在灯光下熠熠闪烁的漂亮眼眸，精致容貌晕染上了一层娇嫩的樱红。
    她面前的关东煮，依旧是一片鲜红。
    上杉櫂一直觉得她很可爱。
    “花火为什么这么能吃辣？”时隔很长一段时间，他又问出了这个问题。
    “因为...吃起来会很幸福的......”
    花丸花火回过头，与他四目交会，缤紫色的眼眸尤其灵动，她嗫喏说：“谢谢上杉君......”
    上杉櫂知道，无论她对自己有多熟悉，还是会说出谢谢这两个字。
    “花火打算怎样谢谢上杉君？”他笑着问。
    花丸花火稍稍埋头，依旧是弱气的声线：“花火...明天给上杉君做便当吃。”
    “不要在意，我是开玩笑的。”上杉櫂知道她早上喜欢睡懒觉，做份便当很耗时间。
    “嗯......”
    花丸花火低头的样子显得心不在焉，她没有立即吃刚刚做好超辣的关东煮。
    而上杉櫂已经连续吃了三块竹轮。
    “花火为什么不吃？”察觉到她的异样，上杉櫂问道。
    花丸花火攥紧了小裙子，眼中倒映出关东煮上荡漾的汤点，没有去看他：
    “上杉君...今天加入了社团。”
    “嗯，怎么了？”
    “没...没什么......”花丸花火犹豫半晌，还是没有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她其实是看到了上午中庭的两人，因为和绫香莉映一直在一块。
    她顿了顿，理清思路，准备将那件事告诉他：“上...上杉君，今天...今天花火在鞋柜里，收到了一封信。”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
    上杉櫂不傻，知道那是什么，他放下手中刚刚插起的肉丸：“是情书吗？”
    “嗯......”
    “花火是怎么想的？”
    “花火是.....”
    花丸花火刚刚抬起的头又突然低下，她心中有了自己的想法，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慢：“信...写的很好...花火想...想接受...告...告白.....”
    听到了告白这两个字，上杉櫂转头看向她，第一眼便看到了她裙摆上不安分的小手。
    他明白，不安的小手，就代表她心中的不安。
    真是说谎都说不来。
    他没有再接下这个话题，而是拿起她面前的一个不缺的关东煮。
    葱末，在精心调制的高汤中遨游，但又沉溺到无法逃脱。
    花丸花火的视线紧随面前被抓起的关东煮，看到了将碗托起的他。
    “上...上杉君？”她没能想到他竟是这种反应。
    上杉櫂对她怜弱的脸蛋笑了笑，说：“再不吃就凉了，来，我喂你。”
    浓浓的热气，已经扑入鼻腔。
    花丸花火紧盯着他在朦胧热气中的帅气面庞，羞红着脸，咬字道：“上...上杉君不会在意吗...？”
    “在意。”
    上杉櫂很平常地露出了笑，然后叉起一颗松软发烫的肉丸，递到她薄薄的樱唇前：
    “来，张开嘴，就像小时候我喂你吃饭那样。”
    在意...心头像是嘴前那颗肉丸一样炙热，花丸花火脸上慢慢绽放出了怡人的笑容，甜甜的醉人心脾。
    她开心地答应道：“好。”
    四目交会之间，花丸花火张开自己的小嘴，将那一颗常人难以接受的火辣肉丸，轻咬在自己的嘴中。
    流出的汤汁，挟带着松软的质感，留存于浓郁的美味之中。
    ——————
    穿过这条街道，两人踏上了天桥的楼梯。
    “说起来，我们下午已经很久没有一起走过了吧？”
    “毕竟上杉君没有加入社团，每天也有重要的学习要忙，”花丸花火捋了捋自己脸颊上的发梢，“上杉君其实一直都很努力。”
    学习。
    上杉櫂听到这两个字心头涌现出一种别样的滋味，以往现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坐在家中的书桌前，看着枯燥无味的教科书，背上一些自己并不喜欢的英文单词。
    为了让自己这条咸鱼以后也过得舒服一些，这就是他目前唯一的目标了。
    他抬头看向前方，空旷的天桥上仅有几人通过。
    “花火，你觉得我很孤僻吗？”
    花丸花火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上杉櫂，似乎没料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她摇了摇头。
    “不...花火觉得上杉君已经很好了，能有自己的想法，并为之付诸努力实现，已经非常棒了。”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花丸花火也知道他在学校里不怎么受欢迎。
    上杉櫂能听得出来花火是在为他鼓励，不过他的心中，总觉得自己与周围的人总是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他不会介意，但也不会希望如此。
    人是群居动物，再孤僻的人都会或多或少寻求过一些认同感，通过手机，通过社交。
    “升入神越高中一年，我也只有后藤和坪川那两个家伙算是朋友，其余的同班同学都像是陌生人一样，我也知道，在他们的眼中我只是一个成绩好的‘离群’份子罢了。
    上杉櫂望向侧旁，东京的落日余晖与街道上繁忙车辆诉说着城市的喧嚣，火红云朵的下方是一座座高楼大厦，尽管映照出了些许颜色，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温度。
    它们都在为着自己的方向前进，尽管早已注定。
    他又想起了前世里如同机器人的自己。
    上班、下班，再回到自己空无一人的便宜出租屋，吃着十几元外卖，玩着索然无味的游戏，如此重复。
    找不到前进的动力，寻不到生活的目标。
    除了日益憔悴的精神，就没有任何改变。
    “花火，我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自己？”
    “上...上杉君，”
    花丸花火低着头，双手提着挎包拉在前腰，眼眸中泛着灵动的光，
    “从小，花火就知道上杉君与大家有很大的不同，困扰大家的事情上杉君总是能轻松应对，虽然大家都不以为意。
    “大家在玩耍的时候，上杉君总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努力，但大家却以为这是上杉君的天分...
    “花火一直很羡慕上杉君坚强的毅力，花也非常敬佩上杉君的努力，在我眼里上杉君一直是一个非常成熟、可靠的人！”
    花火坚定的声音和她弱气的声线，行成了一个奇妙的反差。
    上杉櫂没想到自己在她的心目中有着如此高的评价，自己只是不想与他们无意义地搅和在一起罢了。
    不过这一番话，还是让他轻笑着感谢道：
    “谢谢。”
    “嗯嗯，”
    闻言，花丸花火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花火知道上杉君有时候看起来很孤独，但也请上杉君一定不要勉强自己，无论如何只需要做自己就行了，无论是什么样子，都是最好的自己。”
    花丸花火忽然抬起头来，落日的余晖下，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如果上杉君觉得孤独的话，花火、花火会一直陪在上杉君身边的。”
    上杉櫂停下了脚步，看着身旁少女脸庞上灿烂的微笑，光辉在她的脸颊上熠熠跳跃着，显得梦幻而又真实。
    他笑着对她说道：
    “走吧，回家。”

 第二十二章 新的一天，很巧啊。

    四月二日，
    天空亦如昨日一般晴朗。
    滴滴...滴滴...
    被窝里的上杉櫂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将放置在床头的手机拿起。
    『送你30円，点击下方链接领取吧』
    30円...
    又是诈骗短信...
    上杉櫂看到这个东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别人的诈骗都是几亿几十亿几百亿往高里说，怎么到这儿这么少呢，连个土豆都买不了。
    该说他是实在，还是蠢呢？
    “或者...有可能...是真的？”
    本着求知欲、探索欲、推动人类社会巨大进步的好奇心，以及30円不拿白不拿的想法，上杉櫂点开了那个链接。
    随着左上角那圆圈的转动，一个奇怪的网站显现了出来。
    『您是否确认领取？』
    上杉櫂选择了『确认』
    中间突然冒出了一个大大的提示框。
    『提示！！提示！！经过你本人的确认，已经与本网站签订了契约，每月套餐税金30万円，请于今天向政府缴纳，合同会送至你家中，请注意查收！！』
    上杉櫂看到此处直接关闭了网站。
    典型的恐吓诈骗，利用人畏惧的心理，接下来的大概操作就是让人交一笔“合约解除金”，然后骗子就解除了那本不存在的合约。
    无聊，哪个又憨又傻的人会信这个？
    整理好衣物，洗漱完毕，上杉櫂走下了楼。
    “早上好。”
    “嗯。”
    客厅内，坐在椅子上的上杉健一喝着早茶，点了点头，翻动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他是上杉櫂的父亲，上杉健一。
    职业是网页前端开发，也就是各种网页的页面、html、css代码等都交由他来负责，大多数的时候都能看到他拿着一台笔记本，对着一些不认识的英文单词敲敲敲。
    他也不例外，36岁的年龄，头发却已经开始有点征兆了。
    不断往上挪动的发际线，是每个即将到达中年男人的噩梦，更别说这种令人头秃的职业了。
    所以上杉櫂这辈子吸取教训，不读理科，改读文科，当个老师教授什么的，也比这种天天加班的工作好得多。
    “对了，”
    上杉健一看向桌子对面刚坐下的上杉櫂，
    “最近总是有莫名其妙的短信发过来，你也应该收到吧？”
    上杉櫂看了一眼厨房里忙碌的母亲，喝了一口清晨的牛奶，说：
    “是有收到，诈骗短信，我知道的。”
    “嗯，那就好，”
    上杉健一靠在凳子的后面，一身正经西服的他却显得有些慵懒，
    “看到的话也最好不要点击，都是些钓鱼网站，或许在不经意间就下载了某些捆绑软件，被读取了用户信息，这些东西也真是讨厌，到处套取、贩卖他人的个人资料。”
    说到这里时，上杉健一感叹了一句：
    “这个时代，流量就是金钱啊。”
    “一大早的，说什么呢。”上杉纪子端着盘子，坐在了他的身边。
    上杉家的早餐更偏向西式，一杯牛奶，两个煎蛋，再配上几片面包，就突出一个简单。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工作。”
    上杉健一轻轻摇头，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抛之脑后，看向了面前的上杉櫂，想起一件事情，问：
    “你小子，这都高二了，跟隔壁花火谈的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
    上杉櫂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嗯？”上杉健一皱了皱眉，“难道你不喜欢花火那丫头？”
    “不是。”
    “那你们两个为什么还不确定一下关系？”
    “我只是觉得，太快了。”
    上杉健一没有理会上杉櫂的这个解释：“你害羞，不愿意先表白？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让人家一个女孩子对你告白啊，那样太有失男子气概了。”
    “......”
    上杉櫂沉默了，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
    坐在对面的上杉纪子也在一旁笑着附和道：
    “对啊，你父亲追我的时候，那就是一个劲的使劲追，我都被他弄得有点烦了，想着就答应他算了，没想到就莫名其妙搭上了一辈子，悔不当初啊。”
    上杉健一回想到此处莫名有些自豪，“那可不是，当初你母亲可还是学校里有名的美女，我可是花光了所有钱，变着花样地堵在教室外等她，再天天写上一些情书、俳句，天天往她的鞋柜里递。”
    上杉纪子笑着打趣道：“所以说，烦人。”
    而上杉健一则越说越兴奋：
    “这可是你父亲的致胜法宝啊，现在这些东西都还有留着一些，怎么样？你要不要借鉴借鉴学习学习？保证让你把隔壁花火那丫头追到手。”
    “......”
    上杉櫂倍感无语。
    这就是那个时代，所谓的昭和男儿吗？
    连追人都是精神满满、死皮赖脸，在现代根本想象不出来，像他这种平成年间出生的人，还是别参和了。
    “时代变了，父亲，现在那种昭和做法放到现在，人家女孩子只会告诉警察，然后再以骚扰罪将你逮捕到警察署，关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听着是有几分道理，但上杉櫂这句话可唬不住上杉健一，他也很清楚隔壁花丸家的态度。
    “哼哼，少找借口，你跟花火那丫头从小一起长大，她还天天跟在你后面，我保证，只要你一开口，那就绝对没问题。”
    ......
    清晨总是夹杂着一丝清新的空气，在此时出门总是能让大脑感受到一股轻快感。
    当然，这是在睡眠充足的情况下。
    在好不容易摆脱了父母的纠缠后，上杉櫂来到了隔壁花火家的门口。
    但这一次，他却迟迟没有按响门铃。
    他在想，自己...对于花火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多年以来的陪伴成长，让上杉櫂在这一世，明白了什么叫做青梅竹马。
    他对花丸花火的感情很是复杂，曾经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怯懦小女孩的形象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总是喜欢跟在他的身后，用那弱气的声音喊着櫂哥哥。
    上学、放学、游玩、逛街。
    他也一直将她视为妹妹一般的存在。
    可爱、乖巧、听话，惹人怜爱。
    在他的心目中，在与花火众多的时间里，那张笑容总是时刻感染着他，让他有一种心暖、安心的感觉。
    咔嚓...
    门响了，背着挎包的花丸花火一打开门，便看到了站在门口显得有些僵硬的上杉櫂，有些诧异。
    “上杉君？”
    她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关切地问：
    “上杉君怎么了？不要紧吧？”
    “没事，”
    上杉櫂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还是有些僵硬，
    “只是没想到刚刚准备按响门铃的时候你就出来了，有些吃惊而已。”
    “嗯嗯，”
    花丸花火完全相信上杉櫂的话，听到后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花火刚刚想去上杉君家的，上杉君又刚刚好来到这里了，很巧呢。”

 第二十三章 羽田希暮

    到了学校，上杉櫂坐在位置上等待着每天上课之前早会的开始。
    这个时间点，他总是习惯性地向着旁边的窗外望去。
    一条宽阔的道路上，能看到一排一排可爱的小黄帽从这里穿行而过。
    矮胖矮胖的身体，肉乎乎的小脸，背着一个又一个的红色书包，时不时蹦蹦跳跳的，正跟随着前面警察的指挥缓慢前行。
    这不禁让他回忆起了十多年前，他也曾是这队伍中的一员。
    只不过因为不喜欢乱跑，被老师叫到前面，当领路的去了，为此还有几个奶声奶气的同学向老师抱怨这不公平，明明他们才是第一排。
    也只有小孩子才会为这种事情计较。
    不过正因如此，小时候的事情才令人会心一笑。
    “喂，上杉，早啊。”
    “嗯，早。”上杉櫂回过头来，向后藤岩胜这家伙答道。
    “没想到啊，你昨天居然真的帮我要了line，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后藤一屁股坐在了位置上。
    “是没打算要，别人凑过来的。”
    “过程什么的都无所谓，结果是对的就行，昨天晚上我还和她聊了一晚上。”
    “别又让我出面就行。”
    “怎么会，”后藤岩胜摆了摆手，“我很克制了，就问了问她兴趣爱好什么的，连三围都没准备问。”
    “对了，她还问你今天还去不去弓道部。”
    上杉櫂问：“你回答了没？”
    “没有，我就说还在考虑中，不过她倒是有点不想去的意思，说是规矩太多，”
    后藤岩胜双手抱胸，
    “嘛嘛，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小女生嘛，每天就爱拍拍照，化化妆，追追星什么的，怎么会有时间去学那种东西。”
    “你就跟她说我不去了。”
    上杉櫂不想惹那么多麻烦，不然之后又得擦屁股，还败坏名声，太麻烦了。
    “没问题，”后藤岩胜答应的很爽快，“不过你真的不去了？”
    “......”
    上杉櫂沉默片刻，这个问题他也在思考，现在他的剑道lv5，精准才lv3，按理来说，加入剑道部确实好一点。
    但青佑学长人也挺好的，昨天临走的时候还询问他是否有什么困难，如果嫌弓道部规矩多的话，还可以当成一个爱好来学习。
    “不是不去，今天下午再去一趟观望观望，就算要退部，至少也要和青佑学长说一声，他人挺好的。”
    “我倒是觉得弓道部挺适合你，毕竟看起来冷冰冰的，就跟那些规矩一样。”
    上杉櫂知道他这是在调侃自己，但自昨天以后，想一想也无所谓。
    “这也是一种气质，你学得来？”
    后藤岩胜果断承认：“学不来。”
    “哟，两位，早。”坪川贵弘背着自己的单肩包，坐在了上杉櫂的后面。
    一看到坪川这家伙来到教室，后藤岩胜就压抑不住自己好奇心，问道：
    “坪川，昨天你们社团，有没有要求你们穿女高中生制服啊？”
    “我倒是想，可是并没有。”坪川贵弘拿出自己书包里面的面包，咬了两口。
    “？”
    后藤岩胜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
    “你居然还想？！你怕不会真的堕落成那种，只会抱着galgame蹲在家里的御宅族了吧，还是最变态的那种。”
    坪川贵弘白了一眼后藤岩胜：
    “随口一说，你还真信了，还有galgame不是什么小黄油，这点必须声明。”
    “那你们昨天社团在干嘛？”
    坪川贵弘随意地摊了摊手：
    “部长欢迎我们之后，就让我们随意发挥，想吃零食的可以吃，想玩游戏也可以玩。”
    “我去！明目张胆款进行公款玩乐啊，你们那个社团也太欢乐了吧。”
    “好是好，就是没有女同学。”
    坪川贵弘这么一说，后藤岩胜就完全失去了兴趣：
    “那算了，没有学妹学姐女学生的社团，那能叫社团？”
    在两人中间夹着的上杉櫂安心看着自己的书。
    【您有一条新的消息】
    【阅读lv6（0/20）】
    上杉櫂没有理会脑海中的消息，继续沉浸在书中的世界，现在的他还有43点属性没有使用，不着急。
    日本学校早上第一件事并不是上课，而是开早会。
    早会也就是由担任教师来讲一讲今天的安排，值日、扫地、事情什么的。
    担任教师羽田希暮是一位年龄26岁的女性，单身、未婚、大长腿，主要负责班会课，家访，三方会谈。
    也就是班主任。
    同时她还担任他们的国语任课老师，今天早上第一节，便是她的课。
    上杉櫂倒是挺佩服她的，一个女性，毕业于东京大学教育学部，名副其实的高材生，据说当年以偏差值74的成绩考入。
    可以说是知识与美丽并存的一位年轻女性。
    国语课本《国语综合》里面有25%左右都涉及于一些古文古诗，如《漱石枕流》、《管鲍之交》、《登岳阳楼》、《望庐山瀑布》等。
    而上杉櫂，作为2年4组唯一一个会说中文的学生，自然也就会被国语老师多多关照。
    下课铃一响，羽田希暮就看向坐在教室左边的上杉櫂。
    “上杉，跟我来一下教师办公室。”
    羽田希暮面色平静，声音清冷，至于为什么喊上杉櫂去教师办公室，他也不知道。
    跟随着老师一路穿行之后，上杉櫂进入了她所在的办公室。
    她的办公桌上有一摞摞的文件，很是规整。
    中间则是学校配的办公电脑，虽然没怎么用，但也没有任何灰尘，比起这个，她更喜欢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除此之外，便是桌子上还摆有一小盆的芦荟。
    以上杉櫂培养花草的经验来看，这盆斑纹芦荟，叶绿、大而肥厚、花葶锐尖，保养的十分不错。
    羽田希暮将手中的书本放下，看向上杉櫂：
    “上杉，你的‘自由研究’我看了，写的不错，就是有点奇怪，这个学期你有什么打算？”
    羽田希暮着装干净，头上、脸上没有任何配饰，显得朴素而又清新。
    他写的研究是《高中女生腿型与裤袜颜色搭配的关系》。
    这是假期里，后藤与坪川这两个家伙提出来的《关于女高中生喜欢穿什么丝袜》的主题。
    为此还拜托他在新宿做了调研。
    为了省时省力，上杉櫂直接拿用他们的记录写报告，绝对不是因为有什么特殊癖好。
    所以，三人写的研究都有点类似，不过他们俩写的更深入一些。
    “提升偏差值。”上杉櫂简言意骇。
    “嗯。”
    羽田希暮点了点头，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档，稍微翻看了一下。

 第二十四章 下午再见，2年4组的上杉同学

    修长的手指翻动着手中的几页资料，发出纸张那独特的声音。
    片刻之后，羽田希暮抬头看向了上杉櫂：
    “嗯，上一学级成绩保持平稳，甚至还在逐步上升，但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偏差值下降了吗？”
    原因自然是多方面的，但上杉櫂不喜欢去他人身上找问题，偏差值下降了就说明自己的成绩与周围同学的成绩差距缩小了。
    “英语拖下了平均分。”
    “对，也不对，”
    羽田希暮食指轻轻敲击了两下白色的纸张，发出清脆短促的哒哒声，
    “相比于你其他科目的成绩来说，英语的确是要稍微落后一些，但也无伤大雅，主要问题是很多学生都有参加课程补习，利用课余时间相互提升自己。
    “学生整体成绩上涨，你的偏差值自然也就低了，所以你也不能落后，我的想法是在课后开展一个学习会，利用空闲的时间补足各个学生的短板。
    “当然，人数不能太多。”
    羽田希暮说到这里时停下了，看向上杉櫂。
    “由我来组织？”上杉櫂不确定地问道。
    “没错，”
    羽田希暮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没有加入社团吧？”
    “没有。”
    弓道部还没确定加不加入，上杉櫂只能回答没有。
    羽田希暮露出一个毫不意外的表情：“那最好去加一个，下午放学那段时间你总不能独自一人坐在教室等着同学的社团活动结束吧？”
    “......”
    上杉櫂沉默了，这的确是一个问题，虽说他独自坐在教室里看看书也没问题，但心中还是不免有些落寂。
    “可以。”
    看到上杉櫂松口答应了，羽田希暮作为他的班主任心头也有些高兴，露出一个笑容：
    “那就好，我看你上一学级都没交到多少朋友，再这么下去的话很有可能演变成自闭症。”
    自闭症...
    有这么严重？
    上杉櫂觉得羽田希暮说得有些过于夸张了，虽说学校里除却后藤、坪川还有花火外，自己都没怎么和其他同学说过话。
    大多数时间还是对方主动上来搭话，他也懒得回答，草草应付了事。
    “不信？”
    羽田希暮看穿了上杉櫂的想法，
    “嗯...虽说有一些武断，但据我的观察，下课的时候你也总是一个人坐在一起，回家也是一个人回去，属于游离在圈子外的边缘人。”
    “而且，你和花火那孩子是住一块的吧？青梅竹马的同班同学，在学校里你居然都没有交谈过几次？你们是不是从小感情不好？”
    “......”
    “并不是。”上杉櫂否定道。
    羽田希暮转头看了一眼桌角上的电子时钟，对上杉櫂说道:
    “那或许就是老师有些主观上的认知了，学习会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时间就定在下午六点，快要上课了，回去吧。”
    上杉櫂走出了办公室，在回教室的路上他一直在思索着这个学习会的问题。
    学习会？
    一个由学生组成，一同学习补足短板的交流会。
    这个东西要邀请几个人来着？
    话说，应该邀请谁？
    可真是难办啊......
    “哎呦——”
    “抱歉。”
    晃过神来的上杉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撞到了人，向着面前的女同学低头道了一声歉，只不过他的语气显得随意，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诚意。
    “你！”
    戴着一只入耳式耳机的少女蹙紧眉头，很不满上杉櫂的语气，
    “这像是道歉应有的态度吗？你......”
    她仔细地看了一眼比他高一些的上杉櫂，发现有点眼熟，片刻之后就想了起来，嘴角转而露出一丝笑意：
    “啊，你是昨天弓道部的那个家伙。”少女用“那个家伙”指代上杉櫂，而不是用他的名字。
    并且她弯起的眉角显得有些轻佻，嘴里不停嚼着口香糖，看起来很不安分。
    上杉櫂倒是记得她的名字，毕竟昨天说明会每个人都进行了自我介绍，只要不是记性太差都会对这个女孩有很深的印象。
    因为长得很漂亮。
    他看向面前的少女，强调了一句：
    “我叫上杉櫂。”
    “嘻嘻，”
    千岁真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展现出她精致得像是用画笔勾勒出的脸庞，
    “我当然知道，但我就是不想叫你的名字。”
    “随你，”
    上杉櫂不想再与她过多纠缠，他抬腕看向了自己的表盘。
    “快要上课了，告辞。”
    说完，他便转身向教室的方向走去。
    “唉唉！”
    千岁真依眼见上杉櫂立马就要离开，连忙抽出自己衣兜里的右手，将他拉住。
    停下步伐的上杉櫂回头看着这个还在笑的少女，问道：
    “怎么，还有事？”
    不经意间，上杉櫂发现她拉住自己的右手上有一根老旧的花边皮筋。
    千岁真依看着上杉櫂那张脸，觉得他有些冷冷的：“你好意思说，道歉呢？”
    “刚才不是说了吗。”
    “不算。”
    “你说不算就不算？”
    “当然！”
    千岁真依挺了挺自己有些起伏的胸脯，露出一个自信的表情，挑了挑眉，理直气壮地说：
    “你撞了我，你是错的那方，我说不算就是不算。”
    铃铃铃...
    上课铃突然响起，周围的学生都三三两两地走回教室，有的还好奇地看了一眼僵持不动的两人。
    上杉櫂看着那只还紧紧抓住自己的右臂，语气略带无奈地说道：
    “上课了。”
    “我不管，”
    千岁真依明显不想就这么放过上杉櫂，嘴里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说道，
    “道了歉再离开，不然我们俩都不用上课了。”
    够蛮横...
    上杉櫂臣服了，
    这节是数学，江川彦四郎的课，他可不想跟昨天后藤与坪川那两个家伙一样被叫到办公室去训一顿。
    他看向面前的少女，轻咳两声，整理好自己的语气，而后郑重说道：
    “对不起，千岁同学，刚才在你百忙之中撞到你是我的不对，浪费了你宝贵的时间，我认错，请你原谅。”
    “嘻嘻，这还差不多。”
    如此说着，她小跑样地向后倒退，左手插在衣兜里，右手向他致敬，歪头眯眼笑道：
    “下午再见，2年4组的上杉同学。”

 第二十五章 因为迟到，所以被抓住的上杉同学

    回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已经一片寂静。
    江川彦四郎一个人站在讲台上，脸上是万古不变的表情，头上有些花白的头发更显严肃老教授的威严。
    他看向门口的上杉櫂，班里的同学也跟着他的目光看向他。
    同班同学们的表情各有不同，大部分纯粹吃瓜看戏。
    后藤与坪川这两个家伙掩面窃笑，绫香莉映是惊喜，九十梨香是疑惑，花丸花火则是担忧。
    “......”
    被众人注视的上杉櫂不知道此时应该做些什么，道歉？还是鞠躬？
    他没有想好，就这么默不吭声，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显得有些冷漠。
    片刻之后，江川彦四郎皱紧他的眉头，眼神变得尤其锐利，如刀芒一般：
    “上杉，昨天后藤和坪川两个家伙才被训了一顿，转眼你就忘记了，是吧？”
    虽说上杉櫂并没有忘记，也完全记得那两家伙昨天回来的样子，但现在他已经迟到了，事实胜于雄辩，再多的正规理由也是借口，他也不想去找什么借口，点头说道：
    “是。”
    江川彦四郎表情缓和了一些，但声音依旧古板严肃：
    “倒挺诚实，进来，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随后，上杉櫂就在众同学的目光注视下坦然回到自己的位置。
    后藤岩胜看到上杉櫂走回来的时候，脸上还带有扼制不住的笑意，尽管好奇，他也没有立即出声询问，因为这节是数学课。
    “上课！”
    上课的时间总是漫长的，这一点对上杉櫂来说也是一样的，黑色的笔迹不断在白色的纸张上划过，将黑板上方的总结摘录下来：
    斜率...当倾斜角α=90°时，斜率k不存在......
    这是高二数学几何的入门课，浅显易懂，对于上杉櫂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上课这点时间，老师也就只能讲解一下基础的规则与题型，更深的知识点根本不会在教材上完全给你总结出来。
    以至于考试的时候总是会怀疑，这考的东西和上的课，究竟是不是一个东西？
    时间来到第二节课下课后过半，上杉櫂接受完老教授的一顿训斥之后回到了教室里。
    迫不及待满脸兴奋的后藤岩胜坐在位置上迎接上杉櫂的归来：
    “喂喂，上杉，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迟到了？”
    上杉櫂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将身体坐直靠在墙壁上，使得自己稍微舒坦一些，说：
    “下课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弓道部的成员，临近上课也非要拉着我道两次歉，自然也就迟到了。”
    右边正拿着手机打游戏的坪川贵弘抬眼问道：
    “你撞到前辈了？”
    “不是，应该算是昨天刚加入的成员。”上杉櫂想到了千岁真依说下午还要去弓道部，应该不会退出，算是弓道部的成员。
    后藤岩胜站了起来，十分仗义且慷慨激昂地说道：“那他凭什么那么嚣张，告诉我名字，我去帮你收拾他！”
    “打架是不行的，我们是文明人，不能做这种事情，”
    坪川贵弘平淡地说道，手指不停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好像打得很激烈，
    “可以往他的鞋柜里丢臭鸡蛋什么的。”
    “不太好吧，这可是校园冷暴力了，被知道是要被排挤的。”后藤岩胜又坐回了自己位置。
    坪川贵弘挑了挑眉，看向他：“那你刚才是准备干什么？”
    “你刚才说的，打架啊。”
    “我那是冷暴力，你那是暴力，都差不多，没差。”
    “那就两个一起做，”
    后藤岩胜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看向面前的上杉櫂，
    “你觉得怎么样？”
    “......”
    怎么样？完全行不通。
    上杉櫂知道他俩是嘴贫，他在这学校里还没听过有关于打架什么的事情，冷暴力肯定有，但不至于扔臭鸡蛋到鞋柜里那么严重。
    “让你们两个来，我们三个都得被直接开除。”
    “那你不准备报仇了？”后藤岩胜见上杉櫂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追问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报仇了？”
    “混蛋！什么东西？又死了。”一直埋头打游戏的坪川贵弘突然懊恼地大叫道。
    上杉櫂看到了他手机上那黑白的画面，一个人正不停在一个木盒子上面晃荡，手机屏幕上方还显有排名，貌似没进前十。
    如此显眼的特征，让他一眼就认出了是什么游戏：pubg。
    前世的他倒是玩过一些，不过那时候貌似还是端游吧，现在居然连手游也出来了？看画面做得还是蛮还原的，不知道是哪个工作室买的版权。
    后藤岩胜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哈，叫你不带我一起。”
    “你？”坪川贵弘也毫不客气地回道，“不知道刚才是谁说自己要聊天，没时间玩。”
    上杉櫂看着互相嘲讽的两人，忽然想起了学习会的事情，问道：
    “羽田老师让我开一个学习会，你们有没有兴趣参加？”
    “学习会？没有没有没有。”
    只见两人听到之后想都不用想，直接连连甩头，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学习会这种事情，你还是去找班长她们吧，她们一定有兴趣。”
    两人的反应不出所料，上杉櫂也不再过多询问，重新将自己上次没看完的书从抽屉里拿出来。
    虽说是看书，但现在上杉櫂完全没看书的心情，他打开脑海中自己的属性面板。
    【姓名：上杉櫂】
    【年龄：16岁】
    【身高：174】
    【智力：7】
    【力量：5】
    【速度：4】
    【魅力：7】
    【体质：5】
    【技能：阅读lv6（1/20），料理lv0（10/1），剑道lv5（0/10），精准lv3（4/7）】
    【特殊技能：宫本武藏的传说（准备就绪）】
    【当前状态：正常】
    现在他还剩余43属性点，而将智力升级至8，需要花费40点。
    但经过这几天上杉櫂一系列的研究，发现将属性点分配给智力这一类非常难以提升的东西明显更为划算。
    像速度、力量、技能什么的都能慢慢刷上去，智力这东西，必须在知识之海里面翱翔才有可能提升那么一点点，太难了。
    所以上杉櫂直接将40属性点分配给了智力。
    【您有一条新的消息】
    【智力成功提升为8，下一级升级所需属性点为80】
    按照标准属性5是正常人的范围，那么智力8就绝对是人类中屈指可数的存在了。
    虽说这提升之后上杉櫂并没有立即感觉到什么变化，但以上杉櫂这种随遇而安的心态来说，并不着急验正。

 第二十六章 用心险恶的上杉同学

    午餐时间，上杉櫂与后藤岩胜、坪川贵弘排了许久的队之后，点了一份猪排盖浇饭。
    “啊，上杉，你不跟我们一起吃啊？”餐桌上，后藤岩胜看着突然站起来的上杉櫂问道。
    上杉櫂指了指食堂边上吃饭的花火几人：
    “我去那边，顺便商量一下学习会的事情。”
    “哼哼，”
    一声冷笑，
    坪川贵弘突然用中指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
    “都是借口，这是上杉同学准备开启他的后宫之旅了。”
    后藤岩胜两眼放光，这种事情他最感兴趣了：“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你想，上午的时候，上杉同学除了我们之外都没有去邀请别人去参加学习会，这是为什么？明明第三四节课都有下课时间。
    “其实，这并不难猜，他为的就是等到中午将几个学习好的女生一网打尽。”
    “......”上杉櫂对坪川贵弘这家伙的脑洞感到无语。
    “然后美曰其名人数满了，到时候学习会除却他以外全都是女孩子，那这个所谓的学习会他岂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嘿嘿，接下来的日子可就是他的天下了。”
    坪川贵弘越说越忍不住笑意，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有一种戳穿了惊天阴谋的侦探表情。
    后藤岩胜看上杉櫂的眼神也变得非常奇怪，咋舌道：
    “没想到没想到，我们的上杉同学居然会如此的深藏不露，是现在终于觉醒了吗？终于是想用你那张脸去祸害我们班的女同学了吗？”
    “......”
    “想象力够丰富，我觉得你们可以去游戏社帮助他们打造galgame了。”
    上杉櫂没有理会自行脑补的两人，端着自己的饭碗就向花丸花火那边走去。
    学校食堂边角的一桌，花丸花火、九十梨香、绫香莉映，外加同班同学清原瞳美，一共四人聚在一起吃午餐。
    班里面四人比较合得来，成绩也较为出众，也就经常聚在一起吃饭、聊天什么的。
    正在吃着鸡肉咖喱的绫香莉映看到前面缓步走来的上杉櫂，惊奇地用胳膊碰了碰旁边花丸花火：
    “花火酱，你家呆子来了。”
    花丸花火抬头，也看到了走过来的上杉櫂，她对绫香莉映的调侃并不在意，也习惯了，班里的同学也知道两人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
    “上杉君...”
    在几人的目光下，上杉櫂很自然的坐在了花火的旁边。
    绫香莉映探头向着花火旁边的上杉櫂问道：“上杉同学，今天中午你来找我们是有何贵干啊？还是说单纯来找花火酱的？”
    几人坐的是六人桌，长方形两排各三个位置，花丸花火坐在中间，绫香莉映与上杉櫂分别在她的左边与右边。
    “学习会，羽田老师要我组建一个学习会，下午六点开始，我是来邀请你们加入的。”说完，上杉櫂吃了一口碗里的盖浇饭。
    “学习会？羽田老师说的？”
    戴有一副圆形金边眼镜、留有黑色长发的清原瞳美听到后来了兴趣，
    “我可以加入吗？”
    上杉櫂是知道她一定会加入的，毕竟是学习积极分子，班级里她的成绩也一直是在前三徘徊。
    “当然可以。”
    “花火想不想来？”上杉櫂转而看向旁边正在吃便当花丸花火，水手服宽大的领口，展现出她那白皙如玉的锁骨。
    她轻咬一口便当里面的玉米寿司后，点了点头，轻唇微扬，以弱气的声音说道：
    “嗯...上杉君在的话，我就没问题。”
    花丸花火答应的很爽快，但上杉櫂总有种绑架她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
    停顿片刻之后，上杉櫂向剩下的二位问道：
    “你们？”
    九十梨香作为班长，自然对学习方面的事情没有什么异议：“我当然没问题，不过下午六点就应该是在社团活动过后吧，是要花费多少时间呢？”
    “嗯...”
    上杉櫂沉吟片刻，这一点羽田老师并没有说明，但想来那么晚应该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吧，不过这种学习会应该是随时可以走的，比较自由。”
    “那就好，”
    九十梨香放下手中的筷子，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四人中剩下的绫香莉映，“你呢，莉映，要不要加入学习会？”
    埋头吃咖喱的绫香莉映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极其不满地看向上杉櫂，嘟囔着嘴：
    “你这家伙，居然一下子就将她们三个都挖走了...”
    “所以？”上杉櫂没有多说话，继续吃着自己的猪排盖浇饭。
    “所以！”
    绫香莉映突然意识到了，上杉櫂这家伙用心太险恶了，一步步处心积虑。
    借助她吃咖喱的这段时间，首先攻陷最爱学习的清原瞳美，再攻略向来不怎么会拒绝的花丸花火，然后以学习时间自由的条件来拘束九十梨香。
    最后的最后，再让自己的闺蜜来帮助他攻陷正在吃饭的自己。
    太可恶了，人渣，妥妥的人渣啊！
    “所以我！”绫香莉映对此也无可奈何，“所以我也选择加入。”
    “嗯，”上杉櫂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现在学习会就有五个人了，你们还有什么可以邀请加入的人也一并邀请吧，虽说羽田老师说过人数不能太多。”
    九十梨香听他这么一说，好奇地问：“学习会你就邀请了我们几个？”
    “后藤和坪川他俩不来，现在我就只邀请到你们几个。”
    “可恶！上杉，”听到这话，绫香莉映极其不满地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这是学习会，不是你的后宫会，怎么能只邀请女孩子！”
    面对子虚乌有的事情，上杉櫂心安理得的坦然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在班里面也只和你们几人聊过几句话，其他一些同学我甚至连名字都记不清，去了只会尴尬而已。”
    绫香莉映模仿着上杉櫂的语气：“话是这么说，但你一定是对我们图谋不轨吧。”
    “那你可以把同班的男同学都邀请一遍，只要他们同意，不用告诉我都行。”
    “不要！”
    绫香莉映立马拒绝了，“我和他们又不熟，不喜欢接近他们，少点人我还觉得自在一些。”

 第二十七章 1年2组千岁真依，向前辈报道！

    “这不就行了，没什么好说的。”上杉櫂说道。
    “哼！”
    绫香莉映不愿意服输，讨厌的目光看向上杉櫂，轻哼一声，继续埋头吃咖喱。
    九十梨香吃了一口鲜虾炒饭，忽然想起了什么，向对面的上杉櫂问道：
    “上杉同学，你上午怎么迟到了？羽田老师应该不会把你留到上课再放走的。”
    花丸花火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上杉櫂，她对这个问题也比较好奇。
    “没什么，走神的时候撞到一个弓道部的同期，她要我道歉而已。”上杉櫂说道。
    绫香莉映立即蹭了起来，抬头看向他，忽然显得很高兴：
    “那你道歉没有。”
    说实话，绫香莉映还没有看到过上杉櫂道歉的样子，不过她能想象那种语气，一定很讨人厌。
    “理所当然，这又是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上杉櫂答道，夹了一块花火递给来的寿司，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地品味。
    绫香莉映顿时瞪大了眼，心头好似打翻了的陈年老醋坛子，连忙抱着身旁花丸花火细小的胳膊喊道：
    “啊~花火酱，我也要。”
    “给。”
    花丸花火也没有多想，就直接将自己装有寿司的便当递给了她。
    这是她妈妈美惠子每天给她做的便当，精致且美味。
    寿司则是常客，种类时常会有变化，比如今天是玉米寿司，明天就可能是甜虾寿司、鸡蛋寿司、沙拉蟹腿寿司等。
    美惠子也知道花火有将东西分给同学的习惯，所以往往便当里的菜要比她的食量多一些。
    品尝到玉米清甜的口感后，绫香莉映不由笑逐颜开，开心地抱着花丸花火说道：
    “嘿嘿，还是花火酱最好了。”
    “没...没有啦，”
    花丸花火能感受到绫香莉映的热情，她又将便当放在了中间，说道，“大家想吃的话，都可以吃一点，分量有点多，我一个人吃不完的。”
    ......
    待吃完了午餐，几人快速地回到了教室里。
    神越高中的午休时间并不多，但好在吃完饭后还是能腾出个半个小时左右小憩。
    上杉櫂懒散地趴在桌子上，他喜欢在下面垫一本书，这样睡觉的时候手臂就不会太过僵硬。
    听着教室里面同学们的交流声、嬉笑声，上杉櫂闭上眼睛，在一片迷糊的黑色中安然入睡，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半个小时休息后的效果也是显著的，上杉櫂总觉得今天下午听的课程特别容易理解，无论是物理还是地理。
    虽说这很大概率是智力提升到8的结果。
    铃铃铃...
    下课铃声响。
    后藤岩胜眼看地理老师一走出教室，立马蹭起身来大声喊道：
    “好！又是一天新的社团生活！”
    惹得很多同学向他看来。
    “你爱上你的写真部了？”
    坪川贵弘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说道，此时的他准备去往社团大楼的制服研究部。
    “嗯！”
    后藤岩胜满脸期待，似是充斥着一腔热血，
    “摄影师！才是令人羡慕的职业，我决定了，我以后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摄影师！”
    上杉櫂看着这个热血沸腾的家伙，决定给他泼一盆冷水降降温：
    “我记得你上一学年就有过5个梦想，棒球运动员、银行职员、服装设计师、律师，还有个入殓师，现在又来个摄影师，有够忙碌的。”
    坪川贵弘也在此时补充调侃道：“后藤志向远大，企图在这一生横跨六大领域，成为全国平民的标杆与典范。”
    有一点，上杉櫂很好奇，问道：
    “这些职业，有什么共同点吗？”
    “啊，这个我知道，”坪川贵弘面无表情地说，“每次他看到什么很帅的职业都要激情澎湃一番，比如那个银行职员，就是他在看完《半泽直树》后有感而生。”
    “以牙还牙，加倍奉还？”上杉櫂看向后藤岩胜。
    “很热血对不对？”后藤岩胜反问道。
    上杉櫂将桌子上的书放进自己的挎包里：“那你怎么如今又想着当摄影师了？这可没有半泽对抗银行高层，以下克上来得热血。”
    “帅啊！只有帅的职业，才会更讨女孩子喜欢，不多说了，”
    后藤岩胜快速收拾好了自己的书包，背在左肩上，起身向着二人说道：
    “我去社团了，明天见。”
    说完，他便直接冲出教室门，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
    上杉櫂看向坪川贵弘，只见他耸了耸肩，背上书包也向他说道：
    “明天见。”
    下午放学的时间总是吵闹的，上杉櫂背上了挎包，在一众学生中，独自一人走下了教学大楼。
    走过中庭，他靠着右走，准备去往操场那边的弓道部。
    虽说他讨厌麻烦的事情，但看在昨天青佑学长的面子下，再去去吧。
    “哎嘿，上杉同学。”
    上杉櫂感觉到自己的右肩被拍了拍，转头看去。
    “这边。”
    清灵的声音又从左边传来，上杉櫂再次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身旁这个满脸嬉笑、背着双手的水手服少女。
    她耳朵上依然戴着上午那只耳机，嘴里倒是没有嚼口香糖了。
    没有管她，上杉櫂继续向前行走。
    眼看上杉櫂越走越远，千岁真依连忙跑过去挡在他的面前：
    “欸欸，你怎么不给点反应啊。”
    “你期待我有什么反应？”上杉櫂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并反问道。
    “唔...”
    千岁真依微微侧头，竟思索起来，片刻之后笑着向他说道，“我也不知道。”
    “你要去弓道部？”
    “当然啦，你明知故问干嘛。”
    “那就赶快走，别挡路。”
    上杉櫂受不了如此自来熟的女孩儿，显得莫名其妙的，转身绕过她就向前走去。
    千岁真依轻笑一声，也不在意，小跑着就赶到了上杉櫂的右手边，抬头向他说道：
    “上杉同学，以后我们就是同一社团的同学了，作为同学你可要让着我点，毕竟你可是我的学长啊。”
    “你是今年新入学的？”
    “对啊，我可是你超可爱的学妹啊。”千岁真依点头回道。
    说话间，她从衣兜里拿出口香糖放进嘴里，并立即将两根手指放在额头。
    随后，她抬头看向上杉櫂笑着说道：
    “1年2组千岁真依，向前辈报道！”

 第二十八章 系统的正确使用方法

    “.......”
    上杉櫂看着她仰面的笑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灿烂的笑容总是能给人带来不经意的温暖，让人放松警惕。
    自然，他说话的语气也就缓和了一些：
    “去弓道部。”
    弓道部，三三两两已经聚集了一堆人。
    在青佑雅也的迎接下，上杉櫂也坐在了道场里，他环顾四周发现比之昨天已经少了一半以上的学生。
    整个道场都一下子显得空旷起来。
    不过部长青佑雅也看起来倒是挺高兴的，说明会中能留下三分之一的学生已经很不错了。
    他拍了拍手，向在座的众人笑着说道：
    “嗨嗨，感谢各位能够再次来到弓道部参加此次的社团活动，说实话此次能留下的人数已经远超我的期待了。
    “神越高中的弓道部向来就没什么人气，能获得大家的支持，我作为部长，再次十分地感谢各位。”
    说完，青佑雅也想着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他的这个动作，自然也就获得了一片掌声。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说道：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立马就开始今天的社团活动。”
    说是社团活动，上杉櫂还以为能摸到那又长又大的弓，但部长首先让他们的训练的是「体配」训练。
    “所谓射技，作为初学者是不能达到射技所需基础条件的。”
    青佑雅也走在众人的身旁，不断讲解着。
    他们站直了身体，双腿微开，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做出拉弓的姿势，保持平稳。
    “在弓道之中，最重要的就是‘稳’，以平稳的心态射出的一箭，其精准度甚至会超乎你的预料，这就是所谓的「正射必中」。”
    上杉櫂保持着这个动作，目视前方。
    视线集中在前面射位上，正在训练的几位弓道部前辈身上，他们的气质通过他们的每一处动作流露出来，显得潇洒自然。
    握箭、搭弓、拉弓一步步都做得极其顺畅舒适，只听一声弦响，他们手中的箭矢向前倏忽飞去，正中二十八米外的木靶。
    【精准lv3（5/7）】
    嗯？
    看到突然浮现在眼前又突然消失的幽蓝色字体，上杉櫂有些诧异。
    为什么...突然会涨熟练度了？
    自己除了保持住拉弓的姿势外，就只有眼睛盯着前辈射箭。
    眼睛？
    心中有了些许猜测的上杉櫂目光紧盯着前面几名射箭的前辈，同时保证着自身的一动不动。
    青佑雅也不停地在新加入的成员里走动，帮助他们调整姿势。
    这一学期能有12名成员加入弓道部，作为现任部长的他，还是非常欣慰的。
    眼角的视线不断扫过众人，他自然也就发现了上杉櫂平稳的动作：一动不动且极其标准的姿势。
    自然，他心中对于上杉櫂的肯定，也就多了许多。
    嘭嘭...
    嘭嘭...
    前方，凌厉的箭矢不断飞出，上杉櫂目光紧盯着前辈们一系列的动作。
    “射法八节”：踏足，构身，备弓，举起，拉弓，会，离，残心，弓道部成员所有细微的动作姿势都被他尽收眼底。
    一次次拉弓，一次次射箭，都无处遁形。
    【精准lv3（6/7）】
    看到眼前转瞬即逝的幽蓝色字体，上杉櫂确定了。
    自己，能够通过观察，来提取熟练度。
    并且这个速度，要比自己扔瓶子增长的熟练度要快的多的多。
    想到此处，上杉櫂不管身体因为长时间不动而造成的僵硬，继续目视着前方。
    “各位，再坚持一下，还有10分钟就可以休息了。”
    “嗨！”
    众人也齐声应道，尽管已经保持了20分钟，身体发僵，手臂发酸开始伴随颤抖，但他们还是咬牙坚持着。
    部长青佑雅也看到这一切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很高兴能在学校找到这么一群能用心学习弓道的同学。
    时间悄然流去，上杉櫂依然保持着那个动作，视线紧紧注视着前方。
    青佑雅也打开手机看了一下计时，向着众人说道：
    “好了，各位可以坐下休息，辛苦了。”
    闻言，众多部员都在一片出气声与放松声中将手臂立即放下，麻木的感觉使得他们不停晃荡胳膊，以增加血液循环减少酸痛感。
    【精准lv4（0/8）】
    上杉櫂也立即放松下来，活动活动手腕。
    以他的5的体质，对于这种较高强度的训练，还是需要一定时间适应的。
    青佑雅也再次走上前来，向着众人哂然一笑：
    “同学们可以多休息一会儿，这算是基础的动作保持训练，接下来各位还需要学习一下「体配」的注意事项，以及各种姿势。”
    ......
    ......
    东京的太阳落得要早一些，临近6点就变得有些昏黄。
    锻炼了两个多小时的上杉櫂耐住酸痛的身体，穿上鞋背上单肩包走出弓道部，向社团大楼走去。
    这次的他倒是收获颇丰，发现了系统的正确使用方法。
    既然它不喜欢颁发任务，那自己就先将熟练度刷上去，弓道部就暂且不退了，这可是刷经验值的好地方。
    他倒是想看看精准度100%的自己，会成什么样。
    到时候去参加什么射击赛事，奖金岂不是唾手可得？
    咸鱼的我，要开始摸鱼的努力了。
    上杉櫂走在种有樱花树的道路上，不一会儿，千岁真依的声音就突然从后方响起。
    “上杉学长，上杉学长。”
    他停下了脚步，驻足向身后的喊话的少女望去。
    千岁真依迈着轻盈的步伐小跑到了上杉櫂的面前，脸上带着笑容：
    “上杉学长不回家吗？怎么还往社团大楼的方向走。”
    “我还有个学习会，我是去找人的。”
    “啊，”
    千岁真依望了望天边只剩半截身子的夕阳，说道，“学长的这一天还真是充实啊，这么晚了还要留在学校里学习。”
    “你呢？回家干吗？”上杉櫂问道。
    “打工啊。”少女笑着回答，夕阳的光芒照耀在她的侧脸，勾勒出那漂亮的脸庞。
    “你不知道学校不允许打工？”
    “知道啊。”
    “那你还告诉我。”
    少女毫不在意地说道：“反正学长又不会向学校举报，告诉你也无妨。”
    上杉櫂不知道千岁真依这没由来的信任到底是什么。
    他看着那副笑容，在千岁真依的目光下转身继续向社团大楼走去，在夕阳下摆了摆手：
    “那就明天再见。”
    “明天见，学长。”

 第二十九章纷纷扰扰的思绪

    神越高中，社团大楼，
    上杉櫂根据昨天的记忆来到了二层，转右。
    一转角踏进走廊就看到前方绘画部走出来的学生，此时的他们已经背好了各自的书包，向着校门的方向进发，回到家中以结束校园生活的一天。
    一个个穿着黑色水手服的少女从上杉櫂的身旁经过，传出她们交谈时的笑声。
    上杉櫂侧头看一眼将天空烧的火红的夕阳，再回头看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表盘。
    17:54:23
    之前社团的训练让他身体酸痛，如今却还有一个学习会，即便是他，也不由感到一丝从心的疲惫。
    什么时候，才能摸鱼？
    他又有点想退出这个弓道部了。
    此时，前面突然传来的声音，吸引住了走廊上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纷纷转身望去。
    上杉櫂则是蹙紧了眉头，心情，莫名开始有点不爽。
    “抱...抱歉...同学，我真的不能接受......”
    “花丸同学！请你一定要考虑一下，我、我是认真的！”
    身穿黑色校服的少年双手捧着一封粉色的信，表情真挚地弯腰低头。
    “自从去年在中庭上无意间看到了你，我...我就喜欢上你了！每天上学的时候，我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你的笑容，你的容貌...我知道我很卑微...我很胆小...我每天都只敢偷偷的看你。”
    他抬起头，看到花丸花火精致的面容，激动起来，向前踏出一步。
    “别......”花火花火害怕的不由自主向后倒退一步。
    “但请相信我！我是百分之百真心的！我一定、一定、一定会对你好的！”
    “请你！请花丸同学一定要认真考虑一下！拜托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说完，那少年脸色涨红，心脏剧烈跳动，头也深深地低着，颇有一副纯情少年鼓足勇气表白的画面感。
    花丸花火很是慌张，她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周围同学注目的视线，使得她的小手紧紧攥住自己的单肩包，眼神有意无意躲闪回避。
    少年的话语真挚、感情真切，字里行间都是紧张且期待的心情。
    任何一位少女面对这种情况，只要不是特别讨厌那个人，那么都会有所动容。
    更何况，花丸花火还是那种不懂得拒绝的女孩子。
    同学期待的目光、看好戏的目光和为少年加油的目光全都汇聚在她的身上。
    让她压力倍增的同时，杂乱的心也更加慌乱、更加紧张。
    空气，就这么凝固下来。
    在场寂静一片，没有任何人出声打扰两人之间的发展。
    感情，是真挚的。
    情书，是显眼的。
    花丸花火看着少年深深鞠躬的动作沉默良久，眼瞳微微颤动，抿了抿唇。
    半晌之后，她似乎是做出了决定，将视线转向一边，细弱的声音缓缓传出：
    “抱...抱歉...”
    软软糯糯的几个字在前面的这个同学听来却宛如晴天霹雳，整个人的脸色瞬间沉寂下来，心脏伴随着颤抖的双手猛烈抽动。
    他抬起头，仍然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双手再次向前递出粉红色信封。
    “请...请别这样......”
    花丸花火被逼的再向后倒退一步，双手抓在了表情不善的绫香莉映身上。
    此时，少年手上包装漂亮、包含情感的信封，忽然变得暗淡无光。
    少年仍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面向她精致可爱的脸庞，小心翼翼继续咬字试探：
    “花丸同学，请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
    “你可以，走了。”
    平淡的声音，出现在少年面前。
    花丸花丸抬起视线，弱气的声线依旧微小：“上...上杉君......”
    寺井秀男此时的表情带上了不安与疑惑，他面对突然挡在自己的男子，试探着问：
    “你是——”
    “我知道你要问我是谁，但我没有必要告知你我是谁，”上杉櫂瞥一眼他手中的信封，“现在重要的是，你可以走了。”
    寺井秀男喉头滚动，想看一眼被他挡在身后的花丸花火，但又被上杉櫂即刻挡住。
    他不由看向他，很礼貌地说：
    “同学...请你让一下，据我所知，花丸同学是没有男朋友的，不知道你凭什么挡在我面前？”
    “打探情报都不打探清楚点？”
    上杉櫂觉得他这幅表情很假，“我天天和她一起上学都不知道？”
    周围吃瓜的同学看到如此情景，已经纷纷议论起来，目光直直地盯着后面花丸花火。
    本就弱气的她，在众人的视线下，不由深埋下了头。
    绫香莉映见花火这幅样子，心头很是生气，扶住她的同时立即向上杉櫂大声喊道：
    “上杉，快让那家伙滚蛋，他不是什么好人。”
    一起上学......
    寺井秀男顿了顿，抬头看向上杉櫂，努力让自己保持笑容，“可是...你现在并不是花丸同学的男朋友...我只是觉得...我只是想.....”
    “现在，立刻，马上，走。”不容置疑的声音。
    寺井秀男吞了吞口水，喉头滚动，尽力张开自己僵硬的下巴：
    “你不能——”
    “你是不是觉得花火好说话就会随便接受你的告白？”上杉櫂直接打断他的话，“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棒球部成员就很有魅力？”
    寺井秀男表情惊讶：“你怎么——”
    “你是不是觉得靠一副纯情的模样就能博得同情？”
    话语，不断下压。
    “你是不是觉得依靠周围同学视线的压力就能让花火答应你的要求？”
    寺井秀男瞳孔一缩，慌张地打量四周，试图为自己辩解：“没有！我只是——”
    “这就是你的告白？这就是你所谓一生的请求？”上杉櫂厌恶地看向他，“利用别人女孩子弱势的性格，在人还没走完的情况下表白，想让她迫于同学视线的压力答应自己的要求。”
    他的声音放大了许多。
    “你不觉得同学你这么做，非常可耻吗？”
    感受到周围同学的视线纷纷向自己看来，寺井秀男缩了缩脖子，攥紧了手中的信，低头咬牙说：
    “我只是...我只是想......”
    “走。”
    “可是...”
    “快、走。”上杉櫂一字一顿地说，不容置疑。
    “我...”
    “快走！”
    再三厉声之下，少年只得悻悻离开，他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他挡在身后深埋头的花丸花火。
    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右手拿着刚才表白的信封，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
    围观同学自觉的给他让出一条路。
    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仿佛黯淡下来。
    下一秒，绫香莉映大声驱赶走廊里吃瓜围观、驻足观望的同学：
    “好了！好了！都快回家，有什么好看的！”
    待到围观的同学全都散去，花丸花火才敢抬起头来看向上杉櫂，有些怯懦的小声说：“谢谢...上杉君......”
    她怜弱的样子不禁让上杉櫂回想起以前，那个拽着他衣角紧跟在他身后的羞怯小女孩。
    “没事。”
    “还算是个男人，”绫香莉映语气平缓的对他点评一句，“也算对得起花火酱一直.....”
    低着头的花丸花火拉了拉她的手。
    “算了，”绫香莉映叹一口气，重新审视一遍上杉櫂，“为什么你在这方面就是个木头？不是跟后藤那讨厌的家伙混的挺好的吗？”
    “混的挺好，什么意思？”
    “果然是和村越那家伙是一路人，”绫香莉映鄙视他一眼，也不多解释什么，“走了，去开学习会。”
    说完，她便拉着花丸花火的小手向前面的楼梯口走去，偌大的走廊此时只剩下上杉櫂一人。
    夕阳，炙烤着天空，火红的颜色让空气都沉闷了许多。
    “村越？我像他？可能吗？”
    上杉櫂嘀咕一句，驻足在原地，不自觉地抬头看向远处渐渐暗淡下来的天空。
    微风荡漾耳旁，本是清新明快的感觉。
    但不知为何，他却怎么也享受不了眼前，落日的黄昏。
    刚才花火被表白的时候，心像是被堵塞缺氧般难受。
    宝物，快要被别人抢走的那种难受。
    他不由想起刚才绫香莉映说自己是木头的那番话，想起花火拉住她偷偷打量自己的眼神。
    他对她很熟悉，熟悉到连她睡觉的小习惯都知道。
    他们是两小无猜的玩伴。
    她是公园中静坐于长凳上闻着花香的小女孩，是街道上紧紧跟在身后的身影，是用娇小手掌捧着花朵赠送给他的笑容。
    我对她...是那种喜欢吗？
    上杉櫂扪心自问，脑海中极速闪过走马灯一般的记忆片段。
    在那一幕幕绽放的笑容中，定格到了几天前，在御苑内手牵手时，她那副羞赧的美好模样。
    而刚刚她被表白后抿唇拒绝的样子更是深印于心，她鲜明的轮廓刻在心头，散发出一种异样的刺痛。
    自己，是不是应该稍微改变一下了？
    夕阳，融化了一切。

 第三十章 东京的街道

    来到教室，此时外面的天空已经略显黯淡。
    进门之前，上杉櫂看了一下表盘。
    18:09:25
    轻轻敲了一下门，他便直接推门进入了教室。
    教室里，除却中午他邀请的四个人外，就只有羽田希暮坐在讲桌前。
    靠着椅子，一身职业教师装，单手举着《国语综合》，黑色的长发整洁大方，干净利落。
    羽田希暮听到开门声，转头向他说道：“上杉，来了就快坐下，可以先做一下今天的作业，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嗯。”
    上杉櫂答应了一声，就随意找了一个靠前的位置坐下。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花丸花火，她很安静，安静的在自己做着习题。
    看起来很平常，但上杉櫂知道，她对刚才的事情还有些在意。
    上杉櫂尽量平复内心复杂的感情，让自己保持住平常的样子，打开了书包。
    他从书包里拿出今天学校布置的习题，熟练的写作起来。
    智力提升到8之后，一切题目文字都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逐字逐句的观看，原本枯燥的文字却如同电影一般流畅，使人有一种沉浸式的体验。
    快、明确。
    这就是学霸眼中的题目？
    靠刷题堆积起成绩的上杉櫂不禁有些羡慕那些天生就有如此智力的人，别人轻松就能完成的目标，自身却要花费十倍的努力去争取。
    让人不得不感叹所谓“天赋”的不公。
    羽田希暮的声音突然传来：
    “由于今天是学习会的一天，所以我没有准备什么的资料与习题，大家就先写一下今天的作用。我的想法是，以后根据你们各自科目的短板，来进行补救计划，快速提升的同时，互相进步。
    “在此条件之下，我希望你们五人都能争取一下年级前十。”
    【滴滴...滴滴...】
    【检测到新任务】
    【任务难度：一级】
    【任务内容：使自身进入年级前十】
    【任务时间：一个月】
    【任务限制：无】
    【任务惩罚：无】
    【任务补充：学习会成员每有一人进入年级前十，奖励+1】
    【简述：想咸鱼的你，终于有了个真正的小目标】
    “嗯...”
    上杉櫂顿了一下，用黑色的笔抵住自己的下巴，有些不明白。
    系统任务，就触发了？
    这么些天，故意尝试多次的他还是没有弄清楚系统任务触发的机制，貌似是定下目标，他确实想去做，这些任务就会突然出现。
    上次是口是心非，这次就是成长？
    果然是顺应什么【有梦想的诚实咸鱼】的规则？
    暂且不论这些。
    那个奖励+1，是什么意思，数量增加，还是品质升阶？
    “羽田老师，会不会有些难啊。”
    绫香莉映试探性的问道，她心里对自己的成绩有些不自信。
    二年级一共有十个班级，每个班级的人数是在35人左右。
    由于这是私立学校，学费昂贵，还有入学考试，大部分学生都是以考入大学为目的学习，并不存什么水分。
    而绫香莉映的成绩一直徘徊在整个年级的中上游，要一个月内将总成绩提升到前十，难度系数可想而知。
    “正因为难，所以才值得努力，”羽田希暮向她说道，“你们这五人里面，也只有上杉的成绩比较接近前十。”
    “作为你们的指导教师，当然要督促一下你们，你们都是以升入大学为目的吧？”
    “嗯。”
    除却专心做题的上杉櫂以外，众人都点了点头。
    羽田希暮继续说道：“以你们的成绩升入大学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想要考入一流大学的话，还是不够的，况且本学校不接收‘浪人’，也就是说你们在本学校没有重考的机会。
    “很多学生都在本学期选择了参加私塾，利用晚上空闲的时间去学习，你们的压力也就越来越大了，这也就是这个学习会成立的目的。”
    “虽说目前人数比较少，不过这个学习会也在试验阶段，你们算是我的第一批学生。”
    第一批？
    也就是说还会有第二批。
    到时候应该还是在班级里挑选，估计每一个学生都会轮到。
    上杉櫂不禁为后藤和坪川这两个家伙惋惜，以他们的性子，很难在这种晚间学习会待下去。
    ......
    ......
    时间来到晚上七点半左右。
    此时学习会的五人也已经在羽田希暮的指导下完成了各自的学习作业。
    天空已是黑压压的一片，但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晚间下班回家的路人，让这一段路并不显冷清。
    九十梨香作为当今国会议员的大小姐，这种时候自然是有管家接送，眼镜娘清原瞳美与她顺路，也就一并接送回家。
    在校门口看着逐渐远去的本田豪车，上杉櫂没有过多注目，跨上自己的书包，跟在了花丸花火与绫香莉映的身后。
    两人如同往常一样有说有笑的走在前方，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走过一段路，乘坐东西线，出了电车，便是二人单独的一段回家路。
    花丸花火双手拎着挎包，放在身前，黑色的百褶裙跟随她均匀的步伐轻轻晃动着。
    上杉櫂走在她的身旁，时不时偷偷打量着这个无比熟悉的邻家少女。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最近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车声、走路声、打电话的交流声，都在这逼仄的东京街头不断浮现，人们迈着急忙的脚步，往各自的目标前行。
    霓虹灯在这晚间显得各外亮眼，对面的居酒屋冒着热气，西装革履的大叔脸色红润，坐在一排木凳前。
    他们高举着手中的麦酒，欢呼着又一天的休闲时光终于到来。
    两人的影子在橙黄的路灯下显得忽长忽短。
    上杉櫂望向身旁花丸花火圆润的侧脸，想起了今天下午的事，目视前方的十字路口，轻声说道：
    “花火，很抱歉，今天下午没有来帮你阻止那家伙，就在旁边一直看着......”
    沉默了片刻。
    “嗯嗯，”
    花丸花火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和的短发在灯光下微微摇晃，
    “不关上杉君的事，只是那时候莉映酱很生气，又因为花火的原因......”
    她停顿了一下。
    “上杉君也不是故意站在那里等待的....上杉君只是想让花火勇敢一点，学会拒绝，就像小时候的那样......”
    听完，上杉櫂的脸上突然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花丸花火羞红的小脸上写满了疑惑，仰面看向他：
    “上杉君...在笑什么？”
    少女目光依依，眼眸中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但上杉櫂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向她反问道：
    “花火，你能说说你对今天下午被表白的这件事，是什么样的看法吗？”

 第三十一章天桥之上

    花丸花火红着脸回过头去，头深深地埋着，目光紧盯着百褶裙前提着挎包的小手。
    明亮的眼睛在灯光下忽闪忽闪的，似乎很不好意思提起这个话题，像是春天攀爬在绿叶上的蜗牛一样安静。
    她轻轻撩了一下耳根的头发，细弱的声音说道：
    “那个同学...叫寺井秀男，是二年级三班的同学，他很早之前就往我的鞋柜里递过信，我之前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会有人喜欢我...”
    “花火...一直都很笨......”
    话语戛然而止，花丸花火再度沉默下去，晚间的凉风吹到了两人的面前，上杉櫂疲惫的精神也稍微清醒了些。
    “之前是绫香同学帮你拒绝的？”上杉櫂问道，两人一同踏上了狭长的天桥。
    令他没想到的是，花丸花火竟然摇了摇头：
    “不是，那次...是我自己向他拒绝的......”
    上杉櫂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拒绝是她向来很少做的事情，每次都是要鼓足勇气才会说出“抱歉”这两个字。
    “但是...没想到今天他还会跑到社团里来。”花丸花火补充道。
    所以就有了下午的那一幕。
    上杉櫂明白了她的意思。
    再三的拒绝也是明确了自身的态度，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明确拒绝一个人，以花丸花火弱气的性格还是很难办到的。
    以往的时候，同学寻她帮忙她都会礼貌的应承下来，不论是不是她应该做的，她都会尽力去完成。
    花丸花火突然转头看向他，露出一个微笑：“上杉君小时候对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上杉君说过，花火要学会拒绝，要花火知道不要害怕别人因此不喜欢自己。”
    上杉櫂脸上的惊讶渐渐消失，望向身前被灯照得光亮的台阶，转而露出一丝笑意。
    这的确是自己鼓励过她的话。
    这是多久的事情了？
    小学的时候吧，没想到花丸花火还清晰的记得那一句话的每一个字。
    那时候的两人甚至被一群小学同学嘲笑过是一对来着，因为她总是喜欢跟在他身后。
    说起这个，也有一段不好的回忆。
    在两人一同走进教室的时候，同学们总是咧开嘴，扮着鬼脸，发出一阵连续的呜鸣。
    稚嫩的脸上毫不在意地放肆嘲讽，齐声呼喊着两人的名字。
    黑板上写上两人的名字，桌子上写上两人的名字，甚至两人的课本上也被画上了两个歪歪扭扭手牵手的小人涂鸦。
    乘着两人出去的时候。
    上杉櫂很不喜欢那群家伙。
    小孩子就是如此，拥有着善的一面和恶的一面，只要是他们自己认为开心的事情，他们就会不留余力的去竭力实现，将自身恶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无论对方的感受如何，无论对方是否难过伤心。
    毕竟不是自己，没有感同身受。
    就算是旁人看得再珍贵无比的事物，他们也能够轻易将其践踏，尽管这种阴影会伴随对方一生。
    因为这件事，花丸花火在那段时间里变得极度自卑，极度敏感，特别害怕别人讨厌自己，想竭尽所能去满足对方的意愿。
    一想到那群家伙趾高气昂的表情，心情就愈发烦闷。
    明明只是一群小屁孩而已。
    回想到此处，上杉櫂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收敛，沉默了下来。
    “上杉君...是回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看到上杉櫂表情的变化，花丸花火也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让他回忆到了不好的东西。
    自责地回过头去低声说道：
    “抱歉，上杉君...又让你想起了那件事情...”
    细弱的声音饱含着满满的歉意。
    “不，没什么，”
    上杉櫂应了一声，心中随即想起了那时花火苦闷失落的样子，“那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自责，也没必要向我道歉，我没什么不开心的。”
    “可是，那时的我...让上杉君担心了那么久......”
    花丸花火的视线重归自己拎着挎包的小手，“我也一直没有机会向上杉君好好道过歉......”
    道歉...
    上杉櫂在她的口中已经听到过很多次这个词了，不论两人之间的关系有多熟悉，她都会说出这两个字。
    他不禁将视线挪向一旁。
    天桥之上，能看到下方络绎不绝的车辆，周围高耸的建筑闪耀着明亮的灯光，尽管天色黯淡，但在这些叠加的光芒之下，能感受的到这座城市的喧嚣。
    路过的行人走了一个又一个，他们迈着不同的步伐，带着不同的情绪在这种城市中找寻着属于自己的一角。
    上杉櫂重新回头看向身旁的少女。
    她的眼眸、鼻子、嘴唇、脸庞，精致的一切在此刻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
    从不吝啬歉意与谢意的她，也只在这种情况下才会好好表达自己的情绪。
    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好好正视一下自己的感情了？
    平日里极为平缓的心境，竟在此时泛起了些许波澜。
    他向着身旁的少女喊了一声：
    “花火。”
    “嗯。”花丸花火点了点头，就像平常的那样。
    “我们现在也认识有十二年了吧。”
    “嗯。”
    “十二年的时间里，你感到厌烦了吗？”
    “没有。”
    “十二年的时间里，你觉得我变了吗？”
    “上杉君还是上杉君。”
    “十二年的时间，你还能陪着我继续走下去吗？”
    “花火说过会一直陪伴着上杉君的，请上杉君一定不要担心。”
    “我明白了。”
    听到这些话，上杉櫂的脸上自然地露出了由心的笑容。
    他停下了脚步，在这行人徐徐过往的天桥之上，目光注视着前面回头看来的少女，喉头微动，在复杂的心境下，将那句话认真的说了出来：
    “花火，陪伴我十二年的你，现在愿意与我交往吗？”
    听到这句话，花丸花火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驻足在灯光下的身影。
    晚间的凉风撩动着她黑色的百褶裙微微摇曳，提着挎包的小手不自觉地向内缩了缩。
    远处矗立着高楼，下方过往着车辆，身旁穿行着路人，霓虹将整个城市照得透亮，连带着她的轮廓，也逐渐变得更加清晰明确起来。
    上杉櫂等待着她的回答，他本以为她会害羞地低下头去。
    但片刻之后，她似乎早有准备，竟露出了一个烂漫的笑容：
    “好呀。”
    此时，花火的笑容像极了夏日里绚丽绽放的花火，盛开在遥远漆黑的夜幕中，照亮了一切。
    好呀...如此轻灵的两个字，却让上杉櫂从心底感受到一种溢满的温暖，充斥着全身。
    纷扰的思绪万千呈现之间，又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感激。
    感激她这十二年来一直陪伴的日子，感激她能如此容易接受他的请求。
    这种奇异的感觉迫使着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喉头滚动，千言万语中，只凝聚出了两个字：
    “谢谢。”

 第三十二章 日常的清晨

    翌日，
    清晨的阳光再次从没有关严的百叶窗照耀在床头，斑斑点点的晨曦一点一点地暖和着屋内空气。
    上杉櫂今天起得要稍早一些，洗漱之后，看了眼时间，发现距离吃饭还有些时候，便重新躺在床头，翻看起手机，心中却忽然想起了昨天的那一幕。
    自己，会不会太渣了？
    因为一些缘故，两人上学的年龄要比同年级的同学早上那么一岁。
    现在的花火还要等到今年的10月份，才年满16周岁。
    而自己，昨天晚上居然对一个年仅15岁的女孩出手，要她做自己的女朋友，想想都觉得罪恶。
    上杉櫂将手机放在一旁，反复在大脑里想着花丸花火这个名字，从小到大缓缓变化的脸庞于脑中浮现，显得亲切而又熟悉。
    十多年的时光对于她来说或许有些短暂，但对于他来说，却十分的久远。
    上杉櫂两辈子加起来近乎有40年的经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个大叔了吧。
    点开line，看着那个熟悉的头像，一只卡通鲨鱼抱着一个火红的辣椒，曾经那种奇怪的感觉仍未有消退。
    咚咚...
    敲门声，
    门外传来了母亲上杉纪子的声音：
    “櫂，起床了没，吃饭了。”
    听到声音后的上杉櫂迅速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原来你已经起来了啊。”上杉纪子看着门前衣冠整齐的上杉櫂笑道。
    “嗯，”上杉櫂随意的应道，“今天早上吃什么？”
    “土豆咖喱加味噌汤。”
    “嗯。”
    倒不是以前的西式早餐了，不过上杉櫂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母亲下楼走到了客厅处。
    父亲上杉健一一如既往的靠在椅子上，手中翻动着桌子上的电脑页面，一副悠闲的样子。
    不过他也只有清晨的时候才有这片刻悠闲。
    咖喱、味噌汤都在桌子上散发着香气，连周围的空气都逐渐变得可口起来，上杉櫂熟练的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开始享受这片刻的早饭时光。
    上杉健一看了一眼对面吃着早饭的上杉櫂，说道：
    “今天貌似你起的很早啊，以往这个时候你应该还在盥洗室内洗漱，是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吃饭的上杉櫂微微顿了一下，有时候不得不感叹父亲的直觉，明明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他都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嗯。”
    上杉櫂随意的答道，现在的他还不想直接说出来。
    听到上杉櫂这答应的声音，上杉健一就明白了他肯定有什么事情不愿意说出来，毕竟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作为一个父亲，他觉得应该开导开导他：
    “一看你就有什么事情瞒在心里，虽说你从小就非常让人省心，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但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说出来的好，作为你的父母也会耐心倾听的。”
    “对啊，櫂，”刚刚坐下的上杉纪子也在一旁向他笑道，“之前怀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孩子一定不简单，但也没想到会有孩子能让人这么省心，小时候不喜欢哭也不喜欢闹，十分听话又十分乖巧。”
    上杉健一明显也被身旁的妻子勾起了回忆，靠在椅子上突然大笑道：
    “哈哈，也是啊，给你买的玩具一样都不喜欢，偏偏喜欢抱着书看，那一阵子我还以为我们家生出了一个神童呢，经常抱到神社里感谢神明的馈赠。”
    “......”
    上杉櫂满头黑线，虽说时间久远，加之那时候还是婴儿，记忆变得极为模糊，但上杉櫂还是依稀记得几个画面。
    最清晰的，就是神社里的那条宽阔的青石参道，两旁的参天树林、野鸟飞鸣，很是恬静优美。
    作为一个拥有着前世些许记忆的婴儿，那时候整天躺在摇篮里的日子真是无聊到爆了，也只有看看电视，翻翻书什么的，才有那么些许乐趣。
    “所以啊，櫂，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们说说的，不要总是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抗下，父母也是可以为你分忧的。”
    上杉櫂点头。
    上杉纪子的话语总是充满着母亲的温柔，这是能够切身体会到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苦恼的事情，”上杉櫂放下手中咸鲜味的味噌汤，“就是昨天和花火一同回家的时候向她说的我的想法。”
    “嗯？你不是都提早回家学习的吗？”上杉纪子明显没抓住重点。
    “我加入了弓道部，晚上还有羽田老师的学习会。”
    “所以，你所说的想法是什么？”上杉健一更关注这个问题。
    上杉櫂顿了顿，认真地说出了两个字：
    “表白。”
    听到这两个字，上杉建一与上杉纪子夫妻俩相互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十分高兴的表情。
    “哈哈，好小子，终于开窍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就想当一个木头呢。”
    “成功了没？”上杉纪子探头问道，看向上杉櫂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与满意。
    上杉櫂点头。
    “哈哈，那就好，”
    显得极为高兴的上杉建一重新将身子靠在椅子的靠背上，
    “不过我话说在前面，年轻人不懂得珍惜，总是喜欢一个又想着另一个，希望你以后还是对花火那丫头好点，也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你们还小，承担不起冲动后的结果。”
    典型的父亲口吻，但上杉櫂并不讨厌，认真听着。
    上杉纪子笑着继续说道：
    “你与花火那孩子已经认识十多年了，我们两家人认识也有十多年了，期间已经来往了无数回，我们两家人对你们两个孩子也是很清楚的，十多年积累的感情，我也相信你们能够相处的很好，加油吧。”
    “我知道。”
    上杉櫂还是用平常的那种口气应道，开始吃盘子中剩下的土豆咖喱。
    听完父母的叮嘱，吃完早饭的上杉櫂随即跨着书包走出了家门，在母亲的一句“路上小心”下，走向了隔壁的花丸家。
    此时的太阳刚刚抬头，为东京清冷的空气增添了一丝温暖。
    上杉櫂很赞同父亲的一句话，年轻人不懂得珍惜。过去的经历告诉他，容易得到的东西，即便它再怎么闪耀着绚丽的光芒，也会因为长期托在手心中而忽视了它的存在。
    人一旦得到一样东西，就会忘记当初垫着脚，扒着橱窗看它的感觉。

 第三十三章 日常日常再日常

    无比熟练地来到熟悉的位置，上杉櫂站在门前，按响了门铃。
    “叮咚”一声，小喇叭里并未传出预想的滴滴声，但上杉櫂并不着急再按一道，这种情况说明了花丸花火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准备出门了。
    这是上杉櫂多年以来所总结出的经验。
    待约一分钟之后，他便听到了些许零零散散的脚步声夹杂着说话声从门内传来。
    “咔嚓”一声，花丸美惠子拉开了门，看向了站在门口的上杉櫂，并将黑色水手服的花丸花火推了出来，带着满脸笑意拍了拍她细小的肩膀。
    “櫂，花火这孩子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和我们说了你们两个的事情，虽说爸爸他还是有些不乐意。
    “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一定阻止不了你们的，阿姨支持你们，加油！”
    “一定”这两个字被花丸美惠子咬得格外郑重。
    “......”
    空气一时间沉寂下来。
    上杉櫂总觉得目前的气氛有些奇怪，有种回家过节见岳母的感觉，明明两人连十八岁都没有，果然是说得太早了吗？
    他看了一眼面前显得十分弱气的花丸花火，在母亲的话语下的她显得有些羞赧，缤紫色的眼眸灵动的散发着光芒，有些躲闪。
    黑色水手服的白领下系着一条红色的小领巾，小手将蓝色的挎包提在纤细的双腿前，黑色的百褶裙下是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乖巧可爱的身形很是惹眼。
    花丸美惠子也发现了上杉櫂的目光在花火的身上打量，笑着将她推了出去，说道：
    “好了，你们快去上学吧，今天我也特意为你做了一份便当哦，等会让花火拿给你就行了。”
    “......”
    与花丸美惠子告别之后，上杉櫂带着花丸花火踏上了往常的上学路。
    ......
    “上杉君...你的便当...”
    仅供三人通行的街道上，花丸花火将挎包中的蓝色便当拿了出来，伸出小手递给了上杉櫂。
    “谢谢。”
    上杉櫂看着手上这简洁的蓝色便当，倒是有些意动，无他，仅仅是因为美惠子阿姨做的菜好吃而已。
    也只有现在才有这种待遇。
    接下来，行走的两人一阵无言，主要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在遇到绫香莉映后，三人如同往常一样前往车站乘坐电车。
    电车内，两位少女有幸找到两个座位坐下，而上杉櫂就只能站在她们面前，手握吊杆，默默感受着电车的晃荡以及上班族大叔们拥挤的身躯。
    窗外的高楼随着电车的前行掠过了一幢又一幢，时不时透过缝隙照射在脸庞上的光斑让上杉櫂感受到了清晨太阳的些许暖意。
    下了电车，三人走到了上学的最后一段路，此时的学生逐渐多了起来，都是神越高中统一的黑色校服。
    不知道是不是步入了青春期的原因，上杉櫂的目光总是在高中生们水手服的裙摆上略过，扫视一圈之后，他的视线又重归前面花火与莉映两人。
    看起来性格极为不同的两人却非常合得来，交替并走的小腿上，都洋溢着独属于青春少女的气息。
    入校，换鞋，等待上课，就这样，稀疏平常上午就如此过去了。
    中午午餐时分，学校食堂，后藤岩胜与坪川贵弘端着各自的猪排饭与乌冬面坐在了上杉櫂的对面。
    “上杉，你这家伙怎么今天忽然就吃便当了？”后藤岩胜看了看自己的零零散散的猪排饭，再看了看他盒子里精致的食物，心中的不平衡迫使着他好奇地问道。
    “嗯，有古怪。”坪川贵弘推了推眼镜框。
    “有什么古怪的，”上杉櫂随意的说道，吃了一个便当里的小香肠，“之前我又不是没带过便当过来。”
    “得了吧，那能叫便当？超市里买的东西，能和现在这种相提并论？”
    “哈哈，我还记得，”后藤岩胜忽然大声笑道，嘴里还夹着些许饭粒，“那几天还是超市8点过后的打折促销半价，每天都有一大堆的便当等待处理。
    “我就知道上杉会感兴趣，连忙打电话叫他过来，之后的几天他吃的全是鳗鱼饭、蛋包饭、炸鸡排什么的。”
    上杉櫂毫不在意两人的调侃，继续吃着自己极为精致美味的便当，“省钱，省事的东西，自然值得我去购买，超市里的便当也是便当。”
    “所以？你这便当是怎么回事？”
    “花火她妈妈多做了一份而已，我去她家找她的时候给的。”
    “......”
    “靠！就不应该问。”
    坪川贵弘也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为什么我没能有这种经历，为什么我就没有一个可爱的青梅竹马，我也想吃她妈妈做给我的便当啊！”
    两人看向上杉櫂的目光逐渐变得厌恶起来。
    虽说后藤岩胜与坪川贵弘两人知道上杉櫂与花丸花火之间的关系已经很久了，但每次看到这个长得帅的家伙还带天天带着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上学，同为男人的嫉妒心就不禁燃烧起来。
    像上杉櫂这种家伙，就应该是他们这种人讨伐的对象。
    “上杉，你这家伙该不会是轻小说的主角吧？”坪川贵弘推了推眼镜框，发出了看破一切的锐利眼神。
    上杉櫂心情毫无波澜，以平静的语气回道：“如果是的话，我还真要感谢那个家伙把我写得这么帅，以至于你们的眼神都产生了变化。”
    “咦——”两人齐声发出了嘲讽似的唏嘘。
    “虽说你长的是帅了点，但还没达到那种男女通吃的效果，相比木村拓哉还是差了一点。”
    木村拓哉是东京的老牌艺人，兼具演员、歌手、声优的身份，现在都已接近50岁了，其影响力依旧处于顶尖位置屹立不倒。
    因为事业巅峰期突然宣布结婚这件事，他俩夫妻被全国国民列为了“最讨厌的男/女艺人第一位。”
    不过这都是上个时代的明星了，上杉櫂倒是没想到后藤岩胜这家伙居然喜欢这种老牌明星。
    “放心，”他满不在乎的说道，“当不了木村拓哉的我，会成为下一个羽生结弦。”
    闻言，两人再次给他投以了一个大大的鄙夷。
    这家伙，真够自满的。

 第三十四章 新的目标，全国桂冠！

    “弓道的羽生结弦？”坪川贵弘停下了手中吃面的筷子。
    “噢！不错啊！我甚至已经开始期待你穿着袴服站在全国大赛上的样子了。”
    后藤岩胜开始兴奋起来。
    “哈哈，到时候一定要请我来给你拍几张写真。”
    “全国大赛？”
    上杉櫂看向他们俩，“这玩意儿有奖金吗？”
    “有肯定有，但具体数目我不知道是多少，应该是挺多的，还有个纯银制的奖杯。”后藤岩胜说道。
    坪川贵弘用中指推了推眼镜框：“哼哼，全国的比赛那可是由天皇颁发的奖项，电视里会同步直播的，如果你能以这个年纪登上那个舞台出名是一定的。”
    上杉櫂觉得有点意思了，什么奖项倒无所谓，但登上全国顶峰的成就，奖金一定不菲。
    “那剑道呢？”上杉櫂又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剑道技能，还有自己那未使用过的【宫本武藏的传说】。
    “剑道的话，全国锦标赛你是不能参加了，那玩意儿最近规定了要年满20周岁以上才能参与，你比我们还小那么一岁，才16，大学之后再说吧。”后藤岩胜又刨了一口自己的猪排饭。
    “剑道其实有高校比赛，主要面向的群体就是全国的高中生与大学生，这个比赛可以去试试，含金量也非常高，”坪川贵弘看向上杉櫂，“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还想去学剑道？”
    上杉櫂嘴里咬着鲜甜的寿司，吞下之后，淡淡地说道：
    “同时位居于剑道与弓道顶端的高中生，你们不觉得非常有意思吗？”
    “可能吗？”两人相觑一眼，齐声道。
    “为什么不可能？”上杉櫂平静的反问道。
    “哈哈，”后藤岩胜笑着摆摆手，“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光是弓道这一项就够你学习一辈子了。”
    “像我们学校里号称‘天才高中生’的漱平学长，弓道六段，也只是止步于全国十强而已，更不用说还同时兼修剑道了，反正我是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人物。”
    “全国十强？这么厉害，那他岂不是很有名？”上杉櫂回想起了那天他拉弓时候的场景，感觉确实流畅无比。
    “你不知道？”
    上杉櫂摇了摇头，他还真不知道，以为就是一个弓道部的前辈，虽说那气质光看上一眼就记忆犹新。
    “后藤，上杉上学期就没怎么说过话，除了来食堂吃饭，就只会在教室里看书，这种事情不知道也正常。”
    “嗯，也是，”后藤岩胜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上杉櫂继续说道，“漱平学长去年就参加了全国的弓道竞标赛，以个人的名义夺得了第六的成绩。”
    “这还是在一众老家伙的手中，你说厉不厉害？并且因为这个，学校直接把他的学费全免了，并附带了大量的奖学金。”
    坪川贵弘也知道这件事，小声的向他补充道：“听说漱平学长要不是因为钻研弓道，成绩不达标，今年我们学校两个保送东大的名额，就留一个给他了。”
    有点意思，
    减免学费、奖学金、赛事奖金、保送名额，这些东西让上杉櫂有些意动了。
    别的不说，
    神越高中的学费那是真的贵，第一年就180万日元，从第二年开始每年还要上涨那么20万，这些东西对家庭的负担是真的重，一般的家庭压根就承受不了这学费。
    上杉櫂刚考入的时候成绩较好，第一年减免了，但第二三年要根据成绩与偏差值排名再来减免一定的学费。
    虽说上杉櫂有信心在这次的月测中名列前茅，但他想要的是学费全免，为家里减少些负担。
    而想到达成这个目的，又需要为学校做出巨大贡献才行。
    弓道或剑道全国联赛的第一名，确实是个非常好的目标。
    并且因为自己拥有系统的缘故，这一点对他来说并不艰难。
    联想到此处的上杉櫂在心中有了决断——拿下今年全国大赛的第一名，再用奖金与奖学金充实自己的小金库！
    【滴......滴......】
    【你触发了一个成为金枪鱼的主线任务，是否接取？】
    正在埋头吃便当的上杉櫂打开了眼前突然出现的任务界面。
    【任务难度：四级++】
    【任务内容：同时拿下全国剑道高校锦标赛、全国弓道锦标赛第一名】
    【任务时间：两年】
    【任务限制：无】
    【任务奖励：全属性技能等级+1，随机高级技能x2，高级稀有生活系技能x1，属性点x100】
    哦？
    上杉櫂看到这个主线任务，顿时来了很大的兴趣。
    这次的奖励并不像以前一样连续两次随机的抽取奖励，而是写明确了，将具体的奖励写清楚了再放出来的主线任务。
    100点的属性点，全属性等级+1，以及那几个随机技能，他都很期待能得到些什么。
    以他能提取熟练度的眼力劲，两年时间摸摸鱼就能完成这个任务，为什么不接呢？
    最重要的是，有奖金。
    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做一些情报工作才行，现在的他对此一窍不通。
    “后藤，弓道六段是个什么水准。”上杉櫂询问道。
    “嗯？什么水准？”后藤岩胜碗里的猪扒已经全部吃完了，只剩下了配菜与米饭，“你要问我的话，其实我也不大清楚，应该是很厉害吧，毕竟全国大赛都能进前十。”
    “我记得弓道部的部长说过，弓道一共有九段，按理来说，六段应该是中上游水准吧。”
    “咳咳，”
    坪川贵弘已经吃完了自己的乌冬面，咳嗽两声向两人说道，“九段这种东西，全国都没有一两位，是处于顶尖中的顶尖，德高望重的大前辈才能担任的段位。
    “也是，我见到过的唯一九段剑士，还是在黑白电视上。”
    “就以过去几年的剑道锦标赛来说，夺冠的选手大多处于六段，最低的在五段，最高不过七段，从这个例子就可以看出，六段已经是非常厉害的老前辈才能达到的段位。”
    说话间，坪川贵弘推了推自己的眼睛框。
    “所以说，漱平学长才被媒体评为选为‘天才高中生’。”
    听完此番话后，后藤岩胜向面前的上杉櫂笑着调侃道：
    “上杉，你该不会真的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吧？想夺得全国弓道锦标赛的第一名？”
    “很难，非常难。”坪川贵弘向他点了下头，语气认真。
    “不，并不是，”
    上杉櫂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神情郑重地看向两人，“我的目标，是同时夺得弓道、剑道全国联赛的第一名。”

 第三十五章 下午的时光

    当天下午，一周一次的家政课。
    男女同学两两一组，完成今天的料理目标——土豆炖肉。
    这个料理简单易做，无论哪个国家都是十分普遍的家常菜。
    当然，这对于料理技能lv0的上杉櫂来说，无论什么难度的菜都是一个样的。
    “我靠，上杉，你放那么多盐干什么？”
    “......不是所有菜都要放盐？”
    “要放啊，但不用放那么多！”
    后藤岩胜赶紧将锅里即将融化的一坨盐用勺子给捞了出来，放在一旁，“还好，差一点我们今天的作业就完蛋了。”
    “......”
    上杉櫂想起了之前自己照着网上视频学习做菜的那段时光，
    “这东西怎么算放多少？我看那些教料理的视频都是说适量盐、适量水什么的，我觉得这么大一锅多弄点应该没事的。”
    “上杉君...其实盐只需要一小勺就够了。”身旁的花丸花火红着脸小声的提醒道。
    “哈哈，我早就说过的，不要让上杉同学烧菜，他只需要切土豆就行了。”名叫川濑奈乃的女生捧腹说道。
    “你个萝莉懂什么，上杉不会烧菜就要让他学，不然今天他又过不了老师那关。”
    “你叫谁萝莉！！”川濑奈乃气鼓鼓地仰面怒视着后藤岩胜。
    她因为身高矮小、长相稚嫩的缘故，被班里的同学起了一个“萝莉”的外号。
    不过她本人可不喜欢这个外号，经常露出一脸凶样怒视着叫她“萝莉”的家伙，不过看起来还是奶凶奶凶的，没什么作用。
    后藤岩胜摊了摊手，表示我说是谁，大家都很清楚。
    “啊！！混蛋后藤！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说着，川濑奈乃就要挥着娇小的拳头向后藤岩胜这家伙砸去。
    “奈乃同学......”
    花丸花火见到这种情况，想连忙出声制止。
    不过很快就不用了，后藤岩胜伸出右手抵住川濑奈乃的脑袋，使得她拼命的向前挥拳却怎么也打不到，“放弃吧，萝莉，我还能给你一个体面的结果。”
    “你这家伙！混蛋！”
    川濑奈乃恼羞成怒地连连轮着拳头，却还是够不着。
    一时间，料理室内所有的人都向他们这边看了过来，掩面发笑，特别是绫香莉映，笑得最厉害。
    班长九十梨香倒是想出声制止他们两个打闹，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这种场面又不是第一次了，制止了也没什么用，这两个家伙就喜欢这么开玩笑。
    “......”
    上杉櫂十分无语的看着两人，幸好老师刚好不在，不然他们这组又得挨一顿训斥，
    “算了吧后藤，别开川濑同学的玩笑了。”
    “行吧。”后藤岩胜放开了自己的手。
    “混蛋！”
    后藤岩胜刚想道一下歉，但没想到这次川濑奈乃直接挥出拳头，娇小的拳头直接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肚子上，受击之下，一阵痉挛。
    别看川濑奈乃身型娇小，但正常年龄发育下的女高中生的气力并不弱，更何况是砸在肚子上，这种人类最为脆弱的部位。
    疼痛使得后藤岩胜捂着肚子埋下脑袋蹲了下去。
    “后藤同学？”一旁的花丸花火吓了一跳，看到蹲在地上的后藤岩胜有些担心。
    “开玩笑开过头了？”另一头的九十梨香也发现事情变得不对劲，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走了过去。
    “我...我...”
    看到后藤岩胜这痛苦抱头的样子，川濑奈乃也觉得自己出手重了，稚嫩的脸上没了之前奶凶奶凶的样子，担心之余还有些后怕。
    不会...不会我一拳就把后藤同学打住院了吧......
    上杉櫂倒是没她们那么担心，神情平淡依旧，因为他已经看穿了后藤岩胜这家伙隐藏的本来面目：
    “起来，后藤，别演了，等会儿老师来了看你怎么解释。”
    听到这话，浑身颤抖的后藤岩胜立马停止了颤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向面前的川濑奈乃微微低头道：
    “抱歉，川濑同学，我不该说你的外号，虽然你长得的确很萝莉。”
    虽是道歉，但这家伙的脸上还带着笑容，说的话也并不诚恳，更像是开玩笑。
    川濑奈乃看着面前四不像的道歉，心里更生气了，并且居然给他骗了，白担心那么多。
    “哼！要你管！”
    说完，她便气冲冲地别过头去，再也不想多看这讨厌的家伙一眼。
    “......”
    九十梨香发现那边事情又突然变正常了，抚着额头十分伤脑筋地摇了摇，转身就走回自己刚才的位置。
    而他们的家政课老师也在此时上完厕所进了教室，环视了一周，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
    下午下了课，便是弓道部每天的部活时间。
    体育社团与文化社团不同，文化社团较为悠闲，每天过去都可以摸摸鱼什么的，需要的时候再向学生会交稿交作业就行，可以早退。
    而体育社团就较为忙碌，经常训练到晚上6点左右，有时候甚至晚上9点了也依旧在训练，一个月也只有那么两三天的假期。
    其中棒球部、篮球部、足球部尤其严格，严禁早退，经常训练到深夜，操场上大部分时间都能看到他们的影子，毕竟都是些挥洒青春汗水的运动。
    走在操场上的上杉櫂看着他们汗流浃背、大声喝彩的样子，对弓道这一活动倒也更加喜欢了一些。
    虽说拉弓的姿势还是站的全身酸痛，但至少是不会动的训练，对他来说要舒坦不少。
    千岁真依突然出现在了上杉櫂的面前，带着标志性的笑容。
    “嘻嘻，上杉前辈。”
    “嗯。”
    上杉櫂向她点头应了一声，漂亮的女孩子笑起来尤其好看，这一点在千岁真依的脸上完全体现了出来。
    她取下了自己的耳机，向上杉櫂笑道：
    “前辈前辈，你的腿疼不疼啊？今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可是连楼梯也下不的。”
    “还行吧。”
    酸痛肯定是有的，毕竟保持那个拉弓的姿势站了接近有2个小时，但还不至于楼梯也下不了那么严重。
    千岁真依晃了晃自己酸痛的肩膀，极为苦恼地说道：“啊~男孩子就是好啊，明明前辈你都不像是会锻炼的人，却对这种训练没什么感觉，是体质的问题吗？”
    “男生在这方面要的确优势一些，不过还是因人而异，你不想当女孩子了？”
    “怎么会！前辈你怎么突然想到这方面去了？”
    千岁真依立即说道，而后又看向上杉櫂，露出了那标志性的笑容，“不过我觉得前辈你长得也挺帅的，变成女孩子怎么样？一定会比我还好看的！”

 第三十六章 弓道部，持续成长中。

    令人意外的是，上杉櫂对千岁真依所提的话并没有感到抗拒。
    “变成女孩子会有什么好处吗？”
    千岁真依见状，惊讶地张了张嘴巴，“前辈你不会真的想变成女孩子吧，虽说那样也不错。”
    说着，她又莞尔一笑，开始极力推销自己的性别优势。
    “变成女孩子好处可是很多的，可爱、漂亮，可以傲娇、可以犯傻、可以柔弱、可以冷漠，还可以穿小裙子、小首饰等等，还有很多很多我都说不出来的东西。”
    “可这并不能成为让我放弃自身性别的理由。”上杉櫂忽然发现有颗棒球飞了过来，砸在钢丝网墙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响。
    “那前辈你喜欢哪一种性格的女孩子？”千岁真依也顺着声音看了一眼，不过又很快回过头来继续问道。
    “问这些东西干什么？”
    “我好攻略前辈你啊，就像打游戏，男主角攻略女主角那样。”她目视前方随意的说，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口香糖放进嘴里。
    “？”
    上杉櫂越发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名为千岁真依的同学，想起了最近坪川那家伙无意间说过的一些游戏剧情，
    “你接近我，就是为了像玩galgame一样的让我沦陷？然后再把我甩掉作为报复？”
    他并不记得自己有过惹到她的地方。
    “嘻嘻，没想到像前辈这种人居然也知道galgame，是玩过吗？”
    千岁真依嬉笑着回道，表情显得十分惊喜，
    “《白色相簿2》、《命运石之门》、《clannad》我都有在家里玩过的，其实galgame很有意思的，要一起玩儿吗？。”
    “不，我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玩过。”上杉櫂回答道。
    “那前辈一定、一定要去试试啊！玩到最后你一定、一定会感谢我的！”
    说完，她再次露出了一个笑容，显得很是高兴。
    “嗯。”
    上杉櫂点点头，重新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弓道部，因为刚才她那极力推荐的样子，对这几个游戏也产生了一定兴趣，有机会的话，试试吧，毕竟是没有涉足过的领域。
    弓道部，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道场，麦子黄的地板上没有痕印，光洁发亮。
    道场右上方的“正射必中”下，摆着数张大小不一的长弓，架在架子上，有序、规整。
    前辈们身着白色羽织和服、黑色袴裤，站在道场前方的射位上，拉弓直视，平稳而立。
    高冷的绪方浅香、阳光的平田政信、短发的桜井风子、部长青佑雅也，与三个上杉櫂尚且不知道名字的同学站成一排。
    脱下鞋子进场的他特意看了一眼最左边的学长，杉田漱平，只有他的气质，在众人中是极为不同的。
    一时间，上杉櫂甚至找不到形容词来描述他，稳健？古板？成熟？
    都有些对，却又不完全对。
    此时，放完一箭的青佑雅也看到了走入道场的两人，回身走过去微笑打了声招呼：
    “上杉同学，千岁同学。”
    “嗯。”上杉櫂向他点头。
    “部长！”千岁真依向他喊道，“今天能换个训练方式吗？昨天站立一下午，到现在我的腿啊，手啊，都还疼的。”
    说话的时候，嘴里仍然嚼着刚才吃的口香糖，看起来莫名的不安分。
    “不行，”
    青佑雅也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她的请求，“这种动作本来就是基础中的基础，没有扎实的基本功是学不好弓道的。”
    说话间，他将手中的长弓放在了道场的架子上，脱下手中的鹿皮手套也挂在架子上，
    “这个动作至少也需要一个星期的锻炼，不然到时候连弓都拉不开，反而会因为弓弦拉伤了自己，这也是出于安全的方面考虑。”
    “唉，好吧。”千岁真依只能失望的点头应道。
    “其实也不用那么悲观，一个星期而已，很快就过去了，这也算是学习弓道的第一道坎，之后你们就能穿着袴服训练了。”
    “青佑部长。”上杉櫂喊道。
    “有什么问题吗？”青佑雅也看向他。
    “我想参加全国弓道的锦标赛，有什么建议吗？”
    关于这个问题，还是问专业人士来的快些，比他网上搜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靠谱多了。
    千岁真依惊讶地看向上杉櫂：“前辈你现在就想参加全国性的比赛了？”
    “哈哈，”
    青佑雅也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对于这种想法，他一直持鼓励的态度，“我的建议就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好好练，如果你学得快的话，一个月就能速成，到时候就能参加县级赛事，应该能参与进去。”
    上杉櫂也没想过能够一步登天什么的，继续问道：
    “全国弓道的比赛是在什么时候？”
    “今年的九月份就有一场。”
    这语气...青佑雅也忽然觉得眼前的这家伙是认真的，
    “如果你是认真的话，六月份我们学校会与其他四所高中联合举办体育祭，到时候就有弓道的比赛，你可以在那个时候获取一些比赛的经验，有利于你个人的成长。”
    还剩下两个月么....
    上杉櫂向他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嗯，没问题，我会认真修习的。”
    “好，加油吧。”
    青佑雅也笑着向他鼓励道，有这种目标并为之努力的人他很是欣赏，他也会尽量给予支持，不过他可不觉得上杉櫂能够获得什么有效的名次。
    毕竟就算是高中生的弓道比赛，团队赛十次射箭也都会有六次左右的命中几率，想从中脱颖而出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修炼，达成精神与规矩的统一。
    这可不是短短一个月就能办到的事情。
    至于全国的弓道比赛...那就更不用说了，都是些变态才能排上名次的地方。
    青佑雅也下意识地看向射位上的杉田漱平一眼。
    ......
    其余新晋部员一一到齐，接下来，便是如昨天一般的训练时间。
    众人因为身体的疲劳酸痛，站立的姿势开始变得歪歪扭扭，半天也稳不出个正形。
    上杉櫂也难以保持昨天那种平稳度，身体上的痛苦很容易让精神受挫，连带着整个都开始变得慵懒了起来。
    不过他也在尽力的保持着抬手拉弓的姿势，目视着前方训练射箭的前辈，偷偷通过他们的动作提取自身精准的熟练度。
    【精准lv4（2/8）】
    时间缓缓流去......
    【精准lv4（3/8）】
    此时的上杉櫂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不是要借助系统努力当一条咸鱼吗？为什么现在会这么努力？
    继续提取熟练度的同时，他也深深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第三十七章 花火尝试更进一步。

    【精准lv4（5/8）】
    夕阳如火，燃烧了正走向飘零的樱花树。
    “前辈，明天见唷！”
    樱花小道下，千岁真依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上杉櫂也对她随意挥手告了一下别，转身向教学楼方向走去，今天还有学习会的任务尚未完成。
    其实他对千岁真依这位学妹并不讨厌，只是觉得她有些自来熟，有时候会十分跳脱罢了。
    “噢噢噢！！大满贯！！”
    “大满贯！”
    “哈哈哈！厉害啊！守屋！”
    听到如此兴奋的欢呼声，上杉櫂下意识的向着旁边看去。
    高大的钢丝网墙内，有一群表情极其兴奋的棒球部成员，他们戴着头盔，将中间那个名为守屋的男子高高抛起，齐声喊着他的名字。
    “守屋！守屋！守屋！！”
    满是汗水与兴奋的脸上，充满了热血高中生的气息。
    上杉櫂甚至都能感受到这股气息透过宽大的棒球场扑面而来，虽然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高兴。
    “大满贯？看他们那么高兴的样子，应该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吧。”
    上杉櫂在他们的热血中呢喃一句，继续走向教学大楼。
    18:05:36
    来到教室，除了文学部的清原瞳美尚未到此，绘画部的三人都到齐了。
    她们将桌子拼在一起，坐在最前排。
    “上杉，来了就快坐吧，”羽田希暮指了指花丸花火身旁的空位，“今天有我专门带给你们的习题，是特意从我大学同学那里找来的。”
    大学同学？
    那就是东京大学的校友，他那里会有高二的题目？
    上杉櫂坐在了花火的旁边，看到了桌子上习题本的名称。
    看来...是开补习班的大学同学......
    应该是个有钱人。
    这时候，花丸花火轻轻凑过头来，身上传来了好闻的少女气息，小声的问道：
    “上杉君...今天的弓道部的也很累吗？”
    上杉櫂有个习惯，就是在累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晃动肩膀让自己放松下来，这样会使整个人都舒坦不少。
    “嗯，是挺累的，毕竟光是站立就站了一个半小时。”
    “那...那...”花丸花火红着脸，以仅供两人的声音小声说道，“晚上回去的时候要花火帮忙揉揉肩吗？我看...我看那些电视上的情侣都是.....”
    “......”
    揉..揉揉肩？
    上杉櫂这个时候还真的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花火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
    虽说昨天晚上是他主动提出交往的，但第二天除了各自的父母知道外，其他的事情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其实是他不知道所谓情侣应该做什么，毕竟他也是个恋爱白痴，上辈子家里蹲蹲到了大学毕业，对与女孩子交往什么的，一窍不通。
    他沉吟半晌，手中写字的笔也停了下来，在思索一阵之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好吧。”
    “嗯。”
    花丸花火可爱的点了点头，回过身去，小脸显得红扑扑的，这是今天她思索了许久的事情，看见上杉櫂答应了之后，心里高兴之余也松了一口气。
    绫香莉映与九十梨香两人因为认真写习题倒是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毕竟花丸花火的动作与声音都很轻，也只有上杉櫂这种听了十几年的人才能在那弱不可闻的声音中提取出信息来。
    不过两人的一些交谈动作倒是被上方的羽田希暮看到了，她倒没说什么，毕竟她也知道上杉櫂与花丸花火这两孩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之前虽没看出来，但现在也算是证实了这两孩子的关系并不差。
    说起青梅竹马，羽田希暮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时光。
    作为家中的独女，她其实很希望有一个从小到大一同成长的异性同伴，在闲暇之时互相给予关心与关怀，在学校之时相互学习进步，在生日的时候相互给予开心的祝福。
    看着面前的探讨习题的两人，她也不禁从心底发出了会心一笑：
    “这种关系，挺让人羡慕的。”
    放学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8点。
    这对日本高中生来说并不算晚，很多参加补习与打开的同学都在11点左右回家，晚睡早起，充实而又忙碌。
    电车上，白炽的灯光在车厢内十分明亮。
    “花火酱，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总是有些不对劲呢？老是发呆。”
    花丸花火被绫香莉映锐利的目光盯得吓了一小跳，两只小手连忙升起来向她摆了摆：
    “没...没有的事，一定是莉映酱你的错觉.....”
    “嗯？”
    “我只是问问，你那么慌张做什么。”绫香莉映看向旁边花火在胸前连连摆动的手臂，微微皱了皱眉。
    看见绫香莉映的表情，花丸花火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连忙把手缩了下去，放在大腿上的单肩包上，小心翼翼地扣着。
    “有古怪！”
    绫香莉映探头看向坐在花火旁边看书的上杉櫂，在看看身旁的花丸花火，眉头合拢的更紧了，
    “你们两个，不会有事情偷偷瞒着我吧？”
    花丸花火的心跳动的更快了些，但她还是极力低头忍耐着，没有表现出来。
    而上杉櫂仍看着书，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不过在心里，他还是不禁感叹绫香莉映这家伙灵敏的嗅觉。
    一丁点儿蛛丝马迹她都能给寻找出来，再逐渐剖析，以后不去当法医、侦探，真是可惜了她这份天赋。
    “话说，上杉中午好像吃的是花丸阿姨的便当啊，这可是相当少见的事情啊。”
    这家伙...
    上杉櫂觉得再这么下去就给绫香莉映猜出来了，他可不想被她这个“大嘴巴”知道，虽说她是花火要好的闺蜜，不大可能这么做。
    但以防万一，还是再当一回“东京人”好了。
    “那是美惠子阿姨为了感谢我给我做的便当，有什么奇怪的？”上杉櫂拿着书，平静的说，语气随意，好似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感谢你，感谢你什么？”绫香莉映追问道。
    “感谢我昨天晚上深夜帮助花火完成功课，昨天的习题不难？”
    “是挺难的，”绫香莉映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忽然反应过来，“你昨天晚上去了花火的房间？！”

 第三十八章 小花火的过往

    上杉櫂见将她的思路成功岔开了，便不再说话，继续看自己的书，随便她怎么脑补。
    绫香莉映知道花丸花火对他的心思，害怕她一不小心就白给：
    “花火酱，昨天上杉那家伙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举动？！有的话一定要报警，最好直接告诉你父亲。”
    “上杉君不是那种人。”花丸花火缤紫色的眼眸在摇曳的灯光下忽闪忽闪着，清澈透明。
    “他就是，”绫香莉映气鼓鼓地说，“上学期就喜欢和后藤那家伙到处跑。”
    “......”
    上杉櫂很感激花火一直为他着想，但绫香莉映似乎对他有些误会。
    她很讨厌后藤他是知道的。
    但为什么自己会被连累？
    他看向对面仰面睡觉的上班族大叔、低头看手机的白领小姐、捧着手机玩游戏的眼镜高中生、刚刚下班回家的中年妇女、嘴角挂着棒棒糖的小黄帽......
    与他们相比，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期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上杉櫂出声道。
    “没有误会，”
    回答了一声，绫香莉映小声地向身旁的花丸花火附耳说了几句悄悄话。
    花丸花火突然看一眼上杉櫂，然后回过头又摇了摇，小声地说：
    “不...不会的，上杉君没有做这种事。”
    “总之，小心点就行了，”
    回过头来的绫香莉映双手抱胸，瞥了一眼上杉櫂。
    “我...”
    花丸花火低下头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替上杉櫂解释，毕竟那些事情绫香莉映全都说中了。
    他还向自己表白，自己还答应了下来。
    虽然自己也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一回事。
    当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她想起了自己笑着答应上杉櫂请求交往的那个画面，羞赧地用被子紧紧捂住自己的脸蛋，将身子紧紧的缩成一团，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面红耳赤。
    还是吃饭的时候，花丸太太发现了异样，这才借机问了出来。
    “所以啊，花火酱，要相信我。”
    “我...我...”
    花丸花火吞吞吐吐之间，纤细的十指纠缠在一起，不过沉吟片刻之后她还是向绫香莉映说道：
    “花火相信莉映酱你说的话，但花火也相信上杉君不是这样的人......”
    “完了，”
    绫香莉映突然捂着自己额头连连摇晃，极度忧愁的样子，“花火酱你已经没救了。”
    早稻田站，东西线下车后，上杉櫂与花丸花火踏上了最后的一段回家路。
    天桥上，上杉櫂看向灯火下的花火，说道：
    “谢谢。”
    “上杉君为什么要对花火说谢谢？”花丸花火缤紫色的眼眸带着疑惑望了过来。
    上杉櫂笑了笑：“谢谢花火酱愿意这么相信我。”
    好久没被上杉櫂如此亲昵的称呼，花丸花火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她回过头，以弱气的声音说道：
    “花火一直都非常相信上杉君，莉映酱只是因为过去的一些事情，变得有些仇视接近女孩子的男孩子。有时候会变得很敏感，不过这是莉映酱的秘密，我不能说给上杉君听。”
    “莉映酱她，好像对上杉君有好多误会，花火会帮上杉君慢慢解释的。”
    “没关系。”
    上杉櫂对绫香莉映倒是不怎么介意，毕竟已经习惯了。
    但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和早上他的想法不谋而合，问道：
    “我，是不是把交往这件事说的太早了一些？”
    花丸花火好奇的眼神打量了上杉櫂一眼，小声说道：“上杉君是还在介意...这件事吗？”
    十五岁的花丸花火虽然已是正经的高中少女，但她的脸庞上，仍有稚气的轮廓。
    “是有一些。”他回答道。
    “是我年龄的原因吗？”
    “嗯。”
    花丸花火沉默片刻，两人走下了熟悉的天桥，灯火依旧闪亮，照耀着这片狭窄的街道。
    “有时候花火真的觉得上杉君成熟的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从小到大，花火都没有见过上杉君哭过鼻子。”
    没有哭过鼻子...
    她如此可爱的想法，令上杉櫂有些哭笑不得，说道：
    “花火，在你的眼中，成熟的表现就是从没在你的面前哭过吗？”
    “欸？！”
    花丸花火好奇地看向他，眼中泛着名为惊喜的光芒，“难道上杉君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过吗？”
    “没有。”
    “欸......”她瞳中惊喜的光芒又逐渐消失，慢慢变成名为失落的情绪，“我还以为上杉君也和大家一样，偷偷躲在厕所里哭过呢.....”
    上杉櫂能感受到身旁花火的情绪，她刚才的那份期待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是希望在我的身上寻找小时候的共同点吗？
    “不过花火你哭鼻子躲到我背后的样子我还记得呢。”上杉櫂对着她露出了一个自然的笑容。
    “我...”
    花丸花火看到上杉櫂脸上笑容，顿时想了起来。
    小时候在公园里玩的时候，她被一条没拴绳子的柴犬追着叫，那龇牙咧嘴的样子，让她害怕的大哭起来，连忙跑到小号上杉櫂的背后躲了起来，并不断喊着哥哥、哥哥。
    虽然那只柴犬最后被它的主人收了回去，但她也因为那件事连续一个月都不敢再去那个公园，因为脑海中全是那个柴犬龇牙的样子。
    现在，她看着仍比她高一些的上杉櫂，倒是不好意思再躲到他的背后了。
    “......”
    “上杉君为什么还记得这个？”
    “因为很可爱，”上杉櫂笑道，“那天可是我们两家人一起出去露餐的日子，相信伯母她们也一定记得的，哭成小花猫躲在我后面抽抽搭搭的小女孩。”
    花丸花火抿了抿软软的嘴唇，又将头重新埋了下去，不敢再与他多说什么话。

 第三十九章 回家的路上、花丸裕樹

    夜晚的霓虹灯总是紧紧依偎在街道两旁，两人继续走在回家的路，刚才的对话让周围的气氛都暖了不少。
    花丸花火跟着上杉櫂走进了一家711便利店。
    “欢迎光临。”
    正在收银台翻看着手机的店员习惯性的说道，他抬起头来，露出笑容，向两人微微笑道：
    “原来是上杉君和花丸桑，两位晚上好。”
    “嗯。”上杉櫂随意的应了一声，随即进去挑选商品，花丸花火则站在收银台前等待他。
    “晚上好，唐君。”
    花丸花丸也向店员点了点头，礼貌的问了一声好。
    看到今天还是他在值班，有些疑惑，“今天不是田渊小姐值班吗？”
    “哈哈，没办法啊，”唐冬云闻言面露苦涩，“田渊前辈最近好像感冒了，我也只好代替她多值几天班。”
    唐冬云是前来日本留学的留学生，戴着黑色眼镜，身形偏瘦，性格不错，在这里家711打工也有一年多了。
    一来二去，与经常光顾这里的上杉櫂、花丸花火两人便相互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田渊前辈她不要紧吧？”花丸花火关心的问道。
    “应该过几天就好了，”唐冬云说道，“花丸桑不用担心她，毕竟也是她也是店里的大前辈，很健壮的。”
    上杉櫂从便利店内挑好商品走了出来，听到了两人的谈话：“这话最好不要让田渊听到，不然你一定会被她臭骂一顿。”
    “哈哈，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也就现在说说，”
    唐冬云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日清杯面、两瓶可尔必思在收银台前划过，
    “一共425円，需要袋子吗？”
    “不用了。”上杉櫂从包里摸出一张1000円的钞票，递了过去。
    “感谢惠顾。”
    找零575円后，在唐冬云的感谢声下，两人向他道了一声别，继续向着回家方向走去。
    “给。”
    上杉櫂将刚才买的一瓶可尔必思递给了花丸花火。
    “谢谢。”
    花丸花火并没有像上杉櫂一样着急喝，而是看向他放进书包里的杯面，
    “上杉君，今天妈妈她让我叫你来家里吃饭的......”
    去花丸家吃饭？
    上杉櫂大致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是要讨论我们两个的事情吗？”上杉櫂打开了手中的可尔必思，喝了一口，口感顺滑的乳酸味，味道很是不错。
    毕竟这也算是国民级饮料。
    “应该...是的...爸爸也说务必让你一定要过来。”
    花丸裕樹...
    这是要对自己展开审查了吗？上杉櫂不禁在心里想道，但并不畏惧。
    花丸裕樹警察的身份却让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向花火问道：“对了，花火，裕樹叔叔是不是会剑道啊。”
    花丸花火轻轻的点了点头，道：
    “嗯，爸爸是警视，我记得他好像说过的，他是剑道七段，好像是很厉害，不过花火也不清楚这些，爸爸也从来不跟我说他工作上的事情。”
    “七段？那是很厉害了。”上杉櫂想起了坪川所说的，全国剑道冠军最高也是七段。
    不过花丸裕樹居然已经升职到警视了吗？
    警视是警察署的正副长，相当于国内的刑侦处处长，是区级警察署中仅次于署长的位阶。
    已经算是迈入了警察核心的职位，毕竟警视在全国的警察中也只占到了2.5%。
    虽说上杉櫂并不知道这个位职在东京这一块是怎样的一个地位，但显然不会低。
    花丸花火仰面看向上杉櫂，此时的他们已经离家不远了，“上杉君今天晚上要来吃饭吗？如果不想来的话也没有关系，花火会帮上杉君解释的。”
    “我会去的，今天我想和裕樹叔叔修习一下剑道。”
    “欸？！可是上杉君不是修习的弓道吗？”
    上杉櫂笑着看向她惊讶的小脸：“谁说弓道和剑道就不能一起修习了？”
    “可是，可是，”花丸花火急切的说道，有些担心，“上杉君不会太累了吗？弓道、剑道，还有羽田老师的学习会，这些都是很花费时间的事情啊。”
    “之前或许不可能，但现在没事了，不用担心我，花火。”
    花丸花火还想说些什么，但看上杉櫂自信的表情，还是在心里选择相信他。
    如果是上杉君的话，就一定没问题。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
    “嗯，花火明白了。”
    寂黑的夜幕下，两人踩着月光，很快就走到了写有“花丸”牌子的家门口。
    上杉櫂站在花丸花火的身后，看着旁边的小院，等待着她将房门打开。
    咔嚓一声，
    门开了，里面随即传出了香浓的饭菜气息。
    “我回来了。”花火尽量将自己弱气的声音喊得大一些。
    里面很快就传出了花丸美惠子的声音，并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欢迎回家，花火酱。”
    花丸美惠子很快从里屋探出头来，向门口的花丸花火笑着问道：
    “今天有把小櫂带来吗？”
    “嗯，”
    花丸花火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扶着门框看向身后的上杉櫂，说道：“上杉君，请进吧。”
    在玄关处、脱鞋、换鞋后，上杉櫂又一次进入了花火的家中。
    “小櫂先去客厅里坐坐稍等一下，我厨房还有菜没有煮完。”
    “嗯。”
    “妈妈，需要我帮忙吗？”花丸花火看了一眼她身后切菜切到一半的菜板上。
    “不用了，”花丸美惠子笑着说道，可惜手里还有水渍，不然一定会揉揉她的头，“你先去楼上把校服换下。”
    在母亲的话语下，花丸花火随即去往了二楼。
    花丸美惠子十分高兴地看了一眼上杉櫂，表情很是欣喜，“先去客厅坐吧，小櫂。”
    “嗯。”上杉櫂就如平常一样随意的应道，并没有什么不同。
    客厅内，宽大的电视机上正播报着nhk的晚间新闻，花丸裕樹则靠在电视机前的那张沙发上。
    不过他并没有看向电视中嘈嘈切切的新闻放送，而是扭过头来，以上杉櫂从未见过的，极其锐利的眼神，紧紧盯在他的身上。
    在这种犀利严肃的目光下，上杉櫂不由自主的停顿下来。

 第四十章 身为父亲的花丸裕樹

    “......”
    上杉櫂沉默了，在那犀利的目光下，他甚至都开始怀疑眼前的花丸裕樹究竟是不是之前他认识的花丸裕樹。
    “喂，我说你小子，楞在那里干什么？倒茶！”
    “啊...好。”
    上杉櫂楞了一下，随即看到了花丸裕樹身前茶几上的空杯子，走了过去，拿起旁边的瓷器茶壶，倒了一杯麦茶。
    水声涓涓，茶杯中的麦茶轻轻摇动着。
    电视机中nhk主持人明快清晰的声音仍不断响起。
    翘起二郎腿的花丸裕樹抬眼看着双手递过来茶杯的上杉櫂，没有任何动作。
    “......”
    时间一点点过去，上杉櫂酸痛的手臂也开始轻轻晃动起来。
    杯中浅桔黄的麦茶漾出片片涟漪，倒映出花丸裕樹严厉的表情。
    时间仍在缓缓流逝......
    茶杯中的涟漪越来越密，厨房内的香气越来越浓。
    上杉櫂仍没有放下手中的茶杯，仍保持着微微屈身递茶的姿势。
    花丸裕樹注目良久，严厉地看着上杉櫂那副熟悉的面孔，心情很是复杂，做了一番心理争斗之后，还是叹了一口气，道：
    “算了，放下吧，我暂时不喝。”
    上杉櫂乖巧地将茶杯稳稳地放在茶几上，手还在因为刚才的酸痛轻轻颤抖着。
    弓道部的训练本就十分专业，非常疲惫，再让上杉櫂一直保持刚才那种递茶的姿势，真的坚持不了多久。
    刚才茶杯没有倒翻，全靠着他自身的毅力死撑着。
    厨房内的花丸美惠子仍在忙碌着料理，花丸花火也在二楼换衣服没有下来。
    上杉櫂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花丸裕樹的身边。
    此时的花丸裕樹气场很足，使得上杉櫂完全不敢出声。
    花丸裕樹目视前方宽大的液晶电视，对身旁的上杉櫂说道：
    “早就知道你小子总有这么一天，也没指望你能够一直把花火当妹妹看，但一出手了，还真是不含糊。”
    “我——”
    上杉櫂刚要出口说话，就立马被花丸裕樹打断了，严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你小子不用解释什么，我都明白，毕竟你们也都步入青春期了，男女同学之间互生情愫都很正常，更何况你们还是一起长大的孩子，有着难以分割的羁绊。”
    上杉櫂保持着沉默，不敢打断花丸裕樹的话，现在的他，总有一种做坏事被父母抓住的感觉。
    花丸裕樹双手抱胸，扭过头来看向他，神情凝重至极：
    “花火那孩子从小就很依赖你，很早之前我就看出点苗头，直到现在越来越深，已经难以分割。她对你非常信任，恐怕你说出什么谎言她都会相信，这是十多年来时间的积淀。
    “相对的，你，拥有着她那份信任的你，也绝对绝对不能辜负她的那份信任。”
    “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是搜查一课出身的，相信你知道这份工作意味着什么。”
    “如果今后你做出什么过分事情的话，”花丸裕樹停顿了一下，眼睛细细眯起，语气越来越重，“我会第一个拿着枪，找到你这小子，不论你有什么理由，都只会有同一个下场。
    “你，明白了吗？”
    最后一句询问咬字极为清晰，沉重严厉的语气直击上杉櫂不断跳动的心脏。
    从一开始，花丸裕樹咄咄逼人的气场就不断压迫在上杉櫂的身上，使得他的心脏都一阵紧缩。
    最后一番话更是透露出一股老辣的狠劲，让人完全想不起他之前好父亲的形象。
    这让上杉櫂想起了花丸花火说过的，花丸裕樹的身份。
    ——警视
    况且还是东京新宿的警视。
    新宿作为东京的红灯区聚集地，汇聚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无论是嫖客、赌徒、还是黑社会，都会在这里有所痕迹。
    而作为在这里工作的警察，少不了与这些人对峙。
    做到当地警察署中，仅次于署长的警视，花丸裕樹自然有着其对应的实力与气质。
    虽然这与上杉櫂认识的花丸裕樹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毫无疑问，这的确是他好父亲的另一面，警察职业的一面，甚至是社会上的一面。
    “明白了。”上杉櫂向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态度还行，”花丸裕樹脸上严厉的表情逐渐收回，“不过体力一点都不行，端会儿茶杯就抖的不行，从今天开始，你每个晚上都来这里跟我学习剑道，作为一个男人，没点保护人的实力怎么行。”
    “是...”
    上杉櫂只能低头应道，让自己看起来更诚恳些，再怎么严厉，现在他都是他的准岳父了。
    岳父的话，那能拒绝吗？
    况且他本来就有跟花丸裕樹学习剑道的想法，这是顺势而为罢了。
    被花丸裕樹一番气势压迫的心累到不行的上杉櫂只好如此安慰自己。
    此时，楼上的脚步声响起，一声家居休闲服的花丸花火走了下来，看到客厅里的两人，敏锐的感觉有些气氛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忧，走了过去出声询问道：
    “是...爸爸和上杉君吵架了吗...？”
    “哈哈，”
    花丸裕樹看到花丸花火的担心的小脸立即露出了一个笑容，“当然没有，只是爸爸在与小櫂说些话罢了，小櫂刚才还很开心地说要跟我学习剑道呢，对吧，小櫂？”
    “......”上杉櫂只能抬头看向花丸花火，尽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裕樹叔叔说的没错，是花火你想多了，我们相谈的很融洽的。”
    花丸裕樹的笑容十分自然舒心，与刚才的严厉的样貌截然不同，就是从小见到的好父亲形象，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加之刚才上杉櫂说的话，花丸花火也就完全相信了。
    她的脸上随即露出了一个很高兴的，灿烂的笑容：
    “嗯！”
    “呼~呼~好啦好啦，几位，开饭了哦！”
    戴着手套的花丸美惠子慌忙地将手中的砂锅放在桌子上，向着客厅中的三人喊道。
    “好香。”
    花丸花火的鼻子嗅了嗅，闻到这股香辣的味道，立马回过身去，泛着微光的眼瞳上都写满了欣喜，“是香辣咖喱！”
    花丸美惠子脸上的表情也显得非常高兴，随即向她笑着说道：“对哦，是花火酱最喜欢的超辣味牛肉咖喱，快过来开饭吧。”
    花丸花火很快就小跑了过去，坐在椅子上，向客厅中的二人招手喊道：
    “爸爸，上杉君。”
    “来了！”
    花丸裕樹笑着起身，拍了拍上杉櫂的肩膀，向餐桌上走去。
    “......”
    饭菜的香味一点一点渗透着空气，在橙黄色灯光的交织下，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暖心起来。
    “一家人...么...”
    上杉櫂看向前方面带微笑，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嘴里喃喃道。

 第四十一章 来自花丸家的剑道调教

    夜间，
    黑夜中的寒蟾挥洒着月辉，让地面上的一切都晕染上了一层亮银色。
    晚饭时间过后、花丸家客厅外的小院。
    花丸花火坐在客厅外支出的小木台上，屋内橙黄的灯光透过透明的玻璃门照拂着她的背影，白皙的双腿荡在空中。
    屋内乒铃乓隆的洗碗声还在传来，她看向前方草地上持剑的两人，小手放在双腿上，环扣在一起。
    脸上的表情有些认真，又有些好奇。
    啪！啪！
    竹剑击打的声音不断震动着周围的空气，产生响动。
    上杉櫂与花丸裕樹同时紧握竹剑，一齐往后跳退一步。
    花丸裕樹的目光紧锁在上杉櫂认真的表情上，皱眉问道：
    “你这小子，学过剑道？根本不像是一个新手应有的水平。”
    “......”
    “只是在电视上看过。”
    上杉櫂回答道，尽管他已经极力将自己表现的像个新手，很多时候都故意露出破绽让自己看起来格外笨拙、迟钝。
    但不知为何，从刚开始就越打越顺手，很多时候身体都下意识地迎剑上去。
    这是他第一次握竹剑，刚开始的确很不适应，但在【剑道lv5】的加持下，他很快就表现出了一个老练剑士应有的水准。
    “只是在电视看过？！”
    花丸裕樹听到这话面露震惊，因为上杉櫂并不像是说假话，但他的经验告诉他，这又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你认为我会信你这小子的鬼话吗？你这种实力，在学校里都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可是，真的是这样......”
    上杉櫂不想说假话，他的确以前一点握剑的经验都没有，骗岳父也没什么好处。
    况且花火也知道他从来没学习过什么剑道。
    花丸裕樹还是不相信，在他看来，刚才上杉櫂表现出的那种实力怎么都有个三段剑士的水准。
    无论是反应的速度，还是挥剑的姿势，都至少都两年以上的锻炼。
    三段剑士，已经是剑道的入门，有了自身“道”的基础。
    这种剑士，是第一次握剑的新手？
    是以前只在电视看过剑道的初心？
    一旁观战的花丸花火见父亲还是皱眉紧锁的样子，出声说道：
    “爸爸...上杉君之前的确没有修习过剑道，最近...也就是最近他才加入学校的弓道部。”
    “你还加入了弓道部？”
    花丸裕樹再次看向正前方的上杉櫂，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这小子。
    小时候聪明也就算了，如今第一次握剑就有这种水准，天才不成？
    “嗯...是的。”上杉櫂勉强的笑了笑。
    这小子，从小就特殊，长大了也还这么特殊。
    花丸裕樹心里想着，脸上表情不变，异常严肃，毕竟他现在身兼眼前那小子的双重身份。
    师父和岳父。
    这两种身份叠加在一起，怎么能让上杉櫂有好果子吃。
    虽说上山櫂的实力作为第一次握剑的新手，可以称之为天才，但在花丸裕樹的手中，还是完全不够看的。
    毕竟，他可是整个日本都少见的——剑道七段。
    “小心点！”
    花丸裕樹一个箭步跨出，双手高举竹剑，竖劈而下。
    啪！
    上杉櫂伸长了手中的竹剑，以略微倾斜的角度挡住了这一剑。
    这是他【剑道lv5】告诉他身体的经验。
    挡下攻击的同时，让身体拉开与对手拉开距离，使对手难以接连进攻。
    “确实不错，小子。”
    花丸裕樹露出一个笑容，他是真的很欣赏这个小子，再多训练一下，完全可以称之为剑道界的新星。
    不过，
    眼下，还是要打磨一下他的锐气，让他明白天外有天。
    “面！”
    花丸裕樹一声大喝，双手抬起竹剑的同时再次猛击而下。
    上杉櫂再次伸手相迎，竹剑被打得颤抖不已，不过还是能撑的住。
    毫不迟疑，花丸裕樹再度抬起竹剑，绷紧双手。
    “面！面！面！面！面！”
    刹那间，花丸裕樹层层叠叠的接连下劈，无比迅猛的力道裹挟着他凌厉的气势，持续不断敲打在上杉櫂的竹剑上。
    速度快的满是挥剑而下的残影！
    压迫感十足！
    啪啪啪！
    竹剑被击打的粉尘逸散，在月光下尤其显眼。
    上杉櫂完全没有反应时间，被打得目瞪口呆，喉咙紧缩发干，僵硬的手腕震颤发麻，身体下意识地不断向后倒退。
    “面！”
    啪！
    这道交打声尤其巨大，甚至都已经涌入了上杉櫂的耳朵，振聋发聩。
    下一秒，
    他只感受到竹剑从自己的手中脱离而出，即刻看到了一道迅猛的下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鼻尖。
    “面。”
    最后一个‘面’说的尤其平静。
    因为，胜负已定。
    剑锋扫动着空气，呼啸在上杉櫂的脸上，刮起他上方的发丝，寒冷且心悸。
    眼前，明明只是竹剑十分普通的圆形剑锋，却让上杉櫂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他的视线汇聚到静静悬停在自己鼻尖上的竹剑，一阵后怕。
    只差一点，这个竹剑就完全打到他的脸上。
    他的竹剑已经静静的躺在了脚下的草地上，面前有的，就只是占据了他整个视野的圆形剑锋。
    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一旁观战的花丸花丸已经紧张的双手捂住了小脸，眼睛透过指尖的缝隙，看到对峙在一起的两人，以弱气的声音惊讶道：
    “爸爸...好厉害...”
    她从来没有见过花丸裕樹展现剑道技艺的样子。
    “明明只是最简单的连续出端击你都反应不过来，还是太嫩了。”
    花丸裕樹放下了挡在上杉櫂面前的竹剑，交替到右手上，单手持握，
    “在我这儿训练，可没有什么防具，疼痛就是你最好的老师，让你每时每刻能回想起自己那个地方是怎么受伤的。
    “好在下一次，做好方法应对。”
    花丸裕樹看向前面稍稍回过神来的上杉櫂，后退一步，
    “刚才，已经是对你手下留情了，接下来可不会这么容易，拿起你的剑，继续跟我训练。”
    刚才那一击尚且心有余悸，上杉櫂小声的提醒道：“裕樹叔叔、伯父，这些...会不会对我这个新手来说太难了啊？”
    “哼哼，”
    闻言，花丸裕樹露出一个笑容，在月光的勾勒下，轮廓尤其分明，
    “你说呢？初心剑士上杉櫂。”
    暗藏之意，不言而喻。
    “我...”
    上杉櫂停顿一下，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隔壁裕樹叔叔的真正面目。

 第四十二章 月色怡人

    “哈~”
    雾气缭绕，浴霸暖洋洋的光线也在此时变得影影绰绰。
    躺在浴缸内，热水的温度渗透皮肤，享受着一天中难得的休闲时光。
    上杉櫂转过头，拿起旁边表盘，将上方的水雾擦掉。
    22:43:23
    已经半个小时了。
    摸着自己有些疼痛的脸颊，他还能想起刚才花丸裕樹夹杂着大喝声的竹剑挥击。
    “真是一点都不手下留情啊。”
    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上杉櫂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走到盥洗台前，用抹布擦拭着镜子上的水雾。
    上杉櫂看着自己的脸。
    嗯...
    小帅小帅的。
    他情不自禁地对着自己点了点头。
    只不过右边脸颊上，此时已经青了一块，四周微微泛紫。
    “为什么，要打脸？”
    上杉櫂理解不能，将身上的水渍擦拭干净后，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自家的客厅倒是宽大，是东京里标准的一户建，还带有一个草坪小院。
    隔壁花丸家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两家在装修上有些不同，那边更精致些，这边更简练些。
    看着客厅外怡人的月色，上杉櫂穿着鞋走了出去。
    庭院的花卉还渴求着他今日份的照料。
    叮咚...
    屋外的门铃突然响起。
    “今晚上不加班？可真是少见。”上杉櫂转身向玄关走去，有些疑惑，“不过为什么不用钥匙开门？”
    咔嚓一声。
    “欢迎回...嗯？花火？这么晚了，你不是去休息了吗？”
    身着浅色风衣的花丸花火站在门前，让上杉櫂有些诧异。
    “上杉君，妈妈叫我来看看你，说是爸爸下手太重了。”
    她提了提手中的小箱子，抬眼看向他。
    “快进来吧，这么晚了一个人来我家，没问题吧？”
    上杉櫂从旁边的鞋柜里拿出了一双毛绒拖鞋，这是花火的专用款，一直都有备着。
    “嗯，妈妈说今晚花火不回去都可以。”
    花丸花火用脚尖抵下小皮鞋，露出了白色长筒袜下小巧的脚踝。
    “......”
    不知道从何吐槽的上杉櫂只好对她说道：“还是要回去的，女孩子怎么能在只有一个男生的家里过夜。”
    花丸花火仰面对他笑了笑：“爸爸也是这么说的。”
    笑容十分纯真，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果然是15岁的单纯少女，怕不是被人卖了都会帮那个骗子数钱。
    看着她纤细的身形，上杉櫂心底再次泛出那种奇特的感觉。
    仔细想想，自己不就是那个骗子吗？
    算了，答都答应了，顺其自然吧。
    毕竟，自己也是个16岁的少年啊，没必要想那么多。
    谈一场前世从未有过的校园恋爱，那不顶好的吗？
    “快进来坐吧，我正好要给盆栽们浇水。”
    “嗯。”
    花丸花火跟着上杉櫂来到客厅外支出的小台子前，坐在上面，小木箱放在了一旁，静心观看着前方上杉櫂给植物们浇水的样子。
    生机盎然的银皇帝与银皇后在月色的照耀下灵动异常，银灰色的扇叶上满是墨绿色斑点。
    叶面肥大，富有光泽。
    “为什么上杉君不每天都给它们浇水呢？”
    “因为这样不利于它们的健康，养殖这些花卉也是有技巧的。”
    晶莹的水珠不断从喷壶中洒落而出，掉在肥大的叶面上缓缓滑落，浸润着干燥的土壤。
    “植物也有植物的成长，浇花的经验可以总结成一句很简单的话：不干不浇，浇则浇透。”
    花丸花火好奇的聆听着，晃动着纤细的双腿。
    “你是不是觉得我养过的这些花卉，都很健壮？”
    “嗯。”
    “植物干燥的时候根系会处于一种极度紧绷的状态，它在这个时候会极度渴望水的滋润，它会奋力向下找寻水源，努力生长，并向四周延生。”
    上杉櫂耐心地捏着水壶，均匀地浇洒着水。
    “干的时候，要干透，浇的时候，也要浇透，让花卉的根系最大程度游离在两个方向之间。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它的根系就会生长的格外健壮。”
    “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对植物们太残忍了啊？”花丸花火歪了歪头可爱的问道。
    上杉櫂笑了笑：“这也就是残忍所带来的好处，如果一直让它们浸润在水中，根系很快就会萎缩，外面的叶子也根本不会长得这么肥大。
    “失去了对需求的渴望，就会变得糜烂起来。
    “到时候只要稍微断掉一阵浇水的时间，它们的叶子很快就会生病，变得枯萎矮小，毫无生机。
    “即使是后面重新为它浇水，它也很难变回从前的那个样子。”
    浇完院子中一排盆栽，放下水壶，拍拍手，上杉櫂坐到了花丸花火的身边。
    今晚的夜空万里无云，黯淡之中却又有着最大密度的蓝色，让镶嵌在上方的月亮十分惹眼。
    “总觉得上杉君说的，和人好像啊。”
    “对，植物也是生命的一种，只不过它们没那么复杂而已。”
    上杉櫂回头看向花丸花火，他发现她也看着他。
    一对缤紫色的眼眸亮闪闪的，好奇之中，又有一抹心疼。
    “上杉君...你脸上的伤...疼吗？花火来帮你抹抹药吧。”
    就这么说着，她打开身旁的那个小木箱，从里面拿出药膏来，挤在合拢的五指上。
    花丸花丸仰面看向上杉櫂一边发青的脸颊，自然地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涂抹上去。
    女孩子的手白皙软嫩，即便那个地方夹杂着疼痛，但上杉櫂依然能够清晰感受的到。
    精致认真的小脸、熟悉的少女气息。
    使得心，都开始暖了起来。
    “对不起，上杉君...爸爸刚才出手太重了...”右手轻轻抚慰着脸颊上的疼痛，花丸花火弱气的声音满是歉意。
    “不，没什么，花火你不用在意的。”
    说起花丸裕樹，今天他的样子也的确让上杉櫂有了新的认识。
    “只是没想到裕樹叔叔还有那样严厉的一面，以前我还以为他一直是一个‘特别开朗’的人。”
    其实上杉櫂想说‘乐天派大叔’、‘妻管严’的。
    但这些词在花火面前，还是不说的好，毕竟花丸裕樹在花火的面前一直是个好父亲的形象。

 第四十三章 月色之下、清晨谈话

    “嗯...”
    花丸花火将小脸凑近了些，温润的气息更加清晰了，有种百合花的甜香，
    “爸爸在家里很少是那个样子，他从来不跟我和妈妈说工作上的事情，他也不让我去他工作的地方看，我也是第一次知道爸爸的剑道居然那么厉害。
    “平常，他也只是很随意的提了提。”
    说起来，这么多年了，上杉櫂也的确没见过花丸裕樹的工作，只知道在是新宿区警察署工作的警官。
    花丸花火白皙的小手在脸颊上轻轻游过，抚慰着发紫的伤口，上杉櫂看向她挨得特别近的眼眸，问：
    “是裕樹叔叔的工作很危险？我记得他经常告诫我们不能去歌舞伎町那边走动。”
    “嗯，爸爸总是说他那边有很多的坏人，让花火不要过去看。”
    花丸花火的语调很平缓，慢慢的放下了伸出的右手，关心地问道：
    “上杉君，还很疼吗？”
    脸颊上传来膏药丝丝凉凉的清爽感，确实没那么疼了。
    “谢谢，没那么疼了。”
    “那就好。”花丸花火的脸蛋上出现了一个乖巧的笑容。
    那张可爱的脸庞，在此刻的夜间，尤其动人。
    都说在步入青春期以后会释放一种独特的信息素，两辈子加起来已经成为大魔法师的上杉櫂，更能深刻的感受到这股信息素在体内的作用。
    从前，为什么就没有注意到她？
    清冽的月光下，上杉櫂情不自禁地伸手出来，贴紧她柔嫩的脸颊。
    “上...上杉君？！”
    她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身体向旁边缩了缩，惊讶地睁大眼睛看向上杉櫂，双手紧张地缩成一团，有些畏惧但却没有过分抗拒。
    指尖的触感十分晶莹，让花丸花火的脸颊顿时晕染成了羞赧的红色，并开始发热发烫。
    上杉櫂用轻触着她的脸蛋，感受着她的存在，在她惊讶又带有一丝害怕的目光下，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花火，今晚的月色，很怡人啊”
    ......
    ......
    四月四日，周五，天气：小雨
    东京的四月本就夹杂着寒气，这不见阳光的阴天，似乎让整个城市都镀上了一层饱含凉意的阴霾。
    刚刚洗漱完毕回到房间的上杉櫂拉开了没有关紧的百叶窗。
    “看来，是要下雨了啊。”
    向着远处眺望一眼，那钢铁林立的高楼大厦也在阴云密布之下变得惆怅起来。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表盘。
    7:02:03
    时间尚早。
    四月四日，
    在天际线的尽头，大海的另一岸，这是个重要的日子。
    清明节。
    这既是一个扫墓祭祖的肃穆节日，也是人们踏青游玩的欢乐节日。
    清明节是传承信仰的重要载体，清明祭祀是是感恩先人、密切家人的重要方式。
    祭祀、踏青，都在这一天完成。
    感恩祭祀先人、密切关怀家人。
    所以，『肃穆』、『欢乐』这两个几乎是相反性质的词汇可以同时构成这个节日。
    不过，日本的清明节，就需要等到八月份去了。
    因为时间尚早，老妈并没有着急叫他吃饭，上杉櫂便自行穿好了校服，走下了楼。
    来到了客厅前的走廊。
    听到楼梯平缓均匀的脚步声，正在厨房做早餐的上杉纪子向旁边走廊的位置随意地说了一声：
    “早上好。”
    “嗯，早上好。”
    上杉櫂回道，看了一眼灶台上冒着热气的砂锅，继续走向连在一起的客厅。
    熟练地坐在上杉健一的对面，准备喝桌子上提早热好的牛奶。
    不过刚一握住杯子，他发现很烫手，又果断放弃。
    “你这脸，怎么回事？”
    上杉健一对着上杉櫂脸上绑着的白棉问道。
    “被打了。”
    闻言，上杉健一忽然露出了笑容，开心地道：“哈哈，是不是在学校里有人见到你比他帅，觉得非常不爽，于是就把你拖到厕所里给扁了一顿？”
    “......”
    “难道老爸你对自己儿子被打这一件事，不感到愤怒吗？”
    “完全没有，”上杉健一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我一直想明白痛打儿子是种什么体验，好找到我作为父亲的感觉。”
    上杉櫂知道他的经历，瞥了他一眼：“就因为爷爷从小打你，你就要将这种事情报复在你儿子身上？”
    他从小就各方位都很成熟，远超同龄人，导致上杉健一从小到大都没有找到机会揍他一顿。
    “理所当然！”
    上杉健一右手离开桌子上的鼠标，双手抱胸，
    “你爷爷从小就喜欢揍我们兄妹几个，为了体验一下当那种混蛋老爹的感觉，我可是一直都有在找机会的。”
    “纯粹的歪门邪道，那些新闻上的家暴男就是这样诞生的。”上杉櫂喝了一口略微凉了一些的牛奶。
    “家暴男倒不至于，你父亲我，只是想体验一下这种训斥儿子的感觉。”
    上杉櫂又瞥了一眼，观察起父亲的神态来。
    他背靠椅子，语气轻浮、面带笑意，字里行间都流露出一丝随意。
    这些细节结合起来，非常明显了，就是在开玩笑。
    他便再没有理会他，继续喝着自己的热牛奶。
    片刻过后，
    “咳咳，”上杉健一坐直了身子，认真起来，“言归正传，你这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被打了。”
    “谁打的？”
    “花丸裕樹。”
    “花丸裕樹？”
    上杉健一顿时笑了，“哈哈哈，被你准岳父打的滋味怎么样？”
    “......”上杉櫂没有说话。
    “哈哈哈，要换成是我，也必须得把你小子给打一顿，15岁的女儿还没养大，就被一头猪给拱了，还是住在隔壁的猪。”
    “喂喂，”上杉櫂严肃起来，“有你这么说你儿子的吗？作为父亲，儿子带回来一个女朋友，你不是应该开心才对？”
    “开心是开心，”上杉健一憋不住笑，鼻子上的眼镜也遮不住他弯起的眼角，“但我一想到裕樹那家伙的苦瓜脸，我就忍不住啊。”
    “......”
    自己的儿子带回一个女朋友，作为父亲当然会很高兴。
    但如果是自己女儿突然带回一个男朋友，那作为父亲就会非常难受。
    显然，上杉健一就属于前者，高兴的不行。

 第四十四章 雨下屋檐的两人

    “櫂，你的脸怎么回事？”从厨房走来的上杉纪子将一盘土豆咖喱放在上杉櫂的面前。
    上杉櫂还没来得及回答，坐在他对面的上杉健一就笑着替他答道：
    “哈哈，不用管他，这个伤是被他准岳父打的，这小子开心得不行呢。”
    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我很开心？
    上杉櫂很想吐槽，但还是忍住了。
    “花丸裕樹？”上杉纪子又将另一盘土豆咖喱放在上杉健一的面前。
    “嗯。”
    很快，她又回到厨房，将自己那一份咖喱端了出来，坐在上杉櫂的对面，问道：
    “他是在教你剑道吗？”
    “八九不离十了，不然裕樹那家伙也找不到什么好机会揍这小子。”上杉健一舀了一勺米饭，放进嘴里，味道和昨天一模一样。
    上杉纪子看向上杉櫂脸颊上很大的一块棉布，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样的话，櫂你可就得好好学了啊，大学的时候，你裕樹叔叔就是闻名剑道界的天才，所以才能在这个年纪，达到...额...几段来着？”
    上杉纪子越说越迷糊。
    “七段，”上杉健一记得很清楚，看向上杉櫂，“可不要看不起七段，剑道七段可是在世界上的顶尖段位了，裕樹那家伙没上八段，就是因为审查会的那群老家伙不肯放行，说是太年轻了，要等到50岁以后再说。”
    50岁？
    “剑道段位还有年龄限制吗？”上杉櫂问道。
    “有，当然有，”
    上杉健一吞下嘴里米饭，接着说道，“据我所知，剑道初段必须年满13岁以上者才能考取，二段必须在初段修行后一年才能考取，三段在二段修行后两年考取，四段三年，五段四年，以此类推。
    “而八段就需要在七段修行十年以上，年龄最少达到46岁者才能考取，并且那个考取率十分十分的低。怎么说呢，就好比是奥运会上拿到热门项目的金牌那么难吧。”
    “至于九段剑士，现在还没有。”
    还有那么多限制？
    上杉櫂不禁想起自己那个为时两年的主线任务。
    如果剑道弓道比赛有什么段位限制的话，那可就难了。
    “那全国的高中生剑道比赛，有没有什么参加标准？”
    “哈哈，你小子，刚刚摸上竹剑就想去参加全国比赛了？你当你是天才不成？”
    上杉健一笑着打趣道，吃了一口咖喱后紧接着说，“不过，这类比赛除了年龄限制外，倒没什么段位限制，毕竟是高中生嘛，大家都是初段，也有人刻意不考段就去参加比赛。
    “你想去的话也可以参与参与，但最好打出一点成绩，不然裕樹那家伙指定要生气，又会把你小子给痛扁一顿。
    “别看他平时和蔼好讲话的样子，严肃起来厉害的很，相信你昨天晚上跟他学剑道应该深有体会。”
    上杉櫂看着自己盘子中吃到一半的土豆咖喱，点头应道：
    “明白了。”
    ......
    天空，已经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滴滴答答的落雨声，不停敲打着坚实的大地，并溅出点点雨花。
    雨落，归无。
    下雨，就是这么一个短暂过程。
    从天空积聚，再到掉落在地面上，不超过一分钟的光阴，便是它们最自由的一生。
    此后，不论是渗入土地、还是汇聚成洼、亦或是流入大海，都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
    吃完早饭，上杉櫂拿起自己的雨伞，背上挎包在玄关处换鞋。
    上杉纪子忽然从客厅内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透明的雨伞，伸手递了过来：
    “欸，櫂，用这把伞，这个要比你那个雨伞大一些。”
    刚刚换好鞋的上杉櫂站直了身体，打量了一眼。
    那把确实要比自己手中的这把大的多，自己这个是单人伞，母亲手上的那把明显就是双人伞。
    再看看母亲脸上的笑容，上杉櫂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出门了。”
    上杉纪子看着上杉櫂出门的背影，笑着招了招手：
    “路上小心！”
    雨滴不停击打在透明的雨伞上，发出短促而又密集的“嘭嘭”声。
    雨天中的冷风，更夹杂着一丝凉意。
    还好今天上杉櫂在校服里面额外穿了一件保暖衣，走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温暖了许多。
    在这被冷雨包裹的环境里缓慢行走，别有一番韵味。
    同往常一样，他准备走到隔壁的花丸家。
    不过这一次，他刚走过写有“花丸”的牌子的时候，一转身，便看到了站在门口屋檐下的花丸花火。
    雨下的屋檐，
    她低着头，围着围巾，嘴里轻轻吐出一团暖气。
    精致可爱的脸颊微微泛红，正想要打开手中的雨伞。
    似乎是心有所感，一抬头便看到了前方站在雨中向她注目的上杉櫂。
    “上杉君。”
    她高兴地喊了一声，可人的脸蛋上绽放出笑容，像是百合花一样纯真动人。
    “嗯。”
    上杉櫂也笑着向她点了点头，那份笑容，让他的心中莫名多出了一份悸动，迫使着他向前走去。
    霏霏细雨仍在敲打着透明的雨伞，透明的雨滴，沿着透明的伞角滑落。
    花丸花火仰面看着他贴着白棉的脸，收起了手中准备撑开的雨伞，面露关心，问道：
    “上杉君，你的伤好多了吗？”
    “好多了，”上杉櫂想起了昨晚上的事，微微一笑，“这也多亏了昨天花火的帮忙，不然现在肯定还在肿痛。特别是后背的那处伤，我自己处理的话，一定够不到的。”
    背...
    回想到那之后的画面，花丸花火的小脑袋向下缩了缩，俏脸泛红，有些不好意思。
    “上...杉君...昨天晚上花火的那个...舒服吗...？”
    “......”
    上杉櫂顿了顿，知道她说的是“揉肩”，昨天下午在学习会上的约定。
    “啊，是啊，谢谢，是挺舒服的。”
    “那...那就好，”
    花丸花火将头深深地埋在围巾里，十指交叉扣在一起，贴紧在胸前，
    “毕竟...毕竟昨天晚上花火也是第一次...没有什么经验，刚刚跟妈妈学的...身体...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第一次就能让上杉君很舒服的话，花火也是很开心的。”
    “......”
    晚上，第一次，身体，舒服，开心...
    牙白，这台词太牙白了。
    上杉櫂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跟随这弱气声音不断上下起伏，这些话要是被花丸裕樹听见，怕不是今天晚上就会被他绑到油桶里，浇上混凝土，沉到东京湾里去。

 第四十五章 雨天的上学路

    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伞间滑落，均匀且匆忙地消失在屋檐下的石块上。
    上杉櫂看向花丸花火那张温润的脸蛋，右手撑着透明雨伞，微笑着向她邀请道：
    “雨还下的很大，一起走吧。”
    花丸花火抬起头来，向着那张恰到好处的脸庞，绽开笑容，开心地点头应道：
    “嗯！”
    ......
    上学的路，是属于二人长久以来独处的时光，
    透明雨伞下的两人并排齐走，十分熟悉对方节奏的两人，连踩雨的脚步声也是异常的整齐均匀。
    上杉櫂右手撑着透明雨伞，放在两人的中间。
    雨伞上持续响起的“啪嗒啪嗒”的雨滴声，这些声音夹杂着些许微风，似乎让手中的份量都变得沉重了许多。
    红色小领巾在黑色水手服下静静地贴在胸口，伴随着她均匀的呼吸，微弱地上下起伏。
    鼻腔内依然充斥着少女的气味，并夹杂着一丝丝的百合花的味道。
    这是之前没有闻到过的香甜，但最近几天却愈发明显。
    于是，他出声问道：
    “花火，你最近是不是换了沐浴露了？总觉得有种淡淡的百合花香。”
    “嗯，前几天刚换的，上杉君不喜欢这种味道吗？”
    “这倒不是，淡雅清香的感觉挺好的。”
    “那就好...如果上杉君不喜欢的，我也可以换回以前的那种......
    “不过花火身上的味道有那么明显吗？每次上杉君都能闻出来是什么种类的。”
    “是挺明显，你们女孩子似乎都不知道这一点，应该是习惯了，但除了那种沐浴露的味道，你身上还夹杂着真正的百合花香。”
    上杉櫂转头看向她。
    “你们家里是不是养了几株百合花？”
    闻言，花丸花火点点头，安静地回道：
    “妈妈几个月前在花市上买了两盆，前几天正好开花了，就放在我和妈妈的卧室里，花型和花香都很不错。”
    听到这里，上杉櫂忽然皱了皱眉，继续问道：
    “你最近几天是不是睡得特别晚？”
    花丸花火仰面看向他，小表情很是惊讶，说道：
    “上杉君怎么知道的...妈妈似乎她也是这样的。”
    上杉櫂抬头看向上方阴云密布、满是细雨的天空，想起了今天是四月四日。
    这正好是最早一批百合花开放的日子。
    “花火，把卧室里的百合花拿到室外去吧。”
    “欸，可是......”
    花丸花火面露疑惑，刚想说些什么，但又很快明白了上杉櫂的意思，试探着问道，“上杉君，难道...晚上睡不着，是和那盆百合花有关系吗？”
    上杉櫂看向前方撑着雨伞，行色匆匆的路人，平缓地说道：
    “百合花，外表清素，香气怡人，很多人都喜欢闻百合花的味道，为之痴迷，虽说百合花香并没有毒，但其清新淡雅香味的背后，却暗暗隐藏着一种微量的兴奋剂。
    “长时间闻久了这股香味，便会产生一种若有若无的【醉花症】，使人过度兴奋，晚上难以入眠，早上略显疲惫。
    “你们晚上睡得很晚，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啊！？怎...怎么会.....”
    听完上杉櫂所说的，花丸花火惊讶至极，她完全没想到那朴素美丽的洁白花朵里，竟还有着这般可怕的东西。
    “放心，”上杉櫂转头看向她有些慌张的小脸，“闻久了这个花香也不会产生什么太多的副作用，只是晚上有些睡不着而已，放书房倒是不错，有助于提神。
    “晚上回去的时候，稍微提醒一下美惠子阿姨就可以了。”
    上杉櫂平缓安抚的声音，也让花丸花火静下心来。
    “上杉君...好厉害啊...居然懂得这么多的事情。”
    “没什么，只是平日里养花卉的时候，多了解了一些。”
    雨下的人们大多数是独自一人撑伞行走，社畜、白领、老人、学生，他们都显得匆忙而又孤独。
    也有人时不时从旁边略过，他们看着同一把雨伞下上学的两人，留下了些许羡慕的目光。
    上杉櫂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转而看向花丸花火身前提着单肩包的两只小手。
    白嫩、细腻、如白玉一般的骨节分明。
    轻轻摇动的百褶裙下，是一对细细的小腿，笔直笔直的。
    黑色长筒袜从脚踝再到膝盖，是独属于少女腿型的精致曲线，它勾勒着大腿上裸露的肌肤，围绕出一圈极具肉感的完美线条。
    让人青春荷尔蒙激增的同时，不禁吞了吞口水。
    可爱的邻家小妹妹，如今已经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啊。
    这让上杉櫂感慨过去的同时，更想把握住现在的时光。
    但同时，他个恋爱白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可以增进两人之间变换的感情。
    所谓的情侣，应该做些什么？
    与花丸花火一同踏上天桥的台阶，上杉櫂向她喊道：
    “花火。”
    “上杉君...”花丸花火很快就回应到他，似乎早有准备。
    他没想到会回应的那么快，顿了顿：
    “我们...现在是在交往...对吧？”
    花丸花火俏脸一红，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嗯。”
    “那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对吧？”
    “嗯。”花丸花火弱气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上的红晕加深。
    上杉櫂没好意思继续看向她发红的小脸蛋，理了理思绪，目视身前湿润的台阶，继续说道：
    “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们一起经历过的十多年的成长，我们彼此之间都有着对方的小秘密，虽说我之前一直把你当做妹妹来看待的，但我现在还是想问问你。
    “恋人之间，应该做些什么？”
    花丸花火已经将头深埋进了脖子中的围巾里，在里面呼出热气，脸颊在针织线里不断发烫，逐渐升温，连带着整个娇小的身体，都开始燥热起来。
    但她，却并没有听到他后面的问题。
    她缤紫色的眼瞳轻轻颤动，高光逐渐消失，许久之后，才出声说道：
    “原来上杉君...一直是把花火...当做妹妹看待的么...”
    “花火你...不知道的吗...？”上杉櫂在这句话中，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名为失望的落寞情绪。
    花丸花火仍将头埋在围巾里，又腾出一只手来将围巾的高度拉高，遮住自己通红发烫的脸颊。

 第四十六章 站台后的误会

    气氛，稍稍有了些许变换。
    在上杉櫂的询问下，花丸花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上杉君...的确很像哥哥...虽然花火并没有哥哥...但上杉君总是让花火有一种被哥哥保护的安全感，花火以往跟在上杉君身边的时候，都会莫名的安心下来。
    “花火总是觉得，上杉君能够很好的保护花火，再给花火一些好吃的小零食...如果上杉君一直将花火当做妹妹的话...花火......”
    花丸花火的声音越来越弱，并逐渐没了踪影。
    这就是她从小跟在自己身后的原因吗？
    自己能够给她安全感，并把她当做亲生妹妹一般照顾。
    但她，似乎对这个身份并不怎么喜欢。
    上杉櫂忽然觉得天空中淅淅沥沥的雨声，变得有些沉闷起来。
    两人一同走下了天桥，在雨天下，于东京窄小的街道里慢步前行着。
    以前的下雨天，两人也有过这样走在同一把雨伞的经历。
    空气在这满是凌乱敲打声的雨天中逐渐凝固。
    两人之间的谈话戛然而止。
    上杉櫂看了一眼身旁低头沉默的花丸花火，张了张嘴，又突然闭下，终究没有开口。
    他不知道应该在此时应该说些什么好。
    就这样，两人一同走进了早稻田站内，等待着早上的东西线电车。
    严格来说，东西线属于地铁，但其实东京的地铁大多会跑到路面上去，也都是电力驱动的，和普通的电车大差不差。
    此时的站台上已经站满了人，厚厚的人群将两人挡在最后，只留下一个个拥挤的背影。
    他们大部分都是西装革履、手提公文包的社畜，也有其他学院校服的高中生。
    许多人还啃着便利店里买上的面包，填充着早上没有早饭的饥饿感。
    日本的清晨，没有早餐店之类的东西，餐厅都是在正午开店，也只有正午才有食物可以享用。
    就连拉面馆与小吃店都不会这个时候开张。
    这就导致了家里没有父母、妻子帮忙做早饭的人，就只能在便利店里挑选一些吃食勉强充饥。
    孤独的人，在这个繁华的都市处处都显露着孤独。
    下雨天，乘坐电车的人更多一些，要多等一趟电车才能勉强挤进去。
    上杉櫂将透明雨伞甩干收紧，扣上纽带，看向身前静静注视着前方的花丸花火。
    现在，还保持着刚才沉默的气氛。
    “花火你，是在生气吗？”
    犹豫半晌后，上杉櫂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花火...并没有生气。”低着头的花丸花火还是那种弱气可爱的声音。
    难道是在纠结“妹妹”这个身份的原因？
    上杉櫂也不禁纠结起来，他开始想应该如何把这个话题接下去。
    “上杉君。”
    沉默良久的花丸花火突然转头向他喊道，“其实花火觉得，作为上杉君的妹妹也会非常幸福的。
    “所以，上杉君把花火当做妹妹来看就行。”
    当做...妹妹？不准备交往了？
    上杉櫂身形一顿，看向她仰起的面容。
    这是，被甩了吗？
    比起交往的恋人，青梅竹马还是当做哥哥来得更舒心、更有安全感一些？
    “可是，”上杉櫂皱眉向她问道，“我们现在不是在那个吗？”
    “什么？”花丸花火的小脸上表现出疑惑。
    “那天，你不是答应了...？”
    “嗯，”
    花丸花火明白了上杉櫂的意思，小小的应到，“虽说花火也是第一次，不懂这些...但花火已经答应了上杉君...”
    这回轮到上杉櫂疑惑了。
    并没拒绝女朋友的身份。
    那当做“妹妹”——
    难道不是指拒绝了情侣的身份，然后回归到以前的“哥哥妹妹”状态吗？
    他有些琢磨不透，随即问道：“花火你那句‘当做妹妹’，难道不是拒绝的意思？”
    “啊？”
    花丸花火可爱地歪了歪头，十分不解，“为什么上杉君会这么想？”
    意识到似乎是自己想歪了，上杉櫂微微蹙眉，解释道：
    “因为刚才你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也不说话，也没有回答我最后的问题，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把你当做妹妹。”
    “上...上杉君...好像是误会了。”
    花丸花火向他微笑着解释道，“花火只是在怀念以前上杉君喂花火吃东西的样子，上杉君...以前真的好像花火的哥哥。”
    “上杉君，还想要把花火当妹妹吗？”
    “......”
    上杉櫂忽然明白了，这是彼此都误会了对方的意思。
    花丸花火以为他喜欢她之前“妹妹”的身份，却又因为交往变成了“女朋友”的身份而苦恼着。
    而他，又因为花丸花火沉默不言，加上那句奇怪的话，就扭曲成了被甩的意思。
    小误会被解开，上杉櫂有些无语，他发觉自己最近有点敏感，关于花火的事情他老是喜欢多想：
    “花火你想多了。”
    “欸？”花丸花火漂亮的脸蛋似乎有点失望。
    “可是可是，花火听莉映酱说，没有妹妹的男孩子都很想要一个妹妹，并且还会把她当做自己的女朋友来看待，特别是像上杉君这样的...呃...好人！”
    是变态。
    上杉櫂一听就知道是绫香莉映会说什么样的话。
    一天到晚都给花火这孩子灌输些什么奇怪的知识。
    想到此处，他不禁扶着脑袋摇摇头。
    “上杉君是...不喜欢花火，妹妹的这个身份吗？”花丸花火明亮的眼眸忽闪忽闪着，樱唇微张询问的样子也十分乖巧。
    东西线列车已经驶过一辆，前方叠嶂的人群少了许多。
    “不，也不是不喜欢，只是.....”
    “櫂...哥哥。”
    这个称呼，让上杉櫂略微停顿了一秒，瞬间回想到了她从前的样貌，曾经那跟在他身后攥着他衣角可怜兮兮的小女孩。
    少女的脸颊有些嫣红，也十分不好意思，“如果上杉君喜欢小时候称呼的话，花火也是可以变回去的，只要上杉君开心就好。
    “花火不知道恋人之间会做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花火很笨，没办法回答上杉君之前的那个问题。
    “能做的，就只有让上杉君尽量开心一些，抱歉......”
    说到这里，少女低下头来，有些不敢看上杉櫂的眼睛。

 第四十七章 遥远至极的上学路

    “说些什么傻话呢，”
    上杉櫂笑着伸出手来，用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
    “这么多年了，花火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笨拙，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上杉君...”
    “好了，电车来了，该上车了，再错过这一趟可就要迟到了。”
    “嗯。”
    ......
    摩肩擦踵。
    雨天的电车挤满了人，背靠着无数西装革履的大叔，满是那樟脑丸的气息，上杉櫂甚至感受到了今后作为社畜的苦命日子。
    广播：“谢谢大家乘坐本次电车，这是去往西船桥方向的普通电车，下一站是神乐坂、下一站是神乐坂。”
    上杉櫂右手吊住把手，伸出左手撑在花丸花火的脸旁，将她护在墙角，以免其他人撞到她。
    电车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随着电车启动，人群一阵向后倾倒。
    上杉櫂被挤得踮起了脚尖，胸口发闷，撑住墙壁的左手使劲发力支撑。
    但即使是这样，他整个人也还是紧贴在了花丸花火纤细的身子。
    “上...上杉君...”
    花丸花火被迫转过头去，脸颊紧挨他的胸口，一只小手慌张的在两人贴紧的缝隙间向上窜动，但却怎么也挤不上去。
    电车继续运行，拥挤感很快又消失许多，上杉櫂缓过劲来，另一头接连传来男子的道歉声。
    显然是一名男子在刚才的拥挤中不小心碰到了人。
    “没事吧？”
    “没...没事...”
    花丸花火仰面看着上杉櫂的眼睛，她的脸蛋红润可爱，目光两两对视，却没有任何不适。
    “上杉君...也没事吧？”
    “嗯，没事。”
    “那...那就好.....”
    花丸花火此时的心里有些忐忑。
    刚才...刚才自己貌似和上杉君贴得很紧...
    紧到自己刚才都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回想到刚才那种感觉的温存，花丸花火顿时羞红了脸蛋。
    这是种在拥挤的电车中，被紧紧护住的感觉...
    再仔细回想一下，心头更是一阵小鹿乱撞。
    抬头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她回想起刚才在路上上杉櫂提到的那个问题。
    情侣之间，会做些什么呢？
    她没有经历过，不知道这些事情。
    所有一切关于这方面的知识，都是在电视里、动漫里学的。
    不过，
    好像...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男主角会把女主角紧紧抵在墙里，用右手挡住她，并不断把脸贴近。
    然后在她的耳旁......
    花丸花火看向身前的上杉櫂，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想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
    她真的有点害怕上杉櫂会将脸贴过来，在她的耳旁吹气。
    但好奇心，又驱使着她心中的那点小期待，让她继续幻想下去。
    ‘以后...花火和上杉君的关系，就是电视里所说的...’
    一想到之后少儿不宜的画面，她又赶紧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埋进围巾里，比沙漠中的鸵鸟还快。
    手提单肩包的一双小手，也在裙子前不安分地纠结起来。
    ‘以后...以后也一定会那样的...’
    到时候，到时候自己...自己应该怎么办啊...
    拒绝？
    好...好像不行。
    接受？
    好像也不行...
    那...那该...该怎么办才好.....
    花丸花火越想越纠结，心脏一下子跳动的更快了，砰砰地胡乱蹦跶。
    炙热的血液好像是从剧烈跳动的心口直接泵入了大脑，让整个脑袋都开始发热发烧、变得滚烫起来。
    连身前的上杉櫂都听到了这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他看着那发红发烫的脸颊，靠近了一些，疑惑地喊了一声：
    “花火？”
    出神发愣的花丸花火明显被这声呼唤吓得直抖激灵，浑身颤抖发软。
    她弱弱地抬起头来，看着他那帅气的面孔，又想起了之前自己脑补的画面。
    花丸花火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方缩了缩，像极了一只面对大灰狼而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
    “你怎么了？”上杉櫂又靠近了一些。
    近...近近近了.....
    花丸花火看向上杉櫂的表情忽然变得惊恐至极，连连摇头，瞳孔恐惧到不停摇晃颤动，樱唇下意识的嗫嚅道：
    “不...不要......”
    害怕到至极的弱气声中，同时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小女孩的无助感。
    但她这楚楚可怜的害怕样子，却让上杉櫂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要？
    自己刚才欺负她了？
    并没有啊。
    那怎么会有种被坏蛋欺负了的感觉。
    他赶紧向四周看了看，没有人动手动脚，也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两人，都在翻动各自的手机。
    上杉櫂松了一口气。
    花火这幅样子真的太容易让人误会了，这要是被看到两人这样子相处的话，恐怕就要被当成电车痴汉了。
    现在日本这方面严打「电车痴汉」这种东西，被告的话定罪率高达99%，无论有没有做过，脱罪的几率都不大，至少都是在警察署拘留7日，直到和解为止。
    现在，上杉櫂都能看到电车上那警告痴汉的标语。
    虽说花丸花火并不会告发他是痴汉什么的，但被乘务员在监控里看到，并告知警务，也不免一阵询问。
    烦是真的烦。
    “花火你真的没事吧？”
    “没...没事的...上杉君.....”
    话虽这么说，但花丸花火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与动作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还加深了，像极了被猥琐大叔霸凌欺压的高中少女。
    “......”
    上杉櫂十分无语，这种情况再安慰她也没什么用，走又走不开，只好尽量在人群中挪了挪身子，将她完全遮挡住，以确保没人能够看到她这害怕的样子。
    ......
    到站，下了车，两人终于在这拥挤的人流中解脱出来。
    上杉櫂与花丸花火走到站台口，呼吸了一口雨天清新的空气。
    一扫拥挤的沉闷后，他抬腕看了一眼表盘。
    8:02:23
    走去学校的时间完全足够。
    上杉櫂撑开了透明的雨伞，向身旁的花丸花火邀请道：
    “走吧。”
    “嗯。”花丸花火还在刚才的气氛中尚未挣脱出来，脑子里还在幻想着电视剧、动漫里的那些情节。
    脸蛋乖巧可爱到发红。
    “不好意思，请让一下。”
    一名身穿警员制服的警官忽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立马伸出手挡在上杉櫂的面前。
    上杉櫂与花丸花火同时一愣。
    那名警官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甩开对准了上杉櫂：
    “不好意思先生，请您配合一下，刚刚接到举报，有人说先生您在电车内骚扰女性乘客。”
    还真来了？
    看着那个警员证，尽管内心有一万个槽想吐，但上杉櫂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好意思，铃木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一名平平无奇的高中生，也没有在电车内做过骚扰女性这件事。”
    花丸花火也从幻想中回过神来，以弱气的声音替上杉櫂解释道：“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铃木哲平瞟了一眼站在上杉櫂身旁的花丸花火。
    以校服和年龄来看，这两个人的确就是高中生，还是这附近神崎越户私立学校的学生。
    不像是说谎。
    男的身形笔直，脸型帅气，少女弱气纤细，长得也非常可爱漂亮。
    并且两人之间似乎也认识。
    比起举报者所说的「年轻男子骚扰女高中生」，他们更像是一对高中生情侣。
    念及此处，铃木哲平微微低下头，说道：
    “非常抱歉，还希望您能够谅解，虽然我也愿意相信你们，但规矩就是规矩，我们警员接到举报，就必须按照流程走下去。
    “还希望两位能跟我到警署一趟，做一个详情记录，学校那边，我们会替二位说明情况的，请不用担心。”
    “......”
    今天，怕是要迟到了。
    上杉櫂现在只想知道是哪个混蛋无聊到要举报他们两个高中生。
    两个人站在一起坐个电车就碍到他了？

 第四十八章 舒服的日常校园生活

    解决完事情，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由于还要去担任教师羽田希暮那里报到，详细说明情况。
    所以这最后一节课，也不用上了。
    在向羽田希暮挑挑剪剪说明情况后，她还是将两人放了出来。
    只是那个眼神在看他们俩的时候，变得有些奇怪。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有关于「骚扰」「痴汉」的案件，无论是谁，都会向着那个奇怪的方面去想象。
    “对不起，上杉君，我害得你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两人坐在中庭的长凳上，花丸花火接过了上杉櫂递过来的红茶饮料。
    “都是误会，都过去了。”上杉櫂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饮料，味道略苦。
    “不过那个时候你怎么突然变成了那种样子？”
    “花火...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花丸花火说到这里便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一些事情？
    之前的『不要』？
    什么东西会让她说出『不要』，甚至连称呼都变了。
    难道...花火也变得不纯洁了？
    上杉櫂转头看着花丸花火羞赧的样子，那百褶裙下露出的大腿尤其吸引眼球。
    他突然萌生出了一种想蹂躏她的想法。
    吓的他赶紧喝了一口咖啡压压惊。
    最近这一阵子，自己怕不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算了，我们还是先回教室吧，距离下课还有半节课的时间。”
    “好。”
    ......
    中午，食堂。
    因为下雨的缘故，食堂外面的天空都变得昏暗起来。
    “上杉，你今天又怎么了，居然带着花丸同学一起迟到了，还有你那个脸又是怎么一回事？”后藤岩胜端着炸鸡块定食正坐下来。
    三人成品字型坐在食堂的餐桌上。
    “事情就不要多问了，脸是昨天晚上楼梯上摔的。”
    坪川贵弘推了推眼镜，抬眼看向上杉櫂，发出质疑的目光：“每一个不是在楼梯上摔的人都会说是在楼梯上摔的。
    “你，是不是在隐藏着什么。”
    “噢？上杉，”后藤岩胜挑了挑眉，“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去和花丸同学约会去了，你们一起进教室的时候，她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一点可以排除，”
    坪川贵弘吃着他的日面定食：“花丸同学一直都是那种性格，他们两人每天一同上学也很正常，更让我在意的是他脸上那个被包起来的伤口。”
    坪川贵弘托着下巴，观察起来：“绷带十分规整，规整到刻意的样子，可以看出来是十分细心的人帮他包扎的。
    “你猜，会是谁呢？”
    坪川贵弘看向身旁的后藤岩胜，直接将问题抛给他。
    “哈哈，那还用说吗！肯定是花丸同学了！”
    后藤岩胜十分惊喜地看向正在吃饭的上杉櫂：
    “所以说，从小是花丸同学青梅竹马的上杉同学，你们二人之间会有什么特别的进展呢？”
    “真的很令人好奇啊，”坪川贵弘也默契地配合着点了点头，“毕竟，花丸同学长的真的很可爱啊，上杉同学忍不住对这样的青梅竹马下手，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是吧？”
    “涩，才是高中生的真理啊。”
    “谁不喜欢和可爱的女生谈恋爱？”
    “你就好好招了吧，上杉同学。”
    “我们会理解上杉你的，我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都是男人，都懂的！”
    两人一唱一和，不断用言语逼迫着上杉櫂，想让他如实招供。
    “行了，你们两个，”上杉櫂坐直了身体，“别整天惦记我这点事情，比起我，你们两个不考虑考虑谈个女朋友？”
    闻言，坪川贵弘立马正色道：
    “女朋友这种生物，只有二次元里才存在。”
    “我？我还没想好应该和哪一个交往，感觉跟她们聊天都差不多的样子。”
    一个宅、一个花花公子。
    上杉櫂看着他们俩，无奈地摇了摇头。
    ......
    下午的弓道部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乏味无趣。
    一直练习着所谓的拉弓动作。
    除了千岁真依和部长对他的脸的疑问外，便再没了什么特殊的地方。
    【精准lv5（1/10）】
    18:10:32
    此时的雨已经停了，上杉櫂走回了教室里的学习会。
    一推开门，上杉櫂并没有发现坐在前面的羽田希暮，其余四人倒是到齐了。
    “上杉，”绫香莉映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今天上午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同往常一样的上学道路。”
    上杉櫂很自然地坐在了花丸花火身旁的位子上，没有任何的不适。
    “不对劲，今天我问了一下午花火酱，她都不肯说，一定是你用武力威胁她了！”
    不知为何，看到绫香莉映那气鼓鼓的脸，上杉櫂神色平静，一本正经地说：
    “不能说，那是我与花火之间的独有的秘密。”
    “秘密！？什么意思！？”
    绫香莉映瞳孔骤然紧缩，视线不断在他与花丸花丸的身上徘徊，
    “你你你你....你早上一定对花火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对不对！你这个只会欺负女孩子的坏蛋！！”
    上杉櫂没有继续理会她，拿出自己今天从坪川贵弘那里借出来的笔记，复习起今天上午的课程。
    “你！”
    上杉櫂不理她，绫香莉映就没什么招了，毕竟她又不可能脱下自己的鞋去打他。
    这种情况，她就只有去好说话的花丸花火那边寻求突破口。
    “花火酱~”
    绫香莉映将自己的脸颊紧紧贴在花丸花火的脸蛋上，轻轻刮蹭着她光滑白皙的皮肤，
    “你就告诉我嘛~上杉那家伙趁我今天早上不在的时候，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样的坏事，告诉我，我来帮你教训他，把他带到警察署里去~”
    “莉...莉映酱，请不要这样，好痒.....”
    绫香莉映没有停下脸上的动作，仍然用自己的脸蛋摩擦着花丸花火细腻滑嫩的皮肤。
    “告诉我~快告诉我~”
    “不要...好...好痒.....”
    花丸花火被她蹭的闭起眼睛来，脑袋也被她挤的歪向旁边。
    “快点快点~”
    绫香莉映加大了力度，并用双手挠起了痒痒。
    “嗯～不要...不要...哈哈...好痒啊...”
    九十梨香默默地观察旁边的两人。
    清原瞳美掂了掂自己的圆形金边眼睛，十分兴奋地看着前方刮蹭的两人，嘴中发出了弱不可闻的惊呼声。

 第四十九章 溢出的幸福感

    女孩子之间的贴贴，上杉櫂不感兴趣，所以两人间的打闹他也不会去阻止。
    “你们，这次的月测有信心进入前十吗？”他向众人问。
    绫香莉映还在一脸坏笑地挠着花丸花火的肚皮，双手用出了铁爪功，并没有理会上杉櫂的问题。
    “停...莉映酱快停下...哈哈...不要再挠了....”
    “嘿嘿，告诉我我就停下。”
    在绫香莉映魔鬼般的技法下，花丸花火颤抖着身体，眼角笑着流出了痛苦的泪花。
    “我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九十梨香说，“羽田老师找来的习题非常精炼，基本上所有的知识点都有涉及，我的数学短板算是补齐了，这次月测应该可以进入年级前十。”
    上杉櫂向她点了点头，班长的成绩本来就不差，再加上东京大学高材生羽田希暮开展的学习会，是完全有希望的。
    清原瞳美则是自信满满地说：“感觉我这次很有希望年纪前五，上杉同学你呢？”
    “差不多吧，前十是没有问题的。”
    上杉櫂随意的说道，但其实他心里感觉这次月测他最少都能拿个前三。
    在智力8的加持下，理解题目的思维就像是看视频一样流畅。
    上杉櫂重新看向面前嬉戏打闹的两人。
    花丸花火他很了解，只要最近这段时间他多帮助她学习一下，考进前十完全没有问题。
    剩下的，就只有绫香莉映一人。
    “哈哈...停...快停下...不要...”
    “快说快说快说！”绫香莉映从肚皮挠到细腰。
    “哈哈...花火...花火...哈...不...不说.....”
    “唉，算了。”
    见花丸花火这种情况还是不肯松口，绫香莉映只能放弃，气冲冲的双手抱胸，转而怒视看过来的上杉櫂：
    “哼，上杉，你看什么看！”
    花丸花火稚气的脸庞满是红润，身体无力地瘫软在自己的课桌上，嘴里喘着粗气，水手服的红色小领巾随着她跳动的胸口上下起伏。
    显然是累坏了。
    上杉櫂面无表情，指责说道：
    “你把花火都折腾成什么样了，就为了问出上午那无关紧要的事情？”
    “上杉君...我没事的.....”
    “哼，要你管！早上趁我不在就干坏事，还拉着花火酱一同对付我，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月测前十你怎么办？”
    “不用你担心，我考得过！”
    “考不过。”上杉櫂神色平静，他很清楚绫香莉映的水平。
    “考得过！”
    “考不过。”斩钉截铁的语气。
    “你！”绫香莉映放弃了，“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周末，来花火家继续开学习会，我来帮你们两个补习数学题，你想要提升就必须多花一点时间。”
    “行，一言为定！”
    绫香莉映这次答应的很痛快，上杉櫂也不多说什么，继续完成自己的作业。
    8:32:11
    夜晚，已经没了白天的潺潺细雨，但依旧看不见以往明亮的月亮。
    灰蒙蒙的云朵遮住了天空中唯一的亮光，不过对于繁华忙碌的东京而言，没有几人会注意到这一点。
    “两份章鱼烧，一份超级辣，谢谢。”
    “一共1260日元，感谢您的惠顾。”
    路上，花丸花火将那满是辣椒粉的章鱼丸子放进了娇小的嘴里。
    “小心点烫。”
    “呜...烫...”
    上杉櫂刚刚提醒，花丸花火就发出了细弱的呜鸣，眼角都泛出了稍许泪花。
    显然是被烫的不轻。
    两人立即在窄小的街道上驻足下来。
    花丸花火微微将头扬起，吐出热气，章鱼烧在嘴里一阵挣扎过后，还是被她残忍地吞到了肚子里。
    一口一个章鱼丸子。
    还是大号的那种。
    上杉櫂看着她略显怜弱的侧脸，从包里拿出了一瓶纯净水、打开瓶盖递了过去：“给，喝口水。”
    “谢谢上杉君...”
    “好吃吗？”
    “嗯...好吃。”喝下一口水后，花丸花丸弱弱地点了点头。
    “怎么这次会一口吞了，连上面的葱花都没留下。”
    “因为...这样吃...会非常非常的满足...上杉君也可以试试！”
    “是吗。”
    “嗯！”
    “......”
    “行吧，我试试。”
    在花丸花火期待的小眼神下，上杉櫂只好叉起手中的一颗章鱼丸子，长大嘴巴放进嘴里。
    一口咬下去。
    瞬间，汁水在口中爆出，章鱼丸子独有的软糯感顿时绽放于口腔内，挑逗着舌头每一个神经。
    恰到好处的葱香，搭配精妙的酱料肉香，都在嘴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味觉体验。
    甚至让大脑都洋溢着一种美满的幸福感。
    品味着嘴里的残香，上杉櫂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嗯，的确不错。”
    “对吧，”花丸花火灿烂地笑了，“上杉君要尝一尝花火的吗？有辣椒的话，会更舒服的，花火是不会欺骗上杉君的！”
    说着，她用双手将自己那一颗颗红彤彤的章鱼丸子捧在了上杉櫂的面前。
    “这个...”上杉櫂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花火你这个太辣，我承受不了。”
    他以前尝试过一次花火的食物，那回辣的他连喝一升牛奶也没有平息下来，直咳嗽。
    从此，就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恐惧的阴影。
    昨天晚上在花丸家吃的牛肉咖喱也是同样的。
    花丸花火的咖喱跟他们几人不同，她那份是花丸美惠子特制的一份超辣款。
    辣得人脸颊涨红的那种。
    “那好吧...”
    花丸花火将小盒子收了回去，又叉了一颗红彤彤的章鱼丸子放进嘴里。
    一口咬下，脸上满是好看的笑容。
    吃面吃饭的时候，她都表现的很安静，也只有吃这种超辣的食物，她才会露出笑容出来。
    是真爱啊。
    上杉櫂在心中感慨一句，但就是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能这么吃辣。
    这或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之处吧。
    他再次叉起自己手中金黄色的章鱼丸子，学着花丸花火刚才教他的那样放进嘴里。
    一口咬下。
    美好，绽放于嘴间。
    夜晚的东京是绚烂的霓虹灯，在满是溢出的幸福感下，两人并步齐走，在身后留下了两道逐渐拉长的影子，继续踏在回家的路上。

 第五十章 新宿警察署

    『今天晚上我值班，暂时没办法回去，叫上杉来新宿警察署找我』
    就在花丸家的门口，上杉櫂盯着花丸花火递给他看的信息，将手机还给了她。
    “唉，”他叹了一口气，“你先回去吧，花火，我去裕樹叔叔那里一趟。”
    花丸花火有些担心上杉櫂：
    “上杉君，要小心啊，我会让爸爸下手轻一点的。”
    “......”
    “嗯。”
    上杉櫂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回空无一人的家中，将书包放下，便重新向车站走去。
    出了门，迎着夜晚的冷风，上杉櫂在车站乘坐都电荒川线，一路转车后又在新宿三丁目下车。
    而后又转丸之内线，直至西新宿站下车。
    夜晚的电车照样拥挤至极，出了站台的上杉櫂望着眼前满是灯光的大都市，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排解心中的闷气。
    路上是形形色色的路人，上杉櫂继续前行，路过了一个在『你的名字。』里出现过的十字路口。
    9:12:23
    过了半个小时，他终于抵达了东京新宿的警察署。
    很大的一栋楼，上方正方形的窗户大都亮着。
    「警视厅新宿警察署」
    推开透明的玻璃门，上杉櫂走进了警视厅的大楼。
    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右手边的自动售货机。
    两位身着浅蓝色警服、戴着警帽的警察正站在那里，喝着罐装咖啡，相互交谈着什么。
    两人也明显看到了刚刚踏进警视厅大楼的上杉櫂。
    其中一位，便是今天上午遇到的铃木哲平。
    “铃木警官。”
    上杉櫂转身向他打了一声招呼，毕竟也算是认识的人了。
    “你...？”
    铃木哲平皱了皱眉，放下了嘴边的咖啡，向上杉櫂问道：
    “怎么又是你，今天上午来了一趟，晚上又来了？有什么事情？”
    “铃木前辈你认识他？”另一位年轻警察也看向了门口的仍未换下校服的上杉櫂。
    “他啊，”铃木哲平打量了一眼上杉櫂，手指弹了弹手中的咖啡罐，“今天上午他跟他的小女朋友在电车上做些小动作，被人看到了。
    “那人估计以为他在猥亵女高中生，就打电话到警局里来，想让我们逮捕他，刚好我在那一带巡逻，接到任务后就把他们两个带到了警察署里。”
    “原来是这样，”年轻警察点了点头，笑着看向上杉櫂，“看不出来，小伙子还挺大胆的，要是我，可不敢在电车上做出那种事情。”
    铃木哲平瞥了一眼身旁的年轻警察：
    “石桥你也是，长的挺帅的，却还不如这小子，你什么时候能向他学习学习？23岁了，连个正经的女朋友都没谈过。”
    “哈哈哈，”青年警察颇为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还早还早，我才23岁，才刚刚开始工作，还有时间。”
    “每次都说太早太早，等成了大叔，会几个年轻有活力的女孩子喜欢你？都是别人玩剩下的。”
    “哈哈。”
    “这是前辈给你的告诫，”
    铃木哲平摆出前辈的身份，正了正自己的警帽，重新看向上杉櫂问道：
    “言归正传，你今天晚上来有什么事情？”
    “我来找花丸裕樹，他叫我来警察署的。”站在门口的上杉櫂回道。
    “花丸警视长！？”铃木哲平一惊，“他找你干什么？”
    “应该是剑道训练吧。”
    “剑道训练？在警察署里？”铃木哲平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你那个小女朋友也姓花丸，莫非那个小姑娘就是花丸裕樹的女儿？”
    “是的。”上杉櫂点头应道。
    突然，铃木哲平走了过去，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拿着咖啡罐子忽然放声大笑道：
    “哈哈，可以啊，你小子，居然把那家伙的宝贝女儿都给骗走了，要知道，到现在我都没见过他宝贝女儿长什么样子，护得紧紧的。”
    “哲平前辈，这是怎么一回事？”名为石桥的年轻警察有些疑惑。
    右手搭在上杉櫂的铃木哲平回头看向他;
    “石桥，你才刚来，还不知道，花丸裕樹可是我们署里有名的女儿控，天天就念叨着他那个宝贝疙瘩，让他给我们几个瞅瞅也不干。”
    “不、不会吧，”石桥和司面露震惊，难以置信，“花丸警视长...会是这样的人？”
    “是不是跟印象中的样子完全对不上？”铃木哲平完全理解他的心情。
    “对，”石桥和司连忙点头，“花丸警视长一直都很严肃认真，很有大前辈的感觉。”
    “哈哈，那是他工作上的样子，”铃木哲平摆摆手，“背地里就是个女儿控，每天出使任务都要看一眼自己怀表上的照片。”
    “好了，反正现在也没任务，石桥你就带着这小子去花丸裕樹那里吧，我出去再巡逻一圈。”
    “没问题，铃木前辈。”石桥和司点头应道。
    铃木哲平随即推开了玻璃门，走出了警视厅大楼。
    “初次见面，我叫上杉櫂。”
    “石桥和司，”石桥和司打量了一眼颇为帅气的上杉櫂，“请跟我来吧，花丸警视长的办公室在五层。”
    “嗯。”
    跟着这名年轻的警员走入电梯，看着那一层一层跳跃的按钮，想起了刚才两人的交谈。
    不知为何，上杉櫂有些担忧起来。
    上午那件事...不会被花丸裕樹给知道了吧？
    怀着这份担忧，上杉櫂进入了警视厅大楼的五层，来到了一个办公室的门前。
    砰砰...
    两声轻微的敲门声。
    “花丸警视长。”石桥和司向门内喊道。
    “进来。”
    咔嚓...
    坐在办公桌上，正喝着麦茶的花丸裕樹抬头看到了进来的两人，脸色很是不好看：
    “你小子，终于来了啊。”
    上杉櫂一眼就发现了花丸裕樹脸色的不对劲，心里估摸着那件事一定败露了，但他还没想好有什么说辞。
    这时候，还是先问候一声再说：
    “晚上好，裕樹叔叔。”
    “问好，也没有用。”
    身穿警服的花丸裕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砰”的一声，东京新宿警察署警视的气质，完完全全压了过来，气场十足。
    上杉櫂心头一紧。

 第五十一章 裕樹隐藏的面目

    石桥和司的视线不停在两人的身上跳跃，这种事情，还是不掺和的好。
    “花丸警视长，我就先退下了。”
    “等等！”
    花丸裕樹锐利的目光直视着上杉櫂，
    “我有事，需要去本部一趟，石桥你就带这小子去六层的剑道场训练一下，教他一些最基本的剑道知识，不用手下留情，这小子厉害的很。”
    “啊？”石桥和司有些晃神，之后才点头应道，“好的，花丸警视长。”
    “回头再找你小子好好算算上午的事情！”
    花丸裕樹用手指了指站在前方的上杉櫂，起身便向门外走去，步履矫健，雷厉风行。
    “......”
    上杉櫂还在想应该怎么把上午的那件事给圆回去，没想到花丸裕樹就直接离开了。
    他开始打量花丸裕樹离开后的办公室。
    前方一张宽大的棕褐色办公桌，上方斜放着一台电脑。
    后面黑色的转椅就是花丸裕樹刚刚坐的地方，右面有着很大的一幅蓝色警徽旗。
    左边是金属制的文件柜，有透明玻璃，能看见里面蓝色的文件夹。
    办公桌的后方，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采用坚硬的防弹玻璃，能看到夜晚的天空，整个办公室因此十分敞亮。
    这里的视野良好，透过那防弹玻璃就能看到下方川流不息的东京街道。
    很大、也很简练。
    这办公室一看就是给警察署里有地位的人坐的。
    上杉櫂不禁好奇地向石桥和司问道：
    “石桥警官，裕樹叔叔在新宿警察署里是什么位职啊？能坐这样的办公室。”
    “警察署署长，”
    石桥和司脱口而出，疑惑地看向上杉櫂，“你不是花丸警视长内定的女婿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哈哈...内定女婿什么的，还太早了一些。”
    “得了吧，你能到这里来，就说明花丸警视长已经盯上你了，”
    石桥和司以怜悯的目光看了一眼上杉櫂，“被花丸警视长盯上的人，就没有一个能跑得掉的，他管你愿不愿意。”
    “裕樹叔叔...很厉害吗？”
    上杉櫂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并发觉他对花丸裕樹的称呼是「警视长」，而不是「警视」。
    警视长可比警视位高两级，大校和少校的区别。
    “厉害，当然厉害！”
    石桥和司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认真，悄悄地向上杉櫂附耳说道：“他可是警察界最年轻的警视长，传奇警官，一般坐在他这个位置的人，至少都是50岁往后了，还是必须是职业组的人才行。”
    “他以这个年纪当上八级警视长，现在的位阶仅次于警视厅（全国警察本部）里的一把手与二把手，其中有多少的功绩，相信我不用说你也能够想象出来。”
    石桥和司越说越小声。
    “悄悄告诉你一句，花丸警视长是警视厅搜查一课出身的，除了署长外，他同样也是刑事部的参事官，只不过他一般都不去那边了，只帮忙处理一些犯罪对策。”
    “署长、还是参事官！？”
    上杉櫂心中惊讶，他原本以为花丸裕樹最多就是新宿警察署的一个课长。
    但没想到他直接就是警视厅刑事部里的参事官、新宿警察署署长（大规模19署之一）。
    直接就是全国警察最核心的阶层，最接近警察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大官、还是年轻的大官。
    况且，花丸裕樹今年才37岁，连中年都算不上。
    工资也一定不低。
    怪不得花丸花火从小零花钱就那么多，比他多多了。
    至于搜查一课，他倒是知道些情况，毕竟是警察中的明星部门。
    搜查一课是警视厅刑事部门下，专门负责重大刑事杀人案件的课系，升职快，薪水高。
    但相对的，面对的犯人也要危险的多的多。
    “为什么裕樹叔叔会身居两职？同时是署长和参事官？”
    “听说是刑事部那边不想让他走，就让他在那里挂个名，没事的时候帮忙破案什么的。”
    “......”面子真大。
    “你不知道这些吗？”石桥和司问道。
    上杉櫂摇摇头：“并不知道，裕樹叔叔从不让我们了解他的工作，我还以为他只是个警视，在家里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
    “只是个警视......”石桥和司汗颜，“你这口吻说得警视很常见一样。”
    “冒昧地问一句，石桥警官，你是什么阶级的？”
    “没事，”石桥和司笑了一声，“我刚刚从警校毕业，初始就是警部补，你可以理解为四级警员，警视是六级，警视长是八级。”
    初始就是四级警员？
    一出生就是别人一辈子努力的成果？
    上杉櫂惊讶地看向他：“国家一类甲级公务员考试？”
    “你也知道这个啊。”石桥和司似乎颇为自豪。
    上杉櫂立即对他另眼相看，这个考试可谓一步登天的公务员考试，能瞬间完成阶级跨越。
    通过这个考试的人称之为——
    「职业组（career）」。
    也叫精英组，全国二十多万警察中，大约只有500人通过了这个考试。
    妥妥的高材生，比考东大还难。
    一开始的起点就是别人的终点，别人花几十年到达的位置，他大学一毕业就当上了。
    让人不得不嫉妒，也不得不尊重他的实力。
    “很厉害。”
    “哈哈，没什么，比起花丸警视长的传奇履历来说，我只是一个刚刚开始的普通小警员，”
    石桥和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走吧，边走边聊，先去上面的剑道场，没事的时候我们也会在那里训练。”
    ......
    跟着石桥和司来到六楼宽敞的剑道场，上杉櫂看见有两个身着剑道服的人正在相互对峙。
    剑尖对剑尖，
    他们十分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对方，时不时做出一系列的小动作，来表露出自己的破绽，吸引对方的进攻。
    上杉櫂就这么静心看着他们的动作，等待着。
    在他们两人相互博弈试探了整整十五秒之后......
    突然，一人大喝一声：“胴！”
    他一个翻手，震开对手的竹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斜面直击对方的腰身。
    而在这一刹那，另一人的竹剑也迅速落于他的头顶上，但速度要慢上那么零点几秒。
    砰！砰！
    几乎同一时间，两把竹剑都直接命中，发出声响。
    两人的速度，都快出了残影，让上杉櫂难以理解发生了什么。
    【剑道lv5（4/10）】
    “一本！板垣胜！”
    石桥和司笑着向道场中间的两人喊道，走了过去，上杉櫂也随即跟上。
    道场中的两人也看到另一头的石桥和司，脱下头上的护具。
    “是三本才对！北田这家伙已经输了两回合。”
    板垣久作露出了满是汗水的额头，麦色的皮肤更显他强壮的体格。

 第五十二章 二刀流剑士

    “唉，今天又输给这家伙，又得破费了。”北田久信抱着头盔，瞟了一眼身旁的板垣久作，又无奈地摇摇头。
    “哈哈，多吃你一顿也不打紧，”板垣久作仰面大笑，样子颇为爽朗，“石桥警部到时候要不要来？让北田请我们吃烤串！”
    “行啊，难得你们这两个家伙那么大方！”石桥和司立马笑着答应道。
    “哈哈哈，那就这么决定了，吃烤串！”
    “嗯？”
    板垣久作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的上杉櫂，问：
    “这小伙子是谁？还是高中生吧，怎么到这里来了？”
    相比于板垣久作，北田久信认识的东西要多一些，认出了上杉櫂身上的校服：
    “看校服还是神崎越户的高中生，这个私立学校，可是有钱人才能读的地方。”
    “不是有钱人就是高材生，”板垣久作补充了一句，转而继续问道，“石桥警部你的弟弟？长得比你还帅一些。”
    “哈哈哈，可惜啊，并不是。”
    上杉櫂打量了他们一眼，轻轻点下头：
    “初次见面，我叫上杉櫂，不是石桥警部的弟弟，至于身份...额...我也不知道算是以什么身份来到这个警察署的。”
    板垣久作、北田久信两人愣了一下，相互对视一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意思？
    “别多想，”石桥和司说，“上杉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他算是花丸警视长的亲属，只是警视长临时有事到本部去了，让我临时照顾一下他，我也正好没有任务，就顺带把他带来剑道场研习一下剑道。”
    “明白了。”北田久信看着上杉櫂，也没有多想。
    而上杉櫂看了身旁的石桥和司一眼，心中回想着刚才的那一番话。
    不得不说，高情商。
    他并没有把他所谓的“女婿”身份给说出来，而是以“亲属”的身份介绍给旁人。
    并且，以“临时有事”、“临时照顾”、“顺带来剑道场”这些事例来解释事情的经过。
    让花丸裕樹少了些以私用公的官僚气息外，还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博得了他的好感。
    不愧是高材生。
    只是，这么高情商的家伙，居然会谈不到女朋友？
    或许，世间的一切就是这么玄妙。
    “了解！”
    板垣久作抱着头盔，突然大声应道，而后面露爽朗的笑容看向上杉櫂：
    “上杉桑，要不要比试一番剑道？我可以指导你一下，保准让你在学校里的剑道部横着走！再加上你这张脸，绝对是学校里最瞩目的人，到时候你的鞋柜里就会塞满粉色的情书，嘿嘿。”
    上杉櫂刚想要开口，就立马被石桥和司帮忙拒绝：
    “别！板垣你这家伙下手没轻没重的，比起剑道你那玩意儿更像是用竹剑打人。”
    “哈哈，”板垣久作露出两排牙齿的笑，“习惯了习惯了，不过我这也不算什么，比起警视长来说还差的远。”
    “行了行了，你们俩忙你们的，我带他去换一下剑道服。”
    “去吧去吧。”
    石桥和司随意地向两人摆了摆手，带着上杉櫂来到道场另一头的准备换上剑道服。
    这还是上杉櫂第一次穿上剑道服，上半身的护具有些硬，头上戴着的头盔也有些沉重。
    护具同时保护头顶、小手臂、腹部、咽喉，四个打击部位。
    “没想到挺合身的。”石桥和司看着面前系好头盔的上杉櫂，“没有定制的话，这身倒也凑合。”
    “对了，你在学校里是剑道几段？”
    “......”
    “没有段，剑道部也没有加入。”上杉櫂张了张嘴巴，发现头盔有些窄，没法大声说话。
    “连剑道部都没加入？”石桥和司诧异的声音从头盔里传出，“你，握剑几年了？”
    “......我应该说实话？”
    “当然，说实话我才能判断一下你具体什么实力，好多给你一些相应的指导。”
    “一天。”
    “......”
    “什么？”
    “一年。”上杉櫂改口了，因为头盔的原因，刚才的声音有些不清晰。
    “一年啊，”石桥和司点了点头，“还以为你说的一天，那样的话就要从头开始教，很麻烦。”
    上杉櫂沉默了，基础的东西他倒是知道，毕竟昨天花丸裕樹也教了这一部分的知识，还说他学的很快。
    石桥和司拿起放在架子上的竹刀，一把长刀，一把短刀。
    “花丸警视长让我不要手下留情，你也应该是有些实力的，他有没有说过你大概是什么实力的？”
    “好像是...剑道三段......”
    “噢！一年就剑道三段的水准，非常厉害啊！你在你那个学校估计也是名列前茅的高手了。”
    上杉櫂看着石桥和司双手上的长短刀，有些好奇：
    “石桥警官，你是...二刀流？”
    “很少见是吧。”
    石桥和司对他的好奇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大多数人都是这种反应，
    “在一些人眼里，二刀流也算是奇葩，毕竟大家都是一刀，高段位的剑士也都是一刀，为什么就非得你不同？”
    “怎么？有兴趣？”石桥和司笑着看向他，“不过想要修习二刀流的话，必须把一刀先练好，二刀流更消耗体力，但在同等段位下，优势会异常明显，对付不懂二刀流的选手来说，更是简单的多。”
    “是挺感兴趣的。”上杉櫂想到了自己那张至今一次都没用过的技能卡。
    宫本武藏，好像是二天一流来着的吧？
    不过那个时候的杀人剑技，如果重新体现到剑道上，会是怎样的结果？
    “我想，试一试。”
    “试一试？二刀流？”石桥和司点头道，“可以啊，不过第一次的话，还是先熟悉一下，我来给你当靶子。”
    说着，石桥和司从架子上拿起了一根30厘米左右的短刀，递给了上杉櫂。
    “走吧，练练手去。”
    ......
    剑道场内，
    身穿剑道服的石桥和司与上杉櫂摆开了架势。
    石桥和司以中段姿势站立，右手持大刀，左手持小刀相互交叉，。
    而上杉櫂则完全相反，左手持大刀，右手持小刀，以上段高举竹剑的姿势站立。
    “逆二刀？”
    石桥和司看着他的姿势，心中有些疑惑。
    倒不是他反方向的持剑，而是他的姿势，未免也太标准了一些，有种...流派的感觉。

 第五十三章 剑道对练

    【精准lv5】
    介绍：使自身在执行某个理解的目标时进行动作修正，有对应概率将其精确至完美无瑕。
    现判定概率：50%
    【剑道lv5】
    介绍：使自身拥有相当于剑道四段的经验与技术。
    【宫本武藏的传说】
    介绍：暂时获得「二天一流」代表人物——宫本武藏的技艺。
    状态：开启中（剩余时效9:20:32）
    精准的效果并不仅仅止于精准命中目标，还有在理解了某一项运动之后，能将动作精准修正于正确标准的效果。
    现在，上杉櫂的动作在各方面的修正下，变得标准无比。
    ‘逆二刀？况且这架势，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接触二刀流。’
    石桥和司神情逐渐凝重起来，双手中的剑柄，下意识地攥紧了。
    只当靶子...看来是不行了。
    他的身法开始警惕起来，两把竹刀架在腰间，向着上杉櫂的右边缓缓转动。
    而上杉櫂表情肃穆，高举着左手的大刀，右手小刀放于中段，以作防御。
    因为【宫本武藏的传说】的效果，此刻在他的眼中，石桥和司的动作全是破绽。
    没有一处不是破绽——胴、稽首、面、小手......
    现在只要他想，就能瞬间将其制服。
    空气，似乎都在两人的缓步对峙中凝固了。
    啪——！
    两声竹响同时响起，分秒不差。
    击手、摆震，全然被上杉櫂以双刀挡住。
    “居然，挡住了！？”
    石桥和司瞳孔一缩，看到在面前挡住自己进攻的那把竹剑，心中诧异。
    并不是惊讶他的反应速度，而是惊讶于他的角度之刁钻，位置之精确。
    那两把一长一短的木刀几乎是以极限的距离，极致的发力位置将自己的进攻完全挡下。
    仿佛那击打在一起的位置稍微往下挪动一分，就会破坏那份美感。
    他的逆二刀更是以短刀对长刀，长刀对短刀的状态防御而下。
    ‘这是，什么情况！？’
    石桥和司有些不相信之前上杉櫂所说的话。
    对峙瞬间结束，两人随即放开架势向后各退一步。
    “上杉桑，这真的是你第一次尝试二刀流？”石桥和司疑惑至极的声音从面罩里发出。
    “对。”上杉櫂回答的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波动。
    “不，不可能，”石桥和司的经历告诉他，“你的架势，完完全全不像是新手，虽说在反应和力道方面有所欠缺，但你的这份技艺，就完全不可能是新手应有级别。”
    “你给我的感觉，有种对上花丸警视长的感觉。”
    “我只是顺着心，身体下意识对进攻做出反应而已。”上杉櫂觉得脑袋上的头盔有些沉闷，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闷闷的。
    石桥和司皱了皱眉：“你刚才那一记防御，有种「二天一流」的感觉，双手都异常同步，长短两剑几乎是同一时间挡下了我的攻击。”
    “这种动作会是下意识的？人在面对攻击时都会下意识的躲避回闪，甚至闭上眼睛，只有夜以继日的不断锻炼才会做出这种级别的反应。”
    “这一下防御最少都有剑道五段的水准，还是二刀流的五段。”
    “你，应该有训练过吧？”
    “......”
    石桥和司质问的眼神越来越锐利，让上杉櫂有些无言以对。
    这是...玩脱了？
    【精准lv5】加【宫本武藏的传说】所带来的双重判定真的有那么厉害？
    刚刚只是他在没有进攻、极力克制的状态下，随手挥出的防御技。
    仅仅只是随手一挥，就被如此怀疑。
    看来，金手指也不是那么好用的。
    “算了，”石桥和司摇头说道，“这些东西都不是我应该关心的事情，也怪不得花丸警视长让我不要手下留情，看来你还是有很深的实力。”
    石桥和司向后退一步，自然体状态站立，左手右手握刀。
    然后，上身前倾约30度左右，眼睛注视着上杉櫂。
    成站立礼姿势，郑重而道：“石桥和司，剑道五段，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两刀技，请多指教！上杉桑！”
    这算是把他当做认真对待的对手来看了，并没有因为两者之间的年龄差距而轻视他。
    上杉櫂也随即站直了身体，向他回礼道：
    “上杉櫂，无段，请多指教。”
    ......
    半个小时之后。
    “呼~”
    道场的边缘，石桥和司脱下了闷热的头盔，露出了满是汗水的额头。
    他看向前方仍在比试的北田久信、板垣久作两人，向身边盘坐的上杉櫂说道：
    “一番战斗下来，还是能看出你许多缺点的。”
    “力量、反应都还不足。”上杉櫂看着自己手上的竹剑，一番对拼下来的麻木感还没有消退。
    石桥和司并不弱，招招都直击要害，那把左手的短剑更是完美契合他的身法，做到攻守齐备。
    “对！”石桥和司笑道，“你的技艺和经验都十分精湛，气合也不错，但身体方面还是欠缺了一些，想要上到更高段位的话，这方面的努力是必不可少的。”
    “不过你的这份实力，已经足以纵横你们高中的剑道部了，全国大赛上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参加一番？证明自己的实力。”
    “我准备拿下全国剑道比赛的第一。”
    石桥和司看着身边的上杉櫂，顿了顿，忽然大笑道：“好！很有气度！”
    啪——！
    道场中，竹剑相互对峙的两人也寻声望去。
    “石桥警部，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哈哈，没什么，只是已经提前看到往后剑道大赛的冠军了。”
    “噢！”板垣久作的头盔内，也传出了赞许的声音，“很有志气啊，上杉桑，在你这个年纪我都不敢这么自信。”
    板垣久作面前的北田久信平静地看着他：“你这家伙怕不是一上场就会因为犯规而下场，也只有我才会忍受你这不算剑道的剑道。”
    “哈哈，不论如何，你还是必须请我吃一顿烤串！”
    板垣久作向后一退，左脚发力，一个滑步，手中的竹剑猛击上去。
    啪——！
    竹剑交打的声音再度响起，伴随着他们灵敏的动作，不绝于耳。
    嗡嗡嗡...
    上杉櫂好不容易才从袴裤里摸出了手机，向身旁的石桥和司说道：
    “石桥警官，我去接个电话。”
    “去吧，回来可以接着练，跟你对打还是很不错的。”
    “嗯。”
    来到剑道场外的走廊处，上杉櫂靠在夜风吹来的窗口旁，接起了电话：
    “花火，有什么事吗？”
    电话接通，另一头忽然传来了很慌乱的声音：
    “上杉君、上杉君！你没事吧？不要紧吧？”

 第五十四章 被抓获的上杉櫂

    “发生什么事了？”上杉櫂明显感觉到花丸花火的声音有些着急。
    “爸爸！爸爸说上杉君你现在在医院里！不要紧吧，花火想过来看看上杉君。”
    “在医院里？并没有啊。”
    “没有吗...？可是可是，上午那件事不是被爸爸知道了嘛...爸爸对上杉君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上杉櫂回过身去，拿着手机，面朝窗外，看到了东京夜晚里火树银花般的霓虹灯。
    “没事没事，那是伯父骗花火的，”上杉櫂笑着安慰道，“虽说伯父应该知道了上午的那件事，但他并没有把我怎么样，我没有受伤，也没有住进医院，安心吧。”
    “真...真的吗？上杉君不要骗花火...”
    “不会的。”
    “嗯，花火......明白了。”
    “好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夜风吹凉了额头的汗水，上杉櫂知道这样的夜风不能多吹，随即转身向回走去。
    花丸花火的声音停顿了两秒，而后才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
    “没有了.....”
    “那好，我就——”
    上杉櫂刚要说话，就发现前方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看到那把被攥在手中的竹剑，他神色一僵，下意识地张口喊道：
    “裕...裕樹叔叔？”
    花丸裕樹的手上正拿着一把长长的竹剑，脸色沉重，以极其不善的目光直视着上杉櫂。
    一时间，空气都在他散发的气场下，凝固了。
    难道花丸花火所说的住进医院里，是在未来发生的事情？
    电话另一头再度传来担心的询问：“上杉君，是...爸爸吗？”
    “没事没事，我很快就回家了，不用担心。”说完，上杉櫂立即将电话挂掉，放进了袴裤里，看向前面缓步走来的花丸裕樹。
    “晚...晚上好。”上杉櫂问候的有些僵硬。
    “这么晚了，花火还跟你打了一通电话，很关心你啊。”花丸裕樹的声音悠悠传来。
    “没...没有吧。”
    花丸裕樹逐渐攥紧了手中的竹剑，沉声说道：
    “这么晚了，为什么丫头就没有给她的爸爸打一个电话。给爸爸发的消息，也是让他不要再打伤了上杉君，爸爸说他把那小子打进了医院，那丫头就立马没了信息。”
    “看现在这幅样子，丫头是给那小子打了电话询问状况，是吧？”
    “......”
    “应该...是的。”
    不知为何，上杉櫂莫名感觉有一股浓浓的怨气飘荡在空中。
    “......”
    空气，沉默了片刻。
    “5290天前，丫头出生了，”花丸裕樹沉声说道，“从东京大学医学部附属病院妇产科三号产房见到丫头的第一面起，她的爸爸，就异常的喜欢她。”
    上杉櫂看到走到面前的花丸裕樹，定了定神。
    “她哭的很大声，哭的很响亮，但在他爸爸第一次抱住她的那一刻，她就停止了哭泣，小脸忽然笑的很灿烂、很美丽、很动人。”
    “虽然这灿烂的笑容转瞬即逝，但他的爸爸还是记住了那一瞬间。”
    花丸裕樹皱眉凝视着面前站直了的上杉櫂。
    “这让他想到了夏日中盛开在夜幕的烟火，那也是他陪她的母亲第一次见到的烟火。”
    “一束，便已照亮天际。”
    “在那短短的一瞬，绚烂绽放的花火便留下了满眼的震撼，照耀了所有看见那片花火的人们。”
    “她那短暂的笑容，让我印象很深。”
    “所以，我就给她起名——花丸花火。”
    花丸裕樹看向面前的上杉櫂，声音愈发低沉：
    “你，明白我这番话的意思吗？”
    “我.....”
    “不，你肯定不明白，你这臭小子早上居然在电车动手动脚的，就算你们两个现在正在谈恋爱，但花火还是个15岁的孩子，你现在不珍惜她，以后还会珍惜她！？”
    “其实，”上杉櫂顿了顿，看着花丸裕樹冷淡的面容，“都是误会......”
    “行了！不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花丸裕樹眼皮一抬，不准备给他解释的机会，语气严厉，“我同意你俩的关系，但不代表我会将未成年的女儿完全交托给你。”
    说话间，花丸裕樹转过身去，手中捏着竹剑，侧眼看向他：
    “臭小子，看来今天晚上有必要好好教导你一下剑道的规矩，跟我来，不准戴护具！”
    话音落下，伴随着他沉重的脚步声，花丸裕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口。
    “唉.....”
    上杉櫂难得一见的叹了一口气，只好迈着步伐跟了上去。
    ......
    ......
    “哈！！！”
    一声爆喝，双手持剑的上杉櫂一记竖斩挥劈而下。
    嘭！
    花丸裕樹随手撩开，在满是动荡震颤的竹剑下，以擦击腹瞬间击中他的腰身。
    痛，异常的痛。
    上杉櫂在心头闷哼一声，即刻后退一步，重新摆好架势。
    额头已经痛的沁出了冷汗，阵阵剧痛使得他想要赶紧捂住伤口倒地而去。
    【剑道lv5(6/10)】
    “太弱了！你这气合吼的太弱了！！跟个绵羊一样，完全没有气势！！”
    花丸裕樹的吼声逼人，压迫感十足，回荡在胸腔的窒息感令人心生惧意。
    “剑道！就要以势压人！没有气势，你软绵绵的攻击怎么能让对手露出破绽！！当对手是靶子吗！？”
    “继续，上！”
    “是！”
    上杉櫂抬手握剑，上段持剑，铆足了气力，一剑狠劈而下。
    “哈！！！”
    再度爆喝一声，想直击面部。
    但花丸裕樹反应尤其迅猛，左手虚握，右手实握，将竹剑横档在面前。
    嘭！
    竹片碰撞的声音震耳欲聋，甚是摄人心魄。
    “不够！！！还是不够！！！”
    花丸裕樹大喝一声，双手发力，将上杉櫂的竹剑反手一推，再将剑柄瞬间端正。
    再于下一个刹那间连续回敲上杉櫂竹剑的左右两面。
    啪啪啪！
    一步一击打距离，将上杉櫂逼得连续后退，双手被震的麻木、发软。
    “击手！！”
    听到击手二字，上杉櫂连忙攥紧剑柄将手臂下拉，想以竹剑的剑弦防御。
    但花丸裕樹的动作尤其干净利落，直接让竹剑顶端的先革落在他的手背处。
    上杉櫂皱了皱眉，因为疼痛下意识的放松了握剑的力道。
    “又失误了！！”
    花丸裕樹再度向他喝道，双手再度摆剑，从左到右，直击在上杉櫂竹剑的中段处，直接将他的竹剑打飞。
    【剑道lv5(8/10)】

 第五十五章 被驯服的少女

    雨过天晴后，便是更加透彻天空。
    少女高昂着平坦的胸膛，手挂肩包，走在宽敞的道路上，踏进了写有“花丸”二字的小院内。
    屋檐下，门口两旁支楞起的木台上，两盆洁白无瑕的百合花正静静休憩在上方。
    少女走进来看，探出了头，用鼻子轻轻的嗅了嗅。
    “嗯~~好香的味道。”
    绫香莉映睁开眼睛，看着百合花的花心，忽然皱了皱眉：“怎么总觉得少了一些东西，光秃秃的，不过花火酱居然已经开始养花了吗？”
    “是跟上杉那个家伙学的？”
    绫香莉映脑袋中开始浮现出上杉家以往花卉齐放的样子。
    “嗯，别的不说，上杉那家伙养花倒是很有一套。”
    自己对着自己点了点头，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就在隔壁的上杉家。
    百叶窗的屋子正对着这边，十分明显。
    她随即按响了门铃。
    一阵嘈杂的盲音之后，门口的喇叭里响起了花丸花火慌张的声音：
    “啊！莉映酱，这么早就来了吗，请稍等一下！”
    伴随着急促的下楼脚步声，门被打开了。
    看着扶在门口，一身大号浅蓝色休闲服的花丸花火，绫香莉映开心的向她点头问候道：
    “早上好呀，花火酱。”
    花丸花火手捏衣袖，看向绫香莉映领口上红色的蝴蝶结：“早上好，莉映酱，今天的蝴蝶结很好看啊......”
    “哼哼，”绫香莉映插着腰，挺起胸脯，自信满满的样子，“是吧。”
    “快请进吧，外面有点冷。”
    “嗯。”
    绫香莉映走了进去，在玄关处脱下了小皮鞋，穿着黑丝的脚掌踩在了拖鞋上。
    “对了，上杉那家伙来了没有。”
    “上杉君已经来了的。”
    绫香莉映向客厅里探了探头，“明明我都特意早来了那么久，没想到还是比不过他。”
    客厅内，空调的暖气飘荡在空中，上杉櫂盘坐在茶几右侧，嘴里吃着花丸美惠子提早烤好的饼干，看着电视机上复播的《周一熬夜看月曜》。
    听到脚步声，他也并没有回头，继续注视前方。
    『关于大阪犯罪率15年连续全国最高的问题』
    主持人（递出话筒）：你有什么可以分享的事情吗？
    大阪女士：有！哈哈（突然捂嘴笑），之前在家里洗澡的时候感觉很热，就把门打开，然后就看到了客厅里站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主持人：欸！被陌生男子看了个精光吗？
    大阪女士：嗯（捂嘴笑），不过丢了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个，哈哈哈哈~~~
    大阪女士的闺蜜：（压不住的笑）她家里也就只有这种东西值钱。
    “上杉。”坐在茶几旁的绫香莉映喊道。
    闻声，上杉櫂回过头去：“来了啊，来了就准备开始吧。”
    “噗！”
    看到他的脸，绫香莉映突然捂住嘴，非常想笑，“你脸上的伤怎么又多了一道？”
    “这个啊，”上杉櫂满不在乎地摸了摸自己左脸上多出的白棉，“摔的。”
    绫香莉映不屑地摆摆手：“摔的？这个已经用烂了的理由根本无法说服我。”
    “家里摔的。”
    “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是在家里。”
    绫香莉映手拿一块饼干，“跟你说话就没指望能问出什么东西来。”
    “莉映酱，你的茶。”
    绫香莉映接过花丸花火端来的热茶，便仰面一笑：
    “嘻嘻，谢谢花火酱。”
    “恩恩，”花丸花火端着盘子摇摇头，“不用。”
    “上杉君。”
    “谢谢。”
    上杉櫂将茶放在嘴间轻抿一口，向正对面的绫香莉映说道：“好了，快把你昨天的羽田老师发的数学习题册拿出来，先做一遍，我再给你们逐题分析。”
    “上杉同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非常无趣啊。”绫香莉映吃着饼干、喝着茶，嘟了嘟嘴。
    “这是学习会，是为了让你达成考进月测前十的目标。”
    “我知道，但是就不能先休息一下吗，我都好久没有来花火家了。”绫香莉映环顾四周。
    上杉櫂凝视着她，嘴中淡淡吐出两个字：
    “不行。”
    鸭子坐在茶几前的花丸花火也向绫香莉映轻声说道：
    “莉映酱...还是听上杉君的话吧...先把学习目标完成.....”
    “那好。”
    绫香莉映回答的也很果断。
    听到花火的话后，又看向她跪坐起的白皙大腿，白色丝袜勾勒出的优美线条，泾渭分明。
    “不过花火你怎么能说出‘听上杉君的话’这种话呢，你又没有被他驯服，不可以这么说的。”
    “驯服...是什么意思...？”
    花丸花火疑惑地歪歪头，又看了看正在看电视的上杉櫂，“被上杉君驯服的话，就可以这么说了么？”
    “不行！”绫香莉映突然站了起来，“绝对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绫香莉映双手比出了一个大大的“x”。
    “可是花火觉得上杉君说的很对啊，莉映酱必须先完成学习任务才行。”
    “学习可以，驯服不行！”
    “驯服，是像驯兽师那样让动物变得听话吗？
    花丸花火还是没能理解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小脑袋里充满了疑惑，“如果莉映酱也像花火一样被上杉君驯服，是不是也会认真听上杉君的话了？”
    绫香莉映开始凌乱起来，向上杉櫂质问道：“上杉，你这家伙给花火灌输了什么东西！”
    上杉櫂轻抿一口茶水，十分平静，继续看向电视机里的《周一熬夜看月曜》：
    “不是我给她灌输什么东西，而是你在给她灌输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她的认知里，所谓‘驯服’，不过是认真听人说话而已。”
    “是...我错了？”
    “意思...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花丸花火纯净的目光目光不断两人之间跳转，完全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
    上杉櫂的话语令绫香莉映无法反驳。
    “咳咳！”
    她顿了顿嗓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向投来疑惑目光的花丸花火点头应道：
    “对，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第五十六章 没有被发现的周末

    花丸裕樹工作较忙，早早的去了警察署。
    花丸美惠子也知道几人周六一同学习的事情，便与隔壁白天有空的上杉纪子出去逛街。
    两人的母亲关系要好，是彼此大学时期的同窗，因此时常会约着出去走动。
    小的时候，她们往往会把櫂和花火两人一同稍上，带他们走过东京的各个公园。
    也正是这一系列的接触，让小女孩逐渐熟悉了他，开始变得形影不离。
    上杉櫂坐在茶几的正中间，看着面前的两人：
    “梅涅劳斯定理，我再说一遍，别忘了，这可是上个学期的知识。”
    他用笔指着习题上方交错的两个三角形。
    “任何一条直线截三角形的各边或其延长线，都使得三条不相邻线段之积等于另外三条线段之积。”
    “比如这题，要我们证明p、q、r的三条共线，我们可以由三角形、内外角平分线定理知bp与pc等于——”
    上杉櫂忽然皱了皱眉：
    “绫香同学，有没有认真在听？”
    “当然有！”
    绫香莉映立即应道，她将自己的手机对准了上杉櫂，“但是啊！你看，都快1点钟了，休息一下好不好，你不累我和花火酱都累了。”
    上杉櫂没有看她手机上的时间，而是看了一下自己的表盘。
    12:55:23
    的确是快一点钟了。
    “行吧，”上杉櫂放下了手，面向两人，“连续四个小时也算是勉强达到了学习目标，花火倒还好说，但绫香同学为什么连公式和定理都记不住？”
    “这样子学数学，在题目里就只看得懂它是一堆线。”
    “知道了知道了，你简直比江川老教授还古板。”绫香莉映的右手放在面前摆了摆。
    上杉櫂也没反驳什么，速成就一定要认真，古板是必须的：
    “今天中午美惠子阿姨是不会回来了，你中午回不回去吃饭？”
    “上杉君，莉映酱今天都会待在这里了。”
    “那午饭就只有我们自己解决了，”上杉櫂端起茶水，试探着问，“我去做？”
    “千万别！”
    绫香莉映立即向他喊道，表情惶恐，“我们又不是没见识过你在料理课上的杰作，那可是连早苗老师都要称赞的艺术品。”
    早苗老师是他们的家政课老师，很温柔，说话斯斯文文的，在一次品尝过上杉櫂的料理后，还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鼓励。
    “上杉君，”花丸花火从鸭子坐的状态站了起来，白色的长筒袜在膝盖处凸出了些许淡红，“我和梨映酱去做料理就行，妈妈在家里留下了食材的，我记得还有一些面条。”
    “那就做培根蛋酱意面！再来一点沙拉！”绫香莉映站了起来，很是高兴。
    “哼哼！”
    绫香莉映用她领上的蝴蝶结仰视着盘坐的上杉櫂，“上杉你这家伙等着就行了，虽然你逼着我学了四个小时的数学，但我还是勉强决定给你弄一顿好吃的。”
    “哦，谢谢。”
    上杉櫂应了一声，待到两女跑到厨房弄料理以后，他打开了客厅内的电视。
    帮助她们复习，自己也能获益，但刚才的对话他有一点十分在意。
    那就是关于自己料理是艺术品这件事。
    他拉开了自己的面板，找到了技能那一行。
    【料理lv0（9/0）】
    介绍：没人会喜欢吃你做的料理。
    还好，有进步。
    至少不是10了，虽然缓慢，但总有一天能够达到正常的标准。
    当然，最快的方法就是给分配属性点。
    但比起料理，还是智力的属性比较重要。
    现在只有通过完成任务获得属性点，但任务又非常少，不知道这个系统以后会不会改善一下。
    周六的一点半，身体还因为昨天的训练而疼痛。
    不过吃着不劳而获的培根蛋酱意面，心情还是格外不错的。
    “哼哼！怎么样，上杉，我做的酱面好吃吗？”
    “嗯，的确不错。”咬断面条，上杉櫂夹了一筷沙拉。
    “仅仅只是不错？”
    “毕竟花火也在一旁帮忙，完美的程度不一样。”
    本来上杉櫂想说花火是主力，你仅仅是在旁边准备食材与配菜而已。
    但想想自己什么都没做，这种讨人厌的话，还是不说为好。
    “也是。”
    思衬片刻，绫香莉映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培根蛋酱意面口味香甜，除了花火的以外。
    在吃了几口面后，她悄悄瞧了一眼身旁安静吃面的花丸花火。
    线条柔顺的脸颊因为辣椒爬上了点点绯红，宽大的领口下是白白的锁骨，伴随着她吃面轻慢的动作，更能看到宽大领子里的那片光景。
    她不禁皱了皱眉，怎么刚才自己没有看到？
    “花火。”
    “嗯...？”
    “你在家里...都是这么穿的？”
    花丸花火看一眼自己的衣服，点点头：
    “对啊，是有什么问题吗？”
    绫香莉映瞟了一眼毫无反应的上杉櫂：
    “你不觉得，你穿的t恤太随意了一些吗？况且你里面...好像也没穿。”
    花丸花火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那只卡通鲨鱼：“在家里...不能穿的随意一些吗？花火很喜欢这件t恤。”
    “可以是可以，但上杉这不是来了，在男孩子面前不能穿的这么随意。”
    说着，绫香莉映靠了过去，贴在她的背后，将她浅蓝色外套的拉链拉上。
    “可是，以前上杉君来的时候，花火都是这么穿的。”
    “那以后就改掉这个习惯。”
    上杉櫂自然听到了两人之间的谈话，虽说他以往确实无意间瞟了几眼，也看到过不该看的东西。
    但他发誓，绝对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
    平日里花火都有好好的穿衣服，也只有在不出门的周末，才会变得松散一些。
    今天的这种状况，显然是忘了。
    花丸花火低头看着自己胸前被缓缓拉上的拉链，也发现了这件t恤的领口似乎有些大，能够沿着锁骨的曲线看向里面......
    刹那间，她似乎明白了绫香莉映是什么意思，突然抬头看向面前若无其事的上杉櫂。
    绫香莉映将拉链拉到最上面，向旁边挪了挪：
    “好了，以后可必须注意一点”

 第五十七章 微微悸动的某一天

    “好了，以后可必须注意一点，女孩子必须学会保护自己。”
    花丸花火没有听到绫香莉映这一句话，而是在刚才的晃眼间发现了什么，看向上杉櫂的时候，红了耳根。
    但她就这么非常不好意思地盯着吃面的他，没有说话，没有出声询问。
    上杉櫂吃完面抬头，目光即将对上她的时候，她又连忙低下头去，双手攥着外套的衣角，紧张兮兮的，似乎一碰就会坏掉的样子。
    两人的小细节自然被身旁的绫香莉映尽收眼底，她瞪了瞪上杉櫂：
    “你这家伙，果然对花火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我说没有，你会信吗？”
    “不信。”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花丸花火定了定神，脸红红，向身旁的绫香莉映小声解释道：
    “莉...莉映酱，只是...只是花火今天忘...忘穿了衣服，上杉君今天...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眼神。”
    “好像没有？”绫香莉映叹了口气，“花火你总是这样。”
    她对花火这一套解释已经非常熟悉了，她会先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说是自己的错，然后再为他人开脱。
    整个事情除了自己错了外，其他人是一点都没错。
    特别是上杉櫂，就算是他做了坏事，花火也愿意相信他。
    “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老是被欺负。”
    绫香莉映的这句话，在上杉櫂听来是十分正确的，花火中学时就因为软弱和善良，没少被人使唤。
    以往放学的时候，櫂去找她，总是能看到她独自一人清扫教室，孤零零的，还任劳任怨。
    “善良...不好吗？我觉得大家都很开心的......”
    “善良是好事，”这句话是上杉櫂对她说的，“但顺从他们的意愿，完成本不属于自己的事情，获得的不是他们对你的关心，而是对你软弱的嘲笑。”
    “嗯，上杉同学这句话倒是意外的正确。”
    绫香莉映难得的赞同了上杉櫂的话，然后看向了脸红红的花火：“所以花火你一定要学会拒绝，别老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花丸花火偷偷瞧了一眼上杉櫂，说：
    “上杉君...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哦？”
    绫香莉映颇为意外地看向上杉櫂：
    “今天的上杉同学倒是很上道啊，没想到还有如此正派的一面。”
    “我什么时候成反派了？”
    “之前都是。”
    这种语气，上杉櫂已经听到过无数次了。
    绫香莉映不喜欢和男生接触他是知道的。
    任何接近她、靠近她的同学，都会被她以强势的性格无情拒绝。
    班级里她最讨厌的人就是村越浩介。
    一个高大的篮球社社员，高一的时候就有脚踏三只船的丑闻，名副其实的人渣君。
    而后是后藤岩胜，其次就是他自己：
    “绫香同学，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对我抱有敌意？”
    “不用怀疑，就是有。”绫香莉映说话很认真。
    “为什么。”
    “因为你老是说谎，有进化成人渣君的潜质。”
    “我很少说谎。”
    “因为你老是盯着女孩子的腿看！”
    “是个男生都喜欢这一点。”
    “因为你老是和后藤勾搭其他的女孩子！”
    “我只是个吉祥物，勾搭是后藤那家伙的事情，况且他也只是去要联系方式。”
    “你加了许多女孩子的line！”
    “那是后藤的账号。”
    上杉櫂发现她竟有这么多的误会，因为什么？
    长的帅很像是轻浮的人吗？
    “你——”绫香莉映一时语塞，涨红了脸半天后才憋出一句，“你老是借助青梅竹马的身份欺负花火！”
    “并没有。”
    花丸花火察觉到绫香莉映的目光向她看来，小声说道：
    “莉映酱...上杉君一直都对花火很好的......”
    上杉櫂轻抿一口热茶，等待着绫香莉映接下来的问题。
    但她凝思半晌，似乎没了下文。
    “所以，这下可以放下对我的敌意了吧，我并不是你以为的人渣。”
    难道...自己之前真的错过他了？
    绫香莉映似乎很纠结这一点，努力了很久，极度不情愿，涨红了脸之后才对上杉櫂说道：
    “那...那好！我...我就勉强相信你的话！不...不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说吧。”
    上杉櫂瞥了她一眼，这口吃的模样就跟个傲娇似的。
    绫香莉映咳嗽两声，停顿几秒后才继续问道：“刚刚花火里面没有穿衣服，你有没有往里面看？”
    “......”上杉櫂心头跳了跳。
    “莉映酱...”花丸花火有些害羞，连忙拉着她的裙摆，但其实她也在心里好奇这一点。
    “没有。”
    这一次，上杉櫂问心无愧。
    花丸花火了解了。
    “那，以前呢？”
    绫香莉映追问道，“以前花火应该也有这种情况吧，从她刚才所说的话来看，你在场的次数还不少。”
    上杉櫂顿了顿，看了一眼面前外套已经拉上的花丸花火。
    绫香莉映认真期待着上杉櫂的回答。
    在考虑要说不说谎的上杉櫂，还是在两秒内给出了自己答案，点头回道：
    “是...有。”
    上杉櫂承认了，的确是有一次。
    以往夏日周末两人独处的时候，花火就喜欢穿着那件t恤，看到她锁骨的时候，就下意识顺了过去。
    在宽大的衣襟里，略微黯淡的胸前，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真的不是他不想控制，而是十多岁的身体真的带着一份少年的悸动。
    青涩少女最美好的事物就展露在眼前，那种酥酥麻麻的酸软感撩动了那道不该触碰的心弦。
    并且她没有任何防备心，他还有偷偷看一眼也是不会被发现的侥幸心理。
    这一系列的东西叠加在一起，使得他偷偷靠后了一点，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角度。
    花火当然是浑然不觉，从没有注意到过。
    也因此，他挪开视线后，就有一种愧疚感盘旋在心头，毕竟...那时候的花火才14岁......
    绫香莉映细眯了眼，一改刚才的态度，带着质问的语气：“你看向里面了？”
    “是。”
    “故意的？”
    “......”上杉櫂沉默一秒，“是。”
    “上杉君...”花丸花火不敢抬眼看他，咬着嘴唇，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襟，发红的脸颊羞赧至极。
    绫香莉映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对还未成年的女孩子做出这种事情，利用了身为花火青梅竹马的信任。”
    “你，是不是人渣？”
    “算...是吧。”上杉櫂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

 第五十八章 完败给少女的上杉櫂

    周末的时光本应如同天上絮一般的白云那样游哉悠哉。
    但不知为什么，现在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看见绫香莉映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门外的转角口，上杉櫂还是忍不住在内心叹了一口气。
    解释了那么多的误会，到头来，自己在她的心目中还是半个人渣。
    17:35:26
    下午的时光倒是过的稀疏平常，他教，她们学，没有什么过多的交谈。
    不过上杉櫂能够感知到的是，绫香莉映对自己的态度缓和了许多，没有以前那么争锋相对。
    之前她大概是把他帮后藤那家伙做的事情，当成他做的了吧。
    以至于每天都是那种强势的样子。
    “上杉君...是不是很讨厌莉映酱？”玄关处，花丸花火问道。
    “讨厌，也算不上吧，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性格。”
    “上杉君...”花丸花火似乎是在犹豫，“上杉君要听听吗？”
    “她的事情？你不是说过不能随便说吗？”
    “上杉君的话，就没问题的。”
    又是这种话。
    上杉櫂转头看向她，一对明亮清澈的缤紫色眼眸就这么呈现在眼前。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信任的目光。
    “花火。”
    “上杉君要听吗？莉映酱其实人很好的，”花丸花火迎着他的目光，自顾自地说道，“她一直都很照顾花火，她的性格也是因为她爸爸的原因，莉映酱只有妈妈，莉映酱说她的爸爸是.....”
    “花火。”
    “上杉君？”
    花丸花火发现上杉櫂就这么柔和地看着她。
    上杉櫂看着她白里透红的可爱脸庞，看着她闪烁着点点疑惑的清澈眼眸，平静而道：
    “我并没有责怪过绫香同学，她之前那么讨厌我，估计就是把我当成村越那样的人了吧，不想让那种人接近你，不想让那种人伤害到你。”
    “上杉君...是知道的吗？”花丸花火有些自责，“对不起，上杉君，花火一直没有给莉映酱解释清楚。”
    “笨蛋。”
    上杉櫂伸出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红润的鼻框，
    “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花丸花火对这个动作异常敏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静静等待着。
    上杉櫂平常地露出了笑容：“绫香同学那种强势的性格，仅仅靠花火一个人怎么解释的清楚。”
    “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而我又是你的青梅竹马，无论怎么想，你都会帮助我说话的吧。”
    “无论我是否人渣、无论我是否真心。”
    “在绫香同学的眼里，你只是一个被我这个‘人渣君’欺骗的天真少女。”
    “她那么护着你，所以才会这么讨厌我。”
    “上杉君...是明白的吗？”
    花丸花火不确定的问道，“要继续听听莉映酱的事情吗？”
    “不用了，”上杉櫂看向被风吹开的门，“她是单亲家庭对吧，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听的故事，我知道她这个性格有是原因的就足够了。”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家，明天再见吧，花火。”
    “嗯.....”
    花丸花火答应的弱不可闻。
    上杉櫂看了一眼身前的少女，走下了玄关。
    不过在他刚刚踏出一步的时候，就被一只柔弱细嫩的小手给拉住了。
    “花火？”上杉櫂回身看向她。
    “上...上杉君能多陪陪花火吗？”
    “陪了一天都不够吗？”上杉櫂笑了笑。
    “因因因....因为莉映酱也在...花火...花火想和上杉君单独待一会儿.....”
    花丸花火支支吾吾地说着话，紧紧拉着他的右手，有种请求的感觉，怯生生的。
    “花火你，没有对我之前对你做过的事生气吗？明明我都被绫香同学戳穿了。”
    “没...没有...”
    花丸花火内心紧张的快要跳出来，“上...上杉君或或许...应该...应该是不小心看到的，不不不能怪上杉君......”
    没有理由的信任。
    上杉櫂不希望她这么想：“我说过的，是故意的。”
    “上杉君...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花火。”
    花丸花火低着头，弱气的声音说道：“肯定...肯定是上杉君记错了，那天花火穿了衣服的，上杉君是看不到的......”
    还在欺骗自己吗？
    上杉櫂笑着摇了摇头，将双手放在花火柔软的肩上，用力一摇，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眼睛。
    “花火！”
    “上杉君！？”
    花丸花火整个身子在他双手的力道下僵住了。
    他迎着她有些害怕的目光，认真且郑重地说道：
    “我就是故意的！花火！那天我偷偷看了你的胸，很白！很软！我很喜欢！”
    这一句话，让花丸花火顿时煞红了脸，颤动的眼眸紧紧注视着他的眼睛，嘴巴下意识地支吾起来：
    “花花花花火.....”
    “明白了吧，我就是这样的人。”
    强烈的羞耻心使得花火紧张的心脏加速到了极限，僵硬的身子开始发软，逐渐闭紧了嘴巴。
    她愣在了原地，安静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显然是被吓坏了。
    也是，平日就是弱气害羞的性格，面对如此直白、如此令人害臊的话语，怎么会不被吓坏呢？
    不过这样的话，应该就能让她接受现实。
    接受她的青梅竹马，是半个人渣的设定。
    上杉櫂放开了她柔软的肩膀，“这下你还想要我多陪陪你吗？花火？”
    连耳根都红透了的花丸花火低下头，没有回答，而是低声喃喃道：
    “上杉君...是故意的...上杉君很喜欢看花火...上杉君是故意的...上杉君很喜欢看花火的......”
    细弱的声音连续重复了无数遍。
    这是，宕机了？
    上杉櫂无奈的摇了摇头，摆手说道：
    “我先回去了，花火，伯母应该快回来了，明天再见吧。”
    他回身再度向门外走去。
    这是他第一次对花火说这种话，说出来，也算是好受一些。
    不过在这一刻，他心存一丝幻想。
    不会...这种样子的花火，还会叫住他吧。
    不会的。
    心中对自己说了一句，他再次摇摇头，再次踩下了玄关。
    就在这一刹那，
    “櫂君！”
    上杉櫂的身体，都因为这道细弱的声音完全静止下来，刚刚从拖鞋上踏出的右腿，都悬在了半空中。
    果然，
    真是...输给她了啊。
    在内心叹了一口气，他再度回身，重新面向眼前这个极其努力、面红耳赤的少女。
    “好吧，我答应你了。”

 第五十九章 花火永不服输

    话是答应，但上杉櫂除了坐在她的身边，还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电视没有开，花丸美惠子与花丸裕樹也没有回来。
    偌大的客厅里就只有他们两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自从花丸花火喊住他以外，便再没了任何一句话，没了任何一个字。
    她低着头，双手放在肉肉的大腿上，外套的衣角被她不安的手指持续蹂躏。
    呼吸很急促，能看到她剧烈起伏的胸口。
    可爱精致脸颊上的红润不减半分，愈发的娇嫩动人。
    她不敢去看上杉櫂，她似乎还在纠结刚才他所说的那件事情。
    傍晚的阳光很暖，客厅外的天空已经被晕染上了一层明亮的赤红色。
    屋内的空气，也似乎在这阳光的照顾下变得暖和起来。
    只是，这种状况已经持续半个小时了。
    变得有些尴尬。
    上杉櫂看了一眼自己的表盘。
    18:31:56
    黄昏之时，是白天交替夜晚的最美时刻。
    上杉櫂想打破两人之间略显尴尬的气氛。
    “伯母她，还没有回来吗？”
    听到他的声音，花丸花火楞了半晌，从思想中回过神来，小声的应道：
    “妈妈说...她今天要加班...让花火和上杉君自己准备吃的.....”
    她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小一些、弱气一些，也只有上杉櫂能在不靠近她的情况下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不过...
    花丸美惠子要加班？
    她不是全职妈妈吗？要加班也不应该是在家里打扫家务？
    上杉櫂有些无语，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说是去参加社区的太太会也好啊。
    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明示。
    没见过这么不珍惜女儿的母亲。
    “那...今天晚上就我们两个人？”
    “嗯...”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上杉櫂看着少女的面容，又熟悉又可爱，内心有种奇怪的感觉在流淌，似痛非痛、似暖非暖，异常的怪异。
    “花火。”他再次喊道。
    “嗯......”
    花丸花火很快就回应了，但是她的视线，还是不敢看向身旁的上杉櫂。
    见此情况，他将自己的位置坐近了些。
    两人身体之间逐渐缩小的缝隙，依稀可见。
    感受到上杉櫂的贴近，花丸花火的心脏微微抽动了几下，依旧深埋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有抗拒，算是默许了他的到来。
    上杉櫂从后方看向她短发下的脸颊，自己的鼻子距离她雪白的脖子只有几厘米，一股股青春的少女气息涌入鼻腔。
    有些香甜、还有些燥热，它们汇聚到一起，流入心口并紧贴着他心脏的律动，变得愈发清晰、鲜明。
    十二年来，这种距离的接触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但没有哪一次是像今天这般的暧昧，这般令人悸动。
    他忽然想起来了，自己与她之前的关系。
    他缓缓伸出右手，略过她肉肉的大腿，将她那只紧紧攥着衣角的小手，拉在了手心中。
    手很小，也很软。
    对花丸花火来说，这种触感也无比熟悉。
    “上杉君......”她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花火。”
    “嗯......”
    “我有一个请求。”
    听到“请求”二字，花丸花火的小脸再次羞赧了起来，有些害怕：
    “上...上杉君的请求，不能太过分，花火...花火还没有准备好.....”
    “不是什么过分的请求，花火你能够接受的。”
    “嗯......”
    花丸花火点头应道，小手间传来的温暖感让她安心不少，还不待上杉櫂说话，她便紧张兮兮地小声说道，“如...如果上杉君是想看花火的...花火...其实...其实...”
    上杉櫂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不是这个，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
    “可是...可是上杉君刚刚对花火说很喜欢...很喜欢花火的......”
    花丸花火很在意上杉櫂说的每一句话，她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纯真的她不会去往坏坏的方面去想。
    “你喜欢我吗？”不久前，上杉櫂才问过这个问题。
    小鹿般的花丸花火心脏砰砰地跳动着，唇齿轻咬，弱气的声音吐出三个字：
    “喜...喜欢...”
    “现在的我有一个请求，花火酱能答应我吗？”
    上杉君的请求。
    花丸花火下定了决心，鼓足了勇气，脸上烧的火烫，声音放大了许多：
    “请、请说！花火会答应的！”
    “那我...说了哦。”
    “嗯！”
    上杉櫂拉着她的小手，将脸缓缓贴近了些，对着她的耳朵，认真且小声地说道：
    “花火能，叫我的名字吗？”
    花丸花火愣了愣，顾不得被热气熏染的发痒的耳畔，侧起发红的脸颊看向他：
    “上...上杉君的请求就是这个吗？”
    “不对，”
    上杉櫂微笑着刮了刮她的鼻框，“花火不是答应了上杉君了吗？现在应该叫什么了？”
    “櫂...櫂君.....”
    她很自然地喊了出来，但心中还有些小诧异，
    “上...櫂君的请求就只有这个吗？”
    上杉櫂发现她的小眼神里，还有着一丝小期待，笑着反问道：
    “那不然花火认为上杉君的请求是什么呢？上杉君很喜欢的那个吗？”
    花丸花火缩了缩脖子，像只刚刚躲回巢穴不敢探头的小白兔，连忙摇头说道：
    “没...没有，花火没有那么想过。”
    她的这幅样子，使得上杉櫂泛起了玩闹心：
    “没想到，花火会是这样坏坏的女孩子，刚刚，是想到哪里去了？能告诉我吗？”
    “上杉...櫂...櫂君是知道的。”花丸花火平日里的习惯还没有纠正过来，也羞于那个话题。
    “櫂君并不知道哦。”上杉櫂继续笑着，他想听听从花火的嘴里，能说出些什么奇怪的话来。
    “是知道的...”
    “是不知道的。”
    “知道的...”
    “不知道的。”
    “坏蛋。”
    “嗯...？”上杉櫂没想到她能说自己是坏蛋。
    “大坏蛋。”花丸花火加大了自己的声音，想努力使自己听起来很生气。
    但她那弱气的声音，即使是骂人的话，也完全听不出骂人的感觉。
    “我怎么就成大坏蛋了。”
    “櫂...櫂君是知道的！”花丸花火看起有点蠢，但绝对不傻，“櫂君明明知道却还要来问花火。”
    “就是...就是大坏蛋！”

 第六十章 因为有爱，所以违背良心也是可以的

    几片软白的浮云游弋在水蓝色的澄澈天空之中。
    上杉櫂畅快地在小道上奔驰着，耳畔刮起的呼啸，直入大脑的呼吸，使得他的肺部不断向外全力汲取着氧气。
    血液循环逐渐加快，他的身体也愈发轻盈。
    【体质lv6（0/20）】
    【速度lv5(1/10)】
    神田川一带的樱花极多，并且大多是晚樱。
    春意葱茏、樱花烂漫。
    这是这里的一片居民，都能在这略显寒冷的四月享受到的景色。
    伞状的花序，缺刻的花瓣都使得这片安静的居住区充满了樱花的香甜气息。
    行人不紧不慢地漫步在花雨散落的细道之上，平常普通的身影也在下落速度为秒速5厘米的樱花之中，变得浪漫模糊起来。
    呼呼呼~
    有序急促的呼吸声从远到近，由小到大从樱花小道传来，在略过几个行人之后，逐渐趋于稳定。
    清秀的身形、俊朗的外貌，虽说脸颊上还有些发青，但也完全不能影响他的帅气。
    刚刚驻足的上杉櫂抬头看向便利店上方的“711”，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
    店员很平常地向刚进来的客人说出稀疏平常的话。
    毕竟这是店长的要求，在这里打工了这么久，甚至会下意识地形成条件反射。
    “上杉桑？你这幅打扮是在晨跑？”收银台处，店员唐冬云看着上杉櫂这身连帽外套，有些诧异。
    “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唐冬云有些错愕，“毕竟从来没看到你晨跑过，从来都是不紧不慢地走进来，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运动。”
    “没什么好奇怪的。”
    上杉櫂平常地说，环顾四周琳琅满目的商品，“有一个成语叫‘越凫楚乙’，意思是天上的同一只鸿雁，有人认为是野鸭，有人则认为是燕子。”
    “他们都认为自己是对的，各执一词，谁都说服不了谁。”
    上杉櫂走到饮料区，挑了一瓶牛奶。
    唐冬云知道上杉櫂这是在说他认知不够全面，以偏概全了，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上杉同学的中文水平真是让我自愧不如啊。”
    上杉櫂摇了摇头：“唐桑不要多想，我只是举个例子，没有其他的意思，这个成语也是我无意中在图书馆里看到的，碰巧而已。”
    “哈哈，没有没有，”唐冬云笑的很爽朗，“不过上杉桑的中文真的是很好啊，也没有任何口音，不知道究竟是怎样学习的。”
    “能不能分享一下给我这个学渣学长，我也好用来增进我的日语水平。”
    上杉櫂走到甜品区，看着暖色调下各式各样的蛋糕，平静地说出两个字：
    “天赋。”
    他没有说谎，这方面确实是与生俱来的知识，要他总结的话，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唐冬云哑口无言，这种东西的确没有办法，总有人的努力要比其他人的努力来得轻松的多。
    他从国内升学再到日本留学，见过比他强的人比比皆是，更是深有体会。
    “结账吧，唐桑。”
    在他晃神的时候，上杉櫂已经挑好了牛奶和两个甜品，付钱走了出去。
    一束微弱的晨曦照拂在他的脸上，花香与阳光都同时关照在他的身旁。
    在这樱花香气弥漫的街道，上杉櫂做了几个放松身体的伸展动作，小跑着向家的方向跑去。
    回到家中，换了一身衣服。
    上杉櫂看了一眼时间。
    8:20:12
    又到了给花火补习功课时间，所以上杉櫂拿着刚刚买的两个小蛋糕来到隔壁花丸家。
    开门的，并不是慌张小跑过来的花丸花火，而是她的父亲——花丸裕樹。
    “......”
    上杉櫂看到站在门口一身正装、面色不善的花丸裕樹。
    他楞了一秒，随即问候道：
    “伯父，早上好。”
    花丸裕樹没有回应他的问候，而是以能窥视内心的锐利眼神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昨天，你和花火貌似单独相处了很久啊，听说你晚上11点半才回的家，稍微有点晚啊。”
    花丸裕樹眯起眼来：“你，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没...没有。”上杉櫂张了张嘴，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毛毛的。
    最近，他总觉得在花丸裕樹的面前会变得很有压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练习剑道老是被他压着打的缘故。
    “没有就好。”
    花丸裕樹的表情变回了平常的样子，“我知道你小子比较成熟，所以有些事情你自己把握好尺度就行。”
    花丸裕樹走过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
    “虽说现在还有些讨厌你这臭小子，但没办法，谁让花火那孩子从小就喜欢你。”
    “......”
    空气沉默了一秒，就在上杉櫂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他轻轻摇了摇头。
    “算了，快进去吧，花火还没起床，你就先去客厅坐一会儿。”
    说完，花丸裕樹高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前方的转角口。
    今天晚上，应该也不用挨打了吧？
    不知为何，上杉櫂的心中升起了这个念头。
    在玄关处换好鞋，上杉櫂来到了客厅，正好看到忙碌着早饭的花丸美惠子。
    “早上好，伯母。”
    花丸美惠子听到声音抬起头来，长发披肩的她，一对缤紫色的眼眸与花火极其相似。
    脸上展露出的笑容更是带着成熟和温柔的味道：
    “欢迎，小櫂，你吃早饭没？”
    “还没有。”
    上杉櫂早上晨跑就只喝了一瓶牛奶，父亲公司加班没有回家，母亲晚上工作现在还在睡觉，他自己也不好做早饭，毕竟太难吃了。
    “那就一起吃吧。”
    花丸美惠子很快走到了客厅的桌子前，将上方空置的碗筷收起来，转身的时候笑着对上杉櫂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花火那孩子还没有起床，小櫂就去楼上叫一叫她吧。”
    说完，她便端着碗筷迅速走回了橱柜继续忙碌，完全不给上杉櫂拒绝的机会。
    去叫醒睡觉的花火？
    看着平平常常弄着早饭、没有丝毫异常的花丸美惠子。
    他陷入了纠结。
    去？
    还是不去？
    大早上的，去花火的房间不好吧，况且她还在睡觉。
    没有经过花火的同意，就擅自进入她的房间，无论怎么想都是非常没有礼貌的举动吧。
    是不行的吧。
    而作为她的青梅竹马，更不能这么没礼貌，更不能辜负她的信任。
    这是做人的良心！
    人类300万年才演化出来的结晶——道德感，也告诉上杉櫂不能这么做，太幼稚了！
    所以，他走向了二楼。

 第六十一章 就像那棉花糖一般

    门是紧闭着的，但没有锁。
    上杉櫂怀揣着平常心平常地敲了两下。
    咚咚.....
    等待了片刻，并没有回应。
    他直接推门而入。
    花火的房间很大，右边依次排有书柜和书桌。
    书柜靠墙，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大大小小几十本书籍。
    上杉櫂还能在上面看到几本熟悉的读物。
    有本《风与树的歌》，是他小时候送给花火的生日礼物。
    直到现在，她也依旧好好的保存着。
    而后是书桌，书桌上有一台电脑，前面是一块黑色的数位板。
    这是她平时用来画画的东西，line的头像和一些聊天表情，就是她自己画出来的。
    书桌的右上角是摆放花瓶和手办的地方，面朝窗，光线良好。
    墙壁装裱着几副水彩画，那都是花火画的最好的几幅。
    这间房间可以说是花丸家最好的位置，正对房门的落地窗外，有一个阳台，只要早上拉开窗帘，阳光照射进来，便能看到对门上杉櫂房间的百叶窗。
    以往上杉櫂经常能在清晨看到花火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后，微笑向他说早上好。
    最近倒是没看到她打开窗帘了，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床边上，熟睡中的花丸花火。
    都说少女在睡觉的时候会展露出本性，睡姿就代表着少女内心的真实性格。
    上杉櫂不知道这句话在别人身上的体现如何，但在花丸花火的身上，这句话确实得到了完美印证。
    她很安静，呼吸很平缓，棉被下盖着蜷缩的娇小身躯。
    她的头侧向床边，两只嫩嫩的小手重叠在一起，放在唇畔，伴随着她的均匀的呼吸，微不可闻的缓动着。
    上杉櫂来到她的床头，蹲了下来。
    面对她的熟睡的脸颊，上杉櫂撑在床头，右手托腮，静静的端详，不发出一点声响。
    额头、眼睛、鼻子、脸蛋，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红，花丸花火可爱的容颜像是春日里的樱花甜酒，粉嫩的醉人心脾。
    上杉櫂很喜欢她的睡貌，很喜欢她这种恬静美好的样子。
    现在光是看着她，他的心就不禁宁静下来，变得澄澈见底，没有丝毫涟漪。
    他身不由己地伸出手来，摸了上去，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
    肌肤与指尖相遇，指间的纹路压进了肉肉的脸蛋里，放开的时候，那如清晨牛奶般丝滑的肌肤还会跟随指尖的动作回弹，带来更深一级的触感。
    软，软的腻人。
    蔓延来的触感深入置心，这种肉肉的、柔柔的感觉再加上她脸颊上的一团温润，平静的心就会像是遇到热水的棉花糖一般，一触即化。
    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但这份手感平日里可不好体会到，毕竟花丸花火可是那种稍微碰到就会躲起来的女孩子。
    只有这种时候，才能尽情享受。
    上杉櫂由心笑了起来，再度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了捏她的脸蛋，享受着这难得放松的闲暇时光。
    花丸花火似乎有所感应，小脑袋向着棉被里面缩了缩，两只小手护着自己，身躯蜷缩的更紧了，淡淡的唇轻轻嚅嗫着，发出比平常更加弱不可闻的弱气声音。
    旁人一定不能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但上杉櫂听的很清楚，她在说自己的名字。
    “花火...花火...”这样的喊着。
    可爱，可可爱爱。
    上杉櫂控制不住自己，换了一只手再度捏了过去。
    指尖的柔软，指尖的温度，都让上杉櫂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个宝藏女孩的存在。
    梦幻而又真切的她，让心头都洋溢着无以名状的幸福感。
    上杉櫂满怀笑意，继续蹂躏着身前这位浑然不觉的无知少女。
    或许是揉弄的有些久了，花丸花火蹙了蹙眉，嚅嗫声渐渐加大了些，在动荡颤动的眼皮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睡眼朦胧，但原本起床就有强光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模糊的眼前只剩下了带着些许光芒的漆黑轮廓。
    花丸花火连起床也是十分安静的，她起床第一件事不是坐起来伸伸懒腰，而是静静地等待自己适应清晨的光线。
    上杉櫂此时已经收回了自己罪恶的双手，耐心地等待着她。
    视线逐渐清晰，花丸花火茫然地看着出现在她眼前的熟悉面容。
    她眨了眨眼，缤紫色的眼瞳中满是好奇的光芒流转，不知道是现实还是梦境的她，脸颊上泛起了清晨的第一抹红润，谨小慎微地出声问道：
    “上...上杉君？”
    弱气的声音还带有一丝慵懒的感觉。
    但回应她的，不是话语，而是上杉櫂笑着伸出的食指：
    “笨蛋，昨天答应了的，要叫我什么？”
    “櫂...櫂君...”
    “不要、不要摸花火的鼻子.....”
    花丸花火被摸得非常害羞，脑袋向棉被里缩去。
    上杉櫂站了起来，坐在床头，耐心地等待着在棉被里瑟缩的花丸花火。
    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花丸花火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只露出一个脑袋，好奇的眼眸看向坐在床边的上杉櫂：
    “櫂...櫂君为什么会来花火的房间？”
    “不能来么？”上杉櫂笑着反问道，“以前我可是经常来的。”
    “那是...那是小时候，花火和櫂君那时候都还没有长大......”
    “所以花火是不欢迎长大了的櫂君？”
    花丸花火摇了摇小脑袋。
    “欢迎？”上杉櫂追问道。
    花丸花火又摇了摇小脑袋。
    “那花火是什么意思，即欢迎又不欢迎？”
    花丸花火坐了起来，棉被裹着娇小的身躯，有点害怕的样子：“爸爸说过的，不能让櫂君随便进花火的房间，特别是晚上。”
    上杉櫂也有自己的措辞，笑着说道:“可是，今天早上是美惠子阿姨，是伯母让我来叫花火起床的，没有问题吧？”
    “妈妈...”
    花丸花火低着头，似乎是在思索什么，而后点了点头，“嗯...”
    “花火这是同意了我进入你的房间？”
    “只要...只要櫂君想的话......”
    花丸花火乖巧地答应了上杉櫂，双手攥得棉被更紧了些，一想到昨天晚上独处的两人，她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的上杉櫂。
    她对他既熟悉，又新奇，明明已经是相处了十二年的竹马，却从未如此紧张过。
    脸蛋，仍保持着羞赧的通红。
    “花火，真是可爱啊。”上杉櫂会心一笑。

 第六十二章 进展神速的周末

    “花火，很可爱吗？”
    “花火觉得呢？”
    上杉櫂微笑着，想伸出手去再摸摸她的脸，但她很害怕地躲开了。
    花丸花火裹着棉被，躲在另一头弱弱地回答道：“櫂...櫂君说花火很笨...所以花火也不知道。”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
    “还...还有...櫂君不要摸花火的鼻子......”
    “很不舒服吗？”
    花丸花火点了点头，但其实她也不知道那种怪怪的感觉是什么，说不舒服好像也不太对。
    “不舒服就对了，这是惩罚。”上杉櫂笑着说道。
    “惩罚？”
    “对，只有在花火变笨的时候才会有的惩罚。”
    “花火还会再变笨吗？”
    “一直都在。”
    “......”
    沉默思索片刻，花丸花火出声问道：“那...櫂君也会变笨吗？”
    “一直都不会。”
    花丸花火看着上杉櫂的笑容，心中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和不公平。
    她把头埋在裹着自己的棉被里，重新开始思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阳光略过上杉櫂的肩膀照在她柔和的短发上，熠熠跳跃着，彰显出的红润脸颊更是吹弹可破，柔嫩至极。
    上杉櫂注视她的脸蛋，心中像是被软软的绒毛挠挠痒一般。
    真的、真的还想再捏一捏。
    “花火。”
    “嗯。”
    “我能捏捏你的脸吗？”
    花丸花火感受到上杉櫂殷切期盼的目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脸。
    软软的有种怪异的感觉，模模糊糊的。
    不过捏脸这个动作，却让她想了起来。
    自己好像就是因为睡梦中被某个坏家伙摁在沙发上不停揉搓脸蛋，才醒来的。
    梦很虚幻，也很真实。
    朦朦胧胧的手不停弄，不停弄，她害羞极了，但又被他抵在了沙发上，缩也缩不到哪里去，只能被他慢慢贴近，无助地等待他无情大手的摧残。
    害怕害羞的情绪叠加在一起使得她醒了过来，但第一眼看到的，还是那个坏家伙的笑容。
    现在，那个坏家伙又想要蹂躏她的脸.....
    “不要！”
    “真的不可以吗？”
    花丸花火深埋着头：“櫂君...最近变得好坏...总是喜欢欺负花火。”
    花丸美惠子的声音，突然从半掩的门缝中传来：
    “花火~櫂~你们两个不要太久哦~，再下去的话，拉面就会变得不好吃了。”
    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和俏皮，很难想象这是作为母亲说出的话语。
    不过听起来，倒是很高兴的样子。
    两人向着门缝看了一眼，又同时回过头来相互对视一眼。
    上杉櫂看着她明亮灵动的眼眸露出了微笑。
    花丸花火不敢与他对视，视线不好意思地侧向一边，双手依然攥住裹住自己身躯的棉被：
    “櫂...櫂君能先出去一下吗？花火想换衣服了......”
    “我能看你换衣服吗？”
    花丸花火愣了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他：
    “櫂君...想看吗...？”
    “想。”
    “不...不行。”
    上杉櫂很果断，即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微笑地看着床上蜷缩在棉被里的少女。
    他从未像今天一样笑的如此舒心：
    “好吧，我先出去。”
    很快，他的笑容就消失在了旁边的门缝中。
    花丸花火看着紧紧关上的房门，等待了片刻。
    直到外面彻底没了声音之后，才放下了警惕，才打开了紧裹着自己的棉被。
    咔嚓......
    门又突然开了。
    花丸花火瞬间慌乱起来，将自己重新裹成一团，警惕地看着门缝中探出脑袋的上杉櫂。
    “櫂...櫂君？”
    她脸上的表情很是疑惑。
    “别担心，我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花丸花火更疑惑了：“櫂君，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上杉櫂再次微笑，然后道，“我先下去了，记得快点，面要凉了。”
    “哐当”一声后，就是一阵平稳的下楼声。
    是...真的下去了......
    花丸花火望着紧闭的房门心想道，然后就打开了裹着自己的棉被，看到自己跪坐在一起，肉肉的白皙大腿。
    ......
    上杉櫂走下楼梯的时候，心中仍然溢出着暖暖的感觉。
    他忽然发现欺负花火居然是这么好玩舒心的事情，要是更进一步，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脑袋里幻想着她害羞抗拒的反应，上杉櫂的微笑就逐渐转变为了坏笑。
    “小櫂，你在笑什么啊？这么开心？”
    花丸美惠子冷不丁地出现在楼梯口，带着笑意的她，让上杉櫂神色一僵。
    “伯...伯母。”
    “不用那么紧张，”
    花丸美惠子微笑着说，好像是抓住了坏孩子把柄而开心的母亲，“能不能告诉伯母，你和花火那孩子进展到了什么地步？”
    “昨天晚上，你们好像相处到很晚啊。”
    “......”
    “也就牵牵手的地步。”上杉櫂说道。
    其实连牵手都没怎么牵，就算是上学两人独处的时候，也只是像平常那样走动。
    学校里因为不想太引人注目，所以也没有表现的非常特殊。
    这么一想，除了确立关系以外，好像还真没有发生过什么恋人之间的动作。
    虽说上杉櫂也不知道所谓的恋人之间的动作到底是什么。
    “那进展是有点慢了啊，”花丸美惠子歪头思索，然后笑道，“不如你和花火先订婚，怎么样？”
    “......”
    上杉櫂被这两个字惊的说不出话来。
    从牵手直接过渡到订婚，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比他有系统还离谱。
    “还是，不要吧，花火她才十五岁...”
    “说什么呢，你也才十六岁，比花火大不了几个月，”
    花丸美惠子摆了摆手，然后从衣兜里拿出了两个红色的盒子，递给了上杉櫂，“拿着，昨天我陪你妈妈一起挑的。”
    “和母亲？”
    上杉櫂看着花丸美惠子掌心两个红色的小盒子，怔了怔神，瞳孔紧紧一缩。
    不会，该不会。
    真的买了！？
    不敢相信的他，没有直接接过，而是出声询问以证明自己确实猜错了：
    “这是...给花火吃的小蛋糕？盒子...盒子有点小啊，哈哈......”
    “装什么傻。”
    花丸美惠子再次伸出手来，想让上杉櫂接着，“这是你俩的订婚戒指，我和纪子商量着一起买的，快拿着。”

 第六十三章 青梅敌不过天降？

    时间是四月八日，星期三。
    上杉櫂从学校食堂的点餐处端了一盘牛肉盖饭，坐在了坪川贵弘的对面。
    “后藤那家伙跑哪里去了？”
    “估计是陪他聊天的对象到后庭吃饭去了。”坪川贵弘放下滑动的手机，嗦了一口稻庭乌冬面。
    “那颗榕树底下？”上杉櫂将盖饭的汤汁与米饭混在一起。
    “神越高中情侣的圣地，当然，与我无关。”坪川贵弘神色淡然，毫不在意地说出了这句话。
    “你不想去试试？”
    “试什么？”
    “谈恋爱。”
    坪川贵弘诧异地看了面前的上杉櫂一眼，用中指推了推镜框：“这居然是从上杉嘴里说出来的话，你最近是不是变了？”
    “怎么变了？”上杉櫂平静地说，“我只是觉得你也应该体验一番。”
    “你谈了吗？”
    “没有。”上杉櫂还不想引人注目。
    “那你——”坪川贵弘欲言又止，然后道，“算了，上杉你谈不谈都是一样的，我和后藤又不像你，没有青梅竹马，也没有一同上学的可爱女孩子。”
    “为什么这么说？”上杉櫂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你没发现？”坪川贵弘愈发觉得上杉櫂有些迟钝。
    “发现什么？”
    “花丸同学看你的眼神啊！”
    “上课的时候她就时不时看你一眼，你稍微转那么一下头，她立马把头低下，脸颊还发红，明显就是对你有意思啊。”
    坪川贵弘狐疑的眼光看向上杉櫂。
    “你没察觉到？可别骗我，我知道你爱说谎。”
    “没有，”上杉櫂很自然地说了出来，“我很诚实的，请不要以东京人这类群体的特征来概括我，我和他们不一样。”
    “行吧，我就当你确实不知道。”坪川贵弘瞥了一眼上杉櫂，再次吃一口十分有韧性的稻庭乌冬面。
    “刚才确实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嗯...感谢你的提醒。”
    各自埋头吃了半晌过后，坪川贵弘抬起头来：
    “你现在知道了也没有想法？青梅竹马不会在现实世界也是败犬吧？”
    【败犬】是【失败得如丧家之犬】的引伸词，大致可以理解为在争斗中失败的人。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你与花丸同学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像这种状况了——女方对男方有意，男方半推半就认为自己对女方不是那方面的感情，而女方又不好意思表白，两人就这么一直持续下去，没完没了。”
    坪川贵弘右手拿着吃面的筷子。
    “然后一个天降女友，上杉你彻底倒戈，花丸同学就只能看着你们两个幸福的在一起，默默地把自己的感情封存在心里，每天看着你们两个亲昵的动作，心中刺痛，却什么都不敢说，每天还要默默陪你一同上学。”
    “简直是折磨啊！上杉桑！”
    “你忍心让那么可爱的花丸同学每天为你伤心吗？每天陪你一同上学的幼驯染就被这么无情抛弃了？”
    上杉櫂一边吃着自己的牛肉盖饭，一边听着坪川贵弘的深情表演。
    “你觉得剧情会像你所想的那样发展？”
    坪川贵弘再次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因为你就是主角啊，上杉桑！拿出你的男子气概来！正视自己的感情！”
    “所以？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赶紧把握住机会去和花丸同学表白！别真的等到天降女友到来，你们俩那么多年的感情，就全玩完了。”
    说着说着，坪川贵弘就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这可是我多年以来玩galgame所总结出的经验，听我的，准没错。”
    “......”
    上杉櫂沉默了一秒，然后道，“你说的那个galgame，好玩吗？天天都听你挂在嘴边。”
    听他念叨了这么久，上杉櫂只知道所谓的galgame就是美少女游戏。
    也不知道坪川贵弘为什么对这种游戏这么推崇备至。
    “哦~你想要试试？”坪川贵弘对他露出了坏笑。
    上杉櫂总觉得他不怀好意，继续埋头吃饭：
    “算了。”
    ......
    下午放学，上杉櫂走在前往弓道部的操场上，棒球部的成员们如往常一般热血非凡，听说他们是一定要去甲子园比赛的。
    这是神越高中棒球部的惯例，燃烧自己最为热血的青春。
    上杉櫂觉得，自己同时参加剑道与弓道的全国比赛，应该比他们不差吧。
    继续走着，在蔚蓝色的东京天空下，上杉櫂回想到中午坪川那家伙所说的情况。
    下午他特地在上课的时候观察花丸花火的小动作，果然和坪川说的如出一辙。
    她看向自己的时候，除了害羞就是不好意思。
    目光对视到一起，她又慌张的埋下头，记下黑板上并不需要的笔记。
    每次看着她羞红的小脸，上杉櫂真的还想再捏一捏。
    可是最近几天花火老是躲开他的伸过去的手，害羞地拒绝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对戒指的缘故。
    上杉櫂抬起左手，高举到天空，看向那本该有东西的无名指。
    “学长！”
    听到声音，上杉櫂放下手来，向身旁突然出现的少女说道：“千岁同学，以后还是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好。”
    千岁真依笑着取下了耳朵上的耳机，口中依然嚼着万古不变的口香糖。
    她没有回答上杉櫂的话，而是向他好奇地问道：
    “学长刚才在看什么啊，天空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张开左手的那个动作，是在看无名指吗？”
    “难道你要结婚了！？”
    千岁真依面露惊奇，绕着上杉櫂打量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端倪，又靠近他的侧身嗅了嗅。
    她突然眉头一锁，向后连连倒退，露出了一副夸张的厌恶表情：
    “咦~”
    上杉櫂知道这是她故作夸张，毕竟这位学妹性格非常跳脱，但他还是好奇她嗅出了什么，毕竟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味道。
    “你闻出什么了？”
    千岁真依甩了甩头，以讨厌的眼神重新看向上杉櫂：
    “恋爱的酸臭味儿。”
    “......”
    上杉櫂没有管她，继续向弓道部走去。
    “学长你谈恋爱了？”千岁真依跟了上来，很是好奇。
    “你觉得呢？”
    上杉櫂忽然发现，今天自己总是反问问题。
    “我觉得就是，”千岁真依重重的点头，“学长身上这暧昧的气息都快把我熏到昏厥过去，太浓了！”
    上杉櫂皱了皱眉：“你是在说你身上的这股香水味吗？”
    “哈哈~”
    千岁真依笑的非常坦荡，“没想到居然被学长发现了。”
    “不发现才奇怪。”

 第六十四章 弓道

    凉风飕飕，轻摇四月抽出嫩芽的树木。
    神越高中操场的旁边，弓道部宽大的檐廊下。
    上杉櫂身着洁白弓道衣和袴，手持七尺长弓，拉弦满离，从容而自信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平静的淡然。
    后方，一众社团部员都在静心观察他的动作，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打搅他的精神。
    弓道，修的是心。
    心平静了，所谓的箭，也就自然随心所欲。
    这就是所谓的——「正射必中」
    一如既往，这苍劲潦草的几个大字就悬挂在弓道部的正上方，时刻提醒着每一个在此修习弓道的人们。
    上杉櫂戴着鹿皮手套的右手拉贯弓弦，搭于弦上的甲箭稳健至极，而又蓄势待发。
    同时，他用无名指与小指夹住乙箭，搭线的甲箭与夹于指尖的乙箭形成了一个规整的钝角。
    搭弦的箭身，与地面保持平行。
    微风，于此时迎面吹来。
    撩动着发丝的同时，也使得上杉櫂身上的黑色袴裤随风而动，笔直修长的身躯，在此刻显得自然清新。
    无形的气质，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弓道射法八节的第六节——「会」，已经准备就绪。
    第七节——「离」，便是在「会」的气势与力量达到顶点时，自然的放箭。
    面目庄严的杉田漱平盘坐在上杉櫂的侧面，抬头时刻观察着他的动作。
    他知道，拉满弓的箭，该离弦了。
    所有人都在上杉櫂不断积蓄的气势之中，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凝视他平缓起伏的胸膛。
    下一秒，
    上杉櫂的黑色眼眸，光芒流转，那微微颤抖的手指，陡然放开。
    喀...！
    只听一声高昂的弦响，那笔直的箭矢脱手而出，
    在呼啸声中，在上杉櫂保持着射箭姿势的同时——
    梭箭如燕，直指28米外的圆形靶心。
    所有人的视线，都跟随着那柄箭矢，向着靶心望去。
    “果然。”他们在心中想到。
    一箭，精准命中。
    并且姿势极其标准。
    【精准lv7(0/40)】
    “弦音，完美，这样的动作才能称之为「会」。”
    杉田漱平从盘坐状态站了起来，看着仍保持在射法八节最后一节「残心」的上杉櫂，露出了赞许的眼神。
    其他与上杉櫂同时加入弓道部的部员们，也对他投以羡慕的目光。
    他们远远不能达到这种程度达到射艺，同时他们也异常疑惑。
    短短两天的修习，就能达到这种程度的技艺？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才？
    帅气，从容，成熟。
    这就是弓道在射出的那一刻，持弓人应表现出来的姿态。
    他们仍然没有打扰上杉櫂，因为此时他手中的乙箭已经再次搭在了弓弦上。
    右手拉弦，左手执弓，伴随着深沉的呼吸、微微颤抖的手指，上杉櫂将弓拉至一半的位置。
    停住了。
    “「大三」、「拉开」。”
    同样一身洁白弓道衣和袴的弓道部部长，青佑雅也默默的在心中说出了这两个步骤。
    「大三」——押大目引三分一，右手把弦线以弓与弦张开后整体阔度三分之一的比例往后拉动的调整，在此时，弓手会稍作停顿。
    「拉开」——「大三」停顿的时候，再一瞬间将弓拉至满弦。
    此刻，仍保持平稳，将满弦状态的弓调整至最适合自身长度的最好姿态，才能称之为射法八节的第六节——「会」。
    圆满时刻。
    “放箭！”
    杉田漱平、绪方浅香、平田政信、桜井风子，以及其他几位弓道部有经验的前辈都在心中呐喊出了这两个字。
    似乎正是为了映照他们心中的呐喊，上杉櫂手中的箭矢，即刻呼啸而出！
    喀...！
    弦松箭发！在空中旋出了一条优美至极的直线，凛冽、清脆！
    28米开外，上杉櫂再度射出的箭矢再度正中靶心！
    寂静，全场寂静，
    飞跃天空的弦音仍在心中回荡，叩击着跳动的心扉。
    众人看着前方射位上缓缓将长弓放下的男子，心中生出由衷的敬佩之情。
    坚毅认真的面庞，帅气从容的动作，那份洁白弓道衣和袴也正好勾勒出他此刻优雅的气质。
    “呼~”
    上杉櫂轻舒一口气，残心过后，将2.2米的长弓拿在手中，回身微微弯腰，向在场的部员行了一个小礼。
    啪...啪...啪...
    青佑雅也的脸上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笑容，双手拍击在一起，发出了赞许的掌声。
    在他的带领下，安静的气氛陡然一转，此起彼伏的掌声接连响起。
    鼓动的心跳，赞叹的表情，被热烈的掌声包围的上杉櫂只好再次向他们鞠了鞠躬。
    杉田漱平副部长，气度不凡的弓道天才高中生也在此时向上杉櫂走了过来，缓声说道：
    “上杉，你，通过了。”
    “感谢，杉田前辈。”
    上杉櫂向他微微低头，这两天，真是因为有这位“弓道天才高中生”的不吝赐教，他才能领先同届的同学，达到如此地步的射艺。
    虽然每天都练习至晚上9点，连学习会那边的事情都搁置了。
    “极其漂亮的射型，就是前面的「体配」略有减分，但也相当具有实力了，我非常看好你的天赋，上杉同学。”
    杉田漱平说的极其认真，这是来自于全国前十射手的认可。
    听到「体配」这两个字，上杉櫂还是面露苦涩，摇摇头：
    “弓道前面的预备礼仪还是太难了，对身体素质也是一种考验。”
    基本动作就包括站立、坐、迈步、站立时转身、步行时转身、坐时转身、以及礼、揖八种。
    入场，退场，入场后射位上的大前行‘三息礼’，二番及以后行的‘二息揖’，等等等.....
    之后才是拉弓准备的阶段。
    这些东西要配合正确的呼吸，将所有的动作练的扎实，不动摇，自然流畅。
    如此种种下来，可真是太麻烦了。
    不说【精准】能不能判定成功，光是这期间消耗的体力，就让精神和耐心得到了双重考验。
    之后还要保持规矩拉开2.2米的长弓，更是进一步消磨平常心。
    这还是上杉櫂单人入场、没做退场礼的情况下进行的射法演示。
    帅是真的帅，累也是真的累。

 第六十五章 社团的日常

    “那么，杉田前辈，六月份体育祭的弓道比赛，能让我作为主力出战吗？”
    “叫我学长就行，”
    杉田漱平随意的说，语气比起他的气质更平易近人些，“我刚才说过，你通过了，意思就是我认可了你的实力。”
    青佑雅也在此时走了过来，面带微笑：“这份实力确实能够作为主力出战，不过你是想参加个人赛还是团体赛，虽然最近几年都是我们神越高中的主场，但对手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上杉櫂沉吟片刻。
    弓道虽然也分个人赛和团体赛，但弓道这项射箭的技艺，还是更将偏向于单人一些。
    弓道的团体赛更在于各个队员之间节奏的配合，队友节奏发挥的失常，会导致平静心略微紊乱，射出的箭也会受到一定影响。
    上杉櫂知道单人赛已经有杉田漱平这个弓道部的绝对主力参加。
    他过去，无非就是锦上添花。
    “团体赛吧，”上杉櫂向二人说道，“体配的节奏把控我还做不太好，借由团体赛我希望能够多学习一些。”
    “没问题。”
    青佑雅也没有多说什么，答应了上杉櫂的要求，“那么，就请上杉同学先休息一下吧，接下来还有其他同学的展示。”
    “嗯。”
    上杉櫂向身前的两人点了点头，走到了弓道部后方的弓架上，将长弓与鹿皮手套挂在上方。
    这都是弓道部的财产，他现在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弓”和“弽”，只是暂时借用一下。
    放回“弓”和“弽”后，上杉櫂走到了旁边观众席的边角，席地而坐。
    青佑雅也两人则是走到了道场靠墙一侧，等待下一位同学展示这几天来的训练成果。
    上杉櫂注视从身旁走出的同学，视线跟随着他拿上长弓带上手套的动作。
    虽然今天这个展示射艺的过程并不怎么严格，但流程也基本上是遵从比赛的规矩来安排。
    所以今天的同学都显得有些紧张。
    在上杉櫂之前，已经有数位部员两箭失利。
    上杉櫂看着那位同学从箭筒抽出两只箭矢，走向入场口。
    他看到了他上下攒动的喉结，明白那位同学十分紧张。
    “放轻松！汤浅同学，”
    青佑雅也的脸上露出了和煦笑容，“只是很平常的展示一下，不要因为刚刚上杉同学的动作而产生压力，在他之前，其实大家的射艺都是差不多，你也是看到了的。”
    “明...明白！”
    名为汤浅的同学忐忑地应道，停顿片刻，他深呼吸一口，平复下紧张的心境，缓缓向前踏出了第一步。
    “学长、学长。”
    正注视汤浅同学即将进行的「体配」的上杉櫂，被身后两道轻声呼唤给打断了。
    上杉櫂没有理会她，继续看着比他「体配」还更加笨拙的汤浅同学。
    “嘻嘻，学长，”
    盘坐状态的千岁真依偷偷将自己挪近了一些，靠在上杉櫂的侧边，小声说道，“学长，你刚刚真的好帅，弓道服和你简直绝配啊，我都被你那飘逸的气质深深感染了。”
    说话的时候，千岁真依面带微笑，漂亮的脸庞很是烂漫。
    “嗯。”
    上杉櫂随意普通的应了一声，以往他也是以这种很冷漠的态度回应旁人。
    毕竟很省事，大多数人都会因为他敷衍淡漠的态度从而中止接下的搭话。
    千岁真依也不在意，继续微笑着小声说道：“学长、学长，你为什么不喜欢说话啊？”
    “没有原因，也没有必要。”
    “学长你一直都是这么冷漠的吗？”
    “我并不这么想。”
    “那学长你的弓道为什么这么厉害啊，我和你一同学习的欸，为什么我的动作就松松垮垮的。”
    “因为你太爱动了，安静点就行。”
    “那我安静一点，学长你能教我弓道吗？”
    “不行。”
    听到上杉櫂依旧冷淡的声音，千岁真依嘟了嘟嘴，也不再纠缠他，安静了下去。
    耳旁的嗡嗡声消失了，上杉櫂也得以继续观察汤浅同学的射艺。
    他已经进行到了「会」的那一步。
    不过他的「会」并不足以称之为「会」。
    弓弦蓄势未满，持弓姿势不标准，在他这种状态射出的一箭，自然而然，脱靶了。
    “加油！”
    弓道部的前辈，桜井风子笑着向他鼓励道。
    桜井风子也属于那种非常可爱的女生，笑起来也是甜甜的。
    她的鼓励，自然是让没怎么和女孩子接触过的汤浅同学脸一红，鼓舞自己重拾信心。
    剩下的一只乙箭，在他的手中重新搭于弓弦之上。
    凝神注目，汤浅武太将视线汇聚于28米外安土上的圆形标靶之上。
    那圆形的靶心，上杉櫂的两支箭矢仍精准地留在上方。
    几乎贴紧了的两支箭矢给了汤浅武太莫大的压力。
    他吞了吞口水，脑袋里浮现出上杉櫂射箭时那副从容帅气的样子。
    他缓缓的起弓，箭镞缓缓移向靶心。
    但，
    喀...！
    急躁的弦音突然响起，箭矢脱手而出。
    指尖没有绷住，箭矢早早的脱手而出，飞向标靶的右侧，落在那堆积的安土上方。
    “还是...没中...”
    汤浅武太放下了手中的长弓，心中有些气馁。
    不过这才是摸弓两天的正常情况，之前一些展示射艺的部员也陷入了和他一样的境地，两箭都未射中。
    所以，他们也并没有发出什么嘲笑的声音，这也是弓道礼仪中的一部分。
    弓道只有中靶和不中两个结果，不同于西方以中靶的环数来记分。
    第一轮汤浅武太因为紧张的缘故没有射中靶，第二轮则是因为放箭过早，没有中靶。
    姿势与呼吸法也稍有欠缺。
    与上杉櫂所展示出的射艺来对比，自是差距巨大。
    青佑雅也走上前来，站在汤浅武太的身前，鼓励道：
    “加油吧，你也看到了，之前很多同学和你是同一种情况，这是经验与练习不足导致的很普遍的情况，还请不要气馁，接下来大家会和你一同努力的。”
    “是！”
    汤浅武太站直了身躯，大声的应道。

 第六十六章 迎着夜风奔跑

    吹拂的夜风，带来一丝清凉。
    上杉櫂迎合着这股凉风，紧紧跟在花丸花火与绫香莉映的身后。
    望向她们在路灯下映照的黑色水手服，上杉櫂回想到最近几天度过的时光。
    他忽然觉得如此充实的日子，也格外的有趣。
    这几天绫香莉映对上杉櫂的态度有所改善，但她自己终究还是她自己，性格依旧没什么变化。
    并且，她最近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绫香莉映偷偷瞄了一眼后面的上杉櫂，向身旁双手抓着单肩包的花丸花火附耳小声说道：
    “花火酱，你最近怎么老是偷看上杉？”
    “没...没有...”花丸花火心头一紧。
    “你——”绫香莉映靠近，眯起眼，“该不会真的在和上杉谈恋爱吧？”
    “我...没有...”
    花丸花火弱弱地回应，声音极其小声。
    绫香莉映靠近她的脸蛋嗅了嗅，百合花的香味从她白皙的脖颈上传出。
    鼻子心满意足地从她的身边离开，绫香莉映看向她微微泛红的俏脸，皱了皱眉：
    “说谎。”
    语气坚定，像是福尔摩斯对华生解释掌握的线索一般。
    “对，对不起.....”
    花丸花火控制不住脸红心跳，她知道再继续说谎一定会被绫香莉映戳破。
    这几天的很多小细节都被绫香莉映看在眼里，这已经是她这几天第三次问她这个问题。
    “所以，你是真的在和上杉谈恋爱？”绫香莉映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注意到两人的上杉櫂，继续问道。
    花丸花火脸上发烫，点头应道：“嗯.....”
    唉，果然啊。
    绫香莉映看着她，小心提防后方准备偷听的上杉櫂，然后以仅供两人听到的声音小声附耳道：“能不能告诉我，恋爱是种什么感觉啊？”
    绫香莉映说话的气息吹拂到花丸花火敏感的耳根，她顿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身体像是触电一般酥酥麻麻，然后面红赤耳地直摇头。
    这不仅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也是心中对绫香莉映询问的下意识回答。
    “花火...花火不知道.....”
    花丸花火如此剧烈反应自是引起了后方上杉櫂的注意，但他在绫香莉映提防的目光注视之下，没有机会靠近。
    “真的不知道？”
    绫香莉映继续小声追问道，“你老是偷偷看他，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天天都被他的影子带着跑。”
    “没、没有...”
    “你们俩不是青梅竹马吗？”
    “嗯...”
    “天天在一块儿也不会腻的？”
    花丸花火摇摇头。
    “不能理解。”
    绫香莉映困惑地看向她羞赧的脸庞，在她看来，像这种从小长大的玩伴，比起所谓的爱情，友情更加合适一些。
    毕竟已经各自都熟悉了对方，熟悉了对方的每一个反应，失去了新鲜感，二者之间的感情也就很难进一步发展。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么多年了，真的不会腻吗？
    绫香莉映又思衬多时。
    最后，看着已经完全没救的花丸花火，叹了一口气：
    “上杉那家伙，还真是把花火酱你给完全驯服了。”
    ......
    东京的夜空总有最大密度的蓝色，星星在夜海上漂游，迎风摇曳的树叶窸窸窣窣，在这静静的夜中，点缀着大自然的美丽。
    这片安静的，被樱花包裹的居住区，便是上杉櫂与花丸花火从小长大的地方。
    两人走在回家的静谧小道上，眼前被熟悉的景象所包围。
    支出的樱花树、木制的栅栏、驳杂的电线、澄黄的路灯......
    有的事物已经时过境迁，消失不见，但依旧存在的，便是这份从小一起走过这里的感觉。
    缓缓的走在这满是樱色花瓣的小道上。
    花丸花火迈出脚上的圆头小皮鞋，踏着均匀的步伐，路灯下的身影与旁边的影子一同拉长、一同变短。
    脚步声，清澈而又明亮。
    “花火。”
    不知为何，这时的上杉櫂很想喊一声少女的名字，尽管他不知道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
    “嗯。”
    在花丸花火迅速答应后，静谧的空气又再度浮现而出。
    上杉櫂找不到接下来要说的话，花丸花火也在独自一人沉默着。
    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上杉櫂努力在脑海中寻找话题，沉吟半晌后道：
    “我们之间的事，绫香同学已经知道了对吧？”
    这时候，上杉櫂居然想要感激一番绫香莉映。
    听到这句话，花丸花火心中的愧疚感，充斥了全身。
    “对...对不起，櫂君，”她低头说道，“花火没能守住秘密。”
    又是这种话。
    心里叹了一口气的上杉櫂有些责备地看向她：“小傻瓜，我不是说过，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吗？”
    “对不起...”
    花丸花火又下意识说了一句，但她突然反应了过来，连忙捂着自己的嘴，紧张兮兮地望向上杉櫂。
    颤抖的眼眸中，微弱的光华流转，似乎也在述说着“对不起”这几个字。
    她的这幅样子，不禁让上杉櫂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
    他将肩上的书包挪到了一个更加舒服的位置：“算了，对不起就对不起吧，如果我接受的话，花火的心中也能够舒服一些？”
    花丸花火小小的点头，算是认同了上杉櫂所说的话。
    “也是，”上杉櫂望向前方，“花火就是这样的性格，也正是这样的花火，才会这样的可爱。”
    上杉櫂微笑面向她，温柔熟悉的脸庞更是令她心跳不已：
    “对吧？”
    花丸花火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
    “櫂...櫂君喜欢这样的花火吗？”
    “喜欢啊。”
    上杉櫂毫不犹豫地立马回答了，紧紧注视着她漂亮的眼睛，“小花火在我的眼中一直都是同一种模样。”
    同一种模样......
    花丸花火突然回想到了之前绫香莉映对她问出的问题，有些害怕的问道：
    “这么久了，櫂君不会对这样的花火不耐烦吗？花火...一直都很没用.....”
    上杉櫂愣了楞，转而笑道：“小傻瓜又在说些傻话了。”
    他伸出手来，轻揉着她的小脑袋：
    “这些事情我不需要解释什么，后面花火会知道的。”
    “嗯...”
    花丸花火低头看向自己的小手，虽然不知道上杉櫂为什么会这么说，但她也只好感受自己被轻揉脑袋的感觉。
    摸着她乖巧的脑袋上杉櫂继续向她笑着说道：“快些走吧，伯父和伯母还在家里等着我们两人回去吃饭呢。”
    说完，他便直接紧紧握住那只不知所措的小手。
    “櫂君！？”
    “跟着我！”
    上杉櫂微微一笑，拉着她，拽着她的右手，向前迈动自己的双腿。
    “櫂、櫂君！”
    花丸花火纤细的身躯被他拉的前倾，脚步踉跄，左手抓着的单肩包向后甩动起来。
    惊慌失措的表情，随风飘动的百褶裙，黑色的小皮鞋连连踏出杂乱的声响。
    “跟上！”
    上杉櫂回头看向她，和煦的微笑着。
    花丸花火感受着前方的笑容，感受着从脸庞呼啸而过的夜风，感受着右手传来的温度。
    渐渐的，迈出了自己的脚步。
    她开始与前方紧紧拉着自己的人，携手奔跑在这静谧的小道之中。
    美丽的夜色下，两人焦急的身影，掀起了脚下无数飘零的樱色花瓣。

 第六十七章 正因为是父亲，所以才会心疼

    时间是当天的晚餐过后，上杉櫂又在花丸家蹭了一顿饭。
    “进步很快。”花丸裕樹放下手中的竹剑。
    所谓“进步很快”，指的是今天上杉櫂没怎么挨打。
    在花丸家的小院内，夜晚时刻上杉櫂接受着本周花丸裕樹的第一次剑道调教。
    最近几天，他似乎有点忙。
    放下手中令人酸痛的竹剑，上杉櫂坐在了客厅外支出的小木台上。
    在没忍住打了一个哈欠之后，花丸裕樹也坐在了他的身旁。
    “听花火说，你还会去参加弓道的全国大赛？”
    “嗯。”上杉櫂努力让疲惫的神经保持清醒。
    “很难的目标，但既然你想坚持，就继续坚持下去吧。”
    “伯父，最近很忙？”
    “伯父？”
    花丸裕樹突然变脸，厉声说道：“臭小子，这些日子伯父伯父的，已经叫的这么顺口了？再过几天你是不是岳父都能随便喊出来？”
    “......”上杉櫂不知道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
    “最近是有点忙，”花丸裕樹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有些不安分的东西开始动起来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那种人变得活跃，对普通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你和花火最好不要到处乱逛，新宿这片区域，夜晚还是很不平静的。”
    “很危险？”
    “很危险。”
    花丸裕樹作为警察署的署长，自然是知道很多隐藏在暗处的事情。
    他说的如此隐晦，就是不想要上杉櫂与花丸花火两人过多接触这些东西。
    不过，花丸裕樹曾经的经历，还是让上杉櫂忍不住出声问道：
    “伯父，你说过你是搜查一课出身的是吧？”
    “对，”花丸裕樹望向上方的夜空，“特别是刚开始的那段时间，那个时期，很忙，很累，回家都是倒头就睡，醒来又不得不思考那些细微的线索。”
    花丸裕樹感慨了一句，又回头看向上杉櫂：
    “你问这个做什么？想当警察？”
    “不，不是。”上杉櫂摇头。
    不过当警察对上杉櫂来说，确实是一条可以选择的路。
    只要他考上东大，再考过国家一类甲级公务员考试当上职业组，在花丸裕樹的照拂下，自是前途一片光明。
    但警察，特别是刑事部的忙碌生活对上杉櫂来说，可太累了。
    他是不想一辈子都活在努力当中，现在的努力也是为了以后的咸鱼生活而努力。
    不为了更加舒适的生活的努力，那能叫努力吗？
    上杉櫂继续说：“搜查一课不都是负责重大的刑事案件吗？伯父你职位又那么高，我担心......”
    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他知道花丸裕樹已经读懂了他的意思。
    “你是想问我抓过的那些家伙，会不会伺机报复？”
    上杉櫂点头。
    “会。”
    花丸裕樹拿起身旁的竹剑，凝视着上方的先革，“虽然这种人物并不多，但总归还是有的。”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十二年前就过有一次，他想以此威胁我，停止继续办案。”
    空气沉默了片刻，上杉櫂追问道：
    “那，之后呢？”
    说话的声音到此，便没了下落，花丸裕樹明显不想透露更多。
    “这些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你小子只需要知道有这种危险的人物就行了，他们躲在暗处，警察没办法时时刻刻监管他们，也没有办法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事情。”
    “正因不会为人所知，所以才称之为刑事案件。”
    花丸裕樹拍了拍上杉櫂的肩膀。
    “大多数人没那种胆量，但我面对过很多你难以想象的罪犯。”
    “因为我这份职业的特殊性，所以花火也会有一定的潜在危险，我没办法时刻保护她，我不在的时候，就要靠你小子。”
    “别忘了。”
    上杉櫂点头。
    “我明白。”
    两人身后的玻璃门被推开，一身休闲服的花丸花火迈着乖巧的步伐将手中的麦茶放在两人的中间。
    “爸爸，给。”
    “嗯。”
    花丸裕樹看着女儿的笑脸，微笑着从她的手中接过了温热的茶杯。
    “櫂君。”
    “谢谢。”
    轻抿一口茶水，温热的麦香在唇齿间留存。
    “櫂君...”
    在花丸花火依依目光的注视之下，上杉櫂能感受到一股不同与麦茶的暖流在心中发热，但他不敢与她过多对视。
    因为刚刚喝了一口茶水的花丸裕樹突然微微皱眉。
    随即，花丸花火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被拍了拍。
    她疑惑地回头望向花丸裕樹：“爸爸？”
    花丸裕樹望向她的小脸，柔声责备道：“你这丫头，在爸爸的面前，还敢这么看这臭小子？”
    “花火...没有...”
    花丸花火不敢去看自己的父亲，但一回头又迎着面前上杉櫂传递过来的目光，她只得害羞地低脑袋。
    此情此景，更是让花丸裕樹的心中微微抽动。
    明明，小时候是那么乖的一个女儿...
    唉...
    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后，看到上杉櫂，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板起的脸格外严肃：
    “听美惠子说，你们俩的订婚戒指都买好了？”
    此话一出，花丸花火俏脸一红，上杉櫂连刚刚送入嘴中的茶水都直接放了下来。
    “是...是的。”
    其实他也不能理解，伯母和自己母亲为什么会做这么突兀的事情。
    前两天清晨询问的时候，上杉纪子只是说和花丸美惠子逛街的时候看到一家va珠宝店，突然心血来潮就一起走了进去。
    出来的时候，就多了两个贵重的红盒子。
    她还打趣说这是早晚的事情，要是现在不愿意戴的话，也没有问题。
    所以到现在为止，他和花丸花火都把那两个东西放在了家里。
    花丸花火更是不好意思提及这个话题，她连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两天，居然就被两位母亲给安排了订婚戒指。
    这种事情不论怎么看，都异常的突兀。
    看到两人的反应，花丸裕樹也知道这是美惠子和纪子俩闺蜜安排的好事情。
    明明都还是孩子，都还在读高中，提早买了也没有任何作用。
    总不可能让他们两人各自戴着去上学。
    “算了算了，买就买吧，”花丸裕樹再次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从小让花火天天跟你这小子接触，就是我的失误。”

 第六十八章 开始展露本性

    隔日，也就是周四的早晨。
    如同往常一般的上学路，上杉櫂和花丸花火已经走在了临近神越高中的道路上，周围穿着本校校服的高中生们三三两两多了起来。
    有些碰巧会面的情侣，已经有说有笑地开始了新一天的交流。
    “呐呐，你说我昨天晚上拍的这张照片好看吗？”
    手机照片里是台场海滨公园里的一处海岸线，一个年轻女孩正仰面对着镜头比出世界通用的剪刀手。
    女孩长的挺不错的，只是这拍照技术和照片里的人......
    身着神越高中立领制服的男生在照片与女孩之间左看右看。
    直到最后，他也依旧没能得出结论，小心试探着说道：“好...看...？”
    很快。
    “好看！好看！真的很好看！”
    男生很诚实，就像是更加努力诚实的上杉櫂一般。
    迈着熟悉的步伐，踏着熟悉的节奏，上杉櫂与花丸花火的身影略过了大清早就打情骂俏的可恶情侣。
    花丸花火偷偷瞄了一眼后方的两人，又转头看了一眼身旁比她高很多的上杉櫂，轻声喊道：
    “櫂君。”
    “怎么了？”上杉櫂回头看向她。
    花丸花火小声地说：“花火今天...有东西想给櫂君......”
    是什么？——
    上杉櫂还没来得及问出这句话，就看到花丸花火从自己的单肩包里拿出了一个方形盒子。
    她用自己的双手，递了出来：
    “给......”
    盒子很正，正的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便当？”
    上杉櫂接过了花丸花火手中相当有份量的便当，下意识地开口道，“今天美惠子阿姨又给我多做了一份？”
    话音刚落，上杉櫂立马觉得自己侮辱了自己这升入不久的8点智商。
    “花火你做的？”
    “嗯...”
    花丸花火小小的应了一声，又低下了头，“花火知道做便当给櫂君没有什么新意，大家都这么做过，但花火晚上想不出来有什么好的办法，櫂...櫂君不要嫌弃花火做的就行......”
    在她弱气的声音下，上杉櫂忽然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被原谅的。
    当然，这种事情也根本不需要被原谅。
    “不需要新意，有心意就足够了，”上杉櫂笑道，他现在很想摸摸低着头的花丸花火，“櫂君很感谢花火能有这份心意。”
    “櫂君...喜欢吗？”
    两人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走着。
    上杉櫂沉吟片刻后说道：“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我难以回答花火的这份礼物。”
    “櫂君，不需要想那么多.，”
    少女目光依依，宛如画笔勾勒出的小脸上泛着清晨的微曦，弱不可闻地说，
    “只要櫂君喜欢...就足够了...花火很开心的。”
    上杉櫂微微愣神，在这句话的加持下，拿在手中的便当相当沉重。
    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花丸花火这份没有理由的付出。
    她这样的人，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吗？
    至少，眼前是的。
    她这份真真切切的心意，确确实实流淌在了跳动的胸口，发热、发暖。
    上杉櫂目视前方有风纪委员检查的校门口，没有放缓脚步：
    “我们，继续走吧。”
    “嗯。”
    连“谢谢”这种简单的字都没有说出来，因为他觉得自己所说出的话，没有任何支撑，只是空洞一句感谢。
    将花火给的便当妥妥地放在书包过后，上杉櫂带着她走进了校园内。
    ......
    由于两人还是地下情侣，所以在学校里的表现还是十分正常的。
    除了绫香莉映过于了解花丸花火发现了端倪以外，日常生活也在有条不絮地进行。
    正午，午餐过后。
    靠在教室的椅背上，上杉櫂重新拾起自己还没有看完的《万叶集》。
    「雷神小动，刺云雨零耶，君将留？」
    「雷神小动，虽不零，吾将留妹留者。」
    这两句诗在《言叶之庭》中也出现过。
    大致意思是：
    隐约雷鸣的阴霾天空中，我期盼风雨的到来，能将你留在此地。
    隐约雷鸣的阴霾天空中，即便我没能等到风雨的到来，但我依旧会继续留在这个地方。
    前一句说的是期待，后一句说是等待。
    字里行间都有着意境，但光是看那么一眼，是不能深刻体会到作者当时写出这句诗的心情。
    这也大概就是很多人对诗歌不感兴趣的原因。
    不能体会，强迫学习心情就会变得异常烦躁，进而形同陌路。
    此时，
    坪川贵弘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对着上杉櫂一脸坏笑。
    上杉櫂瞟了他一眼，发现少了一个人，问：
    “你不是去找他了？后藤那家伙？”
    “后藤那家伙被抓住了！”坪川贵弘突然高兴地说。
    “什么？”上杉櫂理解不能。
    坪川贵弘立即说道：“被人抓住同时交往了两个女朋友！”
    “两个？”上杉櫂诧异，“他不是说就只在line上聊聊天吗？怎么干起这种渣男的勾当，想跟村越同学学习？”
    这下，估计绫香莉映对他的讨厌程度，要加剧一个等级了。
    “谁知道他啊，”坪川贵弘对于基友爆发修罗场这一件事情，似乎异常的兴奋，“你没发觉今天他突然就和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了吗？”
    “有什么突然的，”上杉櫂合起了手中的《万叶集》，语气平静，“也就本周前三天没一起而已，况且他一吃完就迅速离开了。”
    “nonono！”
    坪川贵弘摆了摆伸直的食指，“正因为连续三天都不来，最后这一天才让我发现了一些小端倪。”
    上杉櫂耐心听着，他继续说：“昨天，后藤去的是后庭，前天去的是天台，周一去的是食堂，今天，你猜是什么地方。”
    “前庭没什么东西，图书馆他不喜欢去，中庭、社团大楼人那么多，后藤不至于那么傻，学校里相对较安静的地方也就弓道部那块地方了，”上杉櫂稍稍思考一下，“他去的弓道部后面那片小树林？”
    “答对了！”坪川贵弘摆出一个poss，“不愧是上杉。”
    “行了，”上杉櫂无语地看向他，“少做这些没意义的动作，快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六十九章 作为好友，上杉决定去帮帮忙

    “你知道后藤最近交的女朋友叫什么吗？”
    “不知道。”
    上杉櫂默默地把手中的《万叶集》放在抽屉里。
    “其实我也不知道，”
    坪川贵弘摊了摊手，“你要问我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我只是知道后藤现在被很多人围了起来，我也是向他们打听了一番才知道了后藤的状况。”
    “那你不了解清楚再回来？”上杉櫂说。
    “我这不是想叫上你吗，”然后，坪川贵弘故作神秘的道，“其实围住后藤的都是弓道部的人，貌似是因为你们弓道部的一位学姐。”
    一位学姐？
    上杉櫂倒是知道弓道部几位学姐前辈的名字，但那几位，怎么都不像是能被后藤岩胜勾搭上的对象。
    特别是那位冷冰冰的五段学姐，绪方浅香。
    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究竟是谁，上杉櫂果断放弃这无意义的思考。
    不过事情倒是非常有趣了，他没想到开了将近一年火车的后藤岩胜居然会在今天脱了轨。
    “走吧。”上杉櫂挪了一下有些绷紧的领口，站了起来。
    他身后窗外的榕树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树叶声，很是悦耳舒心。
    “嗯？”
    坪川贵弘惊讶地望向他，“我还没说咱们一起过去，你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么积极的上杉，完全不是上杉。”
    “只是刚巧顺路，”上杉櫂语气平淡地说，“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去问一下部长。”
    他望向窗外抽出新一轮绿芽的老榕树，
    “既然后藤那家伙翻车在弓道部，作为他为数不多的好友也就顺带帮帮他好了。”
    停顿一秒后，上杉櫂补充了一句：
    “只要他不是真的人渣。”
    “我觉得他很有可能就是。”坪川贵弘认真地说。
    “先去看看。”
    上杉櫂没有多说些什么，在没有见到全部事情经过前就妄下定论，会造成先入为主的错误印象。
    这种印象会令人戴上有色眼镜去看待事物，影响客观判断。
    咚.....
    上杉櫂刚刚起步走出教室的门，就迎面撞上了刚刚转角回教室的花丸花火。
    “櫂...櫂君。”
    花丸花火摸着自己的额头，小脸微微仰面，望向被撞到上杉櫂。
    她正好吃完了午饭，和绫香莉映、九十梨香两人一同回来。
    众人的视线都看着巧妙相撞的两人。
    “...没事吧？”上杉櫂看向她有些吃痛的表情。
    花丸花火发现他的目光看了过来，突然发觉还有同学在身边，心中有些慌张，顾不得额头发痛，连忙红着脸低下了头。
    “嗯？发生了什么？”后方跟随上杉櫂步伐的坪川贵弘从侧面靠了过来，一眼便看到了因为互相撞到，而驻足在原地的两人。
    这种气氛，很微妙......
    两人之间短暂对视的目光，令坪川贵弘不由细眯了眼睛，用中指推了推鼻架上的眼镜。
    绫香莉香则是郁闷地看向两人，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撞在了一块儿都能洒狗粮，把她这个闺蜜涨的都快要撑爆了。
    不行，以后必须趁机多捏捏花火酱的脸蛋，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
    还有不能让上杉这个坏家伙知道这个秘密。
    心中做出决定，绫香莉映忽然觉得自己又有了新的目标。
    九十梨香没发现什么端倪，只觉得上杉櫂走路有些火急火燎的，问：
    “上杉同学，是发生什么事情？”
    说话间，她又看了一眼面前的花丸花火，应该没什么事，只是额头看起来还是被撞的挺疼的，都泛红了。
    毕竟磕到的是上杉櫂的下巴。
    上杉櫂放下摸着下巴的右手，将视线从花丸花火低下的小脑袋上移开，向九十梨香解释道：
    “弓道部那边有事情，要我赶快去一趟。”
    “这样啊。”
    九十梨香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看见他们撞到一起都不怎么在意，也不好多说什么。
    “花火要去一趟医务室吗？”
    出于关心，她还是出声问了一句。
    “不用了，”花丸花火摇摇头，目光清澈但又不怎么敢与上杉櫂对视，“谢谢班长，我没事的。”
    “上杉弓道部有事就快让他去，别耽搁了。”绫香莉映突然出声说道，自从知道他们的关系之后，似乎有点抗不住这两人散发出来的齁人气味。
    晃一眼面前花丸花火柔嫩的脸蛋，上杉櫂点头说道：
    “行。”
    被众人围着的上杉櫂不能对花丸花火多关心些什么，毕竟还是没公开的关系。
    也只好和身旁的坪川贵弘继续往弓道部去。
    花丸花火默默凝视着上杉櫂消失在转角口的身影，纤细的手指轻轻交叉在裙摆上，心中的问题终究没有机会问出来。
    ......
    操场上。
    “上杉，你果然是东京人。”
    “你看出来了？”上杉櫂面无表情。
    坪川贵弘颇为自得：“吾多年的galgame经验可不是盖的，只要我想，甚至可以攻略一个后宫！”
    “你想去警察署喝喝茶？正好我认识一位署长，可以免费给你提供一个崭新的套餐。”
    “事实婚啊！”坪川贵弘立即说道。
    「事实婚」指的是没有办理法定结婚手续却在事实上维持着婚姻状态这样的关系。
    因为没有法律上的婚姻关系，所以娶再多人那也不算重婚罪。
    坪川贵弘右手拖着眼镜，继续说道：“想要子女的话可以先与一人结婚，获得非婚子女的领养权，其他的后宫们可以继续保持事实婚。”
    日本法律对这种同居行为只是不予保护，认为这是属于私法范畴，是个人的民事行为，所以也不会进行行政干涉。
    同居后生有子女，已婚者可收养其非婚生子女。
    显然坪川贵弘是真的了解过这些知识。
    当然，现实的阻力可不止这些。
    “做梦。”上杉櫂保证，只要他敢干这种事情，制裁他的就不是法律，而是黑漆漆的柴刀。
    “开玩笑而已，”坪川贵弘叹了口气，“虽然我真的想过。”
    他又望向比他帅气多的上杉櫂：
    “是男人都想过，作为轻小说主角现充的上杉赶快去实现它！让我知道是真的能成功的！”
    上杉櫂瞪了他一眼：“你想让我领柴刀？”

 第七十章 后藤，还在等待两人的救援

    “上杉会领柴刀？”坪川贵弘意味深长地反问道。
    呯！
    轻快的棒球声从绿色的钢丝网墙内传出，上杉櫂一边听着钢棒清脆击打声传入鼓膜的震动，一边同样地反问道：
    “为什么你觉得我不会领柴刀？”
    坪川贵弘走在上杉櫂的身旁，微微低头，摸着反光的眼镜：
    “你已经和花丸同学确认关系了，那么花丸同学现在就是你的正宫，以花丸同学的性格，是不会对你捅柴刀的吧。”
    “我相信只要上杉你软磨硬泡，还是能让她接受的，到时候正宫同意了，以你这幅面容不知道能勾搭多少后宫，她们在你主角魅力的影响下和谐共处完全不是问题。”
    “信吾，这是吾辈的经验。”
    坪川说的信誓旦旦，上杉櫂目视前方，开始在脑海中设想自己勾搭其他的女孩子，然后不小心被花丸花火偷偷遇到的画面。
    上杉櫂不知道她遇到这种情景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大概...会很伤心吧。
    但可以肯定的是，
    她那种弱气的性格只会将这种情绪深埋于心，每天面对他的时候，她依旧会露出那张灿烂的笑容。
    会以平常心面对不再一样的他。
    就算他拉着新交的女友带到花火的面前摊牌，她大概率也会微笑说出“花火...花火...没关系的，只要櫂君喜欢就行......”这类的话。
    尽管笑容正下方的心口已经充满了苦涩，但是她还是会勉强自己说出这些令他开心的话语。
    光是想想那份会偷偷伤心的心，上杉櫂就觉得十分愧疚。
    虽然那时候自己最有可能被花丸裕樹给沉到东京湾里去。
    甩了甩头，上杉櫂将这些东西全部抛之脑后，重新面对向他谏言的坪川，说：
    “那是你以为的，其实花火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怎么？花丸同学还有双重人格不成？”
    坪川贵弘只在学校里和花丸花火交谈过一两句，全班都知道他俩是青梅竹马。
    所以上杉他知道他所不知道东西，也是理所当然的。
    “差不多，”上杉櫂认真地说，“很接近这种状况了。”
    “是什么？”
    “病娇。”
    “病娇！？”
    坪川贵弘愣了一秒，面露震惊，“开玩笑吧你，上杉，花丸同学那么柔弱的女孩子会是病娇！？”
    他难以想象平日里可爱弱气的花丸同学，会露出阴恻恻的表情，手拿水果刀说出“谁也不能靠近上杉”这种话。
    这完全就是人设崩塌好吧。
    “是真的，所以我才说花火她现在非常接近双重人格。”
    上杉櫂非常严肃，完全不像是在说假话。
    然后，他继续向坪川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花火她非常好说话？”
    “对。”
    坪川贵弘认真地点头，因为花丸花火容易相处，又长得非常好看，所以她在班里相当有人气，这一点恰恰与上杉櫂相反。
    “是不是很多请求她都会帮忙去做？”
    “对。”
    “她是不是很柔弱，是那种完全不会拒绝请求的女孩子？”
    “对。”
    “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之前？”坪川发出疑问。
    上杉櫂继续说道：“自从她答应了我的告白之后，我就发现了她隐藏很深的属性渐渐加深了。”
    “为什么啊？”坪川理解不能。
    “唉~~”
    上杉櫂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天空的动作似是在回忆，“花火这种性格在高中很欢迎，但在国中、小学，完全就是被欺负的存在。”
    坪川贵弘皱眉听着。
    “特别是国中，”上杉櫂继续说，“那时候的我没能和她分到一个班级里，她又因为长的可爱，非常好说话，经常被同班级的女生欺负。”
    “做卫生、擦桌子、擦黑板、擦窗户什么的都由她来做。”
    “虽然她从未多抱怨过什么，但你也知道，那种家伙欺负人只会变本加厉，”
    上杉櫂严肃地板起脸，似乎是在述说着事实，“因为她放学经常和我走在一起，他们班级中就开始传出了某些不好的流言，说她看似清纯实则......”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秒。
    “冷落、挑衅、故意大声说坏话...你能想到的事情她都经历过，那段时间，她整个人都非常阴郁，却还在我的面前伪装自己，不想让我知道。”
    说到这里，上杉櫂再度叹了一口气。
    “那时候的我也很迟钝啊，为了考上这座东京有名的高中，时刻都在学习，完全忽视了她在经历着什么，只和她说过要考上神越高中。”
    “回过神来时，她就多了不易察觉的一面，唉~~”
    “是...真的？”
    坪川贵弘心里的怀疑逐渐减小，他是真的相信上杉櫂所说的这段经历。
    因为他在国中真的遇到了那种人，也看到真的有人被拖到厕所里欺压。
    第二天他就看到班级里角落的位置空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女孩子之间的欺压是什么样的，但想来就应该是上杉所说的那种情况。
    “当然是真的，”
    上杉櫂严谨地说，“这叫psychological self protection mechanism，心理自我保护机制。”
    “？”
    “它能使敏感脆弱的心理坚强一些，能帮助人应对危机和挫折，能减轻或免除内心的不安与痛苦以更好地适应现状。”
    “花火就属于自我保护机制中的pensate」（补偿），因为自我性格的失败，从而催生出了另外一面来弥补她因失败而失落的心情。”
    “你是不是觉得最近的花丸同学怪怪的？”上杉櫂严肃问道。
    “没有啊，”
    坪川贵弘被这些没听过的东西说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也就看老是偷看你。”
    “不不不，”
    上杉櫂摇头说，“偷偷看我那是因为最近她的另外一面扩大了，下意识地想看我在干什么，以此来获知我每个时间段的信息，那一面的人格想帮她掌控一切。”
    “真的？”坪川贵弘怎么觉得上杉说的越来越离谱了。
    “我上杉怎么会说假话，刚刚我们走出教室到楼梯口的时候，花火都一直盯着我，你不觉得她的眼神非常奇怪。”
    坪川贵弘皱眉凝思：
    “好像...是有一点......”

 第七十一章 我，上杉，很认同这句话

    “就是这样。”
    上杉櫂见坪川贵弘在思考，连忙补充两句话打断他的思路，“其实我向她表白也是因为不想让她病娇的一面逐渐加深。”
    “结果，适得其反了，唉~~”
    坪川贵弘瞅了上杉櫂一眼，发现不止语气，连他那失落的眼神里都写满了“真诚”这两个字。
    那悠长的叹息，也饱含他对这件不幸遭遇的惋惜。
    “花丸同学，真的是病娇...？”将信将疑的坪川喃喃一句，往日里的对花丸同学印象似乎变得模糊了许多。
    “真的，”
    上杉櫂将右手搭在他的肩上，紧紧扣着，表情认真地说，“所以为了我自身的安全，你的后宫梦想，在下就不能帮你实现了。”
    “还请谅解一下。”
    坪川被上杉櫂气场感染了，吊垂着双手直摇头：“唉，可惜......”
    “等等！”
    他又霍然抬起头来，看向严肃认真的上杉櫂，“上杉你告诉我这么多，就是为了拒绝我让你开后宫的提议？”
    “觉得很多余是不是？”
    坪川贵弘点了点头。
    上杉櫂放下搭在他肩上的右手，对他的疑问早有预料：“其实这也是为了让你多理解一下我们，我与花火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情侣关系。”
    “她有比较严重的人格分裂，很容易受刺激，现在我需要靠我这层身份一直帮助她直到痊愈为止。”
    “所以，我对你也有一个请求。”
    坪川贵弘：“什么？”
    上杉櫂：“我与花火之间的关系，就请你不要乱传了，最好是情侣这重身份也不要多说，你知道花火的表人格是很柔弱的，万一再流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花火她......”
    他没有把话说完，留给坪川一个“你懂得”的思想空白，让他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的思维引向上杉櫂的那边。
    “......”
    沉吟片刻后，坪川贵弘神情凝重地点头应道：“我明白了，请放心。”
    “感谢。”
    上杉櫂向他说了一句，望向不远处弓道部的位置。
    他虽然不喜欢引人注目，但其实他与花火之间的关系暴露出来影响也不大。
    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这是花丸裕樹的要求。
    他要他在花火16岁前，少在学校里到处宣扬他和她之间的情侣关系，特别是订婚戒指的事情。
    上杉櫂不知道花丸裕樹这个要求的缘由，但他明显就是不想让这件事情扩散出去。
    坪川贵弘保持沉默，他总觉得上杉说的有些怪怪的，但那些经历，又完全不像说谎。
    他的眼神，又格外的诚挚。
    ‘究竟，是不是真的？’
    眼前，已经看到了弓道部道场的门口，从这里继续向前走，便是学校角落的小树林。
    说是小树林，其实是在小树林边缘的空地上。
    那零零散散聚集的同学也不多，毕竟都是弓道部的人。
    气氛看起来也不是很紧张。
    上杉櫂与坪川贵弘还没靠近人群，就看到了一脸冷冰冰的绪方浅香与后藤岩胜站在了对立面。
    绪方浅香一身洁白的弓道衣和袴，修长身型加上那副冷冷面孔使她显得很是清凛。
    上杉櫂一靠近人群就有很多弓道部的同学与他打招呼，他也只好一一点头回应。
    不过打招呼传出的“上杉同学”这几个字，却面容苦涩的后藤岩胜顿时面露欣喜，寻声向他看来：
    “上杉！快、快帮我解释一下！”
    上杉櫂瞅了一眼说完就快步跑来的后藤，还不明白目前这是什么情况。
    绪方浅香的视线朝向上杉背后的后藤，皱眉道：
    “上杉同学，你认识他？”
    上杉櫂发现绪方浅香身旁还站着一个跟她脸型相似的水手服女孩，回答道：“是认识。”
    那个女孩倒不像绪方浅香那般冷冰冰的。
    “你要帮那家伙的忙？”绪方浅香的谈吐有股严肃的气息。
    在后藤岩胜殷切的目光下，上杉櫂帮他应承道：
    “算是吧，不过我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可否告知一二？”
    “他是个人渣。”绪方浅香平静地述说，她身后的女孩向她的身后缩了缩。
    “都说是误会啊！”后藤岩胜赶忙为自己辩护一句。
    “误会是不存在的，”绪方浅香语气冷淡到对他的辩解不屑一顾，“你对我妹妹发的消息我都看过了，这种情况下还去跟别的女人交往。”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绪方浅香用降到冰点的眼神鄙视了一眼上杉櫂身后的后藤。
    “我——”
    “既然后藤同学是人渣，就让他道个歉怎么样？”上杉櫂打断了后藤岩胜将要说的话。
    与他一同前来的坪川贵弘则用中指撑着眼镜框，审视目前的情况。
    后藤岩胜瞪大了眼，完全没想到上杉櫂一上来就给他戴实了‘人渣’的帽子：“我靠，上杉，我都说了是误会，怎么还把我当人渣处理？”
    没有理会后藤的话，上杉櫂等待着绪方浅香的回答。
    “不行，”
    绪方浅香冷冷的开口，“仅仅是道歉，所谓的诚意完全不够。”
    “那你想要的条件什么？我会让后藤答应的。”
    后藤岩胜满脸震惊地看向上杉櫂，他寻思刚才让上杉来帮忙，简直是他今天最错误的决定。
    绪方浅香看了一眼自己侧身的女孩，似乎是在寻求她的意见。
    但那个黑色水手服的女孩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将头侧向一方。
    “明白了，”
    绪方浅香轻述一声，然后向上杉櫂缓缓说道，“让那家伙和他现在的女朋友分手，和我妹妹继续交往。”
    “？？？”
    如此满不在意的一句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都被震慑到了。
    连那个女孩，绪方浅香的妹妹也一脸诧异地望向她冷冰冰的脸：
    “姐姐！？”
    绪方浅香毫不理会众人的眼光，继续向上杉櫂补充道:“当然，为了今天这种情况不再发生，我会让他做出相应的保证。”
    绪方浅香声音放缓，用严厉的眼神瞪向后藤。
    “如果胆敢再发生这种事情，他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容置疑的语气与那冰山美人的外貌，释放出了令空气凝固的气场。
    在场的所有人，甚至连周围凑热闹的众人都为之愣了楞。
    除了上杉櫂。
    他正摩挲着下巴，思考绪方浅香所说的话。
    很快，他就帮后藤岩胜得出了结论，抬头向绪方浅香格外认真地说：
    “很不错的解决方法，我同意了这条方案的可行性。”
    后藤岩胜再次瞪大了眼：“上杉！？”

 第七十二章 可靠的上杉前辈

    “很简单的事情，”绪方浅香的语气冷淡依旧，“花费了这么多时间才解决，除了令人十分不舒服外，没有任何意义。”
    这话明显是对后藤岩胜说的。
    “姐姐！”
    她身后的妹妹抓紧了她的小臂，对她的决定感到难以置信。
    “绪方家的人，不需要如此犹豫。”绪方浅香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她身旁的妹妹便再也不敢吭声。
    “上杉，现在该怎么办啊！”后藤岩胜焦急地问。
    给后藤一个放心的眼神，上杉櫂继续向绪方浅香说：
    “绪方学姐，虽说我也同意这条方案的可行性，但目前双方的主事人似乎都不怎么愿意，不如先让他们各自回去思考一番，待冷静下来再顺理成章地做决定也不迟。”
    “这也是为了照顾两方情况所作出的最佳考量，交往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这么草率的好。”
    上杉櫂目前知道的情报不多，现在这种被众人围观的情况，很不利于他了解后藤的这档子事。
    总之，先以委婉的语气顺应绪方浅香的要求，等到后面了解清楚前因后果再做决定。
    “不行，”
    绪方浅香展露的，是毫无破绽的言行举止，“我对那个人渣的耐心已经达到了极限，麻烦的事情拖下去只会是更麻烦的事情，只有现在果断解决——”
    果然不行。
    上杉櫂神色一凛，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现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学姐。”
    语气，不容置疑。
    “！？”
    绪方秋乃惊讶地下意识捂住小嘴。
    绪方浅香蹙紧了秀眉，无形的气质更显冰冷。
    围观的众人在上杉櫂与绪方浅香俩人的身上来回跳转视线，纷纷意识到现在的气氛变得有些不对劲。
    “上...上杉？”后藤岩胜发觉自己有些后怕。
    没有理会众人的视线，上杉櫂面容平静地继续道：“学姐你现在只是在单方面的掌控局势，做出你想要做出的结果。
    “这条看似合理的解决方案只是在顺应你自己的想法，不论符不符合后藤和你妹妹的期望。
    “这样，对他们两人都是极其不尊重的处理方法。”
    “有时候太强势，对身边的人和事都不见得好。”
    绪方浅香秀眉越皱越深，似乎很不满意他的这一句话。
    但令后藤岩胜没想到的是，在众人都以为局势会愈发僵硬的时候。
    绪方浅香竟松了口，虽然语气依旧高冷：
    “既然上杉同学这么说，那便按照你说的做就行，只是那个人渣在事情解决前，都不许在手机上与其他女人聊天。”
    “这是不容拒绝的要求。”
    绪方浅香冷冷的视线看了一眼后藤岩胜，抛下这句话后，便带着自己的妹妹穿过人群向教学大楼方向走去。
    弓道部的同学见学姐都走了，也知道这事情算是暂时结束了，以看人渣的眼神瞥了一眼后藤，纷纷离开。
    “呼~~”
    那压人的气场刚一离开，后藤岩胜就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上杉櫂看了一眼表盘。
    13:13:25
    后藤的事情暂告段落，并不着急。
    时间不多，他自己还有事情要找一下部长。
    “汤浅同学。”他喊住了刚要离开的汤浅武太。
    “啊？”
    汤浅武太没想到上杉櫂会喊他，用右手指着自己，“上杉前辈是在喊我吗？”
    上杉櫂与他虽是弓道部同一届的学生，但由于上杉櫂是二年级，弓道的实力又远超同届的同学。
    所以弓道部的同僚大多在面对他时，喊前辈。
    “没什么大事，”上杉櫂说，“我就是想问一下青佑学长在没在弓道部，刚才一直没看到他。”
    “部长的话，很早就回教学楼了。”
    上杉櫂点点头，“知道了，感谢。”
    “那...我就先告辞了，上杉前辈。”
    “去吧。”
    在向上杉櫂微微低头示意后，汤浅武太便自行离开。
    坪川贵弘掂了掂自己的眼镜：“没想到上杉在弓道部的地位还蛮高的嘛，完全不像是新加入的部员。”
    “还行吧。”
    上杉櫂随口应了一句，既然青佑雅也不在弓道部，那他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后藤岩胜，“走吧，先回教室，慢慢说。”
    坪川贵弘似笑非笑地看向后藤：“那位冷冰冰的学姐知道你line的情况，看来是你量变引起质变的过程出现了偏差啊，现在车毁了，人也差点没了。”
    “说什么啊，”后藤岩胜没好气地锤了一下他的后背，然后叹口气接着道，“唉，都是最近交了女朋友的锅。”
    想了想，他突然坚定地说：
    “果然不应该谈恋爱！”
    “切，”
    坪川贵弘不屑地鄙视他一眼：“你这天天聊天不也是为了交女朋友？到头来却自我否定，实在没法理解你这方面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拐的。”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时间不一样？与女朋友交往的时候没时间把之前的暧昧对象全部拉黑？”
    “这不一样。”后藤岩胜依旧坚定自己的主见。
    “行，我没法说服你，让上杉来，”坪川贵弘一回头，才发现他已经走远了，“上杉？”
    远处的上杉櫂只给他们留下了一个渐渐远去的背影。
    “唉，走吧走吧，”后藤岩胜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叹气，“后面还得靠上杉帮帮忙，秋乃的姐姐太难对付了。”
    坪川贵弘回想到了刚才的绪方浅香：“嗯，那位冷冰冰的学姐似乎很给上杉的面子啊，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知道么？”他问。
    “不知道。”后藤岩胜答。
    两人相觑一眼，没什么苗头，只得跟上上杉櫂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
    回到教室，已经临近上课。
    上杉櫂迈入教室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花丸花火的额头。
    还是有点红，看来真的撞的不轻。
    晚上要不要也帮她擦擦药膏？
    还在思考这种伤用不用的着药膏，花丸花火就发现了他。
    “櫂君。”
    她露出了一个欣然的稚气笑容。
    那漂亮的脸庞再加上额头上浅浅的红印，煞是好看。
    特别是那软软的脸蛋。
    飘飘然的柔嫩感现在还在他那罪恶的指尖留存。
    真的、真的、真的还想再捏捏她的脸。
    晚上回去的时候，向她请求一下？
    会答应的吧？
    如此这般想着，上杉櫂连走回自己位置的步伐轻快了许多，甚至窗外掠过榕树的风儿，都给他迎面带来了清新甜美的空气。
    心情，突然变得愉悦起来。

 第七十三章 后藤，其实是纯情少男

    下午，是体育课。
    哐当、哐当、哐当......
    上杉櫂将抓在手中的篮球随意投向篮筐。
    跟随那篮球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的，是全班男生们诧异至极的目光。
    篮球正好于中心点的位置钻入圆形的篮网，顺畅无比地穿落下去，在那反光的室内地板上“砰砰”滚动，并逐渐趋于平静。
    一声哨响，体育老师挥手示意他本次的考核已经结束。
    【精准lv7(1/40)】
    同学们嘈杂的议论声，接连响起。
    “不是吧？又进了？”
    “上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次次三分，十次九中？”
    “凭什么？长的帅连投篮也有buff加成？”
    上杉櫂在男生们诧异的目光下，随便在休息场找个位置坐下。
    舒展一下脖子，篮球的哐当声回荡在这宽大的室内运动场。
    刚才就投完篮球的后藤岩胜与坪川贵弘靠了过来。
    “真帅啊！上杉。”
    “篮球界的羽生结弦？”深红色运动服的胸口处，挂有坪川二字，“我记得之前的上杉投篮也没这么离谱啊，虽说是真的越来越准了。”
    “加入了弓道部的原因？”
    “并不是。”
    同样一身红色运动服的上杉櫂看向不远处的女生们。
    春天还看不到各种白皙大腿在光亮的地板上辗转跳跃，甚至连就手臂也被那宽松的运动服给遮住了，根本就没有亮点。
    属实让这本就劳累的体育课无趣了许多。
    上杉櫂从女生们的身上收回视线，问后藤岩胜：
    “现在可以说你那脱轨的事了？”
    后藤岩胜以幽怨地眼神看向女生们，虽然不是她们其中任何一人的错：
    “长话短说吧，就是我和熏美一起吃饭的时候，被绪方给撞到了，第二天她就在line上把我单独约出来，后来...就是你们见到了那种情况了。”
    村中熏美是后藤现在交往的女朋友，绪方指的是绪方秋乃，就是绪方浅香的妹妹。
    “人渣，妥妥的人渣，”坪川贵弘用毋庸置疑的态度说，“我以为你只是聊聊天而已，没想到居然是在吊人家的胃口。”
    “没上杉帅，手段倒是比上杉强啊。”
    “去去去去，”后藤岩胜连连摆手，“什么手段，真的就是聊聊天而已，每天发发晚安早安什么的。”
    “那你最近怎么突然就交女朋友了？”
    “我周末开玩笑的发了一句「我还没谈过恋爱」，美惠她就说「你要和我试试吗？」，然后，”后藤岩胜摊了摊手，“然后就试着交往了一下。”
    “所以最近几天你都是在尝试交往？第一次啊！”坪川贵弘说，“感觉怎么样？”
    “嗯......”
    后藤岩胜双手抵着额头，沉吟片刻，“是挺不错的，但我总觉得的美惠她好像不太认真的样子。”
    “你是怎么想的？”坪川贵弘很好奇，上杉櫂在一旁耐心听。
    “怎么想的？当然是继续下去啊，毕竟这是我的初恋啊。”
    除却line上数百次隔空恋爱外，这的确是后藤岩胜第一次尝试在现实交往。
    “行，”坪川贵弘勉强接受他的这个回答，“不谈你刚交的女朋友，你跟那个绪方同学...是怎么回事？”
    “我......”
    后藤岩胜一想到绪方秋乃的样子就面露苦涩，“我是真不知道她居然会喜欢我啊，明明就是写真部的同学而已，她主动找我聊过一次天，我觉得她也蛮可爱的，就每天给她发早安和晚安。”
    “仅仅只有这些？”一直沉默的上杉櫂突然出声道，他想起了绪方浅香谈起聊天信息时冷冰冰的样子。
    “真的只有这些啊，”后藤岩胜极为苦恼地说，“你要不信的话我可以把记录翻给你看，就是很普通的问候而已，只是会偶尔帮她解答一下拍照上的问题。”
    “你说的，跟那位学姐所说的样子不像啊。”坪川贵弘完全不相信他。
    “绪方同学的姐姐固执的不行，根本就不听我解释，认为我就是人渣，脚踏两只船。”
    “真不是你的错？”
    “真不是！”
    上杉櫂一开始也以为是后藤的错，没想到事情居然反转了，他问：
    “你是先认识绪方还是村中的？”
    “绪方同学，”后藤岩胜说，“这学期加入了写真部，一开始就认识她。”
    “所以说是对方误会了？”坪川贵弘问。
    “都说是误会啊，”后藤岩胜颇为苦恼，他是真的不擅长应付绪方浅香那种冷冰冰的，固执异常的人，“但是她根本就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事情很清晰了。
    上杉櫂估计绪方秋乃以为后藤喜欢她，不然就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姐姐。
    当然，还有一种心机版本——绪方秋乃知道后藤有女朋友，想让自己的姐姐帮助她抢夺后藤。
    不过结合目前的情况和后藤岩胜的描述来看，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毕竟在绪方浅香说出那句奇奇怪怪的话后，绪方秋乃是很震惊的样子。
    这就属于后藤的个人情感问题了，上杉櫂帮不了太多。
    他看向女生那边，正在努力投篮的花丸花火，对后藤说：
    “我会去帮你和绪方学姐解释清楚，至于事情处理的结果如何，就看你自己了。”
    “唉，”后藤岩胜觉得这事属实冤枉，“谢谢了，回头请上杉你吃顿烤肉，那位绪方学姐，貌似也只听得进你的话。”
    “这一点，是因为什么？”坪川贵弘用中指推了推眼镜框，向上杉櫂问。
    “不知道。”上杉櫂摇头。
    他没有时间过多思考，因为面前有人走了过来。
    “上杉同学，来加入我们篮球部怎么样。”村越浩介露出两排牙齿地笑。
    他的魅力虽比不过魅力只有7却像是有9的上杉櫂，但在篮球的加持下，还是很阳光的那种款式。
    他上学期是妥妥的人渣君，也就是绫香莉映班里最讨厌的那个人。
    “没兴趣。”上杉櫂果断拒绝。
    “是因为加入了弓道部？”村越浩介自顾自地笑着说，“没事，可以加入多个社团的，以你投篮的实力，只要在比赛前稍微训练那么一下，都能作为主力出战。”
    “没兴趣。”上杉櫂还是那句话。
    村越浩介看了面前的三人一眼，倒也没生气，依旧保持笑容：
    “上杉同学可以再考虑考虑，篮球部随时欢迎你。”

 第七十四章 少女，很爱辣椒

    “后藤有向这个人靠近的趋势啊。”坪川贵弘望向村越浩介走向篮球场的背影。
    “我也只是表面轻浮而已，”后藤岩胜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这个评价，然后对自己点头道，“其实我很纯情的。”
    “你那加了有几百人的line，真的让人联系不起来‘纯情’这两个字。”
    “这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吗？完全没有好吧。”后藤岩胜自问自答。
    “算了吧你。”
    说到这里，坪川贵弘就瞅了一眼一直注视花丸花火的上杉櫂。
    在听过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后，他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瞬间拔高了。
    简直就是轻小说主角的模范啊。
    用自己的一生来陪同自己从小长大的青梅治愈病情。
    即使是现在，在体育课休息时，也在默默观察青梅的状况，以防她出事。
    这纯情的爱意，光是听听就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虽然花丸同学看起来根本没有异常。
    但是，
    坪川贵弘着实被上杉櫂感动了一番，决定回去找几本有关青梅竹马的轻小说，体验一下这种有温情陪伴的感觉。
    上杉櫂完全不知道一旁坪川的所思所想，默默关注花丸花火笨拙的投篮姿势。
    他在想，应该以什么方式，让花火对自己的动作不再那么羞怯。
    到时候以她那弱势的性格，岂不是......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花丸裕樹拿枪抵着他脑袋的情节。
    ——————
    结束了社团活动，坐过回家的电车。
    时间来到傍晚。
    夕阳如火，被炙烤的地面蒙上了一层深沉的金红色。
    上杉櫂与花丸花火踏上了最后一段回家的路，迎面感受这照拂整个东京都的温暖光晕。
    两人极为贴近的影子，倒映紧随在他们的身后。
    今日的傍晚倒是格外悠闲，由于羽田老师的个人原因，今天的学习会暂且休息一天。
    “櫂君。”
    花丸花火踏着闪闪发亮的圆头小皮鞋，弱气的声音娇气动听。
    “我在。”
    熟悉的喊声依旧熟悉，但最近的上杉櫂却特别喜欢她喊自己的名字。
    从女孩再到少女，无论多少次呼唤，都没能消磨现在那种悸动的新鲜感。
    花丸花火向上杉櫂靠近了点，想让自己微不可闻的声音听得舒服一些：“櫂君觉得花火今天做的便当......”
    “花火是想让我说说感受吗？”上杉櫂没想到她会主动靠近自己。
    在上杉櫂的目光下，花丸花火小小地点点头。
    她似乎很担心自己做得不好吃。
    上杉櫂并没有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而是看着极为贴近的她，露出笑容：“花火，请把手伸出来一下。”
    花丸花火疑惑地仰头看向他，有些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伸出手来。
    尽管心中疑惑，但她还是把自己抓握住单肩包的小手，递了过去。
    她对他的信任，是特殊的。
    上杉櫂停在了满是夕阳与行人的狭小街道上，面对她灵动的眼眸，右手抓握住她伸过来的小手。
    在触碰她软嫩肌肤的一瞬间，她就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小手比警惕的猫儿还要胆怯。
    她很软，也很害羞。
    花丸花火还不适应在这街道上被他抓住手的感觉，还不习惯陌生人偷偷注视这边的目光，但被他握住的感觉，却异常的安心。
    “櫂...櫂君......”
    弱气还带着害怕与期待的轻声细语，在她微微颤动的樱唇中缓缓流出。
    “放松。”
    上杉櫂面带微笑抓住了可爱的她，又缓缓伸出自己的左手，用自己的指尖轻轻贴近她的掌心，沿着她软软的手，向上滑动。
    在那四个羞怯的缝隙，缓慢撑开她紧紧贴合的软糯五指。
    在花丸花火羞赧的表情下，上杉櫂紧紧扣住了那只不知所措的小手。
    那份软入心头的触感，从她的手上传递而来。
    掌心，对掌心，手指间的缝隙，紧紧贴合。
    十指连心，她悸动的心跳，清晰明朗。
    那份被紧紧握住、被紧紧抓住的娇小，让上杉櫂切实找到了她真实的存在。
    “花火的心意，櫂君已经感受到了。”
    花丸花火不敢抬头，她害怕周围陌生人投来的目光：“櫂君...很喜欢吗？花火做很好吃吗？”
    “如果我说不好吃呢？”
    “那...那花火好好会对櫂君道歉的，花火也会努力继续跟妈妈学习做便当的，只要櫂君不嫌弃花火做的便当就行......”
    掌心与指间传来的温存，使得花丸花火羞红了漂亮的小脸。
    上杉櫂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刮蹭她的鼻子，而是拉动那只小手，走了起来。
    他默默地注视着身旁低头害羞的女孩儿，她身上清新的甜甜香味挑逗着鼻腔。
    黑色的水手服，勾画出少女身躯苗条柔美的曲线，宽大的领口最大限度地展现了她翩若诱人的锁骨，也很好地藏起了女孩子难以察觉的护胸。
    黑色的百褶裙，摇曳着下方软弹白皙的大腿，一抹粉嫩的红润，在她丰润得恰到好处的肉肉上悄然浮现。
    黑色的长筒袜，包裹住了笔直细长的小腿，纤细小脚上穿着的小圆头皮鞋，更是彰显出了独属于少女的可爱。
    这时候，上杉櫂很庆幸自己加入了神越高中，让他得以欣赏这副样子的花丸花火。
    紧贴的在一起的十指，很好的让他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她的柔软。
    他忽然喜欢上了这种握手的感觉。
    “花火。”
    “嗯......”
    “等会儿先来我家怎么样？”
    “好......”
    花丸花火没有多想，点头应道，“不过櫂君还没有告诉花火，早上的便当...好吃吗...？”
    她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握手的感觉。
    “当然好吃，”上杉櫂不管前方向两人投以羡慕眼神的行人，“是跟伯母学的吧，除了有点辣外，其他都非常完美。”
    花丸花火还是不太适应旁人的目光，偷偷看一眼已经走过两人的行人，小声地说：“会很辣吗...？可是花火放的很少了。”
    “你家的辣椒放再少，那也会辣。”上杉櫂笑着说，“总觉得花火一说到辣椒，就会变得傻傻的。”
    “可是真的很好吃啊...也很舒服的...”
    花丸花火的语气突然坚定起来。

 第七十五章 傍晚的准备时间

    花丸花火是一个很娇弱的女孩子，上杉櫂总觉得辣椒跟她一点也不搭配。
    还有，她喜欢鲨鱼这一点，他也理解不能。
    明明是很凶狠的一种生物，她却觉得莫名可爱。
    为什么会喜欢那种血盆大口、满嘴利牙的软骨鱼？
    莫非表面弱势的她，其实在心里特别要强？
    上杉櫂突然想到中午自己忽悠坪川贵弘的话。
    不会真是病娇吧？
    他握着她的小手，视线透过天空照耀下的光晕，望向被残阳烧得昏沉的天角。
    那里层层叠叠的云海包含灰暗与金红，共同交织成东京上空的暮霞。
    行走在这下方的路人，都被它笼罩上了一层不属于他们的颜色。
    上杉櫂回头看向花丸花火纯真的脸庞，准备在这颇像主人公结束一生光景的地方，问一下她。
    “花火。”
    “櫂君......”花丸花火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攥紧了些。
    “辣椒真的很好吃吗？”上杉櫂准备先从这个问题起手。
    “很好吃的。”
    “鲨鱼真的很可爱吗？”
    “很可爱的。”花丸花火点了点自己羞红的小脸。
    “花火你是病娇吗？”
    毫无关联的第三个问题，使得花丸花火在努力理解上杉櫂为什么会说出这么突兀的话：
    “櫂君...在说什么...？”
    她明亮的缤紫色眼眸，在烈炎一般的夕阳下，依然那么的纯真动人。
    上杉櫂不由握紧了手中的宝藏，本来打算用“如果我想多交几个女朋友，怎么样？”试探她回应的想法，也就此打消。
    “没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花火太过于可爱罢了。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
    ——————
    一路手牵手，到了两栋紧邻的一户建，花丸花火毫无防备地就跟着上杉櫂来到他的家。
    此刻的两人，也终于放开了相互紧扣的十指。
    彼此的温暖，仍在对方的掌心残留。
    花丸花火在玄关处用脚尖抵下了小皮鞋，用小巧如玉的双脚穿上了独属于她的毛绒拖鞋。
    在礼貌地低头问候一句“打扰了”之后，她向身旁的上杉櫂问道：
    “阿姨和叔叔都没在家吗？”
    “嗯，他们还是那么忙。”
    上杉櫂努力将自己的视线从她诱人犯罪的脚踝上挪开，回身打开了客厅的灯。
    光线使得黯淡的房间，霎时间亮堂起来。
    花丸花火张望四周，最后将视线汇聚到向她看来的上杉櫂身上，问：
    “櫂君要花火来，是要帮花火补习功课吗？”
    “......”
    “是的，”
    上杉櫂的心，在她美丽的身形下，微微侧动，他再次抓住了她的手，感受她软软的身体，“花火是想要补习国语还是数学？”
    花丸花火属于那种一被碰到就害羞的女孩子，不敢与他对视：“数...数学吧，櫂君的数学很厉害，教导花火的时候也会容易一些......”
    “这次羽田老师说的月考前十，有没有信心？”上杉櫂亲昵地握着她温软的右手，享受这份动心触感，忽然很想将自己的身体向她靠近一些。
    “有...有的.....”花丸花火被他捏得有些心慌慌。
    “那......今天就不补习功课，怎么样？”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上杉櫂知道不应该这么欺负柔弱的她。
    牵着她的手来到客厅，让她在铺有地毯的茶几旁坐了下来，视野里屋内的一切，在灯光下都明晃晃的。
    上杉櫂习惯性地打开电视，想让电视里的声音充斥满这间屋子，想让气氛稍微热闹一下。
    以往他就是这么做的，好让自己一人不再那么有孤独感。
    放下手中的单肩包后，花丸花火向身前的上杉櫂问道：
    “櫂君不饿吗？”
    “是有点饿。”
    上杉櫂回答她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表盘。
    18:12:23
    “櫂君家里有什么吃的吗？没有的话，花火也可以帮忙做菜的。”花丸花火仰面望向他。
    吃的？
    家里还真没有什么吃的，像这种时候，除了去花丸家蹭饭，就是自己一人吃两个杯面，或者吃超市淘到的特价便当，填填肚子过去就算了。
    “杯面和特价便当，算吗？”上杉櫂语气里带着一种期待。
    花丸花火也感受到了他那种莫名的期待，小脸上绽放微笑：“花火帮櫂君做晚餐吧。”
    “就我们两人一起吃？”上杉櫂其实想通知一下伯母。
    花丸花火了解他在想什么，笑容煞是好看：“只要櫂君愿意的话，妈妈会同意的。”
    “嗯。”
    上杉櫂忽然想起来，自家没有任何可供花火她处理的食材，“我们先出一趟门怎么样？”
    “为什么啊？”
    “因为家里的可食用的东西，除了鸡蛋，就只有面包。”
    早上连吃一周的土豆咖喱，上杉櫂与上杉健一果断向上杉纪子抗议。
    因此，连家里仅有的土豆，也没有了。
    花丸花火从端坐的状态站了起来，纤细而又有均匀肉感的腿，十分好看，此时的她还穿着神越高中的水手服：
    “櫂君晚上想吃什么？花火都可以帮忙做的。”
    上杉櫂盯着她笑脸的同时，还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她的细腿，道：
    “先去超市吧。”
    刚刚打开的电视机，也只得马上关掉。
    ——————
    神田川居民区的一切都很便利，超市距离两人的家并不遥远。
    沿着布满粉樱气息的私家小道向上走，走了十多分钟后，便来到了一家十分现代化的大型超市。
    灯光炽亮，能看到里面琳琅满目的各种水果与蔬菜。
    这个时间段也有很多家庭主妇前来采购食材，走进去的上杉櫂能明显看到水果那高昂的价格。
    什锦葡萄——970円/串
    苹果——127円/个
    草莓——497円/小盒
    西瓜——697円/瓣
    菠萝——297円/个
    比起不算肉类的鱼肉来说，这些水果的价格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并且跟随季节的变化，这些水果的价位都会有很大幅度的调整。
    不过花火她似乎不在意这些，随手就拿了两盒草莓放进上杉櫂提的小篮子里。
    明明喜欢吃辣，为什么还会热衷于草莓这种水果？
    上杉櫂没有出声询问，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来这种超市，他最多就逛一逛半成品食品卖场，挑选一些耳熟能详的便当。
    鲑鱼便当、汉堡肉便当、炸鸡便当、炸牛排便当......
    这些东西都很大一盒，并且价格大多都在400円左右，作为一餐的量，简直实惠的不行。

 第七十六章 櫂，陷入了不该存在的危机

    不过今天不用吃这些实惠但又吃腻歪了的速食便当，难得享受一次花火单独为他做的饭，他也得想想今天吃什么好。
    “櫂君想吃什么菜？”
    花丸花火也是这么问的。
    作为职业是主妇的花丸美惠子的女儿，在买菜前也是要按照菜品来规划购入的量，很难有浪费。
    但上杉櫂料理等级也不是盖的，一谈到菜品，除了吃了一周的土豆咖喱外，其余食物残留在脑海中的味道记忆变淡了许多，导致他这个选择困难症，根本不知道吃什么好。
    索性干脆直接让花丸花火来做决定：
    “花火来选吧，今晚我听你的。”
    “别太辣就行。”他又赶忙补充一句。
    “櫂君不想吃辣吗？”花丸花火弱气的声音带有遗憾，但她又很快安静下来，歪着头正在沉思。
    上杉櫂是怕自己住进医院。
    在这里十多年，吃得最多的就是甜、软的食物，当然还有杯面与速食便当。
    基本没碰过什么辣椒。
    按理说日本这边是很难买到像花丸家那么辣的辣椒。
    “寿喜烧怎么样...？”花丸花火小声地说。
    “两个人吃吗？”说起寿喜烧，上杉櫂倒是想起了花丸太太做的超大份寿喜锅。
    “嗯嗯，”花丸花火轻点小脑袋，“份量刚好合适的，并且味道也完全不辣，符合櫂君的要求。”
    “行。”
    上杉櫂提着小篮子，一路跟随花丸花火挑选蒟蒻丝、烧豆腐、大白菜、大葱、香菇、金针菇、红萝卜、牛肉，用作于寿喜烧的食材。
    在众多家庭主妇的注视下，两位一看就是同一所学校的高中生就这么走出了超市。
    至于买菜付钱...是花火付的......
    上杉櫂的钱包放在了书包里，带花火来超市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以至于他再次看到了她的小金库——随身携带的20万円。
    这对于去公园花费个500円都要扣扣索索的上杉櫂而言，着实眼馋。
    再联想到花丸裕樹暴露出来的高大上官职。
    自己这算不算是被富少女给包养了？
    《从小看到大的青梅竹马居然是很软弱的富家千金？》
    他甚至已经构思好了核心剧情：主人公凭借自己竹马的身份，不断压榨青梅的钱包与心灵，最后连带着她的一切也在那持续压迫中一起沦陷。
    脑袋闪过几十个g的画面，上杉櫂还是回到了现实。
    因为那股百合花的香甜气息，已经再次溢满了鼻腔。
    腼腆的花丸花火就走在身旁，神田川的微风摇摆她的短发，精致的小脸上是令人赏心悦目的鼻子与眉目。
    她正在欣赏一旁堤岸边上，夜晚的春樱。
    上杉櫂觉得，这些向内支出的烂漫樱花，都在点缀她清纯的美丽。
    “要牵手吗？”他不禁出声询问道。
    就是这么个不真切的女孩，却露出了真切的表情与动作。
    她害羞地点了点头，含蓄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嗯......”
    上杉櫂望向她晕染通红的脸颊，闻着樱花与百合花融汇的甘甜，缓缓地向她的位置探出左手。
    指尖，勾上了指尖。
    并渐渐地向上攀爬，五指不紧不慢地缓慢穿插于间隙，撑开了她羞怯紧闭的手指。
    软软的手并没有过多抗拒，就这么紧紧地被握在一起。
    穿插过东京都中央的神田川水域，在满是樱花的堤岸下与隅田川汇合，在经历过短暂的缠绵后，一同携手流入漫无边际的蔚蓝大海。
    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这么结束了它们浪漫，且短暂的一生。
    上杉櫂忽然明白了，这种名为恋爱的感觉。
    “花火。”
    “嗯......”
    “我们，一直都会在一起的，对吧？”
    花丸花火抬头望向他，小脸上还留有那层晕红，答应道：“永远的。”
    上杉櫂不会说什么情话，能回应她的，就只有攥紧那只小手、拉着她继续走在神田川的岸边上，踏去回家的路。
    悠久的神田川，满是那飘零的樱色花瓣。
    ——————
    翌日的清晨，
    上杉櫂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醒来，早日的晨曦尚未光临他的卧室。
    睡意未去的他准备翻个身，缠上被子再眯一会儿，等自己的老妈来叫醒自己。
    一想到又要过上努力充实的一天，他就想要继续懒散下来。
    伸手向后摸索一阵，他没有抓住被子，却越摸越久。
    再摸了摸。
    “嗯...！？”
    手中这份难以言说的软嫩舒适感，令上杉櫂瞳孔猛缩，瞬间清醒。
    他没有犹豫，直接侧身。
    映入眼帘的，便是花丸花火安稳的睡相。
    跟上个周末看到她睡觉的样子一模一样！
    “什么情况！？”
    上杉櫂努力回想，却发现自己只记得花火在补习完数学后告别回家的情景。
    但现在......
    花丸花火红润的脸蛋、小巧的鼻子、粉嫩的薄唇，以及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都令人翩然若飞。
    他的心，莫名有些悸动。
    由于是两人盖着的被子，上杉櫂还能沿着她白皙的脖颈，看见她诱人的娇弱锁骨，那滑嫩的雪白肩膀更是毫无遮拦。
    上杉櫂不禁吞了吞口水，心中有了一定猜测。
    然后在被子里面一阵摸索。
    果然！
    “那臭小子在哪里！！！”花丸裕樹愤怒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上杉櫂不由停下手中向上摸索的动作，竖紧耳朵。
    “啊？櫂的话，应该还睡觉吧，是发生了什么事？”上杉纪子的声音。
    “花火一晚上都没有回家，我刚刚才回来，才知道这个消息！！”
    “是...櫂？”
    “就是那臭小子！”花丸裕樹似乎是对着上杉櫂的房间咆哮，声音大了许多，“说什么补习功课，晚上和花火一起吃饭，结果让花火彻夜未归！”
    “那小子就在楼上是吧？”
    “对，”上杉纪子的声音忽然变得惊慌起来，“等等、等等！这是什么！？”
    咔嚓......
    某种东西上膛的声音。
    随后，急促的上楼脚步声，越来越响。
    “不，不会吧！？”
    上杉櫂看着面前气息依旧安稳的花丸花火，还没明白这种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只觉得自己的三叉神经都在狂跳。
    是梦，一定是做梦！
    他即刻起身坐了起来。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直接抽在自己的脸上。
    没醒......
    疼痛却异常真实，跟刚在自己在被子里摸索的那份触感同样真实。
    “为什么！？”
    上杉櫂愣住了，自己现在没有穿任何衣服，面前睡觉的花丸花火也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她白皙的锁骨更加清晰可见。
    该...怎么跟花丸裕樹解释？
    抱歉，我们是真心的，只不过稍微提前了一下下而已。
    那铁定完蛋！
    况且自己根本没什么旖旎的记忆，死的一点都不值。
    砰砰！砰砰！
    粗暴的敲门声。
    “臭小子！给我开门！！居然还给我反锁了你！！！”

 第七十七章 不该出现的危机正走向现实

    “该怎么办？”
    上杉櫂焦头烂额地左顾右盼，甚至看到散落在床底下凌乱的水手服与......
    他在这一刻莫名觉得自己特别冤枉。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就要面对这种被伯父打断腿的情况。
    砰砰！砰砰！
    粗暴的敲门声愈发短促，并夹杂着上杉纪子劝阻的声音。
    “臭小子还给我装死是不是！？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给我等着！！！”
    “等等！”
    满脸愠怒的花丸裕樹根本不听任何劝阻，单手握住「sig p230」，直接对准了门把手，瞬间扣响扳机。
    嗙！
    一声惊响。
    紧紧缩在被窝里的花丸花火倏地睁开了自己缤紫色的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熟悉的房间。
    安静、温馨，与平常没有任何不同。
    她喉咙正下方的心脏，正在剧烈地跳动着。
    脑袋也是乱七八糟的，但那一幅幅画面与被触摸的感觉，却异常真实。
    况且自己那时候，也知道干看着。
    “櫂...櫂君......”
    花丸花火羞赧地攥紧被子，嘴中连连呼出热气，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在了暖和被窝的里面，少女娇羞的声音几乎化为了小动物般的悲鸣。
    咚咚...咚咚......
    门外传来平稳的敲门声。
    花丸美惠子：“起床了哦，花火，别又睡过头了。”
    没有回应，花丸太太又敲了敲，轻声呼唤：
    “花火、花火，起来吃早饭了。”
    “......”
    “小花火、花火酱？”
    还是没有回应，她推门而入。
    看到紧紧躲在被子里，连半个脑袋都没有探出来的花丸花火，花丸太太走过去坐在她的床边上：
    “花火酱？”
    包裹住女儿的被子轻轻窜动，花丸太太忽然笑了笑：“是昨天晚上玩的太晚了吗？发生了很多不能跟我说的事情？”
    “没、没有！”花丸花火努力从裹紧的被子里挤出脑袋，呢喃般的弱气声音赶忙解释道。
    她略显凌乱的短发下，是躲闪的眼眸与发烧般的脸蛋。
    “还说没有，”花丸太太轻声笑道，用手捏住她的脸，“每次做了什么害羞的事情，都是这种表情，脸都这么烫。”
    花丸美惠子看着她褶皱的睡衣，少女的柔软身躯，十分好奇。
    “能不能跟妈妈说说，你和小櫂那孩子，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早日的晨曦，此时才光临到卧室。
    不过很不幸地被拉紧的窗帘遮住了，只在上方映出点点荧光。
    “牵手......”花丸花火低声道。
    “除了牵手？”
    “没...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花丸太太眯细了眼，笑容更盛。
    花丸花火突然想起刚刚那个奇怪且真实的梦，想到了自己那副样子，顿时紧裹了被子，不让一点微光偷偷潜入。
    “没、没有！”
    她的声音大了许多，但依旧细弱。
    “嗯~~”
    花丸太太懂了，欣慰地点了点头，她觉得再按照这种节奏发展下去，自己很快就能抱到小外孙。
    她伸出手来轻柔花火的头，笑容不减：
    “快起床吧，先吃早饭，有你喜欢吃的辣椒，也别忘了早上你还要帮小櫂做的便当。”
    “嗯......”
    花丸花火点头答应道，羞涩的脸庞泛起点点梦幻。
    待母亲下楼之后，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踩着赤裸小脚，轻轻走到自己的衣柜前。
    女孩子自然是有很多不同种类的衣服，花火的衣服大多都是花丸裕樹给她买的。
    因为征求了花丸太太的意见，所以这里的每一件都是昂贵且契合她性格的衣服。
    不过上学时间，她也只能穿春季的水手服。
    在镜子前缓缓脱下睡衣，少女纤细的身躯就这么简单的展现出来。
    但花丸花火不敢多看镜子里的自己，快速将百褶裙穿好，拉上水手服侧边紧贴腰线的拉链。
    最后再穿上一层学校要求的过膝长筒袜。
    看着那黑色的长筒袜沿着圆润的脚踝缓缓上移，贴紧自己的肌肤，最后勾勒出的那条曲线。
    花丸花火的小脑袋里，正胡思乱想着什么，忽然变得手忙脚乱起来。
    花丸家的客厅内。
    花丸裕樹放下刚刚通完话的手机，就看到了从楼上走下来的花丸花火。
    忙活一整宿的工作，连早上也不得安宁，也只有看到女儿可爱的样子，烦躁的心情才觉得顺畅许多。
    他微笑喊道：“花火，先把早饭吃了。”
    “嗯......”
    花丸花火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脸红红，下意识地回避父亲的视线，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她还沉浸在令人害羞的梦幻之中。
    那怕是点点的细枝末节，花丸裕樹都能察觉到，更不用说表现异常的花火。
    发生了什么？
    他瞬间在脑海里想出几十种假设，并迅速锁定最有可能的那一条。
    上杉櫂。
    他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刹那，但没有在女儿的面前立即表现出来，而是耐心等待她坐在自己面前。
    “花火。”
    “爸爸......”花丸花火乖巧地端坐在凳子上，抬头望向父亲，一瞬间在脑海中浮现出他拿着枪，十分愤怒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花丸裕樹自是察觉到了这点细节，端起早茶，平常地问道：“昨天是不是又去小櫂家里玩了？”
    “嗯。”
    花丸花火仍旧红着脸，但没有多想，这几天只要爸爸晚上不回家，他都会在第二天的清晨这么问。
    自己只要如实回答就行。
    花丸裕樹啜饮一口茶水，看了一眼端着盘子走来的花丸太太：“几点回的家啊？”
    “十....十一点......”花火有点害怕，毕竟之前爸爸说过不能待到太晚。
    出乎意料的是，花丸裕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的表情，只是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爸爸...不生气吗？”花丸花火小声的问。
    “爸爸为什么要生气？”花丸裕樹接过花丸太太递过来的餐盘与碗筷，很平常地反问道。
    花丸美惠子没有打扰父女俩的谈话，只是递餐盘的时候偷偷示意花火，让她注意不要透露太多。
    不过她完全没有理解母亲对自己眨巴眼的含义。
    并且，花丸裕樹敏锐地注意到了花丸太太在自己面前略微停顿的动作，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第七十八章 失落的清晨

    “因为...昨天晚花火那么晚才回来...爸爸明明和花火说过的......”花丸花火小声地接着说。
    “只要不在那边过夜就行。”
    花丸裕樹不在意地摆摆手，平常地对面前说话十分小心的女儿露出了微笑。
    “花火...明白......”
    花丸花火低头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鲜辣炒饭，梦境里父亲剧烈的反应，让她有些担心和后怕。
    “爸爸...”
    她纠结了小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出声询问道，“如果...如果花火真的在櫂君那边过夜......”
    闻言，花丸裕樹喝茶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
    真的想和那小子一起过夜？
    是女儿长大了，还是那小子的魅力太大？
    花丸裕樹表情颇为复杂，打断了她的话：“反正现在是绝对不行，就算小櫂是比较成熟，但你们都还只是孩子，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准备。”
    他放下了手中的热茶，放在餐盘的旁边。
    “谈恋爱就谈恋爱吧，这是双方家庭都同意了的事情，但要记住你和他都是学生，需要学的事情还有很多，任何决定都是绝对不能草率的。”
    “嗯，”
    花丸花火点点头，然后又轻轻摇摇头，弱不可闻地继续说，“花火其实是想说...如果花火昨天晚上真的在櫂君的家里...爸爸会不会......”
    “绝对、一定会好好收拾收拾那小子。”花丸裕樹幽幽说道。
    花丸花火闻言，身体顿了顿，抬眼望向他：“爸爸不会开枪的吧...？”
    开枪？
    会有这么离谱？
    看着女儿担心的小眼神，花丸裕樹不禁哑然失笑，同时在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原来她一直都在担心的事情，不是自己的小秘密被发现，而是担心小秘密被发现后所产生的后果，担心他会如何对待那个小子。
    虽然他知道花火只是出于关心的询问，没有其他意思，但心里，还是不免一阵抽痛。
    因为这意味着父亲不再像以往那般重要，意味着以往那个从小粘着自己的女儿已然长大。
    如此简单的一句询问，让他这个父亲突然变得疏远，突然生分了许多。
    心情一下子就沉重起来，不过在女儿面前，他依旧保持笑容，准备以平常心回答她的询问。
    “爸爸怎么会做这么没分寸的事情？”花丸太太端着自己的早饭，坐在了花火的对面。
    “对——”花丸裕樹还没来得及说话。
    “真的...不会的...吗...？”
    同样一句简单的询问，但这一句，是很不信任的追问。
    花丸裕樹的笑容僵硬了半秒。
    自己在女儿的心目中，已经是这么不堪的人了？
    一回想到她从小牵着自己手，绽放笑容的样子，更是心头一抽，苦涩的难受。
    但他又很快恢复原样，他不会将这种情绪在女儿面前表现出来。
    花丸花火话音刚刚落下，就莫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看着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父亲，一种莫名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说错了什么话。
    她张了张嘴，但又忽然紧紧闭上，因为她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好。
    “当然不会。”花丸裕樹很自然地回答道，没有任何不适。
    一声电话突然响起。
    花丸裕樹从愣神中回过神来，摸出衣服中的手机对母女二人笑着说道：“我去接个电话。”
    他走向了客厅外。
    花丸太太发现面前的花丸花火低着头，双手放在自己的双腿上，十分低落的样子。
    “先吃饭，先吃饭，”她赶忙笑着说，“不用等爸爸，他打完电话就回来。”
    “嗯......”
    花丸花火小声应了一下，面对自己喜欢的食物，却一直保持端坐的姿势迟迟没有动筷子。
    很快，花丸裕樹就从客厅外走了回来。
    他看到了女儿望向自己的眼神，对她笑着道：“对不起啊，花火，爸爸必须去忙工作了。”
    “不吃...早饭了吗？”
    “对不起啊，爸爸没时间了。”
    花丸太太起身看着火急火燎穿上便服的花丸裕樹，皱了皱眉：“是警视厅那边？”
    “都是些不可靠的家伙，”花丸裕樹接住了她递过来的车钥匙，语气突然严肃，“让对手跑了三次，这会儿直接丢给我来处理。”
    “不是什么危险的人物吧？”花丸太太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异常担心。
    “放心，”花丸裕樹匆忙地走向玄关，对后面一路跟随的花丸太太摆摆手，“哪次不是这么过来的。”
    父亲匆忙的背影消失在客厅，花丸花火向那通往玄关的走廊注目半晌，又回头看向自己面前那仍冒着热气的半杯早茶、以及那还没来得及动筷的炒饭。
    她想起了永远对自己都那么和蔼亲切的父亲，想起了他从小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关心。
    自己...却因为一个梦，抛弃了对自己关照地无微不至的父亲的信任。
    难受的愧疚感，不断在心中淤积发酵。
    “对不起......”
    她深埋着头，向前方空置的椅子，失落地低声道歉。
    ——————
    依旧是那个清晨，晨曦洒满了春天的小巷。
    上杉櫂刚刚在母亲微笑的告别下出了门，准备去叫上花火上学。
    他挎着书包，帅气的右边脸上还留有一道依稀红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扇自己没什么效果，但总归结束了那个既是美梦又是噩梦的怪梦。
    他走向隔壁花丸家时，突然看向自己的掌心，然后五指向中抓了抓。
    “不行不行。”
    上杉櫂赶紧甩甩头，将些杂七杂八的念想抛之脑后，踏入了花丸家的小院里。
    门口两株白无垢般的百合花依旧盛放，淡淡的雅香甚是契合清晨的空气，连带着周围的晨曦也更加清新发亮。
    今天的心情，很是不错。
    还没待他走过去按响门铃，一身水手服的花丸花火便从里面打开了门，双手提着单肩包，踏了出来。
    “花火？”
    本应该天天都满怀灿烂微笑的她，在此时的情绪却十分低落。
    因为什么？
    “櫂君......”
    花丸花火没有抬头看他，而是低着头将后面的门慢慢拉上。
    上杉櫂走上前去，问道：“是发生了什么？”

 第七十九章 被花火讨厌了，应该怎么做？

    花丸花火抬起头，仰面看向上杉櫂微微泛红的侧脸，愣了神：
    “櫂...櫂君，你的脸？”
    “啊？这个啊？”上杉櫂笑了起来，他想让失落的她开心一些，“就是做了一个怪梦，好让早上的自己清醒一些。”
    花丸花火睁着缤紫色的眼眸，心中的想法已经得到了印证，小声地试探说：“櫂君...是梦到了和花火...早上在一起吗？”
    “对啊，”上杉櫂下意识地答了一句，但又很快反应过来，“嗯！？花火怎么会知道？”
    他发现花火的小眼神，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脸上的泛红的浅印。
    难道，不是梦，这是真实发生的事？
    自己真的对花火......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上杉櫂淘汰了。
    花丸裕树现在没有找自己的麻烦，那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那种莫名奇妙的真实感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游戏玩崩了，进行了回档？
    自己与花火作为男女主角与当事人，在回档过后又残留一定的记忆，并在梦境中展现出来。
    该不会真的是做了坏事，得到惩罚，然后被系统回档了吧？
    “花火你也做了那个梦？”上杉櫂问道。
    花丸花火小小地点头，似乎很不开心这件事的样子。
    她情绪的变化，自然被上杉櫂看在眼里，心里咯噔一下。
    莫非...自己那时候对她做的小动作，她都知道？
    因为这一点，所以今天早上在见到自己的时候就不太高兴？
    “花火你...都知道了？”上杉櫂心情忐忑地问道，他发现自己居然很担心被她讨厌。
    “嗯......”
    花丸花火心不在焉地回应了一下，她还在想，如何跟父亲好好道一下歉。
    “很在意吗？”上杉櫂追问道。
    “花火...很在意...”
    “那个梦...花火都是知道的？”上杉櫂不信邪。
    “花火，都知道。”
    上杉櫂心脏骤停一秒，她是真的知道，那自己是真的被讨厌了？
    “真的很在意？”他还是不信邪，自己居然因为一个梦被讨厌了？
    “嗯...”花丸花火失落的点头。
    上杉櫂站在原地，看向面前轻轻柔柔但又有些不开心的小脸，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明明只是个梦啊，为什么会像是自己真的做错了事情一样。
    但花火她，确实不开心，一直低垂着小脑袋，也不愿意多说话。
    一时间，面对面的两人相顾无言。
    “我们，先去上学吧。”上杉櫂伸出手来，尝试转移话题。
    “嗯。”
    花丸花火点头应道，双手抓着自己裙摆前的单肩包，迈出的步伐依旧是那个安静的花火，但她并没有拉住他伸出来的手，只是跟在了他的身旁。
    安安静静地低垂着头。
    上杉櫂伸出的手，就这么孤独地滞留在了空中。
    连带着他的心也随之抽痛一下，觉得自己与她之间的距离变得遥远了许多。
    看来......自己真的是被讨厌了。
    明明，只在梦里多摸了摸软软的她而已。
    花丸家屋檐下的两株百合花洁白得片尘不染，即便已经开过了一个星期，它们依旧充满了清纯而又内敛的活力。
    白百合的花语是心心相印的纯洁，一个相同的梦正好从奇妙的方向印证了这一点。
    但花火她似乎不怎么喜欢自己在梦里的小动作。
    这一天的清晨，原本独属于两人的温馨上学路，忽然变得缄默无声。
    ——————
    中午，上杉櫂与坪川贵弘在图书馆内。
    没有管在面前摆好的咖啡，坪川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好奇地向坐在正对面的上杉櫂问道：
    “那么，近乎无敌的上杉拉我来到这里，所谓何事？”
    “最近，花火她出了一点问题。”上杉櫂直奔主题。
    “最近？”坪川贵弘看他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说是最近其实也就是昨天晚上事吧，她病娇的一面出现了？”
    “对。”上杉櫂身前摆了一杯随意泡的速溶咖啡。
    “你做了什么？”缓缓升腾的热气，使得坪川贵弘的镜片上蒙上了层白白的雾。
    “按理来说我没做什么，我也确实没做什么，但它的的确确就是发生了。”上杉櫂在纠结做同一个梦的这种事情应不应该说出来，他怕说出来坪川这家伙也不信。
    “什么意思？”坪川贵弘显然没能会晤到上杉櫂这句话所代表的，更深层次的纠结心理。
    过多的解释毫无作用，上杉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当发生过的事情说出来。
    “我昨天晚上趁花火睡觉的时候，偷偷摸了她。”当然，故事必须要润色一下。
    “喔~~”
    坪川贵弘微微侧头，嘴里发出唏嘘，他没想到居然能在上杉那里，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果然，我们的上杉也是正常的男人啊，理解、理解。”
    “摸的哪里？”坪川贵弘追问道。
    “脸。”
    “脸？什么啊，”坪川贵弘大失所望，“我就说上杉怎么会和我讲这种事情，原来就只是偷偷摸脸而已。”
    “这种小事有必要特意避开后藤把我拉到图书馆来？”坪川贵弘环视四周，安静的图书馆很适合午休。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摸摸脸又怎么了？”坪川是不理解上杉櫂这副认真样子，大惊小怪的。
    “摸摸脸是没什么，”上杉櫂很认真地说，“不过摸脸的时机有些不太对，你知道那件事我不能多说的。”
    上杉櫂坐直了身体。
    “心理自我保护机制是身体对人自发的防御行为，通过这种机制产生的病症，往往——”
    眼见上杉櫂又要长篇大论地继续讲下去，坪川贵弘连忙制止道：
    “打住，打住，别和我说原因，直接说结果。”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总觉得上杉櫂是在忽悠他，但仔细想想，又莫名想要相信他，真是奇怪。
    “花火好像变得有些讨厌我了，我在想应该怎样挽回她的好感。”上杉櫂就喜欢他这么直接，省的他组织语言继续忽悠。
    “花丸同学讨厌你？”坪川贵弘脖子向后缩了缩，“那你完蛋了。”
    “怎么就完蛋了？”上杉櫂皱眉道。
    坪川贵弘用‘真的还是假的’这种目光狐疑地看向他：“花丸同学可是具有潜在的病娇属性啊，被她讨厌那你岂不是会死的不明不白？囚禁、喂药、谋杀，都有可能，你可得小心了。”
    “......”
    “那我换个说法，被女孩子讨厌了，应该做些什么？”上杉櫂忽然有些后悔说花火是病娇。
    “这个嘛...”
    坪川贵弘凝思半天，最后得出了结论：“这种事情你应该去问后藤。”

 第八十章找寻目标的日常

    上杉櫂眼皮也不抬地摇头道：
    “他自顾不暇，估计这会儿还在纠结应该怎么回应那个绪方同学。”
    昨天下午在弓道部，上杉櫂只是把后藤的意思转述给了绪方浅香，她虽然表示不会再过多插手妹妹的感情，但如果妹妹还是被拒绝，那她就只有亲自去找后藤的麻烦。
    在她看来，自己妹妹的想法完全大于后藤的想法。
    “也是，”坪川贵弘说，然后向继续道，“不过你真的打算问我这个问题？”
    没谈过恋爱的他，对上杉櫂问自己这个问题感到惊奇。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靠谱。”
    “算是提个建议，”上杉櫂说，“方法好，自然会采取。”
    “那你就当个参考，错了可不要怪我。”坪川贵弘用杯中的勺子，轻轻搅拌着咖啡。
    “没问题。”
    与上杉櫂想象的不同，坪川贵弘没有什么深思熟虑的动作，很快就随意地说：“女孩子嘛，被讨厌的话，拿着她喜欢礼物好好道歉就行，只要她还在意你，哄哄就过去了。”
    “你跟花丸同学那么熟，青梅竹马，我觉得你只要小心点，就完全可以摆脱生命危险。”
    一副很懂的样子，与刚才那般不自信的模样截然不同。
    “......”
    上杉櫂看他的眼神变得奇怪，“我怎么觉得在你这方面的经验异常丰富？”
    坪川贵弘瞅了他一眼，抬起杯子：
    “道歉还能道出什么新意不成？无非就是明白缘由，夸大自己的过错，再通过了解她的喜好，最后拿出有诚意的行动来。”
    啜饮一口咖啡，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没加白砂糖，咖啡又苦又涩的，忍不住咂了咂嘴。
    “是应该送她个礼物。”上杉櫂低头看着深褐的咖啡。
    这些天她又帮自己敷药揉肩，又给自己做便当什么的，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做过。
    “不过啊，”放下令人讨厌的速溶咖啡，坪川贵弘悄悄地探过头来说，“你真可得小心点，今天上午我发现她似乎心情不大好啊，跟班长她们几个都没怎么说话。”
    “会不会是因为你，病情加重了？”
    “......”
    上杉櫂默默地说，“放心，我有分寸。”
    ——————
    下午，是英语课，很普通的天气，天空微漾的浮云遮住了太阳。
    他们的英语老师是属于高中生们都很憧憬的老师。
    年轻，漂亮，上杉櫂经常能听到男生们在讨论她今天穿得是什么颜色的内衣。
    跟更富有职业女性气质的羽田希暮相比，她显得更容易亲近一些。
    她的课，自然也就很有人气。
    绝大多数人都正在为本月的月测努力，想要考上名牌大学的他们，在这种重点科目上也必须要更加努力才行。
    努力与憧憬交结，学习的氛围就愈发浓烈。
    不过上杉櫂的视线却投向了窗外随风微摇的槐树，望着那包含盎然春意的嫩芽怔怔出神。
    对年轻英语老师讲的课视而不见。
    他在思考，送什么道歉的礼物给花火才好，又应该在什么地方送给她。
    轻而易举汲取知识的8点智力，在此时似乎派不上任何用场。
    下午的英语课，就在他晃神间很快结束了。
    放学时间，班上的同学都收拾好各自的书包，去社团的去社团，回家的回家。
    坐在教室靠窗位置上的上杉櫂，看向了门口。
    花丸花火正跟随班长她们去往社团大楼，她的身影刚刚消失在了视线中。
    她看来比早上是好了很多，但上杉櫂能在她那满是漂亮的眼眸中，发现那不易察觉的失落。
    有心事。
    摇了摇头，上杉櫂这才发现教室里就只剩下了三人——自己、坪川、后藤。
    坪川贵弘单肩挎包，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上杉櫂的身上，对他露出一个鼓励的表情：
    “加油，我们的主角，上杉。”
    后藤岩胜没明白他们对话代表的含义：“什么意思？真正需要鼓励的，是我吧？”
    “你？算了吧，”坪川贵弘不屑地摆摆手，“自己造作，就要自己承担。”
    “都说了是误会，我并不想这样的，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聊天而已。”后藤岩胜为自己极力辩解。
    坪川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从那个浅香学姐的反应来看，事情明显没这么简单。”
    “你不信？”后藤岩胜说。
    “谁知道呢？”坪川贵弘摊开双手，微耸肩膀，“不过我的意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的处理方式。”
    “你必须信。”后藤岩胜异常坚定。
    “为啥啊？我觉得有两个女生肯和你交往，你就已经足够幸福了，我这连初恋都没有谈过的人，没有资格。”
    “因为现在没有任何人相信我，大家都说我是人渣，同时和两个女生交往。”
    “特别是在写真部。”后藤岩胜立马补充一句。
    “扩散的很快啊，”坪川贵弘抱胸点头：“我觉得他们说得很对。”
    “喂喂，还是不是兄弟？”后藤右手揽住他的脖子，然后将坪川的视线掰弯，一齐看向一直缄默无言的上杉櫂，“你看上杉就从来没怀疑过我。”
    上杉櫂拉上自己书包的拉链：“有嫌疑，但也还在接受范围内。”
    然后，他背上了自己的书包，向门外走出去的同时，对后方的两人摆手道：
    “感谢建议，下周见。”
    上杉櫂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口。
    “他在谢谁？”后藤岩胜问。
    “我。”坪川贵弘答。
    ——————
    弓道场，和风声润。
    开敞的射位上，并排站着几个手持弓箭的少年少女。
    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身形优美的长弓，被缓缓地拉开。
    白色弓道服的上杉櫂，神色平静，平视前方。
    喀......!
    手指突然向后发力振手一拉——一只箭矢迎空飞起，消失在了长弓之上。
    “乓”的一声，空气像是被惊地发抖，悄然消失的箭矢，陡然出现在了28米外的标靶之上。
    还行。
    心中对自己评价一句，上杉櫂轻吁一口气，又从身旁的箭筒中抽出箭矢，再次将其搭在长弓上。
    右手拉至弦满，又是一箭射出。
    但这次，却意外的脱靶了。
    “很少见啊。”杉田漱平瞥了一眼旁放下长弓的上杉櫂，然后两手上举，射出了手中自己的一箭。
    没有任何意外，正中远处安土上标靶的靶心。
    “心，乱了。”
    绪方浅香面向箭靶，语气冷淡，射位上的身影修长雅致。

 第八十一章 射术，顺其自然。

    冷冰冰的绪方浅香，眼神如同她射出的箭矢般锐利。
    苍穹之下的弦音，清脆而又响亮。
    她是弓道部实力仅次于杉田漱平的人。
    周五的弓道部不强制训练，因此，这坐落在校园冷清一角内的弓道场，就更显清静。
    “学长偶尔射空一次，应该也很正常吧？”几人后面的千岁真依笑着说，她正在观摩学习几位前辈的体配与射型。
    这是青佑雅也给她的建议，不过部长今天没有在场。
    就在她正前方的桜井风子放下长弓，回头对她说：“虽然脱靶是很正常，但上杉同学的那只箭已经飞到草坪上了。”
    杉田漱平平视前方，搭箭振弦，右手拇指处四指弽的小凹槽，勾住了拉满的弓弦：“弓道讲究气势，积蓄力量含而不露，上杉的水平已经远超初学者，初具优秀射家的大家气度，像这种程度的脱靶，已经说明了问题。”
    手中再放一箭，28米外的标靶，已然扦插上了数十只箭矢。
    “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
    上杉櫂看到射靶上方挂着的那个「鹄」字，忽然想到了这一句话，“的确是我的问题。”
    即便没有【精准】属性的加持，以他的基础技巧也不应该射出这么离谱的一箭来。
    杉田漱平微微点头：“正射必中，心态很重要。”
    身旁的箭筒只剩下了一只箭，手臂也有些劳累乏力，上杉櫂也不打算继续射了。
    每次拉弓，都需要很大的心力来应对。
    放下长弓，右手大拇指处很是不适，被勒出了刺痛的红印。
    “弓道部的指弽，还是用不习惯。”他抬起手，看着右手套着的四指弽。
    双手举弓的绪方浅香目视正前方的靶子，黑色的袴裙使得她的身姿很有风度格调：“你需要量身定制一个，没有指弽的射手，很难展现出最好的姿态。”
    “嗯嗯，真的很有必要，”长相漂亮的桜井风子立马附和道，“自己的用习惯后，就再也没办法用别的弽了。”
    弓道界的「弽」，通常指戴在右手最外的那层鹿皮手套。
    「弽」是身为修习弓道的人无法代替的道具。
    日语中的一句惯用语「无可取代的」，便是因此由来。
    箭矢飞出的初始速度为216km/h，足以在十多米外射穿一口铁质煎锅。
    没有合适的「弽」，拉弦过多的手指会因为弓弦的力量变得极其不适，连续拉弓后的状态也必定下滑。
    因此，一只称手的「弽」也称为射手一生的伴侣。
    挑选「弽」也是有讲究的。
    「拇指与手腕的位置」、「拇指的方向」、「无名指、中指、食指的长度与宽度」、「勾弦的弦枕」......
    这些问题都需要注意，并契合自己的右手来进行修正。
    最好就是量身定制。
    也就是多花钱。
    “我需要去买一副吗？”上杉櫂问，其实他很想省下这笔钱。
    “强烈建议！”桜井风子很认真地说，“上杉同学需要的话，我推荐杉田学长家的弓具店，很有名的，就在千代田区，我用的弓具和护手就是在他家里定做的。”
    喀...！
    身旁的弦音不止，这已经是杉田漱平今日射出的第六十箭。
    察觉上杉櫂向自己看来，杉田漱平侧头向他说：“东京都千代田区神田须田町116，杉田弓具，确实有需要的话，周末可以来找我。”
    “那就先谢谢前辈了。”
    上杉櫂对挑选弓具这方面的知识一窍不通，但如果有学长的帮助指引，便目前是最好的结果。
    想来也不会被坑。
    “没什么。”杉田漱平应了一句。
    “唉~学长都要买自己的弓具了，”千岁真依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现在一箭都没射中过，是不是很没用啊。”
    “哈哈~别担心啊，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桜井风子的眼神中都带着自然的笑意，像春日里的漾风般和煦，“当初我连弓弦都拉不开呢，其实弓道只要坚持下来，不需要多努力，都能拥有很好的体会与射艺，加油啊！”
    千岁真依看向她手中的长弓，还是有些气馁：“我每次拉弓都摇摇晃晃的，是不是力量不够啊？”
    上杉櫂：“和弓上长下短，拉开弓弦除了需要一定的力量外，还需要射手对弓的平衡，必须掌控拉开弦时弓与箭的震幅程度，注意我的动作。”
    说话间，他摸出了箭筒里的最后一支箭。
    “第一节——「踏足」，注意脚板的角度不要过深、过浅。”
    上杉櫂将上身直立，双脚踏开。
    “第二节——「构身」，注意不要扭腰。”
    保持上身不动的同时，他侧头目视靶场。
    “第三节——「备弓」，手之内越小越好，理想的状态为「呼立」。”
    右手拇指处的弦枕勾住弓弦，其余手指尽量向掌心靠拢，合拢的手指，像是婴孩般无邪的蜷握。
    “四、五节「举起」、「拉弓」，一定要注意箭矢不要偏移，拉弓的左右力量一定要均等。”
    上杉櫂双手举起长弓，弓弦拉至一半时稍作停顿，然后一口气将其拉至圆满。
    呼吸，顺畅平稳。
    千岁真依眼睛闪闪发亮，只觉得这时候的上杉学长格外有气质。
    杉田漱平、桜井风子、绪方浅香三人也停了下来，在各自的射位上静心观察上杉櫂的射艺。
    “「会」、「离」，胸弦紧贴，力量运用圆满，呼吸保持平稳。”
    此时上杉櫂拉满弦的姿态，已经很接近黄金分割的完美比例。
    下一秒，
    箭矢，离弦而出。
    “乓”的一声，直接出现在了那满是竹箭的标靶上方，自然地像是雨水会从天空落下那般理所当然。
    “最后一节「残心」，保持全身上上下下左右均等，气合平稳。”
    在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弓后，上杉櫂向身后观察得很是认真地千岁真依说道：“以上就是我之前在训练时遇到过的问题，算是给你一个参考吧。”
    一番顺畅的动作，不禁令杉田漱平心情舒畅，侧头对千岁真依说道：“上杉所展现的，都是很典型的射术经验，只要将这些动作完全消化，射出中的（di）的一箭，完全不是问题。”
    千岁真依语气无奈：“感觉好难啊......”

 第八十二章 道歉要有心意

    “学长、学长。”
    前脚刚刚离开弓道部的上杉櫂，就被随后小步跑出来的千岁真依跟上了。
    上杉櫂瞥了她一眼：“你不去你的便利店打工，跟过来干嘛？”
    “不急的，我今天八点的晚班，”千岁真依迈着轻快的小碎步，语气活泼，“主要就是想感谢一下学长愿意告诉我那些弓道的经验。”
    说着，她双手贴紧腰线向后翘起，微笑着对上杉櫂鞠了一个躬：“谢谢学长！”
    神情、语气、动作都是很认真的道谢，不过很偏向少女。
    “你不觉得我很冷漠吗？”上杉櫂跟绪方浅香差不多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那种语气还愿意和我道谢。”
    “是有些冷漠啊，但学长传授经验是事实吧？”
    千岁真依抬起身来，此时她已经换上了学校标配的水手服，“毕竟这就是学长的性格，人和人都是不同的......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的，额...一千个人的眼中有一千个...啥？记不清了，反正我是没那么在意，我就记得学长帮助了我，感谢是理所当然的。”
    “一千个哈姆雷特。”上杉櫂补充道，随后继续向前走，“虽然不知道你最开始为什么要接近我，但你的这句话很不错，我还是要回谢一下。
    “感谢你能有如此洒脱的观念，不因不同而讨厌某一样事物，能有自己的想法与观点，作为学长，对你的好感也提升了不少。”
    原来自己也并不是被花火以外认识的全部女生所讨厌。
    虽然花火今天好像也有点讨厌他了......
    “嘿嘿，”千岁真依狡黠地笑了两声，“学长这种冷冷的帅哥其实只能远看，如果挨的太近的话，是会被冻伤的，学长一定没什么女性朋友吧？”
    女性朋友。
    上杉櫂眼前闪过一片走马灯，分别是班级里女生们的样貌和名字：“确实没有。”
    当然，花火除外，她从一开始就是他一同长大的玩伴。
    不过异性之间的纯洁友谊也随着青春期的到来，发生了那么些许变化。
    恋爱的感觉，很是醉人。
    每次一回想到她甜甜的笑容，心就不禁暖了几分。
    小时候可爱，现在依旧可爱，娇羞的模样更是荡漾于心，难以忘怀。
    为了不让她继续讨厌自己，上杉櫂必须要做出一点行动来。
    千岁真依在这片刻间，观察到了上杉櫂瞳孔中的异样，借机问道：“学长今天好像今天是有心事啊。”
    “你看出来了？”
    “前辈们都说你那一箭很有问题的嘛。”
    停顿一秒。
    “倒也是。”
    “能和我说说吗？”
    “为什么？”上杉櫂反问。
    “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帮学长，就算是感谢学长刚刚传授给我的经验。”千岁真依展露笑容。
    上杉櫂没有侧头看她，但让她出出主意倒是个可行的办法。
    毕竟她和花火都是女孩子，即使性格截然不同，但也应该有些相似之处。
    就像他中午询问坪川贵弘那样，做做参考也好，事实证明他的想法，很有作用。
    “我被一个女生讨厌了，我在想怎么和她道歉。”上杉櫂很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但千岁真依却满眼的星星，一脸的好奇：“学长被女孩子讨厌了？为什么啊？”
    为什么？
    难道我能说是在梦里偷偷摸了她的胸，并且她还通过梦知道了吗？
    “没什么深层次的原因，就是很普通的讨厌，”上杉櫂不想又随口编一个谎话，“我想回到之前的那种关系，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嗯~~”
    千岁真依没有即刻回答上杉櫂的问题，而是拖住下巴，仔细打量他，“女朋友？”
    “女性朋友。”上杉櫂没有说谎，的确是女性朋友，不过属于关系更好的那种。
    他还记得自己岳父说过谈恋爱不要天天在学校里腻歪，有名的大学还没有考上，会影响各自的学习。
    还说最好的办法就是隐藏，只要尽力隐藏，在学校里就会收敛心思，不会眉来眼去，将上课的那点时间放在上课上。
    虽然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加一个16岁的限制。
    千岁真依明显被他混淆了思维：“那刚刚学长还说自己没有女性朋友。”
    “被讨厌的话，现在就不能算是朋友。”上杉櫂朝不远处的教学楼望去。
    底下那颗围起来的苍老遒劲却又蕴含生机的槐树，庞大得很是显眼。
    “那好吧，”千岁真依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不过学长打算怎么向对方道歉呢？有没有头绪？”
    “送礼物。”上杉櫂莫名觉得从自己口中说出这三个字，十分的俗套。
    其实本来就很俗套。
    但没想到千岁真依完全不反对这一点：“可以啊，只要有诚意的话，很容易被接受的。”
    “不会很普通吗？”
    “普通的是送礼物的行为，不普通的，是送礼物的人。”
    千岁真依摆出满意的表情，闭着眼睛兀自点头，“毕竟这世界上的情侣那么多，不论再怎么有新意的礼物，多多少少都会有所重叠。反正对我来说，新意不如心意，只要对方是真心想向我道歉，心意有了，不论礼物多么寒碜，我都会接受的。”
    上杉櫂很喜欢她的观点，期待她接下来的解答，继续问：“什么样的礼物算是有心意？”
    也许是自己对自己的观点评价很高，千岁真依从口袋中摸出口香糖来，放进嘴里，有些小骄傲地继续说：“行动。”
    上杉櫂静心听她接下来的解释。
    “所谓行动，就是指在制造出这个礼物之前的过程，比如亲手做个蛋糕啊，亲手为她织一条毛巾啊，亲手送她个最喜欢的玩偶什么的，最好再附带一篇真挚的道歉信。”
    “嗯......”
    听了她的话，上杉櫂思衬起来。
    做蛋糕、食物什么的他不用考虑，他怕花火在他做的难吃的情况下，还要勉强自己吃完。
    那叫道歉？那算强迫。
    送个鲨鱼、辣椒玩偶什么的？
    花火抱着跟她差不多大的鲨鱼辣椒玩偶，一定很可爱。
    想法很好，但其实花火家已经有了这些东西。
    很大部分都是花丸裕樹买的，有一小部分是以往一起逛街的时候，娃娃机里吊出来的。

 第八十三章 櫂，向着周六努力中。

    “当然，这是我作为普通人的建议。”千岁真依点头说，自信的样子惹得围栏里棒球部的男生们都叽叽喳喳地向她看来。
    棒球，绝对是日本最热门、最受人欢迎的运动，平时也会有很多女生站在铁网外，偷偷打量棒球部的男生们。
    受人瞩目的感觉很好，高中男生的普遍心理更使他们觉得自己格外帅气.....因此种种，棒球部的人们都有种莫名的自信。
    听到身旁同学们热烈的议论，一想到能够携手那个美少女冲入甲子园，寺井秀男就铆足了劲。
    身穿白色运动服的他，想要打出一个自己从未有过的大满贯出来。
    挥洒最为热血的青春时，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为自己鼓劲加油，那才是人生真正的高潮。
    他决定下一次再遇见外面那个漂亮的女生，就拼尽所有前去追求。
    自己上一次失败了，这一次就必定不能失败！
    砰...！
    汗水伴随着棒球，铺展在天穹之下。
    上杉櫂认识他，他就是之前那个向花火表白的家伙。
    刚刚向这里看来的目光毫无遮拦。
    本以为是个纯情少年，没想到这么快就走出了被拒绝的阴影。
    无视他们赤裸且自信满满的眼神，千岁真依头也不回地继续对上杉说：“接下来，就是作为我个人的建议了。”
    上杉櫂刚刚看向寺井秀男的目光被他发现，但他明显不认识他，两人交接的目光就像是过马路时，擦身而过的陌生人一般，仅仅晃一眼便结束了。
    但很快，放下棒球的寺井秀男又看了他一眼，紧锁在他身上的视线貌似是把他当成敌人。
    “学长？有没有在听？”
    千岁真依将自己的手掌在上杉櫂的面前挥了挥，她也发现他看向那个棒球部男生的目光。
    平平无奇，学长为什么要看那个家伙？
    “在听，请继续说吧。”上杉櫂将视线重新投向正前方。
    千岁真依挺直腰杆，双手后背，踏出松散的正步。
    “嗯，要我说的话，其实道歉过后一起出去玩是最好。”
    “约会？”上杉櫂脑袋里莫名蹦出了这个词。
    “谁说和女性朋友一起出去玩就是约会啊？”千岁真依接过话，“男女之间就不能有纯洁的友谊吗？”
    走过槐树，便是那颗三百多岁的古老榕树，开阔的枝叶，盖住了下方行走的两人。
    “极其稀有，大多会变质。”上杉櫂说。
    千岁真依不赞同这一点，“学长就是我到这个学校交的第一个男性朋友，像这种时候也就一起聊聊天，不挺好吗？”
    “我们什么时候成朋友了？况且你认为我会因为我们是朋友，周末就会跟你一起出去游玩？”
    “应该会吧？”千岁真依侧头望向上杉櫂，作出“这是我一生的请求”的样子。
    “不会。”上杉櫂无情拒绝。
    “欸！”少女声线陡然升高，“亏我还帮学长解答那么多。”
    “那是你对我的感谢。”
    上杉櫂抬头望向教室的位置，他已经在心中，作出了这个周末的计划。
    “怎么这样......”
    千岁真依耸拉着脑袋，如果是游戏，她甚至能在上杉櫂脑袋上看到“好感度+1”的字样。
    ——————
    “啊啦，原来是小櫂，欢迎。”
    翌日，也就是周六的清晨，花丸太太在门口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今日的天气依旧平平无奇，不冷不热，要是换到以往，绝对属于过了几天便会忘掉的日子
    “早上好，伯母，我是来找花火的。”上杉櫂发现花丸太太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
    花丸太太露出母亲般和蔼的微笑，但眼神越来越奇怪：“小櫂除了来找花火酱，还会有其他的事情吗？”
    上杉櫂就这么被她挡在门口，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伯母？”
    花丸太太和颜悦色：“小櫂啊，偷偷和伯母说说，你那天晚上是不是对花火酱做过什么坏坏的事情？”
    明明是一位温和的母亲，眉眼间却有着少女般的狡黠。
    坏坏的事情？
    没有。
    梦里揉她软乎乎的肚子和.......算么？
    难道花火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伯母了？
    还没待上杉櫂理好措辞回答，花丸太太面带微笑，紧接着说道：“虽然我很不赞成这么做，但做了的话请一定要多注意下措施，即使现在的确没有。”
    花丸太太对这种事，似乎早有准备。
    “唉，伯母其实是理解你们的，毕竟小櫂和小花火都刚刚步入青春期，又那么亲密，单独待在一起发生点什么都很正常。”
    花丸太太真是善解人意啊，这是上杉櫂听完这句话后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他甚至问出了一句在此时无关紧要的话：“伯父在家吗？”
    “小櫂~~~”
    花丸太太保持之前的微笑，细眯眉眼，伸出手指重重地弹了下上杉櫂的额头，“当着小花火母亲的面，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关心一下伯父的工作，”额头吃痛，上杉櫂转移话题，“花火还在睡觉吗？”
    “小花火没有起床，爸爸他工作忙也不在家，放心吧，周末全是你们的二人时间，”花丸太太话锋一转，“不过在此之前，有件事我要告诉小櫂你。”
    “伯母请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小花火的心情，从昨天开始就有些不太好，你应该有察觉到吧？”
    “嗯。”
    通过花丸太太细微的面部表情，上杉櫂坚定的认为：就是自己的错。
    “看来你是知道的，”花丸太太点点头，然后在门口让开了路，“那我也就不多说了，快进来吧。”
    “打扰了，伯母。”
    “随时欢迎。”
    随后，花丸太太看着走去二楼的上杉櫂，微笑摇摇头后，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咚咚......
    两声清促的敲门声。
    在直接打开房门之前，以防万一上杉櫂还是敲了下门，以免有什么主角必备的，开门碰巧撞见换衣环节。
    “......妈妈？”
    隔着门，里面传来了沉闷细弱的声音，有些迷糊还有些沮丧。
    “是我。”上杉櫂轻声说。
    “櫂...櫂君...”屋里的花丸花火沉默了一小会儿，“请先不要进来，花火在换衣服......”
    她的声音很小，很弱，像是感冒发烧那种闷闷的感觉。
    还是跟昨天晚上那样没有任何变化吗？
    “嗯。”
    听到花火她有些难受的声音，上杉櫂此时已经没了开玩笑的心情，静静等在外面。
    片刻之后。
    “櫂君...可以进来了......”
    她的声音，还是透露出她不开心的情绪。
    以往的现在，她都是害羞、还带有点小慌张的样子。
    他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推开了她的门。

 第八十四章 笨笨的花火正在好转

    窗帘，是拉上的。
    室外的光芒只能降在它的上方。
    少女的房间很整洁，整洁到有种刻意收拾的感觉。
    视线从那满是绘画图集的书架上收回，落寂的少女静静坐在床上。
    领口宽松的t恤包裹住了娇小的她。
    桃红色短裤下方，是紧合在一起的丰腴大腿，纤纤小腿与肉肉大腿相互贴合，小脚丫向两侧分开，少女的坐姿很是可爱。
    裸露在空气中的纯白肌肤，没有任何遮挡，一览无余。
    花丸花火环抱着一只等身的鲨鱼玩偶，随着门被打开的吱呀声，她抬头看向了他。
    徒然一眼之后，她又低下了头，手指扣住鱼鳃，低声说道：“对不起...櫂君...花火今天不想出去玩...”
    她指的是，昨天晚上，上杉櫂对她的邀请。
    “没事。”
    上杉櫂觉得她很像个受伤的孩子，不会吵闹也不会哭诉，只会默默地将不好的心情封存于心里。
    她的这幅样子，很是令人心痛。
    他坐在她的身边，看到她向内蜷缩的玉白脚丫，将身上一封洁白的信，摸出来递在她的眼前。
    “这个，请收下。”
    白白的信，占据整个她的视线。
    “櫂...櫂君？”花丸花火抬眼望向他，稍微放松了手中紧扣的玩偶。
    小手，接住了他递过来的信纸。
    “对不起。”
    空气，沉默了许久。
    花丸花火眼眸之中光芒流转，刚刚的失落并未消失：“櫂君...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我辜负了你。”上杉櫂说的十分愧疚。
    像极了对女朋友作出检讨的家伙。
    “櫂君...”
    花丸花火呆滞地注视他，小手紧紧攥住了那封洁白的信，指甲在可纸壳上，掐出了印痕。
    辜负二字，更是让她近日来，本就脆弱的心理，再受打击。
    现在櫂君...也讨厌花火了......
    揪心的刺痛，回荡于心头。
    花火...好没用.....
    她再次低下脑袋，颤动的缤紫色眼瞳，在弱不可闻的悲鸣声中，泛起点点湿润。
    上杉櫂发现，那封白洁的信上，突然多了几滴浸湿的圆点。
    为什么，哭了？
    还没等他出声说话，花丸花火泫然若泣的声音，害怕到哽塞：
    “花火...花火做错了什么...櫂君...为什么，为什么櫂君不要花火了......”
    “?”
    上杉櫂的8点智力，发现不对劲。
    “花火每天都会为櫂君做便当，花火每天都会陪着櫂君，花火每天都会更加努力的，只要櫂君告诉花火，花火她做错了什么......”
    她深埋着头，豆大的泪滴簌簌落下，划出泪痕的脸蛋，慌张到焦急。
    “所以...请櫂君...好么？”
    上杉櫂愣住了，自己这不是在向她道歉，寻求她的原谅吗？
    “别哭，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他赶紧说，连忙阻止狗血剧情的赶脚，“信，你看一看信。”
    “信......”
    啜泣的花丸花火稍微清醒了些，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打开那封津润的信。
    信的标题，便是道歉信。
    她抬眼起来，小手捧着信，弱气的声音还有些哽咽：“...櫂君？”
    “请读下去。”
    信，没什么华丽的辞藻，满满篇篇一页纸，都是歉意。
    虽然是梦，但那个奇怪的梦却映照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普普通通的一份道歉信，有的只是一句句很普通的陈述句。
    最后，他祈求她的原谅，希望她能和往常一样，对自己多笑一笑。
    这是上杉櫂抠了一晚上脑袋，写出来的两千字检讨。
    “櫂君...不是要抛弃花火吗？”
    少女穿的还是那件宽大的t恤，锁骨分明，不过她有好好地在里面套一件贴身的内衣，以往若隐若现的圆胖，已经被细滑的丝织品，紧紧的盖住了。
    上杉櫂没敢再偷瞄她，“花火...不是讨厌我吗？”
    花丸花火噙满了泪水的眼睛，水汪汪地望向他，咬字清晰地说：“花火...为什么要讨厌櫂君？”
    上杉櫂指了指信：“因为我偷偷摸你，昨天你也说非常在意，不怎么开心，也不怎么理我。”
    花丸花火低头看向自己鼓鼓的小丘，发烧似的脸蛋轻摇头：
    “花火在意的...不是这个......”
    “你不讨厌？”上杉櫂指的是自己。
    “櫂君......”
    花丸花火纠结半晌，唇齿轻咬，最终还是惴惴不安点了点头，“嗯......”
    她指的是，自己被偷偷摸肚子这件事。
    “......”
    搞了半天，原来是误会，亏自己还去多方打听道歉的方法。
    上杉櫂靠近过去，握住她的小手，闻到她身上那股令人悸动的少女气息：
    “那你，为什么会不开心呢？”
    信，被放在了一旁，原本重要的它，此时已经无关紧要。
    花丸花火没有抗拒他的贴近，但听到他的问题，还是低下了头：“花火...对爸爸说了很不好的话......”
    “你怎么会说不好的话惹伯父生气？”
    上杉櫂表情讶异，“伯父他就不会对你生气。”
    “爸爸没有生气，是花火说了不好的话让爸爸伤心了。”
    花丸花火娇俏的小脸，泪花没有消退。
    “我，想道歉......”
    上杉櫂感受到手心中，她想要道歉的愧疚感，比他要强烈许多。
    “可是爸爸一晚上都在忙工作，没有时间回家，没有机会对爸爸道歉。”
    “爸爸一直都对花火很好很好，可是花火却因为一个梦，让爸爸伤心了。”
    花丸花火柔弱的、令人心疼的样子，使得上杉櫂不自觉地搂住她纤软的腰身，但又并无靠的太近。
    恰到好处的距离，自然到没有察觉被搂住了腰，她只是自顾自地说：“在向爸爸道歉以前，花火都不能陪櫂君出去。”
    柔嫩女孩子的身体，在手中很是软糯，甜的发腻。
    其实以花丸裕树对她的态度来说，道歉并不算难。
    他想让她开心一些。
    “那我们，一起出去找伯父，怎么样？”
    花丸花火有些意动：“可是，爸爸在工作，不好去打扰他。”
    “伯父是担心你一个人出去很危险，他工作很忙，但中午也应该有休息时间。”
    上杉櫂摸出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着说道：
    “我帮花火问问，怎么样？”

 第八十五章 前往，西新宿

    后方巨大的落地防弹窗，映照出高处绛蓝的天空。
    身着蓝灰色警官服的花丸裕樹背靠椅背，双脚放在棕褐色办公桌上，闭目合眼，享受这片刻的休憩时间。
    下方宽阔的青梅街道，高楼大厦之间穿行的车辆尤其喧哗，繁华的东京形形色色，但没有一点细末声音能够涌入这位警视长的耳朵中。
    办公室，很是安静。
    不过，他忽然皱眉，摸出兜中震动的手机，按通了电话，语气有些不耐烦：“又有什么事？别告诉我他在警车上都能跑掉，那你们这群家伙就可以收拾东西直接滚蛋。”
    “是我，伯父。”上杉櫂的声音。
    花丸裕樹从午睡中清醒了些，看一眼右手上的手机，的确没拿错，问：“你怎么有这个号码？”
    “伯父的手机关机了，是我请石桥警官告诉我的。”
    花丸裕樹拧了拧眉心：“让他连工作号码都告诉了你小子，怎么办到的？”
    “我是靠......”
    “算了，”从睡意中彻底清醒的花丸裕樹打断了他的话，“反正这个号码不少人都有，没什么保密性，知道就知道吧，还是说说找我有什么事。”
    “伯父请等一下。”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两秒，而后一道弱气的声线响起：
    “爸爸......”
    “花火？”
    花丸裕樹将双腿从桌子上蓦然放下，坐直了身子，很是认真，“怎么了？你听着好像有些不舒服，生病了吗？需不需要爸爸给你带些药回去。”
    “花火...想去爸爸那边......”
    “来我这里？”花丸裕樹转头看一眼墙上的蓝色警徽旗，再看向办公桌上的时钟。
    11:00:12
    他笑着对电话说：“快到午饭时间了吧，花火就别来爸爸这里了，爸爸工作的地方，没什么好看的。”
    电话里面沉默了半晌。
    “花火...想要过去......”
    “......”
    “行吧，”小棉袄弱气的请求声，花丸裕樹无法拒绝，“花火真的想要过来，就让櫂带你过来，先把电话给他。”
    “嗯...谢谢爸爸......”
    随后电话那头响起更加弱不可闻的声音，“櫂君......”
    “喂，伯父。”
    花丸裕樹转动椅子，视线投向窗外的蓝色大厦，语气没刚才那么和善：“为什么花火突然就想到我这里来，还有她怎么有些不开心，你小子在做什么？”
    电话另一头，上杉櫂迎着花丸花火期待的目光，缓声说道：“没什么，伯父不用担心，只是花火想看看伯父的工作环境，她说她一次都没有去过，很想过去看看。”
    “......”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花丸裕樹：“那行，要到了给我打电话，别直接从大门走进来。”
    嘟——
    短促的盲音响起。
    花丸裕樹挂掉了电话。
    上杉櫂将手机揣回兜里，对双手提着一个精致食盒的花丸花火说道：“没问题了，伯父同意我们过去。”
    花丸花火低头看向自己又细又纤的小手，惴惴不安地说：“爸爸...会原谅花火吗？花火那么笨，什么都做不好。”
    上杉櫂右手夹着一个纸筒，对面前穿着小裙子的少女和煦的笑：“花火要是笨，那这世界上就没有笨的人了。”
    花丸花火抬起头来，抿了抿嘴：“可是...櫂君之前一直都说花火是笨蛋......”
    真的有这么在意笨蛋这个两个字吗？
    “笨蛋可不会准备这么好的礼物，”上杉櫂笑起来，注视她的脸，“比起我的道歉来，花火已经做的非常棒了。”
    “花火...总觉得自己很没用......”
    花丸花火低头的时候，忽然发现一双手伸在了她领口的蝴蝶结上。
    “不要这么想，花火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只要花火认真的道歉，伯父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原谅你的，请一定不要自卑。”
    “好了。”
    上杉櫂重新拿起放在腿旁的纸筒，笑着端详面前这位可爱到令世界都沉溺的少女：
    “花火，要加油哦。”
    花丸花火似乎是感受到了鼓舞，重重地点点头，整齐的蝴蝶结在领口微曳，以弱气的声音咬字回应道：
    “花火，会努力的。”
    ——————
    在花丸太太笑容的目送下，上杉櫂与花丸花火出了门。
    临近十二点，乘坐丸之内线的两人，已经快要到达西新宿站。
    尽管不是上班时间，但周末的地下铁，还是挤满了人。
    「感谢您今天的乘坐，现在地，西新宿」。
    日均300万以上客流量的丸之内线，每天都在辛勤工作着。
    牵着花丸花火的小手，告别红色的丸之内2000，离开地下分离式的西新宿站。
    与形形色色路人擦肩而过的上杉櫂，忽然在踏出去往新宿警察署的第一步时，停下了。
    【滴...滴...】
    【检测到紧急任务】
    “櫂君？”花丸花火仰面望向他，甩动的小裙摆如云一般柔软。
    行人一个接一个地从马路上经过，匆忙的脚步，并未将视线在驻足的两人身上过多停留。
    “没什么，”上杉櫂看向她疑惑的小脸，依旧捏紧了她的手，“我们继续走。”
    微风在道路旁的小树上荡漾摇曳，微弱的阳光如粉尘一般散在周围。
    上杉櫂牵着花丸花火走动的同时，查看脑海中突然出现的紧急任务。
    【紧急任务：？？？（隐藏）】
    【任务难度：二级】
    【任务内容：？？？（隐藏）】
    【任务时间：12小时】
    【任务限制：无】
    【任务奖励：属性点x50，随机高级技能x2，随机品质卡片x2】
    【提示：紧急任务具有一定危险，请在5分钟内选择是否接受，拒绝或不选择，任务自动消失。】
    上杉櫂凝视任务奖励的那一行。
    这么丰厚的奖励，这还用想？
    当然是果断拒绝。
    现在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有陪花火重要，况且「丰厚奖励」、「一定危险」这两个标签，摆明了就是坑。
    天天努力已经够累了，他可不想放弃平静的日常生活，为了什么奖励去凑热闹。
    “櫂君...在看什么.....？”
    花丸花火发现他汇聚于正前方的视线，但那里除了等待红绿灯的路人外，并没有什么奇特的东西。

 第八十六章 道歉

    “花火觉得我在看什么？”上杉櫂笑着看向她在阳光下熠熠发亮的眼睛。
    前面，有一个戴圆形眼镜的瘦小女孩站在人群后面。
    花丸花火发现她格子裙下裹紧白丝的双腿，小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些，回头说：“櫂君...喜欢那种吗？”
    上杉櫂刚刚一直在注意紧急任务，倒没发现这一亮点。
    他瞅了一眼，也感受到捏紧自己的小手。
    男人，有时候就要直白一些。
    “对，没错，我很喜欢。”上杉櫂笑着对她说。
    花丸花火直愣愣地盯着面带微笑的他，嚅嗫着说：“其实花火家...也有这种袜子的。”
    上杉櫂出神了两秒，忽然很想捏她被阳光烧得晕红的脸蛋：
    “花火，是想穿给我看吗？”
    花丸花火低下头，单手提着食盒。
    “现在...是不行的......”
    “我知道。”
    上杉櫂牵着她走过刚刚亮起的绿灯，一起走在这熙攘的青梅大街上。
    很快，就看到了新宿警察署的大楼。
    前面停着几辆丰田皇冠第14代警车，反光的黑白涂装，晃人心神。
    “爸爸在哪一层工作啊？”花丸花火好奇地抬头打量这附近的一切，道歉一事，还是令她有些心神不定。
    “就在第五层，那个最大的办公室。”上杉櫂拿出手机拨打伯父的电话。
    秒接通。
    花丸裕樹：到了？
    上杉櫂：嗯，刚刚到大门对面的那条街。
    花丸裕樹：别从正门进，从大楼后面进来。
    上杉櫂：没问题。
    嘟——
    花丸裕樹很果断地挂断电话。
    上杉櫂不清楚为什么不能直接从正门进，但既然是岳父的要求，他就不会过问那么多。
    “爸爸会出来吗？”花丸花火问。
    “会出来，”上杉櫂说，夹着纸筒的同时，攥紧她白嫩的小手，“我们去大楼后面。”
    “嗯。”花丸花火点点头，紧随自己被牵住的小手。
    来到新宿警察署大楼后门，上杉与花火等待了一小会儿，就看到蓝灰警服的花丸裕樹走了出来。
    他走进来，一眼便看到小棉袄手中提着的盒子。
    见到父亲，花丸花火忽然埋下了头，看着自己领口的蝴蝶结。
    她的异样，自然是被花丸裕樹看在眼里，“今天的裙子稍微有点短”这种提醒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用眼神示意上杉櫂，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杉櫂只能用眼神回应，不是我的错。
    女儿突然想要来自己这里，花丸裕樹本就感到奇怪，“算了，先来我办公室。”
    一路上，偌大的楼，遇见的人寥寥无几。
    警员们在遇见花丸裕樹时，都行一个45°的鞠躬，问候一声警视长。
    并在几人离去的时候，好奇地打量他身后跟的两个年轻人，攀谈着什么。
    五层宽大的办公室。
    两杯茶水已然升起腾腾热气，花丸裕樹坐回自己的靠椅，双手放在办公桌上，笑着对前面的二人说：
    “花火今天怎么会突然想到来爸爸这里了？”
    “花火...是来向爸爸道歉的......”
    “道歉？”
    花丸花火低着头，双手捧起食盒，认真的递了出去，说话的声音很是认真：
    “对不起...花火惹爸爸不开心了......”
    不开心？
    花丸裕樹瞅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上杉櫂，心思缜密的他，已经明白小棉袄在说些什么。
    应该就是昨天早上那件事情。
    自己临走时的心情的异样，被她察觉到了？
    他双手接过女儿为自己准备的午饭，抚着食盒上的温度，其实心里对昨天早上那件事，并不怎么在意。
    他看向内疚的花丸花火，轻声说：“花火觉得，爸爸会因为那件事很伤心吗？”
    “花火......”
    “还是会的。”花丸裕樹自问自答，打断了刚想要说话的小棉袄。
    “对不起......”
    听到父亲的话，花丸花火深埋的头越来越低，弱气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满满的歉意蔓延在空气中，甚至坐在她身旁的上杉櫂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不过，”花丸裕樹话锋一转，用父亲的身份从容地说，“爸爸其实很早就有这种准备，看着你一天天慢慢长大，心里高兴之余也担心终有一日你会远离我的身边。”
    作为父亲，女儿慢慢长大的样貌，必然在心中占据难以入侵的一块区域。
    他摸出自己内兜中的一块银白色怀表，打开，便是年轻时的花丸太太抱着幼小花火的照片。
    怀表很朴素，尽管保养的很好，但里面泛黄的表盘，还是有着时间的痕迹。
    上杉櫂知道这块表的来历。
    小学的秋日文化祭上，一位好心的太太买了当时小花火画的一幅极其青涩的画。
    一千円。
    虽然一千円对花丸家来说值不了多少个钱，但足以让当时的小花火备受鼓舞。
    她很高兴地用这笔钱买了一个非常便宜的怀表。
    此生挣到的第一笔钱，靠自己努力买到的第一个礼物。
    当时的花丸裕樹非常高兴的收下了女儿这份便宜而又奢侈的心意。
    并保存到了现在。
    至于上杉櫂为什么知道，那是因为买这块怀表的时候，他就在小花火的旁边。
    右手攥握住怀表，花丸裕樹看向满是歉意的小棉袄，根本产生不了什么讨厌的情绪。
    “伯父，还有这个。”上杉櫂将手边小的纸筒递给了花丸裕樹。
    “花火的画吗？”
    花丸花丸偷偷瞧了一眼父亲，小声地说：“櫂...櫂君说道歉要有心意...所以花火帮爸爸画了一幅画。”
    她顿了顿。
    “所以...爸爸能原谅花火吗？花火以后不会再对爸爸说那种话了......”
    “我接受道歉。”花丸裕樹明白这种时候，接受她的道歉才是照顾她心情最好的选择。
    他看向手中精致的食盒与那幅尚未打开的画，“心意，已经很清楚的传达过来，为此还准备了这么多的东西，我知道，一定很用心。”
    他接着说。
    “我其实从未生过花火的气，也永远不会生花火的气，能有你这么乖巧的女儿，能亲眼看到你从出生到长大，就已经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
    “每天都能看到很开心快乐的你，才是我身为父亲，最自豪的地方。”

 第八十七章 公园的长椅

    花丸花火与上杉櫂已经离开了。
    花丸裕樹坐在靠椅上，拿起空茶杯旁的纸筒，打开那幅尚未打开的画。
    画很简单，是一位父亲牵着小女孩行走在闹市之间的情景。
    主题清晰明确，这幅并不宽大的水彩画，加入了众多的元素。
    幽蓝的夜空、闪耀的霓虹灯、繁华的商业街、形形色色的小摊、路人，和谐共存。
    父亲的稳重、小女孩的好奇、大手牵小手时细微的照顾，都在寥寥数笔中被勾勒彰显。
    一切的一切都与缓步慢行的父女二人，自然的融汇在一起，构筑成异常真实的现实画面。
    结构简单，但蕴含于其中无以言表的幸福，却活灵活现传达在心。
    花丸裕樹将手中这幅水彩画仔细端详数遍，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画的，越来越好了啊。”
    ——————
    一想到直到离开时，父亲都没打开那副画，花丸花火就不由担心：
    “櫂君...你说爸爸会喜欢花火画的那副画吗？”
    走在点点日光的茂盛榉树下，上杉櫂温和的说：“如果我有个女儿给我画那样的一幅画，想必那时的我是极其幸福的。”
    他很自然地抓紧了她的小手，柔嫩与温暖如春日暖流四溢掌心。
    “伯父也说过，花火的心意他收到了。”
    花丸花火辉泽闪烁的缤紫色眼瞳在他的注视下，轻摇荡漾。
    “所以，请不要担心，伯父他是永远站在你身后的，你的幸福就是他的骄傲。”
    上杉櫂很自然地对她露出了平常的微笑：“櫂君也是一样，永远会陪伴你，永远会关心你，就像我们一直以来一起长大那样。”
    “櫂君......”
    烧红的脸蛋，翩然而至，花丸花火有些不好意思与他对视。
    “新宿中央公园，一起去走走吗？”他笑看说。
    “好.....”她点点头，悸动的心对这个周末，很是期待。
    步行一公里，走过东京凯瑞大酒店，便是空气清新的新宿中央公园。
    作为新宿区仅次于御苑、户山的公园，占地八万平米的中央公园，这里亦是繁华都市中难得休闲的一角。
    清新静雅的法式庭圆轴线对称，规整对称，绿林之中点缀有喷泉、水池、台阶、雕像。
    游客不断，络绎不绝，但又恰到好处，自觉的不去打搅这片隅地的宁静。
    从这里抬头向四周观望，满是林立的高楼大厦。
    两人坐在水池喷泉对面的长椅上，听水泉喷流的激荡声。
    “说起来，我对花火酱道歉的礼物，还没有准备。”上杉櫂说。
    “櫂君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花火的事，花火不需要道歉的礼物。”花丸花火说。
    “我偷偷摸了你，是知道的吧？”上杉櫂面向她说。
    “嗯...花火知道......”花丸花火小声回应，她的确知道每一个细节。
    “所以还是要礼物的。”
    “可是...那是梦啊......”花丸花火脸蛋羞红，想起那份痒痒的抚摸。
    “是不是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了这个想法，在不经过花火同意的情况下，偷偷摸你的行动，所以，还是要向你道歉的。”
    脑海中被触摸的感觉挥之不去，花丸花火呼吸变得炙热，公园内不大不小的阳光也让她浑身沁出了少女体香：
    “那...只要花火同意櫂君的想法...櫂君就不需要向花火道歉了......”
    上杉櫂将自己向她靠近了些，独自享受这股充斥鼻腔内少女香气，悄悄的附耳说：
    “那，我现在可以摸你吗？”
    随树叶窸窣摇曳的阳光，洒散在她的小裙子上，领口红色的蝴蝶结搭配洁白的小衬衫，可爱到令人发慌。
    她偷偷瞄了几眼四周散步遛狗的行人，微微扭动的娇躯，局促不安。
    “现在...现在不行...好多人...好多人都在这里......”
    “那，回家之后呢？”愈发娇羞的少女，令上杉櫂露出了“毕竟老夫也不是什么恶魔”的笑。
    “櫂君...櫂君真的喜欢摸花火的肚子吗？”弱气的声线，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很喜欢，软软的很舒服，很想一直摸。”
    “嗯...”
    “花火答应了？”
    “只要...只要櫂君想要的话......”似乎是害羞这个话题，她说话的声音细若游丝。
    “胸呢？”上杉櫂很坏。
    本就低头的花丸花火，自然将注意力汇聚在红色蝴蝶结的下方。
    那里...被白衬衫遮挡住，想象自己被轻轻抚摸的感觉，她倏的闭上了眼。
    犹豫半晌过后吞吞吐吐地说：
    “也...也可以......”
    “真的？”
    “真...的......”
    “那......”上杉櫂故意将尾音拖长。
    花丸花火突然伸出惊慌失措的小手，撇过小脑袋闭紧眼说：“不要...不要欺负花火，爸爸会打櫂君的。”
    为什么会这么可爱？
    上杉櫂笑了笑，抓住她的双手，贴紧她通红的耳根：“伯父不会知道的。”
    “爸爸有枪的......”
    “伯父不会知道的。”
    “爸爸很厉害的，抓了很多坏人......”
    “伯父不会知道的。”
    “爸爸他......”
    花丸花火支支吾吾半天，想不出来什么话，只能对他发出怜弱的请求，“花火会帮櫂君做便当...櫂君...櫂君不要、不要欺负花火...”
    “不够。”
    “花火会画画挣钱，每天都给櫂君做好吃的......”花丸花火认真的仔细想了想。
    “还不够。”
    “花火会听櫂君的话，櫂君不舒服，花火都会好好陪在櫂君身边......”
    “还是不够。”
    花丸花火紧张到心跳不已，小脑袋都被烧到短路：“花火、花火...花火想不出来了......”
    她又赶紧祈求道：“不过櫂君一定不要欺负花火好不好，花火很容易哭的......”
    弱气的声音好像是真的快哭了。
    上杉櫂不由失笑，抱住她隔着薄衣的细腰：“开玩笑的，花火听不出来吗？”
    感受到贴近的胸膛，犹如惊慌小白兔的花丸花火安心了些，不过对刚才的话还是很在意：
    “那...櫂君还是会摸花火吗......”
    “会。”
    顺着她的细腰，搂住她的右手，已经摸到了她平坦柔嫩的小腹。
    她只觉得被摸到的那里痒痒的，“那...櫂君一定要轻一点...”
    “会很轻的。”
    “嗯......”
    坐在公园的长椅，感受穿过绿叶照拂在脸上的阳光，花丸花火靠着他，懒洋洋地闭上了迷离的眼。
    一位溜柴犬的老太太看到前方长凳上相靠的背影，摇摇头，淡然一笑后，便领着狗子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第八十八章 这算是，约会吗？

    鼻腔轻嗅她的香甜，无论多久，心头的悸动都如春意盎然的樱花一般，在胸口慷然盛放。
    “花火。”
    听到他的声音，闭上眼的花丸花火这才反应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
    好近。
    自己的腰还被摸的痒痒的。
    她慌不择路从他的胸口逃脱而出，两只小手赶忙缩在两腿之间，双颊红晕，心跳失速的同时用惊慌失措的眼眸偷偷打量周围有没有人看她。
    好像...没有......
    “櫂君......”少女弱气的声音呼唤他的名字。
    “花火觉得，我们这算是约会吗？”上杉櫂笑了笑，觉得她这种反应才是正常的。
    他没有继续上前搂住她，尽管搂住她纤纤细腰的感觉，会让美妙荡漾于心。
    “花火...不、不知道......”花丸花火脸颊火辣辣的，被烧坏的小脑袋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饿了没？”见她好像要坏掉了，上杉櫂即刻转移话题。
    “有一点......”
    “想吃什么？”
    花丸花火犹豫一小下，她知道他不怎么能吃辣。
    “鳗鱼饭。”
    “不想吃辣椒吗？”上杉櫂稍显意外。
    “今天不想......”
    上杉櫂一直凝视羞赧低头的她，觉得她全身都是灿灿发亮的宝藏，视线被那种触动深深吸引，难以挪动半分。
    他站起来。
    “我们走吧，鳗鱼的话，我知道一家店子很不错。”
    花丸花火偷偷看一眼身旁站起的上杉櫂，没有直接回应他，而是伸出小手抓住他的衣角。
    “怎么了？”
    “......花火...站不起来......”花火花火非常不好意思，刻意小声回避。
    少女面颊上泛起叶隙间斑驳的阳光，照拂的阳光随着微风悠哉悠哉，轻轻摇摇。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太舒服了吗？”
    上杉櫂指的是「靠在怀里」。
    花丸花火顿了顿，小声咬字说：“櫂君...刚才摸的花火痒痒的......”
    他摸的腰，没什么奇怪的动作。
    上杉櫂再次坐下，靠近她软软的身子，笑着说：“要我抱吗？”
    抱...抱...抱...抱......
    花丸花火不断在心头重复他说出的那个字，沉默半晌后突然摇头说：“不要...不要抱。”
    为什么，
    为什么无论是答应还是拒绝，都会如此可爱？
    忍住在大庭广众下抱住她的冲动，上杉櫂平复心情说：
    “那好，我先陪花火休息一下，等会儿就去吃鳗鱼饭。”
    “好。”花丸花火软软的答应了。
    ——————
    一家蒲烧鳗鱼店，算是上杉櫂第一次约会的第二个地点。
    他的第一次，已经奉献给了刚刚的新宿中央公园。
    蒲烧，是指浇盖独特酱汁加以烤制，酱油为主，甜香为辅的料理。
    烤架上，美味的鳗鱼，已经在店长的手艺下逐渐成型。
    浓郁汤汁畅游于无骨的脆香身躯，肥美的鳗鱼被炭烤至金黄，低落的油水在炙红炭火上滋滋作响，绝妙的味道已经芬芳四溢。
    仅仅闻上一下，嘴巴，便不由自主地爱上了这个味道。
    花丸花火呆呆地看看被香气包裹的鳗鱼，乖巧的静坐于圆凳上，等待着。
    头戴白巾的店长很喜欢这种表情，因为这是顾客对他这家小店莫大的荣幸。
    更何况，还是这么漂亮安静的女孩子。
    他想要更好展现自己多年以来锤炼的烤鳗鱼技巧。
    表皮微焦，沁出热油，反复数次涂抹的酱汁哧溜溜发出爆响。
    这种如此飘香的酱汁，让上杉櫂确定，这才是这家鳗鱼店的立足之本。
    并且，店长的技艺把控很精湛，从他利索的动作就可以看出。
    在鳗鱼散发出恰到好处焦香的一刹那，他便撩起烤铲，将那金黄金黄的鳗鱼盖于软糯软糯的白米饭之上。
    香浓酱汁，顺着那鳗鱼软嫩的间隙，缓缓流淌。
    白色的米饭，淋上了一层绝美的颜色。
    这一刻，鳗鱼的光泽、酱汁的辉映、盛满的米饭都在黑色的长方形漆器里相辅相成。
    两碗按照「鱼饭鱼」叠加的「鳗重」，便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花丸花火小眼神里倒映出的，全是华丽的鳗鱼饭。
    “久等了，请慢用。”
    店长亲手将精心制作的招牌鳗鱼饭依次递于这对小情侣的面前，觉得能有如此可爱的顾客期待自己的料理，心中便溢出了满满的成就感。
    他将上杉櫂那份递完，花丸花火这才说出迟来的话：“谢...谢谢。”
    店长默默笑了笑，没有过多打扰这对小情侣，拉下了帘子后，回身继续监督自己新招的徒弟。
    “花火？”
    呆呆傻傻的模样，让上杉櫂明白她是饿坏了。
    “花火？”他再喊了一声。
    “花火...想吃......”
    花丸花火只是痴痴的自顾自地说，在像打湿水的猫儿那般甩甩头后，她转首，看向他的缤紫色眼眸显得尤其灵动：
    “花火...能先吃吗？”
    “为什么不能先吃？”上杉櫂笑着反问，然后道，“想吃就吃吧，花火在我的面前，不需要顾虑那么多。”
    “好。”答应声，糯糯的。
    而后，在上杉櫂寸步不离的视线关注下，她拿起面前黑黝黝的筷子，小心戳入柔软的鳗鱼，缓缓夹起一筷叠挟酱汁的鳗鱼盖饭。
    在酱汁的香甜充盈于鼻腔之时，送入了小小的嘴中。
    衬托鱼肉质感的温醇甜辣与米饭相得益彰，脂肪层带来的肥嫩在口腔中溢出了满满的幸福感。
    一口下来，她的小眼睛里，满是闪闪发亮的光泽流转。
    金亮的鳗鱼肉搭配甜辣适度的酱汁，再配合上朴实平调的白米饭，咀嚼在嘴中的美味，称得上是绝美的食物艺术品。
    “好吃吗？”上杉櫂不由笑问。
    “好吃~~~”
    好吃到脑袋都轻飘飘的。
    “好吃就好。”上杉櫂点头道。
    当然好吃了，足足一万円啊！
    那能不好吃吗！
    不好吃就不需要排那么久的队，花这么多的钱了。
    下个星期的晚上是吃土，还是去花丸家蹭饭呢？
    上杉櫂甚至已经开始考虑未来的生活。
    以前偷懒没打过工，以至于他的钱都是靠零花钱累计下来的存款。
    不多，实在不多。
    远远够不到吃一顿饭花一万円的地步。
    不过能看到小花火幸福开心的样子，尽管钱包瘪瘪，那也完全值得。
    如此这般想着，上杉櫂点头吃一口鳗鱼饭。
    在入口的那一瞬间，那种降临在口腔的美味，只能用极其好吃来形容。
    独特蜜汁融化进蓬松柔软的鳗鱼肉，糯糯米饭很好的中和那股甜辣味道，令人垂涎三尺的同时不得不赞叹这一万円花的确实够值。
    他不由嘀咕一句：“不知道不是店长做的鳗鱼饭，还值不值这一万円？”

 第八十九章 对谁说，喜欢？

    澄黄的灯光，使得气氛温和。
    比起吃金亮的鳗鱼饭来说，上杉櫂更喜欢看她吃东西。
    花丸花火嚅嗫着樱红小嘴，吃下一筷又筷的米饭，细嚼慢咽，不发出丁点儿声音。
    可爱的面容，乖巧的动作，少女的每一处细节他都想看得清清楚楚。
    在她安静享受味觉盛宴的时候，上杉櫂悄悄将自己的凳子向她挪近了些。
    靠的近了，一闻到少女体香，他的手便不由自主地再次搂住她软软的纤腰。
    身体靠近身体，左手顺着腰线，沿向下腹，摸到了她隔着薄衣的肌肤。
    距离不算太近，不算太远，就这么半抱着她，便能很好感受青春少女的存在。
    他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肚子。
    她的呼吸、她的体温、她的软柔，全都在此时汇聚于小腹上的指尖。
    她的存在，陶醉心脾，这份触感，念念不忘。
    “櫂君.......”
    放下筷子，娇羞的少女试图用双手推开身旁的坏蛋，“不要摸花火...很痒的......”
    但适得其反，她软软的肉肉又被抓了抓。
    花丸花火弱气的声音顿时变得炙热起来：“不行...还要...还要吃饭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鳗鱼饭太烫了，她哈出的热气越来越短促。
    渐渐进入佳境，她的声音愈发燥热。
    “櫂...櫂君...不要...不要欺负花火...花火...好...好痒的......”
    上杉櫂突然停下左手摸腰的动作，因为面色红润的她看样子真的很痒。
    她面前的鳗鱼饭，还有很整齐的一半没有吃完。
    “櫂...君...不能这样.....”花丸花火超小声的说，将刚才推阻他的小手紧紧夹在大腿之间，羞赧的表情惹人怜爱。
    上杉櫂完全没有自悔的想法，看看她领口的蝴蝶结，安慰她说：“这里就我们两人，没有其他人能看到，花火不用担心。”
    小店是吧台式座位，虽不是包间，但有帘子能阻挡其他食客的视线，从外看的话，就只能看到慢慢靠近的两对双脚。
    花丸花火没有继续动筷，而是红着耳根扭头向他祈求说：
    “櫂君...櫂君不要摸花火了...好吗......？”
    “花火是嫌弃我了？”
    “不...不是，”花丸花火低着头，轻摇摇，“櫂君...一直摸花火...花火就会变得很...奇怪......”
    上杉櫂笑了笑，顿字说：“很，奇怪？”
    “很...奇怪......”花丸花火小声重复一句。
    “因为太可爱了。”
    “櫂君......”花丸花火知道他是在说自己。
    小孩子被夸奖的时候，就会想着再被夸奖一次，也会因此做的更好。
    这一条用在少女的身上，也许就会变得更可爱？
    不过现在似乎没办法再摸了，在外面确实不应该太激进。
    “好了，我答应你，”上杉櫂回身吃一口自己那份4999円的鳗鱼饭，然后继续说，“刚刚是我的不对，打扰到你吃饭了。”
    “花火...并不是讨厌櫂君那么做......”
    ——————
    从蒲烧鳗鱼中逃脱，已经临近下午4点。
    新宿大道依旧人来人往，上杉櫂与花丸花火踱步在繁华的街道上，黯白的天空下。
    在携手走过一条又一条商业街后，准备回家。
    不过在真正回家前，两人准备去喝一杯咖啡。
    在全世界最繁忙的新宿站上车，在稍显安静的早稻田站下车。
    上杉櫂找了一家离家较近的doutor咖啡店。
    比起其他分店来说，这家doutor装修清新年轻，虽然占地较小，但没有任何不适感。
    早稻田周围有很多大学高中，所以周末这里便是众多小情侣约会的地方。
    今天的上杉，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櫂君......”
    “怎么了？”汤匙无意义地搅动咖啡浮沫，上杉櫂轻啜一口醇厚的意式康宝蓝。
    店内播放着时下火遍全国的《奔向黑夜》，歌曲正如店内的装潢一样，充满了年轻气息。
    “今天...都是櫂君付的钱......”花丸花火摸下头发上的蝴蝶节发卡，看眼自己手腕上的系结绳。
    “不开心吗？”上杉櫂笑着说。
    “开心......”
    “既然开心，那花出去的钱就完全值得。”上杉櫂确实不在意，虽说这两杯咖啡也有点小贵。
    花丸花火两只小手放在大腿上，攥紧小裙子，张了张嘴：“花火也想送櫂君礼物的......”
    她面前是一杯焦糖拿铁，心形拉花，牛奶比例很高，偏甜。
    “花火还记得今天在公园里，我说过的话吗？”上杉櫂一直都觉得她的坐姿很乖巧。
    花丸花火顿时双颊烧红，像打瞌睡那样对他点头，鼓起勇气超小声说：“櫂君...想摸花火的胸......”
    “对。”
    也只有上杉櫂能听见她这根本听不清的声音。
    “不对！”赶紧放下手中的意式康宝蓝，他为自己重新申明。
    “......櫂君...是不想的吗？”花丸花火一直把脸埋下，是微不可闻的声线。
    “如果可以的话...咳咳，”上杉櫂转移话题，“我想说的是，我欠你的一个道歉。”
    “嗯......”
    心不在焉应了一句，花丸花火现在就紧紧盯住自己领口蝴蝶结的下方。
    他好像...在梦里也摸了她的胸。
    櫂君真的...那么喜欢那里吗......
    清楚记得下午他悄悄摸腰的感觉，小脑袋又开始胡思乱想。
    咖啡店里的歌，已经转变为了《群青》，同一个歌手，依旧是时下大流行的歌曲。
    “花火有在听吗？”上杉櫂说了半天，发现她居然出神了，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
    “啊......”花丸花火回过神，惊慌失措地直摇头拒绝，然后才反应过来刚才上杉櫂对她说的话。
    她满脸的歉意，“对不起...花火刚才没有听......”
    “花火刚才想哪里去了？”笑意爬上帅气的脸庞，上杉櫂已经习惯了她的对不起。
    对待她的歉意，接受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花火...不告诉櫂君。”
    “花火不用告诉我，我已经知道了。”上杉櫂说。
    “櫂君...知道吗...？”花丸花火正在努力试探。
    “因为爱情啊。”
    “爱情......”
    虽然已经相识十二年，但「爱情」这两个字，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两人之间。
    咖啡店的歌曲也十分应景地唱出一句：「对喜欢的事物，说出喜欢。」

 第九十章 喜欢的周末

    花丸花火想起今天与他经历的事。
    画画、做便当、一起去道歉、公园散步、吃鳗鱼、逛商业街、喝咖啡。
    好多好多事情都挤在了一起。
    “櫂君......”
    “我在。”
    花丸花火组织语言，半晌过后支支吾吾的说：“花火...与櫂君...是在约会吗...？”
    “对，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哦，”上杉櫂笑了笑，面向羞赧的她，“还记的我说的道歉吗？櫂君对花火的道歉，就是一整天都陪着花火，与她约会。”
    「终于找到的，青涩的光芒」
    「认真面对自己热爱的事物」
    就如店内所播放出的歌词一样。
    “很不错的一天，对吧？”
    “嗯......”
    花丸花火抿抿唇，今日的点点滴滴温暖于心，她好想天天都能有这么开心充实的日常，“花火...今天很开心...花火...今天很高兴...花火...好喜欢櫂君......”
    她说话的声音是越来越小的，不过上杉櫂还是很清楚的听见了她最后一句话。
    “花火，喜欢谁？”他笑问。
    “喜欢...櫂君......”花丸花火没有回避，软糯糯的声音甜腻入心，注视他的缤紫色眼眸，一眨不眨，却又无比灵动。
    上杉櫂没想到她能主动说出这样的话：“花火酱这是在向我表白？”
    “嗯......”花丸花火似乎又要低下头。
    咔嚓一声。
    上杉櫂用手机，将眼前这一幕记录下来：咖啡店里，害羞表白的花火，面前还有一杯没有喝过的焦糖拿铁。
    再写上一句备注：手一直抓住裙摆，领口和头发一大一小两个蝴蝶结，手腕系着一条彩色的系结绳，很勇敢，也很开心。
    拍照声，吸引了店内很多人的好奇心。
    他们都寻声看到了靠窗座位上羞赧青涩的少女。
    那副姣好的容颜，乖巧又可爱的坐姿，甜美又合适的服装，搭配在一起就是绝顶的美少女。
    属于那种只要看上一眼便会被她深深吸引住视线，难以挪动半分心思的美少女。
    注目良久之后，他们心中不由哀叹为何不是自己坐在她的对面。
    上杉櫂就很不喜欢手机拍照声无法关闭这一点。
    “櫂君......”花丸花火不喜欢太多人看她，不过好在大多数人都是有情侣的人，根本不敢盯一个少女盯的太久。
    上杉櫂将手机屏幕对向她，笑着说：“这张照片就作为我的壁纸了。”
    他其实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櫂君...喜欢就好......”
    花丸花火身体颤抖，慌慌张张地捧起杯子喝一口拿铁，不敢相信自己刚在居然对他说出了「喜欢你」这几个字。
    呜——
    还被好多人看着，她真的、真的、真的好想将自己的脸埋到桌子下去。
    “我们准备回家吧。”上杉櫂又想牵住她的手。
    “嗯......”
    ——————
    暮夜时间，上杉櫂独自一人为小院中的花卉浇灌动力，所谓久旱逢甘雨，适当的饥饿能促使它们更具求生欲望。
    原本边缘上不死不活的两株牡丹居然在这四月中旬开花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好兆头。
    睡不着的夜晚，偌大的房屋又只有上杉櫂一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论怎样都难以入眠。
    脑袋里全是自己公园里抱住她的感觉。
    什么时候能抱着她睡觉？
    这事儿是越想越睡不着，最后只好让双腿夹住变成棍的棉被，在环抱中寻求到踏实感后，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早晨，下雨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群花卉向天求的雨，哭诉他的残忍，反正今天早上的跑步计划，是随着这场小雨一起泡汤了。
    下雨天本不想出门。
    安静听着雨声，耐心翻看书籍就是他对雨天最好的选择。
    奈何今天确实是有事情要出去一趟，所以上杉櫂准备懒洋洋地睡一上午，连早饭也不吃。
    昨天晚上失眠严重，毕竟16岁的身体确实难控制。
    就这样，在补觉补到一半的时候，上杉櫂突然闻到了一股少女气息。
    他霍然开眼。
    还好，这次花火是穿了衣服的，没那么严重。
    花丸花火安静蹲坐在床边，可爱地歪头：“櫂君...醒了吗？”
    一双澄澈亮丽的眼睛，就这么凝视他朦胧的睡眼。
    上杉櫂没有起床，依旧躺在床上，虚弱地说：“有点...难受......”
    果然，他虚弱的样子，让花丸花火马上面露关切，连忙靠近问：“櫂君、櫂君是哪里不舒服吗？”
    “嗯......”
    上杉櫂微闭着眼，时而皱眉微蹙，时而重重喘气，像是胸闷。
    他的手在被窝里缓慢移动，捂住了胸口，面露痛苦：“心脏，好累.....”
    “櫂君请等一下！花火、花火去找纪子阿姨！”花丸花火匆匆忙忙站了起来，踩着拖鞋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上杉櫂又赶紧说：“花火...过来一下.....”
    虚弱的语气又有请求的感觉，花丸花火没有多想，赶紧跑到他的床边。
    “櫂、櫂君！！”
    这并不是对他关心的呼喊，而是自己被按在床上，焦急惊慌的叫喊。
    花丸花火在靠近他的时候，被他一个起身突然按住了肩，直接被摁在床上。
    “花火，为什么你的身体都一直这么香？”
    上杉櫂的脸，在缓缓靠近被压住的她，用鼻子轻嗅她散发出的体香。
    “櫂...櫂君......”
    花丸花火不由将头侧向另一边，这个羞耻的体位，令她完全不敢与他对视。
    上杉櫂满意的将头抬起，但依旧压住她的肩膀，笑着对她说：
    “早上好啊，花火。”
    “早...早上好...櫂君......”花丸花火有点害怕，她觉得，今天早上的上杉櫂怪怪的。
    上杉櫂凝视着脸红红，不敢与自己对视的少女，将脸，贴近了她的耳朵，对着她小声说：
    “又是梦吧？”
    他在她的耳旁，轻轻吹了一口气。
    呜——
    刹那间，红润贯通耳根，花丸花火闭紧了眼，使劲抿嘴，裹着白色丝袜的大腿向内侧紧，甩落拖鞋的脚丫向中蜷缩，瞬间绷紧整个身体。
    “櫂、櫂君......”
    上杉櫂脸上依旧保持住坏坏的笑：“昨天花火说我可以摸她的胸，现实不能这么做，但梦里，就算花火知道了，应该也会原谅我的吧。”
    隐隐约约间，他能听到她细弱的娇喘声。
    “对不对，花火？”

 第九十一章 绵绵雨天，是胜？是负？

    空出右手轻抚她发烧般的脸颊，顺着脸蛋，撩动她耳间轻柔的发丝。
    少女被压在床上，花丸花火只能闭紧眼，用娇弱的呜咽回应他的动作。
    “櫂君...不是...不是梦......”害怕声中，白丝裹紧的大腿，隐隐透露出几缕淡淡肉色。
    上杉櫂稍稍歪头，对准她不敢睁开的眼：“不是梦，那为什么花火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呢？”
    她穿的是一件洁白的衬衣，与昨天一样，领口系了个红色的蝴蝶结。
    蝴蝶有点歪，衬衣有点乱。
    平坦小腹在褶皱的薄衣下，暴露出白皙滑嫩的肌肤，软到吹弹可破。
    花丸花火的呜咽，已经略带哭腔：“花火...花火是来帮櫂君做早餐的...花火...花火想感谢櫂君昨天对花火那么好......”
    “做早餐？”
    她的话语让上杉櫂清醒了些，他同时也看到她手腕上系的那条彩绳。
    他发现，被子，是凌乱的。
    片刻后，他愣坐在自己床上，僵硬地抬头看向门口一脸惊讶的上杉纪子。
    如果母亲此时手中有个碗。
    那肯定会啪啦一声掉在地上。
    ——————
    霾霾绵绵的雨天，总是挟带着淡淡的凉意。
    雨点打落在檐上檐下的声音总是会放大心中所想，烦躁的人愈发烦躁，舒心的人愈发舒心。
    吃着花火与母亲一起准备的早餐，上杉櫂只觉得小雨笼罩的气氛，有些尴尬。
    “咳咳。”
    瞅一眼身旁一直没有抬头、缄默不言的花丸花火，上杉纪子摆出母亲的身份，正色道：“阿櫂，虽说我不该管这种事情，但你的作为，必须纠正一下。”
    阿櫂是他的乳名，也就是说母亲很重视这件事情。
    嗦口乌冬面，上杉櫂没有说话。
    “阿櫂。”
    上杉櫂放下筷子，碗中的红汤荡漾着裙带菜：“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事情。”
    上杉妈妈语重心长：“不需要对我解释什么，要好好向花火道个歉。”
    “对不起。”他很果断的说出了口。
    不过，没什么感情铺垫，很轻易说出口的“对不起”几字，会让道歉变得没有重量。
    气氛果然还是那么尴尬。
    花丸花火也抿着唇，埋头，看不清脸。
    “......”
    上杉妈妈尝试缓和气氛，轻拍她的肩：“花火，你看櫂已经道歉了...可以的话，就暂且原谅他一下吧......”
    上杉纪子看向她面前一动不动的乌冬面。
    “至少...把早餐吃了......”
    说完，她眼皮动也不动地回头注视正对面的上杉櫂。
    上杉櫂明白母亲的意思，她是在说：看你做的好事，还不快想办法安慰一下。
    在母亲眼神的催促下，他将双手撑在桌子上，交叉并拢的手指正对下方腾起热气的乌冬面，向花丸花火邀请道：
    “请跟我出一趟门。”
    ——————
    收起伞，轻甩上方的雨滴，上杉櫂与花丸花丸踏进了早稻田站。
    花丸花火跟在他的身后，步伐均匀，侧头望向他：“櫂君...这是要去哪儿啊？”
    其实刚才她只是有些出神而已。
    “东京都千代田区神田须田町116。”上杉櫂说，两人一同等待上午的东西线。
    “去哪里做什么......”
    “买弓具。”
    花丸花火知道他最近对弓道很上心，虽然没见过他射箭的样子。
    “那今天...和莉映酱的学习会怎么办？”
    学习会？
    上杉櫂顿一秒，他还真忘了。
    “我感冒了。”他说一句。
    “櫂君感冒了吗？”她侧头看向他一点也不红的脸。
    “和绫香同学说，我感冒了。”
    花丸花火理解他的意思，觉得不能这么做，小声劝道：“櫂君，不能说谎。”
    “承诺的事情，没有办到，一样是说谎。”
    地下铁驶入车站，卷起的微风中携带着早稻田站独有的铃声。
    东京的地下铁，每一个站点都有独特报站铃声。
    靠坐在电车左侧的座位，上杉櫂发现对面有个小女孩正直愣愣地看着他。
    花丸花火依旧没想到该如何反驳上杉櫂刚才那句话。
    “总之...总之...櫂君不能那么说，骗人是不好的。”
    “为了骗人的骗人，是有其目的性的，不能完全否认它带来的好处。”上杉櫂也直愣愣地盯着那个小女孩。
    “比如说我以感冒为由，欺骗了绫香同学，那在她的认知里，这件事就会被打上一个「毕竟是生病，这也没有办法啊」的标签。”
    小女孩眼神倔强，与他对视毫不示弱。
    “在这种情况下，她会很随意的将这件事当做特殊情况处理，也就是——无事发生。”
    两人的战斗僵持不下，上杉櫂突然瞪大了眼，放出气势，同时继续说：
    “如果，将真实的情况告诉绫香同学，她知道是我放了她的鸽子，那以她的性格一定会非常生气，这一整天都会沉浸在愤怒中。”
    效果显著，小女孩被吓怔了。
    “既然说不说谎都是放鸽子，那为什么不让绫香同学心情愉快的过完这一天呢？这是出于我们几人之间，最妥善的解决方法。”
    “你好我好她也好，三方受益，何乐而不为？”
    战斗结束，以上杉櫂的胜利为结果。
    小女孩双手抱胸，气呼呼地别过头，她身旁的父亲听到哼声，关切的询问她怎么了。
    上杉櫂的诡辩很容易将人带偏，如果是后藤或者坪川，那一定满口赞同。
    “櫂君...不能这么做......”
    电车晃晃悠悠，花丸花火还是坚持自己的主张，虽然声音小了很多，“骗人...是不好的......”
    看到她拉住自己衣角的小手，上杉櫂叹了口气，摸出手机对她说：
    “是我输了，我明白，我会向绫香同学道歉的。”
    “嗯。”
    在她笑容的注视下，上杉櫂打开手机，划出line。
    此时绫香莉映已经对他发了一句：「人呢？？」
    看来是已经到了花丸家......
    上杉櫂：敬以诚挚的问候，很抱歉，绫香同学，出于个人原因今天的学习会暂且取消，非常抱歉让你白跑一趟。
    片刻后，消息显示已读。
    出乎意料，绫香莉映似乎没有生气，回复的语气平缓。
    绫香莉映：花火也在你那里？她一直没回我消息。
    上杉櫂：是的，就在我旁边。
    绫香莉映：（狐疑的表情包）你们，不会是在约会吧？

 第九十二章 杉田弓具店

    是的，就是在约会。
    如此回复一句，上杉櫂直接将手机揣回兜里。
    花丸花火睁着漂亮的眼睛看向他，问：“莉映酱，说了什么吗？”
    “绫香同学说，祝福我们约会愉快。”上杉櫂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笑着对她说。
    “不是...今天不是约会......”花丸花火看向自己裙子下裹紧白丝的双腿，“莉映酱，也不会对櫂君说这种话的....”
    她想明白了。
    “櫂君...又在骗人......”
    “别担心。”
    上杉櫂轻搂她的肩，让她慢慢往自己的怀里靠，在对面小女孩捂紧脸的动作下，他柔声对少女说：
    “櫂君，永远会对花火好的。”
    ——————
    转车新宿线后，在小川町站下车。
    千代田区，平均居民收入在东京23区中位列第一。
    平均200万円一平米的高昂房价让居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所以，这里的人口也是东京23区中最少的，仅有5万多人。
    上杉櫂不怎么喜欢来这里，因为在这里随便拎一个路人，都是年收入在1000万円以上的存在。
    花丸花火倒没什么负担，以前她也经常过来找九十梨香玩。
    话说回来，岳父是警视长吧，年收入是多少来着的？
    尽管花丸裕樹没有承认，但上杉櫂在心里，已经把伯父与岳父，划上了等号。
    “花火。”
    一同走在雨伞下，蒙蒙细雨带来的冷空气，使得两人几乎是依偎在一起。
    她听到声音，看向他。
    “伯父的年收入，是多少？”
    “櫂君...问这个做什么呀......”
    “就是想问问。”
    “花火不知道......”花丸花火说着，就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手机。
    “不知道就算了——”上杉櫂看到她拿出来手机，问，“绫香同学？”
    花丸花火摇摇头，小声说：“花火正在帮櫂君问爸爸......”
    信息已经发送出去，上杉櫂突然心头一跳，“花火你是怎么问伯父的？”
    “櫂君在问爸爸的年收入呀......”
    上杉櫂欲言又止：“算了，问就问吧。”
    虽然看起来很像图谋不轨。
    消息不到片刻就完成回复。
    「工资？工资最近倒是提了点，基础工资有120万円，花火想多点零花钱的话问爸爸要就是了。」
    「不过那小子问这个做什么？想干什么？」
    “爸爸说...他的年收入在1400万円以上...基础工资......”花丸花火帮上杉櫂忽略了花丸裕樹追问的一句话。
    够多，反正是他上杉没有的多。
    自己要怎么洗劫花丸——获得这么多钱？
    依靠他自身的精准属性去秋叶原吊光所有的娃娃机？
    听起来倒是不错，一步步拍成视频的话，估计还会被封个「娃娃机の神」。
    火了之后，游走于各种综艺节目，凭借他这张必定会越来越帅、会越来越受欢迎的脸，来聚集爆发性的流量。
    最后再转型成演员，完成网红到明星的蜕变。
    至此，他上杉就正式踏上了随手捞钱的人生巅峰。
    太扯了。
    光是那怪异的称号就令人无语。
    放弃这不切实际的想法，上杉櫂不禁看向身旁的花丸花火，问：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櫂君......”
    花丸花火深埋下头，樱红爬上脸颊，双唇紧撮。
    少女没有回答上杉櫂的这个问题。
    一齐走到神田须田町116，抬眼便能看到那木质牌匾。
    「杉田弓具」
    很简朴的名字，沿途多是佛像木雕什么的手工门店，这一条街在上杉櫂看来，都与“木”搭上了关系。
    店子不大不小，一推门，便能听到清澈的铃铛声。
    “欢迎光临杉田弓具店。”
    说话的，是一位约莫在十二三岁的少女，她正坐在左手边的柜台上，写着功课。
    上杉櫂打量四周，右手边是挂满竹弓的墙，很大一面，占据了整个视线。
    弓的配件、箭矢、手套，以及弓道相关的书籍都有序地散落在这件整洁的店子里。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右边墙上挤满的竹弓。
    如果走进仔细看的话，能看到每张弓下标注的制作者姓氏、弓的拉力、价钱。
    上杉櫂算是初学者，弓的拉力在14kg，所以他特意扫了几眼那些竹弓的价格。
    石坂·实技——24，800円
    小出·练心——29，000円
    小出·直心i——39，001円
    二宫·直心ii——44，000円
    二宫·直心iii——48，000円
    诹访·鹄心——90，000円
    ......
    最后，上杉櫂将视线停在了写有杉田姓氏的一把竹弓上
    杉田·清雅（受注生产）——110，000円
    为什么...那么贵？
    “......”
    上杉櫂忽然发现，自己今天带的钱...好像不够用啊......
    话说那些实心、直心、鹄心是什么意思，给弓分的阶级？
    花丸花火也是第一次见如此琳琅满目的弓具，小手攥紧上杉櫂的衣角，拉着他好奇问：
    “櫂君...那些竹弓...为什么弓弦都是歪的啊？”
    这是上杉櫂的智商盲区：“问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弓道部的弓弦也都是歪的，没问过。”
    弓具店的少女走了过来，解释道：
    “弓弦偏右，这样的做法是由于竹子的纤维不合适接受横向的力，偏右可以将局部的变形方式改动，以便于维护竹弓，同时又不会缺失竹弓的精致度。”
    她看一眼花丸花火拽住上杉櫂衣角的动作，心中把她暂且认定为妹妹身份。
    “比起纤维弓，竹弓更需要保养，也因此，不建议初学者购买。”
    少女脸上的轮廓有点眼熟，上杉櫂向她问：
    “杉田学长的妹妹？”
    从容的语气远超同龄人，很有杉田学长稳重的气质。
    杉田樱怜瞅了眼上杉櫂的有点帅气的脸，问：“你就是老哥说的同学？”
    “应该就是，”上杉櫂说，“杉田学长呢？刚刚联系的时候，不是还说在店里吗？”
    “老哥上厕所去了，估计马上就回来。”
    杉田樱怜不由在花丸花火精致的小脸上多看几眼。
    心中，产生疑问。
    为什么，哥哥和妹妹都长这么好看？
    自己的老哥除了气质外，颜值完全没能达到她妹妹的一半标准。
    都快毕业了，连其他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每天都心心念念他的弓。
    找的到女朋友吗？
    她不禁为自己老哥的后半生感到惋惜。
    唉。

 第九十三章 竹弓与私心

    雨似乎下大了些，敲打门口的声音变得响亮。
    雨点汇聚在格挡屋内与屋外的透明玻璃上，由小聚大，在快要耐不住性子的时候，向下方划出一条条曲曲折折的浅色水印。
    杉田樱怜与上杉櫂随意攀谈，她发现他在弓具这方面的知识完完全全就是小白。
    并且，除了帅以外，她目前没有发现他的其他优点。
    为什么老哥要对他推崇备至？
    “按理说，你弓道的阶段，应该还在拉皮筋的程度吧？”
    拉皮筋就是在一根九寸左右长度上的木棒上绑上一根橡皮筋，用作于模仿拉弦的动作。
    属于入门中的入门，新手练习用的东西。
    “算是吧，”上杉櫂回答她，“毕竟刚刚从拉皮筋毕业不久。”
    “上杉的实力，可不流于用具方面的知识。”杉田漱平从杉田樱怜的身后走出来，他后面的木门刚刚被拉上。
    “为什么这么讲？”杉田樱怜回头看向自己格外有气质但又不怎么帅的老哥。
    “因为他射箭很厉害。”
    “就这么简单？”杉田樱怜有些不相信。
    一个刚刚接触弓道的人，能有多厉害？
    能摆脱拉皮筋的阶段已经非常不错了，弓道可是需要一生来修习的东西。
    “就这么简单。”
    “杉田学长。”
    上杉櫂向面前身穿白色外套的杉田漱平礼貌的问候一句。
    他身旁的花丸花火也跟着他微微低头，声音乖巧地说一声：“打扰了”。
    杉田漱平非常规矩的向两人回礼，发现自己不认识上杉櫂身旁站着的女孩子。
    抬起头来，问：“这位是？”
    “花火是——”
    杉田樱怜打断上杉櫂的话，替他回答说：“她是上杉学长的妹妹。”
    花丸花火愣一下，摆手道：“不...不是的...”
    她又想了想，发觉有些不妥，补充一句：“好像...也是吧...”
    不是，也是。
    所以是不是？
    杉田樱怜思维极其灵活跳跃，挑眼看向上杉櫂：“上杉学长的义妹？”
    义妹？
    上杉櫂稍稍回想一下，在幼稚园的时候，花火中午吃的饭都是他喂的，算是半个哥哥吧。
    “没错。”他很果断的应承下来。
    杉田樱怜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我叫花丸花火，请多关照。”花丸花火双手合拢在裙摆上，上半身前倾15度左右，做出一个很平常但又很可爱的问候。
    “杉田樱怜。”她向她回礼。
    “杉田漱平，请多关照。”
    比起妹妹，杉田漱平的礼貌与规矩更加得体，每个动作都会令人感到自然舒适。
    上杉櫂知道这是他长久以来修习弓道而带来的气质，他似乎已经把「正」这个字，融汇到自己的生活中。
    “樱怜，你向上杉同学介绍需要的东西没？”
    杉田樱怜对自己老哥摊摊手：“还没有。”
    杉田漱平没有说话。
    兄妹不愧是兄妹，她很快就理解完自己老哥的意思。
    她指了指身后角落里的候客位，对花火说：“花丸桑，请坐那里吧，有早茶和饼干哦。”
    花丸花火顺着她指方向望去，干净的茶几、米色的沙发，干净利落。
    她轻轻向她点头，声音糯糯的：“谢谢......”
    女孩子之间，自有女孩子之间的话题，上杉櫂见花火与杉田樱怜聊的不错，便继续挑选自己的和弓。
    打开玻璃展柜，杉田漱平从里拿出一把上杉櫂刚刚看到的——杉田·清雅。
    “作为一名射手，我还是喜欢竹弓。”
    弓是上弦的，藤色的弦微微向右偏移，不与弓干平行。
    虽说上杉櫂不了解这其中的缘由，但从射了那么多箭的经验来说，弓弦偏右一点，可以提高射击的精准度。
    杉田漱平左手拿着长达七尺三寸的亮色竹弓，继续解释说：
    “由于材质的原因，竹弓容易受环境天气的影响变形开裂，保养不好的话寿命很短，价格也不菲，不是新手的最佳选择。”
    “没有什么优点？”上杉櫂问。
    “优点就是轻，美观，”杉田漱平介绍的很简练，“这是实际上的优点，比起后来出现的玻璃纤维弓、炭纤维弓，竹弓更具有文化意义，射型也会更加优美，极具美感。”
    “优美的射型在段位审计中是很重要的一点，高段位的教士、范士都不会使用非竹弓。”
    上杉櫂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也是就考段位的时候，用竹弓会更受青睐？”
    “算是，不过最看中的，还是人本身的射艺，”杉田漱平将竹弓递给上杉櫂，“弦是我特意上好的，试试看。”
    上杉櫂接过那柄比他还高的竹弓，抬头看着弓的末弭。
    “好轻。”他不断在竹弓上来回打量，这就是他接触这柄竹弓的第一印象。
    亮色的竹弓体干修长，上长下短。
    约在三分之二处，也就是握弓的两头绑有亚麻色的束绳，这两个位置称之为藤头、握下藤。
    整个弓体长约2.3米，这比上杉櫂在弓道部接触的长弓还要长一些。
    杉田漱平：“这柄竹弓是「四寸伸」（约233cm），满弓距离是97cm，最大弓力为21kg，震动偏小，弓身恢复速度居中。”
    “是我爷爷不久前制作的。”
    “21kg？”
    上杉櫂听到这个弓力果断放弃空手将它拉满弦的想法。
    这可比他平日里拉的14kg弓力要大的多。
    不过他还是尝试稍微拉动下空弦。
    gya——n
    锐利的低短音，比之前他所接触的高响音有所不同。
    杉田漱平：“弓弦是合成弦「天弓·翠」，弦音锐利、弦身柔软，易上弦。”
    上杉櫂拉弦的动作，使他定了定神，缓声道：
    “这只弓，就送给你了。”
    停下手中拉动弓弦的动作，上杉櫂并没有欣然接受，而是反问道：“为什么？”
    110，000円，足够他几个月的伙食费。
    “射手，需要一把好弓。”
    杉田漱平将展台的玻璃拉合上，“其实选择弓并不需要太多要求，只需要知道它的特质，看上眼，喜欢上就足够了。”
    他的语气与他的气质一般从容。
    “缘分很重要，只要将弓拿在手里，射手就会去适应它、感受它，也会让它更适应射手本身。”
    “可这并不能成为我接受学长如此人情的理由。”上杉櫂说。
    “因为我很欣赏你，上杉同学。”
    杉田漱平视着他，“送你这柄弓当然也有我的私心。我听雅也说过，你想去参加全国弓道锦标赛。”
    “那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在那场全国赛事上的表现。”
    “不知道。”
    “......”
    上杉櫂说的是实话：“但略有耳闻。”

 第九十四章 雨天的周末

    如果雨在天空中滑落的短暂时间是开心，那么落入大地随波逐流汇聚成洼便是失落。
    虽然没能在杉田漱平的表情中读出什么异样，但他的字里行间，还是携带着一种名为遗憾的心情。
    “我们家，从江户时代便有了弓师的传承，这份职业世代都是家族继承。我爷爷是，我父亲也是，作为长子的我也必须继承这份弓师的传承。”
    “我自幼接触弓道，修习至今，也算是有些许成就。”
    “樱怜因为是女孩子，所以要比我过的自在很多。”
    杉田漱平看一眼候客位那边紧邻的两个女孩，然后继续对上杉櫂说：
    “剩下的我就不过多赘述，无非就是严厉的父亲严厉要求我修习弓道，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上杉櫂听过学长止步全国十强的事迹，智力点了8的他，开始推断学长所谓的私心：
    “学长是对没能在全国大赛上获得弓取之首感到遗憾，进而需要我来帮助你继承这份愿景？”
    他抬了抬右手上的清雅竹弓。
    “所以就送我这柄价值110000円的竹弓？”
    刚要继续说话的杉田漱平就被他打断了话，在耐心听完他的话后，定神问道：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一般剧情不都是这么发展的？”上杉櫂反问道。
    “......”
    “弓道的梦想不应该由他人来继承，这是用一生来奋斗的事情。”
    杉田漱平面色不渝，没什么太大变化，继续向他说：“我是看出来你对弓道并不怎么上心，送你竹弓是不想让你放弃弓道这项修行，这太浪费你的天赋了。”
    “......”
    “我觉得我挺努力的。”累是累，但上杉櫂目前没有放弃修习弓道的想法，拉弓射箭还是很惬意的。
    “基础动作训练完就天天摸鱼，想放松的时候才偶尔射两箭，比起你的同届来说，可太轻松了。”
    上杉櫂在他的话中莫名听出一种鄙视感。
    杉田漱平：“要不是看你射箭进步神速，真的想天天拉你到射位上射个两百箭再走。”
    射两百箭手都要绷断，弓都受不了，上杉櫂知道学长是开玩笑。
    但他还是有疑惑，问：
    “那学长刚刚说那些事是做什么？”
    “我参加全国锦标赛？”
    杉田漱平解释道：“那是为了告诉你我有这方面的经验，想参加比赛不用担心，练好弓就行。”
    他又接着解释：
    “还有我家是有弓师传承，用料都很足，做工很精细，审查很严格，送你的竹弓放心用。”
    “就这么简单？”上杉櫂问出跟杉田樱怜一样的问题。
    “就这么简单。”杉田漱平的回答也是一样。
    “就这么送出了110000円？”
    “我们家，”杉田学长平缓地说，“不缺钱。”
    “......”
    上杉櫂明白了，是自己格局小了，忘了这里是千代田区。
    “比起这个竹弓的价值，我更看好你天赋的价值。”
    杉田漱平走到柜台处，从里拿出圆形的小盒子，对跟过来的上杉櫂解释说：
    “这是木腊，胡桃油做的，涂抹到竹弓上用以保养。”
    他又指了指另一边展台上的鹿皮手套。
    “弽就需要量身定制了，这部分的钱就要上杉同学自己出。”
    “明白。”
    即便是咸鱼，也不能总白拿。
    然后上杉櫂问道：“要多少钱？”
    “定做一只弽的话，在2万円左右，”杉田漱平很随意地说，“我建议，你可以再买几件弓道衣、几条袴裤，以及书籍、足袋、矢、笔粉、押手弽、石突、弓袋......”
    “学长，停，”上杉櫂连忙摆手制止，“就告诉我大概要花多少钱。”
    “嗯...”杉田漱平稍作思索，“8万円左右吧，算上税收。”
    八万......
    有个很严峻的问题——钱不够。
    “花火！”
    正在与杉田樱怜闲聊的花丸花火突然听到外面的上杉櫂在喊她。
    起身，迈着均匀的步伐走过去，驻足站在他的面前。
    她看到他手上好~长的竹弓，好奇地小声问：
    “怎么了...櫂君？”
    “没什么，就是~”
    上杉櫂对她露出很好看的笑：“哥哥的钱没有带够，小花火能不能，嗯...借哥哥点？”
    ——————
    “83215.3，唉，没钱了没钱了。”
    右手拿大包的上杉櫂叹一口气，他忽然觉得打落在伞上的雨声格外烦躁，“小金库这两天，没了一半。”
    竹弓太大，在雨天不好拿，杉田学长明天亲自给他送到学校去。
    “櫂君...很缺钱吗...？”
    花丸花火手提5根包装好的箭矢，在雨伞下走的很慢，“那花火的钱...櫂君就不用还了。”
    “不行。”上杉櫂摇头拒绝。
    “櫂君以前都请花火吃好吃的......”
    “哥哥借妹妹的钱，必须要还。”
    花丸花火想起很早以前的自己：“櫂君果然还是想把花火当妹妹么......”
    “花火觉得呢？”上杉櫂又想捏她软乎乎的脸蛋。
    “櫂君...最近变得很坏......”花丸花火发现他的目光，稍稍埋头。
    “花火太可爱了，没有办法。”
    “櫂君以前都没有这么坏的......”
    上杉櫂将雨伞换到另一只手，提着袋子轻搂她的肩。
    少女的身躯在胸口散发着柔软，甜蜜而又舒适，他不禁对她柔声说：“花火别忘了我们现在是，恋人关系。”
    “恋人...就会这样吗？”她没有抗拒他的怀抱，轻轻靠上他。
    “对的，”上杉櫂对她缓缓地说，“恋人，就会让櫂君变得很坏。”
    “櫂君......”
    清冷的风带动蒙蒙细雨，吹拂到少女愈发娇羞的面庞。
    路上的行人稀稀疏疏，没有人在这雨天的街道发现少女偷偷依偎的动作。
    微弱的寒冷，使她不禁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胸口...很暖...也很安心......
    花丸花火仰面看向他的鼻子，眼睛明亮而又清澈，弱气的声线小声的说：“櫂君变成恋人...就变得这么坏了......”
    “讨厌吗？”上杉櫂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少女，迎着她好看的目光，走的很慢很慢。
    四目交会，她又害羞地埋下了头。
    “讨...讨厌......”说出讨厌的时候，心窝却是暖洋洋的。
    上杉櫂笑了笑。
    捏住她纤细的肩膀，轻嗅她少女的体香，话语像是略过的风一般，飘然漾耳：
    “那......讨厌的櫂君邀请小花火下午去他家里玩，小花火...去吗？”
    少女靠在他的怀中，脸蛋红润，听到他的声音，漂亮明媚的眼眸忽然很想慢慢合上：“櫂...櫂君......”
    “去吗？”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一丝急躁与催促。
    轻飘飘的小脑袋在温和声中也变得懒洋洋的。
    她闭上有些迷离的眼，跟随他的动作驻足下来，软软的唇小声嚅嗫着：
    “去......”
    上杉櫂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小脑袋，再次露出了笑：“真是...可爱啊......”
    左手轻搂她柔软的娇躯，在这被冷雨包裹的街道里，两人往回家的方向，缓缓而去。

 第九十五章 周一，又是一封告白信

    第二天的教学大楼有些吵闹，上杉櫂一打开鞋柜，便看到一封粉色的信掉下来。
    “又来了？”
    他没有过多意外。
    将信从脚边捡起，在旁边两位男同学羡慕眼神的注视下，将其打开。
    「我喜欢你。」
    嗯，开门见山。
    「其是我很早就想跟你写这封信了，上杉同学。」
    嗯，名字没写错。
    「我是一个很胆小的小女生，本因早点写出这封信，但我很害怕...我一直决没有决心来做足勇气面对告白后的结果。」
    阐明自己的性格，表达自己深深的爱慕之情，不错。
    上杉櫂单手拿信，继续读下去。
    「我知道我不是最完美的，但我会是最努力认真的。我还记得那天你在道场里，蓝天下，那潇洒的身影，那优美的动作。你的每次搭弓，你的每次射箭，射中的不仅是安土上的靶子，亦有我胆小怯懦的心。」
    「一想到你的面孔，那份怦然心动便令我辗转反侧，漆黑的夜里无论睁眼还是闭眼，都是你在映入眼帘的身姿。」
    「我真的好想，牵住你的手，说声我喜欢你。」
    「我知道我很卑微，我也知道我很渺小，我知道我是个没有存在感的女孩。」
    「但我还是想请求你，能在百忙之中给我一个答复。」
    「今天下午我都会一直在后庭的那颗榉树下，一直等待到深夜。」
    「如果这封信对上杉同学造成了困扰，我感到万分抱歉。」
    ————2年5组，泽鸟海夏，2月16日，留。
    信的下半方，甚至能看到几点干硬的褶皱。
    “......”
    上杉櫂沉默了，如果是以往的情书，虽不至于直接丢进回收桶，但他也是完全无视。
    这份信写的很好，也很卑微，会让人产生一种至少也要去见她一面的心理。
    “可惜啊。”
    他摇摇头，将这封信，收回粉红色的壳子里，“如果是上辈子，恐怕我很快就会答应。”
    心中并未产生太大的波澜，上杉櫂很平常的换好鞋，走向四层的教室。
    清晨的校园总是透露出一股青春的活力。
    比起开始凋零的早樱，还是学校里的水手服少女们更具有吸引力。
    很日常地推门入室，映入眼帘的永远是那几个来的最早的同学。
    “早上好，班长。”
    “早上好。”
    正在写班级日志的九十梨香随口回应一句，但听声音好像是上杉，她便抬头看向坐在靠窗位置的他，问：“今天的上杉同学居然会主动打招呼，很高兴？”
    她看到他放下的粉色信封，自己回答自己的问题。
    “看来的确很高兴。”
    “坪川与后藤两人还没有来，花火与绫香同学换鞋慢，我就只能和班长大人你打招呼了。”
    上杉櫂瞥一眼班级里其他的同学：“毕竟我和他们又不熟。”
    “一学期了还不熟，这只能说明你有问题，”九十梨香捋了下耳旁的发丝，然后继续写桌上的日志，“你加入弓道部也有两个星期了吧，感想如何？”
    “还不错。”上杉櫂只能这么说。
    “不过班长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拒绝女孩子的告白？”他指的是刚才那封信。
    “你不是拒绝的很熟练么。”九十梨香眼皮也不抬的说，手中的笔不断在纸张上勾勾写写。
    “这封不一样。”
    “再不一样对你来说都是拒绝，”啪嗒一声，九十梨香停下了笔，转头看向他，“难道上杉同学还会照顾人家女孩子的心情？”
    “我一直都很温柔。”
    九十梨香莫名想鄙视他一眼：“我的话，拒绝告白就是明确告诉对方自己的态度。”
    “情书怎么处理？”上杉櫂问。
    “收起来，”九十梨香将日志合上，立起来往桌上震了震，“告知对方说我会永远保存。”
    “嗯，很有大小姐的风范，”上杉櫂点点头，“很会拉拢人心。”
    此时，坪川贵弘背着挎包走了进来。
    招呼没打，倒是对上杉櫂桌子上的情书感兴趣，问：
    “今天新收的？”
    九十梨香拿起日志正要走出教室，遇到了刚刚进门的花丸花火与绫香莉映两人。
    三个黑色水手服的女孩子便又开始新一天的寒暄。
    上杉櫂从她们的身上收回视线，对坪川说：
    “你要不要看看？”
    “别人女孩子写给你的情书，给我看...不好吧......”
    然后他就打开了那封信。
    然后他就沉默了。
    然后他就问：“你打算怎么拒绝人家？”
    “像以前那样啊。”
    “丢垃圾桶？”
    “那样也太过分了。”
    “你上杉向来都是这么过分。”
    “不要污蔑我，”上杉櫂说，“也就第一次收情书的时候扔进垃圾桶，后来我不是捡起来了嘛，还好好地给人家回了一封信。”
    “但还是很过分。”
    “是很过分，”上杉櫂叹了口气，“所以我这次打算当面去拒绝。”
    “当面拒绝对你来说是非常危险的。”坪川贵弘推了推眼镜说。
    “为什么？”上杉櫂想赶紧远离他，“别给我出馊主意。”
    “因为花丸同学。”
    坪川贵弘偷偷瞅一眼坐在座位上十分乖巧看书的花丸花火，然后继续对上杉櫂说：
    “病娇是非常非常可怕的，我了解的越多，越觉得花丸同学这种难以察觉的状态是最最最危险的一种。”
    “最有可能就是在察觉到你与其他女生偷偷会面的情况下，晚上拿着锃亮的水果刀袭击你，然后在你血流一床的情况下，双眼无神地说：‘最喜欢...上杉君了......’”
    “......”
    上杉櫂看到他眼镜下的黑眼圈，“晚上galgame打多了？”
    “这是吾辈死上数十次的经验，”坪川贵弘淡然摇头，“作为朋友，这是吾辈对你的谏言。”
    上杉櫂确信，他就是昨晚上游戏打多了。
    “其实我有打算公开和花火之间的关系。”
    坪川贵弘似乎是被吓了一跳：“你不帮她治愈病情了啊？你的青梅竹马恐怕一个眼神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小心她把你永远锁在柜子里。”
    “去去去，”上杉櫂十分无语地向他摆手，“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建议你趁现在补一会儿觉，别猝死在数学课上。”

 第九十六章 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癖好

    中午的时候，在食堂，后藤岩胜失魂落魄地走了过来。
    坪川贵弘扶着眼镜，侧眼看他：“哟，这不是后藤吗？怎么今天就想到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后藤岩胜没有回答，一屁股坐到他的身旁，一副哀怨的样子。
    上杉櫂默默吃着花火准备的蛋包饭，没有看他。
    “我被甩了。”后藤岩胜简言意骇。
    “噗！”
    坪川贵弘差点把刚吃进嘴里的荞麦面喷出来。
    他赶紧喝一口乌龙茶压压惊，然后问：
    “一个星期，你就没了？”
    “一个星期，多半天。”
    后藤岩胜自己吐槽自己，“亏我周六还拉着她去吃4999円的鳗鱼饭。”
    上杉櫂吃蛋包饭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没心没肺的继续吃。
    坪川贵弘伸出手，慈爱地拍拍后藤的肩，安慰说：“放轻松~爱情嘛，迟早会再来的。”
    “没意思。”
    “什么？”坪川贵弘没听清。
    “我说，没意思。”后藤岩胜稍稍抬高音量。
    他的眼睛没有高光，像是被腌入味的死鱼：“明明...是初恋...我还一直不愿割舍。”
    “就这么，结束了？”他是在问自己。
    “要学会放下~”坪川贵弘语重心长地说，轻拍他的背，“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被甩的？”
    后藤岩胜怂拉着肩，说话有气无力：
    “约会，逛街，吃鳗鱼饭，然后吃鳗鱼饭的时候跟她说了我被冤枉成渣男的事情。”
    “然后呢？”坪川贵弘连面也不吃了，继续追问。
    “本着情侣应该相互坦诚的原则，我给她看了我和绪方同学的聊天记录。”
    “问题出在这儿？”
    后藤岩胜死鱼般摇头：“她看完之后也没说什么，但她随手点了返回.......”
    一直在听的上杉櫂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她看到了我的563个好友，以及整整5页早安。”
    坪川贵弘快憋不住笑：“你连好友备注都是人家女孩子的三围，你不死，谁死？”
    后藤岩胜推开一旁坪川嘲笑的脸，“我现在非常收敛，最近她们询问我为什么不聊了，我都没有回。”
    “那你为什么不删？”坪川问，上杉默默吃蛋包饭。
    后藤岩胜重重的叹口气：“舍不得啊，你知道我得到一个三围有多难吗？照片、动态、tiktok、聊天记录旁敲侧击，每一个三围都是我花了巨大心力得来的成果。”
    “有意思？”
    “你不懂。”
    坪川贵弘鄙视他一眼：“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个绪方学姐说你是人渣了。”
    “我不是人渣，只是和你加入的制服研究部一样，有那么‘一点点’的癖好罢了。”
    后面那三个字，被后藤岩藤格外咬重。
    上杉櫂吃完了花火做的蛋包饭，默默摇头。
    ——————
    除了今天早上那封告白信以外，今天对上杉櫂来说，平平无奇。
    趁着拉完弓休息的功夫，上杉櫂坐在休息区，用手机与花丸花火互相发送着消息。
    努力画好画的花火酱（花丸花火）：櫂君，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们可以一起去买。
    划在水面上的船桨（上杉櫂）：吃你（正经表情）
    许久后。
    努力画好画的花火酱：今天...花火不想来櫂君家了......
    划在水面上的船桨：那我就去花火家蹭饭。
    努力画好画的花火酱：不行。（一个大大的红叉）
    划在水面上的船桨：（伤心的小猫）花火酱不同意，那我今天就只有吃杯面了......
    坐在画板面前的花丸花火看见那个伤心的表情包，心软了，小手在手机上打字发送过去。
    努力画好画的花火酱：花火，会帮櫂君做好吃的。
    上杉櫂对着屏幕露出了笑，手指快速敲打。
    划在水面上的船桨：所以，今天晚上要来我家吗？
    沉默片刻。
    努力画好画的花火酱：为什么，櫂君总是要花火过去玩儿......
    划在水面上的船桨：想和你待在一块儿。
    “櫂君...”
    花丸花火呆呆地拿着手机，脸颊发红。
    上杉櫂等了好久才等到她的信息。
    『一直吗...？』
    『一直唷，櫂君好喜欢花火。』
    至此，上杉櫂再没收到她的回信。
    他紧盯着那个卡通头像，瞳孔放大又放小。
    是不是有点，调戏过头了？
    不过感觉很不错。
    满怀笑意地收起笑意，上杉櫂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如平常一样平淡。
    拿起立架上的竹弓，戴上弓道场的弽，向射位走去。
    在这弦音响彻的弓道场，杉田漱平放下手中的长弓，向身旁重新回归的上杉櫂说：
    “今天你连10箭都没有啊，是不是太偷懒了一点。”
    “还行吧。”
    上杉櫂目视前方28米处安土上的标靶，抽出箭筒里的箭矢，将手中轻盈的竹弓高举过肩。
    右手弽枕扣紧弓弦，左手持弓，肩膀肌肉向后发力。
    缓慢、平稳，如沐春风，自然而又稳健。
    在弓拉满的一瞬之间保持状态，射法八节第六节「会」已经圆满。
    上杉櫂目视前方，将箭簇，对准靶心，放开微微颤抖的手指。
    喀——！
    锐利而又低沉的弦音响起，以此为信号，箭矢划过绿地，中的标靶。
    【精准lv7(12/40)】
    【体质lv6(5/20)】
    上杉櫂甩甩手，21kg的弓，所带来的力道还是有些不适应。
    另一旁的青佑雅也笑着对他说：“会和离完了，第八节残心却忘做了。”
    “唉，”上杉櫂摇摇头，“练弓道遇到麻烦事了。”
    “技术上的问题？”
    青佑雅也说，“但我觉得你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问题，除了姿势偶尔出错外，就没怎么见你脱过靶。”
    上杉櫂手拿竹弓，对着他的袴服说：“弓道服太帅，我练弓的时候被一位女同学看到，今天给我送来份情书。”
    “情书！？”
    正在后面与桜井风子笑着攀谈的千岁真依凑过来，对他问：“学长你被女同学表白啦？”
    “是。”
    上杉櫂语气平淡，“社团活动结束我就准备去拒绝。”
    他平静的语气在千岁真依听来就是无情，她不禁默默哀叹：“为什么会喜欢上学长啊，从此这个学校又多了一个伤心的女孩。”
    “弓道，不需要爱情。”
    绪方浅香冰冷的声音夹杂着她的弦音，幽幽传来。
    “没错。”杉田漱平是这弓道场里，唯一赞同她观点的人。
    最外边的那个射位，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平田政信摸着头笑了笑：“我觉得，不能这么绝对吧。”
    汤浅武太与其他毫无存在感的部员附和点头。

 第九十七章 下午，是拒绝告白的时间

    “上杉学长呢？”
    刚从洗手间回来的千岁真依并未在这地板反光的弓道场看见他。
    大家都在做着扫除。
    “给。”
    桜井风子将手中的拖把递给她，然后说，“上杉同学认为不能让别人女孩子等待太久，所以他就先过去了。”
    “啊？”
    千岁真依惊讶地看着湿漉漉的拖把，然后抬头问，“那他今天的扫除呢？”
    桜井风子对她眨眨眼，双手指着她手中拖把，满怀笑意说：“交给你了呀。”
    视线穿过绿泱泱的草坪，是安土上没有取下来的标靶。
    “那靶子呢？”千岁真依指着那边问。
    桜井风子目光瞥向一边，摊开手，叹口气说：“唉，也只能交给你了。”
    还不待千岁真依出声抗议，桜井风子接着补充一句：
    “今天的草坪也需要处理一下，杂草有点高了。”
    “也要我来做？”千岁真依指着自己，漂亮的脸蛋很是震惊。
    桜井风子连连摇头：“没办法没办法，谁让我们弓道部人不多啊，最近又退了几个。”
    她拍了拍千岁真依的肩，笑着说：“能者多劳嘛，对不对？”
    “......”
    ——————
    黄昏与夕阳将一切笼罩，昨日的雨点残留于绚丽的花瓣之间，使其更加娇艳的同时，也泛出一层晶莹剔透的光。
    惬意的时光带来惬意的心情，闻着后庭墙壁上攀爬的花香，上杉櫂将右手的弓袋换了个方向，继续向前慢步行走。
    几位活泼少女挎着单肩包，嬉笑着从上杉櫂的面前走来，在发现他时，偷偷的侧头打量几眼。
    “喂喂，优子，帅哥耶。”
    “对啊对啊，好像还是弓道部。”
    “穿弓道服的样子一定更帅，体育祭能看见他吧？”
    “嘻嘻，麻奈，去弓道部就能看见他射箭的样子，要不要现在回去问他要联系方式？”
    “不...要吧。”
    “哈哈，你害羞了。”
    “才没有，你走开。”
    几位高中少女就这么互相打趣着离开了。
    上杉櫂无奈地摇摇头，心中腹诽自己这魅力7跟假的一样。
    这要是提升到9那还得了？
    怕是自带光环buff，祝福、加持、亢奋一气呵成，到时候被围的水泄不通，跑都跑不了。
    太帅了也不好。
    上杉櫂如是想到，决定不拿那些属性点去点魅力这一项，自己的帅气只需花火一人欣赏就足够了。
    “小花火~”
    脑海中幻想出花火对他微笑的样子，真是可爱到想揉搓她软乎乎的脸。
    后庭的榉树，树姿端庄。
    翠绿的嫩叶向外支展扩散，随风婆娑的树影下，是披着长发的女孩。
    她对站在她面前的上杉櫂90°鞠躬，勇敢地说出了一句很普通告白：
    “请和我交往吧，上杉同学。”
    落日的风，吹动少女耳旁的发丝，拂过她的脸颊。
    上杉櫂无动于衷：“对不起，海...呃...泽鸟同学，我有女朋友了。”
    老套的回应，但就是事实。
    泽鸟海夏讶然抬头，黑色的眼镜下是满目的疑惑。
    她张了张嘴，小心翼翼的问：“上杉同学没有...骗我吧......”
    她在告白前，自然是多方面打听过上杉櫂的情报。
    “没有必要。”
    上杉櫂面无表情，左手拿着的2米多高黑色的弓袋，更有一种别样的冷漠。
    这种毫无悬念的事情，还是早点结束算了。
    无情的拒绝，令泽鸟海夏耸拉下了头。
    她刚才甚至已经幻想出他牵着自己的手，开心的一起漫步在校园里。
    无数的同学向两人投以羡慕的目光，感叹和嫉妒他们之间的爱情。
    怎么会...这样......
    女孩子能鼓起勇气告白，自然是拿出了十倍的努力。
    泽鸟海夏的第一个初恋，还不想放弃。
    加油！
    她咬咬牙，为自己紧张的心再鼓了把劲，脸上满是坚毅，抬起头大声说：
    “上杉同学，其实我们可以先做——”
    沙沙作响的榉树下，她脸庞真挚的表情渐渐远去，少女向前伸出去的右手，遗憾的落下。
    “朋...友......的。”
    风儿，喧嚣地划过余晖下，那个已经远去的背影。
    ——————
    学习会，上杉櫂比平常来的更晚一些。
    一身职业装的羽田希暮正在后排指导清原瞳美，瞅见上杉这么晚进来，也多说什么。
    “给。”
    “谢谢櫂君。”
    接过上杉櫂递过来的牛奶，花丸花火向他点头感谢一声。
    “没有我的？”绫香莉映看到花火双手捧着的盒装牛奶，向上杉櫂探头问。
    “没有。”
    “班长的？”绫香莉映再次问。
    “没有。”上杉櫂吸着同款牛奶。
    九十梨香看了他们一眼，发现没什么，又继续埋头学习。
    “就只有花火酱的？”
    “显而易见。”上杉櫂头也不转地回一句。
    “恋爱的酸臭味。”
    绫香莉映怨气浓浓的嘀咕一声，“最近花火酱都不和我一起出去玩儿了。”
    正在吸牛奶的花丸花火听到这句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这个周末一直都和他待在一起。
    上杉櫂一直觉得，闺蜜这种生物，就是与他跟风吃醋的。
    “你可以跟在我们后面。”
    “？”
    “跟在你们后面看你们秀恩爱吗？”绫香莉映特意压低声音，不让其他人听到。
    “那你可以自己去找一个。”
    “切，”绫香莉映愣了一下，突然表现的很不屑，“不喜欢男人，没几个是好的。”
    “不能以偏概全。”
    上杉櫂盯着手中瘪下去的盒子，“这世界还是好人多。”
    绫香莉映回过头，脸色不怎么好看，低声说：“我妈当年就是听信你说的这种好人。”
    上杉櫂听力极好，自是能听到她这弱不可闻的声音。
    “莉映酱......”花丸花火放下双手捧的牛奶，关心地看向她。
    “没事。”
    绫香莉映又抬起头，恢复正常，“过去的事，偶尔回想一下有些不舒服罢了。”
    “所以，你之前就老是针对我？”上杉櫂问。
    “那不叫针对，那叫保护。”
    绫香莉映表情很正常，“你上杉天天和后藤混在一起，鬼知道你们要那么多女孩子的联系方式干什么，谁又知道你是不是那种人渣，欺骗花火这种特别好骗的女孩子。”

 第九十八章 最初的一步

    上杉櫂：“我再次重申，我只是干站着，完成后藤作为工具人的诺言罢了。”
    “我知道，”绫香莉映埋头写字，“最近你没发现我对你的态度变好了点？”
    “没怎么发现。”上杉櫂说。
    绫香莉映没有回答他。
    “你们在聊什么？”羽田希暮走到讲台旁，放下手中的书笑着问。
    “我们在聊怎么与异性相处。”
    “哦？”
    二十六岁还是单身羽田希暮表现得饶有兴致，“想谈恋爱了？”
    绫香莉映缄默不言，意思是绝对不想。
    花丸花火默默喝牛奶。
    年轻的女老师视线在上杉櫂与花丸花火两人身上来回看，笑起来：
    “我记得上杉同学和花丸同学是青梅竹马吧？”
    “虽不是出生在一个产房，但也算是青梅竹马。”上杉櫂将空盒子放在桌角，拿起笔在题目上随意瞟一眼，写上一个「a」。
    羽田希暮看一眼那个正确的选项，继续问：“老师其实很好奇，你们那么熟悉，按理来说十分亲近才是，没有谈恋爱？”
    “当然——”
    上杉櫂正要开口，忽然想起岳父那个不知缘由的要求，改口道：“只要花火向我表白，我就答应她。”
    花丸花火小手捧着牛奶盒，呆呆地看向他。
    羽田希暮也发现花火的表情，揶揄着对上杉说：“让女孩子先向你告白？”
    “没什么不妥，”上杉櫂说，“这个时代倡导男女平等，表白这种事只由男性来，明显不平等。”
    “平等就意味着找不到对象。”羽田希暮年轻女性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
    “除了当事人十分优秀外，”上杉櫂随便瞟一眼便写上一题，“羽田老师怎么不找个男朋友？”
    “没合适的。”羽田希暮很正经地回答，然后又想了想，“其实老师最近也有这方面的打算，上杉同学能给些建议吗？”
    这算不算不耻下问？
    上杉櫂莫名冒出这个想法。
    “很抱歉，老师，我只会拒绝女孩子，不会追求。”
    “哦？”
    羽田希暮上下打量他帅气的脸，“上杉同学没有谈过恋爱吗？”
    “谈过啊。”
    上杉櫂没有掩饰，“但我追求方式太简单了，没有参考意义。”
    “国中的时候？”羽田希暮问，然后说，“作为经验分享给老师也行。”
    “直接告白。”
    埋头，但没有心思写作业的花丸花火抿了抿嘴。
    学习会的话题越来越偏，其他几位同学一边写作业一边听师生之间的闲聊。
    羽田希暮笑了笑，一身职业装很有成功女性的形象：“也是，上杉同学很有这么做的资本。”
    上杉櫂倒是疑惑：“按理说像羽田老师这么漂亮的女教师，不可能没有人追求。”
    “唉，”羽田希暮叹一口气，“怎么说呢，以前读东大的时候也试着谈过一次，但是...不行......”
    话语中，总是透露出种淡淡的忧伤。
    ——————
    今天的学习会，除了做套题外，毫无长进。
    走在灯火繁盛的市区，花丸花火与上杉櫂在两盏轻摇的灯笼下，等待可乐饼。
    “櫂君...羽田老师为什么交往不到对象啊？”
    油锅里的两块可乐饼炸得滋滋作响，在即将汇合的时候，又被小铁铲无情分离。
    “花火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上杉櫂笑一下，注视她在繁华灯光下的侧脸。
    花丸花火转过头来，火树银花般的霓虹灯照亮了她的轮廓：“因为櫂君和羽田老师一直在聊天，花火没有心思做作业了。”
    接过摊主递过来两份的可乐饼，上杉櫂付了钱，然后对花丸花火说：
    “很简单的事情。”
    “很简单？”花丸花火被他手中的可乐饼吸引住。
    “因为羽田老师作为女性，太过厉害。”上杉櫂转身的时候，发现花丸花火的小脑袋跟着他的动作走。
    “太过...厉害？”很想吃可乐饼的花丸花火显然没认真思考这句话。
    上杉櫂察觉到这一点，脸上露出笑，并不着急把可乐饼给她，继续向前走。
    花丸花火赶紧踏着小皮鞋，跟上他。
    两人在一颗榉树下的长凳上就坐，黑色弓袋就放在一旁。
    “对象与自己差距太大，自然会产生一定的自卑感，很简单的事情。”
    “谢谢櫂君。”
    花丸花火点点头，想伸出手接过上杉櫂手中的金黄金黄的可乐饼。
    上杉櫂躲开了她的小手，笑着对她说：“我喂你。”
    “花火可以自己吃的......”
    “这不一样。”
    说话间，上杉櫂就已经拿着可乐饼放在她的嘴前。
    土豆与肉所交汇的香气，充斥于鼻息，缕缕热气挑逗起的味蕾，是难以抵挡的诱惑。
    花丸花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偷偷看一眼全是笑容的上杉櫂。
    最终，小小的嘴，还是轻轻咬下那股软糯酥脆的感觉。
    “好吃吗？”上杉櫂笑着问。
    “好吃......”花丸花火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这让她回想到了以前。
    幼稚园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喂她吃饭的。
    但毕竟不是饭，喂起来没有那种感觉，上杉櫂还是将那份可乐饼递给她。
    “谢谢櫂君。”
    双手捧起可乐饼，花丸花火慢慢的吃起来，小嘴时不时呼出热气。
    上杉櫂注视前方狭长的街道，看过一个又一个人影从眼前走过：
    “花火还记得小时候为什么不肯吃饭吗？”
    “花火...小时候很爱哭......”
    “为什么哭呢？”
    花丸花火晃晃小脑袋，她确实不记得了。
    上杉櫂一想到她小时候那怯生生的模样，脸上就忍不住笑意：“因为伯母不在，花火就一直要我来喂，老师一碰你的碗，你就哭。”
    他看向她灯光下，姣好的容颜。
    “你哭的很响，满脸流泪的样子也很丑，衣服上到处都是你的泪花。”
    “会很丑吗？”花丸花火抬头望向他。
    “反正没有现在漂亮。”
    上杉櫂笑了笑，“不过那时候也很可爱，抹着眼泪一直想找我玩，还会脆生生地喊我哥哥。”
    花丸花火低下头，说话的声音很小：“那时候大家都说花火是爱哭鬼，都不愿意和我玩。
    “只有櫂君不嫌弃爱哭的花火，会给花火擦眼泪，会把好吃的分给花火，还会给花火讲书中的故事听。”
    “花火每天，也只能找櫂君玩儿......”

 第九十九章 果断的选择

    形形色色的路人漫步于街道，霓虹灯照亮的新宿区，拥有白昼一般的夜晚。
    街上呼呼地吹着冷风，在这颗并不繁茂的榉树下，上杉櫂注视她失落的小鼻子，将手搭轻轻在她纤小的肩膀上，慢慢地搂住她娇弱的身躯。
    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肩，问闻着发丝与脖颈传来的香气，他闭着眼睛对她说：
    “小花火很可爱，哭的样子会让人想忍不住保护她，吃饭也是安安静静的，每次听故事的时候，都会乖巧的端坐在凳子上，耐心的听完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轻言慢摇的温声细语，将花丸花火带回了曾经的那段时光。
    “可是，大家都不喜欢那样的花火......”
    透过手中褶皱的水手服，上杉櫂能清晰地感受到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少女，她的这份怜弱，她的这份体温，从小到大都没有变化过。
    他抱住了她，就像以前，安慰她哭泣时的那样。
    “小花火很乖，也很可爱，每次看到什么好看的花儿，她都会拉着櫂君一起去看，在公园，在堤岸，在路边。櫂君一直都喜欢她，喜欢她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的样子，喜欢她吃东西时绽放的笑，喜欢她偷偷地躲在墙角里抹眼泪的样子。”
    花丸花火缓缓睁开灵动的眼，微微仰面注视他熟悉的脸颊。
    十二年的时间能改变很多，但在她的心中，一直不变的，便是他安慰自己时的温情。
    脉脉眉眼中，满是他的面容。
    花火...也喜欢櫂君......
    街道繁盛的灯光在两人的身上熠熠跳跃着，花丸花火抬起头，闭上眼睛的同时，迅速在他的脸颊上轻点一下。
    脸颊上的温暖转瞬即逝，但上杉櫂还是明显能感受到少女樱唇的柔软。
    他睁开眼，笑着面对羞赧躲闪的她：“花火，是在刚才亲了我吗？”
    “嗯......”
    花丸花火又低下了头，慌张地重新拿起放在凳子上的可乐饼，安静的吃起来。
    上杉櫂笑了笑，没有打扰她，也拿起自己的那份可乐饼。
    透过0.025毫米的塑料袋，余温穿过防油纸袋抵达于掌心，咬一口酥脆，静心观察着前方众多擦肩而过的路人。
    两人就这么坐在榉树的长凳下，安静地吃着各自手中金黄色的可乐饼。
    ——————
    翌日，摸鱼般的度过上午的第一节课，上杉櫂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哈~”
    “昨天，干嘛去了？”坪川贵弘一边打游戏，一边对前桌的上杉櫂问。
    他的哈欠声，已经大到半个教室都听得见。
    无视众人的目光，上杉櫂瞅一眼正趴在课桌上睡觉的花丸花火，然后对坪川说：
    “昨晚上，有点累。”
    坪川贵弘挑眉看向上杉櫂，然后继续打游戏：“算了，听的再多我也是酸，还是不听得了。”
    坪川不听，上杉也不多说什么，他又不是那种只会天天秀恩的人。
    “蹦、蹦、炸、弹！”
    很可爱的小女孩音，说的还是中文。
    上杉櫂不由问道：“你在玩什么？”
    “原神。”坪川贵弘随意地说，他屏幕上的红衣服小女孩在满是雪的地方跑来跑去。
    “怎么说的是中文？”
    “中国的游戏，当然得尝试下中文，意外的不错，”坪川贵弘手指不断在屏幕上滑动，“虽然我听不懂。”
    他又接着补充一句。
    “秋叶原那边挂的全是这游戏的广告，我看立绘挺不错的，就下来试试。”
    上杉櫂眯起眼睛，有一半是困意：“你充钱了？”
    坪川贵弘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上杉櫂没有解释，而是继续问：“课了多少？”
    “没多少吧，”坪川贵弘正在努力回想，“好像也就把扭蛋池里的所有人物重复抽个7次。”
    嗯，所有人物重复抽7次。
    上杉櫂没有说话，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何种程度，但坪川显然已经深陷泥潭。
    “对了，”坪川贵弘向他问，“你要不要玩玩儿？可以组队一起。”
    “算了。”他觉得，自己的小金库还没有做好准备。
    短暂的课间休息很快结束，上杉櫂左手托起脑袋靠在窗边，听着英语老师讲马丁的故事，百般聊赖。
    自从智力点到8以后，摸鱼听课都能达到以前的水准。
    找点事情来做？
    那还不如打盹。
    昨天晚上岳父得空回家，又把逛完许多街道的他喊出来训练一番，现在着实困。
    现在满脑子都是稽首、面、胴，以及那竹剑交打的声音。
    不过学了这么久的剑道，还没派上过用场。
    就没有什么人来挑衅我，然后被我一招打趴下的剧情吗？
    上杉櫂就在这种无聊至极的想法下，安稳的度过到中午。
    “櫂君...我们要去哪儿啊......”花丸花火手拿便当盒，跟在上杉櫂的身旁，黑色长筒袜下的小皮鞋踏的很是轻快。
    阳光明媚的走廊，透过树叶照下来的斑驳阳光又有一种清新的绿意。
    “地科教室。”上杉櫂说。
    “可是地科教室不在社团大楼啊。”花丸花火说。
    “废弃的那个。”
    “去那里干什么...”
    “一起吃饭。”
    花丸花火停下脚步，柔软的百褶裙向前摇摆。
    她摇摇头说：“櫂君不用喂花火吃饭，花火会自己吃的。”
    “.......”
    上杉櫂倒不是这个想法，主要是觉得在食堂吃太显眼了一点，因为那所谓岳父大人的叮嘱。
    要不干脆就果断一点，公开关系算了，同学知道就知道吧。
    “走，去食堂。”他决定了。
    花丸花火又只好转身跟上上杉櫂，她侧头看向走在阳光下的他，小声说：
    “花火觉得今天櫂君精神有点不太好......”
    一说到精神不太好，上杉櫂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又失眠了，没有睡好。”
    刚说完不久，柔嫩的小手就突然拉住他。
    “怎么了？”上杉櫂回头看向她有些泛红的脸蛋。
    “去地科教室......”花丸花火说话的声音又小了些。
    “怎么又去那里了？”
    沉默一小下。
    “花火...陪櫂君睡觉......”
    陪我睡觉？
    上杉櫂怔神一秒，然后就反握她抓住自己的小手，又折返回去。

 第100章 午后的教室，散乱的试卷

    正午，在社团大楼的六层。
    杂乱的纸箱堆叠在一起，里面装有弓箭、手套、靶子、线绳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这里以前是地科教室，因此能看见许多蒙尘的地球仪与地图。
    但现在，这里就只是弓道部堆放用具的地方而已。
    安静的杂物室里，是胡乱散开的白色试卷。
    十五岁的少女坐在上方，用筷子夹起手中便当盒中的红烧排骨，就着米饭一齐放入红润的小嘴中。
    每吃一口，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水手服的上衣又宽又短，白皙颈和锁骨在这种距离下更是一览无余，与裙子交接的地方能很好的遮盖住她纤细的腰线。
    同时，也能衬托出少女的娇小身型。
    看到百褶裙下雪白的大腿，上杉櫂对她提醒一句：“裙子。”
    “裙子...？”
    “嗯......”
    花丸花丸羞赧着脸，将裙摆下压，发现还是盖不住，只能将双腿往前伸直。
    上杉櫂微笑摇了摇头，吃一口她做的便当，说：“花火怎么在我的面前总是这么粗心？”
    她有时就是这么粗心大意，以前就总是在家里忘穿内衣。
    她其实注意到了都会去重新穿上。
    “不知道...”花丸花火晃晃小脑袋说，她很在意上杉櫂刚才看到了什么，说话都心不在焉的。
    上杉櫂也没有过多追问，按照他的设想，花火应该就是对他没有戒备心，从小到大的接触，使得她对他一直都很熟悉。
    今天准备的便当，也完全是按照他的口味来做的。
    虽然会有还在接受范围内的各种辣椒。
    她似乎很想让他也喜欢上这种起源于南美洲的植物。
    “花火为什么喜欢辣椒？”上杉櫂又一次问出这个问题。
    “很好吃呀。”她小小地回答说。
    “可是辣椒不是味觉，是痛觉。”上杉櫂夹住一块甜椒，微笑对她说，“花火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听到问题，花丸花火很努力的思考一下，但还是没有头绪，只能摇头：“花火不明白櫂君的意思。”
    对于她的纯真，上杉櫂是抱百分百的信任。
    “想不想知道？”
    “想。”
    “可惜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
    他看向她领口下的红色小领巾，伸出手来帮她理了理。
    花丸花火疑惑地看向自己胸前的手，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櫂君，花火的领结没有歪啊。”
    “没有歪就不能理吗？”上杉櫂笑着反问她。
    “没有歪的话...为什么要理啊？”
    上杉櫂被她这幅可爱的表情感染到了：“没有为什么，硬要说的话，因为我喜欢你。”
    “櫂君...又说这种话......”花丸花火弱弱的咕哝一句。
    现在上杉櫂天天把喜欢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在旁人看来，完全就是人渣讨好小女孩的话。
    “不喜欢？”
    阳光透过打开的百叶窗，照射出一排排的光斑，花丸花火看向自己的泛出亮光的小皮鞋，小脑袋不断回荡“喜欢”这两个字。
    “櫂君...喜欢骗花火......”
    她的声音很好听，但弱气的性格，使得她说话声一直都很小。
    “我什么时候骗过小花火了？”上杉櫂耐心观察她细嚼慢咽吃饭的动作。
    花丸花火放下手中便当盒，缤紫色的眼眸光泽流转，她看着他，薄唇微微张开，咬字说：
    “我、喜、欢、你（中文）。”
    口齿生疏，但能清楚让人听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上杉櫂手中的筷子僵住了，迅速回想起在一兰拉面的那一天。
    花丸花火回过头，精致小脸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表情：“櫂君明明都和花火告白了，却还要骗花火。”
    愧疚感涌上心头，喉头滚动半晌，上杉櫂只能对她道歉：
    “很抱歉......”
    心中突然对系统的什么任务感到莫名烦心。
    花丸花火听到这句道歉后却摇了摇头：“櫂君不用对花火道歉，花火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后是很高兴的，花火很开心...櫂君原来不是不喜欢花火。”
    上杉櫂转身注视她软软的脸蛋。
    花丸花火不知道什么系统，在她看来，那句话只是他没有做好准备的告白而已。
    少女的肩膀，突然低垂下来。
    “之前，花火很担心櫂君会一直把花火当做妹妹看待，会把她当成一直跟在身后的小女孩，花火好喜欢櫂君，但是花火不敢对櫂君说。”
    “她怕櫂君讨厌她，怕櫂君会远离她，怕在櫂君的眼中，她只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妹妹。”
    “但是花火一直都好喜欢櫂君、好喜欢櫂君，妈妈也知道她喜欢他，妈妈也一直在帮助她，可是櫂君都没有回应，都会以微笑婉拒妈妈的话。”
    “花火...很担心......”
    在这独属于两人的杂物室里面，少女的心意愈发浓烈。
    “花火离櫂君很近，也很远，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都裹在被子里想象櫂君牵住她的手，说出‘喜欢你’的样子。”
    “但她每每睁开眼，就只有深夜里漆黑的天花板，像是她与櫂君之间的关系一样，很熟悉，却又从未接近过。”
    “花火...真的很害怕......”
    花丸花火再次转头望向他，绽放出夏日烟火般的灿烂笑容：
    “所以，无论那时候櫂君是不是真的向她告白，但她能听到櫂君说‘喜欢你’这几个字，就已经非常非常非常开心了。”
    “花火......”
    她的话语，深情而又真挚。
    颤动的眼瞳与湿润的眼眶，更是撩动心底不易察觉的心弦。
    放下手中精心准备的便当，上杉櫂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她。
    少女青涩的身躯，传达出温暖心扉的轻盈美妙，不禁让他柔声安慰道：
    “很抱歉，让小花火等了这么久。”
    呼吸炙热，气息氤氲，怀里红扑扑的小脸令人沉醉。
    “櫂君不要道歉，现在的花火，很开心...”
    花丸花火两只软软的手，爬上他的胸口，在感受他心跳的同时，水汪汪的眼眸仰面看向他：“花火很喜欢櫂君...所以会更加努力与他交往的......”
    “花火......”
    上杉櫂看到她柔嫩娇媚的薄唇，心中更是一阵悸动。
    “我能...亲你吗？”
    花丸花火缤紫色的眼瞳，紧紧一缩。
    摸到他跳动的胸腔，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跟随着他加速跳动。
    亲...吻...
    尽管已经幻想过很多次这种场景，但真正到来时，花丸花火还是有着少女的害羞与矜持。
    午后的阳光温暖着心田，少女红着脸，缓缓说：“不行......”
    她又连忙跟上一句：“亲脸的话...可以......”
    “好。”
    少女的脸颊，像是棉花糖一般柔软甜腻。
    两盒还没吃完的便当，默默地待在一旁。
    ......
    ......

 第101章 冰冷的地面，是灼热的体温

    芳香，充盈于鼻息之间。
    上杉櫂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像是置入了天际悠哉的游云？
    但总之，美妙至极。
    “櫂君，不...不要动......”
    花丸花火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弱气的声线发出微小的惊呼。
    但她大腿上熟睡的人，并没有任何反应。
    少女腿部细腻的肉肉，贴紧了他的脸。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待遇，嘴角都是弯弯的。
    灼热的呼吸，在大腿上的感觉是痒痒的，花丸花火其实对这种只存在于漫画中的场景抱有很深的幻想。
    但现在，双腿盘坐的少女，只是觉得很酸而已。
    “对不起，櫂君，花火想动一下。”她很小声的说，害怕打扰到他睡觉。
    说是要动一下，但上杉櫂贴的很紧，花丸花火尝试将他的头抬起来，却完全做不到。
    力量大一点怕吵醒他，力量小一点又提不起来。
    很是纠结。
    “怎么办啊......”
    她又尝试向后挪动大腿，但上杉櫂的脑袋连着她的百褶裙一起压住，她一挪，裙子也就从腰上向下拉一点。
    诸多尝试之后，她也只能就此放弃。
    上杉櫂侧躺的脑袋，沿着她腿部软软的肉，隔着一条黑色的百褶裙，向右翻动，正对上方。
    看着他向上的脸，害羞的花丸花火脸颊上顿时晕染上一层灼热。
    “呜——櫂君......”
    她赶忙用双手捂住脸颊，不敢去注视他的睡容。
    不过越是阻挡，少女的好奇心便越发浓烈。
    她开始从微微张开的指缝间偷偷看他，然后缝隙越来越来大。
    见他仍然毫无反应，脸蛋发烫的花丸花火最终还是慢慢放下了捂脸的双手，像是一只因食物而放下警惕性的猫儿。
    她呆呆地望着自己腿上，那张帅气的脸。
    少年面貌俊朗挺秀，如风般的眉眼柔和且自然，额头上丝缕凌乱的发梢更是衬托出他帅气清雅的五官——这是足以让众多少女萌动的出众相貌。
    花丸花火知道他因为这张脸，收到过许多同龄女孩子告白的情书。
    她很关注这一点。
    每次看到他手拿情书的时候，她都会偷偷尾随他，蹑手蹑脚地躲在远处边角，默默观察他是否会答应对方的心意。
    每到这种时候，她都不由将手放在胸口，收紧的心，祈求希望他拒绝对方的心意。
    而神明，似乎也回应了少女的心愿，所有女孩子的告白都以失败而告终。
    也因此，她也害怕自己因为告白而被疏远。
    自己...只是一个从小依靠他的笨笨女孩儿而已......
    小时候能为他做的，就仅仅只有拉着他去看好看的花儿，送上几幅极其幼稚蹩脚的画罢了。
    不过现在越注视躺在自己身上的他，心口甜甜的暖意便油然而生。
    长久以来，他只对自己说过喜欢......
    花丸花火伸出细细的手臂，谨小慎微地慢慢靠近他的面庞，可爱羞红的脸上露出好奇试探的担忧表情：“櫂君...应该不会醒吧......”
    指尖戳戳他的脸，发现他没有醒，又捏了捏他的鼻子。
    这些毫无意义的小动作却让少女觉得愈发新奇。
    她再捏了捏自己的脸用作于对比，然后得出结论：“櫂君的脸...要比花火的脸更硬一些。”
    “因为是男孩子吗？”
    趁对方熟睡，做一些平常不敢做的动作，会有一种偷偷摸摸的微妙感。
    花丸花火看到他刚才轻吻自己脸颊的嘴唇，想到自己国中时对他做过的坏事，不禁抿了抿软唇。
    她决定，对自己的行为作出检讨。
    “櫂君...花火那天偷偷——”
    花丸花火突然停下了话，对着睁开眼的上杉櫂眨了眨眼睛。
    “偷偷什么？”躺在少女的大腿上，上杉櫂微笑对她问道。
    仰望的视角，使得少女羞赧的表情在眼中更加清晰。
    平常这种情况，她会埋下头，以躲避他的视线。
    现在低头是不可能了，少女只好努力将头抬高，侧头回避。
    “没...没什么，櫂君没有听到花火刚才说的话。”
    上杉櫂对她偷偷对自己做了什么很感兴趣，但他许久都没有回应。
    ——神越高中的女子校服是关东款的黑色水手服。
    黑衣、黑裙、红领。
    为了修正身型，水手服的上衣会做的又宽又短，而裙子则会束紧在腰部。
    这就导致了裙子与上衣的交接处会留有荡开的空隙。
    平常是绝对看不到什么，不过一旦从下面观看，就会窥视到高中少女白皙平坦的小腹。
    花丸花火故意挺胸的动作，更是扩大了眼前这片美好的光景。
    可惜就是穿了内衣。
    “好白。”本着男人的本能，上杉櫂随口说了一句。
    好白...
    听到这两个字，花丸花火紧闭的缤紫色眼眸又突然睁开，连忙回头慌张地用小手压住自己肚子外荡开的上衣。
    “不能看么？”其实上杉櫂很想摸摸她的小肚子。
    “花火、花火......”
    花丸花火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搬出花丸裕樹来保护自己：
    “对，爸爸...爸爸说櫂君不能随便看花火的肚子。”
    少女的膝枕其实很舒服，软软的大腿躺在上面有别样的安心，鼻息间也满是女孩子的体香。
    但此时的上杉櫂却莫名的想要更进一步。
    他坐了起来，双手爬上她的肩，就像那天一样，将她摁在满是白色试卷的地面上。
    因为地面很硬，所以他也很好地把控着力道。
    不像那天柔软的床，硬邦邦的地面是冰凉的，但花丸花火却莫名觉得这个杂物室非常闷热，身体在他突然的动作下也莫名躁动。
    丝丝缕缕的冰冷透过试卷，穿过后身的水手服抵达于肌肤，本应十分凉快，但现在却丝毫不能起到降温作用。
    百叶窗斑驳的日光已经对齐了地面散乱的白色试卷。
    灼热，在这杂物堆放窄小的室内持续发酵。
    上杉櫂将鼻子，对到少女白皙的锁骨处，嗅着她的体香，摸向了她曼妙的腰肢。
    腰是痒痒的，心也是痒痒的，很奇怪，但并不讨厌。
    脖颈间的鼻息，吹拂着少女的肌肤。
    花丸花火闭紧了眼，轻声呼唤对方的名字：“櫂...櫂君......”
    顺着腰线，是平坦软糯的小腹。
    “好...好痒...櫂君......”
    因为刚才的膝枕，大腿也是无力的酸软状态，根本没有力量去反抗什么。
    ......
    ......

 第102章 我的日常似乎混进了些奇怪的东西？

    【滴滴...滴滴...】
    【任务完成】
    【任务内容：使自身进入年级前十，补充内容：学习会成员每有一人进入年级前十，奖励+1】
    【任务评价：a】
    【奖励生成中，请稍后......】
    【奖励生成成功，特殊奖励+4，请进入背包查看】
    关掉系统面板，上杉櫂在嘈杂的人群中瞥一眼公示板上的顺位。
    怎么说呢，第二位，勉勉强强吧。
    手臂夹住2米多长的弓袋，绕过一位位踮脚观望的同学，上杉櫂踱步在教学大楼亮白色的走廊。
    他打开了脑海中透明界面的背包。
    【小野道风的中级卡片】
    【使用方法：单击使用】
    【简述：笔画跌宕、结字流畅，枯而淡的墨色追随王羲之的步伐，是为“三迹”之中的代表人物。】
    【卡片附属效果：书法技艺抽取率增加50%】
    ————
    【《我是猫》】
    【使用方法：单击使用】
    【持续效果：8小时】
    【冷却时间：2天】
    【简述：相信你一定看过很过关于猫的故事，不如亲自来体验一番，如何？】
    ————
    【乌托邦的空想】
    【使用方法：融合使用】
    【使用效果：魅力值+1】
    【简述：天空之城，幻想之乡，集美好与平等所在的乌托邦是人们向往的境地。】
    ————
    【打开就下雨的雨伞】
    【使用方法：取出使用】
    【简述：奇异伞之一，偷出来的哆啦a梦小道具。】
    ————
    【性别探测器】
    【使用方法：单击使用】
    【简述：可能也许或者大概你会用到这个道具。】
    快速扫一眼后，上杉櫂觉得这次任务的奖励中规中矩。
    不过除了那个中级卡片外，后面三个特殊奖励怎么越来越奇怪？
    特别是那个【打开就下雨的雨伞】，有什么用？
    打开它是要遮雨还是淋雨？
    至于【性别探测器】就更不用吐槽了。
    驻足下来的上杉櫂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去往弓道部。
    路上顺带抽了发中级卡片。
    抽取结果为：【属性点x9】、【书法技能激活卡lv4】，请注意查收。
    五月的第五日，下午放学后。
    上杉櫂很平常地走进弓道部，脱鞋，进入换衣间换衣。
    “前辈，最近你好像很少来弓道部了啊。”
    “啊，还行吧。”上杉櫂很平常地回复一句。
    汤浅武太看着他系紧腰部的角带，脑海中莫名映出他前几日展现的优美射型，心中对他的技艺很是羡慕：“前辈明明和我是同一届，射箭的动作却比我要好出太多。”
    其实就算没有【精准lv8】的帮助，上杉櫂的实力也高于他们这一批部员。
    “给我说说你射箭的过程。”他一边穿弓道服，一边询问道。
    “前辈这是要指点一下？”汤浅武太转头问，有些错愕。
    “毕竟弓道修的是心，共同进步也是很重要的一环。”上杉櫂说。
    “那就先谢谢前辈了。”
    “没事。”
    汤浅武太理了理思绪：“其实我站在射位上的时候，就觉得28米这个距离太远了，视线内的靶子只有很小的一个点。
    “我每次抬弓，都手足无措，不知道是应该抬高一点，还是应该放低一点。
    “大家都说正射必中，我也只能尽力保持身体的平衡，但一看到远处的靶子，就莫名的心慌，感觉呼吸都在压迫自己，很担心这一箭会不会脱靶。”
    听到这里，上杉櫂就觉得没必要再听了。
    取出黑色的袴，关上柜子，打断他的话。
    “对齐这一点，需要在坐定时的第三节——「备弓」就确定好目标。你要正对靶子，你的弓也要正对靶子，首先要面对它，不要担心射不射的中。”
    “「正射必中」正的首先就是心。”
    一身白衣的上杉櫂在腰部系上了黑色的袴。
    “或许这一点对刚刚结束草靶练习的人来说还是有点难，但弓道就是贵在坚持，其实射箭还有个参照法能让你把握距离与力道，小笠原清信的《详说弓道》就有写，你可以买来参考一下。”
    “《详说弓道》吗？”汤浅武太对上杉櫂低头道，“感谢前辈。”
    “没事。”
    穿戴整齐的上杉櫂走出了换衣间。
    打开门，倒右便是神越高中整洁的弓道场、
    人不多，但胜在清净。
    一轮射箭，清脆悦耳的弦音接连响起，间隙均匀，各有不同。
    上杉櫂从黑色的弓袋中拿出竹弓和弓弦，将它轻盈的弓身抵住墙壁上的凹糟，然后将弦两头特制的棉绳绑在竹弓的两段。
    弦的正中，比弦的其他部位要稍粗一些。
    这个地方，叫做「中仕掛」。
    因为箭尾的沟壑比弓弦粗，所以中仕掛的主要用处就是方便勾住箭尾，使搭箭更容易。
    这里就需要用粘合剂（松脂）、麻绳将其缠绕扩大，将这部分弓弦的粗细调整好，最后再用道宝固定住。
    其实上杉櫂一直不理解两根小木棍为什么叫会道宝。
    千岁真依与桜井风子相谈甚欢，看见上杉櫂走来还笑着与他打了声招呼。
    “对了，学长，你要不要报名区大赛？”
    “区大赛？新宿区？”左手拿弓的上杉櫂驻足下来，“算不算全国弓道锦标赛的预选赛？”
    日本的行政区划是都道府县，也就是1都、1道、2府、43县。
    东京都下有23个区，这已经算是非常大规模的赛事。
    “并不是唷。”桜井风子笑着解释道，“全国赛的话，是整个关东地区进行预选，晋级才会作为东道主参加全国赛。”
    “嗯...其实今年也不知道是在东京还是在京都举办。”
    “怎么样，学长要不要去试试？”千岁真依一副期待的样子。
    去，还是不去？
    上杉櫂还没有想好，但以他的性格来说，还是不去的好。
    他走到宽阔的射位上，视线穿过泛绿的草坪，投向标靶。
    左手拿弓，右手搭箭，弦枕勾弦，左右均等分开，拉至三分之一处稍作停顿。
    保持住呼吸后，一口气将其拉开，弦音即响箭窜而出。
    放箭的反作用力，让弦转到手腕的外侧。
    中靶，但只是中到28米外靶子的外围。
    上杉櫂在平稳的呼吸中，缓缓而道：
    “算了，还是不去。”

 第103章 这个系统，似乎很没用

    “为什么不去？”
    同样一身弓道服的杉田漱平，从后面走来，手中拿着一只崭新的弽。
    “太麻烦了。”
    上杉櫂放下竹弓，回头的时候顺带用一下【性别探测器】。
    【性别：男】
    嗯，名副其实。
    连名字也不显示。
    刚才那句话，即使是杉田漱平也忍不住瞥他一眼：“这半个月，你天天早退吧？”
    “早退也是有意义的。”上杉櫂说的很认真。
    “有什么意义？”
    “谈恋爱。”
    “......”
    他能说什么？弓道不需要爱情？
    “算了，”杉田漱平将手中的鹿皮手套递给上杉，“这是你之前定制的弽，弦枕采用的是「朝岚」。”
    “什么意思？”上杉櫂知道弦枕就是拇指上勾住弦的小凹槽，但朝岚又是什么。
    “「离」要如同早朝的山岚般地迅速，亦或是如同松树林中微风徐吹般地轻柔。”
    杉田漱平念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诗，然后继续说，“这是日置流竹林派的教歌，这虽然不是「朝岚」的由来，但意思却十分贴合。”
    上杉櫂大致理解了他的意思。
    「离」，指的就是射法八节——离弦的那一步。
    从诗歌的意思来剖析，指的应该就是更加迅速的离弦。
    这所谓的「朝岚」似乎在弦枕的小凹槽上做了特殊处理。
    作用就是提高箭矢飞出的速度。
    接过杉田漱平递过来弽，上杉櫂将其换上。
    不得不说，定制不愧为定制，一戴上去就觉得舒适异常。
    腹革、捻革与虎口紧密贴合，尖帽子（有弦枕的拇指处）朝向中指方向。
    不会太紧也不会太窄，给予了拇指在帽子里有一定的自由活动空间。
    “感觉如何？”杉田漱平笑着说，“其实我对制作弽还是蛮有自信的。”
    上杉櫂莫名觉得学长这句话似乎在哪里听过。
    “很不错。”
    “学长你做的？”
    杉田漱平接过他换下的旧弽，然后说：“祖辈的技艺，我还是要继承一下，虽然弓道并算不热门运动，但混口饭吃，还是可以的。”
    “学长谦虚了。”上杉櫂知道他所谓的混口饭吃，就是——「我们家，不缺钱」。
    杉田漱平：“话说回来，上杉你真不打算去参加区大赛？”
    上杉櫂掂了掂这段时间用的极为顺手的竹弓：“没钱了，我正在找便利店打工。”
    他尝试提升过料理技能，用以应聘厨师咖啡师之类的职业，但负的点数，比他提升lv8的精准还难。
    没法用寻常的观察来获取点数。
    自己这个金手指，很没用。
    “缺钱打工？”杉田漱平露出错愕的表情。
    “......”
    上杉櫂莫名觉得自己受到了鄙视，虽然自己的确懒了点，没钱，但也不至于是这幅表情吧？
    “既然缺钱，那就更应该来参加一下区大赛。”杉田漱平说。
    “有奖金？”上杉櫂会晤了他的意思。
    “第一名，500万円。”
    “这么多！？”
    “当然，这是5人参加的团队赛。”
    “100万円也非常不错。”上杉櫂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上杉你这是答应去参赛了？”仍是错愕的表情
    “算是吧。”
    “......”
    杉田漱平没想到仅仅是100万円就让他完全改变了主意。
    按理说，能就读在神崎越户高等私立学园的学生，家庭都具有一定的经济实力。
    上杉其实是出身贫困的特招生？
    不像，完全不像。
    天天悠哉悠哉的摸鱼，一看就知道他完全没有负担。
    上杉櫂真实想法是——不用便利店打工真是太好了。
    最近花销太多了，小花火还要靠自己养，没钱怎么行，男人也不能说不行。
    “等等，五人赛，哪五人参加？”上杉櫂想到了什么，突然问。
    杉田漱平：“我、你、青佑雅也、平田政信、菅井英义。”
    “最后那人是谁？”
    “三年级的弓道部成员，最近在备战东京都立大学，没时间参加弓道部的活动，这次特意邀请他来参赛。”
    “厉害吗？”
    “嗯......”杉田漱平摩挲着下巴，回想状，“应该比你差一点吧，他也很久没有练过弓了，肯定会有所下降。”
    “行吧。”
    上杉櫂算是接受了这个突然冒出的人，至于比赛规则什么的，到时候再说，自己只要努力射的准就行了。
    所以，他决定今天多努力射几箭。
    46，还没到50箭，上杉櫂结束了今天的社团活动。
    月测结束，他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学习会的第一届学员就此毕业。
    作为羽田老师的小白鼠，感觉上还是不错的。
    也不知道坪川贵弘与后藤岩胜这两个家伙被选上，为什么会鬼哭狼嚎？
    作为第二批学员，他们理应感到高兴才是。
    这可是来自东大高材生美女教师的授课辅导，没理由不享受。
    迎着霞暮，交接时分的微风层层卷来，在校园内闲逛一圈，上杉櫂无聊到只能跑到图书馆看书。
    他点了一杯咖啡，靠着窗，在醇厚的香气中，拿着随便在历史区找的书翻看起来。
    他看了个很有趣的生麦事件。
    大致就是四个英国人遇到了大名的仪仗队。
    按规定，平民须向仪仗队下跪，但英国人不肯，然后他们的马突然受了惊冲进了仪仗队。
    冲突就此爆发。
    仪仗队的武士砍死了马，又冲上去砍伤了英国人，最后造成了一死两重伤的结果。
    公民被杀，大不列颠自然勃然大怒，讨要赔款和说法，后面甚至演变成炮轰鹿儿岛的萨英战争，造成一系列更大的影响。
    事情是这样记录的，但至于究竟是谁的错，一直都没个定论。
    又学到个小历史。
    轻啜一口滚热的咖啡，感受苦涩流转于舌根的感觉，在窗边落日余晖的照耀下发出舒畅的声音。
    悠闲和惬意。
    恐怕这就是所谓的日常吧。
    十五六分钟后，杯中的咖啡逐渐消失，上杉櫂收到了花丸花火发来的line。
    『櫂君，今天的社团活动已经结束了，是要一起去超市吗？』
    手指快速敲打屏幕。
    『今天，要不就和伯母一起吃饭吧。』
    『可是...櫂君不是说一直想吃花火亲手做的饭吗...？』
    该怎么回？
    能回因为我没钱，买不起菜了吗？
    掂起咖啡杯，上杉櫂喝光了他小金库的最后一份钱。

 第104章 有那么痒吗？

    人倒霉的时候做什么事都倒霉。
    回家电车的车票都是小花火付的钱。
    “櫂君...是没有钱用吗？”犹豫再三，花丸花火还是小心地问出这个问题。
    晃晃摇摇的电车只有零星几人，透亮的灯光打在他们的脸上，展现出无精打采的神态。
    喝了杯咖啡的上杉櫂倒是很有精神，虽然语气无奈：“收不敷支，我也没好意思说出提高零花钱之类的话。”
    这半个月，令他确定一件事，那就是逛街真的很花钱。
    特别是小花火看到食物那眼巴巴的样子，无法令人拒绝。
    “櫂君可以用花火的钱啊。”花丸花火说，每次她想付钱，都被他拦了下来。
    上杉櫂是不希望用她的钱，虽然她很多。
    但有一点，他很好奇。
    “花火你现在有多少零花钱？”
    上杉櫂知道岳父很有钱，对女儿的零花也毫不吝啬，对于结果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花丸花火歪着小脑袋思索一阵后说：“好像在，500万円左右吧......”
    “花火。”上杉櫂突然喊道。
    “櫂君，怎么了？”花丸花火发现他的目光有些殷切。
    “要不你养我吧？”这种恬不知耻的话，也只有上杉才说得出来。
    “好呀。”
    她的答应很果断，以至于上杉櫂下意识地问了一下：“真的？”
    “真的，”花丸花火笑着点点头，双手拎着放在腿上的蓝色单肩包，“花火会努力画画挣很多钱的。”
    上杉櫂注视她可爱的面容，摇了摇头，转移话题：“我要去参加比赛了。”
    其实对于他来说，比赛这两个字，可以说是毫无关联。
    以往的什么竞赛、运动会、活动，从来都是能躲就躲。
    强制参加的就挑最简单的参与。
    也因此，体育祭就是上杉从小以来最讨厌的活动。
    “是弓道的比赛吗？”花丸花火眨眨眼，看向他手旁的黑色弓袋，“其实花火还没有见过櫂君射箭的样子......”
    「下一站，饭田桥站、下一站，饭田桥站。」
    电车开动卷来微风，因为惯性，她向上杉櫂的身旁靠了靠。
    上杉櫂下意识抓住她纤细的胳膊，微笑对她问：“想来看看吗？”
    “嗯。”
    小脸上，是期待的表情。
    ——————
    由于很穷，上杉櫂决定按照惯例去花丸家蹭饭。
    不过在蹭饭前，他得回趟家。
    拉开客厅的玻璃门，抬头望一眼昏昏黄黄的游云，上杉櫂打开背包页面，取出个小道具。
    【打开就下雨的雨伞】
    【使用方法：取出使用】
    【简述：奇异伞之一，偷出来的哆啦a梦小道具。】
    看简介，这还是从哆啦梦那里偷来的东西。
    那能不能偷个时光机？
    轻晃脑袋，上杉櫂放弃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
    比起自己，这系统更加咸鱼。
    要从坑人的卡池里抽出时光机说是为天方夜谭也不为过。
    还是先给干巴巴的植物们浇浇水算了。
    手拿灰蓝色的雨伞，上杉櫂走到两盆紧邻的银皇帝与银皇后前，卷起袖子，打开伞。
    唰唰唰！
    上杉櫂瞳孔一缩，只觉得右手顿时一沉，庞大力量导致他向前踉跄一步。
    伞下暴雨滂沱，看不清轨迹的黑影持续撞击银灰色的扇叶，飞溅的水滴顷刻间便打湿了裤脚。
    银皇帝与银皇后被压的下弯了叶片，连它们花盆中泥土也被冲击敲打得凌乱。
    “这么大！？”
    上杉櫂赶紧伸出另一只手摸到伞内，抓住开关，一把下拉。
    啪啦啪啦的雨声顷刻消失。
    微凉的夕阳下，是杂乱的地面，凄惨的银皇帝银皇后夫妻俩。
    上杉櫂瞥一眼手中灰蓝色的雨伞，直接将其丢在一旁。
    他发现，道具取出来居然收不回回去。
    换一身休闲服，来到隔壁花丸家。
    门口两株白百合已经谢了，只剩下孤零零的绿色叶子。
    敲门，咚咚的脚步很快响起。
    “櫂君。”
    花丸花火双手托门，脸上的表情是亦如既往的灿烂。
    她又换上了那件宽松的鲨鱼t恤，白皙鲜明的少女锁骨，很是惹眼。
    “很白。”
    花丸花火愣了楞：“櫂君...在说什么？”
    上杉櫂指了指她裹紧双腿的白丝。
    “请...请进......”
    很明显，害羞的小花火不太会应付这种话。
    偌大的客厅，是空荡荡的。
    “伯母呢？”上杉櫂坐在沙发上问。
    “妈妈买菜去了。”花丸花火带着花茶走了过来，“妈妈说櫂君来做客，要准备些好吃的。”
    “买菜去了？”
    “嗯。”茶杯放在茶几上，发出清脆微小的一声。
    上杉櫂一直觉得花丸太太来得很及时，走的也很及时。
    偌大的客厅，只有两个人。
    花茶冒着热气，浓郁的玫瑰花香散落在周围。
    电视机是开着的，节目的搞笑艺人正以无厘头的方式展现自己的存在感。
    花丸花火双手捧着花茶，目视前方，精致得恰到好处的五官，是青涩十五岁少女的容貌。
    上杉櫂靠近了她，很自然地伸出右手轻搂曼妙的纤腰。
    隔着薄薄的t恤，五指与掌心传来软糯的肉感。
    “櫂君......”
    花丸花火脸蛋泛红，很不自然地扭了扭腰，放下手中的茶杯。
    “痒......”
    上杉櫂倒是没什么其他意思，就是想抱抱她，但现在的心却莫名的躁动起来。
    他再靠近了些，两人之间的缝隙全然消失。
    花丸花火此时渲染通红的脸蛋深深地埋下，目光变得躲闪，不敢看旁边靠近的脸。
    少女身上青春的气息，很是令人享受。
    “花火。”
    “痒...櫂君......”
    “痒吗？”
    “嗯......”
    轻托着少女的背，上杉櫂将她横放在了褐色的沙发上。
    紧裹白丝的细腿，突露出淡淡的肉色，小巧的脚踝，如玉脂般玲珑。
    他很亲昵地抚着她细腻的腰线，将脸，对准她闭紧的眼睛，轻柔着说：“花火，最近似乎很喜欢穿这种颜色的袜子啊。”
    花丸花火在他痒痒的抚摸下愈发羞赧，炙热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闷。
    弱气的声音似乎被灼烧，变得迟钝，她答非所问：“櫂君...不...不能摸花火......”
    “抱呢？”
    “抱...可...可以......”

 第105章 弓道部·尝试训练

    要说什么事情是最被上杉讨厌的，那大概就是午休时间被打断了睡眠。
    迎着五月靠向夏天的阳炎，尽量靠着右旁种植树下的树荫，上杉櫂左手抱着弓袋，无神地走在宽阔操场旁的小道上。
    金属敲击棒球的砰声，持续不断。听着倒是很悦耳，但每次都伴随着汗味的吼声，就不免有些沉闷起来。
    为什么总能看见他们训练？
    上杉櫂极好的视力能看到棒球场的休息区还坐有许多谈笑的女生。
    她们时不时给棒球部的成员们加加油，样子很是热情。
    日本的高中棒球第一，足球第二，受欢迎是不可置否的，或许这就是大人气部门才有的待遇？
    走到校园冷清的一角，踏入弓道部，视野下青草的气息乘着微风，迎面扑来。
    上杉櫂因睡眠被打断的昏沉，一扫而空。
    青佑雅也和杉田漱平拿着箭矢从草坪那头走来。
    显然已经行射完一轮。
    见到入口处抱着弓袋的上杉櫂，青佑雅也脱下鞋，踏上麦子黄的木板。
    “上杉同学是准备去参加区大赛了？”
    “算是吧。”上杉櫂说，“毕竟有了目标。”
    “五百万円？”青佑雅也笑了笑。
    “很清晰是不是？”上杉櫂看了眼从试衣间走来的平田政信，少许转头对面前的两人说。
    “得到五百万円的意思是——志取第一？”
    上杉櫂放下手中的弓袋，随意的说道：“虽然我连比赛的规则都不知道，但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从旁人眼光来看，他说这话的样子一定很自大。
    不过杉田漱平对他的话，却很是赞同，表情认真：“我们弓道部虽然人不多，但实力还是有的，往年团体赛也取得了较好的成绩。”
    “哈哈~”刚刚走来的平田政信听到成绩这两个字，颇为尴尬地挠了挠头，“除了杉田学长，其实我们男子组的其他人都不太行。”
    杉田漱平的实力，如果放在个人赛，那绝大概率是第一的水准。
    不过他似乎志不在此，这次的区大赛只准备参加五人团体赛。
    “不需要谦虚，我们弓道部还是非常有实力的。”杉田漱平特意看了一眼上杉櫂。
    “所以，今天中午叫我来是干什么？”上杉櫂已经从弓袋里拿出了竹弓，插话道。
    弓道部现在就他们四人。
    “训练。”
    简言意骇。
    上杉櫂并无意外。
    青佑雅也右手抵住下巴：“嗯，其实也不算训练，因为中午这点时间完全不够。算是提前了解一下团体赛的规则吧。”
    “区大赛有没有预选赛？还是抽签对阵？”上杉櫂问，他真的对这方面一无所知。
    “有，”平田政信露出笑说，“整个新宿区大约有60所学校参与，今年或许会多一些。筛选方法就是五人四射，两轮角逐，最后选出中的次数多的前20强。”
    五人四射，也就是说整个团队必须射出40箭。
    这四十箭无需正中靶心，只要中的即可。
    但即便是这样，也异常的困难。
    整个新宿区近60所学校，40箭只需中靶半数，就已经踩在了及格线上。
    射箭看起来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但真正上手，才会明白将弓对准二十多米外的靶子，都是件麻烦事。
    上举拉弓的过程，不仅需要用手臂力量，更需要背部的均匀发力。
    无数初学者就因为只会用手臂力量拉弓，从而导致数次拉伤。
    在搭箭举弓稳固好手势后，会使用大三——将推弓和拉弦同时进行，以达到左右均等拉开的稳固效果。
    但一般的初心者能拉开弓射出离谱的一箭就已经十分不错了，更别谈还需要注意各种细节，各种修正动作。
    真正接触弓道，才会明白学习它也需要十足的耐心。
    有一点，平田政信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上杉你进步会这么快？完全不像是个新手。”
    与他同一届的几名初心者截止到现在，一箭都没有中过靶。
    上杉櫂看了眼手中尚未上弦的竹弓：“硬要说什么心得，那大概就是注重细节。”
    他并未说谎，射型上的偏差学长的指点下，都是依靠自己理解修正。
    杉田漱平将手中的箭矢放在箭筒里，抬头说：“嗯，一开始上杉也是初学者，与旁人不同的是，他能很快理解我的意思。”
    “射型、手之内、角见、大三、弓返......这些动作与细节只需我示范一遍，他便能会悟，并融汇贯通，用于实战。”
    一遍就能学会？
    听到这句话，平田政信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唉，羡慕不来，我学了一年，倒是越学越回去了，没什么进步。”
    青佑雅也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这些都是其次，我看你心态挺不错的。”
    “正射必中嘛，我知道。”
    “菅井还没来吗？”平田政信问。
    “应该快了吧，听说他最近备考，每天时间都挤满了。”青佑雅也回答道。
    “考试，我是应付不来。”左手已经抓起竹弓的杉田漱平缓步走来，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学长你其实也不用考大学的吧？以你在弓道界的地位。”
    杉田漱平摇摇头：“虽然我成绩不怎么行，但大学生活还是想体验一番的。”
    上杉櫂在一旁将弦上好不久后，一副生面孔抱着蓝色的弓袋，踏进了道场。
    他额头流着汗，向众人鞠了下躬：“很抱歉，我来晚了。”
    “没事，也就多闲谈了几分钟。”青佑雅也对他笑着说。
    弓道部人很少，部长副部长待人和蔼。
    总的来说是个很和平的地方，早退也不会多说什么，全看自觉。
    这也就是上杉櫂留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在与菅井英义相互认识下后，五人便开始了团体赛的第一次训练。
    大赛入场的顺位，暂且决定为：
    「大前·上杉櫂」
    「二位·菅井英义」
    「中位·青佑雅也」
    「落前·平田政信」
    「落位·杉田漱平」
    比赛时，都要按照「大前」到「落位」的顺序进行行射。
    “上杉同学为什么会在大前位？”在正式入场前，菅井英义向众人询问。
    “没有气势的第一箭，会极大影响队伍的士气。”杉田漱平解释道。
    通常情况下，大前位，就意味着一只队伍的王牌。

 第106章 弓道部·尝试训练（2）

    “上杉同学的实力有那么强？”
    菅井英义对此发出疑问，因为他知道上杉櫂是刚入弓道部的新成员。
    “冒昧的问一句，上杉同学的段位是几段？”
    他自己是三段，虽然段位不代表射手的真正实力，但它能让人了解射手的真实下限。
    “无段。”上杉櫂很平常地说。
    “修习弓道的时间......？”
    “一个月。”
    闻言，菅井英义脸上露出震惊且诧异的表情。
    他看向其余三人。
    平田政信无奈的耸耸肩：“很遗憾，上杉确实比我厉害。”
    “也比我厉害。”青佑雅也说。
    杉田漱平则是语气从容：“讨论这些意义不大，实力如何，行射一轮便知晓。”
    ——————
    第一轮，五人在入场口站成一排，双手上的弓与箭置于腰部束带处。
    走向射位时，就遇到了他们的第一个问题——步调不一致。
    “怎么办？”平田政信问。
    “谁的问题？”
    “我，”菅井英义举起手来，“慢了一拍。”
    “没事，重新来。”
    重新站在入场口，在向空气作揖后，大前位的上杉櫂以均匀的步伐走正前方的射位。
    他的入场礼最近进步不少。
    “停！”
    落位的杉田漱平突然叫停了众人的动作。
    上杉櫂回过头，发现平田政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抱歉，抱歉，跟错拍子了。”
    “没事，下次注意。”杉田漱平依旧是那句话。
    第三次尝试，五人的拍子没有走错，行径到各自的射位上，开始渐入佳境。
    站定转向，平视前方，五人保持笔挺的身躯向后小退半步。
    同时落膝放箭，紧接着将竹弓立在身旁。
    射法八节——「备弓」。
    抓起地面上其中两只箭，甲箭放于弓弦之上，无名指与小指夹住乙箭。
    ‘接下来是起身。’
    上杉櫂心中对自己默念一句，搭箭完毕后举弓起身。
    然后两脚分开，将弓置于腰部束带的正中。
    以此为信号，身后的二位的菅井英义重复他的动作，以此类推。
    众人转头，五人齐齐面向靶场。
    大前位——上杉櫂，率先发箭。
    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将一直放于胸前的竹弓高高举起。
    后肘与手臂同时发力。
    大三——拉弦的时候，以三分之一的力推动竹弓，达到左右均等拉开的稳固效果。
    此时稍作停顿。
    上杉櫂呼吸平稳双目入神，箭簇，对准了靶心。
    瞬间，
    拉弓、会、离——
    喀...！
    只听高昂的弦音在耳畔奏演而出，伴随着一声锐鸣的呼啸。
    砰......
    干脆的的（di）音
    28米开外，碧绿色箭羽的矢，正中靶心。
    上杉櫂神情平淡地将竹弓重新置于腰部的中间，回身，准备重新搭箭。
    “好厉害！”
    见到他干净利落的行射，菅井英义不由在心中赞叹一声。
    同时，紧随上杉櫂鲜明的弦音，他也拉开自己的弦。
    双眼平视，用弓的矢摺籐遮住一半的靶子，以“半月瞄准”，放出一箭。
    咻...！
    箭矢飞过草坪，与远处的靶子，擦肩而过。
    菅井英义瞳孔一缩，心中惊道：‘为什么...没中？’
    但没中就是没中，行射之中他必须保持接下来的动作，没有时间给他发怔发愣。
    与个人赛无限制时间不同，团队赛需要在8分钟内每人射出4箭。
    大前位弦音的响起，便是信号。
    从开始，到最后，都需要保持一定的节奏。
    紧随菅井英义落空的一箭，两声弦音接连响起。
    但它们在呼啸过青草之后，却没有出现与之相映照的的音。
    ——青佑雅也与平田政信两人，也脱靶了。
    身处落位的杉田漱平表情平淡依旧，在落前位弦音消失的片刻后，射出了自己手中的一箭。
    毫无意外，正中靶心。
    而后，又轮到了准备就绪的上杉櫂。
    放箭。
    喀...！
    高昂的弦音再次传入弓道部每个人的鼓膜之中，他手中的乙箭，飞窜而出。
    砰。
    的音再度响起，以旁人的视角定睛一看，竟又是正中靶心，并于刚才的箭矢紧紧相邻。
    厉害！
    菅井英义不由发出赞叹，同时心中不断产生疑问。
    这...会是修习一个月的新手？
    于此，他怀揣着忐忑的心，高举弓，射出了手中的乙箭。
    ——————
    第一轮行射结束，大家都不由从紧绷的状态放松下来。
    “咳咳，”杉田漱平咳嗽两声，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刚才每人四箭，共二十次行射，中靶十三箭。”
    “前两箭，大前皆中，二的残念，三的中半数，落前中半数，落位皆中。”
    残念是指——全无命中。
    “后两箭，大前皆中，二的中半数，三的中半数，落前中半数，落位皆中。”
    杉田漱平环视面前手拿弓的四人：“也就是说这一轮下来，除了我和上杉全中外，大家都还需要努力一把。”
    “这个成绩从预选赛入围是没有问题，但第一的话，就非常困难了。”
    “唉，”菅井英义叹了口气，看了眼手中的竹弓，“最近实力下滑的厉害，太久没有摸过弓了。”
    “我这个部长还没刚入部一个月的上杉同学厉害，说来也惭愧。”青佑雅也轻摇头，4箭他只射中了2箭。
    “哈哈，我都不知道我应该说什么好了，嗯...加油吧。”平田政信很开朗地给了自己一个鼓励。
    杉田漱平也没有责备大家的意思：“加油是肯定要加油的，但你们也要注意一下别被身旁的人给过多的影响了。”
    弓道有时候就很微妙，被旁人轻微影响，很有可能导致当前这一箭准头出现偏差，从而脱靶。
    “以前比赛上就有过记录，一只高校队伍的决赛中，第一轮行射全员皆中，状态良好。
    “但从第二轮开始，他们的大前位出现了偏差，脱箭了一只，大前位出现问题，后面的二位、中位、落前位、落位皆有所影响，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歪靶、脱靶。”
    杉田漱平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出一个“二”。
    “第二箭，大前位本不应该再出错，但队友的连连失利也让他迫切的好胜心愈发烦躁，因此他的第二只箭也脱靶了。”
    “大前位连续两次脱靶，让他的队友也愈发慌乱，接下来射出的箭，全然落空。”

 第107章 花火，不想说话。

    下午，在绘画室。
    30岁的中年教师让他们用水彩临摹莫奈的《日出·印象》。
    为什么要学水彩？
    也有人就此问题问过这位颇具实力的老师，答案是了解和理解颜色之间的渲染与交接。
    上杉櫂比料理功底好不了多少的绘画功底，在此刻展现出来。
    他在为自己面前的木浆纸拂上一层淡淡的水后，便全然不知应该从何下笔。
    只能干等。
    “櫂君不画吗？”见他神情踌躇，花丸花火凑过头来询问道，秀气的脸蛋带着点点红润。
    “画不来水彩，素描倒还行。”
    说到素描，上杉櫂看了一眼班里外号萝莉的川濑奈乃，上次的人物画模特就是她。
    回身面向花丸花火可爱的小脸，他露出了莫名的笑：“花火还记不记得川濑同学上次的动作？”
    “动作？”
    花丸花火明亮的缤紫色眼眸眨了眨，小声吐字说：“在椅子上...抱腿坐？”
    她还记得川濑奈乃那时恶狠狠向男生瞪眼的表情。
    虽然只会招来更多的轻笑声。
    “对。”上杉櫂说。
    “櫂君...问那个做什么？”
    上杉櫂面带微笑，向她靠近了些，在她的耳畔悄悄地说：“我只是觉得花火蜷缩着，抱腿歪头坐在凳子上的样子会非常可爱，回家的时候能不能坐给我看看？”
    轻轻的话语带有暖暖的热气，红透了的耳根都是痒痒蜜蜜的。
    花丸花火羞红着脸缩回脑袋。
    她发现他最近很喜欢说些“可爱”、“喜欢”、“漂亮”之类的话。
    每次他说完，自己都得好一阵才能抑制下小鹿乱撞的心。
    坐在她身旁的绫香莉映不免叹了口气，现在她每天都能看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
    待在他们身边闻的全是恋爱的酸臭味。
    算了，还是继续画自己画吧。
    绫香莉映放弃了思考，对两人的动作充耳不闻。
    木浆纸上的水印已经消退，上杉櫂打断了重振旗鼓恢复心境准备画画的花丸花火。
    “花火。”
    花丸花火调好色的画笔停在半空，转头看向他。
    “你不是说还没见过我射箭的样子，今天下午要不要来看看？”
    “可以吗？”
    “你有空的话，完全可以。”
    “可是，这样会不会打扰到櫂君训练？”花丸花火有些担心。
    上杉櫂露出了只对她露出的微笑：“我倒是希望花火来打扰我训练。”
    花丸花火稍稍埋头，放下画笔的手小心撩动秀发，淡粉的樱唇微微张开：“只要櫂君答应，花火一定会去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
    “嗯......”
    “那好。”
    上杉櫂回过身，再为面前的木棉纸刷上一层水，然后注视着它，眉头逐渐向中靠拢。
    “花火。”
    花丸花火准备画画的动作又被打断了，但她没有生气，依旧是那弱气的声线询问道：“櫂君？”
    上杉櫂指了指身前的画，对她说：“能不能，教教我画水彩画？”
    “好呀。”她很快答应了。
    ——————
    东京什么鸟最多？
    以上杉櫂从小的见闻来看，那大概就是乌鸦了。
    下午刚下课，一大群乌鸦从教学大楼的方向飞来，越过了下方神越高中宽大的操场。
    此时天色未暗，铺展在碧蓝天空的阳光是透明的，古老榕树的青翠绿叶摇摆着下方的树影。
    上杉櫂抱着弓袋，静心感受树荫下的清风拂面。
    微微撩动的发丝，帅气的脸庞，惹得众多路过的高中女生们纷纷向他投去目光。
    最近的下午，他总是会在操场上走过，因此不少女生打探到了他的消息
    “喂喂，快看快看，是上杉学长。”
    “欸，你别拉我衣服啊。”
    “学长一直哪里干什么，等人吗？不会！不会是等女朋友吧！？”
    “安心安心~真依酱不是说过，上杉学长到现在都没交过女朋友嘛。”
    “真的？”
    “真的，你别忘了真依也是弓道部的。”
    “那...现在站在学长面前是谁？”
    她指了指刚刚从教学大楼走出来的女孩子。
    “......”
    “不知道，应该是普通同学吧。”
    “我觉得不像，学长刚才似乎还对她笑了一下。”
    “笑了一下？我们偷偷看过学长那么多次，你见学长笑过吗？”
    “没有。”回答的很果断。
    “所以说！那一定是你的错觉！真依也说学长他是一定不会笑的。”
    “我觉得不像是错觉啊......”
    “一定是！”
    上杉櫂自是听不到远处两人的谈话，听到了也会当做耳旁风一掠而过。
    花丸花火站在他的身旁，双手提着裙摆前的单肩包，仰头望向他的侧颜：“可以走了，櫂君。”
    上杉櫂回过头，问：“说起来，今天绘画部没有部活吗？”
    “有的。”
    “不要紧吧？”他知道她为了勉励自己，每天都会给自己布置一幅画的任务。
    “没事的，花火晚上会努力把今天的目标补上。”
    “那能不能给我画一幅画？”
    花丸花火小脸上似乎满是期待：“櫂君想要什么内容的？”
    “你。”上杉櫂对她说。
    “花火？”
    花丸花火看向他的眼眸中，流转着疑惑。
    和黑色水手服的少女并肩走在操场旁的小道上，望向正前方行走的同学，上杉櫂继续说道：“花火送给过我很多张画对吧？”
    “嗯。”花丸花火点点头。
    “风景画、静物画、花鸟画、我的肖像画都有过，但其实我一直很想让花火画一下自己。”上杉櫂说。
    “花火画花火吗？”
    “对。”
    上杉櫂答应她一声，然后继续说：“你的笑容很好看，很温暖，所以我想看一眼在你画笔下的自己。”
    “自己......”
    花丸花火低着头，默默注视自己胸前的红色领巾，“花火...其实一直都觉得自己很没用...只能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她从小，就有一种莫名的自卑心理。
    “不要这么说，”上杉櫂将弓袋换个方向，伸出手来握住她的小手，“无论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事情，只要是花火做的，那怕是点点滴滴我都会记得。”
    他对她托起了她的小手。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你的存在，喜欢你小手的柔软，喜欢你从小到大一直以来的灿烂笑容。”
    花丸花火重新抬起头来，迎着他的笑容，小声咬字道：“櫂君...是一直喜欢花火的吗？”
    “你是想问从前跟在我身后的小花火？”
    “嗯。”
    “虽说小花火的确笨笨的，也很爱哭，但讨厌她是虚无缥缈的。”
    “不是这个时候，”花丸花火摇摇头，柔和的短发微微曳动，“是一直。”
    “一直？”上杉櫂没有思考，“的确一直喜欢她。”
    得到了答案，少女露出了笑：“谢谢櫂君。”
    上杉櫂回想到十几天前在地科教室她对自己说的话：“那花火之前说的一直都喜欢櫂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意想不到的是，花丸花火摇摇头，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花火...不能和櫂君说......”

 第108章 奇怪的身份

    花丸花火与上杉櫂在三岁时相识，在各自母亲的照拂下，一齐度过了幼稚园、小学、国中。
    他们从小都很要好，没有过争执。
    在国中前，花丸花火对他的称呼都是“櫂哥哥”。
    但有一天，没有任何征兆，“櫂哥哥”就突然变成了较为生疏的“上杉君”。
    称呼虽然变了，但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未曾改变。
    上杉櫂询问过她为什么，但她对此只是缄口不言。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变化。
    ——————
    弓道部。
    正在玄关处换鞋的青佑雅也碰到了刚好进来的上杉櫂。
    他下意识的抬头打一声招呼。
    “下午好，上杉...呃...这位是？”
    部长看见站在他身旁的乖巧少女，表情错愕。
    “女朋友。”上杉櫂很平常地说。
    “......”
    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青佑雅也诧异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来回扫视：“上杉，女朋友？”
    这两个关键字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谁又会想到平日里冷冰冰，一副生人勿进样子的上杉櫂，会突然找了一个女朋友，还是那种可爱型的。
    这就像是同样冷冰冰的绪方浅香突然找了一个40岁大叔，板起脸说这是自己男朋友一样离谱。
    花丸花火倒是没想到上杉櫂直接说出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过她还是在短暂的愣神中反应过来，礼貌地低头行了一个见面礼。
    “学长好，我叫花丸花火。”
    “你好，”青佑雅也看到她双手提在身前的单肩包，点头说，“青佑雅也。”
    然后，他将眼睛对准了上杉櫂，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上杉櫂回答的很慵懒：“也没什么，就是晚上我与花火一同回家，今天想顺带带她过来看看。”
    与他慵懒的话语不同，花丸花火弱气的声线带有歉意，纯真的样貌很是怜弱：“不会...打扰到大家吧，如果不行的话，花火还是回去.....”
    青佑雅也是没想到上杉櫂会谈这种性格的女孩子，但他对于打扰一事，毫不在意：“没事没事，弓道部本就冷清，人比较少，平时也会有同学参观这里，算不上打扰一说。”
    “嗯，谢谢学长。”
    “哈哈，”青佑雅也觉得她莫名可爱，对她礼貌的动作笑了笑，摆了摆手，“请随意。”
    今天上杉櫂算是来得早，所以弓道部只有零星几人。
    只有绪方浅香、杉田漱平、平田政信三人先行到场。
    他们已经站在射位上，开始今天的训练。
    脱下小皮鞋的花丸花火小心翼翼踩在光亮的地板上，迈着好奇的步伐，探头环顾四周。
    在她眼中，弓、箭、神龛、立架上的手套、正前方悬挂的「正射必中」、放在架子上的麦色稻草。
    一切都是新奇的。
    透亮的檐廊外，是清新敞亮的靶场。
    宽阔青翠的草坪，道场两旁姿影婆娑的樱花树，柔和的风送来静谧与葱郁。
    在此回响的，只有形声各异的清脆弦音。
    “道场...好安静啊......”
    听着贯彻鼓膜的悦耳声响，花丸花火的视线停留在射位上的绪方浅香身上。
    扎起的乌黑长发，认真严肃的表情，极具格调的弓道服，缓缓拉开的长弓，使她整个人的气质萧然自若。
    “随意参观吧，本来就是个小部门。”青佑雅也微笑说。
    “櫂君呢...？”花丸花火这时才发现上杉櫂突然不见了踪影。
    “换衣服，很快就出来。”
    话音刚落，上杉櫂就系着袴，走了出来。
    他走到花丸花火的面前，看向她仰面的小脸。
    沉默片刻。
    “櫂君...好帅啊......”
    “嗯，我知道。”上杉櫂坦然接受了赞美。
    青佑雅也对他的回答毫不意外，笑道：“很多人加入弓道部的原因，也是觉得袴服很好看。”
    花丸花火又看了几眼敞亮的道场：“弓道部的环境非常好啊，为什么会没有人加入呢？”
    “这个问题要问部长。”上杉櫂说。
    青佑雅也解释道：“正因为人少，环境才好，也算是有意而为之吧。”
    “有意？”
    “可以说是筛选，最开始的说明会，持续两周的高强度训练，都是为了找出真正有耐心学习的成员。”
    上杉櫂瞅了部长一眼：“这可和你刚开始说的不一样啊。”
    青佑雅也不在意的笑笑：“哈哈，是有些夸大，但大致就是这个意思，最主要还是看个人的心态。”
    “是大家都不喜欢弓道吗？”花丸花火问，她真的觉得这里很好。
    “毕竟挫败感很强啊，和弓本来就需要考耐心来掌握”青佑雅也说，“截止到今天，许多新加入的部员一箭都没用中过靶。
    “我向他们建议循序渐进，先从近靶来，但他们已经失去了耐心。再加上弓道部后面不强制要求参与部活，一来二去大家都松散惯了，也就成了幽灵部员。”
    其实上杉櫂也算松散的那一部分，虽说比他们要好一些。
    “对了，花丸同学，不久后我们就要去参加区大赛，有兴趣和弓道部的女生们一起应援吗？”
    上杉櫂又瞅了部长一眼，觉得他这句话说的有些突兀。
    此时，
    射位上的三人射完了手中的箭，准备穿鞋去安土那边拾回。
    一直将注意力汇聚到标靶上的杉田漱平回过身，这才反应过来道场上多了一个人：“花丸同学?”
    “下午好，杉田学长。”花丸花火待人很有礼貌。
    “下午好。”杉田漱平向她点点头。
    绪方浅香没有说话，平田政信倒是好奇为什么弓道部会多一位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这位是......？”
    “上杉的女朋友/妹妹。”
    对于他的疑问，青佑雅也与杉田漱平一同解释道。
    然后他们就在诧异中面面相觑。
    “妹妹！？”
    “女朋友？”

 第109章 毕竟，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妹妹！？”
    “女朋友？”
    对于他们讶然的目光，上杉櫂没什么反应，平常地说出了平静的话：“从本质上来说，这两个身份没什么冲突。”
    “？”
    绝对有问题。
    绪方浅香向他瞥了一眼，说道：“没想到，上杉居然是这样的人，意外的勇敢。”
    “谢谢。”
    对于学姐的称赞，上杉櫂坦然接受。
    青佑雅也没办法理解上杉为什么会这么淡定：“花丸同学是上杉的...亲妹妹？”
    “不、不是的。”
    明白大家误会了，花丸花火赶紧出声解释，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情况突然变成了这样。
    从刚才开始，平田政信的视线就已经不断在两人身上来回跳转。他甚至脑补出他们同母异父的身份。
    然后一同生活在屋檐下日久生情的经典剧情。
    只是他没办法想象平日里冷漠的上杉居然喜欢可爱型的女孩子。
    “是义妹。”杉田漱平说，他回想到那天上杉櫂点头承认的样子。
    但他这句话根本没解释清什么。
    日本义妹的含义很广，包括堂妹、表妹、结拜妹妹、收养妹妹、父母再婚带来的继妹等。
    “......”
    众人都沉默了，看上杉的眼神开始变得奇怪，他们显然是往最为严重的那个身份去想。
    “别多想，”上杉櫂说，“花火是我的青梅竹马，妹妹只是其中一重身份。”
    “幼驯染？也就是说没有血缘关系了？”
    “没有。”
    “没有的......”花丸花火与他一同回答。
    奇怪的眼神变回正常。
    “可惜了。”绪方浅香却摇了摇头，继续去换鞋拾箭。
    花丸花火听到她的这句话，面带疑惑：“可惜...什么...？”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花丸同学不用在意她的话。”青佑雅也出来打圆场，是所谓的会读空气的人。
    “谢谢学长。”
    “没事没事，请随意参观。”
    “好的。”
    花丸花火弱气的声音，点头答应的样子，都让在场的人感觉这女孩子可爱极了。
    上杉喜欢这种性格的女孩子？
    他们在心中，再次发出了这个疑问。
    ——————
    众人为什么会对上杉有女朋友而感到惊讶？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上杉櫂平日不苟言笑，对什么事情都不积极，被告白也会毫不犹豫的立马拒绝。
    属于绝对的冷漠帅哥。
    但今天，他们却见识到了他的另一面。
    在少女好奇的目光前，他会耐心地向她解释每一个他所知道的知识。
    比如正射必中是什么意思，竹弓为什么是上长下短、弓弦的中间为什么会粗那么多、那个堆在墙角架子上的稻草是做什么用的、櫂君射箭的样子为什么会那么帅。
    他与她的对话，没有任何的浮躁与不耐烦，连平日里的散漫也全然不见。
    两人之间的互动，不禁让众人感觉...是真爱。
    不过转念一想，所谓的青梅竹马，就应该很熟悉彼此才对。
    “感觉弓道部怎么样？”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上杉櫂对身旁的少女问道。
    “大家都很好，真依酱和风子学姐也很关照花火。”
    女孩子不愧是女孩子，她们两人在道场发现了花丸花火的存在后，很快便与她谈笑到了一团。
    毕竟目前整个弓道部就三个女生。
    虽说在知道她是上杉櫂青梅竹马兼女友的身份后，眼神愈发诧异和奇怪。
    “花火觉得...櫂君很享受射箭的样子。”
    坐在他旁边，花丸花火灿烂地笑起来，“而且，櫂君穿弓道服的样子好帅呀。”
    小脑袋里一浮现出那身洁白的上衣，玄采的袴，心跳也跟着加速几分。
    上杉櫂觉得她的眼中都快要冒出星星，喉咙正下方的心更是被她温暖笑颜所熏染。
    “喜欢吗？”
    “喜欢......”
    “所以今天要不要櫂君去花火家？”
    花丸花火突然甩了甩头：“不行！”
    拒绝的声音使得电车里的众人都向她投以目光。
    但在发觉她身旁坐了一位帅气的少年后，还是自觉的回避视线。
    几名学生心里感叹女孩儿真好看的同时，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
    上杉櫂极好的听力自然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也不是什么难听的话，只像是吃了颗发青的杨梅。
    无视他们的言语，上杉櫂看着少女脸庞的轮廓，小声的问：“为什么今天不能去了？”
    “下午和櫂君待在一起的时候...櫂君总是喜欢摸花火的腰......”花丸花火没有看他，自顾自的埋着头，细弱的声音微不可闻。
    听着电车晃悠的声音，上杉櫂靠近了她：“花火说不摸，櫂君不是停了么？最后他也只是抱了抱她。”
    鼻息闻到上杉櫂身上传来的味道，花丸花火害羞地闭紧了眼：“櫂君骗人...櫂君是坏蛋。”
    “一直抱...櫂君就又偷偷摸花火的腰......”
    “不舒服吗？”
    “很痒的......”
    “看样子并不讨厌啊。”
    “很痒的......”花丸花火只是重复自己的话。
    电车到站了，于是两人一起在早稻田站下了车。
    “真的不肯吗？”
    走了一段路，上杉櫂驻足回望紧跟在身后的少女。
    晴朗的春日黄昏下，花丸花火摇了摇头，胸口的红色领巾跟随她的动作摇摇摆摆。
    见她还是拒绝，上杉櫂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低耸着背。
    颓废的背影，被昏沉的阳光盖上了一层孤独的颜色。
    “......”
    花丸花火怔怔地看着逐渐远离自己的背影，提着单肩包的小手攥紧了些。
    没过一会儿，不出所料，少女迈着步伐跟了上来。
    “櫂君...真的很坏......”
    上杉櫂看向她紧抿的唇：“我没有骗小花火。”
    “花火知道的，花火只是觉得櫂君一个人的时候很孤单。”
    “没有你在身边，我都觉得很孤单。”
    “花火也不想让櫂君孤单，花火说过会一直陪在櫂君身边的。”
    上杉櫂对她笑了笑：“这是答应了？”
    “嗯......”
    花丸花火稍了稍耳畔旁的发丝，“但是櫂君不能摸花火......”
    “抱呢？”
    “也不行。”
    “抱也不行吗？”
    “不行，櫂君...总是趁花火不注意...偷偷摸腰......”
    上杉櫂决定为自己辨明：“可是，抱住你，搂腰是必要的。”
    花丸花火鼓起小脸，咕哝一句：“櫂君搂的时候，一直捏。”
    她又紧接上一句。
    “还喜欢揉花火的脸......”
    “花火被揉脸的样子太可爱了，我没办法控制自己。”
    “花火不可爱，櫂君不能一直揉。”
    “不可爱也软。”
    “不软......”
    “不软也嫩。”
    “不嫩......”
    “不嫩也可爱。”
    “不......”
    花丸花火发现自己说不过他，只得嘀咕一句：“櫂君...真的好坏......”
    上杉櫂抓住她的小手，很平常地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
    “谁让，櫂君喜欢花火呢。”
    ......
    ......

 第110章 今天无论怎样都是很日常的一天

    靠向六月的五月，天气回升变热。
    在刚吃完中午饭后，上杉櫂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享受着窗边风的轻抚，安逸的样子显得十分慵懒。
    后藤岩胜与坪川贵弘两人站在一起也趴在窗边，隔着翠绿的树冠，眺望下方短裙的女生们。
    就在这样稀疏平常的中午，上杉櫂一边回想靠在小花火膝枕上的舒适感，一边安然午睡。
    “喂喂！上杉、上杉，快来看。”小眯不久，后藤岩胜突然过来拽住了他的胳膊。
    “哈......看什么？”上杉櫂打个艰难的哈欠，闭着眼揉揉眉心，“还非要打断我午睡。”
    “来看就是了，不会让你失望的。”后藤岩胜满怀笑意。
    窗外，是吹拂着凉风的碧蓝天空。
    坪川贵弘默默抬头向上注视着什么，还用中指推了推镜框，嘴里发出“哦呼”之类的惊叹词。
    顺着他们的视线，上杉櫂细眯了还有些朦胧的睡眼，看清了后藤所谓的不会失望。
    楼上，是享受凉风，相互谈笑的两个女子高中生。
    相貌清纯，肤色白皙。
    她们红色的领巾随风婆娑，黑色的水手服柔和摇曳。
    两个白白的肚子、有着蕾丝花边的贴胸内衣在风的指引下，向外扩张，一览无余。
    “感谢风神。”坪川贵弘眼睛也不眨的感叹道，然后在面前划了个十字。
    后藤岩胜舒展眉头，说：“92、74。”
    虔诚的坪川贵弘瞥了他一眼：“你喜欢哪个？”
    后藤：“74。”
    坪川：“嗯，同道中人。”
    上杉櫂没什么兴趣，重新坐回自己靠窗的位置。
    许久后，两位讨论小学数学问题的同学才重归原位。
    “上杉，你变了。”
    “嗯，我变了，变得更帅了。”上杉櫂睡不着，手指翻动书籍以消磨这段距离上课的时光。
    “我指的是，你每天为什么都会有便当吃？”
    后藤岩胜对他一勺盐毁掉一锅菜的片段还记忆犹新，便当显然不是自己做的。。
    “花火做的。”上杉櫂目不斜视，继续看书。
    “？”
    如此简单的一句，后藤岩胜一脸疑惑加羡慕，“我可是每天都看见你有便当吃啊，样式还不带重样的，青梅竹马之间的关系就有这么好？”
    “就是这么好。”上杉櫂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是现充，不要和他比。”坪川贵弘突然插一嘴。
    “为什么我没有？”后藤对他问。
    “问我？”坪川贵弘摊开手，“有用？”
    意思是我也没有。
    “上杉。”后藤岩胜转而问他，“为什么你有？”
    上杉櫂停止翻书，认真思索一阵后说：“花火是三岁的时候搬家搬到隔壁，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太久远了。”
    “天降幼驯染？为什么神明不眷顾我？我这么虔诚。”坪川贵弘插话说，又在面前划个十字。
    上杉櫂瞥见了他的动作，说：“拜神拜错了，想要女孩子耶稣管用还是缘结神管用？”
    “嗯......”坪川贵弘停下划十字的手，低头思考一阵，“说的不错，虔诚的我决定这个周六去趟神社。”
    “够虔诚。”后藤岩胜吐槽一句。
    上杉櫂突然想起昨天下午绪方浅香找他说的话。
    “后藤，绪方学姐让我问你为什么拒绝她妹妹的告白。”
    “什么！？后藤拒绝告白？”坪川贵弘又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竖起耳朵。
    “没什么，不想当渣男而已。”
    “你不是被甩了吗？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不接受别人女孩子的心意。”坪川说。
    “就是因为被甩了，刚刚分手才会这样。”
    这个理由极其怪异，后藤岩胜自己都知道说不通，叹了口气后解释道：“好吧，其实是我还没从被甩的阴影中走出来。”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愤懑。
    “想我后藤，几年来与563个女孩子都相谈甚欢，而初恋，居然一周半就彻底玩完儿，简直是耻辱！”
    “耻辱！”
    他又强调一句，然后瞬间瘪了下去，“是我还没想通，不能随便答应绪方同学。”
    坪川贵弘颇为仗义的说：“我挺你，够纯情。”
    “好的，纯情少男后藤，绪方学姐说你不答应，她就要去找你麻烦。”上杉櫂继续翻动书籍。
    “她要做什么？”后藤岩胜对那位学姐，莫名恐惧。
    上杉櫂没有看他，语气平淡：“不知道。”
    ——————
    下午国语课结束的时候，羽田希暮说从五月下旬开始，一三五的游泳课将重新开放。
    欢呼声，此起彼伏。
    死库水是所有男生喜闻乐见的，虽说男女生根本不在一个场地。
    放学来到弓道场，以往来得很早的绪方浅香此时却不见踪影。
    刚换好弓道服的上杉櫂就撞上了一脸兴奋的千岁真依。
    “学长学长，花火酱真的是你女朋友啊？”
    仅仅一个下午，她就与花丸花火混熟了，还相互添加line。
    “很稀奇吗？花火那么可爱。”上杉櫂将包里的箭矢拿出，一本正经的说。
    千岁真依眼睛瞪大，小嘴张成o型：“学长居然会夸女孩子可爱，虽说花火酱真的很可爱。”
    她目光紧盯着面无表情的上杉櫂：“而且而且，昨天晚上我问花火酱对学长的印象，学长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吗？”
    “很帅，很温柔。”
    “很帅倒是没说，不过学长居然会很温柔？”千岁真依觉得温柔和上杉櫂给她的印象，完全就是反义词。
    “没错。”
    上杉櫂说话没什么情绪，并转移话题，“你们女子组不打算参赛吗？”
    团队赛除了五人外，也有三人组。
    “我的实力不行啊，学长。”千岁真依说，“到现在为止一箭都没有射中过，去参加也只会给浅香学姐和风子学姐添麻烦。”
    几名弓道部的部员陆续走进来，并向上杉櫂点头问好。
    “下午好，上杉前辈。”
    “下午好。”
    上杉櫂随意回了几句，继续对千岁真依说：“所以你们有什么打算？”
    “嗯...”千岁真依回想一下，“两位学姐都报名了单人赛，至于我嘛，就只能和花火酱一起帮你们加加油了。”

 第111章 努力与摸鱼，要同时进行

    弓道部的人虽然不多，但名声却很响。
    全国锦标赛前十强的名声，也为神越这所私立学校带来一些的宣传效果。
    因此慕名加入弓道部的人也不在少数，但大多数都是幽灵部员，坚持下去的是少数。
    校长室。
    咚咚......
    “请进。”
    校长转动椅子，正对来人，将烟头按进烟灰缸里熄灭。
    “弓道部有实力的同学大多升学，单人赛我就不说了，今年的团体赛有没有希望拿名次？”
    “有的。”
    “那就多劳你费神了，弓道部对于学校还是很重要的。”
    校长的表情趋向柔和，“弓道部一直没有指导教师，需不需学校帮你们安排一位？”
    青佑雅也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有杉田同学在的话，暂时就不需要。”
    校长转过椅子，闭上眼睛，有些斑白的头发下，只有嘴皮在动：“其实学校以前对弓道部不怎么关心，只当是一个学生们的爱好群体。”
    “但自从杉田在全国锦标赛上拿到了响亮的名次后，董事们就想要将弓道部打造成第二个棒球部，用来宣传我们神崎越户私立学园。”
    他感慨一句。
    “毕竟是私立学校啊，要挣钱的。”
    校长说的很露骨，完全没有避嫌的意思。
    “不过我倒是觉得弓道部保持自己的风格会更好一些，毕竟学校没有干涉都能出现像杉田这样的同学。”
    他语气缓重，停顿片刻。
    “我也是这么和董事们这么说的，但归根结底，他们还是要看成绩。”
    盘绕在室内的烟气丝丝缕缕，校长背着椅子没有再说话。
    青佑雅也明白，校长的意思是如果弓道部没有成绩的话，恐怕董事们就要强行介入管理。
    未必会太糟糕，但肯定没有现在这种休闲惬意的氛围。
    棒球部就很累，每天都有固定的训练时间，严禁早退，严禁顶撞高年级的学长。
    一般一年级新生进去都是递水交还器材之类的跑腿工作。
    校长又重新转过身，从柜子里抽出一份资料，递给走来的青佑雅也。
    “这是其他学校弓道部的大致信息，相信会对你们有用。”
    ——————
    弓道部的上杉櫂，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碧绿色箭羽的矢，用弦上的中仕掛勾住箭尾。
    高举竹弓，以极其优美的射型慢慢拉弦，平视正前方，手指一松，射出。一抹碧绿的光迹飞过草坪，中的标靶。
    杉田漱平站在一旁，帮助一年级的新生们修正射型。
    他们现在只会随手乱射、很多时候箭还会掉下来，糟糕程度堪比猫掉在了水里。
    不过对于他们惨烈的动作，杉田漱平还是耐心予以指导修正，并让他们参考上杉櫂刚刚展现的射型。
    “落箭的情况很普遍，不需要太担心。做好中仕掛，搭弦的时候让箭羽与弦保持垂直。”
    “注意诘合，身体要展现出纵横十文字。”
    一声弦音。
    再次射出一箭的上杉櫂放下手中的竹弓，轻舒一口气。
    这已经是他今天射出的第40箭。
    手臂与手指已经开始向自己的大脑发送悲鸣，竭力请求他赶快休息一下。
    一年级的新生很认真地学习上杉櫂的动作，但他完全不能理解杉田漱平所说的话，问：
    “学长...这是什么意思？”
    闻言，杉田漱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对上杉櫂喊了一声。
    “行吧。”
    上杉櫂无奈答应，而后重新抽出一支箭，搭在竹弓上，进行到射法八节「离」之前的「会」。
    也就是即将放箭的拉弓动作，并保持不动。
    “注意看上杉同学的动作，”杉田漱平对新生解释说，“双肩、腰、双脚，这三处从上到下构成一条纵线。纵线与拉弓双手的横线相互垂直，组成成十字纹。”
    “最主要的，就是那条纵线。只要腰部的纵线稳定，横线上的双手、臂膀就能平稳拉开，从而展现出极其优美的射型，让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稳固。”
    “明白吗？”
    “明...白了......”一年级新生一脸茫然，迷糊应道。
    上杉櫂果断放下一直保持拉弓姿势的颤抖的手。
    “......”
    杉田漱平觉得自己解释的已经够清楚了，“行吧，你只需要稳住下身，同时注意在拉弓时保持双手平稳就行。”
    桜井风子露出和煦的笑：“哈哈~毕竟这也是五段考试的题目，第一次接触就理解并通会的话，还是很难的。”
    “那...学长会吗？”千岁真依好奇的问。
    “「诘合」和「伸合」都会。”上杉櫂离开射位，转身走到放弓的立架上，现在的他只想休息一下。
    千岁真依看着靠在凳子上的上杉櫂，问：“诘合应该就是漱平学长刚才说的那个，但伸合又是什么？”
    “挽弓释兮莫引弓，须了胸中惟此箭。”上杉櫂语气慵懒的念了一句诗。
    “？”
    她更加疑惑，“什么意思？”
    “意思是建议你先把诘合学好。”
    “真的吗？”千岁真依有点国语底子，能大致会晤那句诗歌的意思。
    “事实就是如此。”
    上杉櫂觉得今天少了小花火在一旁的微笑，动力都没了多少。
    理解这些现在没有意义，千岁真依决定还是先射中一箭再说。
    “咦，今天浅香姐为什么没有来啊？”桜井风子环顾四周，部长、平田政信、菅井英义都在。
    快要参加比赛了，所以弓道部最近的训练比较紧张。
    团队赛的五人会互相磨合节奏，个人赛的两位女生也需要提升自己的射技。
    “可能有什么要事吧。”千岁真依刚从立架上拿起一把弓力较小的弓。
    上杉櫂倒是知道为什么，但他只能在短暂的休憩中，默默祝福某个人的好运。
    接下来的几天，都在这样半努力的日子中度过。

 第112章 努力之后，是舒适的周末时光

    度过充实的一周，周六又开始下雨了。
    “櫂...櫂君...不要揉花火的脸了......”
    上杉櫂面带笑意，双手揉捏着花丸花火羞红软嫩的脸蛋。
    肉肉的感觉渗进指尖的纹路，整颗心都随之放松下来。
    “小花火答应过我今天可以捏脸的。”
    因为是在家，所以花丸花火穿的是她喜欢的那件鲨鱼t恤，下面是一条粉色的灯笼短裤，白花花的大腿就躲在棉被里，露出来的小巧玉足，时不时向内缩紧。
    “可是...櫂君已经揉了好久了......”
    花丸花火的脸蛋在手指的挤压下不断回弹，眼睛看着他，两只小手随他的动作紧拉褶皱的床单。
    “从花火还没醒的时候就开始捏...”
    坐在床头的上杉櫂放下双手，与她晶莹温润的眼眸四目交会。
    “伯母放我进来的。”
    “妈妈...也是坏蛋......”
    “伯母不是帮了花火很多忙吗？”
    “花火很感谢妈妈，但现在妈妈就是坏蛋。”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花丸太太突然打了个喷嚏。
    片刻后她似乎意识到什么，面带笑意望了一眼楼上某个房间，嘴里念叨着“快结婚”、“抱小孙子”之类的话。
    “小花火知不知你身上有种很香的味道？”
    “有吗...？”花丸花火发现上杉櫂向自己靠近了些，以为他又要摸自己，向后缩了些，“其实櫂君的身上也有很好闻的味道。”
    “有吗？”上杉櫂问出同样的问题，然后抬起胳膊闻闻自己，“完全没有。”
    “花火也没有。”
    空气沉默了片刻。
    “不如，我们互相靠近点？”
    “不行，櫂君又想抱花火。”
    “为什么最近几天都不让抱了？”
    “爸爸说花火现在不能和櫂君靠的太近，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不会的。”上杉櫂说。
    花丸花火忽闪忽闪着清澈眼眸看向他，小声的说：“花火...才十五岁......”
    “我也才十六。”
    “花火帮櫂君捶背。”花丸花火试图以此作为他不抱自己的交换条件。
    “嗯，不错的提议，”上杉櫂看了一眼她小巧如玉的脚踝，“用脚踩怎么样？”
    花丸花火惊讶的愣神了，两只手再次攥紧了床单。
    “櫂君...好奇怪......”
    “开个玩笑。”
    然后，上杉櫂直接趴在了少女的床上，任她摆布。
    “櫂君，这个力道合不合适...？”
    “大一点。”
    “这样呢...？”
    “还不够。”
    “这样...？”
    “没错~就是这样，很舒服~”
    闭上眼睛，上杉櫂开始享受这愉悦假日的时光。
    身体，像是置入了白白软软的云层之间，随着天空中温热的暖流一起荡漾漂流，这几天训练的酸痛瞬间涣散。
    放空的大脑，没有过多思考，就睡着了。
    梦也是甜甜的，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只觉得心情舒畅。
    很香，很沉。
    迷迷糊糊的只想一直睡下去。
    中间好像有谁开门，伴随着几乎没有声音的笑声，门又被小心翼翼的关上。
    生怕打扰什么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雨似乎下大了许多，敲打在屋顶上的雨声就着冷冷的风声一起肆虐，吹打着万物。
    熟睡中的上杉櫂皱了皱眉，身体不自觉的向温暖的棉被内缩了缩，下意识的想伸手拉住被子，却在途中不经意间触碰到一只柔软的小手。
    捏了捏，的确是那糯糯入心的触感。
    他慢慢的睁开眼，少女安稳的睡容，就这么呈现在眼前。
    不近，也不远。
    被压住的柔和发丝、缓缓呼吸的鼻子、精致的脸蛋泛着点点晕红，淡淡的樱唇仿佛有魔力一般令人想要轻咬上去。
    少女的鼻息，传来的香气，舒适的睡眼，都说明她睡的很沉。
    没想到居然在自己旁边睡着了。
    上杉櫂笑了笑，拨开她棉被下没有意识的小手，五指穿插缝隙，紧紧的贴合到一起。
    十指连心，她的存在更是从交合的手中传递入心，深刻而清晰。
    他将两人相合的手挪到在中间，隔着紧握的手，静静注视她精巧的鼻子。
    “花火？”
    片刻后，他轻声呼唤少女的名字，等待了许久也没有回应。
    她的呼吸，依旧那么平稳。
    这一幕似曾相识。
    就像小时候哭累了，躲在他怀里睡觉那样。
    上杉櫂放开她的小手，轻轻刮蹭着她鼻子旁的脸颊。
    曾经，她的泪水就是在这个地方滑落，伴随着她抽抽搭搭的哭泣声，变得很丑、很可爱。
    大滴大滴的不停落，让年幼的同学退避三舍，让幼稚园的老师手忙脚乱。
    她对他很依偎。
    两人之前的感情很像要好的兄妹。
    上杉櫂一度认为她对自己仅仅只是哥哥那种程度的喜欢，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但现在仔细想来，很多事情她都依偎过头了。
    自己也是蠢。
    一回想到曾经的小女孩、共同长大的经历、一点一点变化的脸庞，上杉櫂就忍不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左手搭上她细腻的腰线，顺着软嫩白皙的肌肤向前滑动。
    不过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花丸花火突然醒了。
    缤紫色的眼眸眨巴眨巴紧盯着对面侧躺的上杉櫂，肚子痒痒的感觉令她顿时红了脸颊，嘟囔着说：
    “櫂君...又在偷偷摸花火......”
    弱气的声音似乎有点生气。
    “哈哈~”上杉櫂干笑两声，“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信吗？”
    “花火也想相信櫂君，但櫂君最近总是偷偷做坏事。”
    “我就想抱抱你。”上杉櫂的手依旧停留在原处，没敢动。
    “花火穿着衣服，櫂君却要伸进去摸花火的腰。”
    “下意识，下意识。”
    上杉櫂只得收回手，不过半路却被花丸花火的小手拦截住了。
    “等一下......”
    “花火？”
    他发现少女的眼睛开始变得有些躲闪，脸蛋愈发透红。
    “摸、摸腰的话不可以，但櫂君可以揉揉肚子......”
    她咬字模糊，声音细弱游丝。
    “这...这几天花火有点不舒服......”
    上杉櫂不是蠢驴，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很痛吗？”
    棉被里，左手轻揉她软软的小腹。
    “嗯......”花丸花火闭着眼，小小的回应。
    肉肉的肚子有着一股暖意。
    “感觉怎么样。”
    “櫂君...很温柔......”
    “櫂君只有对花火才会这样。”
    轮刮肚子的动作，很是舒服。
    “谢谢櫂君......”
    花丸花火回复的声音，变得迷离。
    屋外敲打窗户的风雨，在温暖的棉被中，听着愈发的悦耳安逸。

 第113章 努力之后，是舒适的周末时光（2）

    手在均匀的肉肉上轻慢滑过，少女温暖的肚子细白滑嫩。
    上杉櫂看着花丸花火侧躺闭眼的脸，出声问：“好多了吗？”
    “櫂君的手...暖暖的...”花丸花火弱气的声音，模糊而又缓慢。
    “好多了吗？”
    “嗯...”
    “还要继续吗？”
    “櫂君...再多揉一会儿...”
    垂落的雨点淅淅沥沥，冷风冷雨敲打着门窗，浸润着这栋楼房。
    被窝里的两人，却没有一丝寒意。
    闻着花火的味道，揉着少女的肚子，是会有那么一点想入非非。
    “下个星期就要开始预选赛了，小花火想来看看吗？”
    花丸花火睁开眼睛，被揉着肚子，她不好意思看他的脸。
    “花火会去给櫂君加油的，櫂君射箭的样子看着很舒服，也很帅气。”
    “谢谢。”
    看着少女害羞的脸颊，淡淡的唇，大鲨鱼图案上白皙的锁骨，上杉櫂向她靠近了些。
    拉上被子，刚刚过肩，轻嗅着脖颈的香气。
    鼻息间荡漾着满是青春少女的味道。
    “櫂...櫂君......”
    手，捏住她雪白的肩。
    “别担心，只是想抱会儿你。”
    被搂住的感觉很安心，也很熟悉，娇小的身躯情不自禁向他怀里靠去。
    大脑开始放空，花丸花火重新闭上温润明亮的眼，缓缓眠去。
    ——————
    傍晚，花丸花火是红着脸起床的。
    小心翼翼的踩着脚丫走到客厅，发现上杉櫂正在和母亲谈话。
    “明天带着花火一起去高尾山玩儿怎么样？”花丸太太看了一眼客厅外的雨，“当然，不下雨的话。”
    “家庭聚餐？”上杉櫂说。
    以前也时不时会去公园、温泉旅馆之类的地方休闲度日。
    花丸太太垂柳般的秀发散在背后，有着与女儿别无二致的缤紫色明眸：
    “不是聚餐，就是一起去散散步，约上纪子。”
    上杉櫂知道自己母亲与她是大学同学，俩太太基本一有空就会出去散步。
    “很想去，但我明天有事情做。”
    花丸太太忽然笑了起来，很好看：“那小櫂去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会不会带上小花火啊？”
    上杉櫂闻言认真想了想，点头说：“嗯，的确可以带过去。”
    后面扶着墙角偷听的花丸花火一脸好奇，她不知道上杉櫂明天早上有什么事情，还会带她一起。
    “那你把我和纪子也带过去不就行了？我们俩周末待在家无聊的很，社区茶会没趣的紧。”
    “......”
    上杉櫂沉默一阵，然后说，“可以吗？”
    花丸太太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墙脚探出的小脑袋，露出淡然的笑，然后继续对他说：“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俩小时候不也被我们带着到处玩儿吗？小花火能去我们就不能去？”
    花丸太太抬起手，摆笑道：
    “说起来，小櫂和花火酱有现在的这种感情，还必须得感谢感谢我们。”
    “......”
    上杉櫂有些应付不来这种成熟女性，自己现在应该说谢谢？
    这些暂且不论，其实有一点，他一直很好奇。
    “我与花火，是从小定了娃娃亲的?”
    “没有。”花丸太太保持微笑，回答的很快。
    “真的？”
    小时候两位太太聊天，时常调笑这些话。
    “真的。”
    花丸太太回答的时候，对墙角后的花丸花火招招手，把她吓跑。
    上杉櫂顺着她的手势回看一眼，知道是花火，又收回了视线。
    花丸太太继续说：“你们认识之后关系就挺好的，她不爱说话，你也不爱说话，很多时间都是她傻愣愣的跟在你身边。”
    说到这里，她又无奈的叹口气。
    “总觉得是小櫂你从小使坏，把小花火给拐跑了，毕竟你那时候可聪明的紧。”
    “有吗？我觉得我挺正常的。”上杉櫂说。
    “太正常就不正常了，反正我是没见过哪家孩子像你这般聪明的。”
    花丸太太眯起眼，缓声道：
    “小櫂不是从小就盯上了我们家花火？”
    “怎么会，我要有哪种想法的话，岂不是早就答应了伯母暗示？”
    “欲情故纵。”
    花丸太太保持微笑，没有接下这个话题：“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
    “用不着惊讶，很正常的事，仔细想想你们两人之间还有什么障碍吗？”
    “法律...？”上杉櫂想了半天也只想到这个。
    花丸太太掩面轻笑两声：“哈哈，也是，都还没满18岁。”
    “那就先不谈这个。”
    “行。”
    片刻后。
    “你们准备在哪儿结婚？传统还是西式？”
    “伯母，不是说不谈这个嘛。”上杉櫂语气颇为无奈。
    “哈哈~”花丸太太看起心情不错，“早点说，我好和纪子一起准备准备，其实我们已经商量好你们结婚后，什么时候生孩子了。”
    “？”
    上杉櫂有点跟不上岳母的节奏。
    “这时间还能控制的吗？”
    “大概大概，能算到一个范围。”
    花丸太太对这种话题孜孜不倦，“明天散完步后，要不要再去神社帮你们去抽个签？选个黄道吉日？”
    “......”
    “其实我觉得帮你们求两个御守也很重要，写一下绘马也不错，你觉得去哪个神社好点？”
    “......”
    “给点反应啊，小櫂，不陪我聊聊天小心周末小花火都不能出去。”
    “好......”
    然后，上杉櫂就陪自己的准岳母聊了一下午的黄道吉日。
    ——————
    第二日的清晨，下一晚上的雨终于离去。
    透过云层射过来的阳光，在树木湿润的叶片上闪闪发亮。
    温度不算冷也不算热。
    上杉櫂随便给自己换上一身休闲服，走到客厅。
    上杉健一坐在桌子旁，吃着早餐翻动手机，看到上杉櫂坐在对面，抬眼问：“你最近很缺钱？”
    “算是吧。”
    “怎么不问我要，作为父亲还是很乐意给你的。”上杉健一说这话没什么身为中年人的架子。
    上杉櫂莫名觉得自己老爸语气怪怪的：“有100万円吗？”
    “嗯...没有。”他回答的很快。
    “所以我还是自己挣。”
    “你有办法挣到100万？”
    “新宿区有个弓道联盟的比赛。”
    上杉健一倒是知道他最近加入弓道部的事，还以为这小子开窍了。
    “这才开学一个多月吧，你弓道能有多厉害。”
    他自顾自的说。
    “不过精神气倒是好了不少，也不像以前那么懒。”
    上杉櫂接过母亲端过来的早餐，边吃边说：“我那没精神的样子不是懒，是读书读得累的慌。”
    “那段时间看你是挺累的。”上杉健一点点头。
    “老爸你怎么样，最近总是加班。”上杉櫂不想听父亲一直谈论自己。
    “我？”上杉健一忍不住撇嘴，“客户天天提一些奇葩需求，有需求就要改代码，改代码就要出bug，咖啡当水喝，我就是天天熬夜俢改这玩意儿。”
    “要不是看在那课长每天都鞠躬道歉份上，真的想——”
    “......”
    “算了，都干了这么多年了，等到退休金就好。”

 第114章 出门之前，没什么意义的日常

    吃完蔬菜沙拉，听完老父亲的牢骚。
    趁着母亲还在准备出门前的行头，上杉櫂来到隔壁花丸家。
    用钥匙打开前门。
    ——花丸太太给的钥匙。
    出于礼貌，上杉櫂还是按响门铃，等伯母回应之后，才推门进入。
    整个客厅和厨房，就只有花丸太太一人在忙碌早餐。
    “伯父没有回来吗？”
    “他最近一直都很忙，偶尔才回来一趟”花丸太太在菜板上处理橙红的三文鱼肉，“上次的枪击案还没有正式结束，影响很大。”
    “枪击案？”上杉櫂有些诧异，在日本这可不算是小案子。
    “小櫂不知道吗？”
    上杉櫂摇头，他向来不喜欢看新闻。
    “就在西新宿附近，离警察署没有多远，因为发生在你们一起出去后的当天晚上，所以我记得很清楚。”花丸太太将三文鱼肉散上一层适量的盐，然后放置在方锅上刷油干烧。
    上杉櫂稍作思索，想起那天陪花火喝完咖啡后，傍晚刚到家时花丸裕樹打过来的电话。
    电话很短，他得知两人在家，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现在想来，果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櫂也不用担心，嫌疑人当晚就抓住了，只不过因为是今年出现的第一次枪击案，所以爸爸他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
    三文鱼肉在锅内发出滋滋的煎油声，花丸太太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放在心上。
    “快去叫小花火起床吧，唉，明明昨天下午睡了那久，还这么爱睡懒觉，为什么呢？”
    上杉櫂赶紧走上楼。
    咚咚...
    像昨天一样轻敲两下门，没反应后才推门而入。
    屋内窗帘遮住了阳光，透过缝隙漫射进来的细小光柱，留在少女熟睡的脸庞上，一切安静而又柔和。
    上杉櫂走到床头，看到她平缓的呼吸，红润的脸蛋，又想捏捏她。
    算了。
    思考一下，他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
    “花火、花火。”
    蜷缩在被子里睡觉的花丸花火，在他持续不断的喊声下，微微撮眉，而后慢慢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櫂君......”
    少女的声音跟眼前看到的人影一样，都是迷迷糊糊的，很是慵懒。
    连带着可爱的脸蛋，都有一种懒懒的感觉。
    “起床了。”上杉櫂推了推她。
    “嗯......”
    花丸花火很努力的将自己从床上坐起，一切都是还没睡醒的状态，松垮的t恤，白皙的肌肤，惹眼的锁骨。
    她眯着睡眼，小脑袋向前一撞一撞的。
    “还很困吗？”上杉櫂坐在她的床边。
    “花火...还想...再睡一会儿......”
    弱气的声音说着说着，就重新向床上倒去。
    真睡了？
    “......”
    上杉櫂看着重新睡下的少女有些无奈。
    为什么，不往我怀里倒？
    十分钟后，在楼下花丸太太的再三催促下，上杉櫂才勉强把花丸花火叫醒。
    “櫂君，花火要换衣服。”
    花丸花火抱着被子坐在床头，右边的侧脸迎着从落地窗打进来的耀眼日光。
    上杉櫂瞟一眼她有些裸露的雪白的肩：“我帮你穿。”
    “不行...”花丸花火可爱地摇摇头，拒绝了。
    “衣物都帮你找好了。”上杉櫂突然提起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那是...外面穿的......”
    “里面就不能帮忙穿吗？”
    “不行......”花丸花火突然红了脸。
    “那袜子呢？”上杉櫂放下裙子说。
    “也不行。”
    花丸花火突然用双手推着他背，“櫂君快出去...花火换衣服不能看......”
    上杉櫂看着在阳光下，红透耳根的侧脸，继续问：“真的不可以吗，其实我挺想帮你穿袜子的。”
    “不行、不行，櫂君快出去。”花丸花火的声音很慌张。
    “行吧。”
    上杉櫂只得走出房间。
    下楼的时候，他还在想自己帮花火穿衣服、穿袜子的情景。
    回过神又转念一想，他发觉了一些问题。
    自己最近怎么怪怪的？老是想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乱七八糟的杂念总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怪怪的，又很心动。
    身体是出毛病了？
    不过刚走下楼梯，这个念想就被上杉櫂给无情抛弃了。
    自己，今年16岁。
    来到客厅，换好衣装的上杉纪子已经和花丸太太聊了一会儿天，时不时捂住嘴发出扼制不住的笑声。
    “小櫂，要再吃点早餐吗？特意多做了一些。”花丸太太说。
    凉拌芝麻菠菜，盐烧三文鱼、味噌汤、蛋卷、泡茶。
    上杉櫂喉头滚动，也不客气：“那就再吃点吧。”
    上杉太太笑吟吟地说：“美惠子你把这孩子嘴都养刁了，不喜欢吃我做的菜。”
    “哈哈~”花丸太太摆摆手，“这可不能怪我，是小櫂经常跑过来蹭饭，估计是喜欢上这边的口味了。”
    “就是没吃饱。”上杉櫂夹起一块菠菜，插话道。
    “阿櫂，早上在家吃没吃饱不知道，昨天在美惠子这里吃的很饱吧？”上杉太太发出笑声，在自己闺蜜面前，完全没了母亲的架子。
    所谓儿子，都是拿来聊天的工具。
    “是啊是啊，”花丸太太也笑着附和，“小櫂昨天整个下午都和小花火睡在一块，要说什么都没发生，伯母我可是不信的。”
    上杉太太脸上惊讶：“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吧？”
    “没有没有，小櫂还是有分寸的，大概就只有搂搂抱抱的程度。”花丸太太露出成熟女性知性的笑。
    “小情侣做这些也很正常，偷偷打听一下，亲嘴了没？”
    “我觉得花火酱不肯。”上杉太太说。
    “我觉得也是，小花火太害羞了，小櫂怕是有那个心思。”花丸太太看着吃饭的上杉櫂说。
    “毕竟年轻嘛。”
    “哈哈~都是年轻人。”
    两位太太聊天毫无顾忌，上杉櫂听得是头皮发麻，实在应付不了。
    花丸花火迈着均匀的步伐小心从楼上走下，穿的是上杉櫂给她选的那件白色连衣裙，领口系了个很大的红色蝴蝶结。
    她发现客厅的两位母亲，双手放在两腿之间，礼貌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小花火快过来。”花丸太太招招手，“先坐下吃早饭，等会儿和小櫂一起出门。”
    “好。”
    花丸花火点头回应，坐在上杉櫂的身旁。

 第115章 看似很懒，其实很忙的人

    “真的要去？”上杉櫂还是觉得莫名怪异。
    “为什么不去？”花丸太太笑着反问。
    “过去的都是我们高中同学，我带着......”
    上杉櫂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妥，“算了，当我没说。”
    “是要去....什么地方啊？”花丸花火问，其实她从昨天就开始好奇。
    “去看看小櫂比赛的场地，到时候好给他加加油。”
    花丸花火吞下一口米饭，小声说：“妈妈和纪子阿姨都要去吗？”
    上杉太太打趣道：“阿櫂说他这次是奔着第一去的，决赛的话，我们都会去看。”
    花丸太太接着说：“当然，小櫂要是连预选赛都没过的话，那我们可就要失望了。”
    “欸，到时候要不要买个牌子，写上小櫂的名字？”
    “再加上一些鼓励的标语，”上杉太太很赞同这个主意，“非常不错啊，到时候大家都能看到阿櫂射箭的样子。”
    “别，千万别！”上杉櫂连忙阻止这种太太应援团的诞生。
    “为什么别？”
    “太羞耻了。”
    “这不很正常嘛，以前我跟你妈妈追拓哉君的时候，可是把牌子举得老高了，大家也都是这么做的。”
    一说起拓哉君，上杉太太就很怀念那段大学时光：
    “我们每次都举得很高，拼命往人堆里挤，可惜一次都没有接近过。”
    花丸太太也被勾起了回忆，突然叹了口气：“后来拓哉君就突然结婚了，我和你妈妈还跑到酒吧里借酒浇愁，抱在一起大哭一场。”
    一想到大学闺蜜一同追星的样子，上杉櫂脑袋里画面感十足：“两位爸爸知道吗？”
    “他们知道有什么用，那时候谁认识他们俩啊。”
    “可惜了拓哉君啊，为什么那时候要结婚。”
    “所以说真是讨厌。”
    “就算讨厌，但只要那时拓哉君离婚，大家都能原谅他的。”
    “可是他没有啊。”
    “唉，真是可惜了。”
    两位太太一齐发出宛如少女的叹息。
    上杉櫂是没法理解追星能追到这种程度，有必要这么痴迷吗？
    “花火觉得呢？”
    正在吃安静早餐的花丸花火听到上杉櫂的问题，以为他是在问自己会不会追星。
    “不会的，在花火心目中，櫂君永远是最帅的。”
    花丸花火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
    ——————
    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时不时掠过游曳在其中群鸟。
    下方翠绿色的草坪已被剃得整齐，连片的射场，使这里显得很是宽敞。
    “呃...上杉同学...这两位是？”青佑雅也看到上杉櫂身后除花火外的两位成年女性。
    令上杉櫂没想到的是，今天貌似只有部长一人前来。
    “你好，我是小櫂的妈妈。”不用上杉櫂说，上杉纪子很自然的进行自我介绍。
    “你好，我也是小櫂的妈妈。”花丸太太半开玩笑的说。
    “......？”
    上杉櫂捂着额头：“花火的妈妈。”
    看到花丸太太与花丸花火极其相似的眼睛，青佑雅也晃过神来：“您好，两位阿姨，我是神越弓道部的部长，青佑雅也。”
    “劳烦你照顾我家小櫂了。”
    “谈不上什么照顾，阿姨，上杉同学是我们弓道部很重要的成员，这次团队赛他可是主力大将。”
    “作为部长是很辛苦的，感谢一声不足为道。”上杉太太寒暄两句。
    青佑雅也颇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这个部长没那么重要，主要工作还是杉田同学在做。”
    上杉櫂知道这是母亲在帮自己跟部长拉近关系，但其实根本不用。
    “两位阿姨就先跟着我们走吧，今天主要是报名、参观和熟悉一下场地，没什么太重要的事情。”
    “那就麻烦青佑君了。”花丸太太轻笑着说。
    这次新宿区弓道联盟举办的赛事采用的赛制是近的射击，也就是28米远的标靶。
    预选赛的竞技内容为命中制，五人立射。行射方法采用每人四箭，一共两轮，共40箭的淘汰赛。
    弓道的比赛无论是个人竞技还是团队竞技，行射顺序皆从第一大前位开始，依序射之。
    所以一只队伍的人数，各自的位置，都必须提前向比赛监督方提交。
    木头支起的宽大伞檐遮住了大片阳光，前后是四片迎着朝阳闪闪发亮的草坪射场。
    “说起来，这射箭的场地真是大啊。”花丸太太打量四周的目光颇为新奇，附近参加报名的年轻人倒是不少。
    “小櫂，前面那几堆土是做什么用的？”
    正在看青佑雅也向举办方提交报名表的上杉櫂回头解释道：
    “安土，架设靶子用的，现在还没有用铲子顺平，所以看起来很乱。”
    “这个距离看起来很远啊。”上杉太太说。
    “28米，近的射击，还不算远。”上杉櫂回头的时候发现花火在看自己，微笑对她眨一下眼，“其实还有60米的远靶。”
    一看到他的笑容，花丸花火又想起昨天的情景，害羞的埋下头，视线躲闪到自己胸前的蝴蝶结上。
    小脸在斜射进的明媚阳光下，光彩夺目。
    大多数来此报名的人都被她精致可爱的容貌吸引住了目光。
    两人的小动作被花丸太太尽数眼底，但她对此也只是笑笑：
    “说起来，小櫂你的实力怎么样？听说你修习弓道也只有一个多月，很多时间晚上还要陪爸爸他一同练剑，没问题吧。”
    “没问题。”上杉櫂回答的没什么负担。
    虽说学习弓道剑道什么的的确很累，两项都是需要肌肉的体力运动，但他奉行达到目标后能摸鱼就摸鱼，所以过的也没那么疲惫。
    lv7阅读加上8点智力，能极大程度缩减他在学习上花费的时间。
    “弓道、剑道、再加上你考东大的升学目标，真的忙得过来吗？”上杉纪子不免担心，“其实不用学那么多的。”
    “以前国中看你天天复习，比起这些东西，还是身体要紧。”
    “不是很累，老妈不用太过在意，你看我最近精神不是挺好的？”
    花丸太太愉快的笑起来：“反正每天和小花火谈恋爱，就油光满面的，没看出来哪点不好。”
    “......”
    上杉櫂看到花丸太太捉摸不透的笑，也不知道她说的这话是褒义还是贬义。

 第116章 高尾山漫步

    在今天报名的现场，上杉櫂发现了一个看起来就很特别的人。
    气质，嗯...很独特。
    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行走在薄墙上的黑猫一样从容自信。
    容貌也相当吸引目光。
    关键穿的是弓道服。
    大概率就是对手了。
    借青佑雅也刚刚提交完信息的空档，上杉櫂询问道：“他是谁。”
    “风夜悌。”
    青佑雅也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男子，“御知高中的，也算是我们这次比赛的劲敌。”
    “实力怎么样。”上杉櫂看到他正在与几人相互攀谈，想来就是同一只队伍。
    “很厉害，御知高中向来不弱，往前2年区大赛的团队赛都是他们夺冠。听说在今年他们要尝试进军一下全国大赛。”
    看见上杉櫂没什么反应，青佑雅也继续说。
    “前两年个人赛的第一，也被那个人以全中的姿态包揽下来。”
    “总之，对他们不能掉以轻心就是了吧。”上杉櫂从那些人的身上收回视线，回身的时候发现有几个记者在对他们拍照。
    “对你和杉田来说，确实是这样。”
    青佑雅也表情有些苦涩，“剩下的我们三个就要加把劲了，说什么也不能拖后腿啊。”
    上杉櫂和杉田漱平发挥一直都很稳定。
    “预选赛我们没问题，之后要不要向学校申请一下合宿训练？”
    “这会是上杉主动说出的话？”
    青佑雅也调侃一句，对这个主意很赞成，“那行，明天我就去向校长申请，具体的合宿时间地点待定。”
    在比赛地点随意参观一转，还不到中午，上杉櫂本准备回家的，但奈何两位太太都说要去高尾山散散步。
    “真的要去？现在还没到11月啊。”
    不是他嫌弃高尾山，而是去过太多次都走腻了。
    “去高尾山又不一定要去看枫叶，再说那时候人太多了，挤得慌，更是无趣。”
    上杉纪子指了指自己和花丸美惠子的登山鞋。
    “我们都准备好了，上山的时候再帮你们在药王院求求签。”
    上杉櫂自认为说服不了两位长辈，只好将希望寄托在花丸花火的身上：“花火去不去？”
    她穿的是黑色小皮鞋，不适合登山。
    “花火......”
    少女刚要开口，就被她母亲打断了：“走得慢，没事的。”
    花丸花火也随即点点头：“櫂君也一起去吧。”
    ——————
    电车飞快地穿梭在贴近的屋檐的铁道上。老旧的、高大的，一幢幢房屋在缤紫色的眼瞳中渐行渐远，不留一点痕迹。
    听着轨道呼哧呼哧的声响，双手叠放在裙摆处的花丸花火渐渐眯下了眼睛。
    但又很快撞在了硬邦邦的玻璃上，咚的一声，有些吃痛，她轻柔两下脑袋。
    “是早上没睡醒吗？”坐在她旁边的上杉櫂问道。
    “嗯......”花丸花火捂着头，很小声的回应，睡眼朦胧。
    上杉櫂看一眼坐在对面拿着手机聊天的两位太太，继续对她说：“要不要靠着我睡一会儿。”
    “好...”
    看来是真的很困，糯糯的弱气声音很快就答应了，小脑袋探过来，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白皙的脖子稍稍伸展，尽量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稳定下来。
    弱不可闻的呼吸声，很快就开始萦绕在耳旁。
    上杉櫂看到靠在自己身上安稳睡觉的少女，露出了微笑。
    坐在对面的两位太太，已经捂住嘴，想停下自己难以遏制的笑意。
    高尾山位于东京都近郊的八王子市，海拔599米，距新宿50公里左右，搭乘京王线一小时便可抵达。
    高尾山最出名的，便是秋季层林尽染红叶。
    在温馨的金秋迎着和煦的微风眺望北方的富士山，心情恬静而又舒畅。
    当然，因为是东京近郊最著名的景点之一，那时候人也会变得超多。
    高尾山口站下车，一出站便能看到一张很大的导游地图以及远处高大的杉木。
    高尾山周遭附近所有景点和设施都林林总总罗列在上方。
    看到山上那些几百年的杉树，上杉櫂总算知道为何母亲非要来这里求签爬山了。
    “走哪条路？”上杉櫂抬望地图。
    “一号。”上杉纪子说，“再从六号顺着小溪下山，下山后还能泡泡温泉。”
    花丸太太特意对站在一起的两人补充一句：“有混浴哦。”
    花丸花火直摇脑袋。
    ——————
    混凝土浇筑的鹅卵石道，环绕着鸟叫虫鸣，两旁是普普通通的密野山林，除了绿色外，便只有干枯的灰色。
    走到路上时常能见到拄着登山杖的老大爷从上方走下，步履矫健。
    掠过一根写有「六根清净」的奇怪石柱，便是接近1个小时的上山路。
    “真的要徒步上去啊？”上杉櫂跨过一个又一个奇奇怪怪的木制路阶。
    “要不然怎么叫散步呢？”上杉太太回话的时候没有回头。
    “唉，也算不错吧，徒步能省480円，两顿饭钱，三个人就是1440円，花销少点就能撑过两天。”
    “櫂君又没钱了吗？”花丸花火听到他的嘀咕，小声问。
    “咳咳，马上就有了，别担心。”
    最近倒是没什么花销，零花钱攒下来也不算太穷。
    “花火的钱可以随便用啊，櫂君一直都不用。”
    “我们还没结婚，不能随便用你的钱。”
    听到“结婚”二字，花丸花火愣了神，没注意步伐，差点被石阶绊倒。
    上杉櫂赶紧上去搂住她的肩。
    “谢谢櫂君......”
    “没事。”
    听到动静，前面两位走得很快的两位母亲回过头来。
    “小花火走路小心点哦，别老是和小櫂聊天。”看到上杉櫂搀扶花丸花火的样子，花丸太太就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说完，两位母亲淡然一笑便继续往前走。
    “不想结婚吗？每次花火听到结婚都是这种反应。”
    花丸花火在他的搀扶下重新站起来，支支吾吾的说话：“......不是。”
    “那是想结婚？”
    “櫂君......”花丸花火明显不好意思回答他的问题。
    “等你成人礼后，我们就去结婚怎么样？”
    “櫂君...很想结婚吗？”
    “挺想的。”
    两人继续踏上石阶，追上两位母亲的步伐。
    “如果和花火结婚的话，櫂君就要一辈子和花火待在一起了。”花丸花火目视前方，没有看他。
    “不好吗？”
    “花火怕...櫂君会讨厌花火......”

 第117章 高尾山漫步（2）

    “小花火怎么会这么想？”
    少女弱气的声音如林间摇过的清风般微小。
    “花火也不太会什么东西，只会做菜和画画。櫂君吃腻了花火做的饭，看腻了花火画的画，花火没有什么新的东西再给櫂君了，櫂君自然就会讨厌她。”
    “櫂君天天看到她，就会觉得无聊和厌烦。”
    感受到少女有些失落的语气，上杉櫂对她笑着说：“花火觉得我会是那种人吗？”
    花丸花火抬眼看向他，停顿两秒，又低下头，“不会，也不能怪櫂君...是花火很没用...一直以来都很普通......”
    昨日的雨尚未在脚下的枯枝落叶上消退，踩到上面混合泥土的感觉，湿湿濡濡。
    上杉櫂知道，又是她从小的自卑心在作祟了。
    “普通也没什么不好的。”他牵起她的怯弱的手。
    “可是...櫂君不会觉得无趣吗？花火很少帮到櫂君什么，只能每天做做便当这种事......”
    两位母亲走得很快，身影在上方的山路上逐渐缩小。
    踏过石阶，跟上她们的路。
    目视前方，上杉櫂没有直接回答花丸花火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花火，知道我最喜欢你的哪一点吗？”
    小蜘蛛爬过地面上的斑驳落叶，仰望路上并肩行走的两人。
    花丸花火低头注视脚下的路，稍稍思索，低声说：“不知道......”
    “安静。”
    上杉櫂侧头对她说，“小花火从来不会主动去索要什么，只会安安静静的跟在身边，安安静静的等待，逆来顺受，默默付出。”
    “甚至无数人超过了她，她也只会安静等待迟来的幸福，无论那种幸福是否早该属于她。”
    “默默的做好自己，承受一切所能承受的、所不能承受的，就是她最大的特点。”
    “如果我没有主动和小花火告白，而是将我们之前的关系继续保持下去，在我与另外一个女孩交往结婚的之时，她能主动说出她喜欢我吗？”
    “不能，她只会自责自己不被櫂君喜欢。”
    山间的风轻拂少女耳旁柔和的发丝，注视花丸花火怜弱的侧脸，上杉櫂自问自答。
    “但櫂君其实是无论如何都不希望她伤心的。”
    “小花火不要总是自贬，就像我之前说的，你能在我身边露出笑容，便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宝物。”
    他停顿了一秒。
    “櫂君，很庆幸能遇到小花火。”
    一番话，令花丸花火要好上不少，手间传递来的稳重，如小时候他牵着自己回家那般踏实。
    少女抬起头，顺应他的话，露出了那温暖人心的笑颜：
    “花火，也很感谢能遇到櫂君。”
    ——————
    上山的路，总是走得身心疲惫，一路走走停停。
    在两位母亲和颜悦色的揶揄下，总算到了人比较多的地方。
    只有小学生高度的红色路灯在两旁点缀着药王参道，高大粗壮的杉树，夹道而生。
    透过墨绿色的针型树叶，能看到上方蔚蓝的天空。
    也许是昨天下雨的缘故，周围清新的植物看起来生机勃勃。
    穿过这条参道，来到一个由4柱支撑起的有顶无壁建筑。
    这个地方称为手水舍，通常设在神社的入口处，是参拜前洗手和漱口的地方。
    洗手前，上杉纪子从包里摸出4枚5円的硬币。
    “阿櫂，去敲一下那个铁柱子。”
    虽然不知道敲那个铁柱是干什么用的，但上杉櫂还拿起静置在旁边的木棒，往中间敲击。
    铛~~
    悠扬的声音响起，他直接将4枚硬币投进台子上没人看管的钱盘子里，然后走到手水舍的水池旁，拿起盛水的竹筒，清洗左手。
    “话说，这水能喝不？看起来挺清澈的。”上杉櫂一直很好奇。
    “不能喝”，花丸太太说，“口渴了吗？”
    “走累了，还有点饿。”上杉櫂将竹筒放在水池边。
    “花火酱饿不饿？”上杉太太问。
    花丸花火刚刚把小手轻轻甩净，点点头，“有一点......”
    上杉櫂突然接过花火的话，“有一点就是很饿，很想吃面，吃荞麦面去。”
    上杉太太笑了笑，“急冲冲的，你有那么多零花钱吗？山上的面都很贵。”
    “......”
    “没有。”
    神社下方有一条不大的商业街，日式古建筑，浓浓的江户风。
    高尾山的天狗很有名，所以这里多是有关于红色天狗的各种周边。商品琳琅满目，路人形形色色。
    整个高尾山大致有25间荞麦面的店家，味道也算个有特色。
    入店的时候，两位太太一再相互推脱，还是上杉櫂无奈出手付了钱。
    5792
    一边用面蘸起柴鱼熬制出高浓酱汤，一边听着两位母亲接下来的安排。
    “俱利伽罗堂，本堂，爱染堂，大师堂，最后再去本社，剩下来还有时间，要不要去上面的浅间神社？”上杉太太说。
    “一口气逛满吧。”花丸太太颇有兴致的说。
    然后，上杉櫂与花丸花火没有任何机会发表任何提议，两位妈妈就这么决定了接下来的行程。
    上杉櫂不由看一眼手中的表盘。
    13:30:25
    从新宿跑来八王子市，再爬上高尾山，居然才坎坎度过中午！？
    吃完碗中的面，上杉櫂果断再加几份的量，以准备接下来高强度的爬山运动。
    “櫂君...？”
    “小花火也多吃几份。”
    共计：8232円
    出店的时候，上杉櫂一直都在念叨“景区的东西就是贵”，“又没钱了”之类的话。
    靠近药王院，有关佛教和神道的各种建筑特征渐渐展现出来。
    俱利伽罗堂。
    小小的石座上方有盘旋着两条金龙的雕像，木质围栏里透不进雨，四周悬挂着十数条铃铛御守。
    金色、银色的铃铛交织在红色蓝色的线绳上，发出摇晃的声响。
    「良缘结扣，诸缘吉祥」——小堂门两旁写挂的楹联。
    正上方的牌匾还有「缘结」二字。
    缘结的意思是祈求人和事、或是人跟人之间缘分的开花结果。
    特別是男女之间的感情缘份。
    所以缘结神也是日本的姻缘之神。
    只不过面前这「缘结」二字居然是绿色的。
    看得上杉櫂莫名发慌。

 第118章 爬山之后，咸鱼也要努力

    俱利伽罗是不动明王，怎么会挂上缘结神的工作？
    其实从三岁的开始，与花火的缘分就算结下了吧，也没什么好祈愿的。
    药王院同时存在本堂和本社，本堂是供奉佛教神明的建筑，本社则是供奉神道神明的建筑。
    爬完长阶梯，便是药王院的本堂。
    这里的人不算太多，但能看到有黑色衣服的僧人在清扫门口的阶梯，有人在此行礼参拜。
    寺庙和神社的参拜方式稍有区别。
    在神社，投入香火钱后，需摇铃，行礼两次，拍掌两次，祈祷，最后再行礼。
    而寺庙，省去前两次行礼、拍掌，只需双手合十祈愿即可。
    祈愿是上杉櫂最不擅长的事情，每次看到注连绳下的白色之字御币，他就不知道应该向神明求助些什么。
    以往去神社祈愿就随心想一个诸事顺利，平安摸鱼。
    花丸花火睁开眼睛，放下合十的双手，小声的问：“櫂君...想的是什么呀？”
    上杉櫂瞥一眼不远处正在拍照的两位太太，回头道：“现在不能说，等会还要去爱染堂。”
    花丸花火明润的双眸看着他，小声说：“櫂君...是在想和花火结婚吗？”
    “花火酱，小櫂，快过来了！”
    是在意之前的话？
    注视花丸花火领口显眼的红色蝴蝶结，上杉櫂知道怎么回答她会让她更加羞涩。
    他附向她耳旁，在红红的耳垂悄悄说：“知道结婚后会做什么吗？其实是我在向神明祈愿我们的缘分能够继续，我们的孩子能够健康出生。”
    “櫂君......”
    害羞的少女深埋下头，小手攥紧裙子，之后一阵路都没有再跟他说话。
    爱染堂，在两位太太的一再要求下，上杉櫂还是去抽了一份恋爱运势签，一次300円。
    粉色的小信笺里，夹杂着两个御守。
    「大吉」
    爱情运——很有缘分的两人，请不要出轨，一心一意面对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吧，这是天赐良缘，请一定要珍惜。
    最后请注意交通事故。
    “？”
    联想到之前绿色的「缘结」二字，上杉櫂越看这句话越觉得奇怪，请注意交通事故是什么鬼。
    “运势不好吗？”上杉太太问。
    “大吉。”上杉櫂将神签递给两位太太。
    “真的很准啊。”看一眼后，花丸太太笑着说，“就是这最后一句话有点可怕。”
    “是有点。”上杉太太点头道。
    高尾山的山顶，是游曳着浮云的蓝天，站在上方向东京都眺望，能看到港区高耸的东京塔。
    一路走过俱利伽罗堂、本堂、爱染堂、圣天堂、大师堂、本社，浅间神社，登顶后的上杉櫂已经无心去眺望远处，欣赏朦胧的富士山。
    他只想回家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安静等待明天的到来。
    开往新宿的京王线电车，最后一班是在八点。
    两位太太力求走完高尾山的神社寺庙，徒步上山，徒步下山，便没了时间。
    泡温泉的计划，算是泡汤了。
    急速行驶的特急电车，宛如一道流星，穿梭在漆黑的夜中。
    尽管上杉櫂与花丸花火坐在一块儿，但她在那之后，还真没有主动找他说过话。
    对于聊天和询问，少女也只是简单的点头回应。
    ——————
    到了周一下午，上杉櫂迈着酸痛的双腿，走进了弓道部。
    “下午好。”
    “下午好呀~学长。”
    “下午好。”
    上杉櫂随口应了几声，便打开弓袋开始又一天的准备工作。
    不过在射箭之前，刚刚换好弓道的杉田漱平叫住了参加团队赛的几人。
    五人围在一起，其余三名女生也跟着过来听。
    “今天的训练是有什么特殊要求吗？”平田政信问。
    “我觉得我还是抓紧时间提升射艺。”菅井英义说，他想把最近这段下滑的状态通过训练找齐回来。
    “咳咳，”青佑雅也咳嗽两声，以吸引众人的注意，“这次主要的目的就是我为大家说一下这次的劲敌。”
    “御知？”
    御知高中弓道部的实力在整个东京都内，人尽皆知。
    当然，上杉櫂除外。
    他是懒得打听这些东西，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这个名字。
    除了那叫风夜悌的男子外，他对御知没什么其他印象。
    “很厉害？”
    听到上杉櫂有些自满的反问，众人都纷纷向他投以目光。
    “两次团队赛的冠军，很厉害。”
    “没事，”杉田漱平说，“御知固然厉害，但我们今年的团体赛很有希望夺得魁首。”
    青佑雅也笑着说：“自信心还是要有的，就先把击败御知作为目标。”
    “击败御知，那岂不是可以直接夺冠了。”平田政信吐槽一句，他没有太大的自信。
    管井英义：“可惜之前三年级的学长都走完了，不然团体赛还可以和这个老牌强校碰一碰。”
    “所以我们学校的弓道部算是没落了？”上杉櫂觉得这剧情莫名俗套。
    “不算没落，我们学校弓道部也挺有名的，但只是在个人赛上。”
    众人都知道因为谁，下意识地看向平常表情的杉田漱平。
    “为什么学长会这么厉害？”平田政信问，他其实一直都很好奇。
    “哈哈，”青佑雅也轻笑一声，插话道，“见过上杉的成长速度，平田你还不信有天赋这种东西吗？”
    杉田漱平没有盲目自信，“天赋，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最主要就是我在国中，跟着小笠原时清范士学习过一段时间。”
    杉田漱平说的随意，但众人都知道所谓的范士，份量可不轻。
    范士是剑道、居合道、合气道、杖道、弓道、柔道等武道称号的最高级别。
    一般的八段大多都是教士、炼士、甚至是无称号。
    炼士：要求六段以上，经过十年以上，年龄60岁以上者才可考核授予。
    教士：炼士取得五年以后、人格、技能、见识突出、拥有优秀的指导力者。
    范士：教士取得十年后，德操高洁、道礼精通、技能娴熟、是为斯道楷模者。
    所以范士八段，大多是一个武道界顶端的位置。
    年龄很大，头发花白。
    身体原因，其实范士们的实力会下降很多，技艺不比当年，更多的是威望与老道的经验。
    明白这一点的众人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小笠原流范士的指导，可遇不可求。
    还是先把自身的命中率抬高再说。

 第119章 对于上杉，努力也是摸鱼的一部分

    弓道分为武射系和礼射系。
    礼射强调动作，姿态的优雅。
    武射强调力道，射箭的准度。
    杉田漱平是礼射系中的小笠原流，现代礼射系中的主要流派之一。
    上杉櫂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流派，但从弓道部学习的动作来说，也算是小笠原流。
    只是因为精准的缘故，许多动作会略有不同。
    以杉田漱平的话来说——就像弦音各不相同一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点，流派只是个范畴，对于个人并不重要。
    弦声清澈，紧随拉弓的咿呀声，悦耳动听。
    弓道部的成员们都在拼命练习着，喜欢摸鱼的上杉櫂也不例外。
    千岁真依站在射位的边角，用手中的记事板，记录下两轮中靶的情况。
    8 〇〇〇〇|〇〇〇〇—上杉
    4 〇x〇x|〇xx〇—菅井
    5 〇〇〇x|〇x〇x—青佑
    3 〇xxx|〇xx〇—平田
    8 〇〇〇〇|〇〇〇〇—杉田
    〇表示中的，x表示脱靶。
    四十箭二十八中，在以往几届区大赛已算是极好的成绩。
    “唉，又拖后腿了。”平田政信叹口气，耸拉着肩，“我是不是平时训练太过懒散了？没有啊，我已经很努力了。”
    管井英义瞅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弓，“总觉得我的箭偏左一些，手法和会的时机控制不好。”
    “其实大家都大差不差，实力都很接近，没必要太过气馁。”
    青佑雅也能感受到两人都有些提不起精神。
    “有上杉和杉田为预选赛托底，我们还是有很充足的训练时间。”
    “对啊，两位学长都很厉害的。”将记录成绩的纸张贴到墙上，千岁真依走来说。
    上杉櫂和杉田漱平实力发挥极其稳定，极少脱靶。
    桜井风子走过问：“对了，上杉同学为什么不去参加个人赛？”
    “没钱拿。”上杉櫂简言意骇。
    他去了解过，今年这届区大赛只有团队赛有奖金。
    单人赛就只有奖牌和证书。
    弓道部的其他人听到上杉櫂这句话也不会多说什么。
    既然选择参加比赛，自然是为了在其中获得什么。
    成长、荣誉、体会、成就...这些都是目的。
    他们不会傻到说出“真正的弓道练习者，不看中奖金，只在意心境提升”这种话。
    “追求真善美”、“追求胜利荣誉”，通达的终途都将是正射必中。
    如火如荼的训练一周，在上杉櫂新一轮的放矢下，开始进行。
    ——————
    御知高等私立学院。
    对比神越来说，御知高中的体育文化更加深入人心。
    篮球、足球、棒球、剑道、弓道，许多不同的大小赛事都能看见他们的身影。
    与神越不同的弓道部不同，御知高中的人更看重成绩和地位。
    110多人的弓道部，大部分成员都没有机会站在道场的射位上。
    一年级的新人，只能取箭和拉皮筋，站在墙角观看学长们搭弓拉箭的样子，落些跑腿工作。
    此刻，御知弓道部三个年级的所有成员，都集合到了此处。
    有些拥挤的道场很是安静。
    “池本老师，这次比赛需要注意哪些对手？”
    名为池本的老人坐在小木凳上，斑白的两鬓夹杂着不显眼的黑，回答的声音很是苍厚：
    “相模高中、海城高中、东京第十高中...无非就是这几个。”
    他是御知高中弓道部的顾问。
    宽阔敞亮的射位上，满是风雅之气的男子放下手中的竹弓，寻声回头问：“神崎越户？”
    “今年那个弓道天才倒是没参加个人赛。”池本顾问有着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他知道他在问谁、
    “参加团队赛了？”男子追问。
    池本顾问点点头：“神越出众的也仅仅是那一个人而已，去年他们的弓道部还有几个实力不错的人，但都升学了。”
    说着，老顾问站了起来，顺直弯曲的腰杆。
    “他们的参赛名单我也看过，除了杉田漱平外，没有值得在意的地方，甚至还有个新手参赛。”
    “新手？那岂不是只练了一个月的弓？”下川彬朗相貌轻浮的脸上展现止不住的笑意，“哈哈哈，他们两个年级都找不出人出战了？”
    听到他放肆的笑，坐姿端正的八木锐仁忍不住瞥他一眼：“弓道的礼仪呢？”
    “我说的很过分吗？”下川彬朗笑着反问。
    “学着尊敬对手，这不是作为一个弓道修习者最基本的态度？”八木锐仁心中不悦，皱紧眉头。
    “那是你们礼射系的规矩，可我是武射系的。”万年不变的笑，似乎固定在他的脸上。
    “不管是哪种体系，礼仪都是必要的！”八木锐仁义正言辞。
    下川彬朗毫不在意：“射的准不就是了？你看我这个一年级都能和你们三年级的学长一起参加比赛，这不就说明了事实？”
    “太傲慢了！就因为这样，所以你这家伙才会一直卡在一段上不去！”
    “哈哈，”下川彬朗嘴角勾起，轻笑两声，“段位什么的其实都无所谓，有实力可以证明自己就足够了。”
    他指向射位上的那个风雅男子。
    “悌不就是这样么？”
    颇有风度的风夜悌似乎习惯了两人之间的斗嘴，缄默不言，并未表示什么。
    “你这傲慢的家伙能和悌比？太抬高自己了吧！？”八木锐仁越发讨厌这个家伙。
    “没什么吧～也就和八木同学你在一个水平。”
    池本顾问蹙起眉，抬高自己的声音：“好了，锐仁、彬朗，暂且安静一下吧！今天的训练结束了？你们能像悌那样做到十射全中？”
    八木锐仁听来，这句话完全就是偏袒下川彬朗那个家伙。
    不过他能理解老顾问是不想让这种无意义的内部争斗继续下去。
    瞪一眼笑吟吟的下川彬朗，八木锐仁只得拿起长弓，默然走向射位。
    池本顾问叹口气摇摇头，重新面向道场内集合的成员。
    他顺了顺气，大声说：“好了！继续选拔剩下参加比赛的人选，无论低年级高年级，只要有经验的话，大家都有机会！”
    “是！”
    “是...”
    与高年级不同，低年级的同学大多语气低小。
    毕竟国中开展弓道部的学校极其稀少，刚刚入部还只会拉皮筋的他们，没有经验，谈何竞争。

 第120章 比赛之前

    努力是很讨厌的事情，但有时会不知不觉深陷其中。
    经过一周的训练，终于到了参加预选赛的时刻。
    露天的道场旁，身穿洁白弓道服的上杉櫂跟随同行的四人，走在长廊之上。
    周围全是背着长长弓袋的高中生们。
    “感觉今年多了好多人啊。”探望四周交谈的人群，平田政信有种置身闹市的感觉。
    青佑雅也：“其实今年比往年还少了些，修习弓道的人不在少数。。”
    “本以为今年参赛的更多。”他又补充一句。
    “那为什么我们部就那么零星几人？”上杉櫂说，其实他就喜欢人少安静的地方。。
    “对啊对啊，”千岁真依连忙附和点头，“现在社团里只剩下了三个女孩子，明明大家人都很好的。”
    “哈哈，怪我怪我，当初没怎么去留人。”青佑雅也回过头。
    “也不能怪部长，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女孩子还是更喜欢花道茶道之类治愈的东西。”管井英义说。
    桜井风子笑着说：“其实在加入弓道部之前，我就挺想去园艺部或者啦啦队舞蹈部的。”
    她说这话其实很引人遐想。
    因为胸大。
    旁人听见，脑袋里会开始幻想带来声音、笑容、精神的啦啦队学姐。
    但弓道部的男生都是经过「正射必中」洗礼的男人，心态很正，毫无波澜。
    其实弓道部也算是运动社团，但与啦啦队实在无缘。
    总不能每射中一箭，啦啦队的女孩子们就在一旁跳舞助威吧。
    气氛也太奇怪了。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很不公平呀，”千岁真依不安分的嚼着口香糖，“为什么啦啦队只能是女孩子给男生助威？运动会不是也有女排、女足之类的嘛，那也应该有男啦啦队才行。”
    “有啊。”桜井风子笑着说。
    “有吗！？”千岁真依惊讶的口香糖都嚼不动了。
    “有，我们学校就有。”
    “我们学校居然就有吗！？”千岁真依再次震惊。
    “制服研究部啊，去年运动会他们就为女子篮球加油助威来着，虽说嗯...挺可爱的吧......”
    挺可爱这个词，有点微妙。
    制服研究部？
    上杉櫂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坪川那家伙加入的社团。
    “就是那个喜欢收集女高中生制服的奇怪社团？”千岁真依跟在几人后边，一脸好奇。
    “有名到全校都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奇葩，”平田政信回头说，“他们做的图鉴太精细了，连裙子上的拉链，搭配的贴身内衣都要认真剖析介绍。”
    “嗯？”
    管井英义闻言看他的眼神顿时变得奇怪，“你看过？”
    平田政信赶忙摇头，右手捂着后脑勺轻笑道：“没有没有，哈哈...那种东西我怎么会去看。”
    “信你？”
    看没看过，大家都心知肚明。
    上杉櫂倒是没怎么听他们聊天，而是将注意力聚集到前方走来的队伍。
    同样一身羽织和袴，风夜悌带领着身后四人，缓步走来。
    在面对杉田漱平时，他的脸上充满了风雅的微笑。
    “又见面了。”声音，如春风般平和。
    “很高兴能再次与你对阵，漱平。”
    木质长廊下两道独特的气质，吸引了周围人群的目光，他们都知道他们是谁。
    “恭一郎爷爷的身体还好吗？”风夜悌平和的说出老友叙旧般的话。
    “多谢关心，家祖父一切安好。”杉田漱平似乎也认识他，相互寒暄一句。
    下川彬朗突然从队伍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消抹不掉的笑：“大家好，是神崎越户弓道部的各位吧？下川彬朗，很高兴认识各位。”
    看到他的动作，后方的八木锐仁皱了皱眉。
    神越的众人各报姓名后，下川彬朗向上杉櫂伸出右手，笑眼细眯：“御知高中弓道部一年级生下川彬朗，同为新人、队伍中的大前位，还请学长多多关照。”
    眯眯眼都不是好人。
    上杉櫂在心里默默给他打上个标签，伸出了手：“上杉櫂。”
    “学长你好，听说学长才刚刚接触弓道吧？”下川彬朗握了上去。
    “对。”
    “不知道是什么段位呢？”
    明知故问。
    “无段。”上杉櫂把“眯眯眼不是好人”这个标签给他死死钉上。
    “好巧啊，我也才刚刚晋升一段嘞，弓道审查的那些老师都太严格了，明明我的命中已经远超同辈，他们才给我个将将及格的成绩。”
    “哦。”
    下川彬朗睁开细眯的眼睛，“说这个呢，也是希望给学长应对那些老师的经验，我其实很期待学长在这次比赛上大放异彩。”
    “行了，下川。”
    风夜悌出声制止，“欲讷于言而敏于行，今天的预选赛，希望你能认真对待。”
    说完，他向杉田漱平轻点一下头，转身带着几人离开。
    “感觉...那个人怪怪的。”千岁真依向他们离开的方向探望着头说。
    “是很怪。”平田政信说。
    “标准反派眯眯眼，没什么奇怪的。”上杉櫂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很深的含义。
    “相信各位都知道御知的实力，竭力而为吧，我们是以冠军为目标的。”
    风夜悌离开了，但众多目光还是集中在杉田漱平的身上。
    修习弓道的高中生们，大多听过这位在全国赛事上大方异彩的同龄人。
    “先去参加开幕式。”
    东京新宿弓道联盟正鹄赛的开幕仪式上，神越弓道部的众人坐在观众席观看道场中的递箭仪式。
    “抱歉，来晚了。”清冷的声音传来，扎起长马尾的绪方浅香在上杉櫂的身旁坐下。
    下方道场上稳健的中年男人，袒露着左胸，接过后方人递过来的一只白羽箭。
    “学姐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千岁真依向刚刚坐下的绪方浅香问。
    “稍稍结束一下我妹妹的事情。”绪方浅香正坐在位置上，静心观看道场的递箭仪式。
    她妹妹的事和后藤岩胜有关。
    上杉櫂最近没关心后藤那家伙，但既然绪方浅香介入，他是不认也得认。

 第121章 开幕式

    递箭，指的是大赛开始前向神明祈求弓手平安的仪式。
    递箭仪式由三人完成，射箭的那人必需具有威望的人来担当，其余两人则负责递箭、取箭。
    递箭讲究礼法，每一个动作都要严格按照流程进行。
    会场上，拉弦的手，聚焦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他目光锐利，心神镇定
    众人的心脏，在跟随他轻晃的弽颤抖。
    这就是弓道比赛的魅力，凝神拉弦的姿态，牵动每个人的好奇与心中的美感。
    大三、会、离。
    在嗷亮的弦音下，随着一只白羽箭的飞出，嘭的一声，正中所有人心中的靶心。
    而后，
    黑羽和服、袒露左胸的中年男子接过介添（取箭的人）递过来的箭，转身向观众席鞠躬，行了一套平稳的退场礼后，消失在道场上。
    “赤泽员规，炼士六段，新宿区弓道联盟会员。”绪方浅香注视那个走向外围的中年男子。
    “很厉害吗？”千岁真依在附近发现很多带有相机的人。
    “他今年五十六岁，”绪方浅香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破」，我用不了多久就会赶上他。”
    “破？什么意思？”千岁真依没明白那个莫名其妙的字。
    平田政信回头解释说：“「守、破、离」，算是弓道中的一种概念，但我也只是听说过。”
    “我也不知道。”桜井风子向千岁真依摇摇头。
    听到众人的疑惑，杉田漱平缓声而道：“「守」——指的就是对射型的模仿，一切动作尽量遵循教条、教本，练习弓道书籍上的基本功，直到熟练为止。”
    “许多老师都对我说过这个阶段的人要以理论为主，再加以实际的训练。”
    “模仿到完美，有了自己的理解，接下来就是所谓的「破」了。”
    绪方浅香接过话，“赤泽员规五十多岁还在「破」的阶段，虽然被人一直说厉害，但我觉得没什么了不起。”
    “也不能这么说，”杉田漱平笑了笑，“无惧、无疑、无心、无意、无技、不拘、不动、不偏、所谓的「离」，可是很难的。”
    “杉田学长，怎么越说越玄乎了？”千岁真依越来越迷糊。
    杉田漱平抬头看向蓝天：“弓道发展至今，也是有很多理念和体系的，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在拍照声与人声的簇拥下，开幕式结束了。
    工作人员传唤参加个人赛的同学前去候场室等候。
    上杉櫂拿起手机去会场入口接刚刚到的花丸花火。
    微风轻轻摇晃着鲜绿的嫩叶，朝阳的光辉下，少女缤紫色的眼眸尤其闪亮。
    上杉櫂的身后，立有「东京新宿弓道联盟正鹄赛」的宣传牌。
    “櫂君...为什么不叫花火起床？”
    她腰间挎着淡蓝的小包，上面还带有一只卡通鲨鱼。
    今天穿的是一身雪白的小礼服。
    “花火喜欢睡懒觉，不好去叫醒她。”上杉櫂对她的小脸蛋笑了笑。
    花丸花火直愣愣地看着他，小声说：“今天是櫂君比赛，只要櫂君来喊花火，花火一定会起床的。”
    “预选赛而已，没什么重要的，况且你前两天不是参加了绘画比赛吗？多休息一下也好。”
    花丸花火顿了一秒，然后小声咬字说：
    “櫂君的比赛，比花火的重要。”
    “小花火的休息，比我的比赛重要。”上杉櫂知道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别太为难自己。”
    花丸花火摇摇小脑袋，“花火没有为难自己，花火只是想遵守和櫂君的约定。”
    上杉櫂看了眼她合拢在裙摆前的小手，笑着说：“先去看比赛，我们团体赛还没有开始。”
    “嗯。”刚迈出脚步的时候，花丸花火忽然对他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颜，“櫂君今天很帅。”
    她的笑容，总是能渲染旁人。
    “小花火喜欢就好。”
    这次的区级赛事共有七十二所高校参加。
    看似很多，但真正能将四十箭中的二十箭的社团，不到半数。
    想要掌握比自己身高还要高出几十厘米的和弓，并非易事。
    大多数同学对自己的实力都心知肚明，参加这次比赛也只当是经验的积累。
    真正的看点，无非就那么几所有名的学校。
    当御知高中在裁判员的示意下入场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们的身上。
    五人，同样的姿势、动作，持着不同颜色的长弓、箭矢，淡然而舒缓的慢慢入场，行径至射位上。
    “御知的人入场了吗？”
    “光是看看就明白和之前的那些家伙完全不同啊。”
    “动作、姿态、气度，特别是走在最后的那人，好...优雅......”
    “那个人是风夜悌吧？听说保持着连续二十箭全中的纪录。”
    上杉櫂以极好的听力听到了后方观众的窃窃私语，别的不说，单说那连续二十箭行射的臂力，就值得为人称道。
    与一般的弓种相比，和弓高举拉弦的姿态会更加耗费气力、考验手臂肌肉。
    寻常人第一次接触弓道，大多都是刚刚将弓高举过肩，便再也拉不动上方的弦。
    千岁真依拉着花丸花火说些女孩子之间乱七八糟的话题，上杉櫂没兴趣听，虽然大多数是关于他的。
    “御知的五个人，都参加了个人赛？”
    听到他的声音，杉田漱平说：“七个，还有两个替补。算是传统吧，基本上御知的人都会同时参加个人赛和团体赛。”
    在御知入场行礼后，他们坐在道场里准备的凳子上。
    裁判员随即宣喊下一批参加个人赛的高中选手入场。
    与御知相比，关注他们的视线就少了许多。
    广播的声音：“第一射场，一番，御知高中·风夜选手。
    二番，月岛高中·高柳选手。
    三番，御知高中·浅沼选手。
    四番，月岛高中·野田选手。
    五番，御知高中·下川选手。
    第二射场，一番，月岛高中·大矢选手。
    二番，御知高中·八木选手。
    三番，月岛高中·牧田选手。
    四番，御知高中·渊上选手。
    五番，月岛高中·比嘉选手。
    ......
    “预选赛没什么悬念，御知的人会晋级的。”管井英义将注意力汇聚到一番位的风夜悌身上。

 第122章 入场，然后准备展现射艺

    扣人心弦的弦音，如沐浴于四月中的春风般舒畅。
    这便是单人预选赛时，风夜悌留给众人的印象。
    ——————
    中午，众人在一家光照透亮的家庭餐厅。
    由于比赛，餐厅的人数激增，这家店的店员们慌张的手忙脚乱，上菜速度比以往要慢上两倍不止。
    总是听到店员小姐“对不起，让您久等了”之类的话。
    花丸花火和弓道部的几个女孩子坐在另一桌，与千岁真依、桜井风子的谈话的声音依旧微小。
    到了高中，花火似乎就很有人缘，特别是在女孩子之间。
    要是小学也这样，恐怕她时隐时现的自卑就要好上不少。
    “以前就听过御知的实力，真正面对，我也只能说——‘果然如此’。”
    缄默。
    “其实还好，他们也不是所有人全中。”上杉櫂接过店员递过来的牛扒蔬菜套餐。
    在她的连连歉意下，礼貌回礼。
    “那是你上杉，我们普通人根本和你不在一个次元上。”平田政信撇撇嘴，摆手说。
    “我们...还需要更加努力。”
    管井英义右手抵住下巴，凝视下方咖啡的浮沫，“我们几人只是在给上杉和杉田拖后腿，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并不足以战胜御知。”
    杉田漱平：“不要说什么拖后腿之类的话，大家都是一个社团的同学，即便是我和上杉，也不能做到百分之百的命中率。
    “大家都会成长，对手也不是神明，他们实力强劲，我们就要争取去击败他们。”
    青佑雅也笑着接过话：“所以，预选赛过后我们就准备开展合宿集训，校长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请求。”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管井你的学业。”
    他与管井英义是同一届的部员，他知道他目前的状况。
    “没事。”
    管井英义在接受邀请参加比赛之时，就已经做好了面对这种状况的准备，“月测刚刚结束，我也可以稍微放松一些。”
    他的升学目标是东京都立大学，虽不是东大，但也位于国内公立大学之首，属于东京家喻户晓的大学。
    上杉櫂明白想考上这种学校，所付出的努力可是成倍的，说什么稍微放松，也只是相对而言。
    “我也没问题。”他说道。
    平田政信：“行！”
    “好！既然各位都选择答应了，那么我宣布神越高中弓道部的合宿计划正式实施！”
    部长青佑雅也将拳头伸在满是香气的桌子中间，“接下来，就一起成长努力吧！没什么成就的团体，就先以击败御知为目标！”
    众人相视一秒，纷纷伸出各自的拳头。
    “行吧。”
    “明白。”
    “嗯。”
    “哦斯！”
    最后一声，引人注目的效果成倍增加，周围吃饭的选手，全都转头看向他们。
    “......”
    ——————
    相比于团队赛来说，个人预选赛耗费的时间要少的多。
    其中人少，占主要原因。
    因此周末的两天早上，都分配给了个人预选赛。
    今日下午，就是团队预选赛的时间。
    16:03:23
    神崎越户弓道部的众人，已经被传唤至候场室内等候。
    因为杉田漱平的存在，观众对这一只队伍，格外的上心。
    全国大赛前十的称号，不可谓不响亮。
    御知高中的参赛选手，早已在观众席上静心关注。
    风夜悌——这个举止自然优雅的男子对他似乎格外上心。
    “不知道今年，漱平有没有希望冲击一下更高的名次。”
    “你觉得呢？悌。”年老的池本顾问，声音慢厚。
    “难。”一个字，足以解释他现在的想法。
    “没错，”池本顾问回望道场，“毕竟能站在那个地方的人，曾经谁还不是个天才？”
    人声鼎沸的会场，伴随杉田漱平的出现，达到了高潮。
    去年，许多人就在日本公共电视台，见识到了他从容的身姿，淋漓尽致的射型。
    以17岁的年纪跻身一众名望之辈的中心。
    天才二字，深入置心。
    与大多数观众不同，池本顾问将注意力集中异常眼生的上杉櫂身上。
    他背起双手，眼角的皱纹深深褶起。
    “神越弓道部的大前位采用的居然是刚刚修习弓道的新人，就算他们是以升学为目的的高中，人数稀少，也不应该如此安排。
    “悌？”他对他询问道。
    无视周围嘈杂的讨论声，风夜悌注视道场上坐在凳子上神情平淡的上杉櫂，声音明晰清淡：
    “既然是漱平的安排，那么他肯定有过人之处，说是新人...大概在国中也有射箭的经验。”
    随着上杉櫂展现的动作，风夜悌渐渐凝眸。
    “他的射型......”
    ——————
    有人喜欢被瞩目的感觉，有人则反之。
    上杉櫂对此倒是并无感觉，他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领受到许多大相径庭的神情。
    有人称赞他的容貌，有人赞许他的勇敢。
    质疑、期待、疑问，这些或多或少的情绪都是观众传达给他的信息。
    一身白洁弓道服的他，左右手持着弓矢，与身旁的队员们保持同样的动作。
    吹拂而来的清风，带动比赛尚未开始时观众热烈的讨论声，会场零星的相机，记录下神越弓道部众人的姿态。
    他们就如同落于地面的枫叶一般，安静的展现自身鲜艳的美。
    时间，稍纵片刻。
    上杉櫂在远处嘈杂的人群中，看见了花丸花火对他盛开的笑颜。
    “起立！”
    身后的裁判员一声令下，神越弓道部的众人应声而起。
    洁白的弓道上服，玄采的袴，少年们的明眸之中，倒映出道场翠色的绿茵。
    入场。
    挺直的胸膛，双手抵住腰间黑色的束带，白色的足袋滑出了最平稳步伐。
    开敞的道场，令观众席上所有观众，目睹了神越弓道部选手们的风姿。
    走进事先决定好的射位，后退半步，顺势单膝下沉坐下。
    转身，立弓。
    一套动作干净利落。
    四只碧绿色的箭羽静置在地板上，上杉櫂与其余部员，共同等待接下来的指令。
    广播的声音：“团队预选赛，第一射场，一番，神越高中·上杉选手。
    二番，神越高中·菅井选手。
    三番，神越高中·青佑选手。
    四番，神越高中·平田选手。
    五番，神越高中·杉田选手。”
    随着广播声最后一字的落下，全场的目光，在此刻聚焦到了他们的身上。

 第123章 心，随箭飞舞于苍穹。

    在拉弓的时候，安静，是礼节。
    大多数欣赏弓道的观众也能明白这一点。
    但这只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注意力在随着射手拉弦的弽，而变得紧张、集中起来。
    他们都在关注那只锐利的箭，能否射入正确的道路。
    踏足，构身，备弓，举起。
    大前位的上杉櫂平静地举起长弓，正确的姿态挑不出任何毛病。
    清冽俊朗的外貌加之他沉着稳固的动作，不禁使注视他的观众们，眼睛一亮。
    修长的和弓高举过肩，青草的气息在鼻息中蕴存。
    押大目引三分一。
    左右手均等拉开，弦的力量逐渐汇集于碧绿色的箭尾之上，在此稍稍保持短暂的时间后，修长的手，瞬间拉开弓弦。
    会。
    右颊轻触箭枝，全身静止，帅气冷峻的眼眸直视远处的标靶，弓弦已然绷紧，细小的箭簇已经对准了它应该对准的目标。
    人影重重的观众，在他动作的导引下，心绪轻颤。
    离。
    刹那间，弦松箭发，高昂且特殊的弦音撩动耳畔的发丝、震动众人的耳膜。
    一抹碧绿划过所有人视线，呼啸的破空声点亮了会场。
    砰。
    清脆、响亮。
    箭枝，直直射入靶心。
    俊郎挺秀的容貌神情依旧从容，上杉櫂带有弽的右手二指向后平稳伸开，颤动的弓在左手形成自然的弓返。
    残心。
    “嚯。”
    观众席上御知高中的池本老顾问，不由发出一声惊叹。
    “好！（yoshi）”
    随着中靶的的音，神越高中应援团的女生们跟随大批观众送出了“好”的齐声喝彩。
    由于是预选赛，其实应援团也就千岁真依和桜井风子两人在喊。
    绪方浅香不用说，她不喜欢大声说话。
    “花火酱怎么不帮你家櫂君助助威呀？”
    “我...喊不大声......”花丸花火放下鼓掌的手，弱气的声音如是说道。
    小手合拢放在裙摆上，她双目闪闪，望向道场中，重新坐下保持端正姿势的上杉櫂。
    脑海中还残留刚才那帅气干净的动作。
    “櫂君...真的好厉害呀.......”
    上杉櫂平常地斜放下长弓，没有被观众的喝彩声所影响，预备下一只箭的起始射型。
    紧随他的弦音，二番位的菅井英义也放出了自身的一箭，笔直的线条，直指28米外的圆形标靶。
    砰。
    “好！”
    观众席上的助威声再度响起。
    神越弓道部五人一步步的进行从踏足开始的动作，构身、备弓、举起、拉弓、会、离，残心。
    射法八节循序渐进，似乎是被上杉櫂优美震撼的第一箭所影响，每个人都以自己最好的姿态迎战这次预选赛。
    弦音飞舞，的音落下。
    一只只箭飞向标靶。
    落位的杉田漱平以湖面般平静的心，接下来之前所有中靶的压力，射出了同样稳健，但风格与上杉櫂又迥然不同的最后一箭。
    砰。
    错开之前射出的箭，又是一记靶心之箭。
    杉田漱平左手扶着弓，缓缓倒退回身后的凳椅。
    工作人员推出最后一个〇。
    第一轮的结果：四、三、三、二、四，共计16中。
    由于其中一箭的箭尾触了地，被判无效。
    顶尖队伍的实力。
    没想到，神越居然还有这种实力的成员。
    观众席，八木锐仁看向坐在自己身前没有任何表情的下川彬朗。
    风夜悌的那一句“欲讷于言而敏于行”，果然还是说中了。
    第二轮的行射，在不久后开始了。
    大前位的上杉櫂，依旧保持着他之前的风格。
    就算不怎么了解弓道的人，也能通过前后对比，了解到他与之前那些高校选手的差距。
    无论是射型、命中率、稳固程度，都远不是一般弓道选手所能比拟的。
    观众更加期待他是否能八射全中。
    有些或多或少听过他是弓道新手的人，便更加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有将原因归咎于消息出错上。
    ——————
    广播的声音：“现宣布比赛结果，第一射场，神越高中。
    第一轮，四、三、三、二、四，总计16中。
    第二轮，四、三、二、二、四，总计15中。
    全计31中。
    第三射场，广冈高中。
    第一轮，二、〇、一、一、三，总计7中。
    第二轮，一、二、〇、二、三，总计8中。
    全计15中。以上。”
    广冈高中就在神越高中身后的那个射场，一同进行的行射。
    “干净的射型。”
    左侧的观众席上，见神越弓道部的众人抱弓走出道场，五官焕发着优雅的风间悌轻述一句。
    “嚯嚯，没想到团队赛一向没什么声音的神越，竟然是本次的大黑马。”说话的，是御知高中本次的中位射手，身材魁梧的花冈优翔。
    “两个八射全中，大前位和落位，看来就是他们的王牌。”戴着方形眼镜，脸型消瘦的渊上敦转动着手中的签字笔。“不是说他是新人吗？”
    “看到了他的伸合，你觉得像吗？”下川彬朗没什么表情地反问。
    池本顾问从观众席上站了起来，侧身面对身后的众人：“以他展现的射型......相信大家能明白这其中代表的意义。”
    “......”
    众人沉默一秒后，池本顾问的语气变得慢厚：“不要太过松懈了。”
    ——————
    预选赛的成绩，顺位第二，仅次于36中的御知高中。
    上杉櫂抱着竹弓，走出会场的时候，看到了掠过上空的飞鸟。
    “感谢。”管井英义突然说道。
    “谢什么？”上杉櫂说。
    “第一次参加这种赛事，众目睽睽之下本来挺紧张的，你那第一箭，很漂亮。”
    “没什么重要的。”
    “对我来说，很重要。”管井英义顿了一下，“从一年级高中生涯开始我就加入了弓道部。
    “那时御知的就保持着弓道豪强的名号，许多帮助过我的学长都在他们的手下频频失利，我一次次看到他们在赛事上遗憾而归，直至毕业也没能完成夙愿...
    “苦于实力弱小，我一直没敢拾取长弓去对抗他们。”
    “连学长都比不过的我，又怎么去对抗他们？”
    “今年我三年级了，实力比起之前也下滑不少，单独我一人是无论如何也拾不起勇气去对抗御知。”
    管井英义驻足下来，视线在众人的脸上扫过。
    “明年，我毕业了，即将结束这三年来弓道部的记忆。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参加的比赛。”
    “感谢各位。”

 第124章 没有日常的日子，是很难过的。

    夜晚，是吃完烤肉后的夜晚。
    得益于下午出众的成绩，【我们家，不缺钱】的杉田学长请大家吃了顿烤肉。
    要说这顿聚餐有什么亮点，那就是千岁真依居然敢尝试花火碗里的烤肉。
    在她用筷子夹起那带有点点辣椒、皮酥柔嫩的烤肉时，上杉櫂已经预料到一分钟后她往嘴里狂灌可乐的情景。
    那辣椒，并不是店家的辣椒。
    ——————
    从水面吹来的阵阵微风，带来夜里的凉意。
    日暮已经消退，渲染东京的霓虹灯照耀在神田川两岸幽绿的樱花树上。
    附近遛狗的居民，时不时向他们两人微笑着打招呼，调侃他们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
    夜间的漫步，有种放松的惬意。
    “小花火最近怎么又不让我揉脸了？”上杉櫂说。
    花丸花火抬起头，夜中的缤紫色眼眸依旧闪亮，“会变丑的......”
    “不会。”上杉櫂侧头看向她的小脸说。
    “一定会的......”
    少女弱气的声音直叩心弦，让人无法反驳。
    神田川的樱花道，有白色的石栏，繁茂的樱花树枝一直延伸到河面上，弥漫着灯光的河面能偶尔看到一条条锦鲤悠然自得地游来游去。
    上杉櫂一边走，一边偷偷靠向她裙摆上纤细温润的小手。
    “櫂君......”
    花丸花火右手的指间被他缓缓撑开。
    十指相交，光滑细腻的小手贴在了手中。
    每到这个时候，上杉櫂都能感受到她砰砰直跳的心，他不由问道：
    “花火很紧张吗？”
    花丸花火也用自己的小手握住了他靠紧的手，低头说：“花火不紧张...花火只是很喜欢这感觉......”
    “櫂君在以前，都不会像这样子牵着花火的手，再往后一些，櫂君也不会牵花火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声音，但上杉櫂却能在其中听到很浓的失落感。
    而且自己的手居然反被她紧紧握住了。
    很早以前，她就是用这样的力道害怕的躲在自己身后，喊着自己哥哥。
    哥哥，妹妹，很长一段时间两人的关系都模糊不清。
    “小花火是什么开始明白喜欢我的？”上杉櫂看向她问。
    一瞬间，花丸花火回想到了很多记忆，但她只能红着脸摇摇头说：“花火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也想不明白，那索性就不想。
    “之前吃饱了没有？”上杉櫂转移话题。
    “櫂君是还想吃吗？”比起自己，花丸花火更关心他的想法。
    上杉櫂看了眼表盘。
    21:37:21
    吃完烤肉也过了一个多小时。
    “买点零食吧，我们去那里坐坐。”上杉櫂对她微笑。
    花丸花火知道他说的是哪里，小声提醒，“可是...现在已经闭园了啊......”
    “以前更晚的时候，我们不还是经常进去？”上杉櫂拉着她走快了些。
    “真的要去吗？”花丸花火似乎有点担心。
    “为什不呢？”上杉櫂笑着答道。
    穿过一条两旁满是树植绿荫的石板斜坡，来到一家罗森便利店。
    买两瓶牛奶、几包饼干、几块巧克力，上杉櫂一路牵着花火来到条青苔小路。
    沿路而下，依稀月影，微光荧荧，能看到麦色木板上行写的汉字——【肥后细川庭园】
    “真的要进去吗？”花丸花火望向眼前紧闭的大门，小担心的说。
    “以前去少了吗？”上杉櫂微笑说，拉着她绕开正门，走进侧边的一处隐蔽的小树林里。
    树影错落，十分幽静。
    上杉櫂不断拨开枝条，踩着脚下噼里啪啦的干枯树叶，走到一颗低矮的榕树下。
    榕树柔软的大枝向内伸张，不高不矮的树干正好站人。
    不过这个地方还是比以前高了不少。
    上杉櫂看向身旁，少女夜影下精致的小脸，“我托你上去还是我拉你上去？”
    “托...”
    花丸花火本来想让他托上去的，但看了看自己的小礼服，还是说：“櫂君...还是拉花火上去吧......”
    悄然无息的树林，从树隙洒落的月色，辉映在少女仰面的小脸上。
    蹲在树干上的上杉櫂，左手扶着树，右手拉住花丸花火纤细的手臂。
    在四目交汇时，一把将她拉了上来。
    “小心。”
    上杉櫂右手托住少女的腰，让她在树上保持平衡。
    花丸花火整个身体的重心都随之靠向他的怀里，头靠着肩，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小脸立马泛红。
    “谢谢櫂君......”
    上杉櫂笑了笑：“还没以前站的稳。”
    上树容易下树难，上杉櫂倒是能直接跳下去，但花丸花火就跟小时候一样，一下子变得踌躇起来。
    其实不怎么高，也就比他高三个脑袋的离地距离。
    “跳吧，我接的住。”上杉櫂仰面喊道。
    花丸花火闭着眼睛使劲摇脑袋，“骗人，櫂君以前就没接到过。”
    “......”
    上杉櫂沉默了。
    是有过一次，那次小花火的脑袋摔进了土里，刮破了头，哭得稀里哗啦。
    但所幸没磕傻。
    从此，她就再不敢和自己从这里进来。
    自己倒是被花丸裕樹臭骂一顿。
    “那是失误，手滑，现在接的准了。”上杉櫂继续喊道，毕竟精准lv8，可不是吃素的。
    花丸花火仍然害怕，不断摇头，“不行......”
    “真的，你看我下午比赛不是很厉害吗？”
    “那不一样...櫂君接不住花火...花火很重的......”花丸花火双手扶着粗大的树枝。
    “不重。”
    “很重的...”
    “不重。”
    “很重的...”花丸花火弱气的声音持续重复回答，然后说，“櫂君，我们回家吧，花火给你做蔬菜沙拉吃...”
    月色下，站在树枝上的可爱少女仍不敢迈出那一步。
    等了半晌，没有办法，上杉櫂只能用出杀手锏了。
    他双手放在嘴边，仰面对上方少女的裙子大声喊道：
    “小花火，你的...露出来了！”
    花丸花火漂亮的瞳孔顿时一缩，惊讶地看向下方上杉櫂微笑的脸，嘴巴语无伦次：
    “花花花火...”
    脸蛋羞红到窘迫，少女拉紧礼服的裙摆，并闭着眼睛小声喊道：
    “櫂、櫂君不能看......”
    上杉櫂走到少女的正下方，再次向上喊道：“还看得到哦。”
    “櫂、櫂君快回头......”花丸花火的脸蛋红的发烫，慌张的左顾右盼。
    “小花火快下来，要不要櫂君替你说说是什么颜色的？”
    “不、不行！”花丸花火抬高了声音，小脸羞耻到烫的像是发烧。
    “我倒数三秒哦。”
    “不行！”
    “三”
    “二”
    “一”
    上杉櫂深吸一口气。

 第125章 肥后细川庭园

    “櫂君不要说！”
    花丸花火似乎是尽自己最大努力喊出的声音。
    “为什么不要说？”
    “花火、花火会下来的，櫂君先转过身去！”
    “我转身怎么接住你啊。”
    “那櫂君快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也没法接啊。”
    “总、总之櫂君不能看花火......”
    “看都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吧，很普通的白色啊。”
    花丸花火顿时就愣住了，“呜——”的一声，双手紧捂住小脸。
    就如同狗血电视里演出的那样，少女脚下一滑，身体突然失去了重心。
    然后向后倒去。
    极速下降的失重感，能使人感到从心的恐惧，身体会不由自主的紧张、畏惧。
    倒映在苍穹的点点繁星，夹杂着月色，洒落在少女向上仰面的害怕表情上。
    上杉櫂抬着头，向上方甩动的裙摆伸出了手。
    娇柔的身躯一下子坠了下来，树枝不是高，他能一把将其接住，身子伴随惯性向下半蹲。
    右手托着花丸花火柔软的背，左手搂着少女白皙的大腿。
    没搞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公主抱。
    “这不是接住了？”上杉櫂稳住身子，抱着她站了起来。
    花丸花火两只小手缩在胸口，缤紫色的眼眸对正上方帅气的脸庞眨了眨，这才缓过神来。
    天际的月亮，勾勒着他脸庞的轮廓、发丝的轻灵。
    两人四目交汇，静静注视，默默无声。
    少女脸颊绯红，看得有些发神，小手不自觉地靠向他的胸膛，忘了他刚才偷看自己的事情。
    樱唇不禁嚅嗫着喊：“櫂君......”
    盈盈体香，芬芳扑鼻。
    上杉櫂也回过神来，对怀中娇小的少女笑了笑：“都说了很轻的不是？”
    被抱住的感觉很安心，但帅气的笑容又异常颤心。
    越是注目，越是沉沦，胸膛开始怦怦加速，脑袋突然发热发晕。
    花丸花火双目闪闪，不停地、直直地看向他。
    小嘴轻启，做梦似的悄然低语：“櫂君...好好看......”
    少女弱气的声音很是好听，上杉櫂知道她有些晕乎乎的，右手抚着她的肩膀，微微一笑。
    然后慢慢低下头，向着她可爱羞红的小脸渐渐靠近：“很好看吗？”
    轻声细语附耳入心。
    “嗯......”
    耳鬓厮磨，柔美缠绵，花丸花火的两只小手慢慢爬上他的脖子，搭在了上方。
    脉脉眉眼，闪耀着粼粼亮光，似乎是心中窜上了情意，花丸花火灵动的眼眸紧紧注视着他靠近的脸，不挪半分。
    少女软软的身躯、诱人的体香令人心绪缭乱。
    上杉櫂闭着眼睛靠近她分明的锁骨，沿着那条曲线，缓缓向上，轻嗅上方少女的气息。
    花丸花火只觉得若即若离的鼻息使得心都是痒痒的，两只小手不禁搂得更紧了些。
    鼻尖划过少女柔嫩滚烫的脸蛋，上杉櫂忽然抬起头，看向怀中少女愈发娇羞的容颜：
    “要亲一个吗？”
    “嗯......”红透了耳根的花丸花火又赶紧摇头，“不...不能亲......”
    上杉櫂对她笑了笑，“那为什么抱我抱得那么紧？小花火有点重啊。”
    “櫂君...刚刚还说花火不重的...”
    “接住你又抱了那么久，对我来说是变重了。”
    花丸花火咬着樱唇说：“櫂君...放花火下来吧...”
    “不了，”上杉櫂笑着拒绝，“这个姿势挺好的，小花火这么软，抱着很舒服。”
    月色皎洁，倾泻在水波中央，河边的菖蒲随夜风摇曳。
    “可惜了。”
    “可惜...什么？”
    “没有床。”
    “还有点冷。”上杉櫂又补充一句。
    花丸花火红着脸别过头，没再去看他：“櫂君...不能和花火睡在一起。”
    “会摸花火的腰。”
    “不喜欢吗？”上杉櫂抱着她，走在园内幽幽亮亮的河边。
    花丸花火觉得他仅仅是托着自己也会变得很痒：“櫂君还是放花火下来吧......”
    “行。”
    夜晚的庭园逃离城市的喧嚣，山红叶、黄栌、松树、刺柏...散落在小园各处。
    迎着夜风在这片僻静的园内踱步，心情会自然舒松平阔。
    其实已经有段时间没来过这里了。
    坐在河边的小石凳上，两人一同眺望前方，那个月光下被埋没在树丛中的松声阁。
    “櫂君以前为什么总是喜欢来这里呢？”花丸花火轻咬一口刚刚买的巧克力。
    “很安静，没什么人。现在么，是有些不好说了。”
    河畔五月的菖蒲，只有绿茸茸的细嫩花被。
    上杉櫂吃完饼干，回头看花丸花火，“其实我更喜欢六月后再来这里。”
    “为什么呀。”花丸花火吃完巧克力，小舔嘴唇，下意识的瞟一眼他腿上的零食。
    “五月份少了些菖蒲的香气。”上杉櫂将自己的那份巧克力给了她。
    花丸花火伸手接过，通过忽闪忽闪的眼眸向他感谢。
    耳旁突然响起了细蚊的嗡嗡声，甚是烦乱。
    上杉櫂看都不看，直接向耳旁一捏，瞬间了结这只令人讨厌的，双翅目昆虫的一生。
    “少了香气驱赶，蚊子就多了很多。”
    指尖弹开那具传承1亿多年生物记忆的破碎残躯，他摸出湿纸巾擦了擦手。
    花丸花火惊讶到吃巧克力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櫂君...以前都没这么厉害，总是被咬。”
    “现在就有这么厉害。”上杉櫂将用完的湿纸巾丢向远处园内唯二的垃圾桶里。
    晚间的风，有些清凉。
    花丸太太在刚才询问了两人去了哪里。
    “我能不能抱你？”注视花丸花火还有些泛红的脸蛋，上杉櫂突然说道。
    “櫂君，又想摸腰......”
    花丸花火看穿了他的企图，小声咬字说，“櫂君为什么总喜欢摸花火的腰？”
    “不能揉脸，不能摸胸，不能摸腿，那当然就只能搂腰了。”
    上杉櫂保持微笑，“櫂君好想和小花火快点结婚啊。”
    “为什么櫂君总想结婚......”花丸花火觉得他会说出和上次不一样的话来。
    “想抱着花火睡觉，”上杉櫂拉下她的一只手，用拇指滑过小手温润细腻的肌肤，“小花火软软的，又很暖和，抱着她睡觉的话，就不会去想太多的东西。”
    “櫂君以前也抱着花火睡过觉的。”
    “上个周末？”
    “不是...”花丸花火摇摇头。
    上杉櫂忽然一笑，“那都多久以前的事。”
    “嗯，”花丸花火小声答应，“那时候，櫂君还是櫂哥哥......”

 第126章 竹林合宿

    翌日的周一，天气：晴。
    昨天晚上，可着实有点惨。
    上杉櫂背着弓袋，踏着湿润的地面，神情萎靡的走到了校门口的合宿集合地点。
    手中还提有一个装着衣物的黑色旅行箱。
    “上杉你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对劲？”青佑雅也帮他把行礼放进学校的大巴车里，回身说。
    “脑袋有点昏。”上杉櫂从背上取下弓袋一起放进去，语气慵懒的说。
    比起慵懒，他的样子倒不如说是病恹恹的。
    上杉櫂忽然吸了吸鼻子。
    “感冒了？”青佑雅也问。
    “有点。”
    “那要不合宿就暂且不去了？把感冒治好再说。”
    “不用。”上杉櫂半睁着眼，摆手拒绝。
    青佑雅也仔细打量他疲惫的面容，“多休息一两天也不要紧，我们可以先自己练一练射型。”
    上杉櫂打了个哈欠，眼角惺忪，“轻微感冒，不算什么事，吃点药就好。”
    “现在就是吃了药犯困。”
    “真的没问题？”出于关心，青佑雅也追问一句。
    “没问题，”上杉櫂困倦的摆手，“我体质不弱。”
    “行吧。”
    上车后，上杉櫂靠着玻璃窗，小眯一会儿，等弓道部所有参与合宿的人都到齐后，大巴便驶离了新宿区。
    沿途的高楼大厦隔着玻璃，在朦胧的眼中渐行渐远。
    钢筋混凝变成低矮平房，睡着的上杉櫂也不知道车开了多久，只觉得在一觉之后，位置便挪了个地儿。
    伸个懒腰，上杉櫂随叫醒他的杉田漱平下了车。
    细细的竹叶沙沙作响，慢摇的翠竹遍布四周。
    眼前除了绿色，就只有绿色。
    不远处的千岁真依正拉着桜井风子蹲在竹子下自拍。
    大部分的弓道部成员都参加了这次合宿集训，虽然也没几个人。
    “这是什么地方？”上杉櫂晃眼四周，扑鼻而来的清新空气使他比刚才要清醒些。
    “你没看群里面的消息？”杉田漱平说。
    “没看。”上杉櫂说。
    杉田漱平也不废话，“黑川。”
    “黑川？”
    上杉櫂看一眼蓝天，应该刚到中午，“怎么会跑熊本县来了！？”
    “多摩旁边的黑川火车站附近。”
    “......”
    杉田漱平接着说，“请这里的小笠原范士帮忙训练一下大家的射型。”
    小笠原庄园附近的竹子很高，十几米，笔直规整到只在顶部向下延伸弯曲。
    竹林间的小道曲曲长长，错落驳杂的阳光时不时穿过缝隙，如细碎的金粉，闪烁在弓道部众人的身边。
    阳光将翠叶照得透亮，脸庞都被浓荫染成了绿色。
    空气充斥着丝缕凉意，盛夏时节，这里将是难得的避暑胜地。
    小笠原时清是这座庄园的主人，眉毛浓厚利锐，头发花白，给人第一眼的印象是他们数学老师那种古板严厉的老人。
    但其实这位八段范士没什么架子，还亲自出门欢迎大家。
    参加这次合宿的部员们，抱着2米多长的弓袋，怀揣着好奇，纷纷向面前这位八段范士点头问候。
    “老师。”一众人中，也只有杉田漱平的称呼特殊点。
    一身洁白弓道服的小笠原范士不在意的摆手，语气随和，“不用拘束，我以前不是经常对你说「学禅悟心」？”
    “饥来吃饭，困来即眠，无思无虑，保持平常心即可。”
    “明白。”杉田漱平抬起头。
    “这位就是你时常提起的上杉吧？”小笠原时清对他身后的上杉櫂和蔼的笑，“从气质就能看出来是有实力的射手。”
    上杉櫂轻点头向他再次问候，“小笠原范士。”
    “和漱平一样，叫我老师就行。”
    小笠原时清佑看向弓道部成员说，“大家最近会在我这里学习一段时间，就像我刚才所说的「学禅悟心」，无需拘束，放松就好。”
    众人礼貌回应。
    临近中午，小笠原范士没有急着开始递箭仪式，而是先邀请众人在他竹林环绕的庄园里吃饭做客。
    虽说是庄园，但其实也只有小笠原夫妻二人在此居住。
    凡事亲力亲为，按照小笠原老夫人的说法，弓道部成员到来，他们是忙的自在。
    “小笠原老师信过佛？”
    吃饭也很随意，上杉櫂总能在这位老人的嘴里听到禅意之类的话，但他的行事风格干脆的又完全不像寺庙僧侣。
    “没有，”杉田漱平放下手中的碗筷，“只是老师很喜欢说这些话而已。”
    “听起来有种佛教的意味。”上杉櫂刨一口饭说。
    杉田漱平也没反驳什么，毕竟这也是事实，“弓道和佛教颇有渊源，竹林派就深得其意。”
    “小笠原老师是什么流派？”上杉櫂夹一块豆腐，就着米饭一口吃下。
    老夫人的手艺很是不错。
    杉田漱平闻言瞥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小笠原流。”
    “哦，”上杉櫂明白了，“怪不得这么耳熟。”
    下午。
    结束完由小笠原时清范士主持的合宿递箭仪式，他的小感冒好了不少。
    热身完毕后，众人跟读一遍《射法训》和《礼记·射义》，开始练习。
    竹声簌簌的道场，四周清雅的翠绿随着不知什么鸟的啾啾声，忽起忽落。
    团队赛的五人首先展示一遍各自的射型，再在其余弓道部成员的围观下，接受八段范士的指导。
    小笠原时清密切注视众人的一举一动，时不时伸出手去纠正一些不必要的动作：
    “射法八节，踏足、构身、备弓、举起、拉弓、会、离。记住每一步要以吸气开始，维持气息下沉，以呼气结束，呼吸自然到位。”
    轻轻拍击管井英义的腹部，示意他收缩。
    “要集中注意，吸气后要轻轻将气往下送，让腹壁尽量扩展开来。”
    “放松，”小笠原时清面色平静，捏捏平田政信因拉弓而绷紧的肌肉，“八节之间保持节奏，一呼一吸，保持均匀，你们的动作才不至于僵硬，绵绵不断。”
    ......
    下午，全是纠正射型与节奏。
    一再调整下，众人仍没有把握住要点，小笠原范士保持耐心和礼貌，结束了今天的训练。
    气氲弥漫，热气腾腾。
    上杉櫂靠在发热的石头边上，面色红润，闭着眼睛轻舒一口气。
    “呼~~”
    竹林里的庄园，居然还有温泉泡。
    脑袋泡的有些晕乎乎的，上杉櫂拿起手机，向花丸花火发起视频聊天。
    视频很快接通了。
    手机的另一头，花丸花火小脸是迷迷糊糊的红，她盖着被子蹲在床上，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第127章 竹林合宿（2）

    “櫂君......”
    弱气的声音也是嗡嗡闷闷的。
    “感冒没有更严重吧？”上杉櫂拿着手机瞅着屏幕里发烫的小鼻子问。
    “嗯......”
    花丸花火轻点头，脸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比平时还要红。
    “櫂君...是在洗澡吗？”
    手机另一头的画面雾气朦胧。
    “泡温泉。”
    “櫂君...为什么要在泡温泉的时候和花火视频...”花丸花火弱气的声音忽然低了几分，转移自己躲闪的视线，不去看他。
    “主要是想看看花火的感冒怎么样了，没想那么多。”
    上杉櫂让镜头只对准自己的脸，“今天有在家里安心休息吧？”
    “嗯，花火本来想去的，但爸爸也让花火多休息两天。”花丸花火看向镜头，“爸爸还说以后櫂君再这样，就不让櫂君带花火晚上出去了......”
    上杉櫂：“是我的错......”
    靠近梅雨季的五月，天气开始多变。
    昨晚的细川庭园莫名有些泛冷，偷跑进去的两人坐着坐着忽然下雨了。
    雨很大，夹杂夜间的冷风，小花火在这期间爬了许久的围墙。
    两人湿漉漉的一同冲回家里。
    幸亏这里离家不远。
    花丸花火可爱的脸庞被雨水打湿，白色的小礼服被淋了个遍，头发也很是凌乱。
    上杉櫂等她在自己家里洗了个热水澡后，让她穿上自己的衣服一起过去。
    等待他们二人的，自然是站在玄关面无表情的花丸裕樹。
    “昨天晚上...对不起。”
    思索再三，上杉櫂还是对感冒的她道一句歉。
    花丸花火终究是个女孩子，虽然很健康，但体质原因，一个感冒也不是轻易能好的。
    小时候也因高烧进过医院。
    “昨天晚上睡的很不舒服吧？”
    “没有......”花丸花火回答的鼻音很重，“櫂君不用担心花火...花火很快就会好的......”
    她脸颊烧红，鼻子堵塞到用嘴巴呼吸，但还是对屏幕露出一个暖心的笑。
    上杉櫂知道她早上发烧难受的样子，她的笑颜令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在勉强自己了。”
    “花火...只是不想要櫂君担心...”弱弱的声音没什么复杂的理由。
    上杉櫂看到花丸花火缩在被子里，精致的小脸疲乏到没什么精神。
    “先睡吧，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花丸花火躺了下来，脑袋靠在枕头上，拉上被子掩住雪白的脖子：“花火...想和櫂君再聊聊天...”
    “昨天晚上聊了那么久还不够吗？”
    “嗯，”花丸花火抽了抽鼻，头痛到难受，双手抱住手机，迷糊的点头，“好想...一直和櫂君待在一起...”
    听见她若不可闻的声音，上杉櫂对她笑了笑：
    “不聊了，先睡吧，感冒了吃完药就要多休息。”
    “好......”花丸花火微弱的答应。
    相诉一句晚安后，上杉櫂挂断了视频。
    花丸花火闭上眼睛，将熄灭屏幕的手机放在心口，娇小的身子在暖和的被子里缩成一团，脑袋和呼吸昏昏沉沉的。
    发烧的难受使得她在深夜里辗转反侧，似乎是做了噩梦，时不时撮紧眉头，嘴里微弱地喊着小时候对上杉櫂的称呼。
    ——————
    周二，今天的太阳似乎变大了些，夺目的光柱斜射进竹林里的庄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冒没完全好的原因，刚刚从床上坐起的上杉櫂正看着自己的手，回想昨晚的梦，怔怔发神。
    和他同一房间的青佑雅也洗漱完毕后看他还坐在床上，这才将他喊过神来。
    “感冒还没好吗？”
    金色的光柱，能看到游离在空气中的细小微尘。
    “不是感冒，”上杉櫂说，“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我看你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是有点不对劲。”
    上杉櫂起了床，洗漱规整、穿上白色的弓道服后，与青佑雅也一起走出了房间。
    房屋支出的檐廊干净平整，侧头便能看到随风簌簌的清翠长竹。
    早饭过后，便到了8点的集合时间。
    “你们这次的目标这次是正鹄赛的冠军，但此番学习后，我希望你们收获的不仅仅只是冠军。”
    白色的足袋踏在竹林道场整洁的地板上，满是白发的小笠原时清范士一边说，一边为众人展示自己的射型。
    他把箭搭在弓上，弓拉得很开，弦绷得很紧，2米多长的竹弓在他的力量下两边同时向内缩小。
    约一米长的箭矢，其头部稍稍探出弓外。
    一切动作都是慢吞吞的，然后箭矢就从他手中射了出去。
    很简单的射法，甚至看不出什么特点，但箭枝确确实实命中了靶子的中心。
    “喂喂，管井，你看出什么了吗？”平田政信向坐在他前面的管井英义悄悄附耳说。
    “射箭。”像是从上杉嘴里说出来的两个字。
    “确实是射箭，但我看不明白啊，那种站姿很耗费力气的吧。”
    “嗯，”管井英义点头赞同，“但从呼吸来看，小笠原老师做的很轻松。”
    今天上午，小笠原时清并未过多指导，而是让他们按照昨天下午所说的呼吸方式继续训练。
    显然，众人都没能掌握那种在搭箭拉弓中富有节奏、自然到位的呼吸方法。
    小笠原范士简单的射箭，似乎颇有玄妙。
    ——弦枕的作用是让拇指勾住弓弦，弽的作用是防止弓弦勒人，过早的松手放箭。
    一般的弓是与肩齐平，容易让人贴紧身体发力。
    但和弓不同。
    ——两只手会握住弓，先举过肩，高过头顶。此时尚未拉开的手却几乎完全伸直。
    而后，左右手缓缓向下，推弓和拉弦同时进行，两手相离越远，长弓便越向下弯曲。
    直到左手与眼齐平，箭枝微触脸颊。
    这种与众不同的拉弓方式，使得手臂绷紧几乎是必然的，和弓特殊的构造也必定使得推拉弓弦的双手摇摇晃晃。
    今天的中午和上午，众人都在思考小笠原时清范士，究竟是如何做到肌肉自然放松拉弓的。
    休息时间。
    上杉櫂靠着藤椅，聆听清风吹拂竹林，望向蓝天中悠哉悠哉的白云，回想清晨那段因梦引起的、未曾消散的记忆。

 第128章 心事与往事

    竹影婆娑，在无法令人忽视的太阳下，这份难得的幽静就更显可贵。
    暂时抛去那些杂七杂八的念想，上杉櫂安心休息起来。
    ——这种情况适合看书，但他的书还在宿舍里，现在就只能小憩一会儿。
    “看来，天才少年是有心事啊。”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上杉櫂坐了起来。
    “小笠原老师。”
    对待这位迈过古稀之年的老人，他保持敬意。
    “无妨，”小笠原时清对他的礼貌摆摆手，靠在另一条藤椅上，目视这座竹林中的日式庄园，“就像这座不输不入的老房子一样，有人会记得过去的事情。”
    沉默片刻。
    “不谈这些东西，还是说说你吧。”
    “听漱平说你仅花了一个月，就到达了他的那种地步，本来我是不信的，但事实就是如此。”
    小笠原时清忽然笑了笑，“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粗暴，没有任何逻辑的将事实摆在你的面前，你还不得不接受。”
    他收回了笑，靠在藤椅上缓缓而道。
    “射一箭，毕生力——我从小就开始接触弓道，也曾在四段至五段滞留十二年之久、不比现在像你们这样有天赋的年轻人，我在那些日子里迷茫了很久，认为自己愧对小笠原之名。”
    “不过沉淀的越久，收获的也就越多，十二年的时光让我认识到什么是稳步前行——这些东西奠定了我今后对弓道的信念。”
    小笠原时清面容古板严肃，语气却和蔼近人。
    “从上午你的射型来看，是有点急躁了——心事所扰，人之常情，但一步一个脚印踏过来，不真是你厚实经历累积的基础吗？”
    “总之，放眼当下，不要被过去的事情所困扰。”
    “......”
    听到这里，上杉櫂确信小笠原范士是真的明白自己心中所想。
    “老师为什么会了解我的想法？”
    小笠原时清面带微笑，“心随箭发，你如今已深得其意。”
    ——————
    砰...！
    竹声簌簌，飞矢的弦音响彻道场。
    上杉櫂放下长弓，平缓的呼吸如同清风般舒畅怡人。
    刚刚射中人生第一箭的千岁真依好奇地看向他，“感觉学长又有些不同了啊。”
    “有什么不同？”
    “唔...”千岁真依托着下巴，“说不出来，命中率的话，也还是和以前一样高。”
    上杉櫂没有接过话，“问你个事情。”
    “学长请说。”
    “你有被讨厌过吗？”
    “学长怎么会问这个，”千岁真依疑惑歪头，“不过被讨厌是一定的，毕竟大家的喜好与性格都不一样，没有人能做到人人都喜欢。”
    上杉櫂从身后的箭筒里抽出一只箭，“知道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如何？”
    “很漂亮？”千岁真依笑了笑。
    “很烦，莫名其妙就跑过来搭讪。”
    “啊？不是学长先撞的我吗？”
    “我指的是道歉之后。”
    “我只是觉得学长看起很孤独，总是一个人走，心想‘他一定没什么朋友吧’。同样作为弓道部的成员，我就想帮帮他。”千岁真依说。
    上杉櫂听到这句话顿了顿，回首看向远处的靶子，右手拉弓再度射出一箭。
    砰...！
    响亮的弦音，伴随中的的声音而消散。
    “学长是有什么心事吗？”
    “你也看出来了？”
    “也？”千岁真依没明白今天他还跟谁说过这么多话，“我只是觉得学长你跟上次找我说话的时候很像。”
    上杉櫂沉默片刻，然后才说：“花火很受欢迎是吧？”
    “对。”
    “但在以前她可不是这样子，一直不被人喜欢，小时候甚至交不到朋友。”
    “怎么会呢？花火酱人那么好，又很善良。”
    千岁真依有在聊天的时候向花丸花火打听他们俩小时候的事情，但她往往对此默不作声。
    “......”
    “她不太会说话，很爱哭，同学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不能接近。”
    上杉櫂继续说，“久而久之，大家就认为她有什么病，连说话都不好，只是个爱哭鬼，对她全是疏远和排挤。”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抱着皮球，一个人蹲在角落里的样子。”
    “学长...没有帮帮花火酱吗？”
    “你觉得呢？”上杉櫂反问一句，然后又继续说，“后来，又有人拿手工课上的东西丢她，差点砸伤了眼......她起初只是想和大家交个朋友而已。”
    “他爸爸知道了那件事，跑来学校和老师质问...得出的最终结果自然是——转学。”
    “学长没有跟着去吗？”千岁真依说话声小了些，“转学换了新环境，没有认识的人，恐怕花火酱会更害怕吧......”
    “嗯，事实证明，她那种性格无论到什么地方都不讨喜。”
    说到此处，上杉櫂便没再继续说下去，看一眼去另一头取竹箭的众人。
    “学长怎么会和我说这些话？”
    “听到你的那句话想感慨几句而已，”上杉櫂平静的说，“要是花火从小有像你和绫香莉映那样热心的朋友，也不会总是被欺负。”
    “性别不同，她跟在我身边久了，也一样会被嘲笑。”
    千岁真依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能说些什么。
    “不过就像小笠原老师说的那样，一步一个脚印踏过来的路才会厚实，经历了那么多，花火如今也要坚强不少。”
    上杉櫂转过身，去取刚抱来的竹箭。
    “于我而言，就是放眼当下，珍惜现在。”
    ——————
    夜晚时分，月亮清清楚楚的浮现出来，沙沙作响的竹林中反射着点点火光。
    训练一天的弓道部成员们，决定来庄园外的小溪边吃烤肉。
    冷冷的小溪流水在火光的照耀下，莹光闪闪，时而溅起的水花打湿河道两旁的鹅卵石。
    为了吃烤肉，弓道部的几个男生特意搬了几块不大不小光滑的岩石到小溪附近，称之为大自然的石凳。
    不过确实要比一般的凳子凉快不少。
    架起烧烤架，用就近的干枯竹叶点燃升火，最后再用小木柴将炭火烧至通红。
    蔬菜与烤肉开始在铁架上散发扑鼻的诱人香气。
    ——这些都是小笠原家的东西，食材也由老夫人提供。
    各式蔬菜占比最多，但也有难得的珍馐鹿肉。
    众人围在一起讨论的气氛，很是热闹。
    “上杉，帮忙拿一下盐。”
    “唉！等等、等等！你别洒那么多啊！”
    “......”

 第129章 射一箭，毕生力

    小笠原家族因礼法严明、严格而著称于世。
    礼仪、弓马术、煎茶道、弓道。
    第一任祖先距今已有700多年的历史。
    当代第32任宗主小笠原町，是小笠原时清范士的长子。
    “本以为小笠原老师这里的学习会很紧张，但没想到这么放松啊。”
    “放松是放松，但你明白老师说的呼吸方法没？”
    “没有，但小笠原老师拉弓的时候让我去摸摸他手臂上的肌肉，真的是放松状态！而我们一拉弓肌肉就绷得死死的，很僵硬。”
    “唉，真想不明白究竟老师是怎么做到的。”
    一天半的时间，对于弓道部的成员来说，大多都无意义的浪费了。
    上杉櫂平静地看着小溪澄澈的水面，聆听夜蝉的鸣叫。
    “上杉，你的烤肉。”
    “感谢。”
    上杉櫂接过烤肉，一边注视溪水打在石头上溅起的水花，一边吃起烧烤来。
    “上杉同学为什么不一起烤肉？”桜井风子抱着一堆蔬菜走来，坐在冷冰冰的绪方浅香旁。
    “啊，学姐还不知道吗？上杉学长这种时候就只能坐着。”千岁真依烤着蔬菜说。
    “只能坐着？”
    “对啊，上次大家吃过一次学长的烤肉，都被齁住了——不是盐太多，就是烤的太干，完全没有食物的样子。”
    “欸，不应该啊，烤肉这种东西不是随便烤烤，金黄金黄的时候就可以了吗？”桜井风子临时有事没有参加上次的聚餐。
    听到几个女生的谈话，平田政信笑了一下，“用心体会食材的性质，就像修习弓道一样，要带着平静的心烤肉，心地混乱的人做饭都带有情绪的毒素。”
    管井英义吃一口烤串上的鹿肉，瞥他一眼，“你认为上杉的心境没有你平吗？”
    平田政信扶着脑袋笑，“哈哈，从射箭和弓道上来说，确实比我厉害。”
    千岁真依手中翻动蔬菜，在火红木炭的灼烧下，滋滋作响。
    她抬起好看的眉头说，“所以平田学长刚才那句话就是骗人的咯？”
    “骗人...不至于吧，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千岁真依忽然想到什么，“从网上看到的？”
    平田政信笑了笑，“没错。”
    千岁真依“咦~”的一声，“平田学长的话完全不可信。”
    上杉櫂听他们讨论自己，默默吃完烤肉架上一半的鹿肉。
    似乎是找不到话题，大家就一直围绕“上杉为什么做不来饭”展开讨论。
    最终，他们得出的结论是问本人。
    “学长，为什么啊？”
    “问我？”上杉櫂顺顺肚皮，“大概是没必要吧，不想去学。”
    实际是他的料理从一开始就固定到10，到9后完全提升不动。
    “嗯，主要就是懒。”思索一下后，他又补充一句。
    一直不说话但和众人坐在一起的绪方浅香开口说：“他有妹妹给他做饭，当然不需要去学什么料理。”
    妹妹指的就是小花火。
    弓道部的大家有时会拿这事儿来调侃他。
    谁叫他乱说关系？
    上杉櫂莫名觉得她话里有话，忽然想起她也有个妹妹。
    “花火酱？”
    听到花丸花火，千岁真依突然感慨一句，“啊~学长怎么不把花火酱带过来一起合宿啊，弓道部只有三个女生，绪方学姐又不喜欢说话，好无聊的。”
    “她又不是弓道部的。”
    上杉櫂其实也想带花丸花火一起来，但奈何限制太多，也没什么理由。
    总不能让她过来只是看着大家训练吧。
    摇摇头，他放弃这个想法，还是在泡温泉的时候跟她聊一下天算了。
    ——————
    没有女朋友在身边的日子是很枯燥的。
    第三天，训练到下午的众人还是没有把握住呼吸节奏的诀窍，都对此闷闷不已。
    “问题会出在什么地方，大家思考过没有？”
    一身洁白弓道服的小笠原时清范士背着双手，从古板的样貌能看出他年轻时的严肃和认真。
    弓道部的成员大多面面相觑，脸上除了疑惑还是疑惑。
    学了两天还没有一点领悟，羞愧心甚至使得他们认为自己不是学弓道这块的料。
    杉田漱平安静坐在一旁，没有出声。
    “上杉你是怎么觉得的？”小笠原时清突然转头问他，弓道部成员们全都齐刷刷地看向他。
    ——要是花火处于这种情况一定会压力倍增，但上杉櫂对于众人的视线不以为然。
    “太过认真了吧。”
    大家对他的这一句话，不求甚解。
    太过认真是什么意思？认真学习钻研难道不好吗？
    “就是这个意思。”
    小笠原时清范士却出乎意料的笑了起来，然后面向弓道场内跪坐的众人。
    “这两天的训练，我看到了大家的努力，看到了很高的热情。”
    “对我的话很刻苦的钻研、学习，但你们知道为什么说你们太过认真了吗？”
    小笠原时清缓缓转身，拿起架立上，自己那把用了许多年的竹弓，然后空拉弓弦。
    手臂像是没有用气力一样轻松。
    “拉弓的时候要注意什么？动作、姿势、位置、诘合、呼吸。”
    “——这几个动作都在相辅相成，但你们这几天训练只注意到了什么？”
    “呼吸，就只有呼吸。”
    “你们在使劲想它是怎么办到的，怎么想我那样富有节奏和韵律，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呼吸上来，就好像你没有别的其他事可做。”
    小笠原时清放下了弓，环视恍然大悟般的众人。
    “射箭的时候，可不止呼吸这一样工作。”
    “至于为什么我到现在才说出你们的问题，引用「弓圣」阿波研造的一句话——”
    “要是一开始就指明问题，他就不能使你们信服呼吸练习对你所起的某种决定性的作用。正像落水后，你得通过自身的努力吃一点苦头，然后才愿意抓住他人抛给你的救生圈。”
    “而这个救生圈，在你的脑海里就会无比的清晰。”
    “射一箭，毕生力。”
    “请记住这一句话。”
    接下来的几天，参加团队赛与个人赛的几人开始了地狱般的训练。
    合宿的最后一天。
    在这片竹林道场，修习一周的五个人，开始向这位悉心教导他们的小笠原范士，展现一齐的射型。
    澄澈的碧蓝天空，摇曳的簌簌翠竹，辉映着少年们响彻云霄的弦音。

 上架感言（例行卖惨）

    五一节凌晨上架了，感谢还在一直跟读打赏的各位。
    如果可以的话，请各位读者姥爷务必来起点给一个首订，这是大家对作者君最好的鼓励，（看看10多秒的广告得的赠币订阅也算的，请大家帮帮忙吧，拜托了。）
    ——————
    作者在这期间也收到了很多反馈。
    至于作者是不是新手？
    的确是新手，不太会写文，节奏也掌握不好。
    前面总是被喷，这本书最开始是真的没什么人看，没事反馈，一直还在掉收藏。
    每看到一个收藏消失，心都是凉凉的。
    那时候写到10多万字，才500收藏，属于扑街中的扑街。
    但好在还是有一两个读者一直在跟读，想着继续写下去吧，就忍心让花火酱就这么简单的消失了？
    作者君做不到让每个人都满意，有的人是在很好的提建议，有的人则单纯抛下一句恶心就走了......
    每每看到这些话，坐在电脑前脑袋就茫然一片，不知道接下来该写什么好。
    不过，还是感谢能评论吐槽的大家，有你们的支持作者才有更好的动力去写好下一章。
    我相信所有作者都是这么想的。
    如果节奏太过缓慢，或者大家觉得水的很严重，请一定要说出来。
    作者君是真的很用心在写每一章，但奈何水平不够，节奏把控不好，没办法做到完美。
    再一次感谢跟读的大家了，可以的话，请务必在起点给一个首订，感谢。
    ——————
    最后说一下更新，反正是扑街，没什么人看，作者也没有存货。
    上架更新五章，首订200之后，首订每涨200的订阅就加更一章。
    ......
    由于没有存货...上架的五章可能五一的一整天才更的完......
    （凌晨会先放一章）
    感谢各位的支持和打赏了，作者君在此拜谢（砰砰砰）。

 第130章 夜晚，寂静的时刻

    夕阳点燃了天空飘荡的云朵，落日的黄昏使得一切事物都是火红火红的。
    路上的行人轻拭额头的涔涔汗水，手提公文包，幸运的提前结束了有一天作为社畜的工作日。
    晚霞映红了少女的脸颊，她正驻足在小坡上，视线穿过树梢，静静等待街道上，向她缓步走来的身影。
    “櫂君。”
    清风徐徐，卷走黄昏的沉闷，带来一抹拂面的清凉。
    上杉櫂放下手中的行李箱，看到少女如夏日花火般灿烂的笑颜，也不禁微微一笑。
    “在家等着就行的。”
    “花火想来接接櫂君。”少女乳白色的小裙子随风飘动，下方是印出淡淡肉色的白色丝袜。
    “一直站在这里很热吧？额头全是汗，衣裳都浸湿了。”
    上杉櫂看着粉汗盈盈的花丸花火，将手中的小包递给了她，“给你带回了点吃的。”
    花丸花火小心接过，两只小手将袋子提在裙摆前，弱气的感谢声十分低小：
    “谢谢櫂君......”
    每次听到这弱气的感谢声，上杉櫂都能回想到她小时候令人心疼的样子，想到她一个人看着大家一起玩耍羡慕的样子。
    为什么，那时候就没人喜欢她呢？
    他将肩上的弓袋调整一下位置，伸出右手轻拭少女流有汗滴的精致脸庞：
    “小花火要多笑一笑。”
    “好。”
    脸颊被擦掉汗水的花丸花火，再次露出了她暖心的笑。
    “櫂君把箱子给我吧。”
    “很重哦，除了衣服还有很多书。”
    “没事的，櫂君训练一周很累了，让花火也能帮櫂君出出力。”
    花丸花火注视他帅气的脸，一动不动，而后忽然面露羞涩：“花火，很想念櫂君。”
    上杉櫂将旅行箱递给了她系有结绳的小手，笑着说：“这才一周不到就想我了？不怕我偷偷摸你的腰？”
    “櫂君...不要太过分就行......”
    ——————
    回了家，上杉櫂直接躺在自己床上，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但他又忽然皱皱眉，汗津津的身体睡得太过难受，所以他决定先去洗个澡。
    上杉家不算有钱，但也绝对不穷。
    从可以容纳两个人的浴缸就可以看出。
    上杉櫂喜欢将泡澡的水弄得烫一些，从半身浴开始让身体慢慢适应水温，然后在将整个身体没入浴缸之中。
    被炙热暖水浸润身体感觉很容易让人发出舒畅的声音。
    上杉櫂将脑袋靠在浴缸上，浴霸白炽的光线纠缠着朦胧的雾气。
    缭绕的气氲加上白白的灯光，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白白的，朦胧的。
    他已经开始想象花丸花火站羞涩的在浴室门口，轻轻敲门说：‘櫂君...花火可以进来吗？’。
    然后就开始一些，不可描述的捏肩撮背、又不小心失手滑倒的情节。
    但幻想终究是幻想，上杉櫂等待许久也没能等到它降临现实。
    脑袋泡着热水有些晕乎乎的，他又突然想起那天两人一起淋雨回家的样子。
    那天小花火浑身湿漉漉的，被雨水浸润的白色小礼服已经贴紧了她少女身体的曲线。
    头发十分凌乱的站在屋檐下的门口，小手被他紧紧拉住。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那天洗完澡，穿自己衣服回去的时候，换下来的贴身衣物并没有拿走。
    沉默片刻。
    上杉櫂瞟一眼后上方篮筐，又收回了视线，摇摇头。
    以小花火对这方面有些粗心的性格，大概率是不会拿回去的，最有可能是他的母亲顺手就帮忙洗了。
    出了浴室，已经8点多。
    上杉櫂缠着灰蓝色的浴衣，从冰箱里拿出一桶杯面，作以晚餐。
    为什么不让小花火帮忙做饭？
    一是两人还没有结婚，小花火还不是妻子的身份。
    况且就算结婚了之后，上杉櫂也不愿意强迫她去为自己干活什么的。
    他一直愿意相信相敬如宾。
    ——即便是恋人、夫妻之类的很亲密的关系，双方也会说出“谢谢”、“对不起”之类感谢或道歉的话。
    小花火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在他的面前，从不吝啬自己的谢意。
    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上杉櫂默默的等水壶烧开水。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去，黑夜已经笼罩在这片安静的住宅区。
    节目彩色的光芒打在脸庞，水壶中水几欲沸腾。
    门铃在此时响了。
    上杉櫂转过头，视线向玄关看去：“花火？”
    他起身准备去开门。
    灯光没有打开，所以整个客厅只有电视上照出的光芒。
    整栋屋子，很是幽静黑暗。
    穿着拖鞋，走到门口，他刚刚将手按在门把手上，在手接触到那一丝冰凉的一刹那。
    厨房里的水壶，突然发出了刺耳的口哨音。
    水开了。
    上杉櫂回头望去，只见幽幽黑暗占据了屋子的绝大部分角落，整个走廊只有客厅不断闪烁着的微弱光芒。
    门把手的冰凉夹杂着水壶的噪音寒刺入心，噪音蔓延近鼓膜，似是从昏沉的看不清的里屋中不断渗透。
    上杉櫂因为这份突然贯穿全身的冰冷，下意识的心头一紧。
    【宫本武藏的传说】
    状态：开启中（剩余时效9:59:59）
    没有先开门，上杉櫂对门外冷声问一句。
    “谁？”
    “是...是花火...櫂君...”
    似乎是被他的声音吓到了，门外弱气的声音很小声的答复。
    “呼~”
    上杉櫂松了一口气，把手下压，打开了门。
    淡淡的月影下，花丸花火手提食盒，害怕的看着站在黑暗中的上杉櫂。
    “櫂、櫂君，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的小手攥的很紧。
    上杉櫂顺手打开了灯，整个玄关一下子亮堂起来。
    “櫂...櫂君，水开了。”
    花丸花火听到屋内水壶的气哨声，小心咬字提醒。
    “我知道。”
    上杉櫂让她先进屋子。
    花丸花火对刚才他冷冰冰的声音十分在意，缤紫色的眼眸看向他，小声问：“櫂君...刚才是怎么了？”
    “看电视。”
    上杉櫂对少女笑了笑，好让她安心些，“学校日，看过吗？”
    “没有。”花丸花火摇摇头。
    “恐怖片，刚刚看到很可怕的地方，你就按响了门铃，我想要开门的时候，水又烧开了。”
    他自顾自的点头。
    “嗯~很有氛围，可惜花火没有带刀。”
    花丸花火疑惑的问：“花火，为什么要带刀？花火是来给櫂君送晚餐的，妈妈特意给櫂君多做了一份。”
    “没什么，”
    上杉櫂摆手示意她不要在意，然后指了指客厅，笑着说：“要一起看恐怖片吗？”
    花丸花火的瞳孔一缩，小脑袋使劲摇。

 第131章 主动，与淘汰赛【第一更】

    花火送完饭后，并没有急着回去。
    电视放的当然不是什么《学校日》，而是东京电视台的综艺节目《可以跟着去你家吗？》
    小花火看综艺看得倒是很起劲，没有注意到刚刚放下碗筷的上杉櫂向她靠近了些。
    “要不，我们看恐怖片吧？”
    花丸花火像拨浪鼓一样使劲摇头。
    “不要。”
    “有那么害怕吗？”
    “花火...不能看那些东西...会做噩梦的...”
    上杉櫂注视她漂亮的侧脸，一周时间不见，确实也有点想她。
    “伯父，今天不在家吗？”
    “嗯，爸爸今天有工作忙。”花丸花火盯着电视，目不转睛。
    上杉櫂缓缓靠近她的玉颈，身上怡人的少女体香扑鼻而来，悄悄附耳说：
    “今天，要不要就留在这里睡觉？”
    左手，慢慢托着她细小的腰。
    耳朵和腰痒痒的感觉，使得花丸花火红着脸回过头，淡淡樱唇闪着微弱的光：“櫂君...又想做坏事了...”
    “也就是说，你同意了？”
    缓缓搂住少女娇小的身躯，让她安心往自己的怀里靠。
    薄薄衣衫里肉肉的光滑感，很是细腻。
    她也应该刚刚洗过澡。
    小花火羞赧的低头，靠在他的怀里，伸了伸脖子，“櫂哥哥...很痒的......”
    “那小花火是喜欢櫂哥哥多一点，还是櫂君多一点？”上杉櫂对靠在自己怀里的小脑袋问。
    花丸花火转个身，一只小手爬在他的心口，抬头说：“櫂哥哥总是离花火很远。”
    “那就是更喜欢櫂君咯？”上杉櫂的左手顺着她转身的动作，摸到了雪白的腰背。
    “但是櫂哥哥一直都对花火很好。”
    “櫂君就不好吗？”他笑了笑，托着少女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櫂君也很好，但櫂君也很坏。”花丸花火羞涩的推开了他又想乱摸的左手。
    手的余温，还在腰线上残留。
    上杉櫂靠近了她，在她红红的耳根，轻声说：
    “我们交往了那么久，是不是应该更进一步了？”
    花丸花火愣愣地侧眼看向他：
    “更...进一步...？”
    “櫂...唔....”
    白丝裹紧的大腿，向内收紧。
    ——————
    第二天，阳光是炫目的灿烂。
    上杉櫂一个人从床上醒来，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堆满书的书柜。
    “好了，这下彻头彻尾成渣男了。”
    甩甩头，他用line给小花火发送信息。
    等待许久，没有回信。
    如石沉大海一般。
    “是生气了吗？”
    上杉櫂回想她躺在沙发上，缤紫色眼瞳连续闪动的情形。
    心中纠结再三，他给花丸太太发去一条信息。
    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年轻人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呢？是不是啊，小櫂。」
    好，他放弃了。
    先去参加本周末的淘汰赛再说。
    洗漱完毕，穿上写有“神越高中弓道部”的运动服，再带上和袴和弓袋，出发了。
    ——————
    碧蓝的天，象征着五月末烈日当照的晴空。
    唯一能让上杉櫂感到舒坦凉快的，就是刚刚道场茵草传来的清新气息。
    “学长，你怎么一直抱着手机看啊，轮到我们上场了！”
    “这么快？”
    看一眼自己连续发了十几遍的没事吧，上杉抬头望向前方不断向他们几人招手的工作人员。
    “没问题吧？”后面的杉田漱平向他问一句。
    大家都发现他今天有些不对劲。
    上杉櫂抱着弓站起来，“没事，应付淘汰赛绰绰有余。”
    事实也正是如此，伴随裁判员的一声起立，在五人稳步齐健的脚步下，大前位的上杉櫂，从长弓上飞啸出第一声弦音。
    他的弦音，亦如既往的平静舒畅，令人感到心情愉悦。
    砰。
    箭矢穿透标靶，没入后方的安土。
    观众席上，纷纷送来“好”的喝彩。
    与他们对手的仓桥高中，大前位却脱了靶。
    他们的二番位不得不细心瞄准，以弥补脱靶的第一箭。
    就在仓桥高中还在犹豫的时候，隔壁神越高中却已经连出三箭，并全部中靶。
    接连响起的弦音与的音让仓桥高中一脸茫然，压力倍增，速度与射型的差距，开始显现出来。
    比赛没有什么悬念，很快结束。
    广播的声音：“现宣布比赛结果，第一射场，神越高中。
    第一轮，四、三、二、三、四，总计16中。
    第二轮，二、三、三、三、四，总计15中。
    全计31中。
    第二射场，仓桥高中。
    第一轮，二、二、〇、一、三，总计8中。
    第二轮，〇、一、〇、一、二，总计4中。
    全计12中。
    比预选赛的成绩还要糟糕！
    仓桥高中弓道部的众人对这个成绩怅然若失，这完全是他们校赛历届以来最差的一次成绩。
    “学长怎么会脱靶两箭啊，前面不都挺好的吗？”为大家递水递毛巾的千岁真依问。
    杉田漱平将竹弓靠在墙上，也看向他：“以上杉的实力来说，确实不该如此。”
    “上杉，加油啊，我们能不能打过御知全靠你了！”脖子挂着毛巾的平田政信攥起拳头鼓励说。
    “嗯。”管井英义点头同意。
    其实有一只箭也不算脱靶，但射到二番位的靶心上去了。
    那奇异的一箭看得在场观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喝彩。
    “我明白。”
    上杉櫂答应一句，坐在休息室的凳子上。
    另一边，在第三第四射场参加个人赛的绪方浅香和桜井风子走了回来。
    “成绩如何？”
    “十中，风子八中。”绪方浅香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
    本次个人赛不分男女，两轮12箭，行射节奏完全不用遵循其他人，只需在规定时间内完毕射击即可。
    这个成绩本可以轻松夺冠，但奈何有御知高中的选手在。
    基本上除了每年的黑马，个人赛的前几名都由他们完全包揽。
    “那个叫风夜悌的家伙好厉害啊，像是吃蛋糕一样轻松的就拿下了比赛，全中！”桜井风子语气惊讶，穿洁白弓道服的胸口还绑有黑色的护胸。
    ——这是女生专用的护具，以保护弓弦不会弹胸。
    “去年他就是这样的成绩。”绪方浅香将右手白色绑带的弽脱下。
    “不足为惧，我迟早会超越他。”
    绪方冷冰冰的语气，听起来自信满满。

 第132章 御知，第一与第三的焦灼对局【第二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小花火看他的目光变得躲闪。
    面对他的靠近，也只是很小反应的接受。
    对于询问，则是点头，或者不点头。
    像是害羞，又像是是害怕。
    这几天，吃的全是杯面与速食便当。
    所幸花丸裕樹没有发现，对于他的剑道调教一如既往的严厉。
    但每次竹剑交打的时候，上杉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越发不善。
    ——————
    六月，称之为水无月。
    日本开始进入梅雨季节，从今天开始，雨水开始变多。
    也不像春雨那般细雨绵绵，断断续续来来去去的梅雨，使得空气都充满了湿润的低闷。
    上杉櫂看一眼表盘。
    10:24:13
    仰面，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
    “不会下雨吧？”桜井风子担忧的说。
    “天气预报说，不会的呀。”千岁真依望着空旷长廊的檐梢。
    “先去观众席吧，御知的比赛就要开始了，看样子...雨至少一时半会儿是下不来的。”青佑雅也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气湿度过大的原因，大家的弦音多多少少都有些变化。
    御知高中的比赛，开始了。
    他们的对手是预选赛顺位第三的相模高中。
    ——与神越高中弓道部的成绩，仅仅只相差一箭。
    第二轮的淘汰赛一开局就是顺位第阵一对顺位第三的战斗。
    气氛，在这并不显明媚的光线下，逐渐焦灼起来。
    第一轮。
    相模高中的大前位是一位看似文弱的青年，与他瘦小的身形不同，戴眼镜的眼睛却如同鹫一般锐利醒目。
    可以称之为“残酷”的视线，紧紧锁住远方的靶心。
    备弓到大三之间，竹弓斜面举起。
    与上杉櫂他们缓缓拉弓的动作不同，他步子迈的很开，竹弓拉到最大。
    绷紧的弦，似乎已经要吃不下他双手均匀推拉的力。
    呲！
    「会」几乎没保持多久，黑色的箭羽脱弦而出，尖锐的弦音比谁都要刺耳。
    紧接着“砰”的一声。
    响亮的撞击声，直接命中靶心。
    任谁都知道，这人的实力一定不弱。
    几乎是同一时间，御知高中的下川彬朗，也以毫不逊色的射型，命中了靶心。
    ——两人都是弓道中少见的武射系。
    接下来是一连串紧随其后的弦音。
    第一轮的第一只箭，相模与御知，全员命中。
    “他是谁？”上杉几乎是下意识的问。
    “玉川怜生，相模高中的王牌。”杉田漱平正坐在原位，并没有因为那特别的弦音而感到惊讶。
    “流派是最稀少的古流之一，秀乡流（hidesatoryu）。”
    “平安时期流传下来的射法？”
    因为去过伊势神宫，见到过上方供奉的刀剑，所以上杉知道藤原秀乡这个名字。
    “对，秀乡流强调的就是力道，所以他们的弓力要比我们高出一半。”
    平田政信探望射场，“没想到两只强队这么快就交手了，和我们之前交手的高中完全不一样。”
    “感觉...那个人好可怕啊...”千岁真依与桜井风子坐在一起，小声呢喃一句。
    盛大的掌声，伴随两只高校队伍第一轮角逐的结束，纷纷呈现。
    相模略输两箭给御知。
    神越弓道部的众人能在观众席上看到坐回本座，一言不发的玉川怜生。
    “御知整体实力还是高出相模太多，”管井英义语气低沉，怜生的样子让他回想到了曾经的很多，“相模弓道部的整支队伍，全靠那家伙提起气势。”
    他的视线，一一在御知高中的五人身上扫过。
    “下川彬朗、八木锐仁、花冈优翔、渊上敦、风夜悌......都是些棘手的选手。”
    第二轮竞射，开始了。
    率先一箭。
    由两方高校同为大前位的玉川怜生与下川彬朗同时行射。
    武射系的共同特点就是箭快弦响，高昂的气势能引领整只队伍接下来的节奏。
    大前位、二位、中位、落前、落位。
    一只只箭从少年们的高举的竹弓中离弦而出，射法八节对于他们来说，已经驾轻就熟。
    潮水般的喝彩声接连响起，天空中的乌云也似乎在少年们的气势下，不断积聚。
    落位——身居落位之人，必须具备令队友安心的实力和器量。
    他们需要抗下队友层层递进的压力，即使面对全员脱靶的情况，也要保持自己最良好的心态，射出最好的一箭。
    所以神越与御知的落位，是杉田漱平与风夜悌。
    悌优雅的掬起竹弓，对手的弦音在他的耳中如同风一般轻逸。
    无论是悦耳的、低沉的、响亮的......全都在他的脑海中悄然散去。
    他的弦音，轻松到飘然。
    但于他的对手来说，却如同灌了铅般的沉重。
    同样是落位的中勉听到悌的箭在空中柔和的呼声，不免心情低闷。
    刚才的第二箭，他空了。
    如今的这一箭，他必须弥补回来。
    但事与愿违，刚一举起，他推弓的左手病弱般的颤颤巍巍。
    汗岑岑的双手莫名快要捏不住弓握，他不知道因为什么，也想竭力去射好这一箭，但对手大前位的弦音已然从侧边响起，人声鼎沸的喝彩如期而至。
    它们，汇聚成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似乎在催促他赶紧放箭。
    御知的人又快速射出了两箭，皆为中的。
    心在压迫下越发慌乱，呼吸开始变得没有节奏。
    他手的不听使唤，在混乱的弦音下，箭落在了靶前。
    “怎么会！”
    中勉看着飞向靶子后方安土的箭，在心中，不断诘问自己。
    同时，赶紧准备下一箭的动作。
    弓道的比赛不能太过于表现出对结果的“失望”或“兴奋”——这是比赛礼仪重要的一环。
    玉川怜生对他的失误默不作声，快速搭箭拉弓，短暂稀少的「会」后，弦满箭离，再中一靶。
    尽管他心中不满。
    ——————
    广播的声音：“现宣布比赛结果，第一射场，御知高中。
    第一轮，三、四、三、三、四，总计17中。
    第二轮，四、三、四、四、四，总计19中。
    全计36中。
    第二射场，相模高中。
    第一轮，四、三、二、三、三，总计15中。
    第二轮，四、三、四、二、一，总计14中。
    全计29中。
    “可惜了。”
    杉田漱平看到悻悻离场的相模高中，不由轻叹一句。
    “本来是最少也是第三名的学校。”
    “接下来，轮到我们了对吧？”上杉櫂站了起来。
    杉田轻轻点头，“海城附属高中实力不弱。”
    “明白。”
    管井英义也站起来，看向迎着喝彩走离道场的御知高中，“下一轮抽签，希望不是他们。”

 第133章 事业线与感情线，要齐头并进。

    比赛结果，成功晋级。
    下一轮是四强赛，对阵东京第十高中。
    一个星期艰苦的训练，换来的是众人对小笠原时清范士消化的知识。
    这一周，很累。
    精准到lv8后，熟练度就难以提升。
    所以上杉还需要靠自己来弥补出现失误的情况。
    现在的他成大字型躺在床上，举起的双手无意义地翻动手机。
    肩膀和手臂很是酸痛。
    要是小花火能来帮忙揉揉肩就好了。
    用脚踩也行啊。
    上杉櫂从床上起来，拖着一张靠椅坐到窗边。
    拉开百叶窗，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灰蒙蒙的朵朵乌云掩盖住了东京整片天空。
    悄然打落在窗边、飞溅到脸上点点的雨滴，带有一丝自然的凉意。
    上杉双手和头横趴在窗口，看向隔壁花丸家，小花火被窗帘阻挡的窗子。
    以前...她经常会站在这里对自己笑的......
    雨声霏霏，洗刷训练所带来的精神疲惫。
    他不禁回想当晚，她躲闪的眼睛。
    是真的生气了？
    也是，是自己太过于得寸进尺了。
    上杉櫂开始后悔对她做的那些太多的动作。
    从趴的姿势立起身子，他再次摸出手机。
    「对不起，小花火，原谅我吧，请回一回信。」
    点击发送后，他真的认为他是个渣男，在玩弄别人少女的感情。
    做出事情后，一句道歉就想要求得原谅。
    这条消息跟之前发送的几十条消息一样，销声匿迹。
    “没用啊......”
    上杉櫂再次趴在窗边，左手托着手机靠百叶窗的框架上，瞳孔一大一小不断缩放的紧盯手机屏幕，祈求回信。
    line的声音，象征希望的曙光。
    「櫂君...过来吧，爸爸和妈妈都不在家。」
    花丸家。
    他没有急于用花丸太太的给的钥匙打开门，而是按响门铃后，撑着伞站在门口驻足等待。
    「请进...」
    手机上line发来的消息。
    一打开门，便是穿着那件鲨鱼t恤的花丸花火站在玄关上。
    下半身只穿了一件蓝色的短裤，雪白的大腿白花花的暴露出来。
    “櫂君......”
    她抿了抿软软的唇。
    上杉收起伞，踏进玄关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櫂君...不用道歉，花火没有生气......”
    花丸花火从背后拿出一幅画，双手捧着递给了他。
    “给......”
    同样是那怜弱的声线。
    伴随上杉放好伞，接过画的动作，花丸花火小声的解释说：“这是之前答应櫂君画的画...很抱歉...櫂君，花火最近参加了比赛，昨天才把这幅画画完。”
    画的内容，上杉一眼就看了出来，是去年一起去参加花火大会的时候，她在火树银花、人声鼎沸的霓虹灯里，对自己的回眸一笑。
    少女低着头，小手攥紧衣角说。
    “那天，花火玩的很开心，虽然那时候櫂君还是櫂哥哥，但花火明白了，櫂君并不是讨厌花火。”
    “櫂君说，花火要画出花火自己的样子，但花火对自己很不自信。”
    “花火很没用，从小就一直喜欢哭，也一直被欺负。”
    “大家都讨厌花火...她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大家都说花火很阴沉，连话都说不清楚。”
    “所有人，都不愿意和花火待在一起。”
    上杉櫂又想起了，她那时候一个缩在角落里模样。
    “也只有櫂君...愿意接近花火......”
    花丸花火抬起头，灵动的眼眸依旧那么明亮。
    “花火知道櫂哥哥只是拿花火当做妹妹，和爸爸一样，像是保护她那样陪她长大，但花火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
    少女软软的声音，咬字说：
    “‘要是櫂哥哥能一直陪着花火，该有多好。’”
    “花火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点能让櫂哥哥喜欢上她，也没有自信直接告诉櫂哥哥。”
    “但还好，花火在那天知道了櫂哥哥对她的感情。”
    “花火在晚上偷偷吻他，被发现的样子，不是在看妹妹。”
    少女看向他手中接过的画。
    “所以...花火就画了她心目中自己的样子——自卑、没骨气、没有特点、讨人厌......但她会对櫂君，露出非常好看的笑。”
    花丸花火稚嫩的脸庞上，露出了同画中一样灿烂的笑颜。
    “花火并没有生气，反而是花火要对那一天偷偷吻櫂哥哥这件事，作出道歉。”
    “所以...櫂君请收下这份礼物。”
    “我明白。”
    上杉櫂耐心听完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将画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然后抬起头问她：
    “花火，最近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
    花丸花火可爱的小脸上，爬上红晕：“花火...还没有准备好，櫂君一直乱摸...很痒的...花火一直在想，应不应该让櫂君这么做......”
    “不喜欢吗？”
    “也...不是......”
    “那就好。”
    上杉櫂两个跨步上去，一把抱起她。
    少女娇小身躯的重量，被托在了手中。
    “櫂君......”
    花丸花火仰面看向他位于上方的帅气脸庞。
    “喜不喜欢櫂君？”
    “喜欢......”声音糯糯的。
    二楼的房间，少女被轻轻放在了床上，脉脉眉眼颔首看向他。
    屋外浸润的雨声，敲打着门窗。
    上杉櫂坐在她的面前。
    四目交汇，缄默无声。
    奇异的感觉，一点一点地灼烧着周围的空气。
    仅仅是坐在床上，就有一种奇怪的热。
    喉咙正下方的心脏，不禁加速，怦怦直跳。
    “要亲咯。”
    “嗯......”
    滚烫的血液，像是直接泵入大脑，让整个身体都变得晕乎乎的。
    从天空坠落的细雨，在凹陷处，温柔的交融成洼。
    雪白的大腿，被亲昵的划过。
    许久之后，才再度分开。
    “不会很难受吧？”
    “没有......”
    ......
    无声。
    “櫂君，不要亲脖子...会留下痕迹的......”
    “没事。”
    ......
    “话说小花火怎么会知道这一点？”
    “电视上......”
    “害人不浅。”
    ......
    “很痒......”
    “小花火想不想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上杉櫂没有停下。
    “什...么...”少女的呼吸已经变得炙热深沉。
    “芬芳的少女气息，还带有一点百合花的清新香味。”
    荷叶上的雨点，汇聚多了，便会滑下分开。
    “想不想结婚？”上杉櫂坐在少女的床头问。
    “花火......”花丸花火漂亮的缤紫色眼眸又开始变得躲闪起来，粉汗盈盈，不敢去看他。
    鲨鱼t恤宽大领口上白皙的锁骨，也被染上一层淡淡的晕红。
    “还记得伯母买的戒指吗？”
    “櫂君...想戴吗？”
    “虽然我们年龄都不够，结不了婚，但戴戴戒指总归是可以的。”
    “学校...也要戴过去吗？”
    “对。”
    “爸爸不会生气吧...”
    “伯父随便打我都行。”
    “......”
    15岁的女儿还没养大就被完全勾跑，换做是上杉櫂自己，也必定会生气。
    更别提从小对花火关怀备至的花丸裕樹是怎样的心情。

 第134章 花丸家的聊天日常

    六月不愧为梅雨季。
    今日的雨势比昨日还要大一些，本来定在今天的四强赛，被迫取消了。
    对于上杉而已，自是乐的自在摸鱼。
    ——————
    花丸花火大腿上放着鲨鱼玩偶，压住裙摆，羞赧地伸出足，超小声说：“真的...要这么做吗？”
    “帮你穿个丝袜而已，没什么。”
    少女的脚，属于可以盈盈一握的小小脚丫。
    一只手，便可以将其托在掌心。
    薄薄的白丝慢慢裹住粉白糯润的脚丫，穿过小巧的脚踝，顺着纤纤细腿与细腻的肌肤，缓缓向上。
    展现出少女腿部如画笔勾勒出的柔软曲线。
    花丸花火闭上眼睛害羞的不敢去看，只好抱紧手中的鲨鱼玩偶以寻求安慰。
    “櫂君...好奇怪......”
    “很奇怪吗？”反问一句，抚过雪白的腿，上杉起身贴近她的脸。
    鼻息炙热，温润留存。
    软软糯糯的唇，夹杂着少女的芳香。
    “我贴这么近，你会不会感到反感？”
    “没有...”弱气的说，花丸花火抿了抿樱唇，上方还残留有对方的味道。
    “櫂君...只会喜欢花火吗？”
    话语中，还是有那种自卑导致的不自信。
    “对的。”
    他再次吻了上去——这种感觉真的很令人上瘾。
    青涩的少女，那缠绵柔美的情态，令人怦然心动。
    ——————
    “哦？小櫂和小花火，戴上那对戒指了？”花丸太太不知意味的笑。
    “爸爸他...不会生气吧？”花丸花火低埋着头，用汤勺搅动着杯子里的牛奶。
    无名指上，是亮银色的戒指。
    “他能做什么？反正早就和他说过这件事了，就看他接受不接受的了而已。”
    花丸太太脸上，是母亲和蔼的笑。
    “还有，我可是在大学时就怀了小花火的。”
    上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花丸太太34岁，花丸花火15岁。
    侧面证明，他的岳父大人在年轻时也是个不正经的家伙。
    “也就是说，安全了？”上杉櫂蹭的又是花丸家的早餐。
    “安全说不上，爸爸他接受肯定要花时间，毕竟他以前就是个很要强的家伙。”花丸太太缤紫色的眼睛向上微微抬起，似是在回忆。
    “虽然说出来不好听，但你们两个太过亲密的话，一定要做好措施。”
    “什么...措施？”花丸花火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脑袋里一直在想亲嘴这件事。
    花丸太太对自己的女儿笑了笑：“小花火想让妈妈抱小孙子了？”
    小、小孙子...也就是......
    可爱脸蛋瞬间通红。
    上杉櫂算是明白了，整个花丸家，除了小花火，都不正经。
    “还有一件事，我想告知你们一下。”
    “在此之前，我也必须说明我对你们的看法。”
    花丸太太略微停顿，然后才语气缓重地继续说：
    “小花火长大了，我这个做妈妈的一步一步看她成长慢慢起来，也很欣慰。”
    “她小时候不怎么受人喜欢，我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恐怕她才会对小櫂你一直这么依赖。”
    “幼稚园、小学、国中，我都知道。”
    “这个社会的学校有很多弊端，这些弊端一直都存在——如果学校里一直没有人鼓励小花火的话...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健康，甚至可能出现更糟糕的情况。”
    “在学校里我们父母帮不了她太多，因为孩子总是要独立成长。”
    花丸太太看向上杉櫂：
    “因此，作为青梅竹马的小櫂——你的存在在小花火的心中就尤其重要。”
    “小櫂你帮助她那么多，她会喜欢你是理所当然的...这一点我与爸爸很多年前就看出了端倪。”
    “虽说你一直说小花火是妹妹，但作为长辈的我们，又怎么会看不透彻呢？”
    花丸太太抬头，看一眼他身旁的花丸花火。
    “或许你只是没有从一直保护她的心理转变过来，但真正步入青春期，你们之间本就亲密的感情就会迅速升温，变得割舍不清。”
    说到此处，她又露出母亲的会心一笑。
    “小花火是最明显的，很长一段时间天天呆在自己屋子里发呆。”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一起成长十二年的你们，我相信能有继续走下去的基石。”
    “所以我才愿意不那么约束小花火，甚至有意无意在帮助你们。”
    “这就是我作为母亲要对你们说明的事情。”
    刚刚说完，花丸太太又露出笑。
    “你们是能相互托付了，但我这个主妇少了小花火却没趣了紧，所以——”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上杉櫂倒是明白了意思。
    “什...么...？”花丸花火还在耐心等母亲说完没说完的话。
    花丸太太保持微笑，没有点明。
    少女越来越疑惑，上杉向她附耳说：“你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
    沉默片刻。
    “真的吗...？”
    花丸花火眨眨自己同母亲一样漂亮的眼眸。
    “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吧。”
    花丸太太很平常地说，“希望是个男孩吧，妈妈我也挺想带带男孩子的。”
    “是弟弟...吗？”花丸花火好奇地问，脸上也露出了新奇的笑。
    弟弟，听到这种生物上杉櫂心头莫名一紧。
    这家伙不会跟来我争风吃醋的吧？
    仔细设想一下也果然如此。
    那家伙出生以后一定很依赖大他16岁的姐姐，长大一点恐怕更是粘着不放。
    一直粘着！
    再没有什么二人的私密空间！
    看到花火抱着他笑的样子，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
    打开系统，找到背包页面。
    【性别探测器】
    【简述：可能也许或者大概你会用到这个道具。】
    ——
    【女】
    ——
    上杉瞬间松了一口气，还是他的岳父大人给力。
    “櫂君，花火要有弟弟了。”
    花丸花火看起来很是高兴。
    “没准是两个呢？”上杉笑着说。
    “两个弟弟也很好呀。”
    “花火不喜欢妹妹吗？”
    “妹妹和弟弟都可以的。”花丸花火突然愣一下，“櫂君是更喜欢妹妹吗？”
    “当然不是。”
    花丸太太微笑制止说：“行了行了，你们两个秀恩爱都秀到妈妈这里来了。”
    “我是更想要男孩，但爸爸他就还是想要个女孩，但对我们两人来说，男孩女孩都没差，毕竟之前已经有过了小花火这个孩子。”

 第135章 恋爱日常真的全是聊天

    六月的第三天，月曜日，梅雨季的天空依旧泫然若泣。
    弓道的区大赛，被挪到了本周六。
    历经三场战斗的神越弓道部，已经成为本次团队赛备受瞩目的黑马。
    很看好他们与御知之间的比赛。
    ——————
    “那、那个...櫂君，早上好。”
    上杉櫂把黑色水手服的红色小领巾端正一下。
    “怎么还和陌生人一样和我打招呼？”
    花丸花火似乎有些慌张，“真的、真的要戴过去吗...？大家都会看着花火的。”
    “觉不觉得，你戴上戒指后，好看了很多？”
    她看向镜子里穿校服的自己，瞟一眼后又迅速躲闪开，胸口小鹿乱蹿。
    “是好看了很多。”
    上杉櫂从后面，隔着校服轻搂住她软软的腰，悄悄探在她晶莹的耳边，用鼻尖轻轻刮蹭，温声细语说：
    “以后都戴着它，小花火就一直会这么好看。”
    软软的少女散发着体香，撩动着悸动的心弦。
    她的可爱，已经达到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似乎整个世界都沉溺于其中。
    感受到他从侧脸探过来的脑袋，那炙热的鼻息，使花丸花火紧闭上了眼睛，抿了抿唇，微微颔首。
    ......
    半晌后，她又睁开了忽闪忽闪的眼眸，侧仰着头，一字一句说：“櫂君...不亲吗？”
    “不能一直这么腻歪，我们还是要保持一下距离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保持距离感，但花丸花火还是按捺下燥热的心，小声答应：
    “嗯。”
    “你好像出汗了啊。”
    “花火...有一点热......”
    “夏季水手服很薄的吧。”
    “嗯，”花丸花火轻点头，“但是...就是很热......”
    上杉知道她为什么热，但这种事情，又怎么好挑明呢？
    “櫂君靠的很近的时候，身体...也是软的...用不上力，胸口...也跳的很快......”她低着头说，语速很慢。
    “你之前抓我，也抓的很紧的，”上杉笑了笑，“就是太紧张了。”
    “很疼吗...？”她关切地说。
    “越疼越好。”
    花丸花火歪了歪脑袋，紧盯他的眼：“櫂君...最近好奇怪......”
    “跟花火一样奇怪。”
    少女想到了他顺着自己的腰，慢慢爬上的触感，俏脸一红：“櫂君...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熟练什么？”
    “摸花火......”
    “毕竟櫂君是看着小花火长大的，很熟悉。”
    “但是...櫂君以前只会抱。”
    花丸花火提升许多的可爱，又让上杉櫂心头悸动。
    “所以现在我想摸你的胸。”
    “....啊？”花丸花火小退一步，双手抱胸。
    “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毕竟...櫂君都亲过花火了......”花丸花火羞着脸低头咬字说。
    “那我摸咯。”
    停顿一下。
    “好......”
    ......
    “先去上学。”上杉没有动作。
    “櫂君...不摸了吗？”花丸花火微微抬头偷看一下他，低声说。
    “距离感。”指刚才说的那一句话。
    “啊...？花、花火明白了.....”
    ——————
    打落雨点的片片水洼，倒映出荡漾的绿树天空。
    透亮的玻璃，使得整个食堂也交织着阴天的灰与白。
    “靠！现充现充现充现充！！你这家伙果然是现充！”后藤岩胜气愤地连续大口刨饭。
    “淡定淡定，你现在才醒悟过来吗？”坪川贵弘如老父亲般轻拍他的背。
    “上&amp;lt;&amp;quot;mailto:&lt;a href=&quot;mailto:<a href="mailto:...@#$%&amp;quot;&amp;gt;...@#$%&amp;lt;&amp;gt;&quot;&gt;...@#$%&amp;quot;&amp;gt;...@#$%&amp;lt;&amp;gt;&lt;/a&gt;">...@#$%&amp;quot;&amp;gt;...@#$%&amp;lt;&amp;gt;&quot;&gt;...@#$%&amp;quot;&amp;gt;...@#$%&amp;lt;&amp;gt;&lt;/a&gt;</a>^*#”后藤没吃下饭，口齿不清。
    上杉：“什么？”
    好不容易在坪川的帮助下将嘴里的一坨饭咽下胃后，后藤才有机会继续说：
    “你这家伙绝对使坏了是不是？”
    那只亮银色的戒指特别晃眼，简直没有办法忽视。
    “为什么这么说？”上杉櫂平常的喝一口咖啡，他已经吃完了饭。
    “幼驯染！什么是幼驯染！你这家伙肯定从小就开始了你的邪恶计划。”
    坪川贵弘明白他的意思，推推眼镜框：“以上杉的精明程度，花丸同学现在这种弱弱的性格，可能就是他主观干涉导致的。”
    上杉面不改色，汤勺轻搅浓香的咖啡：“当时的我还只是一个小男孩，能做什么？”
    意思是他那时候很纯洁，什么都不知道。
    “我这个刚刚被甩一个月的男人，会信你这个16岁就拥有15岁可爱妻子的人的话吗？”
    “可恶！”
    后藤用筷子使劲戳着没吃完的饭，幽怨地看向上杉櫂，“啊啊～我好酸啊。”
    坪川贵弘突然推了推他，“走了走了。”
    “走什么...呃...上杉，你慢慢吃，有机会来我写真部玩玩，我们那里有套道具用的婚纱，加油！”
    “说什么玩意儿，快走快走，不会看空气说的就是你这种蠢蛋。”坪川端起盘子拉着后藤离开。
    “嗯？坪川说谁是蠢蛋？”
    “你。”
    花丸花火看一眼走向食堂另一头的两人，然后坐在了上杉櫂的对面。
    “要喝咖啡吗？”上杉櫂将杯子推到她的面前。
    花丸花火嫩白的小手捧过杯子，亮银色的戒指在无名指上闪闪发亮。
    “櫂君...大家都在问花火是怎么回事.....”
    “很正常，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小小的嘴，迟钝半天才缓缓张开：“花火...不知道该怎么说......”
    “订婚”这两个字一直在喉咙里打转，但她不知道该怎么从嘴里向大家说出这两个字。
    就好像有了屏蔽词一样，一张开嘴，就变成了支支吾吾的胡言乱语。
    “花火有这么多朋友不是挺好的吗？”上杉櫂微笑凝睇她今天格外动人的小脸。
    “但、但是！”花丸花火慌张起来，小手捧的咖啡也紧随晃荡，“大家都说花火今天好看了很多，一直问我是怎么办到的。”
    上杉櫂双手撑在桌子上，指了指她的无名指。
    “早上不是说过吗，小花火戴着它，就会一直这么好看。”
    “会有这么神奇吗......”花丸花火低头轻抚银白色的戒指，折射的光晕炫彩夺目。
    “对我笑一个就知道了。”他说道。
    花丸花火对着他怔神一秒，然后眉目渐渐松开，缤紫色的眼眸流露一抹可爱的光泽，自然地微笑起来。
    正如她的名字一般，美丽的笑颜如同盛放在夜幕中的灿烂烟火，能照亮一切事物，令人怦然心动。
    纯粹，而又干净。
    时不时偷看她几个的男生直接愣神了，心脏像是“砰”的一下骤停一秒，整个身心蓦然沉溺在她短暂的微笑之中。
    这份，让人感觉世界都沉溺进去的可爱。
    然后，心头柠檬味横生。
    为甚么，不是我！
    坐在她对面的上杉櫂也被她的笑容所感染，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很好看。”
    多1点魅力有这么猛！？
    “有那么好看吗......”花丸花火还是那份不自信的弱气声线。
    “小花火要自信点，你最近不是收到了很多情书？”
    “花火都一一回绝了的......”她以为他有些吃味，小手又捧上他刚刚递过来的咖啡，“櫂君不也总是收到嘛......”
    “我是说，你很受欢迎，不是我吃醋了。”
    花丸花火的心情，没有任何动摇：
    “他们...只是觉得花火好看而已...也只有櫂君不会嫌弃小时候的花火...”
    少女经常说这句话，是因为她真的很在意这一点。
    孤单害怕的时候，也只有一人伸出了援手。
    “以前，花火想吃好吃的...櫂哥哥偷偷跑出学校给花火买...翻墙回来的时候还碰到了校长......”
    上杉櫂笑了笑，“伯父和伯母都拜托过我照顾一下你啊。”
    这是他为了安慰她所作出的无奈之举。
    因为那件事——在小学，两人的关系一直被幼小的同学嘲笑是情侣，赶紧结婚去吧。
    黑板上，各种课本上，到处都是颜色驳杂的两个小人涂鸦。
    ——因为他不大合群，花火又喜欢跟在他后面。

 第136章 这个系统，开始有用起来。

    【你有一条新的消息】
    【书法lv7（0/40）】
    为什么，没有任务。
    上杉櫂左手撑脸，靠在窗边，一边听课，一边无意义地晃眼翻动系统透明的界面。
    一路翻过【人物面板】、【任务】、【可接取任务】、【已接取任务】、【背包】、【技能】、【当前状态】等......
    他突然发现了，最下面，最角落里的一个商城界面。
    明明以前还没有，新增的？
    【恢复药：1个/10属性点】
    【简述：大量恢复一定健康值，并解毒】
    好东西，就是有点贵，十个属性点。
    【精力回复药：1个/2属性点】
    【简述：精力回溯至3小时前的状态】
    精力，我要这种东西作甚？
    【滴...滴滴...】
    【你已兑换「精力回复药」*3，请注意查收。】
    嗯~这商城不错，反正自己属性点除了智力，其他也没什么加的意思。
    继续看。
    【备受女孩子喜爱的毛绒玩偶：1个/1属性点】
    【简述：成倍增加对女孩子的吸引力，撩妹的不二之选，形状自拟。】
    给花火买两个倒是不错。
    【特效焰尾：1个/5属性点】
    【简述：使你制造或产生物体移动轨迹时，形成各式特效焰尾，颜色自拟、形态自拟。】
    没用。
    【望情溺水：1个/2属性点】
    【简述：会使对象产生一定的xxxx从而xxxx，进而xxxx，持续效果2小时。】
    涩涩的，不要。
    【特殊商品刷新时间剩余26天】
    嗯...？
    上杉櫂眉头一挑。
    或许.....
    “上杉、上杉！”羽田希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即刻答道：“是，羽田老师。”
    即便被点名也要镇定自若。
    羽田老师对他露出职业女性的笑：“刚刚是不是走神了？”
    “我一直都很认真。”靠墙的左手，向后面的坪川贵弘打个手势。
    坪川推推眼镜，视线从书墙上放动漫的手机挪开，轻轻敲击桌子。
    咚咚...
    两声。
    意思是我也不知道，别指望我。
    好，没戏了。
    “那你能不能说说我刚才讲到哪一段了？”羽田老师礼貌的询问，“说谎的话，这节课就请你先站着吧。”
    “......”
    上杉櫂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教室，发现大部分人都在干看着他。
    没意思，好歹是一个班的同学，怎么也应该互帮互助一下吧。
    后藤那家伙也指望不上，这种时候就只有小花火才靠得住了。
    他晃一眼花丸花火的位置，迅速记下她偷偷举起的小白纸。
    “四十七行，第二句话。”
    上杉平静而道，“羽田老师，需要我念出来吗？”
    “不用，请坐下吧，”羽田希暮微笑说，放下手中的国语综合，“记住上课不要走神就行了。”
    “是。”
    “还有，花丸同学。”
    花丸花火听到自己被叫到名字，小手下意识地攥紧了刚刚书写的笔。
    羽田希暮保持微笑：“知道你们是小两口了，学校也不会去干涉你们之间的事情，但上课的时候，还请不要过于互相关爱了。”
    教室里一片微弱的捂嘴笑声。
    花丸花火红着脸低下头：
    “是。”
    羽田希暮用书背撞击两下桌子，“没什么好笑的，继续上课。”
    ——————
    下午，雨依旧没有停。
    背上弓袋，上杉櫂目送花丸花火与绫香莉映几人去了社团大楼后，便独自撑伞前往弓道部。
    湿漉漉的地，走路的时候，脚跟会向后顺起几滴浑浊的雨。
    并发出富有韵味的踩水声。
    抬起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天空微亮光线的辉映下，同样闪亮。
    明明就是颗石头，卖便宜点不行吗？
    上杉櫂不断晃悠左手来回欣赏，心想给小花火的东西，贵一点也没问题吧。
    ——虽然不是他出的钱。
    越想越觉得钻石这玩意儿很恐怖。
    走过操场，雨中的棒球部终于没了那热血的声音。
    来到弓道部。
    今天大家来的格外的早。
    “今天要训练什么？有没有团队训练？”上杉櫂将甩净的雨伞放进门口的伞筒。
    “没有，今天主要就是练命中率。”正在墙边上弦的管井英义说。
    “上杉你的状态好些没有，之前比赛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换好弓道服的平田政信走出来说。
    “不是什么问题。”上杉櫂将弓袋放下，取出未上弦的竹弓。
    雨天的神越高中弓道场，也格外的宁静。
    时不时能听到时雨敲打屋顶的声音，可惜就是道场上的青草芳香，被完全住了。
    “周六我们对阵东京第十高中对吧？”
    杉田漱平在射位上放下竹弓：“东京第十，没有任何一人是特别出彩的，但他们实力均匀，发挥也很稳定。”
    管井英义用眼睛，比量比量弦与弓握的距离：“最主要的，还是御知。”
    绪方浅香依旧在射位上冷冷的放箭，晴天还好，下雨天光是待在她的身边，很可能会感冒。
    她的个人赛，止步前三强了。
    第一是御知的风夜悌，第二是相模的玉川怜生。
    两人在两轮对抗中，全然中的，不分上下。
    这种时候，就需要进行射诘了——各射一箭，脱靶的人被淘汰，中靶的人继续各射一箭，一同脱靶再射一轮，直到其中有人射中，有人同时脱靶为止。
    风夜悌，作为连续三十射中的保持者，自有其独特的技巧。
    而武射系的玉川怜生在连续大力拉弓之后，后劲不足，导致他在24射时遗憾脱靶，悻悻离去。
    杉田漱平缓缓搭弓，保持小笠原时清范士所说的节奏呼吸，“悌，在于团队之中的作用不止于他近乎百分百的命中率，更重要的是他时刻保持的风雅，帮助队友安定心态。”
    “杉田学长认识他？”上杉櫂在之前两人会面的时候，就看出些端倪。
    “认识，他是我的国中同学。”
    一声弦音，穿过空中的霏霏细雨，直达靶心。
    “之前他也在小笠原老师那里修习过一段时间，他们学校的顾问，也是有名的六段炼士。”
    “即便我们合宿过一个星期，但想赢御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杉田漱平再起举起长弓，大三至会，平缓发力。
    又是一声嘹亮的弦音，身体保持残心的同时，轻握住因反作用力产生弓返的竹弓。
    “上杉能保证实力的话，接下来，主要就看你们了。”
    “加油吧。”

 第137章 弓道部，一如既往的平静。

    疾风搅动雨点，使得箭矢穿过的地方一瞬之间像是被刺穿一般。
    一连串的中靶。
    大家都从紧绷的状态放下松来。
    桜井风子托着计分板，笑着举起手：“嗨~44中，大家辛苦了。”
    上杉直接坐在了后面的休息位，竹弓靠在一旁的架立上。
    射位上的杉田漱平右手放下竹弓，转身说：“大家的息合还有些问题。”
    「息合（ikiai）」——指射手与射手之间呼吸的配合，用来保持行射的节奏。
    “是太累的原因吧，毕竟刚才已经行射了100箭。”平田政信语气很是疲惫。
    听到100箭这个数量，上杉櫂下意识地转动肩膀，舒缓一下酸软感。
    天天这么累，他可受不了。
    “不是。”杉田漱平摇头，“是大家还没有完全掌握小笠原老师所说的呼吸法。”
    “身体也没有展现出应有的纵横十文字，也就是说，大家还没有学会伸合。”
    「纵横十文字（juojumonji）」——足、脊椎、背，成纵线，与双肩、双肘线之横线所呈现为垂直交叉状，是学会伸合的必要基础条件。
    往上还有更高难度的「三重十文字」、「五重十文字」。
    “唉~再加把劲吧。”平田政信听到这些东西头都大了。
    “教你们个小技巧，”杉田漱平重新举起弓，推弓的左手放在弓握上合拢，“左手，拇指与中指环扣住弓身，同时让中指与弓保持垂直相交。”
    “掌心不要用力，抵住弓握。”
    他双手高举过头，右手空拉弓弦，轻轻推动竹弓。
    “双臂与肩同时发力，向下拉开即可。”
    做完这套动作后，他又放下了弓。
    “目的，就是使射手进行会的时候，不要将左手的注意力集中在握弓上，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推弓上。”
    “握弓、推弓、拉弦、伸合、呼吸、节奏、队友节奏......这些都是射箭要注意安的点，同时你们还要调准位置，尽量维持手的颤动摇晃，以确保你的箭能够中靶。”
    “这其中要同时注意的东西太多，这个小技巧能省不少力，以保证你们长时间拉弓不至于太过疲惫。”
    “明白了。”
    之后，除休息摸鱼的上杉櫂以外，大家又开始训练起来。
    千岁真依抱着许多饮料从道场入口走进来，乌黑的头发上，还能看见许多晶莹的小水珠。
    “这雨好讨厌，一直下。”
    “你怎么穿着弓道服就去了，不怕把袴裙弄脏？”桜井风子接过她买的几瓶快要脱手饮料。
    “啊？”千岁真依侧头看看黑色的袴裙，确实湿了不少，“真的脏了！”
    “那你得回去洗一下了。”桜井风子笑笑。
    “不能洗衣机洗吗？”
    “不建议。”
    “手洗太麻烦了~”
    打盹摸鱼的上杉櫂听到她们的谈话，忽然想起自己的弓道服一直以来都是小花火手洗的吧。
    她说自己虽然不是弓道部成员，不能一直看着櫂君，但帮櫂君洗洗衣服也是可以的。
    然后又是一段莫名不自信的话。
    大多都是早上去找她的时候，她把叠的整整齐齐的弓道服给他。
    太...贤惠了...贤惠到不像是女朋友这种生物。
    自己是不是应该送她点礼物？
    上杉櫂想到了商城里的那个玩偶。
    “学长，你要喝什么？”千岁真依手提几瓶饮料向他问。
    “谢谢，”上杉櫂拿了一瓶装咖啡，“你出的钱？”
    “怎么会！”
    千岁真依又将剩下几瓶分发给大家，然后回头对他说，“我穷的都去便利店打工了，没那么多钱请学长们喝饮料。”
    她指指青佑雅也。
    “都是部长出的钱。”
    “还以为你最近没去打工了。”
    上杉櫂左手抓起瓶子，右手拧开瓶盖。
    “等等！”千岁真依突然喊道。
    上杉的动作停了下来，“怎么？”
    “学长你左上戴的是什么？”
    “订婚戒指。”他很随意的说，继续拧开瓶盖喝一口完全没有苦味的瓶装咖啡。
    “学长你不要那么可爱的花火酱了！？”
    “就是她。”
    “学长你和花火酱订婚了！？”千岁真依似乎在诧异的凌乱中。
    训练的众人都回头看一眼上杉櫂。
    “很稀奇吗？”他不懂为何今天大家都是这样一幅表情。
    “不稀奇才是稀奇好不好。”千岁真依眨眼看他闪亮亮的戒指，钻石...有点大。
    “我认为不稀奇才是稀奇没什么好稀奇的。”上杉櫂没有刻意回避。
    “可是学长才和花火酱交往不到2个月吧，就...订婚了？”
    “把以前算上是12年，”上杉櫂挑眼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花火酱告诉我的呀，她还说学长向她告白的时候，她好开心的，晚上抱着枕头发呆都睡不着觉。”
    怪不得花火有几天精神都萎靡不振。
    “嗯，我明白了。”
    “对了，学长喜欢花火酱的哪一点啊？”
    “问这些干什么。”
    “好奇嘛~我可以告诉学长花火酱喜欢学长的哪一点。”
    “你和她已经交谈的这么熟悉了？”上杉櫂不敢相信女孩子之间真的什么话都可以说。
    “花火酱很好说话，多求一下她，她就告诉我了。”千岁真依笑了笑。
    她很好说话，你也很八卦。
    上杉也想知道花火喜欢自己对她做什么，自己问她的话，大概率不好意思说出口。
    “首先就是可爱吧，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很轻巧，走路也有一种安静的空灵感。”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就是她的脸，软乎乎的，容易变红。手也很软，基本上都是很温润的感觉。”
    另一边的桜井风子也在悄悄的附耳听。
    ——好奇心是人类的天性，特别是女性。
    “然后然后。”千岁真依兴奋地追问。
    “问这么多做什么？”本来上杉櫂是准备连腰、腿、足也一并说的。
    “了解男生的癖...呃...爱好。”千岁真依笑笑，“其实花火酱很喜欢学长哥哥的一面。”
    “哥哥的一面？”上杉櫂大致明白了些。
    “具体是什么我也问不清楚，主要是花火酱也说不出来。”
    “......”
    “你的消息，就只有这么一点？”
    千岁真依并不笨，露出精明的笑：“对于学长来说，足够了吧。”

 第138章 奇怪的，癖好。

    放学之后，相合伞下。
    花丸花火手提超市购买的食材，步伐安静又轻快，黑亮的小皮鞋包裹住她小巧的足。
    “有事很高兴吗？”上杉櫂将雨伞撑在两人中间说。
    “花火的比赛，有结果了。”她仰起头，水手服轻摆的小领巾衬托她美丽的笑颜。
    上杉櫂总是忍不住对她会心一笑：“第一吧。”
    “嗯！”
    花丸花火似乎很开心，踮起脚尖，一只小手撑住他的肩膀，飞速的在他的脸颊上亲点一下。
    小皮鞋的后跟落地，溅起微弱的水渍时，少女可爱乖巧的脸蛋，迅速爬满别致的晕红。
    “谢谢櫂君。”
    难得的主动。
    静听天空打落在透明雨伞上的雨，上杉櫂继续带着她回家走去。
    神田川河畔两旁的樱花树已经重新抽出了嫩芽，在朦朦胧胧的梅雨季中，又为下一年盛开的季节所做准备。
    他又想起了那天在新宿御苑，她在樱花树下对自己的微笑。
    他很荣幸，漫天舞动的樱色花瓣下驻足守望的，一直都是自己初恋的样子。
    “为什么要谢我？”
    “櫂君，给了花火很多鼓励和自信。”
    笑容盈盈，甜美的模样吸引很多擦肩而过路人的视线。
    转瞬即逝的面容，久久荡漾于心怀。
    上杉櫂也被她的熟悉和暖心所吸引，情意萌动。
    “今天...吃什么...？”
    花丸花火提提手中的袋子，开心地说：“虾鳟鱼闷菜、藜麦蔬菜肥牛寿司、还有蔬菜沙拉。”
    “能不能...加一道菜...？”
    “櫂君是还想吃什么吗？”
    上杉櫂凝睇她的笑脸半晌，慢慢说：
    “不，没什么，足够了。”
    令天空泫然若泣的雨，绵绵不绝。
    雨伞下的两道身影在雨天的东京下，慢步回家。
    客厅的电视机毫无意义的放着，上杉櫂只想看她认真做菜的样子。
    洋葱、西兰花、土豆、虾鳟鱼熟练切片，牛奶加工成的黄油在小火中慢慢融化。
    鲜亮的虾鳟鱼片轻轻下锅，渗出的水分与油脂在热锅中滋滋作响。
    依次倒入洋葱、土豆、西兰花，加入一点海盐与黑胡椒，再浇上少许水，盖上锅盖小火慢烧焖热。
    然后，她又开始准备做藜麦蔬菜肥牛寿司。
    花丸花火做饭的手艺，深得花丸太太真传。
    明明才15岁，就已经学会了这么多东西，还一直说自己没用。
    上杉櫂这个连撒盐都撒不会的人，不禁默默摇头。
    少女忙完的时候，已经粉汗盈盈，湿濡的香汗打湿了夏季的黑色水手服，坐在她的身旁都能闻到身上百合花的清新体香。
    “櫂君...不想吃吗...？”花丸花火看他迟迟没用动筷子。
    “小花火，能不能靠近点。”上杉櫂拍了拍身旁的地毯。
    “好。”
    她也没想什么，挪动百褶裙下的大腿，靠在他的身旁。
    “想不想要礼物？”
    “櫂君不要买太贵的就行。”
    “......”
    这是，在说自己穷吗？
    不过花丸花火乖巧可爱的样子，完全没有这层意思。
    “很热对吧。”上杉櫂忍住想抱她的冲动。
    “是有一点热......”
    “要不要开空调？”
    “不用，坐一会儿就好了。”
    “要不要我喂你吃饭。”
    “櫂君...怎么突然想做这个了......”
    “以前你不是非要我喂吗？”
    花丸花火羞赧着低下头，“现在...不行。”
    “花火来喂櫂君吧。”她又突然抬头说。
    上杉櫂愣一下，“行。”
    “花火...还没这么做过......”
    说话间，花丸花火红着脸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但，刚要抬起时，就被上杉櫂抓住了手腕。
    “櫂...君...？”
    “别用筷子，不是有寿司吗？用手。”他缓声说。
    “用...手吗？”
    花丸花火迟疑一下，还是用自己柔软的小手，抓起一块藜麦蔬菜肥牛寿司，慢慢送到他的嘴边。
    四目交汇之时，他缓缓张开嘴，连带着她抓起寿司的粉白糯润的小手，也一并吃进去。
    少女竭力克制羞意，但也还是不敢再去看他的眼。
    指尖，痒痒的。
    “櫂君......”
    ......
    许久之后，上杉櫂用湿纸巾轻轻为她擦拭干净。
    “怎么样？”
    “好...奇怪......”
    “或许我是有点奇怪了。”
    上杉櫂突然贴近花丸花火漂亮软弹的小脸。
    鼻子，紧贴着鼻子。
    脸庞满是对方的气息。
    双手，搂住她的细腰。
    “热吗？”鼻尖，亲昵地刮蹭她的鼻尖。
    “热......”花丸花火樱唇嚅嗫着说，声音细不可闻。
    因为他突然冲上来的脸，身体被迫靠在后面的沙发上，小手紧攥裙摆。
    上杉右手托住少女的下巴，将脸，凑了上去。
    软糯感，令人心潮澎湃。
    ......
    “花火吃了辣椒？”
    “刚才...吃了一点.....”花丸花火抿了抿唇，全是对方的味道。
    “有点辣，”上杉櫂笑了笑，感受的到她剧烈跳动的心，“想不想知道刚才吃你的时候是什么味道？”
    “是...什么？”小鹿乱撞的心，有一点好奇。
    “花火的味道。”
    青涩的少女，诱人的体香。
    ......
    再度分开，花丸花火缤紫色的眼眸变得有些迷离。
    “櫂君...好热......”
    “还会更热一些，忍耐一下。”
    “饭，还没有吃。”
    “放一会儿，不会坏的。”
    将少女娇小的身体轻靠在沙发上，上杉櫂发现她黑色的水手服已经湿润褶皱。
    “很热？”
    “嗯......”
    上杉櫂打开了空凋，调到强力制冷的状态。
    白皙的皮肤，已经变得粉红。
    摸向她软软的腰，轻嗅她脖颈间的气息。
    “这个沙发，我们已经一起待过很多次了对吧？”
    “嗯......”花丸花火下意识的夹紧大腿，脑袋晕乎乎的。
    “花火印象最深的是哪次。”
    “花火在这上面...偷偷吻了櫂君......”
    “为什么会那么做？”
    “花火...喜欢櫂哥哥，但花火害怕他只想当哥哥。”
    “现在我接触你那么近...不讨厌吗？”
    “不讨厌......”
    少女的呼气声愈发炙热粗重，即便开着空调，脑袋也热的发晕。
    饭菜，却越来凉。
    小手紧紧环扣住，对方的后背。
    是有些痛。
    上杉櫂知道现在太过亲密不怎么好。
    但，只是亲亲嘴，摸一摸，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靠着花丸花火软软糯糯炙热的肩膀，他突然想起岳父...今晚好像要找他说说话。

 第139章 岳父，泳装与豪宅

    “櫂、櫂君，饭...饭菜要凉了.....”
    “小花火还是热的。”
    “櫂君...又在说些奇怪的话...”
    “你的小皮鞋掉了。”
    花丸花火侧过头，朦胧的缤紫色眼眸倒映出自己包裹着黑色长筒袜的嫩足。
    上下摇摆的空调，也只能勉强消磨嘴中呼出的些许热气。
    “櫂君...”
    少女刚一回头，樱唇又被轻轻咬上。
    柔软的触感，使得整个人，都沉溺其中。
    ......
    花丸花火低垂下可爱的脸蛋，津津粉汗已经让黑色的水手服变得凌乱不堪。
    “櫂君...不是说要保持距离感嘛......”
    这种状态下，屋外雨点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亲密接触，也是距离感。”
    被双手抚摸的曼妙软腰，传来痒痒的感觉。
    ......
    少女漂亮的眼眸连续闪烁，凝睇他，嚅嗫着说：
    “櫂君...不继续吗.....”
    弱气的声音细若游丝，怦然跳动的心脏小鹿乱撞。
    上杉櫂笑了笑，转身从茶几上拿起一块寿司放进她的软唇里，“距离感。”
    然后俯下身子，捡起那只小皮鞋，托着少女紧裹黑色长筒袜的盈盈嫩足，注视她羞怯的眼眸。
    慢慢...向里面丝滑进去。
    “穿好了，吃饭。”
    ——————
    花丸家。
    不知为何，上杉櫂在面对自己岳父时，心头总是感到沉甸甸的。
    有种...无形的压力...
    他作为警视长审讯犯人、批评下属的时候，不会也是这种气质吧？
    花丸花火小心翼翼的倒了三杯热茶，递在自己双亲和上杉櫂的面前。
    花丸裕樹一身便服尤其规整，脸色倒是很普通，他抬起杯子，啜饮一口女儿倒的热茶，开口说：“在我眼里，你这小子哪里都配不上花火。”
    长发披肩的花丸太太用手肘碰一碰他，“行了行了，别嘴硬了。”
    “咳咳，妈妈不要打断我说话。”
    上杉櫂作为女婿，必须要给岳父面子，“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花丸花火放下盘子后坐在上杉櫂身边，低下头，大腿内侧并拢，夹住两只小手。
    ——她换了一身遮住部分脖子的立领式小礼服。
    花丸裕樹右手端着茶杯，瞅一眼不敢看自己的女儿，“花火怎么在家里穿这么正式的衣服？”
    “啊...？”
    花丸花火眼神躲闪，低埋着头，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将立领往上挪一挪，好遮住自己雪白的脖颈，“爸爸...爸爸说要找櫂君谈话，花火就换了一身正式一点的衣服。”
    她的小动作，自然被父亲看在眼里。
    花丸裕樹不禁叹一口气，小棉袄还没暖和几年，就没了。
    他连忙对上杉櫂板起脸，“小花火才15岁，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吧？”
    “明白。”上杉櫂很认真的点头。
    花丸花火侧头偷偷看他一眼，想起他热热抚腰的手，又羞赧的低了下去。
    一切反应，花丸夫妻都看在眼里。
    虽然早有准备，但一直溺爱花火的花丸裕樹还是不免心情沉重。
    “好好对花火，虽然知道你小子的为人，但我还是必须警告你几句。
    “不准出轨，不准家暴，花丸家永远没有离婚一说，你这小子订了婚，就要负责到底。”
    “明白。”
    花丸裕树又叹口气，“我也不说那么多了，接下来就是正事。”
    “是。”
    “你以后有什么规划？”
    “考东大。”
    “然后？”
    “公务员。”
    “既然你要考公务员，通过考试毕业之后，你可以来我这里工作。”花丸裕樹说。
    “当警察？”
    “不想当？”花丸裕樹看他貌似有些不情愿。
    上杉櫂犹豫一小下，“也...可以，但能不能把我调到生安课？”
    生安课是生活安全课，也就是管一些非暴力类的案件。
    家庭纠纷、小孩离家、未成年斗殴犯罪之类的都算。
    “你当警察，就是为了做这个？”花丸裕树放下茶杯，茶水热气升腾。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花丸裕樹沉吟片刻，“也可以，生安课比较安全，但估计你的任期不会太长。”
    “为什么？”上杉櫂不了解这些。
    花丸裕樹瞥他一眼，再次啜饮一口茶，“东大考进来的职业组一直在生安课调解家庭纠纷，帮助东京市民找猫找狗，你觉得可能吗？”
    “那我能不能不进职业组？”
    “纯粹浪费你东大毕业生的身份，还不如不当警察。”
    花丸裕树发现自己这个女婿，似乎没有什么上进心。
    “也不是非要你当警察，既然要和花火结婚，就必须拿出相应的经济实力来。职业，是个前提，除非你入赘我们花丸家。”
    “可以吗？”上杉櫂试着询问。
    花丸花火突然抬起头插话：“櫂君不用这样做，花火可以养櫂君的。”
    “......”
    岳父的职业建议，无疾而终了。
    不过他确实同意两人过早的订婚。
    女儿出嫁，象征一个女儿控的末路。
    上杉櫂不知道自己岳父会是何种心情，但仔细想来，小姨子就快出生了，岳父也不会过度伤心吧。
    虽然他们还不知道是不是女儿。
    ——————
    六月五日，星期五。
    下了一周的梅雨终于在今天停了，透过云朵碎下的阳光如同金粉一般反射在湿润的地面。
    神越高中宽大的游泳池也映射着粼粼金光，少女们的曼妙身体在泳装的衬托下完美展现出来。
    所以男生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往女生那边看，跳水时那惊艳的刹那，使得男生们瞪大了眼，兴奋到嘴巴张成了o型。
    硬要比喻的话，就是杜甫遇上了李白，不迷不行啊。
    对于上杉来说，游泳课虽然可以大饱眼福，但入水后奋力游动的疲惫感却始终不能让他沉浸于其中。
    他喜欢慢慢的游，像是水中踱步一般完成体育老师布置的任务。
    “上杉！快点！就差你没完成了！”
    “现充加油！”
    看到他们气喘吁吁的样子，上杉櫂慵懒的都不想回应，舒适游完今日的任务目标。
    时间要到了再加速吧，没超时就行。
    胸口挂有哨子的体育老师，不禁扶着脑袋，摇了摇头，摆手说：
    “算了算了，大家休息去吧，反正上杉也不会完不成。”
    事实证明大家也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立刻找准自己要做的事情。
    ——大多是去偷看女生们白白的大腿。
    许久后。
    从水里爬出来的上杉櫂躺在毛毯上，望着头顶透明天花板上方那蓝白炫目的天空。
    这种躺在地上，注视蓝天的感觉使他想起自己爷爷那边的果田。
    橘子，卖的还好吧？
    他还记得以前老爷子高举他，眼冒金光说：‘这孩子，将来一定能挣大钱。’
    可惜现在有了系统的自己，还是个贫穷的人。
    最近听父亲说过，貌似老爷子想要退出农协。
    这可，非常不妙啊。
    上杉櫂不由侧头，看向女生那边没什么大小姐气质、面容清丽的九十梨香。
    “喂，上杉，上杉。”
    知道是后藤岩胜的声音，侧躺的上杉櫂没有回头，“有事说事，没事不要打扰我休息。”
    “你最近，很累啊？弓道部的训练很繁重？”后藤坐在他的背后说，并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女生那边。
    上杉櫂半睁着眼，说话没什么精神，“每天至少100箭练配合，我的手臂天天在起床时间向我哭诉它有多疼。”
    “还好...吧......”
    后藤来回打量他的视线，发现位置不对啊。
    “嗯...?上杉你这家伙在看谁？”
    “九十梨香。”
    “哦～～”
    后藤露出只存在于男生之间的坏笑：“男人果然是男人，上杉你都有老婆了，居然还一直盯着班长看。”
    “我不想解释。”上杉櫂挪开了视线，看向游泳池里备受瞩目的花丸花火。
    ——虽然她游的很笨拙。
    “告诉我，上杉。”后藤也看了她可爱的容貌，语气莫名认真。
    “什么？”
    “为什么，花丸同学又可爱了那么多。”
    上杉櫂发现花丸花火游的很吃力，脚丫子经常乱踩水。
    他伸出手，像是驱赶蚊子样的向后摆了摆。
    “我老婆当然可爱了，需要理由吗？”
    “......”
    话题就此终结。
    “靠，每次跟你说话，就立马被喂一嘴的狗粮。”
    后藤越想越难过，突然站起来，咆哮着向女生们怒吼一声：
    “为甚么！我没有幼驯染！”
    ......
    没有幼驯染的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没有一个固定居所。
    因父母的工作原因奔波于各地，有的人连小学都不在同一学校上完，谈什么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成长的青梅竹马？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上杉櫂的两位母亲相互认识，对彼此的家庭十分熟悉。
    下午，六月的太阳烈日炎炎，从弓道部出来的上杉櫂只想摸鱼。
    场地原因，弓道部训练的时候没法开空调，导致大家一边拉弓一边流汗，休息的时候才能跑到休息室内享受现代人类的美好科技。
    如果在训练时能刮来一阵凉爽的风，那可真要感谢感谢风神庇佑。
    稍稍振作精神，上杉櫂走向了社团大楼。
    他记得绘画部是在二层，听后藤说他的写真部在四层，可以他懒得走上去，不然可以看一眼那所谓的道具婚纱。
    轻轻叩门，绘画部三年级的部长来打开了门。
    是个脸上长有雀斑的麻花辫眼镜学姐。
    绘画部历来阴盛阳衰，会画二次元妹子的男生都跑漫画部去了。
    她明显认识他，但脸上的笑容因为颜值不怎么好看，“上杉同学？来找花火的吧。”
    “她没在吗？”上杉櫂往里面瞟了两眼。
    “刚刚和莉映、梨香她们出去玩儿了。”
    “行，我知道了。”
    上杉櫂即刻下楼，摸出手机看一眼自己设的壁纸——咖啡店里羞涩告白的小花火。
    连接网的时候，发现花火十多分钟前就对他发来一条line
    『櫂君，花火和莉映酱去班长家玩儿了，櫂君想要来的话可以先和花火说一下』
    又跑过去了吗？
    千代田区，那种满是上流政客的地方。
    他回家除了看电视就是看书，最近倒是喜欢上一本《浮生六记》，但书有的是时间看。
    要不也去九十梨香家玩玩？他挺喜欢她家的那片花园。
    他手指敲打屏幕。
    『好，麻烦你告知班长。』
    然后他就准备走出校门，往地铁站走去。
    手机响了一声，花丸花火发来消息。
    『櫂君在校门口等一下，班长说派车过来接你。』
    虽然九十梨香对人完全没有大小姐的感觉，但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应该习以为常吧。
    来接他的是，是一辆昂贵的丰田世纪。
    西装笔挺的司机很有礼貌的把他接到了位于千代田区，皇居附近的高楼豪宅。
    上杉櫂站在门口使劲抬眼一望，仰面问：“这栋楼，多少钱来着？”
    “上杉少爷您忘了？”戴白色手套的司机大叔在他后面说关上车门说，“36亿日元啊。”
    “确实忘了。”
    他就记得班长家有一层空中花园，中心还配有泳池。
    要说有什么缺点的话....嗯，很早之前蚊子多。
    现在种了一批七里香用作躯蚊。
    乘坐平稳厚重的电梯上到35楼，穿过一条弯曲冷清的小长廊，在橘黄橘黄的灯光下，走进了气派冷冽的大厅里。
    第一眼：大的通透。
    大理石的楼梯向两旁旋转舒展，繁复的灯饰让这里尽显华丽，隐约中却又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压迫感。
    正对面透亮触地的大面窗玻璃连接碧天苍穹，俯瞰整个东京都。
    一眼望去，川流不息的东京市区尽收眼底，不远处皇居的二重桥与护城河清晰无比。
    光是在这里驻足向下看去片刻，难以言说的纵深感便令人心神荡漾。
    要上杉来概括的话，那就只有两个字——有钱。
    以前也来过，所以他并不惊讶。
    走上楼梯向里走去，便是私人客厅，两个女孩子正坐在白洁的大沙发上观看电视。
    上杉櫂走了过去。
    “上杉同学，请坐。”九十梨香很随意的说。
    “花火呢？”上杉櫂坐在上软弹的沙发上，吃一颗茶几上的葡萄。
    “换衣服。”绫香莉映指了指里屋。
    从客厅的落地玻璃看，能看到九十家带有泳池的空中花园。
    “换衣服？你们是要去参加舞会？”
    九十梨香看一眼他闪亮的戒指，笑起来说：“有舞会花火一开始就会叫上你了，戴着订婚戒指，舞会也没人邀请她一起跳。”

 第140章 空中花园，有泳池就有福利?

    九十家的空中花园种有各式常绿乔木，绿荫遮蔽了天，即便到冬秋季节也不凋零。
    林间小道由颜色各异的鹅卵石铺垫，两旁的木质篱笆爬有蔷薇目的玫瑰与蔷薇。
    蔷薇49月次序开放，花期可达半年之久，而现在正值盛夏的六月，红艳的玫瑰也爬满了外围的栅栏。
    淡粉清雅的蔷薇与艳丽夺目的玫瑰交融交长，竞相攀爬，错落有致。
    花香所熏，清幽雍容。
    驱蚊用作的七里香，半隐半露。
    上杉櫂缓缓踱步其中，光脚踩着鹅卵石，跟在几个泳装少女身后。
    几双嫩白脚丫踩在细硬的鹅卵石之上，白净足肉向下凹压，肥瘦适度，掩映成趣。
    少女们打趣的调笑声不时传来，纤软细臂勾在一起，清新曼妙。
    上杉櫂打量四周，发现周围的玫瑰与蔷薇大多努力将自身最完美的姿态展现出来。
    粉与红的交织，再加以默默无名的七里香恰到好处的点缀在远处，使人视觉充裕的同时，隐约夹杂的香气扑鼻甘醇，沉醉迷离。
    显然是某个颇具实力的园丁杰作。
    他莫名想与其探讨一番培育与修剪花朵的心得。
    “上杉，你游泳成绩怎么样？”绫香莉映回过头问。
    “还行吧。”上杉櫂耐心赏花，时不时用手机拍两张照。
    能在六月有如此自然香气的玫瑰可不多见。
    花丸花火过来玩儿，主要就是借用九十梨香家的泳池来练习游泳。
    今天游泳课她的乱踩水没有通过老师所说考核的标准，绫香莉映比她好一点，但也差不多。
    都是旱鸭子，下水只会用脚丫子乱蹬。
    前面几位少女停了下来。
    绫香莉映双手扶住花丸花火露出的雪白的肩，把她推出来，“花火酱就交给你教了。”
    上杉櫂继续拍花，给面前这朵冒出头的玫瑰各个角度来了几张写真，“九十同学不是游泳课成绩挺好的么，让她教你们就行了。”
    绫香莉映再度把花丸花火往上杉櫂那边推了推。
    “莉...莉映酱...”
    “游泳这种运动一对一指导效果才好，再说花火酱可是你未婚妻，你未婚妻都不想教吗？”
    上杉櫂将手机屏幕熄灭，瞟了她一眼。
    以前护花火护得要紧，现在直接强迫推给他。
    女人真是善变。
    还是说看穿了他好人的本质？
    唉，没办法，有时候他上杉自己都觉得自己的魅力很奇怪。
    看着小手合拢在一起，校园死库水着装，有些不好意思的花丸花火，上杉櫂还是决定亲自帮帮她。
    “走吧，去泳池。”
    ——————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就是所谓的福利情节。
    泳池里。
    花丸花火雪白的脖颈还着一条丝带，肩膀向两边打开，在起起伏伏的水中想伸开双手。
    但她双手每次一张开，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沉下去。
    “櫂、櫂君！”
    上杉櫂听到这慌张的弱气声也只好上去托住她柔软的小腹。
    对准少女浮出水面的小脸，他托着她的腰说：
    “首先，你就没浮起来，怎么能游泳？以前不是学过吗？”
    “花火...花火忘了......”花丸花火秀发湿濡，小手扣住他的胳膊，不敢放开。
    上杉櫂知道她的问题出在哪，“你就是怕水，身体和肌肉绷的太紧，呼吸过快。”
    “克服这几点就可以了。”
    花丸花火呆呆地注视他，缤紫色的眼眸在夕阳下更加闪亮。
    感受到少女紧紧抓住自己胳膊的小手，上杉櫂无奈叹口气说：“行吧，慢慢让你适应。”
    事实证明花丸花火真的怕水，在浅水区托着她的小腹让她游，她也游不动。
    娇小的身躯绷的死死，僵硬呆板，整个身体都借由肚子压在了他的手上。
    这纯粹是怕水的缘故，除了让她尽力适应外，别无他法。
    训练了半个多小时，绫香莉映已经掌握诀窍，但花丸花火还在原地踏步。
    四人也只好先出水休息一下。
    “想喝什么？”九十梨香问。
    绫香莉映：“红茶。”
    花丸花火：“牛奶。”
    上杉櫂：“有没有热咖啡？”
    “都有，不过热咖啡要稍微准备一下。”
    周围没有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
    “九十同学是自己去准备？”
    九十梨香很平常地说：“事情我还是喜欢自己做，让司机去接你也只是因为我不会开车。”
    “很有个性。”上杉櫂默默给她一个赞，“也算是大小姐的一种。”
    九十梨香瞥他一眼，转身摆手道：
    “行了，我去帮你们准备喝的去了，顺便带点蛋糕饼干吃。”
    “你们...”
    剩下三人，绫香莉映知趣待在他们两人旁只能吃狗粮，也连忙踩着光脚追上九十。
    “班长等一下我！”
    煌煌夕阳下，又只剩下两人独处。
    天际的沉云像是被炙烤一般向远处翻滚收缩，逐渐远去。
    上杉櫂拉开少女脖颈系的湿丝带，看着上方浅浅的红印。
    “还没有消失吗？”
    “没有......”花丸花火轻轻摇头，声线腼腆到低小。
    上杉又重新为她系上，“大家都知道了？”
    “只有班长和莉映酱知道......”
    “她们没有笑话你吧？”
    “没有......”依旧是那弱气的声音。
    少女身材的曲线，在打湿的泳衣下，勾勒强调。
    上杉櫂拿起一旁的毛巾，为她的湿润的头发擦了擦。
    花丸花火微微低头：“抱歉...櫂君，花火笨笨的。”
    上杉櫂放下毛巾，捏捏她的小鼻子，“笨有笨的好，也不是什么大事。”
    刚刚擦拭的头发，十分凌乱。
    “花火，以后还要养櫂君的。”
    意思是不能太笨，否则就挣不了钱。
    上杉櫂嘴角勾勒出笑，“小花火还真的当真了？”
    花丸花火小巧可爱的脸蛋上，留有几滴晶莹诚挚的水珠，“花火是认真的，櫂君请放心吧。”
    少女弱气的声音却异常坚定，形成一个奇妙反差。
    “櫂君以前照顾花火那么多，对花火那么好，花火一直都记得，现在轮到花火来照顾櫂君了。”
    “伯父不同意怎么办？”
    “花火会想办法让爸爸同意的。”
    “小花火是真的要养櫂君？”上杉櫂笑了笑。
    “真的！”花丸花火认为上杉櫂还是不相信，十分认真地咬字说。
    缤紫色的眼眸紧紧注视着他，一动不动。
    上杉櫂知道她认真的，托起她湿滑的小手，握住说：“我还没有没用到要靠你来天天劳累挣钱，小花火如果有一天累到了，我又该怎么办？”
    注视她宝石般闪耀的眼睛，纯净无暇。
    “一个人抱着你的照片，独自到老吗？”
    上杉櫂抱住了她。
    “我们认识了十二年，早就已经在心里深深记住彼此、占据了不可剥夺的一大块，要一起努力走下去才行。”
    慢慢靠到安稳的怀里，一起透过密林看着天空昭亮的火红夕阳。
    听到刚才的那一句话，少女不禁有些心神荡漾，小声说：“櫂君...如果花火不小心食言了...不能一直陪着櫂君...还请櫂君不要一直孤独一个人。”
    “花火在远处，也会很开心看到櫂君幸福快乐的样子。”
    “那如果我不在了呢。”
    听到这句话，花丸花火的眼睛，渐渐失去了高光，“花火...会好好活着的...会一直陪在櫂君的身边...櫂君一个人一定很孤独...需要花火来陪着他。”
    “这对花火不公平啊。”
    少女整个娇小的身体都靠在他坚实的胸口。
    “花火以前不好看...被欺负的时候，只有櫂君帮助了她...所以...值得...”
    上杉櫂意识到，或许还在很早的时候，这份情愫的种子就已经种下。
    被欺负的妹妹依赖孤僻但又会保护她的哥哥，作为大人的哥哥也不愿意看见她那么伤心难过，被排挤到抑郁。
    只是在那时候谁都没意识到，它会开花结果罢了。
    “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这个话题去了？”上杉櫂扶住少女的肩膀推开她，“不是要教你游泳吗？”
    “櫂君...”花丸花火答非所问，心潮悸动。
    “怎么了？”
    “今天...爸爸不回家...花火...想去櫂君那边睡觉......”
    上杉櫂愣了一下，“我父母要回家。”
    “那...”花丸花火似乎不愿放弃，羞赧着脸说，“櫂君...来花火这边......”
    少女白嫩的大腿，泳装下极致勾写出的线条，也令他心神荡漾。
    “伯母呢？”
    “妈妈说...她很早就睡了......”
    上杉櫂看一眼来时的路，九十梨香和绫香莉映还没有回来。
    “那我...今晚上过来咯？”
    “好...”花丸花火小声咬字，“但是櫂君不能做坏事......”
    “摸腰呢？”
    “可、可以......”
    花丸花火头发湿润，一对缤紫色眼眸顾盼有神，可爱小巧的身形让人忍不住想让将其拥进怀里。
    上杉櫂不由来回打量她，视线在一些奇怪的地方逗留驻足。
    少女自然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软弹的小脸，再次爬上了那种羞涩与腼腆。
    “櫂君，喜欢花火穿这种衣服吗？”
    “没有，只是想到晚上能抱着你睡觉就很不错。”
    “要不要再去游游泳？”
    “花火听櫂君的...花火也不会游...”
    “我托着你，游慢点，最重要的就是放松。”
    粼粼泳池水波涟漪，天际高挂的红日洒下的余晖潋滟着透明的池水。
    美妙的肉体游荡在水中，嫩白的大腿，小巧纤足肉感十足，交替着上下摇摆。时不时出滑离水面，荡出的水花在橘红的夕阳下光彩夺目。
    少女标准的身型本身就是一种美，这种出落于水面的沉浮感，更是如同一朵随风摇曳的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不同的是可以远观，也可以亵玩。
    上杉櫂一手托着花丸花火平坦的小腹，一手扶着她胸上的锁骨。
    “腰部抬高，把身体整个重心放在你的胸部，让身体有种自然飘起来的起伏感，最重要的就是放松。”
    花丸花火按照他所说的尝试一下，但池水一旦没过嘴，碰到鼻子，她就变得紧张起来。
    “櫂、櫂君！”
    “安心。”
    上杉櫂扶着她，对准她在水里出落得像是美人鱼般可爱水灵的脸庞，“放心游就是了，櫂君会一直在身旁保护花火的。”
    “一直...在吗？”
    “一直在。”
    “花火，会加油的。”
    九十梨香与绫香莉映已经端着茶水与点心回到了泳池旁的休息区。
    太阳渐渐西沉，夜幕交替降临，这片花园开启了它设计的恰到好处的灯源。
    努力加油的花丸花火还不想放弃，她想要等学会后才上岸休息。
    上杉櫂也一直陪着她适应水池。
    而当他能够悄悄放开手之后，可爱娇小的美人鱼，才真正算是畅游在了澄澈温暖的水中。
    满是，欣喜的笑颜。
    ——————
    回去的时候已经深夜。
    晚餐在九十梨香那里度过，虽然精致美味，但对于上杉来说，却总是少了点味道。
    司机专车接送，一起回到花丸家，少女今天似乎很是开心。
    “谢谢櫂君。”花丸花火笑着说，校园死库水已经换回了标准的黑色水手服。
    “学会一样东西是很有成就感的，花火喜欢就好。”
    相扣的十指，满是爱恋的感觉。
    打开花丸家客厅熟悉的灯光，上杉櫂扭头对她说：“今天，我就不回去咯。”
    “嗯......”
    一想到要一起睡觉，花丸花火那份女孩子羞赧的矜持，还是最大限度的表现出来。
    上杉櫂看到她害羞，就忍不住想要附在她的耳边，悄悄说：“接下来，是洗澡吧，花火家的浴缸很大，要不要一起洗？”
    花丸花火别过头，红着脸说：“洗、洗澡不行。”
    他抱住她娇小的身子，让她挣脱不出自己的怀抱，然后低声附耳诱惑：“小花火都是妻子了，没事的。”
    话语的热气炙烤着耳根，使得心跳加速。
    “櫂君今天很累了，学习、弓道部的训练，教小花火游泳。洗澡的时候，櫂君希望有个人来帮他揉揉肩。”
    花丸花火心很软，一听到櫂君很累这几个字，便想要答应他。
    她犹豫一下。
    “那...那花火洗澡的时候...櫂君必须出去...”
    “答应了？”见她松口，上杉櫂也不得寸进尺。
    “嗯......”
    上杉櫂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然后蹲下身，一把勾住少女的细腿，用公主抱的姿势将她带到浴室里。
    少女小手缩在胸口，从下方偷偷打量他帅气的侧脸，喉咙的正下方，再度小鹿乱撞起来。

 第141章 梦与现实的交织

    美妙的梦，是什么感觉？
    一半清醒，一半朦胧。
    似是虚假，却又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记忆里，掩盖她容貌的氤氲非云非雾，呼唤他名字的弱气喊声空灵翩然，只教人觉得模糊不清。
    唯有那灿烂盛开的笑颜，深深铭刻于脑海之中。
    软乎乎的感觉就如同那白糖磨造的棉花糖一般。
    清晨，耀眼的阳光碎在床头，闭上的眼睛红光一片，大梦苏醒。
    惺忪睡眼缓缓半开，光亮透进心灵的窗户。
    随风摇曳的窗帘使得影影绰绰的光柱在脸庞上熠熠跳跃着。
    窗外轻灵的啾啾声，随风潜入房间。
    上杉櫂从比自己要软的多的床上坐起，愣神数秒，揉一揉眉心，努力使自己适应这份强光。
    然后，呆坐在原地数分钟，才转动脖子看向一旁还在熟睡中的花丸花火。
    她呼吸平稳均匀，脸颊泛着淡淡的嫩红。
    身上盖有丝薄被单，两只小手放在胸前，侧躺在床上。
    少女倒是一如既往睡得深沉，早上也还是这么喜欢睡懒觉。
    而自己身上，就只有一身单薄的睡衣。
    一想到昨晚起床看到的一轮寒霜皎月，他就不禁打了个寒战。
    貌似有点冷啊。
    吸吸鼻子，上杉櫂起床拉开窗帘，迎着湛蓝天空打下的热烈阳光，看向自己家紧闭的百叶窗，驻足几分钟。
    让自己身体稍微暖和一些后，他就下意识的想去盥洗室洗漱。
    但刚一转头看到躺在自家床上熟睡的花丸花火，他突然意识到这里...是花火家啊。
    算了，先喊她起床吧，不然半天都起不来。
    “起床了，小花火。”
    冗长的“嗯~”声后，花丸花火迷糊地说：“櫂君...不要...乱摸花火的腰...”
    “......”
    “起床，不是摸腰，怎么老想着摸腰啊。”上杉又推了推她。
    花丸花火闭着眼，又“呜——”了几声，脑袋似乎是在努力理解“起床”这个词的含义。
    半晌过后。
    “花火...想再...睡一会儿......”
    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一句话？
    上杉櫂凝睇她乖巧的睡颜，不知为何，就是想叫醒她。
    双手直接隔着她丝薄被单，抓了抓她的腰。
    嘴角渐渐弯起，少女闭眼的笑。
    “痒......”
    还不起？
    上杉櫂直接加大力度。
    “哈哈~櫂、櫂君别！”
    花丸花火可爱的脸蛋立马笑了起来，伸出小手想去阻止他。
    “起床。”
    眼角蹦出泪花，笑得气喘吁吁，“花火、花火知道了。”
    上杉櫂看出她确实有起床的意思，也就直接放手。
    “今天想穿什么衣服？”
    “那件白色的衬衣。”花丸花火坐起来，缤紫色的眼眸还没睡醒，双手拉住盖住自己的床单。
    “不穿小裙子了？”
    “也可以穿呀，櫂君喜欢看花火穿哪件？”花丸花火抬眼看他。
    “我随便挑？”上杉櫂笑了笑，“平时的校服就很不错。”
    晨曦穿过窗帘的缝隙，碎在床头，使得少女背光的轮廓，变得清晰醒目
    “可是周末穿水手服的话，不会很奇怪吗？”
    对于正常的女子高中生来说，她们的印象就是如此。
    校服就是在学校穿的，休息的周末，怎么会穿到大街上？
    上杉櫂突然想起那天淋雨穿的小礼服，她穿起来有种轻巧、空灵的气质。
    “那件露肩白色礼服也不错。”
    花丸花火犹豫一小下，小声吐字：“那件...裙子太短了.....”
    太短了？
    他当时只注意了肩和腿，没注意过裙子短不短。
    不过以庭院的那个角度来回忆，确实挺短的。
    “你最近不是一直有穿安全裤吗？没事的，好看就行。”
    花丸花火从听到那件礼服开始就一直很敏感。
    听到“安全裤”后更是怔神一秒，稚气精致的脸庞满是樱红，呆呆糯糯地问：
    “櫂君...怎么知道花火最近一直在穿安全裤。”
    “......”
    ————
    周六，飞鸟掠过湛蓝色天际线，苍穹之下是几位走入等候室，身着洁白弓道服的少年。
    道场外的入口，「东京新宿弓道联盟正鹄赛」的宣传牌醒目显眼。
    熙攘的人群互相攀谈着走入会场，步入观众席。
    ——大家都是对弓道有所了解的人。
    有各个学校弓道部前来学习经验的学生，有一直对弓道有兴趣的观众，各个道场、爱好者、学习者......
    以往就有传承与累积的弓道，人气与观赏性并不弱于剑道。
    简单明了的规则、飞向苍穹的响亮弦音，在射手展现极致优美的射型、射出响亮一箭的刹那，所有人的心弦，都随着弓弦震颤的余韵，潋滟荡漾于苍穹。
    “哈~”
    会场的第二等候室，上杉櫂捂住嘴打了个哈欠，虽然昨晚上睡得很舒服。
    但太过舒服，也会让人变得慵懒起来。
    “......上杉，你没问题吧？”平田政信瞅见他懒懒的样子有些担心。
    上杉櫂转转肩膀，放松心情，“没问题，没问题。”
    “上杉你连说两个没问题，我莫名心慌啊。”平田政信脸上的表情也确实如此，“我们实力不行，主要靠的就是你和杉田学长的稳定发挥。”
    管井英义拍拍他的肩，“我们对阵东京第十，在决赛之前我们都要对自己有自信，近期的训练你不是很努力？”
    几个女生走了过来，刚巧听到他们的话。
    “加油哦！神越弓道部的大家是不会输的！”桜井风子笑着鼓气。
    “对对！学长们加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千岁真依俏皮的笑笑，然后粗着嗓子说，“祝君，武运昌隆！”
    绪方浅香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冷冰冰的，“我个人赛只拿了个第三，你们别像我一样弱，甚至更差止步第四。”
    “总之，加油吧。”
    花丸花火可爱的歪头，看向略显懒气的上杉櫂，粲然一笑：“花火也会一直在观众席为櫂君加油的。”
    “好。”
    上杉櫂也对她回以温暖的笑。
    他的笑，在外面很稀奇。
    千岁真依仔细在两人之间瞅了瞅，发现学长真的只会对花火露出好看的笑容。
    明明那么帅，为什么不多笑笑呢？
    此时工作人员传来喊声，让他们做好入场的准备。
    入场检录，检查好各种弓具，正鹄赛的四强赛，开始了。
    脖子挂着工作吊牌的工作人员拉开了门，神越弓道部的五人，上杉、管井、青佑、平田、杉田，按照顺序一一出场。
    在众目睽睽之下，五人手持长弓，气态从容，缓步入场。
    与正对面第一射场刚巧走出的东京第十高中的人对视一眼，而后进入道场的本座坐下。
    广播刻板严肃的女声一一播报两方高校参赛成员的姓名。
    观众席掌声雷动，喝彩欢迎比赛开始之时，道场正后方的裁判长，环视两排背影，高喊厉喝一声：
    “起立！”
    不服输自信的气质，就要在此刻显现出来。
    齐整的步伐，礼仪的持弓走姿，都彰显了蓝天之下，少年们神采奕奕的风姿。
    第一轮。
    上杉櫂平稳起弓，引分与大三纹丝不动。
    亦如他的动作，在他窥视一切却又普通的目光凝睇下，一只箭矢蓦然间，擦脸离弦。
    砰...
    醒目自然的弦音，正中目标。
    “好！（yoshi）”
    几乎就是在他靶的下一秒，排山倒海的喝彩声如期而至。
    他们明白。
    神越弓道部大前位的第一箭，具有那种百分之百，必中的魔力。
    这是他们心中约定俗成的事实。
    观众席上，千岁真依见到这漂亮的开头一箭，忍不住对自己叹了口气：
    “唉唉~明明我和学长是同期啊，为什么自己就那么弱呢？”
    桜井风子凑近她的脸说：“别和上杉同学比啊，你看我们弓道部有谁能比过他的？再说这种体育社团，谁还不是从一年级跑腿递水过来的？
    “隔壁御知一年级的新人可是整整一年都站不上射位射箭呢！”
    “有那么严重嘛...我看弓道部的大家人都挺好啊，部长和杉田学长教导也教导的很认真。”
    桜井风子挽住她的胳膊笑了笑，“那是你只来过我们社团。别的社团可不一样，竞争很大，哪里会像我们弓道部能随便偷懒摸鱼啊。”
    两人谈话的时候，落位的杉田漱平已经射出了自己的一箭。
    紧随他残心落弓的动作，大前位的上杉櫂再度搭弓起箭，目光紧锁。
    而后，再得一分。
    他那极态自然的射型，飒爽萧然，顺畅自然的弦音似是贯穿了内心，强大醒目的靶声，不禁让人身躯一震。
    送上喝彩后，桜井风子不由感叹一句，“上杉同学射出的箭，还是那么漂亮。”
    “是漂亮呀，但我觉得这跟他长的帅，有很大的关系，”千岁真依自顾自的点头，然后她对身旁的花丸花火笑着问，“花火酱觉得呢？”
    其实千岁应该叫花火学姐的，但花火并不在意这一点，两人的年龄也差不多。
    “花火认为櫂君只要想认真做一件事，就会把它做的很好，很漂亮。”
    “花火酱确定这不是因为你喜欢他？”
    “没有。”花丸花火明亮的眼睛一直看向道场，上杉櫂那牵动人心的残心姿态，令心口悸动，“櫂君...一直都是这样的......”
    队友的调息，了然于胸。
    上杉櫂并未只顾自己射箭，而是作为射出第一箭的大前位，引领队友接下来富有余韵的节奏。
    一步一步稳妥进行下去。
    他的一箭，便是队伍的一记强心针。
    东京第十高中的大前位——神原选手所展现出的射法，也可见一斑。
    仿佛夹杂一抹清新绿光的拉弓，节节攀升富有韵味的举起，笔直的身体只在头部微微侧起。
    轻盈细巧，大三如春日绿竹般的生机勃勃，放弦的动作却又雷厉风行。
    ——他是伊贺日置流，竹林派的射法。
    东京第十高中强有力的选手之一。
    但对于上杉而言，对手无论有多么良好完美的身姿，对他来说都有差没差。
    自己，只需瞄准靶子，就会使得手中的箭矢，射入靶心。
    第一轮。
    神越高中，四、四、三、三、四，共计18中。
    东京第十高中，四、二、四、三、四，共计17中。
    观众席上，绪方浅香像是没什么感情地棒读说：
    “比分追的很紧，但对方学校的二号选手，似乎...状态不佳？”
    她也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得了“那种”毛病。
    千岁真依虽然实力不强，但学习这么久，也看得出来。
    “他的箭是偏的，射型也好丑啊。”
    “会都没有完成就离弦的箭，是早气吧？”桜井风子说。
    “早气...是什么？”花丸花火小声问。
    绪方浅香：“弓不受控制，还没拉满弦的时候箭就飞出去，多是心里因素导致的常见症状，治也没那么好治。
    “用弓道的话来说，就是要自己纠正自己的心。”
    这句话就又牵着到了弓道老生常谈的几个字——正射必中。
    其中的“正”，是礼仪，更是心态。
    似乎是没有猜错，第二轮，东京第十高中的二号位，换上了替补选手。
    ——一个健硕的男子，比起弓道，所有人都会建议他去参加橄榄球。
    作为进攻组的四分卫，横冲直撞，一定会大放异彩。
    东京第十高中整体实力或许不必相模高中弱，但比起进行过一周合宿，又额外锤炼过两周的神越来说，还差那么临门一脚。
    他们新换上的替补虽然力道很足，但命中率只能说保持在及格线上。
    最终，第二轮的比赛，由神越弓道部领先三箭赢下，拿到了进入决赛的入场券。
    观众席的另一边，御知高中的人，正寸步不离的仔细观察着这场比赛。
    “决赛，果然是他们了对吧？”下川彬朗没什么表情地说。
    方形眼镜，喜欢转动签字笔的渊上敦也紧随他的视线。
    “神越有那两个前后位，只需要其他人稍微射准那么一点点即可，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
    “倒不如说，意料之中。”花冈优翔声音粗厚，他是本次御知的中位射手。
    八木锐仁：“不要太过骄傲，胜利自然会一直在留存在我们手中。”
    在场的几人，就只有五官焕发着优雅的风夜悌没有说话，缄默不言。

 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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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章 谁有问题？

    “你们好，你是上杉同学对吧？”
    花丸花火赶紧躲在上杉櫂的身后，以回避面前突然从会场转角冒出来的长枪短炮。
    ——虽然只有一个相机，两个像前后辈关系的人。
    “有什么事？”
    前辈胸口吊有工作牌，一旁青涩的女助手抱着相机。
    他们的身份就差把“记者”两个字写在脸上。
    “有传闻说上杉同学的弓道经验不足2月，我们是来向您求证事实。”
    看来是专门找他的。
    “你们相信这所谓的道听途说吗？”
    记者前辈对他的回答并无意外，“据我们报社打听，上杉同学国中就读的白丘附属中学并未开设有弓道社团。”
    上杉櫂转身离开。
    他们明显有备而来，这种情况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不搭理他们。
    一名有素质的记者，必定带有锲而不舍的精神。
    他追了上去。
    “请问，这是事实吗？”
    上杉櫂右手抱着黑色弓袋，仰面看一眼湛蓝的苍穹。
    “你觉得那朵白云是不是黑的？”
    “...啊？”记者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意思是无聊的问题，我不想回你。”他又换个方向离开。
    花丸花火回头看他们一眼，手扶腰间的小包，连忙跟在上杉櫂的身旁。
    一名记者，也要箱庭运动员的速度。
    他两个踏步挡在花丸花火面前，面带微笑：
    “小姐你好，请问你和这位上杉同学是有婚约对吧？我看你们戴着一样的戒指。小姐您这么漂亮，有没有兴趣让我们报社为您拍几张私房照片呢，作为写真偶像出道一定大有前途。”
    “不、不用了。”
    被记者挡住的花丸花火赶紧背过手，挡住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上杉櫂皱了皱眉，虽然他也想看小花火写真照什么的，但发行在外面给一大堆人看，那还是算了吧。
    诱导一个有婚约的年轻女孩子去拍写真，这也是严重的失礼行为！
    “让开。”他放冷了声线。
    拿相机的小助手慌张起来，但眼前这名记者，显然是预料到了目前这种情况。
    “请允许我收回刚才那番话，向二位郑重道个歉。”近三十岁的记者很诚恳地对他们行了一个90度鞠躬，“如果上杉同学还不满意的话，在下也可以支付经济赔偿。”
    有钱拿当然乐意。
    但这什么记者居然当他面说那种话，简直不可理喻。
    “让开。”他还是那句话。
    不料，这位年近三十岁的记者双手举起，直接蹲腰落身，一个土下座就爬在地上。
    要知道这可是众目睽睽的会场入口啊。
    没见过这么快速的道歉三连，未免也太熟练了。
    不止花丸花火，连他的小助手都惊呆了。
    周围的人群开始议论，究竟是什么情况会让一个年长者土下座。
    “有必要？”上杉櫂无语说。
    “我这膝盖没什么值钱的了，短暂接触，我知道这是对上杉同学最有效的方法。”
    上杉櫂明白他向花火搭话的目的就是为了拦住自己，讨人厌，但职业性质就是如此。
    不过这人也太厉害了，动不动土下座。
    他抬起手腕看一眼表盘。
    12:12:25
    吃饭时间不算太晚。
    “行了，问吧。”
    “就刚才那个问题。”记者站起来，拍拍身上尘土说。
    “有那么重要？”
    “上杉同学所在的神越弓道部已经拿到本次正鹄赛决赛的门票，很有希望击败大热门的御知高中。”
    记者慢条斯理说。
    “其中，他们十分亮眼的大前位是个接触弓道两个月的少年，而修习仅仅两个月，就足以和他们同队的天才高中生媲美。
    “天才中的天才，上杉同学不觉得很有噱头吗？”
    上杉櫂看他一眼，自己早该明白是这样。
    “对，没错，我是4月1日接触的弓道。”
    咔嚓一声，小助理的相机拍下了他的照片。
    花丸花火不喜欢镜头，躲在上杉身后只被拍到一个侧脸。
    “这下就够了吧？”上杉櫂看一眼正在检查照片的小助理。
    “感谢。”年近三十的记者笑着向他低头道谢一句。
    ————
    “那个人，好奇怪啊。”
    “估计是跪多了，对他来说无所谓。”
    “櫂君...是要上报纸了吗？”花丸花火迈着平缓的小步踩在上杉櫂的身边，圆头小皮鞋有着亮黑的光泽。
    “夺冠的话，才有可能吧。”
    上杉櫂对这事儿没什么感觉，他要知名度做什么？竞选首相？
    “再说了，他们是哪家报社？报道我估计也没什么用，没什么名气。”
    进入步行街，入口写有车辆禁止进入的警告牌。
    “可是！花火真的觉得櫂君射箭的样子好好看啊！”
    花丸花火露肩的雪白小礼服，衬托出她纤细柔美的身型。
    “櫂君拿竹弓的时候好像浑身有很奇怪的光，非常吸引人，呜——花火不知道怎么形容，但就是很好看。”
    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中靶时，心跳随之一收，心动的感觉。
    这条步行街隔几个店铺就能看到「饺子」的招牌和挂幅。
    6个245円，12个490円。
    烧饺，水饺都有，水饺稍贵一些，价格还算可以，味道...上杉櫂已经适应了。
    在日本饺子算菜，所以会有饺子+拉面，饺子+米饭之类的搭配。
    小花火一直在他身边说他射箭好看。
    那副喜欢的样子，就差那对眼睛变成星星了。
    “中午想吃什么？”
    “不跟大家一起吃吗？”花丸花火问。
    “傻瓜，”上杉櫂笑着敲了下她的额头，“都走到这里才发现？”
    花丸花火脑袋吃痛，双手抱住额头：“发现...什么啊？”
    “我们准备回家了。”
    “櫂君不是还有比赛吗？”
    “下午是御知高中的比赛，和我们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可弓道部的大家都留在那里了呀。”
    上杉櫂看到在她雪白肩上熠熠跳跃的阳光，笑了笑，“他们想看看御知高中的比赛但我不想，现在我只想陪小花火出来玩玩，利用这段不用训练的休息时间。”
    花丸花火小担心的说：“花火觉得櫂君还是和弓道部的大家在一起比较好一些。”
    “训练和休息要成正比。”
    上杉櫂低头附到她的耳边，闻着她身上的香气说，“昨天晚上花火在浴室帮櫂君揉肩的时候，知道他的肩膀有累。”
    听到“浴室”这两个字，花丸花火顿时小脸羞红，瞬间回头不去看他。
    两人停在几台自动售货机前。
    上杉櫂指着她手上的戒指笑着说：“都成妻子了，还这么害羞吗？”
    “是...是未婚妻...”
    花丸花火努力抬起头来，“花火还没有和櫂君正式结婚。”
    小礼服的裙子不长，少女白嫩的细腿十分惹眼。
    上杉櫂还记得她小时候矮胖矮胖的小短腿。
    “要不是年龄不够，我现在就带小花火去申请结婚证。”
    “櫂君以前也对花火说过这些话。”
    “那不是开玩笑嘛。”上杉櫂笑了笑，随手从口袋摸出几枚硬币在售货机点了一瓶咖啡，一瓶牛奶。
    “小时候说的话而已。”
    仔细回想，那时候她经常扑倒他腿上说些小女孩才会说的天真话语。
    “花火一直都是认真的，”花丸花火却摇摇头，语气坚定，然后仰面对他说，“花火说过只要长大了，就会嫁给櫂哥哥。”
    小女孩总是很憧憬大人之间所谓的夫妻关系，她们总是会对身旁感情要好的人说“长大了就嫁给你”之类的话。
    但长大之后回想起来，只会当做小孩子之间的玩笑话。
    对以前的玩伴，也再没了那种深笃的感情。
    离得太远，就会形同陌路。
    “那时候就是认真的了？”上杉櫂笑笑，认为她只是对自己的记忆有些混淆。
    听到两瓶饮料在售货机里掉落下来，他屈身去拿。
    “嗯！”
    花丸花火漂亮的脸庞露出曾经那份幼小的稚气，语气各位认真，“櫂君不知道，但花火一直都是认真的。”
    上杉櫂手拿两瓶饮料站了起来。
    花丸花火继续看向他说：
    “花火知道花火不被大家喜欢，花火能接近的也只有櫂哥哥一人，如果失去了櫂哥哥...就没有同学朋友再关心花火了...
    “所以花火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想怎么让櫂哥哥开心一些。”
    他以前不喜欢笑，对那群喜欢以大欺小的小屁孩也实在笑不出来。
    所以他们两人经常在一块儿，就是所谓被排挤的边缘人。
    他好一些，对这些事都无所谓。
    但花火确确实实是个天真单纯的小孩子，被大家讨厌，被排挤就会格外伤心难过。
    上杉櫂半开玩笑说：“花火最近总是和我说些以前的事情啊。
    “所以你晚上思考出来让我开心的方法就是长大了要嫁给我？”
    “花火...以前没有机会和櫂君说这些话...”
    花丸花火低声回答一句，然后紧接着点头说，“嗯，但花火知道自己很讨厌，很孤僻，很沉闷，还不怎么好看...没有资格做櫂哥哥的妻子。”
    上杉櫂微笑一下，将牛奶递给她：“现在你不是做的很好了吗？”
    花丸花火双手接过那瓶牛奶，捧在手心，缤紫色的眼眸一直注视他的脸，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花火，一直都在为那句话向妈妈努力学习。”
    “一直。”
    “哈哈，那你......”
    上杉櫂笑着笑着，突然停止了笑。
    看到她熟悉的脸庞，想想她最近为自己做的事情，早上的便当，晚间做的饭，为他手洗衣服，在他训练劳累时，为他捏肩放松按摩。
    他突然意识到她那句“要嫁给他”真不是孩童时期的玩笑话。
    她每样都做的精致用心，努力成为所谓“要嫁给他的妻子”。
    有的很早就为他做过，有的近期才学会。
    15岁的年龄，却有着不像是女朋友的那种贤惠。
    她貌似，真的一直在默默努力。
    性格软弱沉闷不讨人喜，但真的一直在默默用心付出。
    从未奢求过称赞，也从未有过怨言。
    这种长久陪伴又默默无闻注视你，关心你，为你无私付出的感觉...不知怎么形容。
    “......”
    “我以前那么迟钝，值得吗？”
    身着洁白小礼服的花丸花火笑了起来，“花火喜欢櫂君呀。”
    “如果櫂君不喜欢花火，花火在远处也会一直偷偷看他的。但还好...櫂君有时候也会对花火涩涩的。”
    少女咬字说话时的笑容，非常清纯。
    “咳咳...小花火怎么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话。”
    “以前櫂君偷偷看花火的胸，不就是涩涩的吗？”
    “花火不讨厌？”
    花丸花火小手拿起牛奶，插上吸管，“櫂君是男孩子，花火能理解的。”
    上杉櫂想起那天说自己喜欢偷看她的胸，她小脑袋烧到宕机的样子。
    怎么现在就这么平静了？
    “花火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他莫名担心纯洁的小花火被污染了。
    “不好的东西？”花丸花火歪歪头。
    好，小花火还是那个小花火。
    “櫂君是想问花火为什么说櫂君涩涩的吗？”
    上杉櫂点头，总觉得“涩”这个字，在小花火的嘴里蹦出来十分怪异。
    花丸花火转过身去，吮吸牛奶，荡漾的小礼裙如白云般柔软，只留给他一个雪白肩膀的背影：
    “櫂君...自己知道...”
    ——————
    吃午饭的时候，上杉櫂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那就是自己究竟是不是涩涩的人？
    最近或许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好，但以往自己在外面可是冷面帅哥啊。
    除了无情就是无情，收到的第一封告白信直接丢到垃圾桶里的那种。
    最终他还是只能将原因归咎到青春期上。
    以前没什么感觉，但现在光是看小花火吃辣椒时脸红红的样子，就想抱住她亲一口。
    软糯的唇，带着少女的气息，还有点淡淡的辣味。
    简直不要太诱惑。
    上杉櫂右手撑着脸，看正对面吃菜吃得可开心的花丸花火。
    她小小的软唇，红红的灵动，越看越难受。
    他在桌子下用脚勾了勾她的腿。
    “櫂君...？”少女停下了筷子。
    “我想亲你。”
    “櫂君...又涩涩的了...”
    “不行吗。”
    花丸花火打量四周吃饭的客人：“这里...好多人的....”
    意思是可以，但这里不行。
    “我们去住一晚上情侣酒店怎么样？”
    花丸花火吃一口滚辣的菜，脸蛋不知是辣红，还是羞红，埋头偷偷瞅他一眼：
    “爸爸...不会同意花火这么做的...花火还未成年...”
    “单纯睡觉都不行吗。”
    “爸爸不在的时候...櫂君来花火家就可以了...”
    今天岳父大人要回家，没办法像昨天晚上那样夹抱着小花火入眠。
    浴室揉肩洗背也没了。
    都没了！
    突然感觉今天的夜晚好难过。
    小花火十月份16岁，但自己明年也才17啊。
    这还是没办法结婚。
    怎么日子突然就这么难熬起来。
    “下午...不是还有时间嘛...”
    花丸花火突然小声说一句，“櫂君也可以抱着花火睡觉的.....”
    “吃完饭，我们就回家...？”
    “嗯...花火知道櫂君是涩涩的男孩子...只要櫂君不要太坏就行...”
    上杉櫂：“花火。”
    花丸花火：“嗯...”
    上杉櫂：“以后小花火，能不能不要说‘涩涩的’这个词了。”
    花丸花火羞赧着脸：“花火...也不想说的...但櫂君就是这样的...”
    上杉櫂忍不住问：“小花火从哪里学来的词？”
    花丸花火：“以前...大家说的时候...就经常聊到这些...”
    她说的大家，是女同学。
    花丸花火：“最近花火在网上查了一下为什么男孩子会喜欢摸腰...然后就知道櫂君是涩涩的那种...”
    “别说了，是我的错。”

 第143章 实力，毋庸置疑。

    翌日的清晨，人们单手抓紧吊环，心绪恍惚如同哐当疾驰的电车般晃晃悠悠。
    社畜的生活，加班的周末是常事。
    对于学生，这种惬意的周末时光用来睡觉最为不错。
    睡在自家大床上的花丸花火微微翻身，柔和的短发稍显凌乱，淡淡的红唇边上是湿濡的发丝。
    小脑袋里的梦，总是那张不断靠近的脸庞。
    昨日下午在神田川河畔，一同俯视河面，享受卷拂河水的清风。
    刚刚回头，又被某个家伙趁自己不注意，自顾自地吻了上来。
    与喜欢的人接吻的感觉很棒，柔润嘴唇在互相接触时候，心底一瞬间激发的交融情丝，动人魂魄。
    吻的越久，越是深情。
    脑袋所产生的激素，让脑袋变得晕乎乎的。
    对方的气味、对方的味道、对方的湿濡，会让心跳加速。
    心中满是暖暖的甜甜蜜蜜。
    而当分开的刹那，两人在河畔的相视一眸，互相的爱恋难以言表。
    花丸花火脸蛋红扑扑的，在迷糊的睡容中，细抿樱唇回味那缕悸动。
    梦中那帅气的脸庞越是靠近，她心中的小鹿就越是紧张乱窜。
    在那张温和脸庞的炙热气息下，她白皙的脖颈不自觉的向上升起，微微颔首，糯糯的喊：
    “櫂...櫂君...”
    梦里非云非雾氤氲传出的低声细语，温柔磁性。
    上方帅气的轮廓，满是耀眼的光晕。
    微微一笑，动人心神。
    粉红色的软唇线条柔和，相互交汇又变成了溺于水中的紊乱。
    甜甜的味道令人愉悦，让人沉沦。
    许久不放的吻，真实到虚幻。
    少女紧闭着迷离的眼，小手不自觉地环抱上去。
    自己的腰在此时似乎被谁抚过一般，变得痒痒的。
    花丸花火倏地睁眼，晕乎乎的小脑袋清醒过来，猛地推开压在自己脸上的脸。
    “嘶~疼疼疼。”
    她的手指戳在了上杉櫂的脸上。
    “啊...？”
    花丸花火赶忙缩回小手放在胸口，看到他脸上出现的一条细细血线，连忙道歉：“对、对不起，櫂君。”
    上杉櫂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笑了笑：“不用道歉，没事。”
    他在床头柜拉了张纸巾擦了擦脸。
    只能说是被指甲刮破了皮。
    “不会疼吧？”花丸花火从床上坐起，闪动的缤紫色眼眸夹杂担忧。
    她一靠近，女孩子的甜香气息就扑鼻而来。
    上杉櫂微笑说：“早安吻，不喜欢吗？”
    说话的时候唇齿间还残留有小花火的味道。
    “櫂君...又是偷偷的。”花丸花火注视他的眼睛，“明明只要和花火说一下就足够了的...
    “花火...又不是不给櫂君亲......”
    上杉櫂轻抚她软嫩的脸：“不觉得很有惊喜感吗？那种突然，就完全沉沦进去的感觉。”
    听到他这么一描述，花丸花火顿时回想起那种感觉。
    那种刹那间令心潮澎湃的窒息，而后在深情相拥中缓缓放松的心神，所有身心都融入进去的柔美情态。
    花丸花火春日樱花般漂亮的脸蛋越来越红，颤摇的瞳孔不断下移。
    然后...那张熟悉的脸再次占据了视线。
    少女的身体...被迫后躺在床上。
    小手扣紧了...松软的床单。
    ——————
    阳光透过层层云朵，照耀在大地，汇聚的光柱热烈到醒人耳目。
    「东京新宿弓道联盟正鹄赛」的会场人头攒动，许多记者与相机已经在观众席上开始架设。
    热烈程度已经把周遭的从未接触过弓道的居民们，吸引了过来。
    “嚯~弓道真的有这么受欢迎？”平田政信踮起脚尖四处张望，“总感觉不像啊。”
    “决赛总是有宣传铺垫。”杉田漱平右手肩膀架住弓袋，“这也是主办方乐意看到的事情。”
    “嗯...其实这次区级的正鹄赛名气也不小，毕竟是在东京由全国弓道联盟统筹的赛事。”
    青佑雅也笑着插话道：“学校对这次赛事也很上心，只要我们击败御知夺冠，也会得到相应程度的奖金。”
    “多少？”上杉櫂挑了挑眉。
    “每人一百万円。”
    千岁真依小嘴张成o型，“这么多！？”
    她又赶紧捂住了嘴。
    “神越是私立学校，所谓的奖金不过是激励手段而已，只要有利于他们宣传。”管井英义说，“其实一百万円也刚够交半年学费而已。”
    能读神越的人家底都比较殷实，所以他们并没有对所谓的奖金太过上心。
    “很多啦！”千岁真依注意到大家的表情，“比我打工挣的多好多倍！”
    “......”
    “学校不允许打工。”
    不知是谁提了一句。
    千岁真依明白自己说漏了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哈哈~弓道部的大家...都不会举报的吧，哈哈...”
    “千岁同学很缺钱？”我家，不缺钱的杉田漱平问。
    “不是这个原因啦，”千岁真依保持笑容，双手合十对众人说，“总之...拜托大家别向学校举报我，拜托了...”
    “没事。”
    弓道部的大家本就没有这层意思，况且她最近一直为众人递水递毛巾什么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过千岁真依合十的动作，又让上杉櫂看到了她右手上的一根老旧花边皮筋。
    去洗手间的花丸花火走了过来。
    千岁真依快速跑到她的身旁，手臂勾住她的脖子轻嗅嗅，香气扑鼻：“花火酱用的是什么沐浴露？好清香的百合花。”
    “有、有那么好闻吗？”花丸花火发现她和绫香莉映都比较喜欢贴近自己。
    “好香的！你不知道，我一靠近你，就会不自觉的想多闻闻。”
    千岁真依蹭了蹭她可爱的脸蛋。
    “而且花火酱的脸也好软啊，简直就是完美的女孩子。”
    “没、没那么好啦。”耀眼的太阳下，花丸花火被她抱的有点热。
    “话说花火将为什么要在脖子这里系条丝带？”
    千岁真依探探阳光，“这么大的太阳。”
    “......”花丸花火微微低头：“主要是...好看...”
    “咳咳...”上杉櫂打断两人的谈话，“先入场，要开始比赛了。”
    ——————
    御知是强校，一直背负着实力高校的标签。
    “要是输给那个刚接触弓道两个月的家伙，你们说会怎么样？”渊上敦手中转笔，方形眼镜下看不出什么特殊的意味。
    “不会怎样，只能说技不如人。”八木锐仁说。
    下川彬朗哂笑一声：“你们相信他是弓道界的新人？相信的话未免也太白痴了些。”
    “注意你的言辞，下川。”八木锐仁看他一眼。
    “嗨嗨~”下川彬朗摊开双手，无奈地摇头笑，“又要开始你的礼仪说教了嘛，我明白的。”
    笑容不减，细眼眯起。
    “不过八木学长明年貌似就升学了吧？真是可惜啊，作为一年级的我，可再听不到学长的敦敦教诲了。”
    这家伙！
    八木锐仁心生不悦，让这家伙继续在御知的弓道部待下去，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除他外，本次参赛的四人都是三年级生。
    池本顾问也不想管太多的样子。
    休息室座位的前方，风夜悌正在细心缠绕手中的弽。
    “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即便神越的大前、落位百发百中，你们也只需要稳定发挥即可。”
    内侧的小纽拉紧，黑色的扭夹缠绕在弽上，紧紧将其锁在手腕上。
    “硬实力的差距，就体现在他们的二三四位上。”
    双方选手，迎着朝阳走进了绿草铺满的两边道场。
    计分板在会场右方最为显眼醒目的位置。
    裁判席多是年过五十的中年人。
    ——他们是新宿区弓道联盟的常驻会员，段位大多在五六段。
    万众瞩目下，双方弓道部的众人进入本座。
    统一的洁白弓道服，统一的持弓姿势，倒立在地板留有一层书距离的末弭（长的一头尖端）平稳不动。
    尽管心中此时所想各不相同，但他们现在就只有一个目标——赢下对面！夺得本次赛事的桂冠！
    下川彬朗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对面大前位的上杉櫂。
    想起之前在他面前嘲笑他是新人的话，心中就不免一阵窝火。
    明明有那种技术，还传出什么“弓道界两个月新人”的谣言，这不是特意夸耀自己是什么？
    任何一个修习弓道的人，都会明白他所展现的技术与射型、命中率，绝不是新人。
    此时。
    众人脚下的袴被风卷起，裹挟绿草的清新飞向蓝天。
    广播的声音：“团队男子组决赛，第一射场，一番，御知高中·下川选手。
    二番，御知高中·八木选手。
    三番，御知高中·花冈选手。
    四番，御知高中·渊上选手。
    五番，御知高中·风夜选手。”
    呼喊声潮起潮落，御知的迷妹应援团似乎已经准备开始将这里变成偶像演唱会。
    他们大多都在呼喊“风夜悌”——这个一贯保持优雅的男子。
    广播的声音：“团队男子组决赛，第二射场，一番，神越高中·上杉选手。
    二番，神越高中·菅井选手。
    三番，神越高中·青佑选手。
    四番，神越高中·平田选手。
    五番，神越高中·杉田选手。”
    紧随广播的声音，观众的视线一一在众位少年的脸庞上闪过。
    有些人，已经在之前的比赛中，完完全全记住了他们所展现的技艺与风姿。
    “这一次，绝对不会输！”管井英义目光如炬，心中对自己曾经的心灵呐喊一声。
    年长的裁判长气势如虹，一一扫视本座上少年们的身影。
    “东京新宿弓道联盟，第三十六届正鹄赛决赛正式开始，现在有请各位——”
    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起立——！！”
    裁判长一声令下，神越弓道部的众人应声而起。
    玄采的袴随风昂扬，锐利的弓平稳而持，少年们的明眸之中，倒映出会场的人潮人海。
    “入场！”
    簌～
    风声一掠而过。
    神越弓道部大前位的上杉櫂，从容淡定的踏出了他的第一步。
    观众席上，神越弓道女子部员们，正耐心观看缓步走向射位的五人。
    “大家，会赢的吧？”千岁真依说。
    “还是比较难的....”桜井风子似乎缺乏信心。
    “这些日子，会训练的又不只我们。”绪方浅香是这里唯一的资深经验者。
    “一个人的气质，会散发出他独有的氛围，而一个人的射型，更是展现了他此刻的心态。”
    “神越弓道部的大家，需要再加把劲，一直维持先如今的心态。”
    “大家，会赢的。”花丸花火紧紧注视上杉櫂蹲下立弓的动作，小手紧攥在一起。
    上杉櫂平静的心并没有因为这是决赛而起到任何波澜。
    输了也仅仅是失去两百万円而已。
    堂堂正正的向前踏出第一步，肩膀平宽，肘部高举。
    远超常人高度的竹弓在他尽显潇洒的站姿下，慢慢的拉开，慢慢的引分。
    眼眸是深邃的黑，让人看不出情绪的瞳孔目视前方。
    在他盯见28米外的那个靶子时，尚未发生的事已经既定成事实。
    均匀而又稳健的大三，难以让人挑出缺点。
    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拉，左右均等至三分之一处。
    而后豁然拉开，力量之大，似乎已经让竹弓难以承受。
    磅礴的气势，从他展开的「会」中激发出来。
    观众席，相模高中观战的弓道部部员顿时一惊，看向他们的王牌部长：“...这是！？”
    玉川怜生稍稍蹙紧他如鹫一般的眉头，缓声道：“秀香流的——「会」。”
    绪方浅香也有些诧异：“古流武射系的「会」？”
    千岁真依虽然能感受到这种别样的气质，但她不能明白这其中的原理，不就是拉开点吗？
    “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绪方浅香注视上杉櫂蓄势待发的动作，凝眸说：
    “「会」的构成因流派的射法而大有不同，武射系和礼射系更是大相径庭。
    “正面打起，斜面举起，这其中涉及的肩宽、步宽、位高、诘合、伸合，纵横十文字...
    “每一步骤要点都会对引分起到关键作用，而引分之中的大三又因流派不同而需要百般注意。
    “可以说在拉弓，弓力展开时，引分造成的姿势将难以改变。缓慢的大三想要在左右均等的力下、拉开时强行改变前面固定的射法与流派更是难上加难。
    “强行改变准确度会不会丢失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
    “礼射系的「引分」突然转变到武射系的「会」，将会极大增加射法的气度，也就是强调大前位「旗手」的位置——
    “做到所谓，引领全局的第一箭。”

 第144章 一箭，掌控局势

    嘹亮的弦音响彻苍穹，所有观众的注意力，都紧随那枝旋转的矢箭，飞向标靶。
    砰...!
    万众瞩目下，这气势如虹的第一箭，不出意料的中靶。
    视角拉近回道场的射位，上杉櫂拉弦的妻手向后伸开，左手的竹弓因巨大的反作用力颤抖摇晃。
    离弦过后的射法最后一节，便是保持身形优美的「残心」。
    帅气的面庞，灵活自如的射法。
    中靶的的音传出了强而有力的回响，它的声色令人心脏紧缩，心颤悸动。
    深深地刻在了观众们的脑海之中，留下来极其深刻的印象。
    “好！”
    他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喝彩。
    紧接着，更多由心的赞赏如潮水般涌来。
    “这家伙...”
    与他并排在另一端射场的下川彬朗收回射箭的架势，表情不满的地撇撇眉。
    刚才他拉开弓的「会」尚未圆满，箭矢便离弦而出。
    虽然中靶，但箭矢是软软绵绵的，没了对方那种磅礴的中靶音。
    与对手相比，任谁都明白这其中存在的问题。
    这种像极了早气的错误本不该出现在自己这个重要的大前位上。
    刚才一同进行引分，本是同样的速度，就算自己不如对面也不会差那么多。
    但在「会」时，却被对方突然打乱阵脚。
    射法八节「引分」后便是「会」。
    礼射系的「引分」与武射系的「会」，系别不同、流派不同，居然在他的手中圆满承接下来。
    这可能吗？
    期间又要考虑多少技巧，扭转多少大相径庭的动作？
    在这如藤蔓般的杂乱思绪中，下川彬朗引分的动作开始变得踌躇，射出了绵软无力的一箭。
    好在御知二番位的八木锐仁赶紧拉弓接过他的动作，老练地将这份似乎从一开始就要断掉的节奏迅速拉回正轨。
    咚、咚。
    连续两声富有韵意的的音。
    神越与御知的二番位，同时保持残心，同时校中28米靶子的外围。
    “好！”的喝彩声回荡在会场。
    两所高校紧追不舍，短短开头的两箭瞬间绷紧场内热烈的气氛。
    所有人，甚至不懂弓道的人都能明白打入这场决赛的两只高校皆有高绝的技艺。
    中位，落前，落位依次起弓。
    神越弓道部、御知弓道部。
    四寸伸的竹弓依次拉伸弯曲，悦耳的弦音震荡鼓膜。
    从左到右，咚咚咚的一连串中靶音似是升空的烟火，刹那间怦然绽放，直击胸怀。
    一箭又一箭，精彩到喝彩声从未间断过。
    道场上箭无虚发的少年们，无不将英姿飒爽这四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气势，已经打出来了啊。”
    看一眼裁判席上不断出现的圆圈，风夜悌心中感叹一句，风雅地掬起弓，推弓拉弦的动作不慌不忙。
    尚未引分，一个圆满的会就在他的脑海中既定形成。
    他的动作仿佛有着轨迹一般，稳步行径在清晰明了的正确道路上。
    他的箭，与对面射场杉田漱平的箭，一同落于圆靶的轴心。
    他漂亮的弦音，将御知应援团女生们的少女心推入云端，竭力发出尖叫般的喝彩。
    十九中对十九中，第一轮御知的三番位、神越的四番位各落一靶。
    局势焦灼得连落箭都互不相让——这是观众们对他们第一轮竞射的评价。
    休息室内，花丸花火从外面小步进来，手上拿有几瓶矿泉水，搭着几张白毛巾。
    小短裙随风摇曳，雪白的脖颈滑落几滴香汗。
    她递出了手，关切地笑着说：“辛苦了，櫂君。”
    上杉櫂放下竹弓，看着少女照亮一切的缤紫色眼眸，接过矿泉水笑了笑：
    “观众席很热吧，这么大的太阳。”
    “没有，櫂君真的很厉害！”花丸花火应了一声，随即将剩下的水和毛巾分给大家。
    “谢谢。”
    温暖的笑，让大家都领略到了少女的可爱。
    在炎热夏天气质让人格外舒服的绪方浅香走来：“之前你的那一箭？”
    她对上杉櫂问。
    “算是临时起意吧。”上杉櫂拧开瓶盖，喝一口水，“我觉得相模高中那个秀乡流的射型挺有气势，也就试着模仿一下。”
    “临时？”杉田漱平回头看他，手拿透明瓶子，“也就是说你并没有练习过？”
    “没有。”他回答说，大家即刻齐齐诧异地看向他。
    “......”
    自己又说错了？
    安静小片刻，花丸花火的视线在大家的身上来回跳转。
    “上杉你是在毫无准备练习的状态下完成的那种射型？”平田政信知道这其中的难度，“不怕射不准吗？”
    大前位的第一箭，很影响队伍的士气。
    刚刚的御知就是如此，但他们还是以自身极其优秀的素质将其强行纠正回来。
    上杉櫂将擦完额头汗水的毛巾递给花丸花火，想了想：“在我的预想中，射型可能会丑，但准确度是不会丢的。”
    绪方浅香追问：“为什么？斜面举起、正面举起的引分与会的衔接完全不一样，强行变更一定会造成射法的紊乱。”
    流派流转至今，自然是有最适合它那一套的动作。
    小笠原流承接秀乡流，并不合适。
    不过瞬间转变射型的姿势，看着是很唬人。
    秀乡流大开大合的「会」也能承接扩大这股气势。
    “算是...凭感觉吧......”让理论知识半吊子的上杉櫂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我觉得那个会很帅，也就尝试着做了。”
    “......”
    一句凭感觉，直接封死所有求知欲。
    另一边。
    御知高中弓道部的成员情绪都不大好。
    ——虽然他们取得了与对面相同的成绩。
    “渊上，你怎么脱靶了？以最近的训练，这种事情本不应该出现才对。”二番位的八木锐仁对他说。
    渊上敦没有习惯性的转笔，方形眼镜微微一滞，失去高光：“节奏没对上，拉大三的时候没完成会。”
    下川彬朗一脸不快地沉思着，大家都知道节奏为什么会出现问题。
    分析的再多，也只能将原因归咎于上杉櫂那陡増气势的一箭上。
    自己的引分被打断，导致斜面举起的左右手舒展不开，箭早早地离开了弦。
    “我会尽力做好自己大前位的职责。”他说，“要是我连地区赛事都输了，还拿什么去参加全国大赛？”

 第145章 随风飘扬的弓道，有着爱恋的味道。

    烈炎耀耀，观众席上塑料质地的板凳被晒得滚烫，反射出的亮光炫目晃眼。
    有屋檐遮蔽的阴凉处自然成了最受欢迎的地方。
    有的人早早跑去占好位置，期待接下来的比赛。
    原本默默无名的神越弓道部突然一跃而起，展现出的实力根本无法忽视。
    即便历届赛事绝对耀眼的御知高中也与其势均力敌。
    “櫂君，接下来也请加油！”
    花丸花火两只软白的小手交合在一起，仰面小脸目光依依，满是鼓励的话语。
    洁白露肩的小礼服，使得她看起来像是春日里娴静的百合花，纯洁无瑕。
    上杉櫂手挎竹弓，末弭涂抹的光滑胡桃油在太阳的光辉下反射出润泽。
    “承你吉言。”
    他对面前的少女笑了笑：“不过櫂君努力加油的话，小花火对他有什么奖励吗？”
    “櫂君...想要什么奖励？”花丸花火仰起头，白皙脖颈上的丝带随风柔和。
    上杉櫂笑而不语。
    有时候无声的话，会更让人浮想联翩。
    花丸花火看了他好久，发现他勾起好看的唇，明白了些，瞬间低红着脸说：“花火...不能给櫂君亲......”
    丝带无声地被凉风摇晃着。
    “脖子...快、快遮不住了...”
    上杉櫂俯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那今天晚上，櫂君想和小花火睡在一起，可以吧？”
    少女诱人的体香抚摸鼻腔，轻娴淡雅，久久留存。
    花丸花火轻轻颔首点头，可爱的面容羞赧着脸说：“爸爸不在的话，櫂君...可以随时过来...”
    “谢谢。”
    上杉櫂微笑一下，拿着竹弓走向了候场室。
    “櫂君...”
    花丸花火目随他走入了门内的身影，黑亮的小皮鞋驻足在原地。
    “嘻嘻~”
    看见上杉櫂离开，千岁真依凑了过来，附在花丸花火的身旁悄悄地问：“学长刚在说了些什么啊，学姐的脸这么红。”
    “没、没什么...”
    “学长对花火酱很好吗？学长在外面其实是比较冷淡的一个人。”
    “很好的，櫂君每次有好吃的都会想着我。”花丸花火弱气的声音喊起他的名字有种甜甜的味道。
    “其实我好羡慕你们啊，能一起从小玩到大，现在感情深笃到还能成为情侣，相定终身的人。”
    千岁真依说这话时语气莫名落寂。
    “你们小时候也一定很要好吧？”
    “嗯...”
    花丸花火小小点头的样子似是在回忆，“櫂君对我...一直都像是哥哥那样的安心。”
    ——————
    上一场上杉櫂惊艳的一箭给所有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裁判席上的练士教士们都在谈论那一射型的可行性。
    其实以往关于弓道射法八节的动作一直都有争议。
    因流派不同，系别不同，各个派系对不同于自家的射型射法都视为异端，加以谴责。
    步入现代，随着全国弓道联盟的成立，礼射系与武射系开始能站在同一道场行射。
    主旨变为互相包容，改变与进步。
    虽因礼仪的存在，弓道仍有些墨守成规，但大家对于能展现自己的射法，都保持欢迎的态度。
    上杉櫂那耳目一新的一箭，自然成为各路记者，弓道学习者的关注的焦点。
    风和日丽的周末，徐徐清风吹拂面庞，青草与泥土的芳香混合在一起送入鼻腔。
    左右两方持弓的少年们，身着洁白的弓道服，于第一第二道场各自步入本座。
    观众席上，御知高中弓道部的池本顾问与本校的两名替补队员坐在一起。
    池本老顾问起皱的额头顶着强光，视线不断在神越弓道部五人身上来回观看。
    “老师。”名为一条辉的替补队员向他喊了一声。
    “说。”
    “您觉得...这次神越能赢下这场比赛吗？”
    由于突军异起大黑马展现的实力，他的心情有些忐忑。
    对方不仅有在全国出名的弓道天才杉田漱平，还有传闻仅接触弓道两个月的弓道新星上杉櫂。
    杉田漱平本就是同辈无敌的高中生，更别谈他们队伍中还有一个在本次赛事更为亮眼的存在。
    “你觉得呢？”池本老顾问没有回头，反问一句。
    “我觉得...不太容易吧。”
    毕竟御知高中向来是弓道的豪强高校，实力高绝这个标签一直都打在他们身上。
    这是长久以来连胜所保持给大家的不可磨灭的印象。
    自信是应该的。
    一条辉本以为池本顾问会反驳他，但没想到他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声音老慢沉厚：“上一轮悌那孩子也罕见的认真起来，为的就是射出带给大家气势的一箭。
    “但结果相信你们也看到了，接替的节奏还是出现了断档。”
    他挺了挺坐久发疼的腰。
    “彬朗那孩子天分很好，但还是太容易被别人影响状态，这也是他要强的性格所致吧，希望他能稳住心态。”
    热烈回响的掌声下，行射开始。
    大前位的上杉櫂双脚踏开，双手起过头顶，以正面举起(打起)的姿势推拉弓弦。
    引分的动作呈三重十文字，身体纵贯垂直，笔挺的身形潜移默化的吸引了观众席上少女们的眼睛。
    若有若无情意，被他的魅力所牵动出来。
    “好帅...樱酱，我突然想学弓道了...”
    “你上次也这么说，但弓道很难的吧。”
    “我知道，但难不难都无所谓啊，你认真的想想，和穿袴服的学长们站在一起学习弓道的样子！
    “——他安心的手掌住你握弓的手，帅气的脸俯在你耳边，用温柔的声音耐心教导你粗心的动作。”
    少女越说越痴，双手紧合在一起，凝视上杉櫂极具魅力的射型，冷峻的面庞。
    “一阵风吹来，你的发丝和他磁性的话语萦绕在耳畔。
    “你与他相视一笑，手中的箭在他的指引下离开长弓。
    “此时随风摇曳的一对洁白弓道服，满是爱恋的味道～”
    看上杉櫂的目光痴迷到呆滞，少女突然抓住她闺蜜的胳膊，使劲摇晃。
    “啊啊啊——！樱酱、樱酱我不行了！太太太幸福了，学长比完赛我就去找他！我一定要向他告白！”
    “完美的爱情，是要努力争取的！”
    “啊，是嘛。”
    樱在闺蜜的摇晃下面无表情，她早已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伸出手，指指上杉櫂。
    “虽然对你来说可能很残忍，但现实还是要早点接受才行，你看看学长左手上戴的是什么？”
    “对我残忍？左手？”
    爱恋如火的少女寻声望去，仔细一看，脑袋瞬间恍惚的犹如一座南极大冰山迎头砸下。
    火热的心凉得透透的。
    “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第146章 叩击心扉的飞矢

    砰、砰、砰。
    一击击穿透心灵的中靶因从离弦的箭枝中飞射而出。
    每一击的落下，都伴随着美妙弦音从射法第七节的「离」崭露头角。
    荡漾空气的颤弦涌入鼓膜，大脑都因为这愉悦的声响而亢奋加速，都随着那神异的中靶声响血液沸腾。
    一次次的中靶，让会场的气氛愈发喧嚣热闹起来。
    管井英义严谨的起弓，每一丝引分的力都细细琢磨雕刻。
    弓愈拉开，四寸伸的竹弓在他的会下，将弓身的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小笠原范士所训的呼吸法。
    ——握弓的左手与眼平齐，左臂向外伸直，吸气要轻轻的将气往下送，在腹腔缓缓扩张开来后，缓慢均匀的呼出。
    如此循环做到绵绵不绝。
    弓的矢摺藤半掩安土上的标靶。
    气度正确，心态稳健，达到所谓“正射必中”。
    “喀”的一声，箭矢离弦，箭枝不负众望地没入了靶子，直插在后方的安土上。
    然后在观众送上的喝彩声中他轻舒一口气，取下右手无名指与小指的乙箭，将其搭于弓弦上，重新面向吹拂绿茵的道场，准备好下一箭的气度。
    御知高中亦如既往的实力强横。
    似乎是从上一轮吸取教训，他们加快了自己行射的速度——一个团队的节奏与速度，必须掌握在自己人的手中。
    风，依次吹拂过五人的面庞。
    弦音依次奏响，他们行射的荡击靶音乘着风，带动观众的心脏跟随跳动。
    下川彬朗武射系的左脚向靶场方向踏前一步，稳住心态的同时左手押弓，边押弓边起弓。
    武射系强调的就是力道，强劲而迅速的一箭能带来极高的准确度。
    备弓、举起、引分、会，拉开的动作已经娴熟。
    绷紧的弓弦随着弽的放开发出沉闷剧烈的嗡嗡声，弦音不能称之为优美，但那贯穿空气的一箭，中靶时的的音却逸散云霄。
    下川彬朗突然心肺一紧，细眯的眼缝变得动摇。
    中靶了，御知弓道部众人的心头却不怎么愉快。
    ——箭枝从靶子的外侧贯穿入土。
    像这种从靶框射入的箭不计命中，所以御知高中的计分板上，多了一个大大的“x”。
    御知居然落后了一分。
    一直以来支持这所豪强高校的观众不禁哀叹一口气。
    为什么会这样？
    放下弓，痴痴面对结果的下川彬朗不禁侧身看一眼重回本座的上杉櫂。
    他的甲箭和乙箭都中了，碧绿色箭羽夹杂脸颊汗痕的飞矢在会场内比谁都耀眼。
    眼角的余光虽然已经尽力不去瞥见他，但他优美弦音与清脆的音传入鼓膜的时候，心肺还是不免揪起。
    他想起自己在开幕式嘲讽他仅有两个月弓道经验就来参加比赛的样子，细眯的眼缝就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两个月，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去相信他是所谓两个月的弓道新手。
    那种三重十文字下的伸合体态，那从未脱靶，惊艳全场的第一箭怎么可能是所谓新手能表现出来的东西。
    尽管是享受盛誉的弓道天才杉田漱平，也是从小熏陶与勤奋才有如今的实力与地位。
    他与风夜悌一样，都是这样冠绝同辈的天才。
    而自己，明明也是在这种氛围下长大，无数老师炼士夸口过他的动作与命中率，本应前途无量。
    自己才一年级，以后本应是与他们同等实力的存在。
    但为何，如今却连连失利？
    踌躇的回收射型的脚步下，他回到身后的本座，看一眼隔壁射场取出二手箭矢的上杉櫂。
    自己，居然比曾经自己看低的人还要弱的多？
    弓——最讨厌的情绪就是执著的要强。
    正在起弓的二番位八木锐仁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弓道的“正射必中”也早已阐述了他的错误。
    不过作为队友，他也只能承接下队友的这份失误，用自己最好的状态去弥补这一箭所带来的损失。
    观众席上沉默小片刻。
    “看来御知的内部确实出现问题了。”绪方浅香说，“能看得出来他们加快行射速度是想摆脱上杉与杉田主导下的节奏控制，不过事与愿违，这似乎加重了他们大前位射手心绪焦躁的问题。”
    千岁真依瞥望他一眼，“总觉得那个眯眯眼的家伙怪怪的，嗯...说不出的怪，上次来突然冒出来说的话好像也不怀好意。”
    比赛进行的热烈，攒动的人群讨论声喧闹嘈杂。
    但随神越弓道部突然脱离了一靶，气氛陡然一转，变得沉寂，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脱靶的那人身上。
    身居落前位的平田政信感受到了视线的压力，放下弓，右手紧紧夹住尚未搭弓的二手乙箭。
    喉结滚动，下意识的想要开口说一句抱歉。
    喀...！
    身旁传来杉田漱平亦如既往稳健缓调的弦音，像是一只交响乐队的铜管组，有着承接弱奏时的温和亲切。
    两人没有言语间的交接，仅仅是一声弦音，便能传达他要所说的话语。
    同一时间，御知落位的风夜悌，也射出了自己如沐春风的一箭。
    弦音飞跃湛蓝火热的天空，带起观众们鼓动的心脏。
    两队落位箭矢的落幕，象征着最后一箭的行射的序幕。
    现在两队中靶数势均力敌，任谁都知道决定胜负的一箭，把控在每个人的手中。
    失误的一箭，绝不能出现在自己手中。
    每一箭，都必须全力以赴，细心...耐心...用心地展现好每一个射法与节奏。
    这种境况下川彬朗也不得不慎重起来，心中对那个谎称自己只有两个月经验家伙的嫉妒感也只能在收紧心底。
    务必...慎重的拉弓。
    如此这般想，他用了武射系最标准的「二脚踏开式」，然后在备弓时以最为稳妥的正面打起续接动作。
    真正认真，执着的射好这必须要中的一箭。
    这一箭，绝对不能在自己手中脱靶！
    心中对自己发出了呐喊。
    ——弓，讨厌过分的执着，有时过于专注的情绪，也更容易被关注的那人所打击。
    下川彬朗的引分尚未构成会。
    另一边，上杉櫂碧绿色的箭羽蓦然划过视线，其速度之快，比他最开始的惊艳四座的一箭还要迅速。
    箭矢破贯无形的清风，强烈的呼啸声直直入心。
    众人甚至还在聚焦他慢慢拉弓的动作时，飞旋的箭枝便倏然而出。
    砰！
    箭头旋转着滑开靶面，瞬间形成一个孔洞，分毫不差的径直没入最轴心的靶点。
    瞬间爆发的强劲力道使得箭羽都没入了半截。
    又是他！？
    下川彬朗目视前方的瞳孔不断缩放，淹没他思绪的喝彩如潮汐般向上垂直高涨。
    已经无暇顾及手中尚未形成的会，脑海里回荡的全是那碧绿箭羽划过眼睛的浮光掠影。
    自己...居然被自己看不起的家伙，打败了......？
    回答他的，是裁判席上，推落出“x”的木质卡嗒声。
    神越弓道部续接上杉櫂节奏的箭矢丝毫未乱，连续的中的掷地有声，宛如神明垂怜相助一般的顺畅。
    响亮的靶音，不断叩击因大前位失误而节奏减缓的御知弓道部的选手们。
    每一次的中靶，都是催促他们的沉闷声调。
    观众席的池本顾问无心再看。
    面对失去节奏与自身风格的众人，身居落位的风夜悌即便再过出色，也没有任何挽救的机会。
    他本以为将强势性格的下川彬朗放置在大前位，能以武射系的强硬姿态引领队友。
    有着绝对实力的风夜悌再压轴收尾，勾勒凸显队伍气势的同时压制对方的大前位的气势，使其节奏变缓。
    同时，加以观众的喝彩给对手形成心理压力，进而失去自身的节奏。
    ——一切本因如同设想的那样。
    但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聪明反被聪明误么。”池本老顾问默默叹了一口气。
    风夜悌拉开竹弓，右手的弽轻颤弓弦的时候，神越高中已经行射完毕。
    即便他这一箭仍旧中靶，御知高中也依然落后一箭。
    极好的视线眺望观众席上的池本顾问，在视线会聚时，他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力回天了么。”
    清瘦的五官也透出一种遗憾的淡然。
    尽管他的射型依旧优雅回转，但在既定的结局下，观众们在他展现射型时，感受到一种落日余晖中的落寂感。
    随着广播清丽的女声一字字的落下，仅仅一箭之差的比分，让大家认识到了本次的胜利者。
    神崎越户高等私立学园弓道部。
    这所历来只在个人赛上有所表现的社团。
    三十八箭对三十七箭。
    起身而奏的掌声，持续回击在会场的墙壁之上。
    ——————
    群鸟掠过，鸟鸣声虽不如春日里那般空灵婉转，但却有着夏日的别致韵味。
    本次的区级赛事，算是圆满落幕了。
    捧过镀金的厚沉奖杯，上杉櫂被大家推举出来进行由冠军进行的结束纳射礼。
    袒露左胸射出了白色的箭羽，象征本次小征途的结束。
    虽说他不知道为什么观众席突然尖叫了一下。
    在与主办方的赤泽员规炼士、第二的御知，第三的相模一一合影后，众人退回了休息室内。
    几人面面相觑，脸上是因胜利而掩盖不住的笑意。
    高强度训练多日的苦闷，终于可以在现在尽力宣泄出来。
    “赢了——！！”
    平田政信用力拍打着青佑雅也的背部，“哈哈哈！”
    “你笑归笑，别打这么重啊。”青佑雅也看到他的笑容也紧跟着笑了起来。
    “学长们回复我了。”
    管井英义放下有着满是开心、鼓励、回忆留言的手机。
    “他们说一直都有在电视上关注我们的比赛。”
    赢过高墙般的御知高中的喜悦感仍然充斥着心头，他忽然低下了脑袋：
    “感谢大家这次比赛能够邀请我来参与。这些天的一起努力的青春日子将是我毕业进入条条社会以后最为珍贵的一段回忆，一定会认真保存。”
    “以前对我百般照顾学长们的遗憾能在今日得到填补，也全是依仗大家。”
    “感谢。”
    “感谢。”
    “感谢。”
    郑地有声的话语，满是溢表于言的谢意。
    “没什么。”杉田漱平放下自己熟悉的长弓说，“能一直努力，就是对心中过去的自己最好感谢。”
    “现在只不过是大家有幸能够一同践行实现罢了。”
    “哈哈，对啊，感谢什么都说给自己听就行了，这段时间努力的青春，我们也同样享受在其中啊。”平田政信大笑一声。
    “感谢是多余的。”青佑雅也补充一句说。
    “努力过后努力偷懒，接下来你要备战东京都立大学，也请继续加油吧。”
    读懂了空气，上杉櫂罕见的说出了一句鼓励加油的话。
    嘈杂的声响已经堵在了门外，像这种采访冠军的事，会有很多媒体记者前来采访。
    东京是弓道社团、弓道修习者大部分堆积的地方，因此新宿区赛事的含金量很高，历来被众多报纸电视关注。
    “交给你们了。”
    不想被记者纠缠，累了一天的上杉櫂果断选择甩手，一个人走侧门，从观众席上绕出去。
    下午的太阳依旧炽热，驻足在道路边上等待的花丸花火被透亮的浓荫染绿了面庞。
    上杉櫂走到她的面前，对少女仰面的小脸笑了笑:“又站在外面等我吗？你可以去对面的咖啡店坐坐的。”
    “花火觉得，在这里等櫂君会离他更近一些。”花丸花火可爱的笑了笑。
    “很热吧？”
    上杉櫂伸出手轻拭少女软弹的脸蛋，擦掉几滴盈盈粉汗。
    他光是在这儿站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汗涔涔的。
    “没有。”
    “我妈和伯母她们呢？”
    “妈妈她们说櫂君很棒，不过天气太热了，就离开去外面玩一会儿。”
    汗滴已经将花丸花火边角的柔和发丝浸染的湿濡。
    “很热吧？”他再次问道。
    “是有一些。”
    “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谢谢櫂君关心花火。”
    “小花火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上杉櫂微笑指了指她小手上的戒指，“关心未婚妻是应当的。”
    “嗯。”
    花丸花火听到未婚妻这几个字，对他露出了好看的笑颜。

 第147章 萌动炙热的爱恋

    神田川的两岸种满了樱花树，而作为从小在这一片区域长大的两人，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渗透着回忆。
    河水并不算清澈，但能看见锦鲤游鱼。
    与同为荒川水系有名的黑目川与隅田川不同。
    神田川远离新宿忙碌的喧嚣，人少僻静。
    行走在岸边的小路上也同样能够悠闲的拍照赏花。
    强风吹拂，卷动河面上的片片涟漪，水面在阳光下波光潋滟。
    樱花树绿叶延伸的枝蔓下，青苔与蔓藤爬满的水边石台上。
    花丸花火小手按住被风刮起的裙摆，跟随风来的方向极目远眺。
    湛蓝广阔的天空，有樱花树扰动的乱叶飘零而落，它们随水沉浮，被游鸭所拨动。
    清风持续拂过她的脸颊，穿过她的发丝，凉爽安逸的风使她闭上眼，微微抬头享受畅心的片刻愉悦。
    背后樱花树繁茂的绿枝一直延伸到河面上，浓荫盖住了她眉弯目秀的精致容貌。
    少女一身洁白的小礼服让她更像是出落在池塘边的夏日白莲，洁净得不染纤尘。
    上杉櫂安静凝睇她轻灵的背影。
    小时候她坐在这里偷偷哭泣，抱着自己的样子也悄然浮现。
    如果没有她一直陪在身边，自己会不会像前世那样默默无闻到无人关心。
    “櫂君...不开心吗？”花丸花火回过头来。
    “拿到第一名了这么会不开心呢？”上杉櫂对她反问道。
    “櫂君每次有心事的时候，都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花火。”
    “很敏锐啊。”他笑了笑。
    “是櫂君太明显了。”
    花丸花火转过头，亮黑色的小皮鞋在岸边的河面上交错晃动，轻哼着调子，声音婉转灵动。
    “花火有很多东西都是櫂君给的，所以花火也一直在偷偷关注櫂君。”
    上杉櫂看一眼她上下轻点水面的小皮鞋，那一片的游鱼都被她吓到了远处。
    “也不是什么心事，就是和你坐在这个地方总是很放松，放松到能想到很多往事。”
    花丸花火嘴角勾勒出好看的笑，“那时候花火很喜欢跟着櫂君。”
    她的笑，上杉櫂想到了那个无论自己在做什么，都紧跟在自己身旁的小女孩。
    “很粘人，还不能讨厌她，因为她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旁边，一言不发。”
    “但櫂君也没有赶她走，还会教她识字看书。”
    花丸花火绽放的笑颜，那份稚气仍未退却。
    上杉櫂不禁拉起她柔软娇小的右手，拇指轻轻滑过她的掌心与指间。
    以前一紧张，她就会用这只小手抓紧他的胳膊，小手抓的还挺疼。
    “可是接触了那么久，她一句话也不说。”
    “花火...是怕自己说的话不好听，会被讨厌，会少了她唯一的朋友。”
    十指相扣，掌心传来爱恋的甜蜜情意。
    上杉櫂想起千岁真依说过她喜欢自己哥哥的那一面。
    “花火。”
    “櫂君...？”花丸花火扭过头，缤紫色的眼眸连续眨了好几次。
    “想不想抱一抱？”
    “櫂君...不会乱摸吧...”
    “不会。”
    “那...好...”
    一同俯看神田川里的游鱼，黑鸭，花丸花火向他凑近了些。
    “不再近点吗？”上杉櫂拍了拍垫坐的纸壳，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嗯...”
    上杉櫂伸出右手扶着她雪白的肩膀，让她缓缓往自己的怀里靠，然后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小花火喜欢这样子？”
    花丸花火微微侧头，小脑袋靠在他的胸口下意识的蹭了蹭，“櫂君...为什么会问这个？”
    小小的女孩子靠在自己的怀里，似是撒娇又似是享受。
    “以前花火就喜欢抱。”
    花丸花火动了动红红的唇，小手攥紧他们合十的手：“现在...不一样了吧...”
    连风都透不进两人紧贴的身体缝隙。
    “依我看还是一样的，一样的喜欢撒娇。”
    “...算是撒娇吗？”
    花丸花火害羞的说，视线顺着自己纤细的胳膊，看向自己与他合十的左手，那两只戒指在太阳下尤其闪亮。
    “算的。”
    上杉櫂托着她的肩，细软肌肤的触感从指间丝滑入心。
    “其实以前我很少想过以后能和你走到一起。”
    “花火明白...櫂君在很早以前一定是这么想的。但花火之后长大了一些，櫂君就喜欢偷偷看她了。”
    “你知道？其实那时候看你还是会有一些——”
    一只小手突然捂住了他的嘴，少女手掌的香气随即涌入鼻腔，呼吸间便能动摇心神。
    弱气的声音继续响起：
    “花火...以前不知道，但花火一直都知道櫂君把她当成小女孩...很多时候都会刻意回避...”
    “但是...花火是会长大的...”
    花丸花火凝汇她的缤紫色眼眸，带有阳光一样绚烂的色彩：“现在，花火已经变成了櫂君的未婚妻...
    “会为了以后去努力做的更好...花火以后能依靠的也只有櫂君一人，为了櫂君，花火会竭尽全力的。”
    上杉櫂通过她的眼睛明白，她对自己的喜欢，要比自己更加深沉。
    或许是以前帮助她、接触她太多，这份深沉的喜欢才能跨越十多年时间的消磨，在此刻彰显出来。
    最近和她回忆过往，老是夹杂着一些不怎么愉快的事情。
    为什么不开心一些？
    “别说这些太沉重的事情。”
    上杉櫂对她笑了笑，“我们只需要知道花火喜欢櫂君，櫂君也喜欢花火就行了。
    “我们虽然订了婚，但也只才谈了两个月的恋爱啊，还有好多事都没有一起经历过。”
    被喜欢的人说喜欢，是一种被认可的爱恋。
    河面漂流的浮叶起起伏伏，随水游曳，倒映出的如梦一般的画面。
    花丸花火抓紧他的胸膛，糯润的软唇依依不舍地离开对方。
    上杉櫂看到她抿了抿嘴，好奇地问：“什么感觉？”
    “櫂君的味道...甜、甜甜的...”
    两人的童年，互相交织穿插着，紧密贴合，密不可分。
    一起背着书包上学，一起穿过大街小巷，一起坐在屋檐下吃欣赏细雨。
    自己坐在公园内看书，而她就将自己认为最好看的花儿笑着捧手送给自己。
    一幕幕黑白照片般的回忆里，唯有她绚烂的稚嫩笑颜难以忽视。
    贯彻他童年的她，也要在以后一起继续努力走下去。
    “櫂君.....”
    “别说话。”
    ......
    随着少女胸口起伏的，是娇弱呼出的炙热气息。
    尽管有绿荫遮蔽太阳，但这份缠绵的情丝已经被深深撩拨了起来。
    温存在唇齿的味道，意犹未尽。
    “再亲一会儿...？”
    “......”
    “只要...櫂君想的话......”
    甜蜜的爱恋溢满于心，映照在紧闭沉沦的情态中，悸动得难以言表。
    两人扭动着分开红唇，四目交汇，相对而视。
    “太阳快落山了吧？”
    “快了......”
    “还是这么热啊。”
    “嗯......”
    上杉櫂托着少女发烫的身体，盈盈汗水已经打湿了洁白的小礼服。
    柔和的发丝已经有数根凌乱在发烧般的滚烫小脸上。
    “最近有在蓄头发吗？比以前要长不少。”
    “嗯，花火想束点头发在前面。”
    “是感觉会更可爱些。”
    双手搂着她的腰和背，已经能摸到那湿濡衣服的涔涔粉汗。
    “该回家了吧？”
    “晚饭的菜还没有买。”
    “去你家还是来我家？”
    “櫂君家吧...妈妈怀孕了...不能和花火吃一样口味的菜。”
    上杉櫂没有续下话，停顿一秒后才继续说：
    “天气很热，比赛了一天...也很累，衣服现在汗津津的，必须...要洗个澡。”
    花丸花火小愣一下，羞涩地抬头看着他，雪白的肩膀已经滑下了数颗汗滴。
    没有直接说明，但意义已经不言而喻。
    “同意了？”上杉櫂能感受到少女的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
    左手仍旧合十紧握，花丸花火低下了头，有着淡淡色彩的眼眸闪动着温润的光：“和上次一样。”
    拿起靠在后方的弓袋，上杉櫂牵着她的小手踏上岸边低矮的老旧阶梯。
    ——————
    邻近傍晚，太阳的余温炙烤着沉云，层层叠叠翻滚的云海饱含惆怅的橘黄与暗金，共同交织成油画般梦幻天空。
    红黄配色的都电荒川线驶过路面，厚重车身带来的风轻柔她的脸庞，夹道旁的油菜花与柔和的发丝同时向右飘起。。
    电杆上发出叮铃铃铃的警示音。从超市回来的两人等待电车滑过铁轨。
    路杆升起，道口对面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邻居。
    一一点头问候，邻居们笑着调侃几句“花火酱又变漂亮了”、“你们订婚了啊！？明明不久前还在我家偷橘子来着”、“真好”、“结婚的时候请务必叫上我”...之类的感慨。
    然后，阔别亲切的邻居，两人继续回家。
    “偷橘子是谁带的头？”上杉櫂手提超市蔬菜与水果，有些记不清了。
    花丸花火侧头看他：“明明就是櫂君。”
    “啊？是吗？”
    “櫂君平常是很成熟的哥哥，但还是会带着花火去做一些不好的坏事。”花丸花火咬字说。
    “都是小事情。”上杉櫂笑了笑。
    穿过这里行走不久便到了家。
    用钥匙扭开房门，上杉櫂脱鞋踏上了玄关。
    花丸花火用脚尖抵下小皮鞋，露出白丝包裹的纤细小脚丫，糯白糯白的趾尖凸显出淡淡的粉色。
    上杉櫂没有挪开过自己的视线：
    “先...洗澡吗？”
    看到他将食材放在一旁的动作，不知是何种情绪在扰动思绪，花丸花火犹豫一小下后，红着脸点点头：“好。”
    空旷的房子里只有两人，浴缸里的热水已经放好。
    花丸花火一直没有动作。
    “櫂君...为什么要在浴缸里放水？”
    弓道服一直没有换下，上杉櫂解开有些难受的衣襟，回头说：“一起洗啊。”
    “一起洗...？不行。”
    花丸花火羞赧着脸，不好意思去看他，“说好...只有洗背的...”
    上杉櫂走过去，捏捏她软弹发烫的脸蛋。
    嫩嫩的感觉，舒适安心。
    然后顺着白皙玉颈，滑在裸露的香肩上。
    “先坐下，我帮你脱袜子。”
    花丸花火偷偷瞅一眼他袒露的胸膛，顿时红了耳根，别开视线的同时小鹿乱撞。
    “櫂君...其实是想摸腿.......”
    青春少女娇羞的模样让上杉櫂忍不住凑过去，轻咬她的耳朵。
    “櫂君......”
    萌动的情意被亲昵地激发出来，少女心也紧随他身上传来炙热的爱恋气息，迅速融化了。
    “小花火拒绝吗？”他俯在耳边柔声问。
    耳朵被热气呼的痒痒的。
    “櫂君的话...可以...”慢慢的，带有弱弱的鼻音。
    托住曼妙的腰肢。
    花丸花火坐在小凳子上，自己裹着白丝的大腿被稍稍举了起来，小腿稍稍内收。
    细微的动作有着女孩子独有的羞迫。
    滑过肌肤的指肚有些痒丝丝的。
    花丸花火的小脚丫软软嫩嫩的，托在掌心的时候，粉白糯润的玉趾会害羞地往内收收。
    如果捏一捏她的小脚丫的话，回馈的触感深含腻心的小巧。
    花丸花火眸眼朦胧，色彩流转，小声地喊：“櫂君，喜欢这样吗...？花火总觉得好奇怪啊。”
    “是花火太可爱啊。”上杉櫂笑了笑，拉着那大腿上丝袜的白边。
    然后......
    带有少女盈盈粉汗的白色丝织从玉趾滑下脱落，如瓷器一般皙白。
    粉红的软软小脚被依旧托在手中。
    上杉櫂知道她很怕痒，特意挠了挠她的掌肚。
    “别、别挠！”
    花丸花火赶紧逃开，光脚丫踩在冰冷的瓷砖上。
    最近的花火格外可爱，娇羞样子更是让人会忍不住接近她。
    上杉櫂再次探上了脸，咬住她的香唇。
    分开之后，额头抵住额头，鼻腔吸入的满是对方的气息。
    “花火好可爱。”
    熟悉的面庞，不同的是她鲜美甜腻的情态。
    “...只要櫂君一直喜欢花火就行...”
    “热水已经放好了，要一起洗吗？”
    “花火、花火不敢.....”
    “害怕还是害羞？”
    “都...有...”
    “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更亲昵一些？”
    “櫂君...指的是什么...？”
    上杉櫂按捺住躁动的心，还是不忍破坏她的这份白百合般的纯洁。
    “洗澡帮我揉揉背可以吧？”
    “可以的。”
    “洗洗背呢？”
    “也可以的。”
    上杉櫂抱起她，向有着温暖光芒的浴室走去。

 第148章 能做什么？能干什么？

    六月份的天气闷热，下午日光耀耀，晚上突然细雨绵绵。
    这两天还好，但梅雨季一旦下雨就会带来漫长潮湿的阴天。
    很多喜阳的植物会因为高湿度的空气导致土涝、烂根、发霉等一系列问题。
    养花需要浇水、施肥、翻盘、修剪，你照顾它的起居，它也自然会为你绽放芳美。
    上杉倒是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淡雅兴致。
    享受那种花剪咔嚓掉无用枝叶的干脆声响。
    常绿的低矮灌木爬满小庭院内的爬架，竞相争妍的月季花在月光下细细轻摇，雨点打湿的花瓣留有水珠聚积。
    最大密度的蓝色阴雨辉映着雨中的月季花，亮艳雅气。
    这几日它们长得格外旺盛，本来上杉櫂准备在今晚帮助它们修剪修剪枝叶。
    ——不过，现在这种事情就暂且搁置一下吧。
    “外面...好像下雨了。”花丸花火一直别着头，闭紧眼小声说。
    “嗯，能听到雨声。”上杉櫂低头看浴室洁白的瓷砖。
    浴室小窗的缝隙偷偷跑出被雨点打得花乱的月光，还能隐约看到几朵花色错乱的白色月季。
    花丸花火的视线被白棉的泡泡所占据，氤氲的雾气模模糊糊，两只小手攥紧的湿毛巾从背脊修长的线条划过。
    “櫂、櫂君...要开热水了...”她很小声的提醒，脸蛋上带有淡淡粉红。
    “嗯。”
    皙白的小脚丫踩在被打湿的瓷砖上，花丸花火紧张地起身拿起正前方的花洒。
    转动热水阀，热水哗啦哗啦地冒出，敲打着浴缸的瓷边，顷刻间雾气弥漫。
    她用手试了试水温，发现合适后，才红着小脸继续接下来的动作。
    女孩子总是精细温柔，花丸花火软软糯糯的小手更是甜蜜得贴心。
    纤纤小手滑过背部，热水流过身体，劳累一整天的精神都不禁放松下来。
    “我能回头吗？”
    “不、不行！”
    上杉櫂有些不理解，“你不是裹了浴巾吗？为什么不能回头。”
    花丸花火两只小手缩回胸口，清晰裸露的锁骨下，十指蜷缩在一块儿。
    “总、总之就是不行......”
    少女不知道这种害怕他看自己心慌慌的感觉是什么，但就是想下意识地阻止他回过身来看自己。
    “行吧。”
    上杉櫂大概知道她是害羞，虽说自己也就脱了上半身的衣服，没理由这么抗拒才对。
    好一阵后，她柔软的小手才愿意帮他继续洗洗背。
    “话说。”
    “...啊！？”花丸花火慌张的声音。
    似乎是被吓了一跳。
    上杉櫂闭着眼，也不能回头，看不到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没事吧？”
    “没、没事......”羞涩的弱气声。
    上杉櫂接着说：“我们这算不算是约会？浴室约会。”
    小脚丫向内小侧一下，花丸花火结结巴巴地张着糯唇：
    “浴室约、约会...櫂、櫂君在说好奇怪的话...”
    最近小花火一直在说自己“奇怪”，难道自己真的很奇怪？
    很正常，只是觉醒了那么一丁点正常的属性。
    上杉櫂是这么认为的。
    “我们交往是在四月二日对吧？”
    “嗯...”
    花丸花火发现他确实没有回头，慢慢坐回小板凳，像一只偷偷试探蹑取食物的小猫。
    “63天，刚刚交往的女朋友就成未婚妻了。”
    “櫂君...觉得太快了吗？”
    “并不是，十二年的相识还不够久吗？”
    “只是交往的话...还是很短。”
    “其实我们之间的感情应该很平淡才对。”
    花丸花火伸出小手帕，双手抵在他的线条分明的背，向下擦拭，小声说：
    “就是因为櫂哥哥对花火太熟悉了...所以在一直不愿改变这段平淡的感情...”
    “一直，都没能跟花火说出口。”
    “那段时间我不是询问过花火喜不喜欢我吗？小花火总是支支吾吾的，我以为你......”
    花丸花火弱气的声音透露着乖巧的可爱，嚅嗫说：“花火...一听到櫂君说到‘喜欢’就会变得很紧张。”
    “嗯。”
    上杉櫂双手撑在膝盖。
    “我喜欢你。”
    空气与小手滞留片刻，唯有花洒的流水声清晰入耳。
    “谢谢櫂君...”含字的糯糯声，甜甜的。
    “所以我能回头看你吗？”
    “不行......”
    语气似有松懈。
    “想亲小花火。”
    花丸花火羞涩地噙着唇：“明明刚才櫂君一直在亲的。”
    “不够啊。”
    “花火...晚上也在櫂君旁边...櫂君会有很多时间的。”
    “那是抱着你睡觉的时间，不一样。”
    “怎么会...櫂君睡觉的时候明明很不——”
    话还没有说完，花丸花火整个身体都因手臂的力被拽了过去。
    赤裸的小脚丫踏在流淌的热水上，发出响亮的踩水声，激起小片水花。
    “唔......”
    嘴被堵上发不出声音，花丸花火小手被迫趴在他的胸膛。
    接触越来越密切，愈发难以分离。
    安心温暖的体温从掌心逸散，逃窜入心。
    接吻总是避不可免的心跳加速，对方的气息能让喉咙干渴炙热，变得更加渴求。
    深情的吻，让少女从小心的抗拒到迷离的松懈。
    揽住曼妙腰肢的指肚，痒痒的融化了少女的心扉。
    多年以来的积蓄的深刻感情，让他们满脑子都是对方的陪伴，对方的笑颜。
    只想一直与对方就这么平淡日常地继续走下去。
    玄关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我回来咯。”
    浴室里的两人同时睁开了眼，四目交会中，缤紫色的温润眼眸满是紧张的闪动。
    玄关处刚刚买菜回来的上杉太太换下了鞋，对刚才逛街发生的事自言自语：
    “美惠子怀孕了还这么精神，以前我怀阿櫂的时候可整天吃不下饭，为什么啊，体质原因？
    “好像...她怀花火的时候也是这样？”
    是有些记不清了。
    雨伞放进伞筒，将鞋子从鞋柜里取出，看到柜子里工作用的高跟鞋，上杉太太怔了怔神。
    “阿櫂以后的日子也稳定下来，不需要操心太多，要不我以后也像美惠子那样当个家庭主妇？
    “每天都能偷偷懒什么的，阿櫂庭院里的花也可以帮忙养一养。”
    “但一直在家，又没有太多的事情做......”
    上杉纪子今年刚满38岁，与隔壁花丸太太是大学同学。
    她想起以前，她与她一起上育胎课的片段时光。
    櫂和花火相差7个月，两家人刚生下来的时候还不是邻居。
    “要不...也再生一个？”
    这事不能草率，必须问问上杉健一和上杉櫂的意见。
    将手中装有晚饭食材的袋子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突然发现上方还有一个放好没动的袋子。
    上杉纪子上去拨开0.025毫米的塑料袋看了几眼，发现除了蔬菜水果外，还有一些辣味小零食。
    再回头看一眼刚才玄关下没注意到的圆头小皮鞋。
    “花火来了？但为什么这些东西不拿进去？”
    “櫂，花火，在家吗？”她向里屋喊了喊。
    ......
    没有回应。
    客厅的灯没有开，沙发上也没有人，难道在上面的房间？
    不会在又在一起睡觉吧？
    上杉纪子穿上拖鞋随手把两袋食材提进厨房。
    这时能看到浴室小拐角那里照射出的亮光。
    她随意地探一下头，就发现上杉櫂刚刚走了出来。
    “在洗澡啊？”上杉纪子很随意的问，将两个袋子放在厨房通透的柜子上。
    “嗯，刚刚洗完。”
    “比赛一天也很累了，多泡一会澡放松一下才是。”上杉纪子将刚买的食材放进冰箱里，“今天你们的弓道部得了第一名，很了不起啊，听说奖金很高。”
    “加上学校发的，200万円左右吧。”上杉櫂很平常地说，浴巾还挂在脖子上。
    上杉纪子笑了笑：“以前可没见你这么积极过，没想到今年你刚加入社团参加比赛就获得了第一，干劲十足啊。”
    “主要有钱。”上杉解释一句，正在想办法支开母亲。
    被撞到和小花火一起在浴室洗澡还是挺尴尬的。
    “其实是为了花火酱吧？你和她谈恋爱，自然要把自己表现得更好一些。”
    “算是吧。”上杉櫂顺着母亲的话，心中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不出浴室更好些。
    上杉纪子面露微笑，转头关上冰箱：“你老爸也是这个样子，那会儿——”
    砰...冰箱被关上的声音。
    她的视线忽然停在了上杉身后的洗衣机上，那条乱糟糟的白色丝袜尤其瞩目。
    “......”
    缓缓转动脖子，母亲对上杉微笑询问：“花火酱呢？”
    “刚刚洗完澡在楼上休息。”上杉试图解释。
    “噢，是嘛。”
    上杉纪子看一眼浴室紧闭的门缝，脸上是亲切和蔼的笑。
    “花火酱，在里面吧？”
    “没什么事。”上杉立马补充一句。
    “都一块儿跑浴室去了。”上杉纪子再瞟几眼凌乱的白丝，心中明白得通透，用眼神示意他。
    “......”
    再好的解释都是多余的。
    “你没有欺负人家花火酱吧？”
    “没有。”
    上杉太太依旧微笑：
    “她性格本来就柔弱，虽然是你未婚妻了，但也应该多珍惜珍惜。”
    上杉纪子说得语重心长，她知道最近两人一直腻歪在一起，晚上甚至还会跑到女孩子家里去过夜。
    两个青春期的孩子大晚上睡在一起，能做什么？能干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
    “没出事情吧？”
    上杉櫂发现母亲突然眼含担忧。
    “真的没什么。”
    “你们躲着躲着睡在一块儿会没什么？”上杉纪子说，“还是太早了点，花火酱才15岁。”
    说话间，她又看了一眼浴室的门。
    “一要注意安全。”
    “......”
    放好所有食材，上杉纪子又对他笑了笑：
    “是我打扰你们了，我去隔壁美惠子哪里先坐坐，她那边也有菜，等会儿结束后，就一起过来吃饭吧。”
    “......”
    上杉櫂嘴角轻微抽抽，无言以对。
    “还有，一定要注意安全。”走向玄关时，她又强调一句。
    ——————
    门被打开了。
    “櫂、櫂君。”花丸花火羞红着脸，两只小手蜷缩在胸口，粉嫩的小脚丫踩在光滑的瓷砖上。
    “被知道了。”上杉櫂说。
    指一起在浴室这件事。
    “......”
    沉默一小下。
    “纪子阿姨...没有误会吧...”花丸花火说。
    “她坚持认为我们是在一起洗澡。”
    “那...那该怎办才好。”花丸花火低下头。
    “没什么吧。”
    上杉櫂走过去，重新把花洒的热水打开，“知道就知道了。”
    “可是...花火以后遇到纪子阿姨，她看花火...不会很...很......”
    花丸花火害羞半天，不知道怎样描述上杉太太和自己母亲看自己的那种笑容。
    浴室里的热气又逐渐弥漫起来。
    “我们的身份，不需要多解释了吧。”
    上杉櫂扶着她雪白的肩膀让她坐在浴缸旁的小凳子上，右手拿着花洒。
    看到少女裹着浴巾的身躯，下方的皙白肌肤光滑细腻到只有些许水珠滞留。
    上杉櫂莫名回想她那天穿的死库水。
    ——散发青春气息的少女在贴身泳装的勾勒下，身躯上那时隐时现的凹凸线条。
    ......
    又犯毛病了。
    指尖穿过她湿润的发隙，热水打在上面，亲和敞流。
    “而且，也只是洗个澡而已。”
    ——————
    阴云沉冗，不怎么亮的天还在下雨。
    上杉櫂最喜欢的就是在学习中，靠着窗忙里偷闲。
    “并列结构作主语的主谓一致。”
    年轻英语老师的白色粉笔在黑板上疾驰蜿蜒，写出个“and”、“both...and”。
    “这两个词连接的并列成分作主语时，其谓语动词通常要用复数。”
    上杉櫂面无表情地用黑色签字笔在白色的纸张上书写，笔法锐利丰满，苍遒有力。
    书法技能也能涵盖英文行写。
    效果不仅作用外观，行写速度也能大幅度提升。
    有没有什么书法比赛？
    出名后应该能达到所谓的一字千金吧。
    下课，上杉櫂收拾好书籍，准备去售货机买点饮料喝。
    “上杉！”还没起身，后藤岩胜叫住他。
    “怎么。”
    “体育祭啊！现在是全校名人的你不参加？”
    “那东西六月底去了，不着急。”
    出名的主要原因不是地区赛夺得第一，而是他订婚的消息被新闻部给八卦在“神崎越户每月新闻”上。
    现在传得全校都知道。
    ——花火在学校下有很高的人气，最近一段时间更是如此。
    毕竟又好欺负又可爱的女孩子谁不喜欢？
    至于体育祭，那种特麻烦特劳累的活动不适合他。
    文化祭陪着花火画画都比这有意思。

 第149章 日常之前...?

    走到中庭，上杉櫂极好的听力能听到周遭同学的窃窃私语。
    大多都是关于他和花火的事。
    “所以你是不想参加？”后藤追在身后问。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上杉反问一句。
    绵绵霏霏的雨，让中庭里树的绿叶滑落淡淡的润泽水珠。
    “你不参加的话，我们的班长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上杉忽然想叹口气，“学校强制要求的？”
    后藤点头：“每个人至少参加两个项目。”
    “为什么我不知道？”上杉櫂说。
    “你觉得呢？”
    教学大楼后面的后苑入口就摆有一个自动售货机，价格比外面的售货机便宜数倍。
    雨打在报亭的小顶上，发出点点声响。
    投入2个50円，一阵乒呤乓啷的撞击响动。选好一罐咖啡、一瓶牛奶，机器开始运作。
    “你不喝点什么？”
    驻足在报亭支出的长方形檐角下，上杉对后藤说。
    雨点聚集成椭圆形，乳点一样从亮色的不锈钢上坠落到地面。
    啪嗒。
    顷刻消失。
    后藤眺望不远处，后苑雨中的小亭，“既然你说了，那就喝点什么吧。”
    他拿出一枚50円硬币，按了瓶纯净水。
    “有心事？”
    “不算吧，但是我必须放弃我的爱好了。”后藤拧开瓶盖，清幽凉水，灌口入心。
    “你那叫癖好，不叫爱好。”
    “癖好就是爱好，癖好只是比较冷门的爱好而已！”
    他深吸口气，上杉本以为他会突然大喊，但没想到只是装个样子。
    这个动作的意义，理解不能。
    几位女生从教学大楼的方向走来，她们刚巧也想点几瓶饮料喝。
    几人一同在报亭下躲雨。
    九十梨香见到上杉后，开口说：“报名参加项目。”
    上杉櫂将刚刚点的牛奶递给靠来自己身边的花丸花火，柔和的百褶裙轻轻摇曳。
    “能不去吗？”
    花丸花火双手捧过牛奶，甜甜地感谢一声：“谢谢櫂君...”
    黑色水手服和红色的小领巾衬托的她尤其可爱。
    上杉櫂对她仰面小脸笑了笑。
    绫香莉映和清瞳原美都选择性忽视掉两人的相视一笑。
    拒绝吃这没理由的狗粮。
    “不行。”九十梨香则是无视，“羽田老师特别和我说过必须让你参加。”
    “我很优秀吗？”上杉櫂喝一口罐装咖啡。
    boss这个牌子他还是比较喜欢的，深煎咖啡，后味清爽偏苦带点酸味，回味悠长。
    九十梨香白他一眼：“不是因为你优秀，而是你太懒了，上次运动会你做了什么？”
    上杉櫂仰起头，稍作回想。
    “报了个立定跳远吧，虽然简单，但我已经很努力了。”
    “跳一米远也叫很努力？”
    “反正我是累得很。”
    如果上杉说自己累得很，那他一定过得很舒服。
    “你不会平常也是这么骗花火酱的吧？”绫香莉映斜眼看他。
    “我会是那种人？再说不是解开误会了？”上杉櫂顺手指一下后藤岩胜。
    “指我干嘛？”后藤看到了上杉的动作。
    “你的僚机账号败坏我的风评，有的小圈子谣传我是个变态。”
    上杉櫂很好奇。
    “你做了什么？”
    “什么什么，我很仗义的好不好，知道是你的名声，我用那个号都是很正常的聊聊天，只是通过这个号把我自己引荐过去而已！”
    “哼，”绫香莉映双手抱胸，她不怎么喜欢后藤这家伙，“后面那句估计是真的，但前面那句恐怕就不对劲了。”
    后藤岩胜张张嘴巴，但话一抵到喉咙就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
    他在想怎么解释明白这件事。
    眼镜娘清原瞳美没什么存在感，那副金边眼镜一直望向天空，傻傻地看阴云里掉下的雨。
    九十梨香低身取出售货机里的几瓶饮料，递给绫香莉映和清原瞳美两人。
    清原瞳美好一阵才缓过神来，用手接过瓶子，然后继续看雨发呆。
    大家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她是文学部的文学少女，应该不会想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吧。
    “总之。”
    九十梨香对上杉櫂说，“你自己想好要参加什么项目再告诉我，line、短信都可以，我会帮你去提交报名资料。”
    然后，几位女生就先回教室了。
    花丸花火跟她们走的时候，还捏着牛奶瓶回头对他微笑，挥了挥手以作告别。
    “櫂君再见。”
    黑色水手服的红色小领巾轻轻摇曳，她的笑容可爱稚气，缤紫色的眼眸即便在阴天也明亮的动人。
    “嗯。”上杉櫂也对她笑了笑。
    等她回身快步跟上几位好友时，上杉櫂才放下挥动的手。
    “明明...只是下个课而已...”
    “你在嘀咕些什么？”
    “我觉得我有必要远离你了，上杉，你就要失去你学校里唯二的好友了！”
    “不算唯二吧，我弓道部也算是有几个朋友。”
    “这些都不是重点好吧！重点是为什么我每次跟着你，就要被强行提着脑袋，灌一嘴的狗粮？体谅一下单身人士好不好！上杉同学！”
    “我对我的未婚妻不能笑了？”
    “......”
    “是我自讨没趣。”
    ——————
    【剩余时效：7:55:26】
    绵绵细雨总是会放大心中所想，最近几日花丸花火都没有什么烦恼，所以睡觉会在雨声下放空大脑，变得深沉安逸。
    就是时不时会想起坏家伙偷偷吻过来的样子。
    这种时候她都会下意识的抿抿唇，然后“呜——”的一声把小脑袋埋到别人看不清她羞红的脸。
    少女终究是少女，只要那奇怪的buff一消失，就又会变得羞赧起来。
    心慌慌地想：自己...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奇怪...
    她尽量避免回想，但很多事情越是逃避，就越是深刻。
    脸蛋莫名奇妙就滚烫起来，花丸花火双手撑在满是课本的书桌上，然后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嘟起嘴，胡乱揉搓。
    “花火酱，你干嘛啊？”刚刚从厕所回来的绫香莉映问。
    然后她坐在她的前桌。两人现在都是教室右手靠窗的位置。
    花丸花火轻捏自己软软的脸，白皙的脸蛋上带有淡淡的粉红，在手指的挤压下不断回弹。
    似乎还没缓过神来，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没、没什么...”
    【剩余时效：7:50:36】

 第150章 不听课的上杉有点无聊

    “花火酱你的脸怎么又这么红？”
    绫香莉映坐在花丸花火的前面，抓住她捧脸的纤细手腕问。
    ——肉垫下压，背部后拉，身体的重心向尾部偏移——
    花丸花火连连晃头，缤紫色的眼眸向下偏移，脑海被他亲吻的样子给挤满了。
    ——被他用食指抬起下巴，自己皙白的脖颈微微上扬，两只小手紧张的攥住胸口的衣襟。
    眉毛秀弯，嘴唇轻抿，闭紧害怕却又想偷看的眼，小脸不自觉的泛出粉嫩的红。
    然后...等待他的气息接近自己.....
    好、好羞耻...！
    花丸花火沉浸在少女的幻想里，没有听到面前绫香莉映一连串的询问。
    她脸颊忽然发烧般的通红，又“呜——”的一声将脑袋扣在捧起的手掌里。
    小手死死捂住双颊，不断发出少女小动物般的呜鸣。
    “......”
    “真的没事吧？”
    正当绫香莉映脑补上杉对她做了什么坏事的时候，一只橘色的猫，突然跳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她被猫猫吓了一跳。
    橘猫在桌面上踏出优雅的猫步，尾巴晃晃悠悠，身上的毛发跟随前肢和后肢的动作轻微拉扯。
    “怎么会有橘猫在这儿？”
    绫香莉映看到它用脑袋蹭着花丸花火支撑脑袋的胳膊，用胡须拨弄少女细腻的肌肤，抖动的喉咙发出细弱的喵呜声。
    花丸花火听到猫咪咕嘟嘟的声响，放开了捧脸的小手。
    “花火酱养的猫？”绫香莉映发现这只猫咪莫名亲近花丸花火，“怎么跑学校来了？而且看样子没怎么淋雨。”
    她转头看向窗外，落雨洗刷树木的哗哗声如拉丝芝士一般细软绵长。
    两位穿黑色水手服，胸口抱书的女子高中生从视线中谈笑走过。
    花丸花火缤紫色的眼眸凝睇橘猫慵懒的眼睛，双手平铺下滑，脸蛋斜靠在垫有《国语综合》课本的书桌上，不断打量它。
    它打了个猫哈欠，然后伸了伸舒畅的懒腰，尾巴打得很直。
    它回转头，看向一直好奇看自己的花丸花火，慵懒的表情几乎看不清它只有一条缝的眼睛。
    一人一猫就这么相互安静对视着。
    “它的眼睛...好熟悉呀.....”
    花丸花火心头莫名悸动，伸出手摸摸猫咪的头，用小手顺着毛发捋动。
    橘猫似乎很享受少女的抚摸，用脑袋直蹭她的掌肚，亲昵地发出了猫叫。
    “不是你养的猫？”
    绫香莉映本想把橘猫抱起来赶跑，但看到它很温和的样子也就没这么做。
    “毛发也很干净，不像是野猫啊。”
    橘猫侧躺在书桌上，外翻出白色的肚子，以一个极其舒适的动作享受少女慢揉的抚摸。
    细眯眼睛的脸有着非常人性化的懒惰表情。
    猫咪的正常体温在38°至39°之间，比人要稍高一些，所以猫肚子摸起来也是热热的。
    “是有主人的吗？”花丸花火揉着它的肚子，视线不曾离开，稍微喜欢上了这只怠惰的懒猫。
    主要是它长得很像小时候隔壁千野婆婆家的那只橘猫土豆。
    土豆喜欢趴在瓦片上，蜷缩休憩的样子肥得就像是一个椭圆土豆。
    小花火也就一直这么叫它。
    可惜千野婆婆离开很久了，房子一直废弃着，肥猫土豆也在这之后郁郁寡欢，不吃不喝安静死在了一直喜欢趴的屋檐上。
    小花火为此还伤心许久。
    花丸花火一直抓挠着它的肚子，它懒洋洋眯眼的样子，咕哝哝的声音，勾起了她的回忆。
    “你想养它？”绫香问。
    “嗯...”花丸花火点点头，“但是，它是有主人的吧？”
    “不一定吧，我看看。”
    绫香莉映将橘猫高高举起，来回仔细打量，“嗯...没什么身份牌子，也没有项圈。”
    橘猫的身体好不容易才在她的手心稳住了神儿，正以一双无神的眯眼看着她。
    对花火的态度天差地别。
    “我看看绝育了没有。”
    “猫咪...还要做这个吗？”花丸花火好奇的问，她知道绫香家养了几只猫。
    “当然了，”绫香莉映扒拉猫咪的腿回答，“让它安分点的同时，一定程度上能延长寿命，不想要小猫的话最好还是做个绝育。”
    她将满脸无神的橘猫递给了花丸花火。
    “是个女孩子，这么懒这么肥应该是做过绝育了。”
    “也就是有主人的？”
    花丸花火将它抱在怀里，有些小失落。
    “大致是了。”
    “那也就没办法了...”
    上课铃响了，绫香莉映看一眼少女怀中的橘猫后就坐回自己的位置。
    花丸花火继续捋着猫咪的毛发，橘猫又变得享受起来，直用脑袋往少女的胸口蹭。
    有些痒痒的。
    花丸花火脸蛋微微泛红，将橘猫抱在腿上，悄悄俯低脑袋对它说：“不行，櫂君都没.......”
    话还没说完，少女赶紧甩甩脑袋，拍拍脸蛋。
    橘猫的肉垫踏在少女的腿上，尾巴向后舒展坐下，对她晃脑的动作歪了下头。
    这节课是国语综合，羽田希暮走上讲台。
    “上杉怎么没来？”
    坪川贵弘举手说：“他肚子不舒服，医务室去了。”
    “不严重吧。”
    “不知道。”
    “我知道了。”
    关心一句后，羽田希暮开始上课。
    班长九十梨香：“起立！”
    “老师下午好。”大家一起喊，同时与老师互相鞠躬。
    班长：“请坐。”
    花丸花火坐下的时候看一眼另一头上杉櫂的位置，躲着羽田老师偷偷拿出手机发送一条line：
    ‘櫂君没事吧？（可爱鲨·关心）’
    ......
    没有回复。
    等待许久，心不在焉的花丸花火也只得将手机放入抽屉。
    上课室，她时不时看一眼没有人坐的椅子，手上的笔在本子上划出数个圆圈，小声说：
    “櫂君...没事吧...为什么不回花火的信息...”
    被塞入抽屉的上杉猫能听到羽田老师讲课的声音。
    虽说不知道为什么猫脑袋还能理解人类的语言，但既然都变得猫了，也就不需要再明白什么逻辑。
    他从趴坐的状态昂起头，斜射进抽屉的光打在他的白色胡须上。
    上杉猫紧盯少女与百褶裙交接的小衬衣，对那白白净净的肚子细眯了竖瞳。
    尾巴在后边摇晃，向外踏出优雅的猫步。

 第151章 上杉猫的惬意时光

    当猫咪是种什么感觉？
    上杉猫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但总之就是很舒服。
    猫的身体柔软，因此可以做出各个角度舒展懒腰的姿势。
    灵敏矫健的身躯使它能够趴在高处，迎着清风美美地睡个懒觉。
    这种事情对于上杉猫是享受的。
    能优美的踱着猫步，漫步在人类难以行走的屋顶也无比惬意。
    最重要的就是会被女孩子注目亲近，理所当然地被摸头揉肚皮。
    当然，随意地接近女孩子，也自然没什么问题了。
    猫脑袋探出抽屉，毛茸茸的猫爪子踏在少女长筒袜的大腿上。
    花丸花火自然是看了他的动作，但现在是上课时间，不能让他被大家发现。
    双手抱起他的腰，又将上杉猫塞回了抽屉。
    嘴里小声说着你还不能出来这样的话。
    对此，上杉猫晃晃猫脑袋。
    咱家是猫，会听人话？
    在抽屉里打了个猫哈欠，上杉猫又踏出了抽屉。
    不过刚巧碰到小花火被叫起回答问题，他自然又被小手挡在了外边。
    上杉猫随遇而安的坐下，来回转头观看她挡住自己的手。
    粉白粉白的手指，有着纤细与小巧、
    她的手指不算长，但有一种可爱的软糯感。
    是那种一旦害怕，就会蜷缩在一块儿的柔弱小手。
    咱家是猫，奇怪一点没什么问题吧？
    羽田希暮看到花丸花火忽然低头抿了抿嘴唇，问：“花丸同学，你没事吧？”
    花丸花火偷偷瞅一眼抽屉，想缩回痒痒的手指，但又怕橘猫突然跑出来。
    “没、没什么。”她挤出一个不太好看但在她脸上又很好看的笑。
    四个字概括就是奇奇怪怪的。
    绫香莉映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估计就是那只猫，但也只是回看她一眼。
    “行吧，你先坐。”
    对于向来乖巧娴静的花丸花火，羽田希暮也不会去刻意询问她什么。
    小花火坐回板凳，用刚刚被舔的手指轻抚上杉猫的头，并低声让他不要出来，安静睡个觉就好。
    虽然被少女捋毛是挺舒服的。
    但咱家只是一只小猫咪，不应当这么听话，睡觉也不能睡冷冰冰的抽屉。
    少女白白净净的肚子往往就是最吸引猫咪的地方。
    上杉猫遵从猫的本能，顺着花丸花火抚毛的手，硬着头皮钻了出来，爬到她的腿上。
    “是里面不太舒服吗？”花丸花火发现他有些抗拒，低头看上杉猫仰面的脑袋说。
    上杉猫也只是看她一眼，肉垫踏过百褶裙，直接钻到黑色水手服的小衬衣里。
    暖暖的平坦小腹有着少女的软嫩肌肤，上杉猫的猫脑袋蹭在上面，舒服得发出了微弱的咪咪叫。
    由于鼻子更加灵敏，所以少女身上的那股百合花香就更加沁猫心脾。
    靠在上面睡觉更是有种懒洋洋的温暖舒适感。
    花丸花火脸蛋樱红，很怕痒，所以抓住了上杉猫的后颈，把他从自己的小衬衣里直接拎出来。
    然后放在自己腿上，鼓起小脸紧盯他。
    上杉猫抬起头，与少女对视的眼瞳细眯成一条缝、
    从这个角度看，小花火胸口的红色小领巾都要大不少。
    咱家只是一只小猫咪，不应当用这种眼神看我。
    “是待在抽屉里面不舒服吗？”花丸花火弱气的声线非常小声，为不引起羽田老师的注意刻意压低。
    “......”
    上杉猫学着招财猫那样刮刮脸框，张开嘴打个哈欠，然后直接侧躺在她的大腿上，软成一滩猫，摇曳着尾巴开始睡觉。
    不久，又发出了咕噜噜的声响。
    “......”
    看到他在自己腿上睡得那么安逸，那么亲昵自己，小花火也不忍心打扰。
    拿出自己米色毛针织衫给他盖上，然后端坐听课，看到那个靠墙的空位会想：櫂君...真的没事吧？
    ——————
    雨还在下，跌落在大理石上溅起的水滴绵绵不绝。
    学校广播站重复播报让学生注意雨天安全，并督促他们尽早回家。
    一张张雨伞从身边撑起，大家踏下湿滑的大理石阶梯，向校门口的回家路走去。
    教学大楼门口伞筒里的伞已经没个精光。
    “明天见！”
    “注意身体啊，上杉。”
    “哈~~”
    上杉櫂打个哈欠，目视打完招呼走向校门口的后藤与坪川两人。
    大多数学生都是一个人走，情侣除外，唯独这两人搂抱在同一个不怎么大的伞下，某些拥有奇怪属性的女生看到都要打一个寒颤。
    不知道是不是睡太久的原因，脑袋昏昏沉沉的。
    还是说这是提早结束的副作用？
    不过都无所谓了，他临走的时候回望小花火一眼，记得她发现上杉猫不见了，伤心了好一阵。
    花丸花火很快就换好鞋从转角口走出，手提肩包，踩着小皮鞋走到上杉櫂的身边，对他去医务室的事情面露关切。
    “櫂君...没事吧？花火的信息櫂君一直都没有回。”花丸花火仰面说。
    “没事，只是晚上有点着凉。”上杉櫂手拿一把透明雨伞。
    “晚上？可是櫂君晚上不是和花火一起.....”
    忽然意识到周围有同学，花丸花火赶紧捂住嘴。
    虽说他们根本听不清她细若游丝的声线。
    “没什么。”上杉櫂不想说她晚上会拉紧被单把自己裹成一团，有时候会让他盖不了被子。
    “櫂君...今天你不在的时候，花火见到一只橘猫。”
    “噢？很肥吗？”上杉櫂平常地撑起一把透明的伞。
    “和土豆一样......”花丸花火见他撑起伞，微微挪步，身体向他靠了靠。
    “那是有够肥的，你想养他？”
    两人一同走在雨下，背影让许多独自撑伞的同学眼羡。
    “花火是这么想的，可是它好像有主人，下课后就跑开了。”
    “没准是去找吃的。”上杉櫂说。
    花丸花火躲在透明雨伞下低头思考：“是花火没有给它准备吃的吗？”
    “所以你下次见到他，给他喂点吃的。”
    “橘猫...喜欢吃什么？”
    “肉食动物，吃当然要吃好的，不要买猫粮。牛肉、猪肉、培根都行，偶尔来一点蔬菜沙拉也好，当然一定要熟的。”
    “饭团呢...？”
    “饭团也可以，但注意不要加辣椒，他一定承受不了。”
    小手挽住他撑伞的胳膊，花丸花火弱气的说：“总觉得，櫂君在说自己想吃的......”
    “我喜欢吃，那只橘猫也会喜欢吃。”
    花丸花火不解地看他：“花火记得櫂君...没养过猫吧。”
    “没有实际经验不代表理论不行。”
    “...花火明白了。”
    滴滴...
    手机突然响了。
    上杉櫂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晃一眼屏幕上方的备注，按通电话，说：
    『老爸什么事？』
    电话另一头的上杉健一坐在靠椅上，凝视办公桌边角上的绿色仙人掌，左手持杯，啜饮一口茶。
    『很重要的事，跟你说一下你爷爷那边最近的情况。』

 第152章 刚有钱的上杉，又没钱了

    ——————
    老爷子的橘子园在日本四国西部的爱媛县。
    “三个太阳”的特殊地理条件，造就这里闻名全国的柑橘。
    爱媛县接壤濑户内海，在能看到水天一色的海平面，能感受到海风吹来的咸湿气息，那里的晚秋季节开满了色彩缤纷的山茶花。
    农业协会，则是掌控全国农民命脉的组织。
    如今全国农民只有100多万人，而农协的会员却高出数倍不止。
    全国5000多个农协部门，涉及医疗、葬祭、教育、保险、贷款等各种社会服务。
    他们会为农民提供农具农药农机农业知识等一系列的工具和经验。
    全身心的为加入它的农民们提供从无到结束的一条龙贴心服务。
    做农业无需操劳收购、加工、分拣、包装、销售等工作，只需要按照它给的的指示干活，等待收获果实即可。
    在农民利益受到侵蚀时，他们也会组织起来抗议游行，向政府施压。
    他们开办的农协银行更是日本事实上的第二大银行，存款无数。
    权利之大连政府也忌惮三分。
    当然，
    这所庞然大物远没有表面那么光鲜亮丽。
    ——————
    细雨不断，上杉櫂右手撑伞，与电话里的父亲交谈爷爷的事情。
    “老爷子的橘子园要我来继承了？”
    “想得倒美，给你你会种橘子吗？”
    “嘛嘛，虽说不太懂，但也会一点，毕竟老爷子也是教过我的。”
    “那都多久的事了，”上杉健一想到什么，忽然轻笑两声，“哈哈，说什么种橘子，你也就一直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偷懒，走都不愿多走，也不知道你这偷懒劲是怎么来的。”
    “与生俱来。”上杉櫂回答说。
    “行了行了，不和你拉扯这些，关于你爷爷的事就长话短说吧——他今年退出农协碰壁了。”
    对于这件事所产生的结果，上杉櫂能猜个大概。
    “橘子卖不出去了？”
    电话另一头的上杉健一放下手中的茶水，轻叹一口气：
    “唉~虽说农协近年没以前厉害，但对这类农产品的把控力度还是很有话语权的，你爷爷的橘子园不小，没有预兆、一声不吭的突然就退出了，自然会受到很多来自农协的阻力。
    “临近7月，蜜橘成熟，但没有一个经销商和超市愿意订购你爷爷的橘子。”
    “以前合作的销售商也没有？”
    “没有，你也应该知道，他们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敢。”
    “网络直销怎么样？”
    “哼哼，第二年你爷爷的果园就没了。”
    上杉健一继续说：“老头子倔得很，次郎和淑子都劝不动他，认为想要挣大钱，就必须摆脱农协的控制。”
    上杉次郎和上杉漱子是上杉家的次子和长女，一直在爱媛县务农种橘子。
    上杉櫂的父亲是长子。
    “咳咳，这次主要就是和你说一下，你爷爷那边7月份蜜橘卖不出去的话，会赔一大笔钱，届时需要我们的救助。”
    “......”
    上杉櫂明白意思：“也就是需要钱？”
    “嗯，也就是你的零花钱要减减了。”
    “......”
    没事，刚刚挣了两百万。
    电话那头的上杉健一：“次郎和淑子已经为老头子压上了家当，但总计出来的还是够不到赔损的成本，所以...你那两百万也有可能......”
    “明白了。”
    嘟——
    上杉櫂挂断了电话。
    “...嗯？”
    脖子挂有工作牌的上杉健一听到盲音愣神一秒。
    然后熄灭手机屏幕，放在桌子上，拿起一旁的杯子啜饮一口茶，闭上眼睛，幽幽的道：
    “这小子，还有件事情没说呢。”
    ——————
    “櫂君...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花丸花火看他打了好久的电话。
    雨势不减，似乎还大了许多。
    敲打透明伞身的砰砰声短促而又细锐。
    上杉櫂撑伞的手不由向她靠近些，无奈的说：“本来还说请小花火吃顿好吃的，但櫂君又没钱了。”
    “櫂君不是才挣了200万円吗？”花丸花火亲昵的抱住他撑伞的胳膊，小小的身子向他那边贴近，侧靠过去。
    “又没了。”上杉櫂只能这么说，“小花火最近养我吧。”
    花丸花火对他眨眨眼，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好呀。”
    “我这么没用你不介意？”
    花丸花火双手环抱住他的胳膊，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眼说：
    “櫂君只要是櫂君就足够了，花火会努力照顾好他的。”
    “小花火啊...”
    有时候上杉櫂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这么毫无保留的密切奉献，心中对她也产生了一种关心不足的愧疚感。
    “今天我来做菜怎么样？”
    “唔唔...”
    花丸花火赶紧睁开眼晃晃脑袋，头发都跟随摇曳起来：“櫂君休息，花火一个人就可以了。”
    雨点的声音大的有些扰乱心神，人行道上的人们大多靠向树下雨势较少的地方。
    车辆疾驰过身旁，飞响起溅水的声响。
    上杉櫂聆听这些声音沉默着。
    “......”
    “真的不好吃吗？”
    “櫂君一直都在努力！花火能感受到！”花丸花火很用心的鼓励他。
    上杉櫂开始纠结要不要把9的料理给点到正数。
    花丸花火继续说，黑色水手服有着少女的青春灵动：
    “櫂君也不要太过在意，花火是櫂君的未婚妻，会一直陪在櫂君身边的，每天的便当和晚饭都会加油去完成。”
    “只要櫂君不要吃腻了，嫌弃花火就好。”
    上杉櫂微笑对她说：“我还怕你嫌弃我呢。”
    “不会的，虽然有很多人都不喜欢櫂君，但花火会永远喜欢他的。”
    说完话，少女也对他笑了笑。
    人一旦得到一件东西，就会忘记当初踮着脚扒着橱窗看它的感觉。
    尽管早已忘记当初那种踮脚的新鲜感，但她这份温暖心扉的笑，这份陪伴了十二年的熟悉笑颜，值得用一生去爱惜守护。
    “今天我帮你揉揉肩。”
    “櫂君...不是想偷偷摸吧...”
    “没有，只是单纯的想让你轻松一下。”
    “嗯...”
    “其实...櫂君的话...花火也不会介意的...”花丸花火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连上杉都听不清。
    “什么？”
    小花火定了定神，看跌落在脚下的雨点，回复道：“没、没什么...櫂君喜欢就好...”

 第153章 平静的小生活有了点波澜

    ——————
    掌管全国农业命脉的组织自然掌握一条近乎于垄断的生产销售线路。
    他们权利极大，资金雄厚。
    发放贷款帮助农民务农的同时，也承包蔬果出产到配送销售等一系列强制服务。
    买方和卖方的渠道都掌控在他们手里。
    能控制市场价的他们，又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
    低价收购，高价卖出，随意进行两头压榨。
    ——————
    在此之后，两人买完菜之后一同回家。
    顺路在沿途的全家便利店买了个「巧克力香蕉可丽饼」。
    花丸花火会拿出她随身带的小辣椒一起吃，上杉櫂也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怪味。
    她看起来吃得倒挺舒服的，好奇询问她也只说是甜辣甜辣的味道，很有幸福感。
    一起走在静谧的回家小道上，上杉櫂能感受到小花火一直有意无意在往自己身边靠近。
    听说在相合伞下，互有情愫的人都会在心理和行动上，对彼此产生亲近的效果。
    上杉櫂看一眼穿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
    “今天晚上...？”
    花丸花火双手捧着加辣椒的可丽饼，咬一口后羞涩的点头。
    “嗯...”
    拐过这个转角，便看到了两人熟悉的家。
    “你那边，还是我那边？”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后，心照不宣。
    上杉櫂带着手提超市袋子的她，拐向自己的家门口。
    小院内有些刚开没多久的月季经受不住风雨的摧残，变得暗淡无光。
    上杉櫂倒不讨厌梅雨季，而是他的一些花，很讨厌梅雨季。
    转角，便看到了上杉家的屋檐。
    不过回家的两人却驻足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
    冷雨敲打房屋的声音持续涌入耳畔，上杉家门口的蹲着一个无聊到用手指拨弄石板缝里的杂草，发鬓有着挂耳染的黑发少女。
    黑发少女身旁放有被打湿的旅行包，一个莫名其妙的长方形袋子。
    她嘴里叼着棒棒糖，很快就发现站在外面的两人，抬头的时候顺手拔掉一根杂草，语气慵懒地对两人对他们俩挥了挥草。
    “哟，回来了啊。”
    “......”
    ——————
    冷雨也吹不走夏日潮湿的气息。
    花丸花火准备好茶水，端到上杉汐和上杉櫂的面前，然后继续去厨房里做菜。
    热茶腾起的气息朦胧了眼，发鬓浅蓝的上杉汐看一眼在厨房忙里忙外的花丸花火，一改之前慵懒的神态，好奇地问：
    “阿櫂，你们......”
    “未婚妻。”
    “喔~~”
    上杉汐很是惊讶，好一阵才消化这个信息，端着茶杯斜他一眼，“你不是不喜欢花火丫头吗？”
    “谁说的？”
    “你说的。”上杉汐一边吃棒棒糖一边喝茶，糖的甜味和茶的清苦中和在口腔，奇异的怪。
    她忍不住撇撇嘴，但又再喝上一口。
    上杉櫂侧头看她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阿櫂、阿櫂！”
    “你喜欢说谎汐姐我是知道的。”
    上杉汐放下茶杯一口咬掉棒棒糖，咯嘣声清脆响亮，“小时候看着又懒又蠢，但汐姐明白你比谁都精明。”
    “我那只是懒而已。”上杉櫂为自己辩解一句。
    “阿櫂、阿櫂！”
    “你又说谎了。”
    上杉汐摇晃着手中的被咬扁的白色棒棍，悠哉悠哉说：“你说自己懒，那就是过得很不错的意思，今天谎话连篇啊。”
    说完，她一手靠着桌子，盯着客厅外的雨好一会儿，像是在从过往的黑白画面拨弄出记忆一样。
    “爷爷都没少被你忽悠。”
    “合理的休憩而已。”
    上杉櫂看到她靠手的慵懒侧脸里心有所想，“爷爷那边没事吧？”
    “爷爷...”
    上杉汐叹了口气，撑脸的手拨弄浅蓝的发鬓。
    “肯定是有事我才会躲来这边啦。”
    “那么严重？”
    “嘛，比你想的要轻一些，主要是以防万一。”
    上杉汐说，语气认真到懒惰，轻微浮动的发丝有一种奇异的错乱感。
    “不过侵吞天国的家伙们两头压榨，爷爷那么大的一块果园，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
    “明明爷爷种的橘子那么好，一直没有电话投诉，最近却多了起来，还有人说去年的橘子导致他今天拉肚子了，真是蠢啊。”
    “......”
    “算了算了，爷爷做的决定只有他自己才改的了，希望一切顺利吧。”
    上杉汐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视线紧锁它胡乱摇动起来。
    上杉櫂一直觉得她这些奇奇怪怪的动作没什么意义。
    不过食指伴随花火花火煎菜的声音很快就指向了他。
    上杉汐咚的一声下巴抵在桌子上，黑色的发丝向两边延伸，浅蓝色的鬓角依旧显眼。
    不疼吗？
    上杉櫂忍不住想。
    上杉汐眼睛看起来完全没有精神样子地说：
    “说着说着就说歪了，阿櫂果然还是这么厉害。”
    “很正常的聊天。”
    指向他的手指变成了无力吊垂的晃手。
    “不不不，明明刚才还在说你和花火的事情，一下子就跳爷爷那边去了。”
    看着他的脸，没有精神的眼稍微集中了些。
    “阿櫂，这么多年没见，你长得很帅了啊。”
    “勉勉强强。”上杉櫂谦虚一句。
    “没少吸引女孩子吧？”
    “汐姐想说些什么？”
    趴在桌子上的上杉汐向厨房那边侧了侧头，说：“我没算错的话，花火才15岁吧，居然就成阿櫂你的未婚妻了。”
    “你不是花言巧语在欺骗无知少女的感情吧？”
    “真心的。”上杉櫂自认为是这样。
    上杉汐“咦~”了一声：
    “明明以前一直还和我说小花火是你的妹妹。”
    “汐姐不是说我喜欢说谎吗？这就是了。”上杉櫂抿一口花火泡的热茶，腾腾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
    “不，那时候你可不是说谎。”
    白净的双颊，端正的容姿，很少露出的小虎牙，浅蓝色的挂耳染，上杉汐没有精神的眼睛始终如一，一切特征结合起来又让她看起来像一位三无美少女。
    ——她的容貌更多来自于她不幸辞世的妈妈。
    “嘛，不过你说‘是真心’也不是说谎。”
    “汐姐什么时候会这技能了？”
    “什么什么技能，被你骗的多了而已，从你眼睛我就能看出你是不是说谎。”
    花丸花火已经做好了菜，端着盘子从厨房走来。
    上杉櫂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能从自己的眼睛看出来是不是说谎。
    “汐姐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你识破我谎言的经验？”
    “可以啊。”普通随和的语气。
    眼角的余光看到花丸花火走来，上杉汐从趴的姿势改为了坐的姿势，接过花火送来的盘子。
    将盘子放在桌上后，她继续对上杉櫂说：
    “你说谎的时候眼神会有一种认真回答的感觉，说实话和被冤枉的时候眼神就变得漫不经心。”
    “嗯...”
    上杉櫂开始认真思考她的话，真的会这样？
    花丸花火舀完三碗饭后，在他的身旁坐下，并对对面的上杉汐含笑点头：“汐姐姐。”
    上杉汐也对她回以一个不怎么会出现的笑：“花火酱又可爱了这么多啊，辛苦辛苦，不像我只会躲在这里偷懒。”
    “汐姐姐是客人，请不要这么说。”
    花丸花火没有意识到，她的这句话很有种家庭主妇的味道。
    “......”
    上杉汐看上杉櫂的眼神变化了些，瞳孔深邃凝聚：
    “阿櫂~”
    “嗯？”
    “真的，没问题吧？”
    上杉櫂没能会悟她的意思：“什么没问题？”
    “你。”
    “我？我怎么了？”
    “你没有欺负小花火吧？”
    “......”
    上杉櫂本来想说没有的，但想了想还是改一下口，“普遍来说，没有。”
    “汐姐姐为什么会这么问？”花丸花火将装白米饭的碗端正在面前说。
    “没什么。”
    上杉汐又回到了那幅正常却又不正常的样子。
    ——————
    上杉汐是上杉櫂的堂姐，二伯上杉次郎的女儿。
    以前暑假上杉櫂回老家时就经常与她见面。
    由于上杉家和花丸家双方母亲比较亲密的关系，所以花丸家有时也会跟着去爱媛县旅游。
    一来二去，几人就成了熟识。
    六月中旬，东京持续梅雨，家里不少东西都要顺出来翻一翻。
    小花火已经做了很多个晴天娃娃挂在两家的窗檐上。
    “小花火想当晴女？”
    上午的房间，杂乱平铺的衣服。
    “不想。”
    “有让天空可以放晴的能力不是很美好？”
    “櫂君如果说的是阳菜酱的那种，就不行。”
    收拾完房间的两人坐在床边，一齐观看百叶窗外似乎要将整个东京都掩盖的阴滚滚梅雨。
    花丸花火的双腿在床边上下晃荡着，纤细的裸足有着十四五岁少女细嫩的质感。
    嘴里轻哼着歌，怀中抱着上杉送给她的鲨鱼玩偶，爱不释手。
    她一直是个很娴静的女孩子，但有时开心的话，就会让她整个人出落得十分空灵。
    这时候，任何人都想要接近这位不染纤尘的少女。
    “喜欢吗？”
    “嗯。”
    喜爱程度，溢言于行。
    上杉櫂就不得不感叹一句，这所谓深得女孩子欢心，是有多“深得”。
    时刻都带着它，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在两人之间站有一席之地。
    咚咚...
    敲门声。
    提着几件自己衣物的上杉汐打开了门。
    “阿櫂，我这衣物没地方放了。”
    “衣柜不够你放吗？”上杉櫂说。
    “不够啦不够啦。”上杉汐说。
    “叠起来放箱子里。”
    “好主意，”上杉汐称赞一句，“但我箱子也挤满了。”
    “超容量的衣服你是怎么带过来的？”
    “最近几天你们上学，我又买了几件。”
    上杉汐看一眼坐在床头靠窗的两人，“放阿櫂衣柜里吧，反正阿櫂你衣服不多。”
    “随便。”
    上杉櫂倒是无所谓。
    花丸花火晃荡在床边的小脚丫就没有停过。
    “汐姐姐...不去上学吗？”
    “怎么不去啊，来这里一半就是为了上学。”
    本以为男孩子的衣柜会乱糟糟的，但没想到干净得格外用心嘛。
    上杉汐将自己的衣服叠好，放进上杉櫂空余的柜子里。
    上杉櫂一直不知道这位堂姐准备就读哪所高中，神越是进不来了，学费昂贵不说，不接受中途转校生。
    “汐姐姐是要读哪所高中啊？”花丸花火问。
    “神崎越户高等私立学园。”上杉汐关上抽屉说，“就是你们那所学校啦。”
    “......”
    安静一秒。
    上杉櫂忍不住问：“汐姐家不是缺钱吗？怎么还来读神越？况且神越好像是不接受转校生的。”
    “你说的都没错。”
    上杉汐站起来，浅蓝色的发鬓显眼瞩目，她拍拍手说，“我们家缺钱也是真的，不过神越不收我学费，我不就来了？”
    特事特办，上杉櫂知道神越不交学费的学生，大多就是各种运动社团里的特招生。
    他们负责参加比赛，打响学校的知名度。
    上杉櫂在上次的弓道比赛中就获益不菲。
    那两个莫名其妙中途冒出来记者，他们的报社居然是做《高中弓道杂志报刊》的，很有名。
    巴拉巴拉把他吹的天花乱坠，说什么天才中的天才，不世の流星，拥有同辈不可逾越的天赋。
    中二、太中二了。
    羞耻到他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偏偏弓道界的那些高中生们还信以为真，弄得他很是烦躁。
    不过名气出来了，神越这所精明的私立学校就会开始展现他挣钱的本质。
    ——下学期给他减免学费。
    神越似乎有想在体育竞技这方面，与御知高中有所抗衡。
    “汐姐是特招生？”
    “有什么好惊讶的，”上杉汐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气质，“我剑道可是很强的。”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半闭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眼睛，单手插腰，身体微微前倾说：
    “你没关注我比赛？”
    “我又不懂剑道，关注它干什么。”上杉櫂指的是以前。
    上杉汐黑色的长发如细柳般沉落，只不过前面多了两簇浅蓝色。
    “剑道是重点？重点是我好不好，我还特意提醒过你。你汐姐的比赛都不关注？亏我在小时候还那么照顾你。”
    “嗯，照顾我吃橘子。”上杉櫂面无表情说。
    花丸花火一听到吃橘子，也想起以前上杉汐招待他们吃橘子时的样子。
    不同于现在时刻慵懒的语气，她那时候非常自信精神，很有大姐头的风范。

 第154章 周末的前奏

    堂姐算是寄宿在他们家了。
    上杉家的几个兄弟姐妹感情都不错，小时候几个孩子也玩的很愉快，所以上杉櫂家对她也持欢迎态度。
    上杉汐什么都好，要说缺点，就是和上杉櫂一样喜欢躲懒。
    她的做菜也指望不上，全部仰仗小花火的手艺。
    ——————
    六月二十一日，周日。
    持续半个月的绵绵梅雨终于结束了，耳朵已经快要被雨声磨平起茧。
    不过雨过天晴，当冗冗乌云逸散天际，东京的万里晴空就会拥有最大密度的透亮湛蓝。
    阳光从百叶窗打进卧室，光辉细碎而下，在少女白皙之中透出嫩红的肩膀上熠熠跳跃着。
    侧躺在枕头上的花丸花火红红的脸蛋也被照的透亮。
    少女睡意惺忪，呼吸炙热，耳朵被热气含的丝丝缕缕的痒，像是某个人被咬住一般。
    “唔......”
    女孩子娇小的身躯被抱在怀里，软软的身子沁着怡人的体香，轻抿的糯糯软唇令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她的耳朵也是一如既往的敏感，被那么轻轻咬上一下，便开始红润滚烫起来。
    虽说她还抱着一只等身大白鲨。
    “櫂、櫂君...”
    可爱的月牙眉微微蹙紧，花丸花火小手抱紧大白鲨，小脑袋还沉溺于迷迷糊糊的梦境中。
    上杉櫂放开她通红的耳垂，俯在她耳边轻声说：
    “起床了。”
    “唔......”
    花丸花火软软的应了一声，但除了把大白鲨抱得更紧一些外，就没了其他动作。
    “还是这么爱睡懒觉。”
    上杉櫂不禁摇摇头，然后右手撑着脑袋，侧在一边看她安静睡觉的样子。
    她面朝自己，盖的薄薄被单不过胸，雪白的肩膀从粉色的睡衣中滑出，完全暴露在空气里。
    阳光坠落在她的身上，一点一点暖和着空气。
    上杉櫂越是看她，就越是沉浸在她这份可爱的睡颜中。
    安稳的呼吸，小小的鼻子，樱红的双颊。
    现在可比小时候要好看的多。
    上杉櫂的心脏忽然快速跳动一下，手，不自觉的就摸到了被单里，爬上了她纤软的腰。
    划划捏捏揉揉。
    花丸花火有了反应，闭着眼睛糯糯地喊着“痒...”。
    怀里的大白鲨已经被她紧紧锁住身躯。
    少女细腻的肌肤滑嫩到难以用语言描述，白白净净的肚子更是时刻温暖着五指与手掌。
    上杉櫂许久之后念念不舍的收回了手，看着她赏心悦目的容颜，细眯了眼。
    ——————
    砰。
    “哈~~~”
    直接一手拍熄床柜上的闹钟，上杉汐艰难地从床上坐起，半吊着懒惰的眼皮，没有任何意义地揉着自己的头发。
    在学校里甚至会被女生嫉妒的端丽容颜一如既然的慵懒。
    盯着不像是自家衣柜的衣柜，她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啊~~（怠惰音），阿櫂家啊...”
    又静坐了五分钟。
    刚想躺下去的她，床头闹钟又突然响起。
    直接摁灭。
    “我怎么这么讨厌呢？算了，还是起床吧。”
    穿鞋洗漱换衣。
    换衣的时候上杉汐回到卧室翻箱倒柜，突然想起自己昨天貌似放在了上杉櫂的房间。
    站起，纤长的手掠过桌子，随手撕开一个棒棒糖，她叼在嘴里就动身向走廊斜对面的房间走去。
    修长的手指抵在墙上，指甲划过墙壁，顺着这条平行线很快就握住了冰冷的门把手。
    就在准备往下压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阿櫂，今年16岁了吧，大早上的不会做那种事吧？我直接进去不怎么好吧，要不要先敲敲门给他一点准备时间？”
    下一秒，上杉汐悄悄摁下冷冰冰的门把手。
    姐姐什么没有看过？
    吱呀.....
    细微的开门声。
    她稍稍探头，浅蓝色的发鬓和她窥视的眼睛一同从门缝中浮现。
    然后，她看到床上的一幕就用手扣住了门框，没什么精神的眼睛凝聚了富有浓厚兴趣的视线。
    “嗯...？”
    “小花火怎么在这儿？阿櫂呢？”
    上杉汐四处打量房间的角落，确实没发现上杉櫂，回头望望没有亮光的舆洗室。
    也不在。
    上杉汐走进去，看到床上抱着大白鲨安稳睡觉的花丸花火。
    她的脸满是好看的樱红，春风拂过的缤纷樱花，便是她美丽的脸蛋。
    好看太多了。
    上杉汐“咯嘣”一声一口咬碎嘴里的棒棒糖。
    一个女孩子大早上的在一个男孩子的床上睡觉，男孩子还不在房间内。
    一般这种情况象征发生什么？
    作为看两人一起长大的姐姐，上杉汐不禁摇摇头。
    “小花火才15岁啊，阿櫂也不知道珍惜珍惜，就算有了婚约也不能这样啊。”
    追忆一下曾经作为小屁孩的时光，上杉汐咬着白色棒棍就准备转头去衣柜里拿衣服，然后走出房间。
    “嗯...？”
    刚刚转头，她就在花丸花火肚子的地方看到凸凸的一块。
    一坨，像脑袋又不像脑袋，好像还在呼吸。
    反正不可能是上杉櫂。
    看着花丸花火安稳的睡颜，她掀开了被单。
    “......”
    看到这玩意，上杉汐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
    几秒后，一直肥硕的橘猫，就被她拎住了命运的后颈。
    上杉汐半闭了没什么精神的宝蓝色眼睛，与橘猫无神的眼缝相互对视。
    “喵。”
    ......
    “哪来的肥猫？”
    懒眼对懒眼，上杉猫“啊”的打了个悠长的猫哈欠，尾巴在下边不停晃荡。
    即使被拎住后颈，他也丝毫不慌，甚至用前脚刮了刮脸框。
    “还挺稳重的。”
    上杉汐瞅一眼小花火白白净净的肚子，转而对上杉猫说：“卖萌也没用，你这肥猫都钻人肚子上去了，这怎么行？”
    上杉猫无力地叫了一声，后脚悬空，尾巴摇晃。
    咱家只是一只小猫咪，就喜欢暖和的地方。
    上杉汐好不容易才把花丸花火从睡梦中摇醒。
    “汐姐姐...？”
    花丸花火揉揉惺忪睡眼，然后一个毛茸茸的白肚子就突然占据了她的整个视线。
    上杉汐拎着橘猫的后颈，看着有些恍神的花火说：
    “这肥猫你养的吗？”
    “......”
    花丸花火看着熟悉的橘猫认真思考一下，“不是，不是花火养的。”
    “那我把它扔出去。”

 第155章 周末的日常中奏

    “那我把它扔出去。”上杉汐拎着不能反抗的橘猫走向透射出阳光的百叶窗。
    “汐姐姐等等。”花丸花火喊道。
    上杉汐与橘猫一同转过头看她。
    四只眼睛是同样的慵懒。
    “花火还想要这只色眯眯的肥猫？”汐拎拎猫脖子说。
    “它是女孩子...”
    “母猫？”
    上杉汐抬高手臂，眯起眼眸看一眼，“嗯...确实是。”
    她走回床边，把橘猫放在花丸花火的面前。
    上杉猫伸伸柔软的猫腰，又打了个舒畅的哈欠。
    “这猫趴你肚子上睡觉，睡的还挺香。”
    上杉猫四只毛茸茸的猫爪子聚在一块，坐在床上，尾巴甩甩，伸长脖子等待小花火抚摸。
    上杉汐不由微笑：“还挺聪明。”
    花丸花火顺着毛轻抚上杉猫，摸到他的肚子上挠一挠，他便舒服得侧躺在床上，懒洋洋的眯眼。
    “温顺是温顺，肥也很肥。”上杉汐看着橘猫说，“不过怎么感觉它的眼睛跟阿櫂的一样懒。”
    花丸花火一边摸肚皮一边看它眼睛说，小声说：“是...很熟悉。”
    上杉汐朝天花板伸了个懒腰，宝蓝色的眼睛很好看，但是无神。
    “话说阿櫂呢？”
    花丸花火向四周看看，没发现人影。
    “櫂君呢?”
    上杉汐往裤袋里摸索一阵，发现既没有手机也没有棒棒糖。
    “大早上的不会提着裤子就跑了？”
    花丸花火将上杉猫抱起，放在白白肉肉的大腿上继续抚摸。
    猫猫的身子，越摸越上瘾。
    “可以给櫂君打个电话。”
    上杉汐看着花丸花火凌乱的睡衣，裸露的如瓷器般洁亮的香肩，心中叹口气。
    一晚上过后，一大早就跑了，阿櫂也太不负责了，不会真是个花花公子？
    她坐在床边，注视娴静抚猫的少女。
    “花火你才十五岁吧？”
    “嗯...”
    “安全措施做了没？”
    “汐姐姐在说什么？”
    “......”
    居然...不知道有这个东西吗？
    上杉汐捂住脸，有些生气，“阿櫂这家伙，跑哪里去了。”
    花丸花火撸着没什么反应的上杉猫，转身将自己的手机拿给她。
    用力在屏幕上敲打几下后，上杉汐拨通电话。
    ......
    床头突然响起手机铃声。
    看来他手机都没带。
    “这家伙！”
    上杉汐将没接通的电话挂断，手机放在一边的枕头上。
    花丸花火依旧是那副安静的容貌，弱气可爱的外表惹人怜爱。
    她从小就是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格，很容易被欺负，很容易被欺骗。
    上杉汐看着她露出的雪白香肩，越看越心痛。
    她将她的凌乱的睡衣整理好。
    “汐姐姐...？”花丸花火摸着已经熟睡的上杉猫，抬起头。
    “唉，花火，虽然已经晚了，但我还是要说，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啊。”
    “花火知道的。”
    “......”
    看她完全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纯洁的样子又让上杉汐忍不住心痛一下。
    完全就是被骗的团团转好不好。
    阿櫂怎么忍心对认识十多年的青梅竹马，亲妹妹一样的女孩子做这种事情？
    大早上还把人女孩子一个人丢在房间里，衣服还是乱的，只有一只肥猫陪着。
    看着就像被抛弃了一样。
    简直就是无情渣男。
    自己真是看错他了。
    “呃...虽然你们有了婚约，但花火酱你才十五岁...有没有想过如果怀孕了这么办？这对你会有很大影响的。”
    “...怀孕？”花丸花火对她眨眨眼。
    “......”
    长久的缄默无言。
    没明白吗？
    阿櫂不会连这种事情也骗她吧？
    欺负她性格柔弱，把她骗得只用来满足自己？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这也太过分了！
    上杉汐扶额摇头，向来没什么精神的眼睛有了一丝无奈。
    “必须找找他说说话了。”
    花丸花火能看出来上杉汐似乎有点生气，但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是找不到櫂君吗？
    少女挠着上杉猫肉乎乎肚皮，看向百叶窗外的天空，櫂君...在哪里啊？
    ——————
    上杉家的早餐。
    今天上杉太太额外多做了几份牛肉咖喱。
    厨房内腾香出热气。
    上杉猫一直在桌子上踱着优雅的猫步，等待早餐。
    上杉健一放下手机，视线跟着猫步来回移动。
    “这肥猫哪里来的？”
    花丸花火说：“学校那边跟过来的...花火想养它，但是它好像有主人了。”
    “学校那边？”上杉健一喝着早茶，“那跟过来也有够远了，没有身份证明大概率也没有主人。”
    上杉汐趴在桌子上看猫步。
    “这猫性格也温顺，就是有点肥，有点懒。”
    “猫就是要懒，好养一些。”上杉健一说。
    “那花火可以养吗？”花丸花火伸出手来想摸他，上杉猫侧侧头换个角度轻舔一下她粉白糯润的指头。
    有些痒痒的。
    “想养的话，就养吧，看着是挺乖巧，橘猫肥就肥吧，不肥才不正常。”
    上杉猫躺在花丸花火的面前，四脚伸直，任由少女小手的抚摸。
    上杉汐左手撑住侧脸，脸上的肉被推向前，像是嘟起嘴。
    “感觉这猫格外亲近花火酱啊。”
    “看样子有个两岁，毛色也很好，这肥胖的样子不是野猫。”上杉健一说，“对了，櫂呢？还没醒？”
    上杉汐从包里摸出张白纸晃了晃，语气慵懒地说：“阿櫂留了张纸条，说他晨跑去了，十公里，早饭在外面吃，让我们不用等他。”
    上杉健一抿一口茶笑笑，“他会去晨跑?那还真事罕见。”
    一说到上杉櫂，上杉汐就沉默了。
    有些话不好和长辈说，但事关于小花火的幸福，她有必要找上杉櫂好好谈一下话。
    骗着花火做那种事情，也太过分了。
    明明人家还是个十五岁的女孩子，还是高中生，要是怀孕的话，大家都会怎么看她?
    她的学业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虽说这事作为一个外人来管，确实有点不好，但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人的姐姐，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花火那种柔弱的女孩子不是用来欺负欺骗的，是用来珍惜的。
    一想到小时候上杉櫂忽悠忽悠她，然后自己跑去偷懒的样子，上杉汐就忍不住摇摇头。
    自己这剑道，又该帮助帮助他了。

 第156章 攻守一致方可无往不利

    临近中午，上杉櫂才晃晃悠悠的来到家门口。
    偷偷穿衣服再偷偷溜出去，确实有点麻烦。
    刚打开门，就被一柄竹刀拦住了去路。
    “怎么现在才回来？”
    上杉櫂看一眼挡在自己胸口的竹刀先革，说：
    “十公里，不知不觉就跑远了，回来的时候懒得跑，走回来的。”
    “这是什么随便想的临时理由？你懒的话不会坐电车回来？”
    “在外面吃碗拉面就没钱了。”
    “什么面馆？”
    “sugakiya拉面。”
    “吃这家你还没钱？”
    “穷，毕竟我200万円都没了。”
    上杉汐凝眸看他的眼睛，很随意的光，不是说谎。
    “行吧。”
    她放下竹刀，黑色的长发已经扎成了干净利落的马尾，唯有一簇浅蓝发鬓悬垂在脸旁，翩然灵妍。
    尽管眼眸慵懒无神，但也掩盖不住她精致到犯规的容貌。
    每次看到堂姐脸庞的隐约轮廓，上杉櫂就能回想起那位没见过多少次便溘然辞世的伯母。
    以前她还笑着招待过他与花火几人，和蔼可亲的。
    上杉汐将竹刀立在腿边，又从包里摸出一个棒棒糖，撕开包装袋后放进嘴里说：
    “我也没有其他意思，就是阿櫂你大早上的不见了，有些莫名其妙。”
    “那时候都九点了，晨跑很奇怪？”
    上杉汐修长的左腿顶着胯，右手撑在杵地面的竹刀上：“奇怪的不是时间，而是你会晨跑这件事情。”
    “以前也有人说过我晨跑很奇怪，现在他人已经不见了。”
    “？”
    这句话让上杉汐有些愕然，“什么意思？”
    “他回国了。”
    说完上杉櫂又补充几个字，“留学生。”
    “......”
    上杉汐对他的这个冷笑话报以白眼，“我还以为你对那个人做了什么，原来他只是回国啊。”
    “不然汐姐以为我会做什么？我...”
    “停停停，你快别说了，话题又给你带偏了，我跟你说啊.....”
    上杉櫂视线转向另一边。
    屋门口旁边的小院子里，藤蔓爬满围墙的月季已经被雨水冲散了花瓣，凄惨的样子远比落入路边水沟的面包更加糟糕。
    上杉夫妇和小花火正在打理他的花，顺带把里屋大大小小的花盆搬出来晒太阳。
    修剪花枝时，小花火与上杉太太有说有笑的。
    未婚妻这么快就开始和家里人其乐融融了？
    不过小花火从小就很受自己爸妈欢迎。
    反正两人待在一块，他们对她远比对自己好。
    “阿櫂！阿櫂！有没有在听？”
    上杉汐半闭澄澈透亮的眼眸，拿着棒棒糖在他的眼前不停晃悠。
    “没有。”上杉櫂回头说。
    “唉，说了大半天，结果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叹气的样子，让上杉汐本就懒散的神态看起来更加无奈。
    “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很正常。”
    “总是走神也算正常？”
    上杉汐后靠着墙，超短裤下的雪白大腿让她的身材显得修长靓眼，浅蓝的挂耳染又让她黑亮的秀发不显单调。
    脸庞更是精雕细琢勾勒出来的优美线条。
    就是那对好看的宝蓝色眼眸一直没什么精神，一直给人漫不经心的感觉。
    她随手将竹刀插进靠墙的伞筒里，神情散漫地说：
    “要不要我总结下刚才说的内容？”
    “最好如此。”
    上杉櫂又走神了，他看到小花火“咔嚓一声”，不小心剪掉一株月季的绝好花芽。
    明明剪掉下面嫁接的野蔷薇的根蘖就好了啊！
    心脏迅速抽动一下，又重归平静。
    上杉汐知道他在看花丸花火，继续说：“我的意思是阿櫂你也太不负责了。”
    “不负责什么？”上杉櫂回头问。
    上杉汐右手托住掂捏棒棒糖的左手，上下摇晃说：
    “晚上花火在你的房间对吧。”
    “嗯。”上杉櫂大概知道汐姐想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
    “信你？”
    上杉汐已经懒得去看他的眼睛辨别是否说谎，“而且看花火酱起床后什么事都没有，阿櫂你显然也不是第一次了。”
    “？”
    话题怎么就歪成这样了？
    上杉櫂刚想开口，上杉汐就从门后拿出另一只竹刀，直接扔给他。
    “听花火说你最近在学习剑道，先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剩下的话之后再说。”
    然后她就走出玄关，转角踏入他种有花花朵朵的小院内。
    提刀的背影没什么气质，但却有种随意的莫名压力。
    上杉櫂记得以前的上杉汐，好像就是剑道五段了吧。
    ————————
    上杉家的小院虽不如九十家的花园那般清幽雍容，但也是绿藤爬满了墙院。
    作为花墙的月季在这等季节更是竞相争妍，交融交长。
    就是被梅雨洗刷过后有些凄惨罢了。
    “又不戴护具？”上杉櫂手捏一个孤零零的竹刀说。
    上杉爸爸在另一边饶有兴致地观看两人比试。
    小花火和上杉太太做中午饭去了，等会儿隔壁花丸太太也要过来。
    “不是我不戴，而是你家没有。”
    上杉汐即使握着刀，也是那种散漫的语气，“况且你都没戴护具，我怎么好意思戴？”
    嘴里叼着尚未吃完的棒棒糖，竹刀在手中随意的胡乱挥舞几下。
    “状态还行吧。”
    然后一口咬碎糖果，上杉汐双手握住竹刀的柄革，迅速将其举置头顶上方，右脚向前跨出，两前臂成八字形。
    刀偏右，刀尖斜立。
    这是标准的双手上段持刀姿势。
    “准备好了没有？”
    完成备战姿态的上杉汐眼眸依旧慵懒至极，完全不像是修习剑道之人。
    但上杉櫂不是剑道菜鸟，经过岳父大人的调教，明白汐姐的架势并非摆设。
    不过她居然是采用上段持刀，而不是最稳妥的中段持刀。
    像这种猛攻用的上段姿势的确适合对付他，但也会因为太过积极而导致破绽频出。
    因为手腕、胴部、咽喉都暴露在明处，极易受到攻击。
    上段持刀属于放弃防守的激烈进攻起始架势。
    对付比自己实力低的菜鸟最好用。
    以前岳父就用这种架势起手连续猛攻重劈，大喊“面！面！面！面！面！”气势足的把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现在这种招式可没那么容易对付他了。
    攻守一致方可无往不利！！
    上杉櫂双手中段持刀，刀尖指向她懒散的左眼，脚步成守势，同时护住自己的胴、面、喉部。
    采用最好对付上段进攻的“待中悬”——抓住时机伺机反击，一击致命！

 第157章 挑刀反击，攻其之胴！

    双手挥刀，起右脚，蹬左脚，笔直的竹刀迅速踏起落下。
    “面。”
    软绵绵的懒气声，与之截然不同的，是其凌厉至极的劈斩！
    竹刀白色的先革，重劈而下！
    另一边观战的上杉爸爸都被上杉汐这陡然爆发的速度小惊一下。
    这可比他在电视里看到的厉害的多。
    够快！
    上杉櫂早就知道堂姐实力不俗，左脚向后稍退，以缓冲对方速度加持的力量，增加应对时间。
    然后，
    中段姿势的竹刀向上顶击！
    双手发力！
    刀斜面，力道的方向从左至右，以竹刀的弦身将对方的攻击向右上方挑开。
    啪——！
    竹刀交打之际，刀身颤抖得粉尘逸散。
    上杉櫂明白，上杉汐上段攻击的弊端，从此时开始显现了。
    一击不成，浑身都是破绽！
    挑刀反击，攻其之胴！
    上杉櫂再度后退，拉开距离以保证对方的攻击无力续接，双手持握的竹刀顺接刚才的力继续向右划动。
    “非常不错。”上杉汐看见了他的动作，但懒惰的神情没什么变化。
    回转。
    手腕柔软迅速翻转，竹剑的先革端点划出一条回旋弧线，挑刀与攻胴的动作贯穿而去。
    横斩，反击其左胴。
    “胴！”
    上杉櫂神色平静地轻喝一声，腰身向左拧转，身体的力量流会至双手实握的柄革之上，有效加速整个刀身的挥击速度。
    所有衔接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嘭！
    又是竹刀的撞击声。
    如此迅猛的一记挑刀反击依旧被防了下来。
    上杉汐倒握刀柄，倒立的弦身正好挡住了上杉櫂攻胴的竹刀。
    她嘴里仍咬着棒棒糖的白色棒棍，垂在脸庞的浅蓝发鬓飘逸清新。
    “嗯...大致明白阿櫂你的实力了。”
    “一招就探出来了？”上杉櫂看见她似乎没有继续打下去的意思了。
    “能在这速度下使出这种级别挑反，至少也是五段的水准。”
    上杉汐退回交迫的竹刀，与上杉櫂分开距离。
    上杉爸爸就在刚才被上杉太太叫进去帮忙做菜。
    “收工收工，没必要打了。”她甩甩竹刀，眼神懒散地说。
    “就结束了？”上杉櫂甚至觉得这连热身都不算，虽然堂姐急速抢占中线的动作确实够压迫，与她软绵绵的懒声大相径庭。
    上杉汐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不然你还想打出本？没有护具打身上那得多疼。”
    “还行吧，我就没少被打。”
    虽然被打很不舒服，但上杉櫂不得不承认，从岳父那些学到的经验特别有用。
    【剑道】技能可以催动他身体本能，但运动过快的话会有种脑子跟不上身体的感觉。
    虽然他体质并不算好，但这种近乎于条件反射的肌肉记忆，没啥剑道理论的脑袋还是难以驾驭。
    以前他一场比试下来，脑袋都有种空空的感觉。
    “你学剑道多久了？”上杉汐问。
    “之前也有人问我弓道学多久了。”上杉櫂说。
    “所以？”上杉汐通过花丸花火知道他最近在同时修习剑道和弓道。
    不得不说，她有点不相信。
    上杉櫂：“所以他们现在夸我是弓道界的‘不世の流星’。”
    “......”
    “什么奇怪的称号？”
    “我也想说，但他们强加给我，我也只能被动接受。”
    上杉汐看着他的脸，莫名想笑：“所以，不世の流星，你修习剑道几个月了？”
    “几个月吧，记不清了。”上杉櫂只给了个模糊的范围。
    几个月会有这种实力？
    虽然只交手一招，但上杉汐已经将他的实力摸得透透的。
    她没有任何试探，一开局就抓住他面部的露出的破绽，果断一击而下。
    但他就是能反应过来，回击那记陡然爆发的重劈。
    像这种反应能力，没有长久对战训练是不可能构成的。
    他说自己学了几个月，大概率也只是懒得回想确切的日子罢了。
    “行，这方面我也不问你那么多，你的剑道是花火爸爸教的吧？”
    “算是。”上杉櫂答。
    “花丸教士在剑道界都是有名的示现流剑士，有免传皆许，你跟着他学一定能学会很多经验知识，虽说我觉得你的气势并不能展现示现流的精髓。”
    “我跟着他，大多数时间都是挨打。”
    “花丸教士的技术，别人求他教他还不教呢，你是作为他的女婿真是占便宜了，有机会我一定会去拜访一下他。”
    上杉汐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下，扎起的马尾，超短裤下修长的雪白大腿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爽。
    “晚上就去怎么样？”上杉櫂看一看湛蓝的天空说。
    上杉汐想了想，沉吟片刻后说：“算了，近期我还没到实力瓶颈期，先自己练练吧，明天我去神越会加入剑道部，找那里面的家伙们对练对练。”
    “你知不知道神越剑道部有哪些厉害的家伙？”
    “不知道，没了解过，”上杉櫂说，“还有别找我对练就行，我还有弓道部的活动。”
    上杉汐懒散的眼眸瞅他一眼：“你这么喜欢偷懒，要你答应比跟你对练还累，算了算了。”
    “说回正事。”
    “啥正事？”上杉櫂转身就向客厅的门走去。
    “跑什么跑？”上杉汐几个闪步就拦在他的面前。
    上杉櫂觉得她这步伐这么快，一定和她的剑道实力有关。
    “都说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早上我去你房间，花火就衣服乱糟糟的待在你床上，你确定？”
    上杉汐继续说，“虽说我是不应该说这种事情，但作为看着你们长大的姐姐，还是要提醒一下阿櫂你啊，小花火才15岁啊。”
    “......”
    上杉櫂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很真挚，“我说，真的没什么，信吗？”
    “不信。”
    他的眼神又让上杉汐回想起小时候他忽悠自己的样子。
    “大晚上你拉个女孩子，还是未婚妻去你房间，能做什么？抱着睡一晚吗？”
    “阿櫂啊，别嫌姐姐啰嗦，花火酱才15岁，还有学业没完成呢。你必须肩负起作为她未婚夫的责任来，好好保护她，明白吗？”
    “......”
    上杉櫂不知道应该怎么挽回自己的形象了，“我是个好人。”
    上杉汐点点头，十分信任地说：“嗯，姐姐知道。”
    “但就是喜欢骗人。”她又迅速补充一句。
    “......”

 第158章 深恋中的少女，早已付出了永恒的真

    雨后的晴天延续到了第三日。
    从羽田机场发出的国际航班在遥远的天空中拖曳出云白的线条。
    周围是穿校服的学生，上杉櫂刚刚从图书馆还完书出来，抬头望一眼高踞上空的飞机。
    稍微凝视一下，两眼就涨得有些发痛。
    看来最近看书看的多了些。
    揉揉眉心，上杉櫂慢步走回教室。
    路上很多为本次体育祭项目做训练准备的学生们。
    这次体育祭是和周围几所高校联合举办的，比起以往，大家的活力都要高涨许多。
    连弓道都会有专门的项事竞赛，这在以往可不会有。
    上杉櫂还没有想好该参加什么项目。
    回到教室，刚刚转入门口又差点撞到抱着箱子走出花丸花火。
    为什么是又，因为上次就撞到了她的额头。
    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就像薛定谔的猫一样，具有量子叠加态的不确定性。
    花丸花火定了定神，学校标配的黑色小皮鞋并在一起。
    她抱着小箱子，仰面对他说：
    “櫂君又在想事情吗？”
    “在想参加体育祭的什么项目好。”上杉櫂说，然后指了指她的箱子，“要我帮忙吗？”
    花丸花火本来想说自己可以的，但恍然间看到自己手上戴的戒指，觉得自己不应该还对他这么生疏，软软地小声说：
    “那就麻烦櫂君了...”
    她将书递给了他。
    “送到哪儿？”
    “生徒会室。”
    上杉櫂抱过书带她转身，“走吧。”
    事实证明，订婚戒被新闻部的人发酵扩大后，他们两人走在一起就是全校最引人注目的焦点。
    上杉櫂知道花火不喜欢被太多人注视，但好看许多的脸蛋又必然会这样。
    同学都对两人悄悄评论，也有某些女学生私底下嫉妒她的外貌，说些难听的坏话。
    花丸花火低着头，尽量不去看他们。
    上杉櫂忽然知道了，岳父为什么要让他们在学校里尽量低调些。
    都是为了小花火啊。
    或许...自己又错了。
    他又怕她想起以前的事，关心地问一句：“没事吧？”
    “没事的...大家...只是觉得有些新奇而已...过一阵就好...”花丸花火小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自己柔软的百褶裙前。
    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
    学生会。
    刚来这儿的两人就看到几个穿剑道服的男部员气冲冲地走出来。
    无视他们，上杉櫂把箱子抱进学生会室，转头就走。
    一起走下楼梯，花丸花火的小皮鞋踏在阶梯上发出轻灵的响声。
    “櫂君，他们好像是剑道部的同学吧......”
    “没错。”
    “汐姐姐也加入了剑道部...”
    “你在担心她？”
    “嗯。”花丸花火说，“他们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杉櫂记得前天上杉汐说过要去找剑道部的同学对练对练。
    “我觉得花火与其担心她，不如担心他们。”
    “......汐姐姐很厉害吗？”
    “高中一年级就是全关东地区女子单人剑道赛的优胜选手。”
    走出楼梯间，踏上敞亮荫蔽的办公大楼走廊，花丸花火正回要去教学楼，就被上杉櫂拉住了手腕。
    她略显疑惑地呆呆望他。
    上杉櫂：“还有点时间，我们去后苑坐坐。”
    花丸花火感受到他拉住自己手腕的手，视线，情不自禁落在他的脸上。
    蓦然间，想起他前天晚上搂着自己腰睡觉的样子。
    痒痒的感觉，又突然流入心头。
    仅仅是注视那么一下，可爱的脸蛋瞬间红透了耳根，少女赶紧下移躲开视线。
    上杉櫂笑了笑：“怎么今天又这么害羞了？”
    “没、没什么......”
    “那要去后苑吗？”
    “櫂君决定就好.......”
    神越的后苑修得很是雅静，灌木葱郁，中间小小的亭子被花草簇拥。
    枝叶青翠的丝木棉有着不逊于樱花的秀色，挺拔干直的瓶状树干，大枝轮生。
    可惜没到冬季，不然这里也会飘漾着幽幽的芳香。
    小亭子里有人了，两人就只能找个长凳坐下。
    过来的时候，顺便在那巨便宜的售货机里按了罐咖啡、一瓶牛奶。
    绿荫蓝天，同时闻着后苑内的草木芳香，心情都要宁静不少。
    “花火体育祭项目报了吗？”上杉櫂拿着咖啡，并没有急着喝。
    花丸花火坐的时候，百褶裙下的双腿会紧紧贴在一块儿，小脚会稍稍往内收侧。
    这也算是她柔弱性格的体现。
    “有的...除了两人三足，还有一千米长跑，多人跳绳......”
    “你要跑长跑？很累的。”
    她的体育成绩一直都不太理想，有时候及格都很难。
    “花火...是想尝试一下...”花丸花火看着他说，“櫂君今年也要参加立定跳远吗？虽然每次成绩都不是太理想，但也一直有进步的。”
    “花火都记得，去年是1.23米，前年是1.12米，国中的时候是1.02米。”
    “......”
    其实他的立定跳完全就是随意跳一下，敷衍敷衍了事。
    “今年就算了，换一个，弓道的项目我可以去试试。”上杉櫂说。
    弓道的单人赛也算轻松，不需要顾忌队友的节奏，只管自己射的准就行了。
    “花火其实还参加了拉拉队表演。”花丸花火突然小声说。
    “拉拉队？”
    上杉櫂打量连说话都十分小心的她，元气少女这种设定，似乎与她截然相反。
    “没问题吧？其实跳舞也是很需要的自信和勇气的。”
    “花火...对自己很没有自信，但是花火会努力的。”
    “那我很期待你的表演哦。”上杉櫂笑着对她说。
    “嗯！”花丸花火也对他回以一个好看的笑，“谢谢櫂君。”
    “没什么。”
    花丸花火这种性格的女孩子，那怕是给她一丁点的鼓励，她都会竭力去完成那个目标。
    前提是那个人必须在她的心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
    不然给予再多的鼓励，她也依旧只会是那副沉闷小心的样子。
    花火小时候受到的欺负太多了，除了櫂外，也没什么人在学校里帮助她，导致她一直都是这幅柔弱的模样。
    她的自卑很难根治，但如今也在好转。
    上杉櫂遥望如清水般澄澈的碧蓝天空，对身旁的少女问道：
    “小花火，觉得自己现在幸福开心吗？”
    花丸花火侧头看向他，回答的声音，永远都是那软软糯糯的弱气感：
    “只要櫂君在花火身边，花火就永远会像今天这样幸福开心的。”
    “我们突然分开了怎么办？”
    “花火会去找櫂君的，会一直追寻下去。”
    “那我讨厌你了呢？”上杉櫂语气认真地说。
    “花火会离开的...会在远处偷偷看着櫂君...”

 第159章 某些事情，老套到无聊

    很多人都讨厌她的沉闷，她的柔弱。
    但上杉櫂一直都舍不得欺负她，如果她那时候缺少了鼓励与帮助，那份夏日花火般灿烂的笑颜，可能就永远不会再盛开在这世界上了。
    上杉櫂能明白上杉汐之前为什么要对自己啰嗦那么多，因为她以前也见过她的那副苦闷样子。
    作为初识不久的姐姐，那时候的她经常通过书信，从爱媛县寄向东京与她谈心。
    并附带点橘子。
    如果离她近的人都不关心她了，谁还会关心她呢？
    堂姐也是经常对自己这么说的。
    没有她喊自己名字的弱气声，没有她对自己露出的笑，没有她每天做的便当与饭菜。
    少了让心悸动的缤纷与色彩。
    那自己大概也会像前世那样，默默无闻的结束无聊一生吧。
    ——合上无心看下去的书，上杉櫂总是会有这样突如其来的感慨。
    数学课刚刚下课后不久。
    坪川贵弘突然从门口跑来说外面有人要找他，还是个美少女。
    “行，我知道了。”上杉櫂起身，就准备去门口。
    “欸，等等，上杉。”坪川叫住他，眼神狐疑，“你没问题吧？”
    “什么我没问题？”
    坪川贵弘向门口示意几眼，压低嗓音说，“你可是有婚约的男人，别——”
    上杉櫂理都不理他，直接走出教室门口。
    左右回看几眼，发现上杉汐正单腿支撑靠他们教室的墙上，叼着一根棒棒糖对他招招手。
    上杉櫂走进。
    “有什么事？”
    “也不算什么事，就是想邀请你加入剑道部。”
    “不去。”
    “行，我知道了。”上杉汐稍稍凝视他一眼，立马就转身离开了。
    上杉櫂也回到教室，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两姐弟有时候交谈就是这么干净利落，说不行就是不行。
    坪川和后藤两个家伙正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上杉，刚才那是谁？”
    “你觉得她是谁？”
    “据我打听，是昨天刚入学的转校生。”后藤说。
    “居然能成为神越的转校生，身份一定不简单。”坪川推推他反光的眼镜说，“企业家的女儿？还是哪家官员的千金？
    “喂喂，上杉你是怎么认识的，她刚刚找你做什么？”
    两人又开始自己脑补。
    坪川贵弘：“不是我说啊，上杉同学，你有花丸同学就够了，安安静静当个现充不好吗。”
    后藤岩胜：“太狠了太狠了，上杉！主角也不是这么当的，你怎么能这样！”
    “所以？”
    “所以请告诉我们你和她的关系。”
    “......”
    上杉櫂对他们无语了。
    “我觉得你们不去新闻部八卦全校真是可惜了人才。”
    窗外的绿叶，被微风徐徐的摇曳，上杉櫂目光随意地打量他们两人。
    “她是我的姐姐，上杉汐。”
    “......”
    怀疑人生的目光。
    “你，什么时候有个姐姐了？”
    “信不信由你们，她昨天才入学，剑道部的特招生。”
    后藤岩胜有些苗头，拖住下巴，仰头回想：“听你这么说，昨天剑道部貌似是空降了一个部长。”
    这点上杉櫂倒是不知道，他还以为堂姐只是加入了剑道部。
    主要是他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圈，消息不灵通。
    在家里也懒得去问堂姐。
    “哦。”他平静的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后藤和坪川两人知道他就是表面冷漠，对什么都毫不关心。
    但真要做的话，还是会关注一下。
    “上杉，你知不知道剑道部的事情？”
    “不知道。”
    上杉櫂想起来，中午那几个剑道部的学生气冲冲的样子。
    食指抚摸书的硬边。
    汐姐该不会把剑道部的人都打了一遍吧？
    坪川环顾一眼喧闹的教室，双手撑在桌子上，回头说：“空降部长啊，上杉同学。虽说是校长委派的，但剑道部的那群人怎么能服气。”
    “他们想在学校里打架？”
    “肯定不会明目张胆的，但你也知道，练剑道受伤是很正常的事情。”
    上杉櫂莫名想笑。
    坪川继续说：“而且，据在下的小道消息，他们貌似想在今天放学给你姐姐一个警告。”
    “这什么年代了？”上杉櫂右手撑脸，对这事儿毫不在意。
    这种事就跟早餐有牛奶和鸡蛋一样，太过老套普通。
    以上杉汐的性格，上杉櫂甚至能推演接下来的剧情。
    对于剑道部的那群家伙，上杉櫂只能说他们就像在高数课思考1+1为什么等于2一样无聊。
    “话说坪川你怎么知道的这些？”后藤岩胜问，“我消息都没你这么灵通。”
    “制服研究部那群家伙闲聊时听见的。”
    制服研究部其实是个神通广大的部门。
    ——————
    下午放学，弓道部最近都没啥事情，花火的绘画部今天也没有活动。
    乌鸦掠过学校上空，黑冗冗的一片鸦叫，在夕阳的曳光下有种末日的赶脚。
    “不先回家吗？汐姐姐说她今天有事情，让我们先自己回去。”
    花丸花火手提有小鲨鱼挂件的单肩包，等着他换好鞋。
    上杉櫂关上最近再没有情书出现的鞋柜，说：“去剑道部看看。”
    “剑道部？”
    花丸花火稍稍歪头，百褶裙下探出的纤细美腿小巧可爱。
    “是...汐姐姐的事情吗？”
    联系之前学生会撞见的人，她有了猜测。
    “嗯，”上杉櫂回答她，“汐姐作为特招生被委任成部长，你也了看到剑道部同学们不服气的样子。”
    对于上杉汐，花丸花火有种别样的关心。
    毕竟她是以前唯一愿意与她谈心的女孩子。
    剑道部，体育室般敞亮的道场，但这里的地板不像弓道部那般整洁，显然不常打理。
    墙上的挂钟是3点半，不过现在没什么人练剑。
    花丸花火小心翼翼的躲在上杉櫂的身后，看到了一身剑道服，手持竹刀神情散漫的上杉汐。
    “我就直说了，你们这群家伙退出剑道部就行。”
    “凭什么！太过分了吧你！突然成为部长不说，还非要大家退出。”
    上杉汐晃晃竹刀，然后对准他们：
    “不是你们不服管教？每天3小时的训练都不愿意做，凭什么待在剑道部？”
    “你们不服，但我现在是部长，我说了算！”

 第160章 没什么用的剑道部老人们

    神越私立学园的剑道部没什么名头，比起棒球足球等部门要冷门不少。
    最近几年也弱势的不行，一个比赛连五个能参赛的部员都凑不出。
    上杉汐手握竹刀，对准一众剑道部的前部员。
    “一年级的同学我不作要求，但你们这些高年级的家伙也太懒惰了，昨天今天两天，居然没几个练剑的，加入剑道部就是让你们白混学分的吗？”
    “我们剑道部自己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领头的寸板头男生喊道。
    “现在我是部长，你说有没有关系。”
    上杉汐眼角的余光看到门口的櫂与花火两人，回头继续对他们说，“听说你们今天想找我麻烦？”
    “没错！别以为是学校安排的人，就随便可以让我们屈服！”
    “你们还挺有理由的。”
    上杉汐理解他们的这些小心思，剑道部上个部长就是跟他们一样的人，支开指导教师后，剑道部就纯粹是混学分的地方，能有什么人才？
    神越私立学园有学分制度，必修课及格一共70分，学校其他选修课有24分，修满94分才可以毕业。
    迟到、早退、旷课等都会予以扣除学分作为惩罚，学分过低直接开除。
    如果不想花费太多心力去修习选修课的话，参加社团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要每日参加部活，即便没什么成绩，每个月月测考试时也会由学生会发放与之对应的学分。
    也就是说只要参加了社团，三年时间混也能混出12分来。
    ——这也是弓道部有很多幽灵部员的原因，部长青佑雅也很好说话，大多数时间部员只要露个脸报个道就完事了。
    “对！就是不服！”名为“三泽”的男生握紧手中的竹刀喊道。
    上杉汐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这群家伙就是表面上挂个剑道部成员的名号，其实没多少斤两。
    天天躲在剑道部里吃喝聊天能有什么成绩？
    一个个不肥头大耳就不错了。
    “事先说明一句，你们的前部长已经被校方踢出了剑道部，扣足了学分作为惩罚，我作为现部长只是奉劝你们不想训练就赶紧退出剑道部，别天天待着这里吃吃喝喝混学分，碍眼。”
    上杉汐一身白色剑道服，语气慵懒的对他们说。
    “不服就别磨磨唧唧的，剑道部的事情就用剑道解决，打赢我，证明你们有能力发展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剑道部。”
    “嘁，我来！”
    一名男部员走出，传统正蓝染的剑道服，下半身的名袋上刺刻有“松野”二字。
    “还算有勇气。”
    全白剑道服的上杉汐随手摸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含在嘴里，右手握住竹刀的同时，左手将没用的包装袋塞回荷包。
    ——一般的道场内除休息室外严禁吸烟或零食，比试时也绝不可能吃什么东西，有可能被噎着不说，这也是种不礼貌的体现。
    尽管不是正式比赛，但在松野看来，这完全是看不起自己的行为。
    沉住气，左手捏住竹刀捏在腰部，刀尖下，眼睛注视对手行一个立礼。
    见他居然还行了个礼，上杉汐也将上身前倾约30度左右，回礼，而后恢复自然站立状态。
    松野歪了歪头，右手在上左手在下握住竹刀：“你是女生，让你先攻。”
    “确定？”上杉汐懒惰的眼睛看向他。
    中段姿势起手，摆出架势。
    “确定，”松野说，同样摆出中段架势防御，“虽然我...”
    上杉汐看不清的速度陡然爆发。
    右脚向前跨出一步，双手变换为单手，侧身。
    片手突刺。
    竹刀白色的先革，直指对手喉部。
    “突（喉）。”
    劲风刮过颈部，丝丝挠心。
    松野瞬间愕然，身体惊的下意识后拉半步。
    “一本。”上杉汐收回竹刀，摇曳的浅蓝色发鬓扰动对手心神，“下一个。”
    “等、等一下！”松野喊到。
    “还要打你个二本你才服气？下一个。”
    蓦然落败，其余部员见势不妙开始附耳交流起来。
    松野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在剑道部混了两年的三年级老成员。
    被个小姑娘一秒击败，不仅他始犯难，其余成员也开始犯难。
    就算再怎么菜，大家也好歹是修习过剑道的人，旁外人都能看出松野与她的实力不在一个阶层，他们又怎么看不出呢？
    上杉汐手捏棒棒糖的棒棍：
    “这就不敢上了？神越剑道部的水准就只有这样？拿点男人的气概出来证明啊。”
    “......”
    沉默片刻。
    “我来！”同样是一身传统的蓝色剑道服，戴着头盔看不清脸，但他腰上的名袋写有“小椋”二字。
    上杉汐双手重新握住柄革。
    立礼之后，两人相对的竹刀开始试探。
    说是试探，但上杉汐的竹刀稳稳的固定在手中，无论小椋作出何种假动作，攻面、攻胴、攻小手...她的竹刀依旧不会挪动半毫。
    那懒散的宝蓝色眼眸悄然无声，就一直看着他的表演。
    攻，还是不攻？
    小椋在心中纠结半天，用滑步试探许久也没能试探出什么。
    攻的话，她会以什么动作防御？
    下一秒他决定了，自己在下三次试探后，直接攻面。
    欸。
    整整十秒了！
    见他犹犹豫豫，上杉汐也知道他玩不出什么花儿来。
    剑道最不需要的就是优柔寡断。
    兀的一个箭步前踏，手捏的竹刀瞄准他身体的正中线。
    刹那间！
    屈身、拧腰、劈击一气呵成。
    右胴劈刀。
    啪的一声，竹片震荡，透彻的声音回响在剑道场内。
    “胴。”
    此时小椋才在愕然中挥出竹刀，后一秒才打在她白色的肩甲上。
    完全无效的攻击。
    上杉汐迅速恢复站姿，保持残心后，甩甩手中的竹刀对他说：
    “一本，下一个。”
    “......”
    无人应答。
    上杉汐单手用竹刀的先革端点对准他们：“就只有这点能耐？”
    “我来！”又有人喊道。
    半分钟后。
    “面，下一个。”
    “我！”
    二十秒后。
    “小手，下一个。”
    “......”
    十六秒后。
    “突，下一个。”
    “下一个。”
    “下一个。”
    ......
    站在门口好奇观战的花丸花火，拉拉上杉櫂的衣角。
    “怎么了？”
    “汐姐姐好厉害啊。”
    她虽然看不懂剑道，但还是能读懂剑道部成员们悻悻离去的表情。
    上杉櫂知道堂姐今天这所谓的麻烦是来不了了，这神越剑道部的人也太弱了，简直就是刚刚入门的初心者，怪不得在学校一直没什么人气。
    这要是出去比赛，岂不是被压着打，气都喘不过来？
    就他们还不服气，想找麻烦？
    “其实我也这么厉害，小花火信不信？”上杉櫂说。
    花丸花火对他笑了笑，小手背在后面提着有可爱鲨挂件的单肩包：“信，櫂君一定很厉害的。”

 第161章 爱恋与努力并存

    离开剑道部的时候，上杉汐也没有拦住他们，只是懒散的挥挥手以作告别。
    时间是下午四点半。
    回家的电车已经挤满了人，大多数都是年轻的学生。
    上杉櫂坐在电车反光的椅子上翻看着书，为即将到来的月考做准备。
    女孩子身上独有的香味突然探入鼻腔。
    “怎么了。”
    小花火向自己靠近了些，因为是在电车，所以上杉櫂压低了声音。
    花丸花火小手拉住他的衣角，细弱的声音并不比晃哐晃哐的电车声大多少：“今、今天櫂君也来找花火吧......”
    上杉櫂合上书，帅气的脸上露出仅对她露出的笑。
    “小花火最近很粘人啊，总是发line问我在哪儿，明明我只是去图书馆看个书而已。”
    花丸花火低下头，小手自觉放开他的衣角：“会很讨厌吗...？花火...只是想和櫂君待在一起....”
    上杉櫂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喜欢我吗？”
    “喜欢的。”
    “那小花火认为櫂君喜欢她吗？”
    花丸花火没有自信，即使他对她说过很多次，“应...该吧...”
    上杉櫂在两人的空隙中偷偷握住她冰凉莹润的小手。
    对她悄声说：“付出是相互的，小花火喜欢我，我也会喜欢她，所以请自信一点。”
    小手不自觉地与他的手十指相合在一起。
    紧密贴合的恋人握，让她感到了温暖。
    “嗯。”
    上杉櫂发现对面有个戴小黄帽的小女孩在好奇地看他们，小小的脑袋似乎不能理解这样做的意义。
    电车驶向回家的路，无比熟悉的路已经没了什么新奇的感觉。
    上杉家的玄关处，花丸花火刚刚用脚尖抵下小皮鞋，手中的单肩包还拎在手里，就被突然贴近，一步一步的被逼到了墙角。
    贴着没什么温度的墙，黑色的百褶裙停止了柔和的摇晃，但她缤紫色的眼眸却在他越来越近的脸庞中连番颤动。
    “櫂君...”她小声喊了一句。
    上杉櫂单手撑墙，用鼻尖划过她颈部的线条，缓重的鼻息吹过她细腻的肌肤。
    然后向上攀爬，轻咬她红红的耳朵。
    花丸花火微微仰首，紧闭眼睛，细抿樱唇，小手攥紧手中单肩包的肩带。
    “櫂...櫂君.....”
    “我们...有好几天都没有亲过了吧。”上杉櫂对准她的耳朵，放缓声音说。
    “嗯......”花丸花火糯糯的应了一声。
    鼻尖划过嫩红的脸颊，软软的唇，被堵上了。
    上杉櫂抚过着她水手服里的柔和腰线，手中肉肉的细腻滑嫩令心中有些意动，但又忽然停了下来。
    “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这么亲密？”
    花丸花火缤紫色的眼眸忽闪忽闪着，她习惯性的低下头，脸蛋早已晕红一片，“花火...也不知道...”
    “先去我房间。”
    “嗯......”花丸花火没有拒绝。
    上杉櫂的房间，有着很大一墙书籍，书桌上放的是小花火送给他的画和小时候两人合照的照片。
    那时候的她坐在他的身前，开心地笑着。
    黑色的长筒袜在粉白的玉趾上被拉扯脱落，他盈盈握住那只小脚丫，在软得舒心中，习惯性的用食指滑了滑掌肚。
    “别、别！”
    花丸花火害羞地赶紧缩回纤细的腿，抱坐在床边。
    “櫂...櫂君，别做这么奇怪的事......”
    “没什么奇怪的。”
    再次握住她那美得腻心的小脚丫，上杉櫂吻住少女的唇，让她轻轻的躺下。
    ——————
    耳鬓厮磨，炙热的红润从脸蛋蔓延腰部，穿过纤纤细腿，直到脚跟。
    上杉櫂能感受到手里的小脚丫正在害羞的往内收收。
    另一只手不断滑过她软软的肚子，花丸花火已经完全不敢睁眼去看他，只能任由他长久的吻与自己接触在一起。
    少女温暖甜香的娇小身躯让人沉沦。
    不到片刻，花丸花火便热得粉汗盈盈，情绪在他亲昵的动作中难以控制，变得错综复杂。
    胸口深沉的呼吸伴随他抚腰的手，上下起伏。
    嘴里轻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别说话。”
    上杉櫂看着她糯糯可人的嘴唇，又忍不住咬了上去。
    她的味道，女孩子独有的气息，混合着涌入唇齿间，甜甜的深入置心。
    越是抚摸，少女的身体就越是发烫，花丸花火即使是闭着眼睛，也无法阻挡那份沉溺的迷离。
    不自觉地迎合他的深沉的吻，轻咬旋钮中，浓浓情意顺着对方那丝丝缕缕的味道，直达大脑。
    脑袋是炫目的，昏厥的一片盲白。
    小花火早已被浓浓的爱恋挤满了小脑袋，思考会使得她的小脑袋短路，变得越来越糟糕。
    耳畔是他的呼吸，樱唇是他的温度，腰部的温柔痒的挠心。
    被喜欢的人请求，是一件无法拒绝的事情。
    ——————
    六月的最后一个周三。
    舒展身体，上杉櫂在学校的跑道上奔跑着。
    清晨的冷风吹过脖颈，跑道坚实的质感从脚尖传达而来，呼吸通过跳动的心脏响彻血液。
    一步，一步，一步。
    腿部不断承受身体的冲击，变得轻盈优雅。
    很快就追上了前面努力跑步的少女。
    花丸花火喘着很小声的气，可爱的脸蛋满是勉励的红润。
    她的体育一向不好，能坚持这么久跑完三圈跑道已经是勉强自己的努力。
    胳膊与腿已经被拉的生疼，呼吸所得的氧气已经供养不起身体的消耗。
    红色跑道越来越模糊，小脑袋是抽离般的晕眩。
    柔弱的身体早已告诉她达到了极限。
    “加油啊！小花火！”
    花丸花火听到身后的呼喊，它跟随踏地沉闷的冲击一起涌入身体，充满了力量。
    尽管心脏已经让胸口发痛，但她还是想跑完，跑完这最后的一圈。
    汗水涔涔沁下，布满额头，发丝被粘在令人心动的脸庞。
    双手，双腿，白皙的少女肌肤泛出努力的樱红。
    她抿着唇，用心聆听身后为自己鼓励的声音。
    同时自己也咬牙勉励自己：
    加油！加油！只差最后一圈了！
    跑、跑、跑。
    但掠过的风已经无法感知，晕眩的大脑似乎无法控制只会跑动的双腿。
    “花火...”
    心脏劳累过度，眼睛一黑，身体一软，迷离模糊的眼眸中，整个人都跌向了地面。
    七点的清晨，影影绰绰笼罩整个城市的白茫才刚刚散去，曦芒刚刚探头，刺穿浅薄的云层。

 第162章 青涩的恋爱气息

    身体上下飘忽，肺腑咻咻喘气，在最后的疲惫无力之时，自己似乎被谁揽入的怀里，靠在手臂上的感觉安稳的深沉。
    夕阳的风吹过面庞，花丸花火眉毛蹙动，缓缓睁开眼，呆呆愣愣的等待大脑处理好眼睛吸收的讯息。
    白刷的天花板，周围是柔和的青蓝软帘，自己躺在一张小床上，意识还停留在跌向地面的片刻间。
    昏迷之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因为大脑的意识完全丧失，没有梦没有思考，记忆就只停留在那闭眼的最后一刻。
    刚刚醒来，是茫然的。
    回想最后被揽在怀里，蓝灰天空模糊变黑的画面，小手下意识的向外抓了抓。
    没有任何东西，没有那种最后握住自己手的安稳感。
    还在胸腔散痛的心脏顿时空落落的，像是被抽离心神一般。
    “櫂、櫂君......”
    帘外正在和校医谈话的上杉櫂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向帘子里。
    “她醒了。”名为宫下的校医对他说。
    “我明白了，”上杉櫂转回视线对宫下医生点点头，“请问还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没什么大碍，她有点低血糖，只是大脑供血不足导致的昏迷，吃点饭吃点糖果，注意下休息就行。”
    宫下医生回过身，在工作簿上写好记录，黑色圆珠笔在纸上发出划线声响。
    “还有她的体质不是很好，跑步锻炼更要循序渐进，别让她突然这么累，身体是吃不消的。”
    “嗯。”上杉櫂点头回应。
    黑色的笔线，结束掉最后的“花丸花火”几个字，宫下医生顿了笔端，突然抬起头。
    “她没什么特殊的病史吧？”
    上杉櫂愣了愣神，片刻后回答：
    “没有。”
    “没有就好。”宫下医生合上被昏黄夕阳照亮半边的工作簿，将笔别在胸袋里。
    上杉櫂听到软帘里传出的弱气声，宫下医生也在此时站了起来，走向门外。
    “我也该下班了，你让她先休息会儿，走的时候把门关上就行。”
    “谢谢。”上杉櫂说。
    “不用。”宫下医生摆摆手，“啪嗒”一声将门关上。
    上杉櫂拉开床边的软帘，看着躺在床上不安分的运动服少女，拉过一个圆凳子坐在她的身边。
    小脸红润，眼睛也是清澈的明亮，看来正如宫下医生所说，是没什么大碍。
    “櫂君......”看见熟悉的脸，花丸花火对他笑了笑，想将自己从床上撑起来。
    上杉櫂扶着她的肩，让她端坐在床边。
    “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腿和腰有些酸痛，胸口也是闷闷的。”
    “......”
    “是我不对，第一天就让你跑这么久。”
    “櫂君...不用和花火说这些，花火没有责怪櫂君的意思。”花丸花火两只小手放在运动短裤探出的大腿上。
    她望望小窗外躲在火云里的夕阳。
    “已经是快要晚上了吗？今天的课也没有上成。”
    “绫香帮你抄了份笔记，晚上我帮你复习一下就行。”
    “想吃点什么？”上杉櫂问。
    “辣椒...”
    “......”
    “辣椒就先不吃吧，医生说你有点低血糖，先吃点糖果。”
    上杉櫂从包里摸出两根棒棒糖，“汐姐刚才来看你的时候，我从她那里抢来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撕开包装，将棒棒糖递在了她的嘴边。
    静静等待。
    花丸花火看着他，上身微微前倾，软软的唇含住他递过来的糖果。
    是青涩酸甜的草莓味。
    上杉櫂也撕开了另一根棒棒糖的包装袋，嘴里含着与她同样的味道。
    花丸花火灵动的眼眸不断在他的脸上飘动，喊道：
    “櫂哥哥...”
    他看着她，“怎么又突然这么喊了？”
    “只是...想起了小时候和櫂君在小溪边的样子。”
    时间有些久远了，上杉櫂回想一下。
    “露营那次？”
    “嗯。”
    花丸花火小手默默转动嘴边的棒棍，流淌于唇齿间的青涩味道犹豫小时候她对他的青涩感情。
    那天夜晚，幽幽密林间，她的小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角，哥哥的背影一直走在前面引领着她。
    小女孩的瞳孔，满是依靠。
    上杉櫂忽然笑了笑，“你要不哭，我还找不到你呢。”
    “花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那里.....”
    林间的树影婆娑，枝叶与树干穿插的缝隙只有黑暗流露，月色清幽静僻，环绕在身边的就只有令小女孩害怕的虫鸣。
    上杉櫂还记得她抱膝蜷缩在树下的样子，以及看见自己忙不迭冲过来啜泣的模样。
    时间，在两人的情感上划出了痕迹。
    花丸花火从小时候开始就是呆呆蠢蠢的，爱哭粘人的丑丑模样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那时的他没有想过自己对那个粘人的小女孩会有如今这样的喜欢。
    她弱弱的櫂哥哥喊得生甜，怯懦的声线满是期待的依赖。
    上杉櫂看到她小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也不禁感慨时间的流逝。
    曾经只会拉住自己衣角的小女孩，现在已经是自己的未婚妻了。
    “櫂君...？”
    “没什么，”上杉櫂抬起头来，对她精致的小脸笑了笑，“我们先回家。”
    他帅气的脸庞迎接着夕阳的光，少女心中对他的那份爱恋亦如既往的荡漾在心间。
    花丸花火吃着棒棒糖，稍稍低下头。
    “先...不回家吧，今天的功课花火一点都没有完成。”
    “那先去图书馆？我教你。”
    “好。”
    她，其实是想和他单独待在一起。
    神越的图书馆充斥着书卷的气息，桌子上满是黄昏勾勒的重叠书影，花丸花火聆听身旁人的细心讲解，一步一步按照思路写完一道又一道的练习。
    晃然间发现他认真的神情，悸动的心，也紧随着快速跳动起来。
    要是...能一直这么和櫂君待在一起就好了.....
    花丸花火不禁在心中默默的想到。
    ——————
    时间是周五，临近月测弓道部练习的人数要少上不少。
    上杉櫂放下长弓，轻舒一口气后走下了射位。
    “这次体育祭的弓道比赛你不参加吗？”杉田漱平也从射位上走下来。
    “我是无所谓的，但参加了对我的作用也不大。”
    “对你来说确实是的。”杉田漱平说，然后笑了笑，“不世の流星。”
    “别！千万别说这玩意儿，听到都觉得尴尬。”
    “有吗？我其实觉得还好。”
    千岁真依突然跑了过来，“学长学长，外面有个非常好看的学姐找你！”

 第163章 我最近，是不是有点奇怪？

    上杉櫂走出弓道部，遇到上杉汐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
    “加入剑道部。”
    “不去。”
    “阿櫂。”
    “不去。”
    “跟堂姐一起去重振神越剑道部！”
    “不去。”上杉櫂还是那句话，风吹他的耳旁还是那么的喧嚣。
    上杉汐叹了口气：“那天你也看到了，那群老家伙都是社团的米虫，除了扒拉点学分外，毫无用出。”
    “嗯，”上杉櫂赞同这一点，“挥剑都挥不利索，确实很没用。”
    “所以？”上杉汐期待的看他。
    “所以请容我拒绝。”上杉櫂转身就要走回弓道部。
    “欸，阿櫂，就不能帮帮姐姐的忙吗？”
    上杉櫂脸上冷漠，眼睛还是回转看她一眼：“汐姐不是已经在剑道部打响了名头？大家都会听你说话才是。”
    “切，”上杉汐不屑的别过头，浅蓝色的挂耳染有一丝慵懒，“那群家伙一听要强化训练，就跑了大半，根本指望不上。再说像阿櫂你这种可以当主将的选手，可不好找啊。”
    “我不强。”
    “别开玩笑了，不世流星不就是你吗？”
    每次听到那个破记者给他安的称号，上杉櫂就忍不住挑挑眉：“不说这个东西的正确性，但那是我在弓道界的称号，跟剑道有什么关系？”
    “依我看，你就有这个水准。”
    “不去。”
    “真的不去？”
    “不去。”上杉櫂不为所动。
    上杉汐摸出了棒棒糖吃，“有奖金拿你不去？”
    “不去...有多少？”
    上杉汐右手伸出一个数目。
    “五百万？”上杉櫂心中意动，最近自己是真的穷，两百万没了零花钱还削减不少。
    “五十。”
    “好少，什么比赛这么抠门？”
    “学校联合举办的体育祭。”
    “......”
    “一般学校确实挺多的，但神越五十万也忒抠门了。”上杉櫂说。
    “不少了不少了，都可以买几车的橘子，爷爷看到都要眼冒金光！”
    上杉汐手捏棒棒糖，不安分的在嘴里转动。
    “这次体育祭办的很大，周边的几所高校都会参加，还有跑遍市区的长跑马拉松，你多参加几个，不是就有几百万了？”
    这种累人的事情对于上杉是不可能的，即便有钱拿。
    时钟的尖针指向八点。
    岳父大人突然叫他去花丸家一趟，本以为是他晚上偷偷找小花火睡觉的事被发现了。
    原来只是让他帮忙搬东西。
    箱子是沉甸甸的，但为了以后和小花火的幸福生活，他还是在努力搬。
    “伯父，里面是什么？”
    花丸裕树放下另一个箱子说：“花火的婴儿床。”
    “这个还保存着？”
    “这么珍贵的东西能随便扔掉？如今也算是要再用上了。”
    话语间，流露着感慨。
    上杉櫂不了解身为父亲的感觉，但女儿真正降生时他的心情一定是激动的。
    还有七个月小姨子就出生了，不知道伯父看见她又是何种心情。
    不知为何，花丸裕树一直盯着那个箱子看，嘴里念叨着十二年了，还有多久之类的话。
    “伯父？”上杉櫂喊了一声。
    “没事。”花丸裕树摆摆手，转身走出这尚在准备中的婴儿房，“先下来吃饭。”
    也许是最近工作忙的缘故，伯父的背影看起来很疲惫。
    吃完晚饭后，花丸太太在厨房里洗碗，花丸裕树则在沙发上看电视。
    上杉櫂和花丸花火坐在客厅外支出的檐廊上。
    少女双手撑在两旁的木板上，小脚丫在倾泻月辉的夜晚下不停摇晃。
    她的头发比以前要长了些，特意在胸前留两簇头发，说是要用他送的发带系上。
    “身体还好吧？最近那么累。”
    “没事的，只是还有点不习惯。”花丸花火缤紫色的眼眸倒映出六月末尾的月亮，煞是好看。
    “我有事想请小花火帮忙。”
    花丸花火转过头，回眸一笑夹杂着牵动心神的可爱：“櫂君请说。”
    “剑道部重新开始招人了，我想请你画一幅宣传画。”
    “没问题呀。”她回答说，白丝的小脚丫一直在外晃个不停，“汐姐姐也和花火说过这个事情。”
    上杉櫂的目光跟随她的小脚丫上下摇曳，他回头看一眼客厅里的伯父，自觉拉住她撑在木板上的小手。
    花丸花火与他对视，四目交汇。
    有时候，交流不需要用言语来表现。
    他又忍不住伸出另一直手来，捏捏她软弹的脸蛋。
    “櫂君...”
    无论何时，她总是会害羞的低下头。
    “要不要亲一下。”
    花丸花火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看身后的客厅，“不...不好吧，被看见了怎么办...”
    “也就是说...不拒绝？”
    “......”
    花丸花火如初生小鹿般怯生生的心纠结好一阵，看着他熟悉的脸，才勉强点点头，“嗯......”
    上杉櫂直接揽住她的背，凑过头去，咬住她芳香的嘴唇。
    热恋的旋吻，满是对方的气息。
    两人偷偷的小动作，幸好没有人发现。
    周六的清晨，上杉櫂来到自己家的小院给花们修剪枝叶，花剪子不断咔嚓掉涨势不均匀的多余枝叶，发出闲情逸致的声响。
    他不止一次想过，自己这算不算是提前步入了老年生活？
    用筢子清理掉枯枝落叶，找个袋子装起来，走到屋外面不远处的可燃垃圾回收桶处丢掉。
    回到家的时候，小花火已经在厨房里和母亲忙碌早餐了。
    还是那么贤惠。
    怀孕的花丸太太则和半睁睡眼似的上杉汐交谈着。
    看见他回来，花丸太太赶紧招手让他坐在客厅内的沙发上。
    “小櫂，听说你以前还给花火酱单独洗过澡？”
    上杉櫂看一眼上杉汐，点头：“嗯。”
    “让我猜猜，”花丸太太追忆一下脑海中略有磨损的黑白画面，“小花火五岁那年，去爱媛县旅游的那次？”
    家庭妇女就是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
    “嗯。”上杉櫂点点头。
    花丸太太一头披肩长发，女儿与她的面容十分相似，眼睛也是同样的明亮温润，她微笑说：
    “小櫂和小花火很有缘分啊，那时候她都愿意和你单独接触，或者说你当初第一次见面就与她看对上眼了？”
    “......”
    上杉櫂默然良久，那时候自己才四岁，对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看对眼是不可能的事情。
    “阿櫂从小就精明，如果那个时候他对花火酱有意思也不奇怪。”上杉汐说。
    花丸太太看看她再看看上杉櫂，故作惊讶的捂嘴：“小櫂原来一早就把小花火当做了妻子啊，欲情故纵先是推脱的战略果然是真的。”
    “......”
    上杉櫂起身：“我去帮忙端盘子。”
    “等一等。”花丸太太不慌不忙的说，坐姿很端正。
    岳母大人的话他还是要听的，随即坐回沙发上。
    “小櫂想要什么样式的婚礼？我们好帮你们俩筹备一下。”
    “提前两年筹备？”
    “这个你不用管，告诉我就是了，传统还是西式的？”
    上杉櫂思考一阵后说：“传统吧，后面也可以去拍一拍婚纱照。”
    小花火穿白无垢和婚纱的样子，一定是纯真羞涩的模样。
    花丸太太和蔼的笑，“那下个星期去明治神宫看看如何？观摩一下黄道吉日的神前式婚礼。”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考试周，社团活动全面禁止，上杉櫂靠在窗边想怎么帮堂姐重振神越剑道部。
    他其实是不想去的，但奈何小时候对小花火关心有加的汐姐请求他帮忙，那这也算没有办法的事情。
    体育祭一个项目拿第一有50万，那自己剑道和弓道一起，岂不是有100万了？
    这么一想，神崎越户私立学园还是蛮有钱的嘛。
    那群董事为了全面推动神越在体育社团方面的影响力，也是蛮拼的。
    “后藤。”
    上杉櫂对刚刚坐回前桌的后藤岩胜喊。
    “羡慕死整个学校的上杉又要找我这个可怜的人谈话了？”后藤啃起自己昨天买还没来得及吃的菠萝包。
    “又给我起个什么称号？”
    “咳咳...最近花丸同学不是特别可爱？”
    “我未婚妻一直都很可爱。”
    “......”
    后藤岩胜紧捂住胸口，深吸两口气说：“最近，我发现花丸同学居然有后援会了。”
    小花火刚入学的时候算是个小透明，尽管可爱，但没什么存在感。
    后援会这种东西，向来与她这种小透明没有关系。
    毕竟她不会回应粉丝的热情。
    “你不担心？”后藤吃一口菠萝包，见他还在翻书复习功课。
    上杉櫂平常的漠然脸：“我的未婚妻我要担心什么。”
    “现充挺讨厌的，上杉，他们总是会在不经意间伤害他人的心。”后藤忽然觉得这牌子的菠萝包为什么这么酸啊，也太奇怪了！
    “所以你缺不缺钱。”
    “缺。”后藤郑重点头说。
    “有一个摸鱼就能挣几十万円的活动你想不想参加？”
    “别让我出卖肉体就行，美少女除外。”
    上杉櫂将手搭在后藤的肩上，认真地板起脸：“恭喜你获得了50万円，现在你是剑道部的一员了。”
    “没问题...什、什么？”
    后藤赶紧拨开他的手，“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加入剑道部了？”
    上杉櫂收回手，修长的手指继续翻动数学书的纸张，发出书卷的声响，重复一次他刚才说的话：
    “别让我出卖肉体就行，美少女除外。”
    “我一个写真部的弱者，你让我进剑道部干什么？”
    上杉櫂一边记数学的公式要点，一边回答他：“凑数。”
    “？”
    “你们剑道部没有人吗？”
    “有肯定有，但凑个数就能拿到学校发的50万——这么好的机会我不是先想到了你？”
    上杉这么一说，后藤豁然开朗。
    “好兄弟！”后藤岩胜又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后藤一定全力满足。”
    “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了。”上杉櫂没什么表情。
    “随便问！”
    “花火后援会的会长是谁？”
    “......”
    ——————
    中午午饭过后，太阳是融化万物般的扭曲，花丸花火坚持要在操场上跑步。
    她有时很努力，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要强，目前腿跑的下楼梯都很艰难。
    上杉櫂凝视白得炫目的操场，手里拿着一瓶常温矿泉水，耐心等待她跑完今天的目标。
    白色运动服上写有花丸两字，津津粉汗跟着她翩然若飞的短发一齐畅流在夏日的烈空下。
    短裤下的雪白双腿被跑得通红，气喘咻咻的小脸是坚毅的色彩。
    不得不说小花火跑步虽然笨拙，但却很吸引目光，路过操场的男生们一定忍不住自己的视线，会扭头去看她一眼。
    虽然不如裙摆一上一下有感觉，但运动服的短裤女生跑起步来，也格外的有魅力。
    “呼~呼~”
    小脑袋是快要昏厥般的迷糊，眼眸里四平八稳的地面也开始跟着摇晃起来。
    坚实的地面也变得像是云层一般飘忽，坚持跑完今日最后的目标，花丸花火脸蛋红润，双手撑着膝盖，低头大喘气。
    上杉櫂按着矿泉水接近了她。
    “这么累不要马上停下来。”
    他搂住她细软炙热的腰，让她将右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再走一段路。”
    “嗯...”
    花丸花火依靠他，依旧喘着气，尽量迈动自己疲惫的双腿走了起来。
    六月的阳炎散发的热气直扑向肌肤，在少女薄薄的白色运动服里化为汗水，涔涔浸润后贴紧肌肤，淡淡的粉红色因此若隐若现。
    “下午也可以训练的，太阳这么大没必要中午来。”
    “花火...”
    花丸花火侧过头，对他露出的还是那般好看的笑颜，“花火...下午想和櫂君...一起复习，目标...中午完成就好...”
    胸口还在剧烈运动过后散发疼痛，少女气喘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
    她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温暖人心。
    “我们要是结婚了，感情还能这么好吗？”
    “櫂君...已经陪花火十二年了...以后也还是一定会这样的...”
    “十二年了，最近我却越来越喜欢你。”上杉櫂说的从未如此认真。
    “谢谢櫂君...花火很开心的...”
    搂住她的腰，少女娇小的身躯都被抱在身边，温软香甜。
    “我最近是不是有点奇怪？”
    “还、还好吧...”花丸花火说，脸蛋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发红，“就是櫂君...帮花火穿袜子的时候...喜欢摸脚...”

 第164章 “日常”

    “那下午回家...”上杉櫂扶着她，没有把话说活。
    埋下头看自己踏在炙热跑道上的运动鞋，花丸花火轻声含字说：“櫂、櫂君不...不要太过分就行，花火...会很奇怪的...”
    “是可爱，不是奇怪。”
    花丸花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推开了他。
    中午的跑道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跟铁板烧一样滚烫，热热的感觉从脚根泵向脑袋。
    “櫂君是坏蛋。”
    “怎么又成坏蛋了？”
    “喜欢摸花火。”
    “摸摸小花火不很正常的事情吗？”
    “乱、乱摸......”
    花丸花火很害羞，弱气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会变...变的很奇怪...”
    虽然小花火说他是坏蛋，但她还是没有抗拒他牵起自己的手。
    两人一起在操场旁的排排绿荫下入座。
    绿叶被阳光照得通透发亮，上杉櫂捏起少女羞赧的下巴，看着她轻抿的薄唇和躲躲闪闪缤紫色的眼眸。
    在得到她的允许下，凑过头吻了上去。
    尽管已经亲过她很多次了，但少女青涩的味道还是让人念念不忘。
    旋咬了许久都没有分开。
    花丸花火两只小手撑在他的胸膛，推开了他。
    “是很热吗？”上杉櫂看着她白皙的脖颈粉汗盈盈。
    白色运动服的领口都被打湿，凸显出锁骨的线条。
    吻到一半突然就没了，有些意犹未尽。
    “会、会有人看见的。”
    “看见了也没什么吧，学校其他情侣不也是会这么做？”
    “不行...”
    花丸花火没能从他的目光中逃离，只得低下头，抿抿依依不舍的唇，脑袋像一只小兔子般甩了甩，“不...不可以在学校亲。”
    她不喜欢被别人看着，更何况是接吻这种亲密的小动作。
    “听你的。”上杉櫂说，“小花火知不知道自己有后援会？”
    “知道...”花丸花火说，“练习跳舞的时候，会长还来找过花火，想邀请花火进他们的聊天群。”
    上杉櫂她温软的小手很是舒服。
    “邀请我进去。”
    “花火、花火没有同意的，”花丸花火仰面看他，“櫂君没有同意，花火不能加入这么奇怪的群。”
    上杉櫂笑着用双手捏捏她的小肉脸：“小花火，太贴心了。”
    “櫂君不要捏花火的脸。”
    “坏蛋就要做些坏事。”
    “櫂君...真讨厌...”
    ——————
    考试周是无聊的一周。
    对上杉櫂来说，确实如此。
    这破系统还不发任务，更是如此，完全就没有存在感好不好。
    他打开系统页面。
    【您有一封新的消息】
    并不是曹操到了，而是上杉櫂没注意看系统，这封新的消息是两天前出现的。
    【特殊活动】
    【奖励：属性点x40】
    【过往的光阴并未完全消退，危机，就潜藏在身边，你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永远无法挽回的一切。
    有人时刻都在注视着你，近期，请谨慎行事。】
    【线索提示：花丸】
    上杉櫂书写流畅的笔端顿了下来，潇洒的黑色字迹戛然而止，羽田希暮在讲桌上讲解的声音也忽然无法入耳。
    这是什么？
    危机，指的的什么？
    花丸...指的是花火吗？
    为什么自己这两天什么都没有察觉？
    上杉櫂默然良久，笔头不断敲打纸张，发生啪嗒啪嗒的声响，皱眉凝思。
    下课后，他起身去找羽田老师请假。
    “上杉同学，你又肚子痛了？”
    “家里有事，要我回去一趟。”
    羽田希暮对他很宽容，即便这周是考试周，“有家长的请假短信没有？有的话我就可以给你写假条了。”
    “刚刚发了。”
    上杉櫂指了指讲桌，羽田希暮的手机正在放在白色的教案上，周围还能看见纸张黑色的娟秀字迹。
    ——他让母亲替他发的，说是学生证忘在了家里，全国统一计分考试要用。
    “没问题，”羽田希暮拿起手机按亮屏幕看了一眼，关心一句，“你家里，不是什么大事吧？”
    “不是。”
    希望不是。
    上杉櫂只能这么说。
    羽田希暮：“跟我来办公室吧，拿一下假条。”
    跟随羽田老师走在走廊上，周围是穿黑色学生制服三三两两擦肩而过的同学。
    除了考试周有点累以外，这完全是非常普通美好的一天校园生活。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上杉櫂拿着羽田老师开的请假条走回教室，开始整理自己的书包。
    “欸欸，花火酱，你家上杉好像要回去了啊。”教室里有女同学看见靠窗座位的上杉櫂收拾书包的动作说。
    花丸花火侧头看去，他好像很匆忙的样子。
    面露疑惑。
    “花火酱不知道吗？”
    “不知道...”
    花丸花火轻声应了一下，小手攥紧裙摆，从凳子站起来，“花火去问问...”
    她走过去，后藤与坪川两人刚巧去上了厕所。
    “櫂君...要回家了吗？”她的声音依旧那么柔弱。
    上杉櫂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有点不舒服，估计是中午凉水喝多了。”
    “没关系吧？”少女的脸上，是担心的表情。
    “没事，回去休息一阵就好。”上杉櫂对她笑了笑。
    花丸花火看见他的笑容，也回以甜甜的笑颜：“櫂君今天晚上想吃什么？花火都可以做。”
    “吃辣的吧。”上杉櫂拉上书包拉链。
    “櫂君不是不吃辣吗？而且肚子不舒服...也不能吃辣的。”
    “放一点我是能承受的，主要是小花火开心就好。”上杉櫂背上书包对她说。
    花丸花火的笑颜，依旧那么纯真动人：“那櫂君一定要在家等着花火哦，花火会尽快回来的。”
    “嗯，会的。”上杉櫂点点头。
    ......
    临走的时候，他问了一下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
    没有任何苗头。
    危机，究竟是什么？
    上杉櫂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刚走出校门口，衣袋里的电话响了，他摸出手机，看着上方备注的“岳父”两字。
    他接通了电话：“喂。”
    ——————
    下午，花丸花火上完忙碌的一天课程，收拾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花火酱，今天要一起回去吗？”绫香莉映挎着单肩包问。
    “不用了不用了。”花丸花火笑着摆摆手，“下午我要去一趟超市，买一些做饭用的食材。”
    “唉唉，最近都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了，也就上学的时候能在一起玩儿玩儿。”
    绫香莉映叹了口气。
    “这就是谈了恋爱的结果吗，现在感觉花火酱你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上杉那家伙。”
    “抱歉...莉映酱...”
    “不要道歉啦，我又不是责怪你的意思，现在看起来你们也挺让人羡慕的，总之...”
    绫香莉映总之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算了算了，我先一个人回去吧，明天见。”
    “明天见。”花丸花火对她转过身的侧影招了招手。
    考试周放学的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花丸花火拿出自己的手机点亮屏幕，看一眼时间。
    5:41:13
    屏幕壁纸是她与他的自拍合照，上杉櫂举着手机，花丸花火则靠在他的怀里嘟起脸比出一个小剪刀，脸蛋樱红得可爱。
    花丸花火每次看见这张合照，都会觉得心暖暖的，被紧紧抱住了一样。
    她失落难过的时候都会用小手捧着手机捂在胸口，对自己说一些鼓劲加油的话，就好像櫂君自己身边一样。
    教室里的人不断与她挥手告别，花丸花火又坐回自己的位置，打开line对他发送一条讯息。
    『櫂君，好些了吗？家里还有没有药？花火可以路上带一点回去。』
    右手托着脸等待好久，都没有回应。
    “櫂君，应该还在睡觉休息吧...”
    黄昏的阳光有些冗沉，好像是要下雨。
    花丸花火赶紧背好单肩包，走出教室。
    小鲨鱼挂件吊在包包上随着她轻快的下楼步子摇摇晃晃，换好鞋后的她往地面踢了踢小皮鞋，尽量让脚往里踩的舒适一些。
    走出整洁的教学大楼，花丸花火踏下大理石阶梯，准备先去新宿大街的超市买买菜。
    “小花火！”
    花丸花火手拉肩包回过头，看着上方的人影笑起来：“汐姐姐，你没有先回去吗？”
    上杉汐手提白色的竹刀袋子走到她的身边，嘴里吃着棒棒糖。
    她上下打量花火一眼：“本来是准备先回去的。”
    “汐姐姐先回去吧，花火还要去新宿大街那边的超市。”
    上杉汐右手轻旋棒棒糖的棒棍，说：“阿櫂不在，我陪你一起回去。”
    她拉出自己的百褶裙口袋，“棒棒糖也吃没了，顺带去超市补点货。”
    花丸花火点点头说：“那汐姐姐就一起走吧。”
    去新宿大街的路很普通，西装革履、休闲花哨的路人形形色色，道路两旁的排排榉树叶薄毛柔。
    “汐姐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什么啊？”花丸花火看到上杉汐握紧白色剑袋的手。
    “看你有没有危险。”
    花丸花火疑惑脸：“花火会有什么危险？”
    “小花火问我，我也不知道。”
    上杉汐的目光扫过一个又一个中年大叔，又回头望望，丁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估计是有什么猥琐痴汉看你可爱，尾随你吧。”
    痴...痴汉...
    花丸花火攥紧了手中的单肩包，小声说：“应、应该不会吧......”
    上杉汐摇摇头，对有些害怕的她笑着说：“这事可说不准，我都被人跟过，像小花火这种柔弱可爱型的女孩子就更容易被当成目标了。”
    “应该...不会的......”花丸花火小鹿一样紧张兮兮的四周探脑。
    超市里大包小包买完菜，两人上了电车。
    广播声：“感谢大家乘坐本次电车，下一站是大手町、下一站手大手町，请从左侧车门下车，还请各位乘客注意携带随身物品，谢谢。”
    “要吃吗？”上杉汐见花丸花火还有些紧张的样子，递给她一只辣椒怪味的棒棒糖。
    花丸花火新奇地接过：“还有这种味道的棒棒糖吗？”
    上杉汐将自己身后平瘪的背包放在了百褶裙的双腿上：“yumearth，看见了就特意给你带了一袋，拿着吧。”
    花丸花火小脸红红的接过一大袋棒棒糖：“谢谢汐姐姐。”
    “没事，喜欢就好。”
    一幕幕景色在电车中渐行渐远。
    晚上7点，东京上空的天色尚未完全暗淡，但天上的沉云已经漆黑一团。
    今晚看来确实是要下雨了。
    十字路口，斑马线旁的信号灯红的醒目，路上等待的行人大多会在这短短的几十秒内拿出手机翻看有没有收到新的消息。
    有就回，没有就无意义的翻动，能看几个字是几个字，打发无聊的时间。
    上杉汐就站在提着蔬菜水果的花丸花火身旁。
    跟她一下午，也没有发现上杉櫂所说的可能出现的危险人物。
    ’可能应该就是可能吧，没有发生什么也是好事。‘
    虽然在这么安慰自己，但一想起阿櫂打电话时的语气，她就觉得一定要发生什么。
    ——直觉是这么告诉她的。
    天空开始飘下点点小雨，五颜六色霓虹灯的在空气里不断发酵，使得这里满是城市的气息。
    周围这些路人里突然出现一个手持水果刀的男子——这种动画情节也很可能发生。
    因此上杉汐开始探望四周，试图找出有什么可疑人物。
    绿灯亮了，十几个路人放下手机走过斑马线。
    上杉汐懒散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们握住手机发光的手，看看有没有什么刀。
    隐隐约约间似乎有微弱的警笛声在远处响起，像是幻觉又像是错觉。
    “汐姐姐、汐姐姐。”
    “啊？怎么了？”
    “该走啦，大家都走完了。”花丸花火双手提着装满的塑料袋。
    雨变大了些，红绿灯幽幽绿绿的光照在她的脸颊上，勾勒出漂亮的轮廓。
    “那就先回家吧，都这会儿了应该没什么事。”
    绿灯的倒计时不断缩减。
    突然间，警笛声似乎大了一些。
    上杉汐猛然回过头，那是警笛声传来的地方：“不是幻觉。”
    “什么...不是幻觉？”
    “警笛声。”
    “警笛声...离我们很远啊，怎么了吗？”
    上杉汐抓住她的手，一直懒散的宝蓝色眼睛凝聚了神。
    “怎...怎么了？”花丸花火单手提的塑料袋有些重，把小手勒的很疼。
    雨，又变大了一点。

 第165章 早已形成定局的事件

    0.025毫米厚的透明塑料袋被雨敲打得啪嗒作响，杂乱的断口，全是被不断敲打的水珠。
    “碰”的一声，上杉櫂从警车上快速冲出，淋着雨，匆忙拉开被红蓝警灯照亮的人影。
    —————
    时间回到不久前。
    “他是谁？”
    “废物一个。”
    身边的花丸裕樹语气不善，双手不断转动方向盘，一幕幕景色在车窗外极速掠过，“只会干些恶心人的勾当。”
    头顶的警笛声不停刺入耳膜，雨刷将正前方车窗上的水珠一扫而尽，但细细绵绵的雨又很快将其添补上，如此往复，令人看得很是焦躁烦心。
    上杉櫂不禁有些担心花火，但岳父又让他待在自己身边不要轻举妄动。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也只有让汐姐帮忙照看一下。
    花丸裕树单手抓起自己兜里的电话，对里面说：“石桥，你从大久保那条路包过去，别让那家伙开车突围。”
    老式按键电话揣进衣兜里，花丸裕树继续开车。
    上杉櫂认识这条路，这就是往他们家的方向。
    “那个人的目标，是花火？”他有了猜测。
    “以他突然转的方向来看，应该就是了，”花丸裕樹说，“不用太过担心，有人在照看花火。”
    “明白。”
    上杉櫂不知道出是何种原因，让那种家伙盯上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
    “是个...团伙？”
    “两个人。”花丸裕树说，“他现在有明确的目标，说明他知道花火的位置，以及她到达早稻田站的时间，有另外一个人在暗中帮助他。”
    “那他们......”上杉櫂不知道这其中的前因后果。
    “对十二年前的那件事怀恨在心而已。”
    花丸裕樹攥紧了手中的方向盘，话语沉重：“那两个家伙，以前就放火烧过我家，当时美惠子和年仅三岁的花火还在屋子里，想以此威胁我继续调查他们的抢劫案。”
    警车急速转过一条弯，飞溅起的水滴逸散在闪烁红灯的车尾。
    花丸裕樹继续说：“后来，那两个家伙被我拿到线索抓入了狱，两人因抢劫罪和纵火罪被各判了八年、十年有期徒刑。”
    “从第一个家伙赤坂提前出狱开始，我就一直盯着他，他也安安稳稳的从事服务业度过了六年平稳的生活，但他以为六年的时间就能让我放松警惕？”
    花丸裕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一片火海中的场景，冷笑两声。
    “等到同伙川崎出狱后，他六年内隐藏的怨恨，就开始萌芽了。”
    警车驶过早稻田大学南门通路，一个拐角，刚想给堂姐打电话更新情况的上杉櫂凝了凝眉：“前面...好像发生了车祸。”
    花丸裕樹再次拿出手机，扫一眼屏幕上的字，说：“没事，赤坂那家伙被抓住了而已。”
    虽然没有提花火的情况，但上杉櫂明白，既然岳父没有提，那就说明没有问题。
    丰田皇冠第14代警车平稳停在道路左侧，黑白涂装在雨中晃人心神。
    尽管心中觉得没事，但上杉櫂还是忍不住从警车上冲出来，拨开被红蓝警灯照亮的人群。
    地面上的蔬果是碎烂的，还夹杂有一些红色的液体。
    围观的人群前面，一辆红色老式汽车撞在了隔离柱上，顶部凹陷，车门扭曲，地上全是七零八落的碎片。
    两名身着浅蓝色警服的警察在使劲拉开被卡住的车门，试图把里面昏迷的中年男子给拉出来。
    另一头，上杉汐撑着伞站在人群里，手搭在花丸花火的身上，雨中的小脸除了有些惊吓外，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雨点从湿濡的发丝滴落，上杉櫂走到花丸花火的面前。
    “櫂君...”
    看见淋着雨的他，花丸花火仰起小脑袋，依旧是那弱气的声音。
    上杉櫂上下扫视她好几遍，问：“没事吧。”
    看他淋雨，花丸花火拉着他进到伞里，然后才说：“花火没事的...櫂君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能淋雨...”
    “刚才好危险的...这辆车突然就失控了，往花火这边跑来。多亏了汐姐姐和铃木警官。那个人...他没事吧？”
    她看一眼快要报废的车，再看一看刚才慌乱躲避中不小心甩掉的塑料袋，“今天的晚饭花火做不成了...辣椒酱和棒棒糖也没了......”
    上杉汐问：“阿櫂，这是怎么一回事？”
    上杉櫂看一眼车外被拉出的中年男子，长话短说：“吃了牢狱之灾，伺机报复的人罢了。”
    “果然是有预谋的家伙。”上杉汐凝了凝眉。
    此时，花丸裕樹拎着一个面容更加老成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不知道从哪里来冒出的警员们开始疏散围观群众。
    男子的手上戴着明晃晃的手铐，红肿的脸在大雨的冲刷下很是凄惨。
    “花丸警视长。”石桥和司喊了一声，与铃木哲平共同扛着另外一个昏迷的男子。
    铃木哲平则是看着被花丸裕樹拎进来的人，笑了两声：“果然没跑掉啊，不出所料。”
    “没什么，”花丸裕樹说，指了指后面接踵而来的几辆警车，“没有牛込警察署的大家帮忙，这件事要麻烦许多。”
    他看着手中寸板头的中年男子，问：“你们这样做，值得什么？”
    “呵呵...”
    沙哑低闷的声音，从喉咙中颤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变过，没有你...我和赤坂拿了那笔钱安心过个平淡的生活，不早就没了这些个破事？”
    “10年，我被整整关了10年，出来什么都不会了，天天干些没用的工作。每次想到你这家伙坐在警察署内风光的样子，就可恨当年那把火没把你的妻女给烧死。”
    大雨细刷，加之他的声音沙哑低沉，花丸花火没能听到他所说的话，只有模糊看到他低头恼怨的样子。
    “幼稚。”
    花丸裕樹声音淡漠，明显不想跟他再继续说话，直接将他交给了牛込警察署的警员们。
    而后，他向上杉櫂几人走来。
    “爸爸.....”花丸花火喊了一声。
    “没事就好。”
    花丸裕樹对她点点头，然后看向上杉櫂，“我的工作，注定会有潜在的危险，这也就是我要你学剑术的原因。”
    “这次这两个家伙比较蠢，被我抓住了马脚，全部抓捕过程都在计划中。以后我不在了，还有你能保护好花火，记得学聪明点。”
    “这一次...我好像没派上什么用场吧...”
    “计划已经开始收网，你再去参和反而会打乱我的计划，打电话叫你过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过...”花丸裕樹话锋一转，凝视他说，“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突然出学校不说，还探头探脑的四处看。”

 第166章 现在，剧情开始快速推动

    雨下个不停，花丸裕樹需要去处理后续的事情，开着警车将几人送回家后，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最后车祸，好像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櫂君...要吃点什么吗？不过好像只有杯面了...櫂君？”
    花丸花火正在说话，就忽然被他抱住了。
    “就...先抱一会儿。”
    “没...没事吧？”花丸花火睁着眼，小手也不自觉的抱住他。
    相拥的两人，很是恬静美好。
    上杉汐默默摇头，转身走向了二楼。
    “就在下午，我想了很多事情，想过有一天花火不在我的身边了，我又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櫂君...为什么要说这些话？虽然刚刚是挺危险的，但车子失控的时候，花火就已经躲的很远了，就是塑料袋有点重不小心放手了...今天的晚饭都没了...好可惜的......”
    上杉櫂又抱紧了些，鼻息中满是她百合花般清雅的体香。
    花丸花火靠在他的胸口，感受到他胸膛的温暖，不自觉的笑了笑。
    “不过花火还是要谢谢櫂君关心她，花火很开心的。”
    “嗯。”
    外面冷雨的声音传入耳畔，被减掉开谢花苞的月季摇曳着雨中的叶子。
    若有若无的凉意使得上杉櫂抱紧了怀中少女温软香甜的身子。
    十二年来的温度早已铭记在心头，她的笑颜时刻温暖着自己，这份感情虽然被时光磨砺的有些平淡，太过熟悉。
    但，早已割舍不掉。
    就这么...抱抱她好了......
    ......
    上学是亦如既往的上了，据岳父所说，那两个家伙将以蓄意谋杀罪论处，他们写有详细的计划书，每日进行尾随计划，并在家中藏有危险刀具。
    而岳父早就掌控了他们的行踪，对他们每天的尾随偷拍取证，并制定详细的抓捕计划。
    自己突然出校，只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罢了。
    那辆车...在最后是正对着花火开的.......
    六月二十八日，周一，天气：小雨
    ————上杉櫂。
    ——————
    7月2日，周五，天气晴。
    大家都在为体育祭做着准备。
    上杉櫂靠着窗，时刻能看到操场那边有跳绳练习的女高中生，她们的裙摆随风起舞随风落下，荡漾着男生们心头青春的萌动。
    临近七夕，又快到了新一轮的告白季。
    【你有一封新的消息】
    【临时活动】
    【上一个七夕节，你收到了巧克力，这一个七夕节你又会得到什么？
    奔月者不惧黑夜，寻芳者不畏荆棘，求爱者不避本心，请大方表达你的爱意，会有好运发生哦。】
    【奖励：属性点x20】
    关闭系统页面，上杉櫂看一眼教室内安静翻书学习的花丸花火。
    最近的她，格外努力啊。
    “上杉！”
    一身剑道服的后藤岩胜从门口走了进来，他的大嗓门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小花火的学习思绪也被他打断了。
    上杉櫂打量他几眼，稍稍点头：“嗯...很不错嘛，放下手机的你，终于有点男子气概了，气合吼的应该也很足。”
    “可恶！你这家伙把我忽悠进剑道部，自己又不来！还说什么摸鱼就能拿到50万円，忽悠，全是忽悠！”
    后桌正在打游戏的坪川贵弘听到“忽悠”这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抬起头。
    “我上杉怎么会骗人？”
    上杉櫂重新低头，正在写历史老师布置的功课，顺滑的笔端光是看一眼就觉得顺心，“我之前说的哪一句话是假的？五十万？”
    后藤岩胜定了定神，仔细回想他之前说过的话。
    好像...真的没有...
    但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累？每天都是高强度的训练，竹刀打在耳朵里都快起茧子了。
    “不说这些，部长大人让你去剑道部一趟。”
    “不去。”上杉櫂继续写作业，“我在line里面回复了她。”
    后藤岩胜坐回自己的位置，侧身对他说：
    “上杉，你可是剑道部的主将啊！主将一个星期都不来一次剑道部，你不觉得奇怪吗？大家都不服你的实力。”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的实力咋样啊。”他又补充一句。
    上杉櫂眼皮也不抬一下的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要我过去将他们一个个打服？轻小说都不敢写这老套的剧情。”
    “就是叫你去露个脸啊！”后藤岩胜说，“别说实力了，大家在剑道部里连你的面都没有见过。”
    “今天要去隔壁早稻田附属高中交流学习，你作为主将不来...我们会很尴尬的啊。”
    上杉櫂停下笔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但这理由还不够让他离开自己的座位。
    “等一下吧，我写完功课再说。”
    这周的历史功课都快让你写完了！还写。
    后藤岩胜默默看着他，缓缓开口说：“花火后援会的会长，也在剑道部里。”
    上杉櫂立刻合上了书，露出个笑：“你怎么，不早说？”
    后藤岩胜：“......”
    ——————
    小花火说，她参加啦啦队集训跳舞的时候，总是有人在偷偷看她，还拍照。
    她们队长几次都没能抓住那个家伙，而后那几张照片就在花火后援会的群里流传开来。
    走在去剑道部的路上，上杉櫂翻看手机，再次点开群里的那几张照片。
    不得不说，拍的挺好的。
    花丸花火手拿花球，柔和飞舞的头发、樱红可爱的脸蛋、努力加油的小眼神、短衬衣下露出的小肚子、百褶裙下探出的雪白大腿，都被写进了这份照片里。
    这向上跳起的动作，那份舞动的感觉都在这张照片中翩然若飞。
    看上一眼，青春少女美好的姿态便令人心中悸动。
    这照片还有种偷偷拍摄的感觉，视角放的很低。
    但越是好看心中就越是不快。
    可恶的家伙，谁让你偷拍的！
    上杉櫂点了保存，然后顺手点了举报。
    这种东西，绝不能留在群里。
    跟着后藤岩胜来到剑道部，换好鞋走进去，便能听到竹刀交打的声响不绝于耳。
    没想到短短一个星期，上杉汐就吸收了这么多新成员，貌似女同学也不少。
    不知道这是剑道的魅力，还是上杉汐个人魅力，反正在以往，这剑道部就是混学分偷懒的地方。
    上杉櫂看到上堂裱起来的几个字。
    『唯我一心』
    所谓的重振剑道部，他就出手写了这几个字而已。

 第167章 示现流、「云耀」

    “哟，到了啊。”
    上杉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后面，上杉櫂寻声回头看着一身白色剑道服的她。
    有一个问题他一直想问。
    “汐姐的剑道服...为什么是白色的？”
    上杉汐握着竹刀，双眼无神：“比起传统的靛蓝，白色的不更好看些？”
    “当然你要喜欢红色的话也可以穿个大红袍，名袋上再写个‘夜露死苦！’包准你成为剑道场上最耀眼的存在，大将都没你吸引目光。”
    “说话的时候要带弹舌！”后藤在后面举手提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练了剑道声音吼的很大。
    上杉櫂不予理会，连续扫过好几眼剑道场，寻找那个「会长」：“所以说，今天叫我来干什么？”
    没看到那个人。
    上杉汐瞅一眼被调教得全身写满「剑道」二字的后藤，说：
    “后藤没和你说吗？让你来指导大家剑道啊，明天可要去早稻田附属高中交流武道了。
    “我不会指导人。”
    “你不会？”上杉汐凝眉，“那我该找谁当我们剑道部的顾问？”
    “我怎么知道？这是你部长的事情，没事的话，我这大将就先回去了。”
    说罢，上杉櫂转身就要离开。
    “唉，等等！”上杉汐喊住了他，“你这大将还没露过面啊，五人团队的人连自家大将都不认识，说出去也太丢份了吧。”
    剑道比赛标准为五人制，先锋、次锋、中坚、副将、大将。
    一般为一对一战斗，先锋对先锋，次锋对次锋，以此类推。
    一回合三本胜负，也就是需要攻击到对手有效部位三次获得胜利。
    艺高位重者担当大将位是传统，一只队伍的牌面就是大将。
    比赛中当然可以学田忌赛马，以弱对强。
    也有「玉龙旗」的死斗制度，只要实力够强，一人对五人。
    上杉汐把几个拿竹刀的男生拉在上杉櫂面前，互相介绍。
    “这是上村行広，先锋。”
    “片桐蛍，次锋。”
    “植村万之助，副将。”
    “嗯，我叫上杉櫂。”上杉櫂语气淡然，对他们说，“你们是不是不服我当大将？要不要打一场立切？打完我好回去睡觉了。”
    立切就是一对多的死斗制度。
    这话听起来是很傲慢的，上杉櫂有意为之，但三人都摇了摇头，有些畏惧的样子。
    一般练剑道的人多少都有点气度，不会是这幅姿态。
    “这怎么回事？”上杉櫂转身对上杉汐问。
    上杉汐摊开手，表示不知道。
    “上杉！”后藤岩胜的声音比以往大多了。
    “你小声点，我听得见。”
    “现在应该练习空挥了！”
    “你在跟我说？”
    “没错！四点钟了！”后藤岩胜右手提刀，身体站的笔直。
    上杉櫂觉得这家伙忽然变得就跟个无情的机器人一样，只会报僵硬的口号。
    一听到他喊四点钟了，所有坐在地上休息的部员们立刻站了起来，双手握住竹剑的柄革自觉开始练习空挥。
    连站在他面前的三个家伙都赶紧跑了回去。
    一时间，道场全是呼呼的空挥声。
    “......”
    上杉櫂回过头，看向有着浅蓝色挂耳染的剑道部部长上杉汐。
    “空挥五百下！”她向众人喊了一句。
    “是！”
    神崎越户私立学园的剑道部，响彻了热血的青春喊声。
    ......
    上杉櫂不知道为什么堂姐为什么能让剑道部的成员这么自觉，但至少他不用参加这些训练就行了。
    侧面证明，她也是真的不会教导人。
    ——————
    周六上午，天空是玻璃弹珠般的透蓝。
    今天岳父大人休息，又开始指导他的剑道。
    “面！”
    “胴！”
    “击手！”
    花丸裕樹的攻击一波接着一波，竹刀碰撞的声响宛如皮鞭抽打。
    跟岳父对练是最吃力的事情，示现流每一击都是猛烈挥劈，稍微一不留神就会被他抓住机会，背着一座山似的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啪！
    上杉櫂又一次以竹刀挡住了攻击，阳炎之下的额头不断沁出汗水。
    “擦击腹！”
    脚步一拧，腰腹发力，刚刚还是上段的攻击瞬间转攻至右胴。
    花丸裕樹的每一击、每一剑都太快了，不只于出手速度，他连回刀续承下一段攻击的后摇都被无限缩短。
    简练干净的剑法没什么诡异的技术，有的只是一招紧接一招打得对手连连后退的气势。
    啪！！
    竹片动荡，上杉櫂再次防下了这击。
    “不错！”
    花丸裕樹大喝一声，脚步回收，又迅速站稳，再次出手又是两记上段二连击。
    啪！啪！！
    每一击都伴随沉重的气合，力压心脏。
    完全就是把“快”、“猛”的特征铭刻在动作上，招招力大势沉。
    上杉櫂虎口都被震得发麻，但依旧勉强坚持住了。
    在岳父手下撑那么久，他敢说，同辈之中没有比他上杉的防守更强的人。
    那可是37岁的示现流七段教士啊！
    花丸裕樹连续三刀劈出，竹片的细碎粉末都已崩出，两把竹刀都快被打得报废。
    上杉櫂保持摺步持续后撤，双手握紧柄革横刀持续抵挡。
    他已经坚持了九个回合。
    没事，只要抗住下一击就结束了。
    不过此时，
    花丸裕樹的攻击变得难以描述。
    「云耀」
    上杉櫂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额头上方的竹刀先革，蓦然间，劲风拂面，发丝都被掀起飞扬。
    明明天气炎热，身子却还是忍不住窜生一丝冰冷。
    花丸裕樹的剑端直指他的眉心，轻述一句：“面。”
    发生了...什么？
    上杉櫂还没缓过劲来。
    另一头观摩对练的上杉汐已经全然没了以往那副懒散的神情，嘴里不断喃喃：
    “我刚才看到的是...云耀？”
    花丸裕樹收回竹刀对面前的上杉櫂说：“非常不错了，至少我在你这个年纪可没有这个实力。”
    “岳父...刚才那招？”
    花丸裕樹看出了他瞳孔重新汇聚的光，说道：“想学？”
    刚说完，他又立即反应过来：“你刚才叫我什么？”
    “伯父，”上杉櫂说，然后支开话题，“伯父我能不能学你这一招？”
    花丸裕樹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要叫就叫吧，反正都注定了，早晚的事而已。”
    岳父大人这是想开了？
    花丸裕樹继续说：“想学也可以，但你必须把示现流的起手姿势「蜻蜓」先学好，「云耀」可不是那么好练成的。”
    现代剑道有五行之构，起手姿势。
    上段是火，攻势迅猛。
    中段是水，攻守兼备。
    下段是土，侧重防守。
    ......
    「蜻蜓」则是示现流中独特的起手姿势，侧重步伐，侧重节奏，短而急促，迅猛有劲。
    上杉汐走过来对上杉櫂说：“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能随便防下我的攻击了，原来是没有人能在这个年纪破掉你的防御啊。”
    示现流本就是最难防守的剑术流派，加之花丸裕樹的警察身份，他的剑道更偏重于实战。
    况且，七段教士的头衔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可是16、17、18届全国剑道竞标赛的冠军啊，还不是高校的那种。
    对方可都是有名有姓有流派的选手。
    上杉汐知道花丸裕樹靠一手示现流的奥义——「云耀」终结了不知道多少人，那种雷厉风行的出剑速度没什么人能够防守住。
    当然上杉櫂是不知道的这些的，他只知道自己防御很厉害，在老岳父的手下都能撑过十数个回合。

 第168章 花丸佑月

    花丸家是警察世家，据上杉櫂所知，小花火的爷爷、伯父也是都是警察，在警视厅中资历很老。
    但上杉櫂却鲜少看见他们与花火家来往，不知是不是又是一出反抗家族命运的戏码。
    应该没这么狗血。
    岳父他是不敢问的，有时间可以去找岳母八卦一下。
    空调吹出的冷气，在这夏天弥足珍贵。
    训练完的上杉櫂浑身散发热气，迎接空调下的微风，喝一口小花火提早泡好的凉茶，舒坦得浑身都是满满的惬意。
    真不知道像这种炙热如火烤的天气以前古人是怎么过的。
    其实刚训练完吹冷风对身体不好。
    但就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享受，对喜欢怠惰的上杉櫂而言就更是如此。
    花丸裕樹看一眼正在客厅沙发上晃腿看电视的花丸花火，把他们俩刚刚说的话总结一下：
    “所以，你们是想邀请我去当你们剑道部的顾问？”
    上杉櫂继续轻抿茶水，没说话，把这个回答的机会抛给上杉汐。
    上杉汐总觉得花丸裕樹有种无形的气场在压迫心神，不知道是不是示现流高手的原因。
    她顺了顺嗓子说：
    “因为现在剑道部的大家底子不是很好，所以我一直在加强他们的基础训练。”
    “但要教导相应的剑道知识，要根据他们的特征调整姿态等等......一般还好，但细节方面我们没有任何经验。”
    学习好和会教人是两码事，至少杉櫂就不咋会教他们的武道知识。
    花丸裕樹拇指轻抚茶托，泛出细细声响，说：“教你们练剑没什么问题，但职位原因，我很少有时间，担任你们剑道部顾问这一事，只能说抱歉了。”
    “是嘛，那太可惜了。”上杉汐叹了口气，剑道部自己找顾问这件事学校都同意了的。
    上杉櫂心中没什么波澜，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岳父大人最近晚上都忙得不可开交。
    但如果神越剑道部有了花丸裕樹的加入，可以说是得到了一块金字招牌。
    走哪儿都是闪亮亮发光的那种。
    剑道界不知道有多少练剑道的高中生都把他当成了大前辈。
    他的示现流可是在比赛上独步青云。
    与唯心一刀流·榊原一心的那场比赛更是被奉为现代剑道教科书式的模范比拼。
    可惜上杉櫂不是什么热血青年，不会当着岳父的面去呐喊什么崇拜且中二的话。
    上杉汐倒是很敬重他。
    “嗯......”
    花丸裕樹稍稍沉吟片刻后。对二人说，“虽然我没办法帮助你们，但我认识一个人可以当你们的顾问，他也是示现流的剑士。”
    “谁...啊？”
    “花丸佑月。”
    “......”
    上杉櫂知道他，花火的小叔...
    “你们要能接受他的话，就让他当你们的顾问吧。”
    ——————
    周六下午，要说和上午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更热了。
    神崎越户剑道部的众人在早稻田站的出口汇合。
    今日遵循约定，要去早大附属高中交流武道。
    上杉櫂现在在神越高中挺有名的，不只于他在他们还没有女朋友的年纪便早早订婚。
    更主要是他在弓道界打响的名号。
    《高中弓道杂志报刊》的那家报社也做关于高中生剑道的报刊。
    关于高中生体育运动这方面，他们报社是行家。
    所以阅读他家报社的读者，多多少少都会了解一点其他武道界的消息。
    更何况他们还在大肆吹擂上杉櫂在区大赛上的成绩，认为全国赛上他也一定名列前茅。
    等花丸佑月的时候，剑道部的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大多是“关于上杉櫂这个弓道界的新星，怎么跑来剑道部当主将了？”的疑问。
    他们听部长说，他的实力还很强。
    这就更加深了他们对上杉櫂的好奇程度。
    “还没来？”上杉櫂看了眼表盘。
    14:45:23
    虽然他很懒，但也有守时这样的好优点。
    车站的人流一茬接一茬，但上杉櫂就是没看见花火的小叔花丸佑月。
    他是上杉櫂岳父那一辈唯一没去当警察的人，但他的剑术却也十分强悍。
    要说缺点，那就是比较洒脱。
    14:51:12
    上杉汐已经连续咬碎了好几根棒棒糖，懒散的靠在长椅上望天。
    又过了几分钟后，花丸佑月才晃晃悠悠的从地铁口走出来。
    一身时尚的休闲装扮，年轻人的发型，还戴着一副墨镜。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上杉櫂，对他招了招手后，走进来。
    花丸佑月拉下墨镜，露出眼睛说：“小櫂你怎么会想着学习剑道了？剑道很无聊的，不如陪我去歌舞伎厅那边喝酒。”
    “......”
    “佑月叔，我还未成年。”
    “未成年偷偷喝一点也是没问题的，不用担心。”
    花丸佑月拍了拍他的肩，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这么帅...嗯~，店家都会给优惠的。”
    歌舞伎厅风俗店盛行，小叔这是要拉自己去做牛郎？
    每次花丸佑月这么说话，上杉櫂都忍不住看他一眼，这轻浮到完全不像是从警察世家走出来的人。
    “我订婚了。”上杉櫂说，表示自己绝没有这种靠富婆吃软饭的想法。
    “嗯...？你订婚了？谁？”
    花丸佑月一连三个问号，而后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说：“小花火...？二哥怎么都不通知一声。”
    “哈哈，那恭喜啊。”花丸佑月又拍了拍他的肩，十足的大哥样子，“小花火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他看到上杉櫂身后的剑道部众人，问：“你们接下来的行程是什么，去你们学校的剑道部练剑？
    “要我说周六啦，就该休息先啊。”
    说完，他自顾自的点头。
    “嗯，没错，所以你们就地解散吧，训练的事情周一再说。”
    花丸佑月对他们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可以回家了。
    剑道部的一众人：“......”
    上杉櫂：“佑月叔，我们这是要去早大附中交流武道，请你来是想看看大家的基础如何，岳父和你说过了的。”
    花丸佑月托着下巴含糊其辞：“嗯...好像是有这回事儿。”
    “所以？”
    “嗯...”
    “嗯......”
    纠结一番后，他还是同意了：“唉，走吧走吧，谁让我欠二哥的。”
    夏日的早稻田站，一如既往的热啊。
    待他走在前面后，上杉汐懒散着眼靠近上杉櫂，小声问：
    “花火这小叔...靠不靠谱？”
    “很靠谱。”

 第169章 早稻田高等学校剑道部

    早稻田大学附属高中位于东京新宿区马场下町62号。
    昭和37年（1962）创办。
    属于老牌的早大系列私立高中之一，每年有近40个直升早稻田大学的推荐入学名额。
    入学费、学杂费、住宿费、食费等一系列费用林林总总加起来，每年大约需要100万円。
    里面设施齐全，场地齐备，住宿全部单人间。
    且为有升学目标的学生们聘请辅导老师，足不出校就能参加升学补习班。
    这里是名副其实的私立贵族学园，一般家庭负担不起这般昂贵的费用。
    当然，神越高中也是如此，甚至在某些方面做得更好一些。
    神越剑道部的成员们带着各自的剑袋、衣袋等待在早高校门口。
    花丸佑月看着校门口那金灿灿的“早稻田高等学校”几个字，说：
    “嗯...我记得这儿的学生也有几个厉害的人吧。”
    他指的当然是剑道。
    上杉櫂看着他戴着墨镜的脸，问：“月佑叔你的实力比起岳父来说...怎么样？”
    老实说，他还没看到花丸佑月出过手。
    “不怎么样不怎么样，二哥可是会示现流奥义的，我就是个菜鸟。”
    花丸佑月的语气似乎是在敷衍，但他一般都是这种闲散的态度。
    说是菜鸟那是完全的自谦。
    上杉櫂知道小叔在剑道界也是有名有姓的示现流剑士。
    借此机会，他想多问一些关于岳父的那一招——「云耀」的信息。
    “佑月叔，示现流的奥义...就是「云耀」？”
    花丸佑月转过头，墨镜瞅他一眼，看不出来什么神色：“你见过？”
    “上午见岳父用过一次。”
    “对练的时候。”上杉櫂补充一句。
    “他跟你对练还需要用这招？”
    花丸佑月的声音透露出很深的惊讶与疑惑，但转念一想，“嗯......他大概是想教你吧，二哥对小花火那么关心，你现在有是他的女婿，教你奥义也不是不可能。”
    他回过头看学校大门里走来的人。
    沉吟片刻。
    “确切来说，「云耀」作为示现流的奥义并不是一招一式，而是一个形容词。”
    “——仿佛打雷下雨的时候闪电划过云层。”
    “只要你掌握了要髓，挥出的每一击都可以称之为「云耀」。”
    校门里的人向他们走进了些，花丸佑月说这话的时候没了之前那副轻松的神态。
    上杉櫂继续听，他继续说：
    “示现流有‘早上劈练三千斩，晚上劈练三千斩’的规矩，幕末四人斩的中村半次郎就以自宅庭院里的树木为对手，每日劈练八千次来修习袈裟斩。”
    “练成后单单一刀一击，就现有鲜有敌手。”
    上杉櫂明白了些，这有点一招鲜，吃遍天的意思。
    用程咬金的三板斧来形容示现流就非常不错。
    声势大，用招绝，效果就会好。
    上杉櫂颔首点头说：“所以...学习奥义「云耀」就只要每日练习挥劈就可以了？”
    “很简单是不是？”
    花丸佑月对他笑了笑，“不过练习方法简单，却不代表它很好练成，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
    “不过等你练成了，同辈无敌就是最基本的基准。”
    说完后，花丸佑月又恢复成之前那副模样，拍拍上杉櫂的肩，语重心长说：
    “剑道那么无聊，练那么多那么累干什么，享受生活先啦。
    “全国第一也只是拿个名号拿些钱而已，小櫂你还不如陪我多喝喝酒。”
    “这才是大好年华的正道啊。”
    “所以我们快就地解散回家吧，佑月叔我听你的。”
    “......”
    上杉櫂心想，佑月叔你不缺钱生活潇洒，但我缺钱啊！
    刚刚到手的200万都没了，零花钱还少许多，现在全靠小花火养着自己。
    说不是吃软饭都不好意思。
    所以他对小叔的提议，不予理会。
    花丸佑月见他没有反应便摇摇头，一身休闲装让他显得很是年轻：“小櫂你都不知道心疼心疼佑月叔，我都一小时没休息了。”
    他指的是自己坐电车过来的这段时间。
    早大附高剑道部的顾问来了。
    是个国字脸的壮汉，魁梧的身姿让人不禁联想到巨石强森。
    当然，没他那么强壮，属于比一般日本人要厚实不少的那种。
    一看就没少吃高蛋白的食物。
    他见到众人，第一眼就认出了花丸佑月，面露新奇的上去攀谈。
    上杉櫂听到的讨论大致是：“为什么这么久都没见你参加比赛了？”，“示现流需要你这样的人啊。”，“有兴趣参加今年的全国大赛吗？”.....等等之类的话题。
    当然，花丸佑月都以“剑道很无聊，我更喜欢多喝喝酒。”的理由来搪塞。
    熊泽鬼次郎看他的眼神都变得诧异起来。
    杂七杂八拉家常的攀谈后，名为熊泽鬼次郎的顾问就得知了他现在是神越剑道部新上任的顾问，来这里也只是想了解现在神越众人的实力。
    说是武道交流，其实也是来这里学习的。
    上杉汐明白现在神越的底子不行，所以通过学校向早大附高提出了交流意向，昨日才得知对方答应了请求。
    “大家先请跟我来吧。”熊泽鬼次郎对神越的众人说。
    路上能看到很多周末还在学校里的学生。
    他们的校服是西装式制服。
    衬衣、领带、西装外套，右胸有校徽。
    裤子和西服外套同色。
    女生的裙子则是花呢格纹的中短裙，领带换成饰扣式的红丝带。
    腿稍微短一点的女生就完全看不到大腿，只看得到粗粗的，灰灰的裤袜，让人兴致全无。
    属实无趣。
    看惯了自家学校水手服小短裙的神越剑道部男生们如是想到。
    抵达早大附高的剑道部。
    剑道馆支出的小廊上写有“剑道馆”几字，下面的横条小字写着“早稻田高等学校”。
    熊泽鬼次郎带着大家走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要交流拜访的原因，周六练剑的学生依旧不少。
    练习素振和空挥的学生不在少数，涔涔汗水渗透头盔面甲，厚重的护具让上杉櫂光是看一眼就替他们觉得热。
    为啥不开个空调？
    发现他们，一位发丝粘连在额头的女子抱着头盔跑了过来，点头礼貌问候：
    “你们好，我是早稻田高等学校剑道部部长，东山千津，请多指教。”
    同为部长的上杉汐也礼貌点头回礼：“神崎越户私立学园剑道部部长，上杉汐，初次拜访，请多指教。”
    虽然她平日里看起来懒懒散散，但礼节方面也做得很到位。
    熊泽鬼次郎笑了笑，将早高剑道部的众人招手过来，站在中间为大家一起介绍说：
    “我也是刚刚才认识神越的剑士们，大家交流武道就要持平等学习的态度，等会儿我们会挑选五人进行对抗交流赛。
    “大家请记住无论实力，礼节是最重要的。”
    早高剑道部众人，齐声说：“是！”

 第170章 剑道与技巧

    7月的东京不是黄梅雨就是高湿度高温的大白天，阳炎艳艳，空气都被扭曲成热浪的模样。
    已经坐在休息区的只穿了件短袖的上杉櫂看到他们只觉得难受，那么厚的护具，真的不热吗？
    “为什么不开空调？”
    不断对自己扇耳扇的花丸佑月已经替上杉櫂喊出了他内心的呐喊。
    他的墨镜和外套都丢在了一旁，只剩一件白色t恤和一条水晶项链袒露在外。
    “花丸先生是觉得热吗？”脸蛋汗津津的东山千津探头问，顺手捋一捋耳旁的发丝。
    花丸佑月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和她沾满发丝的额头，疑惑的反问一句：“不热吗？”
    “我觉得还好吧...”东山千津点点头，然后说：“花丸先生需要的话，现在就可以打开。”
    花丸佑月双手合十，赶紧对她做个拜托的姿势：“那就拜托了！”
    “哈哈...花丸先生不用这样的。”
    东山千津连连摆手，对他的态度不知为何很是尊敬，去休息室拿遥控板的时候还偷偷看他几眼。
    花丸佑月当然注意到了这点细节，他明锐的洞察力和花丸裕樹很相似。
    这其中的缘由，他只能归咎于自己的魅力很吸引小女孩。
    毕竟以前也没少遇到过。
    “小原户田。”
    “河野丞。”
    “森冈塁。”
    “白川春辉。”
    “藤原拓己。”
    “出列。”熊泽鬼次郎喊道，声音是壮汉标配的浑厚有力。
    “是。”五人走出队列，剑道部少年那独有的热血气质彰显出来。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上杉櫂只觉得他们很热。
    即便现在开了空调。
    上杉汐也在神越的众人里挑出比较厉害的五人，也就是上次给上杉櫂介绍的那几个二年级同学。
    后藤岩胜位于其中。
    他们的剑道交流比赛没啥意思，所以上杉櫂也不怎么关心这场比赛的结果。
    开始与小叔闲聊。
    “月佑叔最近在干什么？”
    因为要看大家的基础怎样，所以花丸佑月在关注他们的动作。
    “小櫂你觉得月佑叔会在做什么？”他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笑，“有没有兴趣去歌舞伎町玩玩儿？”
    歌舞伎町是全亚洲最大的红灯区，以前里面有五分之四都是风俗店。
    “那种地方不好吧。”
    摘眼镜的花丸佑月有种小叔的年轻帅气：“欸，别这么说，歌舞伎町现在那些红红绿绿少了很多，现在全是正经餐厅料理店。”
    “那我去哪儿干什么？”
    “哦...？”花丸佑月露出笑容：“意思是有，你就去？”
    “没有。”上杉櫂说，“我是未成年人。”
    “总用自己是未成年人来推脱。”
    花丸佑月摩挲着下巴，上下来回打量上杉櫂：“但小叔我总觉得小櫂你就是那种人，深藏不露。”
    “我看人很准的。”他补充一句。
    “一定是小叔你的错觉。”上杉櫂说。
    花丸佑月笑而不语，然后才说：“也是，要你去那地方，二哥不找你麻烦我都不相信。”
    “佑月叔不是说那里都是正经餐厅？”
    “有些的确是的，但具体正不正经谁又说得清呢？能在那里开店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极道方面关系。
    “谁又会对能赚更多的钱过不去？
    “总之，你想去那边玩儿，找我喝喝酒唱个卡拉ok就行，千万别把我小侄女也带过去。”
    “会有危险？”
    “也许会有。”
    话题就此结束。
    神越与早高的五人交流比试也结束了。
    比分0:5。
    离完胜就差亿点点。
    早高剑道部完全没有羞辱大家的意思，只是很普通的，将自己的实力发挥出来而已。
    但奈何实力差距太大，就只有后藤勉勉强强打了对手一个二本。
    上杉櫂倒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努力，自己把他拉进剑道部只是想帮助他强身健体而已。
    花丸佑月看着这略显尴尬的气氛，似是认真的对上杉汐说：
    “嗯...大家的基础都不是很扎实啊，步法和挥击都很稚嫩，对手一个seme（试探）就交待了破绽。
    “是新招收的部员？”
    “对。”上杉汐无奈的摇摇头，“上个星期大家才刚刚加入。”
    双手抱胸的熊泽鬼次郎：“上个星期修习剑道就能步入到实战的水平，非常不错了。”
    熊泽鬼次郎没有把话说完，他们学习的速度的确很快，仅仅一个星期左右就能与他们的部员打上几个回合。
    但神越主场的联合体育祭迫在眉睫，时间完全不够他们努力。
    其余几个学校的剑道部可都是不弱的存在。
    他倒是听说神越有想拓展自身在竞技类赛事方面的影响力。
    但无论如何，让刚刚重建的剑道部去与其余学校的剑道部对抗也太过草率了。
    对神越来说，不去参加本次剑道比赛才是最好的选择。
    作为东道主被击败只会更加脸面无光。
    熊泽鬼次郎下意识的看一眼上杉汐，这位神情看起来慵懒的神越剑道部部长。
    “丫头，你不上去试试吗？”花丸佑月对上杉汐说。
    空调的效果很给力，一直坐着不动的他又把休闲外套重新披在身上。
    上杉汐带大家来的原因，就是为了让剑道部的众人能认识到到自己的实力。
    比赛迫在眉睫，没点与对手的实战经验怎么行。
    她自己倒是不怎么想运动。
    “我要上去？”上杉汐指了指自己，其实她今天连那套纯白剑道服都没带。
    “学习交流嘛，就是人人都要上去试试。”花丸佑月说，“作为顾问，我也看好你的实力。”
    “没带护具。”上杉汐试图推脱。
    “我们器具室有备用的。”东山千津笑笑说，声线是甜美少女的那种。
    “阿櫂。”上杉汐看他一眼，意思是你替我上。
    上杉櫂肯定是拒绝的，但花丸佑月抢先帮他回答：
    “小櫂作为大将等会也要上去，先来场部长赛。”
    东山千津看向上杉汐，对她躬身行个对手礼。
    “唉，行吧行吧。”上杉汐没办法似的叹了口气，“打个一本就结束怎么样？”
    “没问题。”
    东山千津浅浅的笑很难让人联系到她是一位实力强悍的剑道少女。
    长相明明就是个热爱运动的少女人设。
    她是早稻田附属高中的剑道部部长，无流派五段。
    五段很厉害，有的人老七八十都还卡在五段。
    流派剑术与现代剑道其实两种东西，前者更偏向于实战，后者已经演变成了体育竞技项目。
    比起打倒对手，剑道更注重于破开对手防御，在不断试探中击中对手的得分部位获取胜利。
    当然，会流派剑术，在参与剑道比赛时也会有很大的经验优势，变化与特点也多了许多。
    像示现流这样简练干净而又给人强大压力的剑术，就是其在赛场上代表性的特点。
    剑道比赛就是心理博弈，根据对手的起手姿势，攻击动向来判断/预判对手是攻击自己的哪个部位。
    所以剑道比赛很多时候都能看到双方拿着竹刀在对手的剑尖上晃晃悠悠。
    这在不懂剑道的外人看来很是烦躁：‘你们究竟打不打啊’。
    但这正是人与人的对弈比拼，每次刀尖的晃悠都是一次试探。
    如中段持姿下，挑、刺、劈...等等动作都有可能出现在下一招。
    每一次试探都是在寻求对手即将露出的破绽，劈或刺的选择方法都是由对手暴露的破绽所决定的。
    只要抓住了那一瞬，便是稳操胜券的得分之时。
    东山千津深知这一点。
    刀尖的运动，反映对手的心理愿望和技术特征。
    但上杉汐的竹刀几乎是不动的。
    东山千津好几次用竹刀的弦身敲打上杉汐的竹刀试探，但她也并无出手防御意思，眼神一如既往的懒散。
    动作...不好判断动向，眼神...也不好判断动向。
    东山千津还没面对过这样的对手。
    “哦~你堂姐很厉害嘛。”花丸佑月对上杉櫂说。
    “佑月叔看出来了？”
    “我看人很准的。”他重复一次刚才说的话，“你堂姐看起来很普通，但满满的都是细节。”
    神越剑道部的大家倒是一点没看明白这有啥厉害的，不就是杵着不动？
    花丸佑月：“看着就行了，胜负已定。”
    中段起手的东山千津抢先攻击，脚板轻贴地面滑步前行，双手向下甩动竹刀柄革。
    正剑而下。
    随交打声传来，这一击理所当然的被挡下。
    这场部长之间的战斗明显没这么简单就会结束。
    此前，上杉汐在她举刀之时就已经戒备，身体提前向左进行滑步。
    两把竹刀交打，格挡的刀身形成一个斜面。
    上杉汐左手实握右手虚握，右手两根指头压下刀柄推刀的同时，侧动身体发力。
    她的反应尤其迅速，瞬间反敲东山千津攻来的竹刀。
    被后压的脚步同时进行回收，抢占中线。
    “啪！”的一声，两把竹刀再次交打在一起，竹片震荡发出空响。
    攻势冲突消失，两人又重归对峙阶段。
    数个动作，第一回合交锋，短短两秒内完成。
    这完完全全就是晃一眼的功夫，交打声响即随即出，脑袋完全跟不上耳朵与眼睛所接受的信息。
    众人是一脸懵逼，这没有实力根本看不明白啊。
    为了照顾神越剑道部的大家，花丸佑月解释道：
    “这叫格挡反击，东山同学攻的是面，按照她攻击的位置，上杉同学向左移动，格挡攻来竹刀的同时，用了斜面压刀的技巧来反压对手，准备直接反攻对方的小手。
    “而东山同学又预料到了她会反压，防止自己被击中小手，故意向后拉空回旋竹刀，加大力度与对手即将反压的竹刀碰撞。
    “力量加大的撞击必定会产生手臂消化震荡的时间，这就使双方同时出现空档，重归一开始对峙的试探局面。”
    “......”
    好样的，完全听不懂。
    “咳咳...”花丸佑月见大家迷迷糊糊，咳嗽两声继续说，“就总结一下格挡反击的要点吧。
    “退中有进、反应提前、手腕灵备、反击连贯。
    “特别注意脚步在反击时抢位的重要性，没有在反击时占据有利于自己的位置，一样会被压着打，这样的反击完全就是无用功。”
    大家从迷迷糊糊的状态进化为似懂非懂。
    熊泽鬼次郎不禁露出了壮汉的笑：“剑道还是要打起来才能明白理论所阐述的意思。
    “不过花丸先生居然能在短短两秒内拆封讲解这么多的动作，担任多年的裁判恐怕也没你这份眼力吧。”
    花丸佑月摇摇头，没有说话。
    就在他们交谈之时，东山千津与上杉汐又交手了数次，每次看起来都是点到为止，不分伯仲。
    不同于神越的纯新人，早高几个有实力的剑士已经看出了些许端倪。
    自己家的部长，貌似打不过对面的啊。
    对方可是一直在防守。
    就在下一秒，
    上杉汐抓住东山千津进攻变换防守的间隙，瞬间踏步抢占中线，两手虎口下压，各自向内扭绞。
    诸手突刺。
    “突。”
    竹刀先革直至喉咙，巨大的扭绞力撞击在面罩的护具上，东山千津踉踉跄跄连退好几步。
    懒洋洋的声线响起，上杉汐快速收回竹刀，保持残心状态。
    这下再怎么外行的人也能看出来早高剑道部部长被一本了。
    后藤最先反应过来，伸出双手鼓掌助威一气呵成。
    慢一拍的神越剑道部众人而后才紧随着鼓掌起来，热烈掌声数秒之后才渐渐放缓，没了声响。
    部长...居然输了？
    这是大多数早高剑道部成员们内心的想法，那个平日里声音甜美，实力强悍的美少女部长居然输给了隔壁学校的部长。
    元气阳光，挥洒着汗水与笑容叫他们练习素振（空挥刀）的美少女部长居然输了！！
    可惜不是在全国大赛上，不然大家一定哭泣得以泪洗面。
    结束后，上杉汐与东山千津相互行礼。
    “情理之中吧。”熊泽鬼次郎无奈摇头。
    “先前之先、一眼二足都做到了，没理由不赢。”
    花丸佑月的嘴里又蹦出两个剑道界的术语，他回身看向神越剑道部的大家，“其实还有很多细节可以讲，你们要不要听听学习一下？”
    “不要不要。”众人齐齐摇头。
    “佑月叔很靠谱啊。”上杉櫂说。
    “那是。”花丸佑月拍拍他的肩，笑着说：“好了，你堂姐的实力我是知道了，接下来就轮到你这大将了。”
    “我肚子疼。”
    “生理期了？”
    “嗯。”上杉櫂认真脸。
    大家看着他满头黑线。
    花丸佑月拍了拍他的背：“上个月都没有，这才月初来什么生理期，臭小子给我上，别拖拖拉拉的。”
    上杉櫂被强行叫到更衣室去换公共护具。
    “你们的大将呢？”
    熊泽鬼次郎环视一眼剑道部的众人，说：“貌似还没来。”
    “不会今天恰好不在吧？”
    “不会，他说过今天会来。”
    “他叫什么名字？”
    说到这里，熊泽鬼次郎眼神古怪的看他一眼：
    “花丸信月。”

 第171章 对我来说，很普通

    “......”
    “那小子在这所学校读书？”
    “花丸桑你不知道？”
    “我要知道会是这幅表情？”
    花丸佑月收起惊讶的表情，陷入沉思：“不过居然信月啊...嗯...”
    花丸是警察世家，不出意外子女高中都会在警校就读。
    但凡事都无绝对，花丸裕树就没让小花火去读警校，也没让她涉及这些东西。
    当然她的性格也不适合当警察。
    也有点花丸裕树将她保护得太好的原因。
    “抱歉，我来晚了。”
    步履匆匆的花丸信月走进剑道部对熊泽鬼次郎点头致歉示意。
    他的样貌清秀，身形挺直，就是身高矮了些。
    “佑月叔！”
    突然发现别过头的花丸佑月，花丸信月很是激动，“你怎么在这儿啊。”
    花丸佑月似乎有点不想见他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后，回头对他笑着举手打个招呼：“上午好啊。”
    “?”
    花丸信月望向窗口透入的光柱，然后说：“佑月叔，这不是下午吗？”
    “啊...？哈哈，好像的确是下午，怪不得这么热。”花丸佑月笑了笑，然后重新戴上自己的墨镜，沉默下去。
    脱下头盔的上杉汐坐在休息区看他一眼，觉得阿櫂小叔变得有些怪怪的。
    上杉櫂刚换好器具从休息室内走出，也看到了花丸信月。
    对于小花火的这位堂弟，他有映象，但一直没什么交集。
    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应该称呼他什么好，叫名太过亲近，叫姓的话小叔在场又有些怪怪的。
    只能礼貌一句：“你好。”
    “櫂哥叫我的名字就行。”花丸信月笑笑说，“家里的大家也都认识櫂哥。”
    潜台词是‘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听到他的话，上杉櫂也就理所当然直呼其名。
    不过订婚的事情，花丸家都知道了？花火的爷爷也同意了？
    “叙叙旧，就开始大将比试吧，”花丸佑月举手插话道，让后又迅速放下，“大家观摩学习完也可以早点就地休息。”
    早稻田附高剑道部部长东山千津并不是他们部门里最厉害的。
    因为无论如何有天赋，都不及从小在警察世家修习示现流、接触剑道的同辈怪物。
    无论是否最后当警察，他们都会接触更多更丰富的实战经验与知识。
    这期间十几年的学习是同辈人难以触及的，他们修习途中遇到的困难也要容易解决的多。
    所以，作为刚刚升入高中的花丸信月就有了担任早高剑道部大将道资格。
    没有任何三年级的同学能够打得过他。
    而与他一同进剑道部的同届同学还在帮前辈们保养竹刀。
    修习剑道一般都会随身带自己的竹刀，用的顺手不说，保养的也要比一般的公共竹刀好得多。
    上杉櫂倒是不这么讲究，能用就行。
    保养一把竹弓就已经超越他能承受麻烦的极限，他可不想再弄一把竹刀随身带在自己身上。
    在长方形比赛场地做完一套行礼的流程后，两人各自向后退几步，开始比赛。
    东山千津：“第一试合，开始！”
    花丸信月即便没见过上杉櫂的剑道，但面对熟人对手，他还是作出了示现流的标准架势——「蜻蜓」。
    示现流的独特起手式“蜻蜓八相”——双手持刀右侧在肩。
    其斜上方的刀身和弯曲的右臂远远看去宛若一只蜻蜓，加之那让身体“飘”起的特殊步法。
    蜻蜓之名应运而生。
    这种从古流剑术种演变出的起手式本身就蕴含着一种威慑力。
    示现流——气合与力量的搭配是必须的。
    这是消除任何不干净的动作，简练迅猛的攻击剑术。
    自花丸信月举刀之后，他的气势变随之改变了。
    早高剑道部道众人也都异常熟悉他的这种姿态，他们无数次落败于他的手上。
    见他高举竹刀，他们的身体都下意识的紧绷起来。
    这是源于他们数次落败所形成的条件反射。
    他们知道...他是认真的。
    熊泽鬼次郎抱胸观战，他对花丸信月的实力是绝对信任，他的实力可是能横扫上届县大赛所有选手的水准。
    而上杉櫂这个人的实力...他遍历记忆也没有任何印象，按理说是不太行，但他是对方剑道部的大将，和花丸佑月又似乎很熟。
    应该...有些实力吧。
    熊泽鬼次郎稍稍凝眸聚神，将注意力投向场地上的两人。
    下一秒，战局霍然拉开序幕。
    花丸信月一声爆喝劈刀而下，气势浑然爆发。
    下一瞬间，
    上杉櫂动了。
    上杉櫂的片手突刺击中喉咙。
    “突。”
    对手的声音传入耳畔，花丸信月愣住了，袈裟斩劈顺手到他的肩甲上。
    “啪”的很大一声响。
    他现在发现自己的喉咙早已被竹刀抵住。
    “......”
    “......?”
    什么时候？
    即使是隔着护具，被示现流的剑术击中也会很难受。
    上杉櫂很普通地收回刺出的竹刀，扭了扭肩，将其捏在手上转身对休息区诧异的两位顾问说：
    “一本了。”
    早高几个一直败在花丸信月示现流剑术下的三年级部员嘴巴都张成了o型。
    这发生了什么？自家的大将...就输了？
    “一本！”助威小达人后藤岩胜赶紧鼓掌庆贺，“好好好！！”
    但全道场只有他的掌声回荡，热烈而又冷清，很快他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下渐停了动作。
    收回手，心想有点尴尬。
    空气沉默数秒。
    “等一下等一下！”
    反应过来的花丸佑月摘下了墨镜连忙追问，“小櫂你怎么就一本了？”
    上杉櫂看一眼自己对面同样愣神的花丸信月，回头说：“他劈，我刺，不就一本了？”
    “不是不是，我是问你为什么突然就一本了。”
    “他劈，我刺，一本。”上杉櫂尽量简化自己的语言，便以理解。
    “......”
    所有人凌乱数秒。
    这么简单的道理谁都知道！但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喂！
    熊泽鬼次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速度的突刺是一个高中生能用出来的？
    全国赛事上新当流高段高手的牙突似乎才有会这种速度吧。
    看大家还迷迷糊糊，上杉櫂再次重复一遍：“他劈，我...”
    “停！”
    花丸佑月赶紧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虽然突刺确实是针对蜻蜓八相最好的技巧，但你知道你刚才有多快吗？”
    上杉櫂回想一下上午岳父大人展示的「云耀」，确实没那么快。
    然后说：“还好吧，不是很快。”
    “再来一回合！”花丸佑月提议道。
    “我生理期。”上杉櫂说。
    “什么生理期，你又不是女生，再给大家看一遍。”
    “不行，说好一本的。”
    “快来！”
    “不想去。”
    “快上，刚才大家什么都没看到。”
    “我懒。”上杉櫂说。
    ......
    上杉汐吃着棒棒糖，观赏电视般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人。
    另一边，花丸信月看着自己握剑的双手，瞳孔放大又放小。
    这种速度，穿破云层的感觉...好像叫云耀对吧......
    ——————
    下午，交流会结束了。
    顾问熊泽鬼次郎与部长东山千津礼貌在门口送离神越剑道部的众人。
    一起的修习训练一下午后，事实证明神越的大家都是挺普通的人。
    除了那个一直不愿出手第二次的家伙外。
    花丸信月似乎还想对花丸佑月说些什么话，但花丸佑月赶紧摆摆手说几句，把他随意糊弄开。
    夕阳下的街道，神越剑道部的大家在讨论上杉櫂那神异一击中，相互告别回家。
    “上杉！部长！花丸先生！下个星期见！”
    后藤岩胜对他们挥挥手，转身去往最近的地铁站。
    上杉櫂摇摇头，这家伙练了剑道嗓门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小櫂，你那一招究竟是怎么回事？”花丸佑月摩挲下巴，盯着他看。
    上杉櫂：“他劈，我刺，一...”
    “别打马虎眼，我知道你那一招不简单，但也不是云耀。”
    “算是尝试吧，”上杉櫂说，“不过佑月叔不是说剑道很无聊吗？了解怎么多干什么。”
    “剑道很无聊，但你那一招我很感兴趣，动作精确到就像是锁定了对手的喉咙一般，动的时候只需要发挥出全部速度即可。”
    花丸佑月看他的眼神愈发狐疑起来。
    “信月那么厉害的小子都被你给突突傻了，你又是哪个地方冒出来的妖怪？”
    上杉汐走在两人前方，迎着夕阳悠哉悠哉吃棒棒糖。
    上杉櫂答非所问：“佑月叔和信月是什么关系？”
    花丸佑月：“你问这个做什么？”
    上杉櫂：“只是觉得佑月叔有意无意在回避他。”
    “你的错觉吧。”
    “我直觉很准的。”
    “一定是你的错觉。”
    花丸佑月回过头，双手插兜，一身休闲服闲散人士的模样：
    “今天就这样吧，我算是知道你们的实力了，我会去你们学校的。”
    十字路口，他重新戴上墨镜，转身向背后摆摆手说：
    “下周一见。”
    那条路是去往大型红灯区，歌舞伎町的方向。
    上杉櫂驻足在原地，凝视花丸佑月渐行渐远的背影，然后才在上杉汐的催促下，走过快要变成红灯的路口。
    “花火的小叔很靠谱啊。”上杉汐说。
    “很靠谱。”
    上杉櫂摸出手机，看一眼新收到的讯息。
    “花火？”
    上杉櫂看着手机笑了笑，熄灭了屏幕：“她说已经和老妈做好了饭菜，就等着我们回去。”
    上杉汐再次摸出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踏出了步伐，“那就赶快走吧。”
    “嗯。”
    金红交织的晚霞都市，饱含昼夜交替时的迤逦色彩。
    ——————
    周一，7月5日，连续两天的雨。
    去看婚礼的事情被挪到了本周六。
    清晨是静悄悄的，窗外小雨夹杂着淡淡雾气昭示此时天色未亮。
    抱拥鲨鱼玩偶呼呼睡觉的花丸花火蹙起好看的月牙眉，耳朵是温润的痒。
    薄薄的睡衣隐约露出白白的小腹，不规则的褶皱稍显凌乱。
    睁开懒懒的眼，便是那张熟悉的脸。
    花丸花火小鼻子里发出慵懒的清晨嘤咛，稍稍扬起下巴，弱弱的说：
    “櫂君...痒......”
    上杉櫂贴紧她软糯的脸蛋：“晚上花火又乱动了，知道我拉了多少次被单吗？”
    脸蛋挨的很近，花丸花火眼睛微闭，惺忪睡意尚未消散。
    “花火...也不想这样的...”
    “抱着我睡觉不舒服吗？”
    “不会呀....”
    “那花火早上怎么总是抱着这鲨鱼？”
    “櫂君送的...很可爱...”
    下巴贴紧她雪白分明的锁骨，顺着玉颈闻着少女身上的体香。
    “小花火...还是这么好闻。”
    花丸花火脸蛋红红：“櫂君...不要说这么奇怪的话......”
    ......
    “昨天没去看成婚礼，没关系吧？”
    花丸花火伸展脖子，顺接他贴紧的脑袋，亲昵的举动让心中满是痒痒的暖意、
    “没关系的...花火能有櫂君陪就好...”
    花丸花火渐渐从睡意中挣脱，转过身，两只小手蜷缩在胸口上看着他。
    胸口处薄薄的睡衣有一颗纽扣没系上，隐约朦胧的美感。
    四目交汇中，花丸花火败下阵来，脸红低埋下小脑袋去。
    上杉櫂忍不住抱住少女软软的腰，看着她细抿的樱唇，亲吻上去。
    ......
    “该起床了。”
    花丸花火缤紫色的眼眸闪闪亮亮，轻咬嘴唇，纠结好一阵后才极其羞赧地说：“櫂君...可以再...”
    “不行。”
    ......
    “坏蛋.....”
    花丸花火低下头薄薄的睡衣，不知被谁揉搓的凌乱。
    “櫂君...晚上一直乱动......”
    她双颊满是樱红，环抱着胳膊夹着腿。
    “你晚上也拉我被单。”
    “就是櫂君乱摸，花火觉得痒才会这样的......”花丸花火忽然想明白了。
    “你晚上都蹭到我怀里，能不搂住你的腰睡觉吗？”
    上杉櫂抓住她抱腿下的小脚丫，按了按粉白糯润的趾头。
    花丸花火低头看自己被抓住的小脚说：“花火只是想靠着櫂君睡觉...靠着櫂君...能很安心的入眠。”
    “但櫂君一直摸的话，花火就会很痒，没有办法睡着了。”
    又是痒。
    “小花火，想不想再痒一些？”他忽然露出奇怪的笑。
    花丸花火看见他的坏笑，下意识的蜷缩了身子，小心试探说：“櫂...櫂君不要做坏事...”
    “很快的。”上杉櫂微笑着。
    “哈哈~櫂、櫂君...别！”
    花丸花火可爱的脸蛋立马笑了起来，伸出小手想去阻止他，“别、别！别挠花火的脚。”

 第172章 七夕，与七夕之前

    剑道只是上杉櫂挣钱的工具，没有钱，就要被小花火包养。
    他上杉绝不是这种喜欢吃软饭的家伙。
    虽说也挺不错的。
    教室里几个水手服女高中生坐在一团互相聊天。
    “七夕、体育祭过后就放假了，欸，想好这个暑假怎么过吗？”
    “还能怎么过，宅在家里学习呗。”
    “啊？一个暑假？那也太累了吧，不放松放松也太难过了。”
    “唔......话是这么说啦，但我有升学目标的，明年就高三了，不努力一下怎么行。”
    “高三好像要分班吧？”
    “嗯，听说是按照偏差值来排班。”
    “我们不会分开吧？”
    “如果你这个暑假不努力，还想着玩儿，就会这样。”
    “......”
    “那这是没办法了？我不想努力啊。”
    “不想努力？哼哼哼~我可以给玲爱酱一个建议——玲爱酱你长得不错，去歌舞伎町那边找个喝醉酒的大叔怎么样？当神侍少女也不错哦！”
    “去死！哪有你这么建议的。”
    “哈哈（笑着躲开），不是玲爱酱说不想努力的吗？”
    “我家又不缺钱！谁要听你这个鬼建议啊！”
    “不错不错，我觉得以玲爱酱你的长相和身材，一定在大叔里很受欢迎的。”
    “你也去死！”
    “哈哈~”
    几个水手服的女子高中生嬉笑扭打在一起，云层般柔软的百褶裙不时飞扬而舞。
    一般这种情况都会有男生偷看。
    早会过后的第二节课课间，上杉櫂刚从羽田老师的办公室里出来，看一眼冗冗阴云的天空。
    浸润中庭的霏霏梅雨悠然逸心。
    因恰逢夏至青涩的梅子成熟，漫漫长长徘徊几十天的梅雨因此的得名。
    要说缺点就是这个湿润的空气，衣服很难晾干。
    花丸花火从教室里走出，上杉櫂把他们几个女同学一起拦住。
    “我喜欢你。”
    小花火的脸蛋很容易充血，所以又红了起来。
    她紧紧抱着胸口怀里的国语课本，很不好意思。
    “櫂君...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花丸花火几个关系好的女同学都在她身边，惊讶地看着一脸平静的上杉櫂。
    订婚了...就能这么开放吗？
    这是在走廊上欸，这种别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能说出的话，就这么随意的说出口了？
    上杉櫂见没什么效果，继续说道：“不好意思各位，我想和花火聊聊。”
    几个女孩子离开后，花丸花火两只小皮鞋并立在走廊上，抬头看他。
    “櫂君...？”
    看出她的疑惑，上杉櫂解释道：“明天七夕，我在练习对你表白。”
    花丸花火漂亮的眼眸熠熠闪闪：“可是花火...明明早就答应了櫂君的。”
    “答应了什么？”
    小花火知道他在使坏，又想起了前天的事，抱紧了书深吸一口气，软软地说：
    “坏蛋......”
    声音还是那么微小。
    花丸花火从前天开始就很喜欢说他是坏蛋。
    这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待在一起相处久了，也会遇到一些不可避免的事情。
    比如说早上去找她，因为有钥匙，所以一打开就不小心看到了她换衣服和内衣的场景。
    白白的腿、白白的背、白白的.......
    其中的过程...嗯...难以描述。
    上杉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一天能遇到这种动漫里才有的福利场景。
    作为一位正常的高中生不得不说——很nice。
    所以他就站着不动，等待小花火反应过来。
    ......
    见他似乎是在回想，花丸花火涨红了脸，弱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微小：
    “坏蛋......”
    然后抱着低头抱书继续前进，与他擦肩而过。
    上杉櫂回身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
    小花火...讨厌人都讨厌不来，怪不得老是被欺负。
    七夕节的前一天，很多男生女生都在私底下和自己的基友闺蜜商量告白的事情。
    但这种事情怎么怎么能商量呢？很有可能会被背刺的。
    所以...七夕节的晚上，就会出现很多偷偷吃自己做的巧克力的人。
    在那个夜晚，明明是可可豆与白糖为主料制作的甜品，明明一颗一颗送进了嘴里，却一点也感受不到甜味。
    ——————
    怀孕过后，花丸太太经常来上杉家一起吃晚饭，顺便与上杉太太聊聊天。
    上杉汐架起修长的腿懒惰的靠在沙发上，嘴里吃着棒棒糖看客厅内的电视节目——《相差20岁新婚夫妇的生活》。
    上杉纪子和花丸美惠子则坐在一旁一起看电视。
    44岁还是单身的男主角花里晴海，比在场两位太太都要大上好几岁。
    “櫂君，土豆请给我一下。”
    “嗯。”
    上杉櫂将削皮洗净的土豆递给忙碌的花丸花火。
    不同于她柔弱的性格，他的刀工十分利索。
    土豆、胡萝卜、黄瓜迅速成丁成片，玉米粒放在一旁备用。
    “今天吃什么？”上杉櫂看着清一色的蔬菜问——这种情况大概率是沙拉。
    “土豆泥沙拉。”花丸花火将切好的土豆倒入蒸锅里闷熟。
    洗一洗白净的小手，继续忙碌食材。
    “明天七夕节，想要礼物吗？”
    “櫂君...不用给花火买什么......”花丸花火手脚停顿一下，心想今天的巧克力还没做。
    “花火还在生气？”
    “生气什么...？”
    “我看你换衣服的事。”
    花丸花火缤紫色的眼眸紧盯碗里黄色的玉米粒，脸蛋微红。
    然后轻声一句：“坏蛋...”
    像是讨厌，又像是害羞。
    上杉櫂靠近在她的脸旁说：“其实...应该没什么吧？”
    毕竟晚上他都能抱着她睡觉了。
    清凉的水划过手，碗里嫩绿的黄瓜片在水流中沉浮。
    “花火...都被櫂君看光了....”花丸花火吞吞吐吐的咬字，是极其羞赧的声线。
    上杉櫂：“身材很好啊，很纤细，很白。”
    他一说，花丸花火又想起了当时的情形，小脑袋陷入混乱，说话的弱气声害羞至极：
    “櫂、櫂君...讨厌！”
    “有这么害羞？小时候又不是没看过。”
    “不一样。”
    花丸花火尽量回避他凑过来的视线，小脑袋里全是当时他看自己的场景。
    “当、当时，櫂君还是哥哥，给花火洗澡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能理解，小时候可以，长大了不行？
    这应该只是一个小花火回答自己问题的借口。
    上杉櫂是如此想的。
    “不聊这些，晚饭过后想吃什么甜点？现在可以出去给你买。”
    “晚上...就不吃甜点了吧，会长胖的。”
    花丸花火又忽然又纠结一小下，“饭后甜点吃点辣椒就好。”
    甜点=辣椒。
    不愧是随身带辣椒粉的小花火。
    土豆泥沙拉很快就做好，搭配之前完工的蒜香里脊，味噌汤。
    一家人在客厅里吃饭。
    花丸太太手用筷子夹起一口饭，忽然停在半空，笑着说：“我们在这儿会不会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完全不会。”
    在两位太太面前，上杉櫂连续吃几口带有牛奶香味的土豆泥沙拉。
    花丸花火偷偷看他一眼，两人独处，一般这种情况他都会询问自己能不能喂饭。
    “哦？是吗？”花丸太太最近看上杉櫂的眼神很是亲切，每天晚上他偷偷跑来花火的房间她都是知道的。
    但很奇怪，隔壁一直没什么奇怪的声音。
    跟上杉纪子闲聊的时候，她又说两人很...亲密，很担忧会出什么事情。
    毕竟年纪太小了。
    而上杉纪子作为母亲又不能时刻叨唠这种事情，惹得厌烦。
    只有拜托上杉汐偶尔提醒一下——她可是从小就熟悉了两人的姐姐。
    “明天就去神宫看看婚礼吧。”花丸太太突然说。
    “不是周六去吗？”上杉纪子手拿碗筷。
    “七夕节啊，一定会有人结婚的。”
    上杉櫂：“明天要上课。”
    “小櫂不想去？”花丸太太笑了笑，很和蔼。
    奇怪的紧，岳母大人的笑容越是和蔼，上杉櫂就越是觉得压迫力十足：
    “想去！”
    “那就这么定了。”
    “晚上会有婚礼吗？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在下午最好？”
    花丸太太拿出手机说，笑笑说：“七夕节的七点，更受欢迎哦。”
    屋外，霏霏细雨敲打花叶。
    七夕的前一天，七月六日下的雨称之为洗车雨。
    据说是牛郎织女相见时要乘坐的牛车，被冲洗的水从银河落下。
    ——————
    第二天，七夕节。
    牛郎织女的故事在日本也广为流传。
    情人节才会送出的巧克力，也有女孩子会在今天对喜欢的人送出。
    中午的图书馆，上杉櫂在帮花丸花火补习功课。
    花丸花火背着手，看着认真的他，偷偷从挂有鲨鱼挂件的单肩包里摸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然后悄悄递在了他的眼前。
    “櫂君，给......”花丸花火超小的声音糯糯的。
    上杉櫂看到忽然出现在眼前粉红色的盒子，放下笔平静的说：“今天也只有小花火会送我巧克力了。”
    “櫂君...不满意吗？”花丸花火听出他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嗯。”
    上杉櫂点头，故意将巧克力放在推在一边：“以往的情人节或者七夕，我可收到过不少。”
    花丸花火看着自己十分用心做的巧克力被他推开很远，低下头，两只小手交叠在一起，语气低小：
    “可是...櫂说过只会喜欢花火的做......”
    昨天晚上他也没有过来找她，早上也没有过来喊她起床，上学也是她自己一个人去上的。
    想一想自己最近几天一直都说他是坏蛋，说讨厌他。
    ‘櫂君...不会是讨厌花火了吧...？’
    她害怕自己很是厌烦，不安的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你以前送的可都是义理巧克力。”上杉櫂见她有些小低落的样子，心里笑了笑，但故意放冷语气。
    其实花丸花火送的巧克力说是「义理」，但都是亲自手工做的「本命」。
    只是上杉櫂在询问她的时候，她总是鼓不起勇气去说，只说是在超市里买的巧克力。
    她一直害怕自己会被拒绝。
    上杉櫂冷冷的语气让花丸花火心里莫名慌张。
    她赶紧说：“今、今年不是了！花火其实一直很用心的在做，都是自己做的......”
    “也就是说你以前一直在骗我了？”上杉櫂压低声线，有种讨厌人的语气。
    “花火、花火不是...不是故意的......”
    花丸花火觉得自己被讨厌了，心中紧张慌乱，开始语无伦次。
    “不是...不是有意骗櫂君的...”
    “只是、只是.......”
    上杉櫂继续放冷声音：“只是什么？”
    “花火只是...不敢对櫂君说...”
    “所以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吗？”上杉櫂笑了笑，将一个盒子递在她的眼前。
    低埋头的花丸花火忽然看到出现在视野里的盒子，抬起头，也看到了他的笑容。
    心中的小慌乱尚未退去：“櫂君...没有生气？”
    “生气做什么？”
    “花火最近总是说櫂君是坏蛋.....”
    “那不是亲昵的称呼？”上杉櫂将自己做的巧克力放在她不安的小手上，“我做的，收下吧。”
    “櫂君...没有生气？”花丸花火看着他，再次确认，小手攥紧他送的盒子。
    “以前我都没送过你巧克力，怎么能有资格讨厌你？”
    “嗯...”
    花丸花火轻点头，抿抿唇说：“谢谢櫂君...”
    这是他送给自己的第一份巧克力。
    上杉櫂从书包里拿出另个黑色的盒子，也顺带递给她说：“吃的话就吃这个吧，早上出去另外买了一份。你手里那个我昨晚做的时候不小心出了点事故，味道......”
    他没有把话说完。
    “花火不介意的...”花丸花火死死捏着他之前送的盒子，很珍惜的样子，害怕他拿走收了回去。
    “非常难吃也不介意？”上杉櫂挺在意这一点，“别人做的巧克力都是甜的，就我的苦得难以下咽。”
    “只要是櫂君...花火都不介意......”
    上杉櫂看着她的动作笑了笑：“有必要抱那么紧吗？”
    “櫂君...第一次送的...不能收回去...”花丸花火说，缤紫色眼眸流转着坚定的光，“花火会好好珍惜一辈子的。”
    “那你不吃了？巧克力这东西应该也放不了那么久吧。”
    “要吃...但盒子会好好留下的...”
    “那你现在吃吗？”
    花丸花火看着他：“櫂君...问这个做什么？”
    “我喂你。”
    可爱的脸蛋，小巧的水手服，白皙的锁骨，纤柔的身材。
    无论多久，她都会有这幅令人悸动的害羞表情。
    “好......”
    褐色的盒子被打开放在厚厚的地理课本上。
    上杉櫂放下手问：“怎么样？会不会太难吃了？”
    “咬...咬不动......”
    “......”

 第173章 七夕，与爱意

    电话的铃声响起。
    “喂。”上杉櫂从衣袋里摸出手机接通电话。
    花丸佑月：“小櫂！今天你们这剑道部怎么关门了！汐丫头也不接我电话！”
    “佑月叔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别告诉我你们的剑道部解散了。”花丸佑月看着面前死闭门缝的道场。
    上杉櫂看一眼走在自己身旁的询问电话里是谁的花丸花火，默默摇头。
    七夕节，就是会有这种可怜的大叔啊。
    “今天是七夕。”
    “......七夕？”
    鼻架墨镜，单手叉腰，休闲鞋蹬地的花丸佑月沉默好一阵，然后说：
    “就算是七夕，但这与你们剑道部的所有人都有关系？总有单身的家伙为了发**力来练剑吧，你们对这是对他们的不负责。”
    他抬头看一眼上方写有「神崎越户私立学园剑道部」的木匾。
    这字漂亮的跟自家古板的老爹有得一拼。
    花丸佑月没有女朋友。
    手托电话的上杉櫂总觉得小叔刚才那句话是在说自己。
    电话的另一头持续响起。
    没有理会他絮絮叨叨让自己回去练剑的话。
    在七夕节，上杉櫂对这个长得帅气，但一直在红灯区里保持单身的小叔很是但又。
    “月佑叔都24岁了吧？没有想过找一个正经的女朋友？”
    花丸佑月不知为何了沉默数秒，而后脸上才重归散漫的表情，轻笑一声：“16岁的小屁孩懂什么懂，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呼~”
    吃完甜辣香蕉可丽饼的花丸花火小嘴不断吐着热气，小脸泛起好看的晕红。
    她仰面望向正在打电话的上杉櫂，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上杉櫂过回身，发现她熠熠发亮的眼眸，读懂了她“还想要”的意思。
    回头。
    一边回去刚才的便利店一边对电话里继续说：“我是觉得佑月叔天天在那种地方喝酒对身体不好，前几天不是因为酒气正好被保安拦在校门口了吗？”
    花丸佑月：“我身体好得很！”
    上杉櫂：“歌舞伎町那地方乱糟糟的。”
    花丸佑月：“乱不乱你岳父在管着，反正不会乱在我的头上。”
    上杉櫂：“真的不打紧？”
    他记得小叔一直说剑道无聊来着，前几天也都是慢慢悠悠才来的剑道部，今天怎么还想主动拉他练剑？
    花丸佑月：“你就别关心那么多了，七夕节不练剑就多陪陪小侄女吧，她以前可是喜欢你喜欢得紧，但偏偏又胆子小不敢说。”
    上杉櫂：“那我挂咯？”
    花丸佑月：“挂吧挂吧。”
    上杉櫂：“真的没事？”
    花丸佑月：“今天哪那么多关心我的问题。”
    直接挂断了电话。
    从出便利店，上杉櫂将手机揣回裤兜里，看一眼小脸红扑扑的花丸花火，食指勾住她另一只怯懦的小手。
    “还吃，会长肥的。”
    花丸花火停下了脚步，斜挎包上的小鲨鱼挂件轻轻摇晃，手里的甜辣香蕉可丽饼突然就不香了。
    她一身连衣的小洋裙，不怎么聪明的小脑袋上装饰有蝴蝶结。
    弱气的声音还是那么软糯好听：“那、那就不吃了吧......”
    “小花火怕长胖？”
    “嗯......”
    上杉櫂对她笑了笑：“其实稍微胖那么一点点也很可爱，毕竟小花火现在这么漂亮。”
    “胖了，就不好看了...”
    花丸花火仰面，眸眼脉脉看向他，心中很是甜蜜，含字说：“但还是谢谢櫂君.....”
    小花火这种女孩子被稍微称赞一下，就会很开心的。
    七夕节的大街上情侣很多，但从未有像二人这般吸引目光。
    他们带着女友路过小花火的时候，被这副可爱娇小的面貌给惊艳到，临走时还会偷偷看她一眼。
    当然，只敢看一眼。
    上杉櫂抬腕看一眼表盘，这时距离约定去看婚礼的时间还有一大半。
    说是怕胖，但她还是吃完了第二份可丽饼。
    花丸花火的小手太软，太舒心。
    上杉櫂忍不住捏了捏，然后拨开她害羞的十指，环扣住了名为恋人握的相合手掌。
    小手的肉感紧贴到掌心的那么一瞬间，心头全都是她在心里的温暖感觉。
    “櫂君......”
    花丸花火低下头，明明只是被他握住了手，但却像是整颗小鹿乱撞的心都被他紧紧扣住了一般，悸动到停止了跳动。
    小时候就已存在的安心温暖，从未改变过。
    在这个七夕节，花火很想让他一直这么牵着自己的手。
    缤紫色的眼瞳直直看向他。
    上杉櫂读懂了意思：“还想吃什么？”
    “冰淇淋......”
    “那就走吧。”
    第三次走进刚才那家便利店，在店员的三次欢迎送别下，给小花火买个牛奶味的巧克力冰棒。
    “櫂君...不吃吗？”
    “我看你吃就行了。”
    走在喧闹的街道上，手是环环相扣的。
    花丸花火吃得很慢，细抿慢品。
    前面有一家店，全是扭蛋机和娃娃机。
    对于一个拥有精准的男人，上杉櫂对这些没有技术含量的东西不敢兴趣。
    他拉着花丸花火到一个封闭式的大头贴机里入座。
    ——————
    小花火一直是个娴静温柔的女孩子。
    她会在你做事的时候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你认真专注的样子。
    但如果她害羞起来，小手就会在大腿之间不安分的乱动，伴随深深的埋头，脸蛋开始泛红，会尽力回避对方的视线。
    “拍、拍照的话不用亲吧。”
    上杉櫂在大头贴机器内挑选拍照的风格样式，最终选定一个比较清新简约的标准情侣吻。
    此时她之前买的牛奶巧克力冰淇淋才刚刚吃完。
    花丸花火不好意思去看图片上深情互吻的情侣，脸红红的别过头，抿了抿唇。
    上杉櫂搂住她连衣洋裙上露出的雪白纤肩，让害羞的少女一点一点慢慢往自己怀里靠：
    “除了我们，没人会看到的。”
    温软香甜拥入怀中，少女的体香细腻绵情。
    额头抵住额头，上杉櫂对准她紧闭眼的小脸，细抿的樱唇，慢慢靠近。
    一阵提示音，大头贴机器定格下了即将抵达的一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
    浓浓的爱意是互相的，越是靠的近，就越是想将整个身心都撞入对方的心田。
    ......
    轻咬旋扭，软软糯糯的，充斥着牛奶巧克力的味道。
    上杉櫂放开了她灵动的唇，但在朦胧的眼中看到小花火这份柔美缠绵的情态，又忍不住咬了上去。
    “櫂君......”
    搂住她的纤纤细腰，许久之后才分开，少女的小手还依靠在他的胸口，花丸花火闪闪的眼眸看着他，刚才的吻让心中的甜蜜满盈。
    她不禁将脸蛋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令自己安心的心跳，感受令自己舒适的温度。
    两只小手拥抱得更紧了。
    “花火...好喜欢櫂君......”
    “很喜欢吗？”
    弱气微小的声线，就像小时候她跑到自己这里伤心的样子。
    “会一直，永远喜欢的。”
    花丸花火轻闭眼，靠在他的怀里，聆听他的心跳：
    “櫂君...一直以来给了花火很多东西，花火...以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櫂君能抱着她...说喜欢她的话...”
    只有些许屏幕荧光的封闭空间，少女娇小的身躯在怀里散发着柔软与温暖。
    “现在呢？”
    “花火...只要櫂君能一直这么抱着她就好了......”
    她的心愿，一直都这么渺小。
    上杉櫂心想如果以后自己对不起她，她恐怕也会将那份难以言说的伤痛深埋于心，竭力勉强自己以同样灿烂的微笑面对自己。
    而到了晚上，她才会偷偷缩在被子里，泫然若泣。
    “櫂君...想听听花火唱歌吗？”
    “你声音那么小，怕是很难听见吧。”
    花丸花火睁开眼睛，小脑袋撑在他的胸上仰面看他，眼眸澄澈明亮到没有任何杂质，是那种还没有脱离青春的洁净。
    “所以...也只有櫂君才能听见花火唱的歌...”
    “《打上花火》还是《花火》？”
    花丸花火也知道上杉櫂是在调侃她的名字，好看的笑：“櫂君是还想听这两首吗？”
    以前在花火大会的时候，她也学着给他唱过，就是那次她偷偷亲他的那次。
    “就唱《花火》吧，”上杉櫂看着怀里她仰起的小脸说，“总是觉得你就是从这首歌走出来一样。”
    她皓齿明眸迎着机器屏幕上两人即将接触的荧光，身边很快就响起如被微风吹拂绿叶翩然若灵的怜弱声线。
    ......
    她的声音青涩懵懂，但细弱的意外好听。
    她的拍子跟随他律动的心跳灵动而起。
    靠在他怀里轻声细语满是温柔、细心、可爱。
    上杉櫂不禁心想，没有小花火，他的一生又会是怎样一副样子？
    即便过得下去，也少了这份足以绽放天际的绚烂色彩，这份温暖人心的灿烂笑颜。
    ——————
    明治神宫是位于东京都涩谷区代代木的神社，10万余棵树木早造就这里巨树参天、野鸟飞鸣的青石参道。
    由于这里紧邻新宿的商业街，所以上杉家到这里并不遥远。
    尽管记忆已经随时光模糊，但上杉櫂还记得父母抱着自己来这里参拜的样子。
    作为参拜人数每年位列全国前三的神社，自然，在神宫举行的婚礼也成为了民众的向往与追求。
    一年大概有千场婚礼在此举行，也就是说每天都会有两到三对夫妻在这里成婚，喜结良缘。
    所以到明治神宫游玩，见证婚礼是必不可少的项目。
    防疫驱邪的菖蒲在夏日的风中摇曳，夹杂着阔叶树窸窸窣窣的树叶声涌入耳朵。
    上杉汐坐在树下的凳子上，手指翻动手机的荧光屏幕。
    突然一个巴掌就打在自己架起的修长大腿上。
    “啪！”的一声，白皙的腿上又多了道交叠数次的手印。
    然后她缓缓将手挪到面前，无神的宝蓝色眼睛凝聚在手掌中小块的血红。
    最后慵懒的说一句：“第56只。”
    “欸。”
    坐在她身旁的上杉太太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驱蚊喷雾对着凳子周围又喷一遍。
    “花火酱和阿櫂怎么还不来？”
    花丸太太手拿团扇，对着自己不停扇风，笑了笑：“可能是跑去哪个情侣酒店了吧？”
    上杉太太：“一个下午，应该不会吧？”
    花丸太太：“那俩孩子，纪子你见过他们分开过吗？最近是越来越亲密了。”
    上杉太太叹口气：“别出事情就好。”
    她对身旁翻手机的上杉汐说：“小汐，又得拜托一下你了。”
    上杉汐侧抬起头，浅蓝色的挂耳染在这段时间不如白天那般明显：“伯母，不用担心，据我最近的观察，他们俩还没到那一步。”
    上杉太太：“没有？最近他们两人不是晚上也在一起吗？”
    上杉汐：“事实是这样的，但我悄悄问过花火了，虽然她支支吾吾的，但确实没有。”
    花丸太太露出母亲的笑容：“小花火是最不会说谎的，但她支支吾吾的话，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害羞不敢说。”
    上杉太太：“也就是说，还是有？”
    “只是有可能。”
    花丸太太轻抚着肚子，另一手摇动团扇，语气柔和：“其实早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可以让小花火和小櫂先停学一年，等孩子出生再说。”
    作为快要二十年的闺蜜，上杉纪子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轻笑着说：“准备让小孙子和你的孩子一起长大？”
    花丸太太也保持微笑：“反正他们也没什么时间养，还有学业，正好我有空，顺带就一起养大吧。”
    上杉汐忍不住别过脑袋，说：“这样...不会觉得别扭吗？”
    花丸太太看向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这有什么？小花火的或者这孩子，不都是才出生的婴儿？养大就好。”
    此时，看到阔叶树下的三人，上杉櫂和花丸花火从人群中走过来。
    “抱歉，来晚了。”
    “对、对不起......”花丸花火是红着脸说的。
    “没事没事。”
    花丸太太对他们俩笑着摆摆手，说：“再晚点都可以，实质性的工作最重要。”
    花丸花火没能会悟母亲的话：“妈妈...在说什么？”
    上杉櫂8点快要满9点的智力，让他从岳母大人那份关怀的笑容中提炼出了点点信息。
    岳母大人，好像是在催他。

 第174章 七夕，与七夕之夜

    （没改错字，建议十几分钟后重新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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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治神宫的七月有七夕祭，因此一到晚上就会有很多人来散步休闲。
    几个小孩子从身边跑过，他们在欢快声中手捏带一根线的彩色纸签，嘻嘻笑笑的无视后方母亲的叮嘱与训斥。
    花丸太太嘴角含笑，看见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就犹如看见了小时候经常走在一起的两人。
    如今...一起长大的两人再过两年也该结婚了吧。
    青石参道上，花丸花火的小手时不时的想搭上某人的手，但犹犹豫豫间又缩了回去，纠结的交缠在一起。
    然后心中自责，明明都已经那么熟悉了...自己却还是这么没用。
    花丸太太注意到前方女儿小手的动作，喊道：“小花火，快过来。”
    花丸花火和上杉櫂一起转回身。
    天际消退的暮色使得道路两旁的灌木树丛变得有些暗淡。
    花丸花火走到母亲的身旁。
    花丸太太右手按在她装饰有蝴蝶结的小脑袋上揉搓：“天天腻歪。”
    花丸花火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然后顶着母亲的手掌小声说：“没有。”
    花丸太太附过耳：“悄悄告诉妈妈，今天下午跑哪里去了？”
    走在前面的上杉櫂已经看到了南北参道交汇处十多米高的大鸟居。
    这里被清澈的空气和丰富的绿色所包围，参天盛树望不见东京的高楼与大厦，步伐清闲的人们从这里一一穿行而过，犹如在前往别致的世界一般。
    上杉櫂不知道后面的俩母女在聊什么，但小花火的脸蛋是越来越红的。
    想必是什么令她害羞的话题。
    ——————
    在明治神宫举行婚礼并不是什么有钱人才能办到的事情。
    只要提前三个月预约，准备好举行婚礼的邀请函与一切事宜，就能完成一场日本传统的神前式婚礼。
    在明治纪念馆仪式殿的大门外。
    看到花丸美惠子与上杉纪子向接待的女迎宾老友般的攀谈交流，上杉櫂算是知道了为何非要今天来看这场婚礼。
    “花丸君没有来？”女迎宾踩着一双露踝的高跟鞋，一身标准的西式礼服。
    “花丸君没有来，花丸太太却是来了。”
    花丸美惠子含笑调笑道，然后撑着小花火的肩膀，把她推上前说：“花火，这是奈菜阿姨，你刚出生不久的时候她还抱过你的。”
    花丸花火漂亮至极的眼瞳在灯光下色彩流转，微微点头礼貌喊一声：“奈菜阿姨。”
    奈菜矢香莫名想摸她的头：“哈哈，没想到当初丑兮丑兮的花火酱居然长这么漂亮了，我看了都有些嫉妒啊，不过别听你妈妈的话，要叫我姐姐。”
    “奈菜姐姐。”花丸花火小手交叠在裙子上说。
    女子笑逐颜开。
    “嗯，真乖。”
    上杉櫂觉得这幅场景把小花火换成小学生也没有丝毫违和感，或者说更为合适一些。
    理所当然，二号小学生小杉櫂也被母亲拉到了老同学面前。
    无可奈何，上杉櫂只得喊一句：
    “奈菜姐姐。”
    “嗯，真乖。”
    然后他也被摸了头——即使他比这位奈菜姐姐高。
    可恶！这种对付小学生的招数，这种被自己矮的人摸头的场面也太尴尬了！
    深吸一口气，他尽量平复想叫她阿姨的冲动。
    ——作为姐姐的上杉汐逃过一劫。
    步入只能用空旷来形容的堂皇正厅，上杉櫂选好甜点和水果，随意倒了杯茶水在沙发上享受起来。
    小花火自然是被花丸太太拉出去和老同学炫耀聊天去了。
    毕竟她的可爱，在加了那一点魅力后，已经突破了最大的限度。
    距离七点钟开始的婚礼还有一段时间，上杉櫂无聊到打开了自己的属性面板。
    【姓名：上杉櫂】
    【年龄：16岁】
    【身高：177】
    【智力：8】
    【力量：7】
    【速度：7】
    【魅力：8】
    【体质：6】
    【技能：阅读lv9（5/10）
    剑道lv7（34/40）
    精准lv8（42/80）
    书法lv7（10/40）
    料理lv0（9/0）】
    阅读lv9：阅读已经身临其境！
    剑道lv7：剑之道，五段！
    精准lv9：有些事情必须小心谨慎。
    书法lv7：有时候写字写得好，能在不经意间吸引某些人的目光哦。
    料理lv0：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可以有负数的料理经验。
    【当前状态：16岁的正常少年】
    剑道7才五段的水准？
    魅力什么时候偷偷涨到8点了？
    一直放养这个系统的上杉櫂基本没兴趣去搭理它，顺手吃一颗葡萄随手将几颗籽其丢向几米远的垃圾桶。
    细小的籽粒排队成列，精准落入其中。
    一个穿白色小裙子，白色长袜的小女孩看到这一幕都惊了，连忙提着裙，小碎步跑过来对他说：“哥哥教我教我，我要学。”
    上杉櫂很擅长对付小孩，吃着葡萄随口说：你把一颗糖果、一颗葡萄拿给新娘，让她咬在嘴里喂你吃下去，你就会这种魔法了。
    最后补充一句“新娘是受到神明祝福的人，她在今天是有神力的，和她亲亲的人也同样会受到祝福”
    然后天真的小女孩就不断点头，完全相信了。
    毕竟长得这么帅气，和蔼可亲大哥哥说的话，又怎么会骗小朋友呢？
    上杉櫂靠在沙发上，轻抿一口茶水，看着不断骚扰她妈妈的小女孩。
    上杉汐走来在他身边坐下，无神的眼同样看向那个小女孩。
    这让她想起了自己。
    “阿櫂。”
    “嗯。”
    “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
    “有吗？”
    “当那个小女孩做完所有事情，发现没有所谓的神力的时候，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小孩子的幻想总有一天会破灭的，我这是让她提前成长。”
    “神力是存在的。”他补充一句。
    “神力...”
    上杉汐双手托着玻璃杯，低头凝睇杯中微漾的清水，喃喃一句：“当时如果真的有神力，就好了。”
    上杉櫂紧随她的沉默而沉默，然后说一句：“伯父还好吧？”
    汐转头笑了笑：“阿櫂又开始关心姐姐了？”
    “没有，只是想问下伯父和爷爷那边的状况。”
    “你和花火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有时候不够坦率。”
    汐修长的手指抚挠杯壁，顺接他的话，继续往下说：“爷爷那边很大一片橘树都被砍了，父亲晚上守果园也被打昏，一到白天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不过是谁干的大家心里都清楚。”
    “我...不知道？”这事儿上杉健一都没和他说过。
    “别说你了，连我也是再三询问泷希才知道的。”上杉汐说，“爷爷...不想让我们担心，也不想再麻烦我们。”
    “暑假，要不要回去看看？”上杉櫂说。
    “再说吧，”上杉汐轻摇杯中的水，“回去的事情爷爷也必须知道，不然他不会见我们的。”
    倔老头嘛，上杉櫂在心头轻叹一句。
    不过也正是因为倔，他们上杉家才不至于没落，得以开枝散叶。
    他对他们这些小辈，也十分的关爱。
    ——————
    七夕七点，在明治神宫举行的神前式婚礼正式开始。
    这个传统婚礼来源于神道教，但又不完全拘于复古的形式。
    亲朋好友至亲家属都可以穿着西装紧随在队列的后边。
    夜晚的明治神宫，森严幽静的寺院内。
    亮堂堂的篝火与行灯高低错落，
    被森林所包裹的寺庙，树影幽暗，灯影重重，灯火之间唯有在青石上参进的队伍光彩华丽。
    四位身着狩衣的神官、巫女服的巫女，在前方一步步迈出了最稳重轻慢的步伐，引领着参进队伍。
    面有皱纹的母亲牵着白无垢新娘的手，指引与丈夫并肩的她，步向奉赛殿参行。
    在母亲的手指引下，被红色伞撑着走着的幸福样子。
    所踏响青石的每一步，都会成为昔日最为美好的回忆。
    都市的喧嚣无法抵达这里。
    两旁围观驻足的路人凝视那身清净、纯洁、无垢的颜色。
    在这个七夕节，纷纷投以羡慕与祝福的目光。
    花丸花火两只小手交叠在胸口，闪动的眼眸看到了新郎与新娘幸福的相许一笑。
    悸动的少女心被满满的温暖了。
    如果...自己能有一天也像这样，能在家人好友的祝福下与自己喜欢的人在婚礼中相视一笑，该有多好啊。
    花丸花火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上杉櫂，仰头喊道：
    “櫂君......”
    正在思考事情的上杉櫂听到她软糯的声音，一甩思绪。
    回过头，报以微笑：“怎么了？”
    花丸花火交叠在胸口的小手，向他伸了出去，请求说：
    “能...牵手吗...？”
    “当然。”
    上杉櫂笑了笑，牵住她递出来的怯懦小手，看一眼红伞下的白无垢新娘。
    “想跟我结婚了？”
    花丸花火颤动的缤紫色眼眸看着他，娓娓道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弱气：
    “花火...一直都很沉闷......
    “花火不像别的女孩子一样能给櫂君带来开心与快乐，带来很好玩儿的事情。
    “花火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安静陪在櫂君的身边，不过花火很没用，不能让他开心的笑，待久了...櫂君或许就会觉得她很讨厌。”
    “但花火是一直喜欢櫂君的，从很久以前就梦想过与他结婚时的样子。”
    “所以......”
    花丸花火看着他，细弱的声音越来越低。
    “花火很想和櫂君能够一直在一起，毕业、工作、结婚，最后一起生活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花火希望...櫂君能够喜欢那么讨厌的她......”
    很多人，都讨厌她的闷闷不乐，尽量远离回避她，不愿意施舍哪怕丁点关心与关怀。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她是一个愿意全力回应去关心她的人的女孩子。
    哪怕种下的是最小的种子，也能在她善良封闭的心中盘根错枝叶。
    上杉櫂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很早就认识她了而已。
    他笑了笑，在这个七夕的婚礼现场，牵着手对她说：
    “从看见你被欺负，一个人缩在角落的时候，我们之间的缘分，就早已注定了。”
    心胸颤动，花丸花火抬起头，缓慢展现的出笑颜亦如十二年前那般稚嫩：
    “谢谢櫂君。”
    上杉櫂也再次报以只对她露出的微笑。
    与那一次抬头面对自己相比，她的笑容少了苦涩与勉强。
    她这样的女孩，需要耐心与温柔来呵护。
    ——————
    七夕的末尾，迎着夜晚的冷风，最后一班都电荒川线穿行过踏切路口。
    霓虹灯映红樱花树的绿叶，月色倾泻在潋滟的水面上，灯光与人们喧闹的声音共同笼罩着这片居民区。
    来到满是樱花树的神田川河畔，坐在承载着他们孩时记忆的岸边。
    裙摆下，花丸花火探出的赤裸小脚丫交替摇晃在水面上，轻点水面之时片起涟漪，灵动得不染纤尘。
    仰望明月，满是温柔，细心，可爱的样子。
    牵着她的手，注视她的脸。
    不知不觉间，承载孩子们愿望的灯火早已铺满了整个江面。
    “织女，可真是累啊。”
    “櫂君在说什么？”
    上杉櫂望着浪漫至极的七夕江面笑了笑：“明明只是织布的女子，每年苦苦等待好不容易和牛郎相会一天，却还要抽空满足大家的愿望。”
    “花火要是织女会怎么样？”
    “花火...”花丸花火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今天的神田川聚集了不少人，灯影错落的细竹，张挂有五彩缤纷的系绳纸签。
    上面写满了人们的如意与希望。
    “写的是什么？”
    花丸花火把手背在身后，橘红色的灯光打落出她精致羞红的轮廓：“不、不能给櫂君看。”
    上杉櫂提住青色纸签的线绳：“我给你看，你给我看，等价交换。”
    花丸花火别过头说：“虽然花火很看櫂君的愿望...但花火的愿望不能给櫂君看，所以...花火放弃这个交换。”
    花丸太太与上杉太太在路边的小车屋台多买了两根冰棍，正向他们招手喊来。
    “真的不行？”
    “不行......”
    有时候，她就是这么小倔小倔的。
    “那我帮你挂上去总行吧？”
    花丸花火呆呆的看他，然后点头：“好......”
    微风浮动，写有愿望的彩色纸条在竹叶间随风摇曳，上方娟秀的字迹隐隐约约。
    ————花火希望櫂君在她还在的时候，能一直喜欢她，虽然很自私，但花火会遵守小时候的约定一直陪在櫂君身边的。
    希望织女大人能忙碌中看到花火的这段话。

 第175章 歌舞伎町一番街

    教学大楼的走廊墙壁，有一处告示栏。
    用来张贴各个社团的宣传图纸，花火画的重振剑道部宣传图就在最右的角落边。
    百褶裙微漾而起的女高中生们从这里笑谈而过，看见画中那对峙的竹刀都会去侧头看一眼。
    她画的画，是在学校里一眼就能认出来的那种。
    体育室内，女孩子们白嫩的大腿在休息区排成一排。
    啦啦队的队员们正在休息，下周体育祭就要正式开始了。
    “花火，怎么今天我总感觉你家上杉在时不时的看我一眼。”满头是汗的九十梨香喝一口水问。
    “...啊？”
    正在纠结清晨上杉给自己喂的液体是什么的花丸花火抬起头。
    刚晃过神的小脸有晶莹的汗滴滑落，白色裙子下探出的白皙纤腿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泛出红润。
    小花火看着班长清丽的面容，不知道是不是谈了恋爱的缘故，听到关于上杉的事情，她就会变得很敏感。
    心也开始慌乱起来。
    “没...没有吧...”
    “不清楚。”九十梨香对这事儿也没个大概。
    下午体育课过后，一身清凉运动装的花丸花火偷偷跟在上杉櫂身后，他正推着一车筐篮球去往体育器材室。
    上杉櫂早就听到了她的动作，停下脚步目视前方笑了笑，对身后笨手笨脚的少女说：
    “怎么了？今天这么粘人？”
    听到他的声音，花丸花火急刹车般赶紧停下，眼神的打量他的背影说：“没、没什么，花火只是想帮櫂君的忙。”
    上杉櫂回过头，看到她躲躲闪闪的眼睛。
    这证明她有话没说出来。
    上杉櫂：“花火是想问早上我给你喝的是什么吧？”
    其实小花火是想问中午班长说的事情。
    她害怕那天打扰到了织女大人相会的时间，织女大人因而厌烦她的请求，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不过关于早上那个给她喝的东西，她也很关心是什么。
    花丸花火愣了愣，顺接他的话点头，小小的说：“嗯，白白的颜色，但又不是牛奶，好奇怪的味道。”
    “那是好东西，世界上独有一份。”
    上杉櫂这么正直的好人，理所当然不会想歪纯洁的她所说的话。
    “是什么呀？”花丸花火好奇地问。
    “乳白色的营养液，保证你不会生病的。”
    还花了他10个属性点。
    刚说完，上杉櫂就忽然觉得这几个字变得奇奇怪怪的。
    嗯...？好像有谁不对劲？
    花丸花火是疑惑脸：“櫂君...什么时候去买的这么奇怪味道的东西？”
    “很早。”上杉櫂随口说，“不过重要的是有效果就行。”
    “可是花火并没有感受到什么。”
    “营养液怎么会有特殊的效果，它只是保证你不会像上次那样跑到跑到就晕倒。小花火晕倒一天大家可都是很关心的。”
    上杉櫂面露微笑。
    “嗯。”花丸花火也浅浅地微笑起来。
    一起将装有篮球的推车赶到没什么亮光的体育器材室。
    上杉櫂拍拍手，回身看到一身清爽运动装的花丸花火。
    短裤下的纤纤肉腿十分惹眼，略有粉汗湿濡的白色上衣勾勒腰肢到上胸的曼妙曲线。
    名为青春的少女，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极致。
    特别是她可爱的小脸，有着根本无法忽视的灵动。
    校园内、黯淡的光线、只有两人的体育器材室、运动装少女。
    简直令人浮想联翩。
    “櫂君...”
    花丸花火发现他在看自己，低下头，下意识的抿抿唇。
    上杉櫂甩了甩脑袋，拉住她的手说：“走吧，先回去。”
    走出门，耀耀阳光照拂在脸上。
    花丸花火侧头看一眼他的背影，也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前几天在后苑他偷偷亲自己，差点被风纪委员抓住。
    害羞的花火好几天都不敢在学校里牵手。
    他们俩现在可是风纪委员的重点关注对象。
    ——————
    下午的花火又去训练了，虽然上杉櫂很想看她穿露出小肚子的队服，但那地方现在禁止男生进入，他也是进不去的。
    那可恶的后援会会长从不在他在的时候去剑道部，好几次都没遇见。
    拜托汐姐关照一下他，他也只是说照片不是他偷拍的。
    但作为会长，他这家伙一定知道什么，上杉櫂准备回头再去找这家伙算账。
    弓道部。
    一身弓道袴服的上杉櫂目视前方，长弓高举过肩，一发弓矢飞射而出。
    毫无意外的命中了。
    准头已经接近无敌，弓道没有任何挑战性了该怎么办？
    上杉櫂从不认为这是问题，从加入弓道部后的两个星期开始，这项运动就被他当成了修身养性的养老活动。
    静谧的弓道部，竹弓在优雅稳健的身姿中缓缓张开，射出的那一箭便是心之所向。
    道场青草的芳香扑鼻而来，令人感到舒心、宁静。
    清脆的弦音可比隔壁剑道部全是猩猩吼的气合要舒坦的多。
    新加入的部员们正在后面观摩他的射型。
    他们还处于练站姿，拉皮筋的阶段，对能站在射位上拉弓的前辈们很是羡慕。
    电话声不合时宜的响起，上杉櫂手捏竹弓走下射位。
    按通电话。
    上杉櫂：“喂？”
    上杉汐：“咳咳，阿櫂知道我们的顾问去哪里了没有？”
    上杉櫂：“不知道。”
    上杉汐：“他的电话打不通，两天都没有来剑道部了，再不来学校可就要把他解聘了。”
    上杉櫂：“学校还聘用了他？”
    上杉汐：“不然阿櫂以为他是来给我们白打工的？他天天念叨剑道很无聊可不是白念叨的，虽然他也很厉害就是了。”
    花丸佑月教人教的是很认真。
    见剑道部部员们的基础不行，步法薄弱，什么送足、开足、继足、步足等一一亲自指导。
    上杉櫂：“所以汐姐打电话过来是？”
    上杉汐：“我这边要教部员训练，抽不开身，所以就只有拜托你去找一下他了，我怕他喝酒喝出毛病了。”
    上杉櫂没想到小叔还挺受人关心的：“去歌舞伎町找他？”
    上杉汐：“嗯。”
    上杉櫂：“那地方我一个帅哥去不好吧。”
    电话另一头的上杉汐不禁撇了撇嘴里的棒棒糖：“虽然阿櫂你是挺帅的，但你什么时候这么自恋了？”
    “向来如此。”
    上杉櫂挂掉了电话，随手揣回兜里。
    “部长！”他喊了一声。
    青佑雅也回过头：“又要早退？”
    “只是有事情要去做而已。”上杉櫂说。
    抱住计分板的千岁真依好奇地凑过头来问：“听说学长加入了剑道部，还是大将，是不是真的啊？”
    “嗯，是真的，不过剑道部的水分很大，我这大将也只是充数的而已。”
    “也就是说现在的剑道部不是很厉害？作为新人的学长都去当上大将了？”千岁真依问，“学长的剑道水准怎么样啊。”
    “一般般吧，毕竟我剑道没有段位。”
    听到谈话，家里不缺钱、弓道六段的杉田漱平回过头说：“你的弓道也是无段，现在...被弓道界称为不世的流星。”
    这是个令人尴尬的称号，上杉櫂只是想拿到那100万円而已。
    说起来都怪那个记者，瞎弄噱头。
    千岁真依笑了起来：“感觉学长穿袴服挥剑的样子会更帅啊。”
    弓道加剑道？
    上杉櫂随口回应一句：“还行吧。”
    ——————
    歌舞伎町一番街，位于日本东京新宿东口。
    这里是全日本，乃至全亚洲都有名的红灯区。
    曾经，这里非常危险。
    半平是这里的案内人，敏锐机敏的狭长眼睛不断打量走进这条街道的行人。
    其中有西装革履的社会人士，有在白天看起来就烂醉的酒鬼流浪汉，有浓妆艳抹衣着华丽的女子，还有一些好奇走在这里的外国游客。
    行有行规，一般这种外国游客他都是不去拉的，有些店会收，但大多都会被当成肥鸭子给宰掉。
    在他的心目中，案内人不是皮条客，案内人是有底线的导游。
    在这条歌舞伎町一番街为那些想要想要享乐，但又怕被坑的人们指明方向。
    少了案内人，在歌舞伎町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将会寸步难行。
    他只是在那些店内，吃一点小小的回扣罢了。
    半平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许多看着就对这里不是很熟悉的人被他的同行不断拉走。
    这才傍晚，还不是人数最多的时间，一个个都饥渴的跟个饿狼似的。
    生意难做啊。
    他不禁摇头。
    不过半平的视线内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他赶紧冲了上去。
    ——————
    上杉櫂正打量着街道内这些花花绿绿的招牌，心想要到哪里去找小叔呢？
    他怕不是晚上喝醉酒躺在街头睡一天吧？
    “小哥，想玩什么？”
    上杉櫂回过头，发现一个身穿便服的中年男子正在询问他，语气亲切和蔼。
    “多少钱？”上杉櫂明白他在说什么。
    中年男子嘿嘿地笑了一声，“一小时，八百。”
    八百日元，一个小时也就四瓶水的价格。
    “事先说明一句，我们店是只陪酒的，小哥你长的这么帅，这是额外优惠。”
    上杉櫂莫名有些好奇这一行：“未成年人也行？”
    “你还未成年？”
    中年男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很快又回到原来的表情，继续说，“今天警察是不会来的，你不说，我不说，自然没有人会知道。”
    “这是违法的吧？”
    “啧......”
    这一句话，让中年男子明白了他确实是个啥都不懂的雏儿，应该还是个高中生。
    不过他以往接待的高中生也不少，没少见他们进店后激动的样子。
    “呵呵，小哥，歌舞伎町里边儿，每天都有违法的家伙，他们都没事，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在这儿只要有钱，什么事情不行？”
    中年男子指了指远处角落里，黑色打底的r字标示。
    里边有个很小的通道。
    “小哥知道那地方是干什么的吗？”
    “干什么？”上杉櫂看那边一眼，周围还有很多其他店子的招牌，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那块没发光的黑色招牌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中年男子打量周围，压低声音说：“那里边儿，是个会所，会员有三千多人，可都是有钱人啊。”
    他凑在上杉櫂的面前，脸上攒出笑容：“周六和周日才会开放，他们会在那时候戴着面具，再带上自己的...”
    中年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被打断了话。
    “喂喂，义时，这小子交给我怎么样？”左手少了半截小拇指的半平拍着中年男子的肩膀。
    “抢活儿？”名为义时的中年男子不满地看他一眼，脸上露出狠厉的表情，与刚才做导游时的和蔼完全不同。
    半平瘦长的脸上没有太大变化：“大家，都是同行。”
    侧头看一眼上杉櫂，义时撇了撇嘴回头对他说：“同情心又泛滥了，真不知道你这家伙以后怎么过活。”
    说完，这位中年男子便转身离开在了视野，又站在写有“歌舞伎町一番街”的大招牌在驻足观望。
    这时，上杉櫂才看到街道两旁的路灯上挂有很多醒目的宣传语。
    “这上面不是说不准拉客吗？”
    半平回过头，双手插在衣兜：“警察在的时候当然不准，警察不在的时候，自然就是允许。”
    “你还是高中生吧？来这里干什么？”半平问。
    “找人。”上杉櫂说。
    “找人？”半平上下打量他，“长得是挺帅的，以你的条件不需要来这儿找人吧？学校里更清纯的女高中生不更好？”
    “我会是这种人？”上杉櫂发现这里的人说话都很痞气。
    “都来这儿了，就别说自己没什么心思，你们这种年轻的高中生我们这些家伙都懂的很，也没少见过他们欢乐的模样。”
    半平说。
    “知道刚才那家伙是想干什么吗？”
    上杉櫂没有说话，这事多少都能猜个大概。
    “宰客！拉你去做牛郎！说是正经的陪酒店，但你点酒的时候是1700円一瓶，结账的时候就是17000円一瓶！”
    半平见他没什么反应的样子，继续说：“这里的每家店都是极道在管控，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像你这种单纯的高中生一定没法偿还债务。
    “你长得又帅，自然就让你去做牛郎拉客，拉什么？专门拉那种年轻的女孩子，让你去瞎骗！
    “有些没什么钱的、没有经济能力的女孩子就又被骗在鼓里，喝完酒以后完全付不起钱，他们就让她去卖，走入一条永远都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喂喂！你小子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吗？还不赶快滚回家去，这儿不是什么好地方！”

 第176章 奇怪的佑月叔。

    斜阳当照，眼前这位脸颊瘦长的样子插着兜的样子，气质外露，不得不让人联想到所谓的极道。
    “我只是来这里找人。”上杉櫂说。
    “找人？”
    “找人...?”
    “嗯...找人。”
    半平重新审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上下打量他。
    或许...真的只是来找人的？
    在这儿混迹了这么久，明明是很普通的句子与对话，都莫名赋予了一道深层次的含义。
    他不禁为自己的潜意识想法，感到无奈。
    “找谁？你家里是不是有人在这儿消失了？弟弟妹妹什么的。”半平熟门熟路地说。
    其实一般来这找家人的也不少，大多都是年轻女孩子的父母。
    女孩们没有生命之忧，但她们大多因为欠了债，无力偿还，做着一些擦边的陪酒工作。
    有的是会更严重一些。
    上杉櫂在眼前这有些痞气的人身上听出了关心的感觉。
    一个断手指的极道居然会有如此善良的一面？
    值得怀疑。
    “找我小叔，花丸佑月。”
    “你小叔？花丸佑月？”半平挑了挑眉，插兜的手忍不住拿了出来，“你是花丸家的小辈？”
    “算是吧。”
    “你找他干什么？”半平问。
    “有必要问那么清楚吗？”上杉櫂说，眼前这个极道男子比自己还要矮那么半个头。
    半平声音嘶哑地说：“有必要，花丸家的人在这里可不怎么受待见。”
    上杉櫂没有说话。
    花丸家不受待见大概是警察世家的缘故，小叔也说过岳父大人整理过这条街道。
    这儿比以前，可要规整多了。
    半平回应一声与隔街与他打招呼的人，然后继续对上杉说：
    “虽然不受待见，但也刺头也不会去动他，到现在为止那群家伙都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进来监视他们的动作。”
    一谈话，半平就想摸出裤兜里的硬黑香烟，但看到眼前的上杉，他又把露出半个身的烟盒揣了回去。
    “算了。”
    黄昏西下，斜阳落日拉扯的人影越来越长，这条拥挤的街道开始愈发热闹起来。
    紧簇在一幢幢老旧小楼旁的霓虹灯招牌开始发光，五彩缤纷的杂乱，凝视久了就会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晕眩感。
    灯红酒绿就是对这条不安分的街道最好的描述。
    半平转过身，双手插在衣兜说：“跟我来吧。”
    从刚才的谈话，上杉櫂明白他并非什么大恶之人，但仍然保持着警惕心。
    “能相信你？”
    半平抬头望向上方繁乱的霓虹灯，西装制服潮流装饰的男人女人在下方一一走过。
    十二年前他就是抱着好奇心辍学来的这个地方。
    如今，却也难以离开了。
    “再怎么说，你小叔也救济过我一段时间。”
    他的语调很平常。
    半平开始迈着步子，向形形色色的人群中走去。
    一路上，上杉櫂也没见到什么像是漫画从里走出来的极道人物，西装革履的大多都是手提公文包，全是看起来就没什么精神的大叔。
    来到一间普普通通的小酒吧。
    吧台式的长桌，后面摆满了五花八门的酒水。
    就如同小说影视剧里一样，随着门铃响起，穿着黑色西装马甲的酒保向门口低了低头：
    “欢迎光临。”
    “佑月先生呢？”这是半平开门后的第一句话。
    酒保向面前的客人推出一杯蓝色的酒后，很平常地说：“里面。”
    上杉櫂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这里除了吧台的亮光，这里的座位大多昏暗无色。
    一对男女客人坐在没事光的角落，面前的桌子上堆积有大大小小的瓶子。
    男的中年社畜，女的金光闪闪。
    他们互相喂酒，说一些不怎么漂亮的话。
    桌子下的手看不真切，但从男子上臂向下探出的方位，女子的靡靡笑容来看，什么位置不言而喻。
    上杉櫂跟随半平穿过在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尽管这里空间利用得很漂亮，但快挨着他头的天花板还是让这里显得格外拥挤。
    花丸佑月就躺在一间不怎么宽的正方形包间里睡觉，呼呼大睡的模样睡得舒适安详。
    当然，标志性的墨镜还戴在眼睛上。
    只不过有点歪，露出了左方的半边眼睛。
    对于大不了他几岁，还白让他们担心的小叔，上杉櫂很不客气的上去拍了拍他的脸。
    马上就遭到他赶苍蝇般的厌烦甩手。
    上杉櫂正准备直接摇醒他，靠在门框上的半平双手却抱胸说：
    “以前可没有什么人来关心佑月先生，你不姓花丸吧？”
    “不姓。”
    半平瞥一眼躺在沙发上睡觉的花丸佑月：“那你是他的什么人？”
    “他是我小叔。”
    “嗯...”
    稍稍低头，半平再次审视他：“干侄子？还是你父亲是他的义兄？”
    “都不是。”上杉櫂不准备把自己的身份全盘托出给一个陌生人。
    见他不愿说，半平也没有追问下去，从门框上靠起身子站直在地面上。
    “行了，叫醒你小叔就赶快带他回家吧，今天晚上似乎多了警察巡视，不用担心安全，但某些店里面还是很不安分的，不要进去。”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痩长的背影在灯光下慢慢消没。
    只要见到那根断掉的半截小指，明眼人都明白半平不是一般人。
    上杉櫂不知道他的职业是什么，或许就是一个曾经混迹极道的家伙。
    现在估计是个不一样的极道。
    紧接着，上杉櫂摇了好几遍花丸佑月都没有摇醒他，只听到他嘴里一直念叨着一个名字。
    模糊不清，但听样子应该是女性。
    小叔这是为情所伤了？
    见他还是不醒，上杉櫂拿起酒瓶子，用那玻璃瓶颈使劲摁在一块儿相互摩擦，在他耳旁发出弹珠抵磨的刺耳声响。
    抓耳挠心的摩擦听来着实痛苦，花丸佑月蹙起眉，一副难受的表情。
    他很快就醒了。
    首先就是一副熟睡中被叫起来的不满表情，脑袋的意识还在宿醉中连续碰撞。
    他拍了拍脑袋，抓了抓头发，墨镜吊坠在脸上。
    定坐了许久之后才缓过神来。
    花丸佑月从一地的酒瓶子上挪起视线，抬头看到了重重叠影的人脸。
    他撑着下巴，摩挲好一阵后才看清楚了是谁。
    “小櫂？”
    回头，视线在周围不宽敞的空间内扫过一转，他明白了这里是酒吧，自己就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在这儿？”
    上杉櫂对这个喝酒喝到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的小叔很是无语。
    “当一个人问出‘你为什么在这儿’的时候，不如先审视一下自己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
    花丸佑月作出雕像“思想者”的动作，沉吟半晌然后道：“我没做什么。”
    上杉櫂决定不和小叔绕圈子：“你几天都没来剑道部，汐姐很担心月佑叔你会喝酒醉死在街头。”
    现在花丸佑月身上还有一股浓浓的酒味儿。
    这种休闲装扮、戴着墨镜、一身酒气的人给不了一点儿安全感，大家见到他的第一眼印象就是个喝得烂醉的堕落青年。
    “小叔你怎么会是这幅模样？”
    “什么什么模样？”花丸佑月双手拍打自己的脸，从门缝照进来一条光，打了在他的脸上。
    “你月佑叔我不一直都是这样？潇洒自由的浪子，整天除了喝酒就是过着无所事事的生活。”
    他双手捂着脸低下头去，脑袋回荡着宿醉带来的神经痛苦。
    “挺好的...挺好的......”
    上杉櫂看着他的这幅模样，不知道是不是醉酒加深了他的感情，竟有些失态。
    以前他可是全国剑道赛的优胜选手啊。
    “算了。”花丸佑月吸了一下鼻子，面部表情很是颓废，“小櫂你快回去吧，麻烦你过来一趟了。”
    “佑月叔不回家？”
    “回花丸家？那地方没什么意思，老爹也不大想管我。”
    “小叔自己的家呢？”
    “没有。”花丸佑月回答的很果断，然后对他笑了笑，“你月佑叔我，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哪里来的家？”
    他双手撑住膝盖将自己的上半身支起，然后大靠在沙发上，放松全身般舒坦地说：
    “回去吧回去吧，明天我会去剑道部的。”
    “不离开酒吧？我家或者花火家都还有空余的房间。”
    “不用了。”
    花丸佑月明显不想麻烦他与花火，一口回绝，“歌舞伎町挺好的，也没以前那么乱。”
    “你就先回去吧，今天警视厅有特殊搜查，这里很安全，不用担心。”
    说完，他便眯上了眼睛重新在这个昏暗的小房间内睡去。
    花丸佑月又不是警察，一介闲散人士怎么会知道警视厅今日有行动？岳父告诉他的？
    之前那个中年男子都信誓旦旦说警察今天是不会来的。
    一时间，上杉櫂是真搞不清月佑叔究竟是不是卧底。
    走出这家不怎么花哨的酒吧，一到外面便是歌舞伎町那令人头昏脑涨的霓虹灯。
    这地方真是让他一个喜欢过平静生活的人喜欢不起来。
    走过拐角，有许多没有亮光的幽暗角落。
    上杉櫂几乎是下意识的望一眼，心想不会有什么满脸横肉的壮汉突然冒出来吧？
    又或者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生被围在了角落，被一群小混混威胁得泫然若泣。
    这种事情在歌舞伎町一番街上绝对发生过，或许更严重一些，但上杉櫂明显不是会遇到这种事情的人。
    上杉櫂站在两幢楼的夹缝外等待数分钟，都能没遇到他可以出手的机会。
    欸，他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摇摇头，继续漫步回家。
    花丸佑月说的没错，现在的歌舞伎町大多都是料理店与中国餐馆，某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基本都不展示在外面。
    听说很早以前还有极道大摇大摆巡视街道，但现在那些只在漫画里出现的可怕家伙一次都没有在他的视线内出现过。
    “呼~呼~”
    急促的呼吸声，一个身穿黑呢大爷的瘦小身影从一家中华饺子店里夺门而出。
    后边的老板气喘吁吁地追赶着他，大声叫嚷着：
    “还没给钱！！”
    喊的还是中文。
    几乎是一瞬之间，很多像是普通游客的人寻声转头，紧紧注视着那个怀里抱着吃食狂奔的瘦小身影。
    因为警察巡视，一直装作普通客人在街道徘徊的半平也转过头，看到那个偷东西的家伙。
    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这条街上明目张胆吃霸王餐？
    上一个吃霸王餐态度还极其嚣张的家伙，已经少了两根手指。
    上杉櫂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现在的他面临两个抉择。
    帮忙，还是不帮忙？
    不帮忙走得洒脱，帮忙就是多管闲事。
    想一想。
    算了，还是帮一下吧，也算是听到那声粗鲁中文的回报。
    他走到路边的花坛上，随手捡起一块鹅卵石。
    瞄准那个逐渐从街道另一边接近自己身旁的黑呢风衣，对准他的腿，随手一丢。
    鹅卵石滚动在街道上。
    没中，力道太弱了。
    不过这只是让上杉櫂便于修正姿势的试探性动作。
    再次捡起一块更小的鹅卵石，将力量精准汇聚于手臂上，同时侧动腰身。
    对准锁定他飞奔的双腿。
    猛然间，爆裂掷出。
    流星一般的旋转曲线掠过中间重重叠叠的人影，就像是经过极限算力预判出的曲线般优美精致。
    许多人都听到了耳畔忽然响起的呼啸声。
    几乎就是在下一秒，那个黑影便“咚”的一下应声倒地。
    袋子里抱有的煎饺向前连续翻滚，油光沾满了灰色的尘埃。
    “谁！？”
    看到那颗打在黑影脚踝上的鹅卵石滚落在地，半平几乎是本能般的警觉起来，抬头望向逐渐聚起的人群。
    他看到了那几乎于预先设定好、穿插在绝妙间隙里的完美线条。
    精细，简直不能再精细了。
    直觉告诉他，这种事情除了凑巧，没有人能够办得到。
    躲在人群身后的上杉櫂瞥了一眼倒地摔个狗啃泥的瘦小黑影。
    没有过多驻留继续往回家的方向走。
    精准是个神技，在他能发现可以用来控制身体完美发力的角度时，就明白了它的厉害。
    以最小力量发挥最大效果，以最大力量发挥出极限效果。
    这就是精准所带来的附属技能——精准控制。
    ——————
    “啧......”
    瘦小的黑影瘪起嘴站了起来，黑呢风衣的头帽下是一副倔强的脸蛋，只不过多数道划伤，红红的刮痕看起来就很痛。
    突然有人上前搀扶住她。
    “小姐，何必呢？”半平无奈地说，“等会儿警察来了，您又得跑一趟警察署。”
    大多数‘普通游客’也没有多看，继续回去做自己的拉客工作。
    她没有说话，只是转头望了望地上那块鹅卵石，倔强地咬了咬牙。

 第177章 准备找上门与找上门

    翌日，七月的第二个周五，在电车上。
    要说今日与昨日有什么不同，那大概就是花丸佑月会去剑道部。
    昨天他的那副状态，凝视抓住吊环满眼疲倦大叔的上杉櫂很是关心。
    但昨晚问花火，也没问出个什么名堂。
    她似乎不知道关于花丸佑月的事情。
    花丸花火坐在他的身旁，小脑袋不停向下点点，也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昨晚没睡好？”
    “嗯.......”花丸花火发出困倦冗长的鼻音，“昨天...那边...要交画上去...”
    上杉櫂叹口气说：“你白天长跑、啦啦队的训练，最后还有其他项目的练习，已经足够累了，晚上就不用这么努力了吧。”
    “櫂...櫂君...”
    花丸花火极力想睁开眼，嘴里念叨着什么“花火...很没用，要更加努力才行”之类小自卑的话。
    “又说这些。”
    听到她细微的弱气声，看到她昏昏欲睡熬夜后的样子，上杉櫂很是心疼。
    就是因为什么事情都喜欢埋在心里不说，从小伴有她的自卑才难以褪去。
    明明已经很优秀了，却还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看轻自己，把自己位置摆的很低。
    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开始在网上接原画外包赚钱。
    但日本的原画师本就不挣钱，加上外包公司进一步扣除费，一个月能到手的工资连八万日元都不到。
    八顿鳗鱼饭就能吃没。
    看到花丸花火抱着单肩包，不停向下点小脑袋，上杉櫂从后背搂住她的肩，轻声说：
    “靠着我睡会儿吧，到站再叫醒你。”
    “嗯...?”
    花丸花火好一阵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靠在他的肩上答应道：
    “嗯......”
    电车，晃晃悠悠的继续前进。
    有气无力的上班族大叔们单手吊环，跟随电车摇摇晃晃，他们没什么光彩的眼睛紧盯着车厢上能量饮料的广告。
    到站提醒的女广播声响起一遍又一边。
    小花火靠着自己睡得很沉，可爱的脸蛋泛起时常有的晕红，梦中的呓语微小到上杉櫂连也听不见。
    直到起步结束，电车的晃悠声减少，上杉櫂才听清花火酱在说些什么。
    她在说：“花火...还要挣钱养櫂君......”
    “小花火啊...”
    上杉櫂忽然想起她从来都不开玩笑。
    对自己所说每一句的承诺，都在认真地履行实现。
    现在每天都在给自己做便当吃。
    起床晚了外。
    手，不禁将她娇小的身子抱得更紧了些。
    ——————
    一间很普通，甚至有些老旧的和式小房屋。
    穿着黑丝的黑裙少女盘坐在榻榻米的蒲团上。
    她捧起古朴的茶杯，优雅地递在嘴边。
    一谨、一敬、一清、一寂，很有喝茶的韵味。
    这是从茶道上修来的品性，茶的美感徘徊与少女的一举一动上。
    虽然这刚刚洗好的老旧木头茶杯里，只有散发热气的白开水。
    吱呀...
    少女放下茶杯，抬头对刚刚走进屋子里的男子问：
    “半平桑，我要的，查到了没有。”
    半平溯志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语气缓和地对眼前的黑裙少女说：
    “小姐...要不你快回去吧，老板（组长）和理事长（少主）都很担心你。”
    “不要！”
    一听到这两个人，黑裙少女气冲冲地别过头。
    她的脸上还绑有纱布和绷带：“全是一群坏家伙的家有什么好待的！修的再好，也没有任何感觉！”
    半平扶着脑袋摇了摇头，对付小女孩是他最不擅长的事情。
    让他单挑几个住吉会的舍弟都没这么困难。
    “小姐，那你说该怎么办，我没有钱了。”
    “我当然知道！”
    黑裙少女双手捧杯高调说，然后低下了头，“我也不是故意偷张桑的饺子的。”
    她空出一只手，捂着肚子很小声说：“因为，很饿嘛......”
    半平不由摇头，其实那条街都是黑裙少女家的。
    只要她亮出身份，相信各种料理店的老板都会很乐意招待她。
    虽说她以前并没有去过歌舞伎町。
    “所以小姐你就快回去，你在大街上偷东西被发现的事，理事长是一定知道。”
    “谁要他管！”
    黑裙少女看到他左手断了半截的小拇指，“半平桑不就是被那个家伙切的手指吗？不恨他？”
    半平摇了摇头，这其中的缘由不太好跟她一个小女孩说。
    虽说她父亲就是组长。
    “又是这样！总是装成大人，然后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说。”
    黑裙少女回想到了什么，很生气的样子，嘟起脸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就是个小孩子啊，小姐。
    像你这种女孩儿，碰到几个与自家关系不是很好的极道成员，真不知道会被骗到哪里去。
    半平心里叹了口气，在她面前一直尽量将自己表现得像个普通人。
    “行吧行吧，小姐你就在这里休息，我出去了。”
    “你干嘛去啊？”黑裙少女侧头看向他的背影。
    “挣钱！”半平说，“小姐你天天喝星巴克，我承受不起。”
    “星巴克那么便宜的东西，不应该吧......”黑裙少女喃喃自语。
    日本星巴克的拿铁咖啡——380円/杯。
    以东京的物价来说，真的不贵。
    “小姐你刚来的时候还说银座的怀石料理很便宜。”
    东京银座筱原的怀石料理套餐——29999円。
    “可是那时候是真的不贵...”黑裙少女小声嘟囔着。
    那是因为你老爹和你老哥给你的钱还没有花光！
    半平心怀无奈，再次摇摇头，踏上玄关伸手去打开门。
    “等等！”
    “......”
    半平转过头，曾经混迹在歌舞伎町的痞气，对这天真极道大小姐一点都发挥不出来，“小姐，请说。”
    “我让你查的那个家伙呢！”
    “小姐确定想知道？”
    “没错！”黑裙少女舒展穿黑丝的腿，放在茶几下。
    半平摸出手机，翻出照片走过去递给黑裙少女说：“就是他咯。”
    “哼哼！”
    黑裙少女十分生气地打量照片里的家伙十几眼，由于是街道上的摄像头，像素不是很好。
    所以她不停上下翻转观察，许久之后，裹着纱布的脸小声一句：“长的还挺帅的。”
    “别别别！”
    半平赶紧伸出手拒绝说：“他我可绑不过来，他是花丸家的人。”
    “谁要你绑人啦！”
    黑裙少女激动地说，然后又低下头来，“我又不是那种家伙......”
    半平其实没有把查到的资料全部告诉她，他害怕这位我行我素的大小姐又跑出去惹是生非。
    “所以小姐要我调查他做什么？”
    “你这不是说些没用的话吗！当然是报仇了，可恶的家伙居然用鹅卵石丢我！现在我的腿都是肿的。”
    “噢？小姐打算怎么报仇？”
    “怎么报仇？”
    黑裙少女托着腮，不断思索，然后恍然大悟般地说：“好像...不知道耶！”
    太蠢了。
    半平本不想这么说一位女孩子，但这位大小姐就是这么天真。
    “小姐你还是呆在这儿玩手机吧，中午我就回来一趟。”
    “慢走~”
    黑裙少女看着里客厅只有那么2米远的窄小玄关，端起茶杯，优雅地轻抿一口。
    但现在老旧的茶杯不仅没有茶，连白开水都有。
    半平走出自家窄**兀的通道，外面的阳炎亮光耀耀，晃得人眼睛生疼，完全睁不开。
    他接通了刚刚响起的电话。
    “理事长。”
    “需要钱？”
    “不、不用。”
    “我看你还是收点吧，不为你自己，榊纱...花的钱可不少。”
    “不用。”半平还是那句话。
    电话的另一头也不多问。
    “榊纱还是不想回来？”
    “气还没消。”
    “那丫头就是电视看多了，竟学一些没用的东西离家出走。”
    “嗯。”半平应了一句。
    “麻烦你照顾她了，有在需要钱方面说就是。”
    对方正要挂断电话，又突然说：
    “对了！榊纱要找的那个家伙是谁？”
    半平沉吟说：“一个普通的高中生，除了长得帅外没什么特点。”
    “长得帅？”
    电话的另一头忽然大笑两声，然后继续说：“丫头跑出来恐怕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有喜欢的人，但怕家里不同意。”
    “这有什么，只要不是完全没用的家伙，让他改姓入赘就行了。”
    这话是故意说给半平听的，借他的口好让黑裙少女知道。
    他这个妹妹可从不听他老哥的话。
    “那小子叫什么，我好去帮榊纱审视一番，优秀倒好说，花花公子就...呵呵...”
    半平本不想说出上杉櫂的名字，毕竟他小叔有恩于他。
    但以他们少当家的实力，想搜集一个人的情报还不是手到擒来。
    “名字不太清楚，但他叫花丸佑月小叔，应该是花丸家的人。”
    只要搬出花丸家，多少能让少主顾虑一下。
    “花丸家的小辈？”
    电话里又轻笑了两声，“喜欢上花丸家的人，那可就很有意思了啊。”
    ——————
    吃完午饭，正在午休睡觉的上杉櫂不知道有人盯上了他。
    知道了也无所谓。
    他离无敌就差一个体质。
    毕竟精准技能理论上可以切斩子弹。
    当然，现在是不可能的。
    他目前连宫本武藏的技能卡都不能完全驾驭，斩人的古流剑术并不好运用到实战中来。
    不过这些东西都与他平静的日常生活无关，现在的他只想在晚上和休息的时候可以和小花火卿卿我我。
    七夕过后，又有好几天没很亲密的待在一块儿了吧？
    靠窗，手在桌子上支撑侧脸，
    上杉櫂百般聊赖，一页又一页地翻看纸张。
    这本书已经看过了两遍，他可不想体验第三次的痛苦。
    算了，再去图书馆借阅一本吧。
    特别关心的line群聊又出现了新消息。
    ———花火后援会（转生）———
    藤原亚子：「今天，啦啦队又有训练！」
    我追到了加藤惠：「好耶！」
    真正的沉默杰绝：「消息真灵通。」
    我只是个科学家，没有他们那样强大的力量：「啦啦队每天都有训练的好不好，你们在高兴什么？」
    燃烧成一片雪：「废话，我们能不知道吗？我们只是一起来分享这令人喜悦的时刻！有花火酱！每一天都是精致且新奇的一天！」
    下面连刷好几页的「没错！」「花火酱板载！」
    这些家伙还没消停！？
    上杉櫂看着手机屏幕直打寒颤，简直就是个邪恶组织。
    他立马放弃去图书馆的计划，即刻转身去教学大楼五层找那什么劳什子后援会会长。
    给他表演一个飞刀刺苹果。
    群里。
    男人变态有什么错：「下午有训练，所以今天拍照的勇士呢！！」
    「......」
    「......」
    「......」
    群里顿时沉寂下来。
    因为前几个勇士都被上杉櫂给当场抓获，他们之前的群聊被勒令解散。
    偷拍女同学可是重大罪名。
    虽说只是拍啦啦队成员跳舞的样子，但扣学分，写上2000字的检讨还是必须的。
    最近风纪委员可抓的很紧。
    秀吉的性别就是秀吉：「其实，偷拍人家跳舞...是不好的吧，况且人家也有未婚夫了。」
    燃烧成一片雪：「什么未婚夫？我们不认识他！花火酱是大家的！」
    「就是就是。」
    「没错！」
    「我同意！」
    连续两页的附和。
    我追到了加藤惠：「其实啊，花火酱只要幸福就好，每天能看到她的笑容就很不错了！大家想一想，幼驯染能够胜利多不容易啊，我们应该祝福花火酱才对，选择是她的权利，我们默默支持就好了。」
    「......」
    「就是就是。」
    「没错！」
    「我同意！」
    这次是4页的刷屏，大多与上面是同一批人。
    很好，还是有正常的人，就是墙头草有点多。
    但这个转生的后援会还是不能留下。
    上杉櫂一口气奔到五层，一年七组。
    他刚出现在教室门口，群里就有人在通风报信。
    不是萝莉控，是女权主义者：「正主来追杀会长了，正主来追杀会长了！」
    「这个群聊不是刚刚才转生吗？为什么正主这么快就找来了！？」
    「他在偷偷窥屏！？」
    「有内鬼！有内鬼！」
    上杉櫂直接摁灭手机，神情平淡地扫视一圈教室。
    大家都一脸懵地看着他。
    突然有个戴眼镜的家伙从后边夺门而出。
    跑得掉？
    上杉櫂站在原地追都懒得追，在他们聊天的时候，他已经通知了风纪委员。
    新上任的风纪委员就喜欢抓现行，
    她带着两名女同学堵在走廊门口。
    戴眼镜的会长停了下来，对扎着单马尾的风纪委员点头哈腰说：“咳咳...松奈同学...”
    “无需解释！”松奈同学直接驳回他的发言权，“跟我来校长办公室一趟！”
    “啊...？不去学生会啊？”
    “骚扰女同学，第一次，内部处理，第二次，交给老师。”
    “可是上次的会长...不是我啊...”
    松奈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上次你也在群里，同伙作案也算第二次！这次可没有2000字那么简单了！”
    “现在！马上把群聊解散，跟我去校长办公室。”松奈看一眼不远处的上杉櫂。
    “能...不去吗...？”眼睛男恳求着说。
    “不行！”

 第178章 花火后援会，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那个眼睛男会长时常看自己，上杉櫂能在他的眼神中读到一种名为嫉妒的神色。
    回到教室，看一眼之后关上手机，他坐回了教室。
    “收拾完了？”坪川放下手机说。
    “算是吧。”
    重生的花火后援会再次遣散。
    坪川贵弘就是群里的内鬼，他潜伏在那些人里面把上杉拉入的群聊。
    “虽说这些家伙是有点不道德，但他们也算是花丸同学的粉丝吧，有的人还是挺好的。”
    “嗯。”
    上杉櫂其实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后援会无所谓，奈何他们有些人太过奇怪，还搞偷拍。
    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坪川两根指头毫无意义地来回翻动薄薄的英语书，显然是读不进去。
    他说：“其实吧，我觉得他们还会再出现的。”
    上杉櫂侧过眼看他：“这个什么后援会的会长，还能有三代目？”
    坪川瞅上杉一眼说：
    “别小看花丸同学的魅力啊！作为青梅竹马的你，当然不能理解这种可爱女孩子对他们的吸引力。”
    坪川的意思是青梅竹马之间会觉得对方很普通，就算有再大的吸引力都会因为熟悉而变得寡淡。
    这是他看了许多轻小说和动画之后得出的结论。
    青梅竹马的女孩子——百分之九十都是败犬。
    无论她们有多主动，男主就当没看见。
    “所以你的意思是？”
    坪川掂了掂眼镜，镜片反射出他认真的眼神：“与其被动偷窥，不如主动出击，就由我们来组建花丸同学的后援会！”
    “谁当会长？”
    “这还能是谁？”坪川贵弘没好气地反问道。
    “可是我懒得管理这玩意儿。”
    “这东西怎么能懒的做呢？后援会可是有很大作用的。”
    “比如？”上杉櫂期待他的回答。
    “比如这个后援会能让大家更了解花丸同学，了解她的绘画水平。”
    “她不是经常参加绘画比赛吗？但为什么参加那么多场就只有上一次的风景画得了个第一？”
    “因为人气和名气。”
    坪川自问自答说：“上杉，像绘画比赛这种东西，人气和名气都会给一幅画增添很多价值，从而影响它在比赛中的地位。”
    “像梵高，就是画《星空》的那个，他活着的时候没名气，自己拿画去与别人交换粗粮别人都嫌弃，生活穷困潦倒不如意，还要靠弟弟救济。
    “直到现在都有很多人欣赏不来他的画，但路上随便一个人都知道他的画很好，是大师。
    “他们不会、也不敢否认他的画技，会下意识地认为他就是厉害。”
    “因为什么？就是因为名气啊。”坪川贵弘用中指推推眼镜说，“所以，后援会这种东西对花丸同学来说，是有必要的。”
    有时候坪川说的话确实有三分道理。
    花丸花火以前是个很可爱的小透明，因为沉闷和不喜欢露脸的缘故，她的作品人气不是很高。
    尽管画的很好。
    而画画这一行，名气是非常重要的。
    比如现在的小花火在画原画，但就算她画的再好，作为一个新人原画师也只能拿那个价钱。
    只能去接一些不怎么容易，条件还苛刻的外包单子。
    一个月八万日元。
    这种薪资想在东京想生存下去就只能去住网吧。
    每天精打细算吃杯面，甚至日常出行都舍不得坐电车。
    而后援会这种东西，发展好了真的会吸引很多人。
    花火后援会在自己的管控下，的确是可行的。
    而且有了支持的粉丝，小花火从小的自卑也应该会缓和不少。
    上杉櫂赞赏的目光瞅一眼掂眼镜的坪川：“行，这件事我明白了。”
    .....
    最近几天的花丸花火，不知道是不是睡眠不足的原因，心情很是低落，吃饭都没有胃口。
    连与自己说话都少了许多。
    吃了那个营养剂，最近是不会生病的吧。
    ——————
    周五的下午，社团都没有活动。
    但下个星期的联合体育祭即将开幕，所有体育社团的大家都保持高涨的热情。
    当然，也有不喜欢运动的阿宅被逼无奈。
    上杉櫂本来在弓道部好好的练弓养老，却被上杉汐叫到了剑道部里去。
    汗如雨下，剑道部除了竹刀的声响，就只有猩猩般的气合爆吼。
    为什么要那么吼？
    反正上杉櫂是吼不出来。
    其实想吼出气合喊什么东西都行，不过有人却更中意奇怪的叫声，认为这种方法才能激发身体，获得充沛的力量与压倒敌人的气势。
    其实新人练剑道不吼气合甚至有可能憋出内伤，因为气合不是扯着嗓子的怪叫，而是用小腹运气发声。
    重要的是“气”而不是“音”。
    所以上杉櫂就更不喜欢大喊出声，自己能保持住呼吸的调度就好。
    之前合宿时小笠原时清范士教导的呼吸法，没想到剑道也是通用的。
    花丸佑月正指导着剑道部的部员们训练。
    “阿櫂你也会使用这种呼吸的技巧？”上杉汐摘下头盔放在一旁，露出盈盈热汗的额头。
    上杉櫂一身洁白弓道服站在门口，看了道场里热情训练的后藤。
    这家伙，似乎被调教的很成功嘛。
    “会是会，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叫我过来做什么？”
    “说明一下体育祭的安排。”上杉汐说。
    上杉櫂想赶快转身离开：“嗯，我知道我是大将，安排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到时候叫我过去打几场，结束比赛就行了。”
    上杉汐：“单人赛你不参加了？”
    一般的剑道弓道赛制都分为男子单人赛、女子单人赛，男子团队赛、女子团队赛。
    但学校举办的小型剑道赛也就那种水准，完全比不上区级赛事。
    上杉櫂是这么想的。
    “参加，名都报了怎么不参加。”他说，“放心，到时候我会来的。”
    上杉汐对他这种随意的语气持怀疑态度，毕竟单人赛的奖金要少的多，保不准他会临时退出。
    学校对他们剑道部可是很关照的。
    现在用的器具都是全新购入，校长也亲自拜托她要打出一个好成绩。
    其他几个学校，可都实力非凡。
    不过可惜她只能参加女子单人赛。
    目前剑道部的女部员，还是不够啊。
    该怎么找些女部员呢？
    上杉汐望着上杉櫂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思考。
    ——————
    放学回家，花丸花火第一件事就是去自己房间，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
    上杉櫂将自己的书包放在她的床上，拉过一条凳子靠着她坐，看到她忙碌一天又有些困乏的眼眸。
    “要不，还是先放弃吧，每天这么累也没几个钱。”他向她说道。
    花丸花火脱下小皮鞋，将套有黑色长筒袜的腿抱坐在椅子上。
    “可是花火...也只有这样才能挣钱......”
    上杉櫂：“其实，没有必要吧。”
    看着自己椅子上黑色袜子的小脚丫，她低头说：“櫂君都能参加比赛，很厉害的拿好多钱，但花火、花火一直都没什么用。”
    “花火...都养不了櫂君了...”
    花丸花火突然被他托起了下巴，明眸闪动中，呆呆地望着他凝睇自己的眼睛。
    然后，少女软糯的樱唇又被咬上了。
    突如其来的吻让少女刚开始很是抗拒，小手推阻在他的胸膛。
    但随着对方的轻咬，温度从亲昵接触中传来，花丸花火渐渐放开了心神，抱住他的后背。
    吻越来越深，小手也越扣越紧，男式校服被抓得起满了拉扯的褶皱。
    分开之后，仍有对方的味道在唇齿间残留。
    “櫂君......”
    花丸花火脉脉明眸看着他，空落落的心被悸动的爱意填满，糍糯的弱气呼喊声饱含少女缠绵柔美的情态。
    有时候恋人之间的对话，只需一个真挚的吻。
    “好些了吗？”上杉櫂看着抱住自己的她问。
    “嗯......”
    花丸花火小声应道，心中盛放着春季丁香花般的芳香甜美。
    以前自己趁他睡觉偷偷亲他的时候，也是这种心脏怦怦直跳的感觉。
    上杉櫂抓住她踩在椅子上的小脚丫，俯低身子将她压在椅子的靠背上。
    他靠的很近，脚丫子也是痒痒的，花丸花火又害羞起来，将头别在一旁。
    上杉櫂将她的小脑袋掰正，用鼻尖紧贴她的小鼻子。
    在花丸花火小动物般的嘤咛中，他慢慢说：
    “以后，就不要太麻烦自己了，身体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上杉櫂能感受到她羞赧的小脚丫正隔着黑色的袜子向内收抓。
    花丸花火本就娇小的身子被他压得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只能以弱不可闻的声线回答他：“嗯......”
    她的盈盈可握的小脚丫，像抓地那样在手掌内害怕蜷缩。
    精致羞红的脸蛋，令人根本无法拒绝。
    真是...太可爱了......
    ......
    花丸太太散步买菜回来的时候，看到小花火脖子上缠绕的丝带，又忍不住笑意。

 第179章 周末带来的风

    绿茵在路边焕发出炎炎夏日的活力。
    狭窄的小路在耀耀阳炎下发出熠熠光亮，耳边呼啸过风声，炙热的身体下踏出了轻盈的脚步。
    “偶尔这么跑一下也不错。”
    上杉櫂呼吸顺畅平稳，凝视眼前透明无形的风，他能感受到脚步传来大地的坚厚。
    矫健的步伐，一身运动短装展现出了他优雅清新的身姿。
    系统的评判很准确，现在的他确实有魅力8的资格。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吧。
    “喂！快停下！”
    上杉櫂停了下来，看着面前这个突然从路边的电线杆里冲出的家伙。
    姑且称之为黑裙少女吧。
    她的衣着也的确如此。
    “有什么事？”上杉櫂问。
    “当然有事！没有事情我会站在这里吗？”黑裙少女尽量抬头挺胸看他，想让自己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可惜身高不够。
    上杉櫂看不清她的脸，因为被贴满了棉条。
    这倒让他想起了不久之前的自己。
    不过伤势明显要重很多。
    黑裙少女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然后双手抱胸闭眼说：“好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必须负责...欸！欸！”
    上杉櫂没有理会她的发言，直接略过她，继续向狭窄小道的远处跑去。
    脚步带来的风，很是轻快。
    “...？”
    黑裙少女脸蛋一僵，她没料到他话都不听自己说两句。
    下意识地转身去追逐远去的背影，大声喊：“别、别跑啊！听我说完啊！”
    但留给她的，就只有一个格外喧嚣离去的背影。
    “真讨厌！”
    黑裙少女气愤地踱了踱脚，重新蹲在瘦瘦长长的电线杆下嘟囔着一些幽怨的话。
    肚子，在咕噜噜的叫。
    ——————
    路边的饮水处，上杉櫂双手捧起清水揉搓双颊，凉爽的水弄将脸上的热气与汗滴一并洗刷带走。
    “刚才那家伙，是干什么的？”
    跑完晨跑的上杉櫂这才回想起刚才的黑裙少女。
    她满脸是纱布盯自己的样子，有些奇怪与不适。
    碰瓷的吧。
    上杉櫂拧上水龙头，双手甩干水的同时重新踏上了街道。
    有些勤奋的店长已经在此时开店了，门口挂的吊牌写着“营业中”。
    看到前方不远处的甜品店，上杉櫂打开手机问一句花丸花火早上要不要吃一点甜点。
    不过直到他走到门口，小花火都没有回应消息。
    应该是在睡觉。
    上杉櫂在甜品店内带出了一个草莓小蛋糕。
    今天花丸花火还有跑步的目标，迷迷糊糊喜欢睡懒觉的她没有自己帮忙穿袜子和运动鞋，一定会一直睡到中午。
    这可不行。
    手提小蛋糕，上杉櫂已经决定了去花火家叫醒小花火。
    其实前天的悉心教育很成功，小花火已经对挣钱这件事没那么执著。
    上杉櫂觉得她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不然不会突然想到跑去网上接工作赚钱。
    这事儿有点蹊跷，他决定慢慢探究。
    原路返回，太阳又大了许多，走路所带来的汗水量已经比得上刚才跑步的热量。
    上杉櫂又在同一个位置看到蹲在电线杆下的黑裙少女，似乎是在等什么。
    这是...在等我？
    这女孩子奇怪的很，满脸伤莫名其妙就说找自己有事。
    看一眼后，上杉櫂不由加快步伐。
    他可不想在电线杆下捡到什么女子高中生。
    发现一道影子在面前一闪而过，北川榊纱赶紧抬头，铆足了劲跑到他的面前，双手张开大声喊：
    “站住！”
    上杉櫂再次打量黑裙少女几眼，完全不认识，学校也从未见过。
    “找我？”他再次确认一下。
    “就是找你！”北川榊纱的语气似乎很生气。
    “找我做什么？”
    “找你当然是因为有事情啦！你这家伙怎么问那么多没用的问题。”北川榊纱再次挺挺自己的胸膛，想对他做出一副自信的样子。
    “有事就快说，别挡道，我赶着回家。”
    上杉櫂不耐烦地说，发现她的眼睛时不时往自己手上提的草莓蛋糕看，还吞了吞口水。
    该不会真是个离家出走的女子高中生吧？
    他将袋子提起，像吸引肥猫一样面前晃了晃：“想吃？”
    “谁、谁要吃你的东西！”北川榊纱艰难地别过头，肚子咕噜噜的叫唤。
    小花火的东西，谁打算给你吃，又不认识你。
    上杉櫂算是明白了，这女孩估计就是离家出走的那种，大早上就堵自己两回路讨要吃食，还倔得不愿开口说自己要钱。
    以他多年以来在新宿生活，偶尔路过歌舞伎町的经验来看，电线杆下的女孩，能不接触就尽量不接触。
    上杉櫂摸出裤袋里仅有的一千円放在地上。
    “你！”
    上杉櫂对她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继续踏上去花火家的路。
    北川榊纱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脚前皱巴巴的一千円。
    一千円的上面，头发乱糟糟的野口英世也在同时看着她，因钱面褶皱而瘪起的嘴，似乎是在可怜她咕噜噜叫喊的肚子。
    风是喧嚣的，太阳是热的，裙摆是飞舞的。
    自己...这是被当成乞丐了？
    明明！明明就是他干的坏事！
    自己差点因为这个毁容了！
    他不仅不道歉！还要用那芝麻一样的钱来搪塞自己！
    谁稀罕啊！！
    满脸是纱布北川榊纱气愤地回头，怒气冲冲地看向走在远处的背影。
    她正要大声骂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肚子却再一次不争气地叫了，身子顿时软弱无力。
    好...好饿......
    前面上杉櫂手里摇摇晃晃的草莓蛋糕更是让她忍不住吞了三次口水。
    好想吃东西。
    好想吃银座的怀石料理，好想吃新宿大街那边金灿灿的鳗鱼饭，好想在东京塔那边的餐厅吃海鲜大餐。
    可是...没有钱啊...
    自己偷偷带出来的50万円，已经花光了...
    现在连一瓶矿泉水都买不起。
    北川榊纱摸着自己的肚子低着头，忽然想起前天半平带她去吃的拉面。
    味道挺不错的。
    好像才660円吧...
    为什么会这么便宜？
    她已经无力去思考这个问题了，脑袋里已全是拉面的样子。
    可是...自己连1000円都没有...
    1000円......
    北川榊纱低着头，盯着脚下正可怜自己的野口英世。
    脑袋里莫名想起刚才那个令人讨厌的家伙的样子。
    她咬了咬牙：“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一阵风，悠悠吹来。
    怜悯少女的野口英世开始像风滚草那样，滚向了道路旁的下水道口，然后落了下去。
    “我的一千円！！”
    北川榊纱俯低身子跪在脏兮兮的地面上，呆呆地看着那个开口特别大的铁栅栏。
    今天早上，又要挨饿了。

 第180章 七月的体育祭（1）

    迎着打进窗内的阳光，熟睡中的花丸花火蹙了蹙眉，忽然觉得脸蛋痒痒的。
    睁开眼，少女微微伸展雪白的，但又带有红印的脖子。
    然后，小鼻子里发出了懒懒的起床声。
    起床这事儿在周末对小花火来说，是异常艰难的。
    “昨晚熬夜画画了？“
    “花火...没有...“花丸花火弱气的声音似是梦呓，环抱住怀里等身的鲨鱼玩偶。
    上杉櫂见她还想继续睡下去，朝她的小鼻子伸出了手，弯曲食指不断蹭她的鼻框。
    动作幅度越来越大。
    花丸花火闭着惺忪睡眼不断抽鼻，想要消抹这种不舒适的痒意。
    “嗯——”
    不舒服的鼻音。
    “起床。”
    “花火、花火还想再睡一会儿。”花丸花火转过头，扭开他的手指，白皙的纤腿微微上抬，夹住鲨鱼的鱼肚子。
    一个翻身，上杉櫂发现她的小肚子露了出来，薄薄的睡衣，阳光下的粉白肌肤细腻光滑。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他坐在床头多看了几眼。
    “你今天不是要去晨跑吗？这都快到中午了。”
    “嗯......”
    暖和的阳光洒在皱巴巴的床上，少女可爱的容颜，暴露在空气的肚子与小脚丫变得越来越诱人。
    花丸花火赤裸的脚丫，粉白糯润的玉趾。
    那种可以盈盈一握的娇小像是甘甜的小溪流淌过心，在慢慢的惬意中变得轻快舒心。
    她侧躺在床上睡觉的样子，便是一种美。
    而当这种可以随意触碰，却又圣洁的美，试问谁又能拒绝呢？
    反正上杉不能。
    轻轻抓住她娇小得不真切的赤裸脚丫，指尖在隐约接触中划过掌肚。
    刚刚还在熟睡中的花丸花火立马睁开了眼，脚丫子向后挪开。
    但被他一把抓住。
    “櫂君别、别挠！”
    抓住她的上杉櫂面露微笑：“那就起床。”
    花丸花火抱住鲨鱼说：“櫂君先放开花火的脚先。”
    “先起床。”上杉櫂顺手捏了一捏。
    对这个极其敏感的花丸花火立刻将眼睛躲在鲨鱼鳍的后面，赤裸的脚丫子像抓地板那样内收起来。
    嘴里说着“不行”“不可以”“很痒的”这样的话。
    “櫂君...不要这样...花火会起床的。”
    看到她遮遮掩掩羞怯的样子，上杉櫂轻捏她嫩嫩的脚丫陷入了思考。
    究竟是自己抓住了她？还是她抓住了自己？
    这是个犹如深沼般问题。
    很快就放弃的上杉櫂一边轻刮着她的脚丫，一边对她说：“那么，要我帮你穿鞋子吗？”
    花丸花火已经被痒痒的感觉羞到脸蛋通红，轻声细语说：“櫂君...不要乱摸就行。”
    然而，这句话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
    乌鸦满飞的东京蔚蓝上空，弦乐、管乐、打击乐交响而奏。
    五个学校组成的轻音部在赤红色的跑道上盛装游行。
    即便是以广大著称的神越高中也在此时挤满了人。
    上杉櫂觉得只有世界级的明星演唱会才比得上这个排场。
    如果说有什么女子项目是最受男生欢迎的，那大概就是田径赛事了。
    尽管看不到小短裙的飞扬，但某些男生没有的东西，却跟能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我靠我靠！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
    班里几个男生瞪大了眼，一点都不愿眨动一下。
    另外一团攒动的人头，已经齐声向跑道上的绝对事物咆哮出了青春的怒吼。
    “悠希学姐！”
    “悠希学姐！”
    “悠希学姐赛高！”
    “学姐加油啊！我回家一定卖房子娶你！！”
    跑道上，长长的马尾飞扬，上半身上下起伏的香川悠希对围栏外的男人们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太阳般的阳光。
    看见这个笑容就犹如被丘比特的爱之箭正中了心，青春年华开始悸动起来。
    男生们再次发出了潮水般的呼唤与喝彩，涨红了脸不断喊道“香川悠希”这个名字。
    而后面根本挤不进人群的男生更是好奇在里面究竟能看到什么
    三人站在人群的最前沿。
    坪川贵弘一直托着眼镜转动视线，跟随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你们说那种程度的波动，穿内衣了没有？”
    “不穿内衣会被磨得很疼吧？”已经洗心革面的后藤目不转睛说。
    “你笨啊，可以贴创可贴的。”
    后藤凝聚了如秃鹫般的瞳孔，试图打破他提出的设想：“不像啊。”
    可惜他没有像哥伦布那样的观察力。
    能发现位于西半球，横跨北半球的新奇大陆。
    “贴了的。”上杉櫂只看一眼便发现了真理。
    如果放在文艺复兴时期，他一定是第一个被烧死家伙。
    “噢~！”坪川发出惊呼，“怪不得那群家伙那么兴奋。”
    然后他奇怪的眼神瞥了一眼上杉櫂：“你有未婚妻了，这么看不好吧？”
    “我只是顺你们的话看了一眼。”
    “看一眼也是看了啊，看了的话，什么言语都是借口。”理论大师坪川贵弘如是说道。
    将心比心，如果小花火多看别的男生一眼。
    那也吃味得难受。
    上杉櫂转过身：“那我们就先离开这儿。”
    跑道上的香川悠希开始乏力，变得气喘吁吁，胸口的上下起伏从快摇，变成慢摇。
    男生们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他们还没有发现这个女孩子没穿内衣。
    坪川目不斜视，对身边的上杉摆了摆手：“你先走吧，我和后藤是单人人士，再看会儿。”
    上杉櫂侧头看到他和大部分男生一样的兴奋眼神。
    “你不是说永远都只喜欢二次元里的人物？”
    坪川贵弘：“上杉你懂什么，我几十个老婆都没意见，作为男人的我当然能看。”
    后藤也附和一句：“对对，现充上杉是不会懂我们这些可怜家伙的悲哀。”
    后藤的风评最近在女生里很是不好，但他其实真的只是聊聊天而已。
    虽说以前的癖好有些奇怪，但从来都没傻到直接问别人女孩子的三围。
    那么做只会被当成变态删掉，普通的聊天都聊不成。
    关于上杉被连累这件事，他总觉得有蹊跷。
    对于这两个被新奇大陆吸引的朋友，上杉櫂无奈摇头，挤出拥堵的人群。
    本次体育祭联合了周遭的五个学校，早稻田附属高中和御知高中也在其中。
    以神越校长在开幕式上的话来说，这是为了促进各个学校学生之间的交流。
    设立奖金是为了激发大家更美好的热情。
    一句话总结就是——不差钱。
    今天的上杉是没有项目的，剑道和弓道的比赛得等到周三去了。
    反正又是几天难得的忙里偷闲。
    其实周四还有个撑杆跳。
    懒散如他都被班长大人应逼到去参加三个项目。
    上杉櫂其实一直在想能不能通过九十梨香帮助爷爷那边。
    影响一个位于权力顶峰的议员，即便是女儿也应该不可能吧。
    除非那人是像岳父那种宠溺花火的夫妻。
    泛出通透碧绿的榉树下，上杉櫂放下书，打开手机。
    ——花火后援会——
    一大群熟悉的id还在里面。
    藤原亚子在艾特他。
    「三代目大人，今天有没有什么活动？」
    上杉櫂随手回一句：「没有。」
    加藤惠现在是我老婆：「会长大人！没有活动怎么行，花火酱会伤心的。」
    上杉櫂知道小花火没有伤心，今天她看起来挺开心的。
    对自己的笑容很甜。
    我只是个科学家，没有他们那样强大的力量：「拉横幅！一定要在下午给花火酱的长跑比赛加油！不能输给早高的那个叫香川啥啥的家伙！」
    男人变态有什么错：「其实，hn酱这么柔弱的女孩跑长跑，不好吧，听说两个星期前她就晕倒来着。」
    hn酱是他们给花火取的昵称。
    花丸花火名字的叫法是：hanamaru hanabi。
    两个h字母占首字，但叫h酱不太行。
    因为有另外一种奇怪的深层次含义。
    所以花火的昵称就是hana（花），简写就是hn酱。
    藤原亚子：「就是！听说上杉非要叫hn酱中午跟他一去跑步，那天可是30度啊。」
    秀吉的性别就是秀吉：「不会吧...hn酱那么柔弱的女孩子...」
    污蔑我？
    上杉櫂手指敲打屏幕。
    划水的桨（会长）：「真的？没有男人会对自己的未婚妻做这种事情吧？」
    藤原亚子：「会长你是不知道上杉那家伙做的坏事，据我所知，他前一阵子在女生圈里一直被称为‘冰冷人渣’。」
    什么破称号？
    上杉櫂完全不知道这事儿，难道自己的消息就这么闭塞吗？
    他继续看他们的聊天。
    男人变态有什么错：「哦！这个我知道，听说上杉的外表和内在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个冷面帅哥，一个变态人渣。」
    藤原亚子：「我班里有两个特奇怪的女生，每天都会偷偷谈论怎么让上杉找上自己。」
    加藤惠现在是我老婆：「双重人格？」
    男人变态有什么错：「不是，他是那种隐藏很深的家伙，表面拒绝那些向他告白的女生，但过一天又主动去加那些女生line。
    让她们在极度失落中焕发希望，因此对自己主动加她的举动感恩戴德，进而更快地实行他所期望的动作。」
    加藤惠现在是我老婆：「欲拒还迎？」
    藤原亚子：「小道消息，听说上杉前两天去过歌舞伎町，那种地方...哼哼。」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小道消息。
    上杉櫂觉得这个id叫藤原亚子的家伙就是来捣乱的。
    想直接给她个禁言，但想了想。
    不妥。
    他开启了全体禁言。
    划水的桨（会长）：“谈论他没有意思，先禁言2个小时冷静冷静，大家还是想想怎么在下午给hn酱助威。”
    上杉櫂关闭了手机。
    他突然有些后悔听坪川这家伙开这个粉丝群，
    没错，他们对花火是敬爱有加。但对自己那就是各种闻所未闻的黑料层出不穷。
    上杉櫂甚至都怀疑他们是为了黑自己而现编的。
    作为花火的未婚夫有那么不受待见吗？
    星野源与新垣结衣结婚都没那么多的黑料。
    简直了。
    上杉櫂重新拿起书本想平静心情，阅读lv9能使他安心沉溺浸润于书中的世界。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虽说没有绿地和桑叶，但后苑这份恬静的气氛，就足以令他继续舒心下去。
    这本最近才有时间重新拾回的《浮生六记》读着令人心情舒畅。
    书中的笔墨婉转轻快，讲述了作者与妻子自幼相识，一段平凡而又充满情趣的居家生活。
    “呼~呼~”
    一道黑影站在了自己前面。
    坐在榉树下，长凳上的上杉櫂抬起了头。
    一眼，便认出了人。
    黑裙，黑鞋，黑袜子。
    ————虽说神越高中的黑色水手服也是这种搭配，但眼前的少女明显不是。
    她的衣着面料更精致，一看就是那种只在橱窗里见过的西式小洋裙。
    “我没钱。”
    上杉櫂只看她一眼便继续翻书。
    态度很是随意，好像眼前只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乞丐。
    北川榊纱顿时鼓起了脸，气愤说：“谁要你的钱啊！！”
    这次上杉櫂看都没看她回答说：“那上次我给你的一千円你没吃饱？够你吃一碗拉面再买个面包了吧？”
    北川榊纱双手插腰，大大的花边裙摆随风轻扬，她挺胸的样子十分自信：
    “谁稀罕你的钱啊，你的一千円我一分都没有花！”
    “那我施舍你的一千円跑哪里去了？”
    “丢进下水道了！”北川榊纱小骄傲地说，“我是不会用你这家伙一分钱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嗯！就算肚子饿也不行！”
    上杉櫂不再看她，他很不喜欢随意浪费钱的家伙，这可是自己老爹辛苦挣来的钱。
    作为儿子，他才会不求回报地把钱给自己当零花用。
    眼前这个小乞丐不仅把自己给她的钱丢了，还跑到自己的面前耀武扬威。
    简直莫名其妙。
    上杉櫂只是默默无声地翻动纸张，修长的手指掀起书卷的气息。
    北川榊纱喊了上杉好几次他都没有再回应。
    他冷漠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被讨厌疏远了。
    北川榊纱小心试探说：“不会生气了吧？”
    没有回答。
    “不、不会吧？”
    安静翻书。
    “没、没事吧...？”
    缄默无言。
    “我、我...”
    她还从没有被人这么疏远过。
    北川榊纱看着冷冰冰的他，神色慌乱起来，满脸的纱布也掩盖不住她动摇的眼睛。

 第181章 体育祭（2）

    北川神纱面对低头冷漠，两只手捏着自己的大腿上的花边洋裙。
    “想道歉？”上杉櫂说。
    “谁想…”
    北川神纱把刚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偷偷看他好几眼，“道、道歉…应该是你对我道歉才对…”
    上杉櫂挑了挑眉，语气冷漠无情：“我？”
    其实刚才的体育祭开幕式冗长到枯燥，他只想乘现在多看会儿书，下午好去给小花火加加油。
    昨天她可是很努力地跑了一下午。
    “就是你这家伙！”
    北川神纱闭着眼睛对他大喊一句，提着裙子转身就离开了。
    后苑内枝叶青翠的丝木棉，在透彻的湛蓝天空下悠然而动。
    上杉櫂对她大步离去的背影凝了神。
    这家伙，是干嘛来着的？
    自己好像这个小乞丐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她与她道路上随风摇曳的黑色洋裙一样，全然充斥着神秘感。
    ——————————
    哐铛…
    金属罐子从售货机里落出的声音。
    一只手从长方形的铛板缝隙探了进来，偷偷溜进的光照亮了里边的咖啡与牛奶。
    奶咖其实一直是咖啡里很受大众欢迎的品类。
    牛奶香甜，咖啡醇厚，混融在口腔内会有令人感到愉悦的浓浓丝滑。
    牛奶和咖啡很配。
    所以喜欢牛奶的花火和喜欢咖啡的自己也很配。
    ———上杉是这么觉得的。
    “毕业以后我们去开个咖啡店怎么样？”
    正午明媚的阳光下，一身清爽短裤运动装的可人少女面露疑惑。
    “櫂君不是要去考东京大学吗？”
    “所以说是大学毕业。”上杉櫂将挂有丝凉露珠的牛奶递给了她。
    花丸花火伸出日光下温润白皙的小手接住：“可是开咖啡店不需要考东京大学吧？”
    东大很难考，这是人人所知的事情。
    任谁都会对这所顶级学府产生向往。
    上杉櫂说：“考东大和开咖啡店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没有。”
    七月夏日的售货机旁，思索一阵，脸蛋比阳光更柔和的花丸花火摇摇了头。
    上杉櫂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笑了笑：“所以说，考不考东大，都与我们以后开的咖啡店没有关系。”
    “这是新的约定吗？”花丸花火熠熠的眼眸灵动出少女的光。
    “如果花火同意的话，那就是了。”
    或许没什么起伏，但能与她一起度过往后的平淡日子，才是现在他可以为之努力的目标。
    花丸花火，再次露出了她那烂漫的稚嫩笑颜：
    “嗯。”
    他与她的约定，一直都在实现着。
    下午三点，浮荡在天际的游云遮住了火热的太阳。
    距离女子一千米长跑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花丸花火正在休息区内做预备运动。
    弓步压腿，然后双手在胸口交替成十字反向拉扯，最后原地起跳蹦跶了两下。
    柔和的短发快速落下，嘴里呼呼地喘着热气。
    坐在凳子上的绫香莉映在她背后说：“花火酱，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呢，不用这么紧张。”
    花丸花火转过头，白色短衣胸口上的小横条，写有花丸二字。
    “可是，我觉得应该提早一些运动才好，櫂君也说了剧烈运动要保持身体的活力。”
    “他什么时候说的？”
    花丸花火回想一小下：“晚上。”
    咚咚...
    敲门声。
    休息室的门外探出个脑袋。
    身体小得跟个小学生似的川濑奈乃单手抱着一束被粉红牛皮簇拥起的白百合。
    一大束花，比她整个上半身都大。
    她嘿咻嘿咻地走了进来。
    绫香莉映好奇问：“奈乃酱，居然有人送你花了？”
    人如外号，川濑奈乃就是一只身材矮小的萝莉。
    如果有男生送她花，就会被打上喜欢萝莉的标签，在高中绝对是社死的举动。
    川濑奈乃将头从花束的牛皮纸右侧探出：“不是我的，是花火的。”
    绫香莉映侧头看一眼有些茫然的花丸花火：“上杉那家伙送的？”
    “櫂君没有和花火说过...”
    川濑奈乃不断将抱花的身子往前探：“先拿去先拿去，好重的。”
    花丸花火抱过花束，里面是数十朵象征纯洁无暇的白百合。
    粉色的纸张交叠簇拥，翠绿的花叶衬托着雪白的花朵，紫色勿忘我深藏在间隙中错落有致。
    刚刚抱上，一股浓郁的花香便扑面而来。
    “这么新鲜的花儿，很贵吧？”绫香莉映说。
    “肯定很贵！”奈乃从兜里拿出一张白色的信纸递给花火，“就是这上面写让我拿给花火。”
    花丸花火白白的手臂抱住花束，另一只小手好奇地拿过白色信笺。
    上面写着：「请交托给二年四组的花丸花火，万分感谢」
    川濑奈乃：“后面还有一句话。”
    花丸花火将信笺翻了一面。
    「白百合的花语是永恒的爱
    ———致永远可爱的hn酱，我一直一直都在注视着你」
    这一段字用了金色花边框来着重强调。
    萝莉看到她无名指上闪耀绚彩的订婚戒，眼瞳散发同样的光：“花火酱，上杉同学居然会这么浪漫，明明上学期都没怎么说过话的。”
    她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家政课做菜很烂的僻静帅哥”。
    绫香莉映看着那束花，皱了皱眉：“谁会在女孩子要长跑的时候送白百合啊？上杉的话，不是等花火结束了比赛直接送更好？”
    怀里的花朵很新鲜，芳香扑鼻。
    花丸花火挪开视线问：“奈乃酱，这花是你在哪里看到的啊？”
    “我放衣服的柜子里，第一眼看到我还以为有奇怪的家伙送我花表白呢。”
    川濑奈乃双手抱胸，说话语气奶凶奶凶的。
    “也是奇怪，放我柜子里干什么。”
    绫香莉映蹙起眉，对这束外表清纯，香气淡雅的花儿没什么好感：
    “花火，问一下上杉是不是他送的。”
    “啊...？好、好的。”
    花丸花火将信笺放在翠色的枝叶间，回身在休息室的木柜里拿起了手机。
    —————————
    另一半，坐在学校中庭等待小花火比赛的上杉櫂正在看那群家伙水群。
    他们居然真的要拉横幅给花丸花火助威。
    至于他们是怎么在几个小时内就把东西准备好的，那便不得而知了。
    肥肥鲨头像的小花火发来一张百合花的图片。
    “哦？”
    以上杉的眼光来看，这是培育很不错的上等花卉，刚刚从花农手里手中收上来的那种。
    他也知道她很喜欢白百合。
    「想买花了？今天可以陪你去大田花市逛逛。」
    绿叶轻摇，树下的他等待了许久。
    「不是...櫂君买的？」
    「（图片）」
    什么意思？
    看到图片里被金色边框包裹的字，上杉櫂皱起了眉。
    这是情敌出现了？
    其实在花火越来越漂亮开始，他就有了这方面的设想。
    毕竟很难有人可以拒绝的了她现在的可爱。
    突然冒出来的花火后援会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她也是有粉丝的人了。
    但觊觎自己的未婚妻，说出这种越过粉丝底线的话，上杉是不会留任何情面的。
    见那家伙一定要给他来个竹刀剔头。
    手指快速敲打屏幕。
    「小花火能不能告诉我是谁送你的？」
    喜欢鲨鲨的花火：「可是…花火也不知道」
    「嗯？那你从哪里抱来的？」
    喜欢鲨鲨的花火：「奈乃酱抱过来的，她说是在她衣柜里看到的」
    「（图片）」
    上杉看到那句请人抱花交托给她的话。
    萝莉的柜子？
    不主动现身跑去送花，躲在暗中观察，明白不能与我正面硬碰。
    只能说不是个笨家伙。
    「马上要比赛了，我先过来。」
    上杉櫂起身，融入到不断有学生走过的热闹走廊，陷入思考。
    另一边。
    花丸花火抱着怀里一大束新鲜的白百合。
    “莉映酱...这束花...”
    “你不喜欢了？”
    “嗯。”花丸花火点点头。
    “不喜欢丢了就是。”
    “可是...花是无辜的...”花丸花火说。
    小时候上杉送给她的第一盆花就是白百合，可惜那盆百合被她灌辣椒水给灌死了。
    小花火抱着那盆枯萎的花枝哭了好久。
    “唉。”
    绫香莉映拿过上方粉色的信笺看了看，不屑地瞥嘴，“都写的是些什么奇怪的话？”
    女孩子都舍不得糟蹋美的东西，但绫香只会对这种人感到厌恶。
    说什么一直一直注视着你，简直让人难受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花火酱还是快丢了，你要收着没准那家伙会得寸进尺，以后送的可就不是花了。”
    “我也不是想收下，是想退回去...可是不知道是谁送的。”
    花丸花火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当面拒绝比较好，她担心上杉櫂会因此不高兴。
    “花火酱还不明白？他就是不想让你拒绝，所以才没有露面。”
    “不...不会吧...”
    “就是这样。”
    “......”
    “櫂君...还没有来吗？”
    “这里是女生休息的地方，男生进不来，估计被拦在外面了。”
    ——————————
    川濑奈乃说的没错，上杉櫂的确是被拦在外面了。
    “上杉同学！这里是女生换衣服休息的地方，男生不能进去。”身后，新上任的风纪委员松奈黑绮扶着眼镜。
    “其实我是女生。”上杉櫂回头说。
    “......”
    “你这家伙哪一点像女生？”
    “其实性别这个概念很模糊，大多数时候都会淡化这种差异，比如大不列颠的小学都会禁止boy和girl这两个带有指定性质的词语。”
    松奈黑绮愣了一秒问：“不用这两个词用什么？”
    上杉櫂随意地说：“我怎么知道rade或humen都有可能。”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骗我？”
    “打开你手机的谷歌，你会知道你想要的。”
    松奈黑绮下意识地摸出手机，刚拿到一半又突然放下看他：“这是重点？”
    上杉櫂：“重点是大家都是人类，没什么不同的，你现在可以放我进去了。”
    说完，扭头就走。
    松奈黑绮赶紧拦在他的身前。
    “上杉同学，你作为人类，也应该关爱同伴吧，有的人类被你看到换衣服是会害羞的。”
    “嗯嗯，这就是差异化带来的好处。”上杉櫂看着她拦在面前，往旁边探了探头，“真的不能进去？”
    “不能。”
    风纪委员还是那段话。
    “行吧。”
    上杉櫂也不勉强，毕竟不是谁都像坪川或者堂姐小时候那样那么好忽悠的。
    至少这个名为松奈的学妹不是。
    打开手机对花火发送一条消息。
    「先比赛吧，不要想太多的事情」
    喜欢鲨鲨的花火：「嗯（微笑表情）」
    上杉櫂又只得折返回去。
    坪川给自己发送了消息。
    上杉拿起手机。
    今天自己这line，格外的忙碌。
    「上杉，你在哪儿呢？他们的横幅标语已经准备好了」
    「有多少人来了？」
    「200多个吧。」
    「？」
    「为什么会这么多？」
    今年，galgame快没了：「有些是其他学校来凑热闹的，有些粉丝给他们看了一眼花丸同学的照片，他们就准备主动参加了」
    这叫发展同志？
    反正上杉櫂是对这些家伙感到无语。
    「算了，随便你们吧」
    今年，galgame快没了：「你不来？你可是三代目会长啊！」
    「我怎么来，他们喜欢花火，又不喜欢我。」
    「再说了，他们要知道所谓的什么三代目会长是我的话，这个群还在吗？」
    今年，galgame快没了：「也是啊，毕竟你已经在群里成玩遍整条歌舞伎町的无情人渣了，他们现在在商量怎么让花丸同学明白这个事实」
    「这个随便他们怎么说」
    上杉櫂是无所谓的，毕竟之前连绫香莉映都说不服花丸花火，凭他们几个什么都没有的粉丝，能让她相信这些捕风捉影的坏话？
    今年，galgame快没了：「那他们现在找你啊，三代目会长大人，这该怎么办？」
    「不就是个粉丝会长嘛，找后藤那家伙就行」
    今年，galgame快没了：「问过了，他不干啊！」
    「为什么？」
    今年，galgame快没了：「他说他的风评不好，后援会的哪群粉丝是绝不会认同他的」
    仔细想想，也是。
    那群家伙已经狂热到准备拉横幅标语在五个学校学生的注视下，给花火加油助威了，怎么会让一个喜欢女孩子三围的人去当他们的会长？
    在他们眼中，会长一定是要纯洁的，没有恋爱的。
    坪川就不错
    「就你了」
    今年，galgame快没了：「我？粉丝会长？」

 第182章 七月的体育祭（3）

    胸口挂有红色哨子的裁判老师高举火枪，跑道上的十多名女选手成站立式起跑。
    “各就位——预备——3！2！1！”
    砰！
    “跑！”
    “加油加油加油啊！！”
    花火...是个很没用的人...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被人讨厌着。
    大家都说花火做什么事都是一副弱弱样子，不爱说话又很沉闷，站在旁边就会非常的讨厌。
    任何时候，都是多余的。
    “为什么蹲在这里？”
    这是花火见到櫂君很多天后，他对花火说的第一句话。
    缩在角落里抱着皮球的小女孩低下头，没有回应，也没有去看他。
    只是将自己弱小的身子，蜷缩得更紧了些，额头上有红色的伤痕。
    “大家好像都不喜欢你啊。”
    他打量着她。
    “嗯，确实不怎么好看，胖了点，眼睛的颜色也很怪。”
    小女孩听到他的话，将头埋得更深更低，用皮球遮住了脸和眼睛。
    同龄的孩子们在不远处的园内嬉戏，其中滑梯是最受欢迎的，当从高处顺着光滑路径落地时，满是孩童时的欢趣与笑语。
    尽管懵懂，但她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
    额头上的伤，就是刚刚被那个滑梯上站得最高那个，笑得最开心的男孩子用皮球砸的。
    「讨厌你！快走开！」
    罕见的是她没有立刻像以前那样大哭。
    而是一个人孤零零地低着头，看着滚落在自己脚下渐渐停住的红色皮球默默抽噎。
    她只是想找一个能一起玩儿的朋友而已。
    “说起来，你搬到我家隔壁已经有十一天了吧？”
    “我也有些好奇，每次你妈妈带着你来我家拜访的时候，你都会抱着一只玩偶。是喜欢鲨鱼吗？”
    连续两声询问，小女孩都没有回应，只是将自己的脸在他的面前遮挡住。
    上杉櫂伸出手，想搭在她幼小的肩膀上。
    “别！别碰花火！”小女孩不断回避他的手，身体贴紧了冰冷的墙缝。
    最后似乎是缩到没有空间了，她双手举起皮球挡在前面。
    她的声音很细，很小，以同龄人来说，不算好听。
    上杉櫂收回被躲避的手，坐在她的身边。
    “我们是邻居，邻居是什么你知道吗？”
    “……”
    “不知道也没有关系，反正你只要知道在自己新家的门口踏出两步，再转左，看到放有一盆白百合花的地方，那就是我的家了。”
    时间点点过去。
    上杉櫂耐心等待她的回应，但许久之后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他刚想继续说下去，那不怎么好听的细小声音从皮球里边的头传了出来：
    “百合花...是什么样子的？”
    上杉櫂不禁对她笑了笑：
    “什么样子？硬要我描述的话，也不好说，总之就是很干净的白色，花蕊偶尔会有一些黄色，花叶是绿的。”
    “如果你想养一盆花的话，其实麻烦事还很多。”
    见她还是不愿过多回应，他滔滔不绝地继续讲下去。
    从这朵花刚刚买入，栽种，修叶子不小心剪到花身的，快要枯死......一直讲到它在直到昨夜的悄然绽放。
    小女孩一直躲在皮球的后面，一直听着他这些听起来很厉害，但自己又听不懂的话。
    “总之，你回家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了。”
    小女孩偷偷看他一眼，发现了他的笑容，又连忙遮住自己不太好看的脸。
    “櫂...櫂君，不讨厌花火吗？”
    “知道我的名字？”
    小女孩对自己的声音没有任何自信，所以只发出了一个短促的鼻音：
    “嗯。”
    她其实想说班里每个同学的名字她都能记得。
    妈妈告诉她，交到朋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记住对方的名字。
    但她努力背完了班级里的花名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接近她。
    无论是夏美酱、智纪酱、苿里奈酱、理纱酱、汰斗君、敏春君、知伸君还是谦作君，都是一样的。
    蜷缩在角落里小女孩抱紧了怀里的皮球，低落地说：
    “櫂、櫂君也离花火远一点吧，花火很爱哭，声音难听长得也不好看……和花火呆在一块儿也是会被大家一起讨厌……“
    “嘘。”
    上杉櫂微笑伸出食指抵在嘴边，“虽然是有点笨笨的，但记得今天下午来我家看花。”
    “这是小花火与櫂君的第一个约定，明白吗？”
    他的微笑，他的声音，是花火从来没有没有遇到过的。
    明明才和他说过几句话，但他对自己却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除了爸爸妈妈以外，这是花火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暖。
    所以，花火……一直都想要改变自己。
    “加油！加油啊！”
    “hn酱坚持住！”
    “hn！hn！hn！”
    耳旁呼啸过炙热的风，视野里的一切都在阳炎的高温下扭曲变形。
    身边不断传来为自己加油助威的呐喊声，但极度劳累的脑袋却完全听不进去任何一句话。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很没用，一直都没什么用，你能做什么？就只能做做饭？」
    「你要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吃腻的，总有一天他会对你精致的饭菜无动于衷的」
    「每天都是一副弱弱沉闷的样子，你能做什么让他开心？凭你怜弱的样子？他只是在可怜你罢了」
    「你做的饭？还是你无人问津、勉勉强强才得了第一的绘画？」
    「他都不喜欢这些，认识了那么久，你就不认为他也会厌烦你吗？」
    「你永远都是这副样子，没有新意，没有新鲜感」
    「什么？未婚妻？哈哈，别开玩笑了，结婚了又怎样？离婚的还少吗？」
    「你只需要知道你一直都没什么用，什么都帮助不了他」
    「没用，没用，没用」
    「不回信息了？呵呵，看来你是明白的」
    「再这么下去，他很快就会讨厌你了，我等着的，花火酱~」
    “呼——呼——”
    步伐越来越慢，虚浮飘离的脚踝难以承受运动鞋踩在地面上的冲击。
    前面的学姐也离自己越来越远。
    名为难受的痛苦使劲闷叩着大脑，缺氧带来的炫目使得一切都抹上一层光怪陆离的重影。
    花火，很讨厌自己。
    就跟那个人说的一样，一直没什么用。
    櫂君在比赛的样子很帅气，他能在很厉害的人中取得到第一，能拿到很多的奖金。
    花火知道有很多女孩子从很早开始就喜欢他了。
    她们有的人很优秀，有的人很阳光，长得也比那时候的花火好看。
    而花火，只能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花火一直都在努力，一直都想改变自己。
    花火...不想让櫂哥哥讨厌她……
    不断有人超过她，转眼间便从第二，落到了第五。
    这么多天的努力...
    花火...还是这么没用......
    “hn！hn！hn！”
    花火后援会的大家，齐声呼唤她的昵称。
    大大的标语下，一群人都在挥手助威。
    听到大家的鼓励，花丸花火咬着牙，紧跟着前面的人的节奏。
    戴着写有三代目头巾的代理会长坪川贵弘，就站在横幅下。
    身后就是这群后援会的家伙们。
    “会长！你怎么不喊啊。”
    “去去去，管好你们自己。”
    “会长！hn酱现在好像很难受啊，脸跑得好红。”
    坪川贵弘望向跑道，五个学校的参赛选手都在里边，他推了推眼镜说：
    “前面跑的太快了，花丸同学怎么能跟着早高田径部王牌的节奏跑。”
    “会长，你为什么不叫hn酱。”
    “这不是重点。”三代目头巾飞扬的坪川回头对他们说。
    “就是就是，那黑黑的大长腿一看就很厉害，hn太勉强了，现在连保持速度都很难。”
    “要不放弃吧。”
    “不行吧，这都最后一圈。”
    “当然是身体最重要，你这家伙是不是粉丝。”
    “怎么不是！但对hn酱来说，坚持完成目标也一定很重要。”
    后援会的大家一言一句地争先说话。
    但坪川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他转身皱眉扫过跑道外一排排的观众。
    上杉那家伙，跑哪里去了。
    ————————
    刚刚帮教务处主任搬完东西的上杉櫂发现，今天自己遇到的事情是真的多。
    眼前这个穿黑裙子的小乞丐又挡住了自己。
    “拦住我想做什么？”
    他右手的矿泉水瓶，在通透树叶的折射下泛出绿光。
    “上杉櫂！”北川榊纱的语调起初很高，但又迅速落了下去，“你你你，今天必须给我道歉……”
    “给你钱用，结果还要我来道歉？”上杉櫂现在只想去看花火比赛。
    “谁、谁要你的钱！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这……“
    上杉櫂对着接二连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家伙不感冒，直接打断她的话：
    “第一、你当时是不是莫名其妙就出现在我面前。”
    “是这样又怎么了，都是你……”
    “第二、你是不是离家出走。”
    “你...怎么知道的。”
    “第三、你当时是不是很饿。”
    “就算我当时很饿，你也不能那样子……”北川榊纱的声音越来越小，时不时偷瞄他。
    上杉櫂一边说一边摸出手机，看一眼坪川给自己发送的消息。
    “行了，不跟你这奇怪的家伙说话，我有事，不再见了。”
    刚刚与她错开肩，黑裙少女转身向前踏出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嘴里含字说：
    “等、等等……”
    上杉櫂回过头，被折射的太阳光突然晃了一眼，眯起眼睛。
    北川榊纱抬起头，看向他的脸咬着唇问：“我……很讨厌吗？”
    上杉櫂不想过多纠缠，甩开她的手，故意冷冰冰地说：“不喜欢就对了。”
    说完，便掠过她离开了。
    北川榊纱低垂着脑袋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名为失落与孤独的感觉，久久发酵于心头。
    她抱着腿蹲在了绿荫满摇的榉树下，埋住自己满是纱布的脸。
    “我只是…想要一个道歉而已……”
    —————————
    另一边，二年级四班的选手休息区。
    周围全是同学聊天的嘈杂声。
    花丸花火低头坐在凳子上，双腿酸痛，小脑袋还没从缺氧的状态中缓过劲来。
    晕眩感持续徘徊在眼前。
    “花火酱，不用失落的，第三名已经很不错啦。”
    同样一身运动装的绫香莉映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说，她跑了个第六。
    “前两名都是早高田径部的，她们每天都在训练，去年的东京夏季运动会她们都是很厉害的马拉松选手，比不过也很正常。”
    “没、没有不开心，只是脑袋还有些晕。”花丸花火说。
    绫香莉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那你先坐一下，我去给你拿瓶水。”
    “嗯。”
    看到她离开，花丸花火把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手机拿了起来。
    按亮屏幕，她的视线在两人合照的壁纸上停留数秒，然后再次点开了已读的line。
    「（图片）」
    里面，是上杉櫂与一个她不认识的黑裙女孩儿对视，手还拉在一起。
    「怎么样，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删除我也没有用的，这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自己的问题。」
    “在看什么？”
    花丸花火听到声音慌慌张张地赶紧把手机藏了起来。
    “没、没什么。”
    上杉櫂从她的耳旁离开，“花火说没什么，那就是有什么。”
    她缤紫色的眼睛连翻躲闪。
    “是怪我没有及时来看你的比赛吗。”
    花丸花火回过头，将手机放在双腿上：“没有，能在回去的时候看见櫂君，花火就已经很满足了。”
    绫香莉映回到选手休息室，刚推开门，顿下脚，便转身离开了。
    休息室里的两人同时回过头。
    “很抱歉，你努力了这么久，我却连一半的比赛都没看到。”
    “櫂君，不用道歉的。”花丸花火没什么自信地说。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上杉櫂发现她的精神不是很好，也许是长跑太累了的原因。
    “今天，想吃什么。”
    花丸花火小手捏紧了手机，戒指暗暗发亮，那张照片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或许...真的是自己不够好，不能一直让櫂君喜欢。
    织女大人也讨厌自己，讨厌自己在七夕那天麻烦她，讨厌自己在那天许下的愿望。
    “怎么不说话了？”
    “花火...”
    花丸花火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微小，自信对她来说，是从来不曾存在的东西。
    “櫂君，对花火感到厌烦了…也是正常的。”
    “怎么突然又说这个了？”
    上杉櫂牵住她小小的手，明白她的小自卑心又冒了出来。
    这是她的缺点，也是她最不讨人喜欢的地方。
    很多人都觉得厌烦，觉得她不应该什么事情都这么软弱，对她的自卑心冷眼相待。
    但上杉櫂明白，这种时候只有耐心对待她，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
    如果对她表现出厌烦的情绪，那她只会将很多话闷在心里。
    直到憋出病，也不愿意再麻烦别人。
    小花火从小，也需要一个人来安慰、帮助她极易受伤的心。

 第183章 七月的体育祭（4）

    打进休息室的光是热闹的，床边随风的轻帘荡漾着室内光。
    一切依旧，但花丸花火低落的脸蛋上，却没了中午那般灿烂的笑颜。
    她对自己没有信心。
    “櫂、櫂君...花火...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才好...”
    “花火...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用...”
    “花火做什么都笨笨的，要学好久才学得会。”
    “花火...”
    上杉櫂用食指抵住她软软的嘴唇。
    “是发生什么事情？最近总感觉花火怪怪的。”
    花丸花火低埋头，两只小手交叠在一起，不敢与他对视。
    “是花火没用..櫂君不喜欢她了是当然的。”
    上杉櫂蹲在她的面前。
    “为什么总是说这些？”
    “花火...很讨厌自己...”
    或许是病了，或许是精神不好。
    但上杉櫂明白她现在很低落，心情不佳。
    她的样子勒住了心，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暗淡起来。
    “别这样。”上杉櫂摇晃着她的手臂。
    但花丸花火仍旧低着头，面对他的声音久久没有回应。
    她小时候封闭自己的样子，似乎又重新出现了。
    “花火？小花火？”
    没有反应。
    “我喜欢你啊，小花火。”
    花丸花火抬起头：“櫂君...”
    “先和我说说有什么事。”
    “是...花火的错。”她想起那张照片。
    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别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花火...”
    十指，紧紧扣住她怜弱娇小的左手。
    一对交叉的戒指，在太阳的辉泽下闪闪发亮。
    “小花火是未婚妻，有些事情是要一起承担的。”
    额头相触，十指捏和。
    花丸花火在他柔和的声音下，杂乱的心，稍稍平静了些。
    越是看到他的脸，十二年来的回忆便越是使她想要依偎。
    她糯糯地喊：“櫂君...”
    “想要抱一会儿吗？”
    “嗯......”
    轻抚她柔和短发，少女娇小的身体依旧是那么的柔软温暖。
    花丸花火将脸贴在他的胸膛，鼻子轻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对她而言，这是能让她感到安心的味道。
    “花火...不想离开櫂君...”
    “不会的。”
    “花火好喜欢櫂哥哥，花火不想离开他。”
    “不会的。”
    她愿意说话，就是好转的迹象。
    “可是花火一直都是这样，櫂君一定觉得厌烦。”
    “不会的。”
    “没有人，喜欢花火…”
    “又在说什么傻话，”上杉櫂将她酥软的身体抱得更紧了些，“我不是说过一直会喜欢花火的吗？”
    被抱住的感觉很踏实，一直以来被他抱住都是这样的令人安心。
    花丸花火闭上了泛起湿润的眼，小手环抱住他，将头深深埋入他的怀里。
    “櫂哥哥……”
    她小女孩的一面展现出来就说明她很需要依靠。
    上杉櫂明白很多人不喜欢她，但至少在自己眼中，是永远也不希望她消失的。
    她的存在，她的笑颜，她的怜弱，使得十多年漫长的岁月都成为了彩虹般的回忆。
    永远，都不希望这个弱气的女孩儿消失在面前。
    午后的休息室，阳光洒落。
    上杉櫂靠在她的肩上，张望一下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便放开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花丸花火。
    “好些了吗？”
    “嗯……”花丸花火微微颤抖的缤紫色眼眸渐渐有了色彩，“对不起，櫂君…花火又让你担心了…花火……”
    “别说话。”
    上杉櫂微笑抵住她粉糯的樱唇。
    指了指里面那间房子。
    拉着她的手说：“先这边来。”
    里屋配有帘子遮挡的床，周围很多防中暑的药物，是专门给体育祭里体力不支的人休息的地方。
    反锁上门，摁两下把手确认打不开以后，上杉櫂回过头。
    看向坐在床边的怜弱少女。
    花丸花火稍稍低头，两只小手蜷缩在一起，与目光一起汇聚在运动短裤下的白白双腿上。
    被阳光照拂的少女，有着梦幻一般的色彩。
    上杉櫂坐在她的身边，靠近她，搂住她汗津津的柔软身体。
    “櫂君……”
    “别说话。”
    ……
    “虽然已经亲过很多次了，但你也不会讨厌这种感觉的，对吧？”
    花丸花火靠在墙上抿了抿唇，温润的闪动眼眸看着他熟悉的脸庞。
    她弱弱地答应：“嗯。”
    “真正的恋爱就是时刻想着对方，时刻都能关爱对方，爱是相互的，爱也是很难遇到的。”
    “而我们已经定了婚，是未婚夫妇，就更应该珍惜彼此。”
    额头再次相抵，话语顺着相汇的温度缓缓流入少女的心。
    “櫂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讨厌花火的，十二年来从没说过一次讨厌她的话，便是最好的证明。”
    “櫂君...”
    一切烦乱的思绪，都在他的身上如冰雪般融化了。
    “花火…也愿意一直相信櫂君……”
    花丸花火凝视他无比熟悉的脸，小鹿乱撞的胸口又开始悸动起来。
    “櫂君……”
    她糯糯地喊。
    上杉櫂通过她小动物般的声音，明白她的意思。
    四目交汇，缄默无声。
    午后的阳光一点一点地暖和着空气。
    淡淡的温柔轻咬，使得少女心都融化在了期间。
    ......
    “不讨厌吧。”
    “喜欢......”分开之后，花丸花火羞赧着脸说。
    雪白色的脖颈与白皙的锁骨，也因此被染上一层淡淡的晕红。
    夹杂着从窗外打进的阳光，如夏日荷塘里的清涟荷花一般，愈发的动人。
    上杉櫂将她的上半身压抵在床边的墙上，额头下压着她布满汗水的脑袋。
    “不讨厌就好...”
    白色的宽松运动服，少女细软的腰，早已热的粉汗盈盈。
    在润色的运动服里划过，少女的细腻流淌于心。
    “还记得我在周五，说过什么吗？”
    腰身亲昵的触摸，使得心都痒痒的。
    “櫂君说过，花火不要为难自己。”
    “那花火做到了吗？”
    “没、没有…但是——”
    “没有就是没有，这也是约定。”
    “这……也是约定吗？”
    “都是。”
    越是靠近她，便越能感受到少女那在鼻腔内翩然若飞的芬芳体香。
    没有丝毫的腻，有的只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淡雅清香。
    “跑步，很累吧？”
    上杉櫂托着她的肩，将她轻轻放在细帘遮盖的床上。
    少女一身白色的运动t恤，淡粉色的短裤，细腻的双臂与双手暴露在空气之中，完全遮盖不住。
    小腹上被浸润的白衣透露出淡淡的粉红，勾勒出细腰两旁优美的线条。
    “为什么现在要这么努力？”
    花丸花火躺在床上，比小溪更为澄澈的眼中色彩流转，她看着他，小声地说：
    “花火，不想让櫂君讨厌她，花火不想要一直都是这幅样子，这个样子，很被人讨厌。”
    “别人讨不讨厌我不知道，但至少我不讨厌。”
    “没有比你更需要呵护的人了。”
    花丸花火看着他，深信，只要是櫂君说的话，就一定没有骗自己。
    —————————
    七月的傍晚，夏蝉呱噪。
    公园里的青草绿树有着与春日不同的旺盛。
    西服装束的半平熄灭了手指夹住的香烟，随手丢进不远处但垃圾桶内
    脚下黝黑的皮鞋踏在长石头上发出声响。
    他看到了前方坐在池塘边长凳上的黑裙少女。
    北川榊沙发现进入视野的黑色皮鞋，抬起头。
    看起来不怎么开心。
    “怎么了，小姐，出来一天又跑这儿坐着？“
    夏风习习，带走沉闷空气的同时，摇曳头顶的树叶哗哗作响。
    黑裙少女重新眺望着池塘菖蒲的倒影，看到了上方轻点水面泛起点点涟漪的蜻蜓。
    “半平，你说我是不是挺讨厌的。”
    半平坐在她身旁椅子的空位上，将手横放在靠背的上方：
    “是挺讨厌的，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当，跑出来给我添麻烦。”
    “找谁不好，偏偏找我。”
    “喜欢吃昂贵的东西不说，还把我仅剩的积蓄花个精光，现在好了，现在每天和我一起饿肚子。”
    “可是…那么多人，我也就认识你一个。”北川榊纱听了他的话，把自己的声音压得比平日低了许多。
    “小姐，在这之前我们就仅仅见过两面而已。”半平说，“你要知道你哥哥的手下都不是什么好人，对你礼貌也只是看在你哥哥和你父亲的面子上而已。”
    北川榊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向淡绿色的河面。

 第184章 聆听，少女悠扬的呼吸

    阳炎依旧，公园内的蝉鸣不断。
    北川榊纱侧头的不经意间，看到了他左手的小拇指：“可是我觉得半平你就挺好的，也不像是坏人。”
    “好人？哈哈哈。”
    半平听到她的话，情不自禁地笑了两声。
    “小姐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
    他的脸重归平静。
    “小姐知道我们平日里是干什么的吗？”
    北川榊纱侧过头看他，瞳孔凝聚，问：“卖奶茶？”
    “小姐认为我们就是卖奶茶的？”
    30多岁的半平甚至不敢去看她千金大小姐的脸。
    “不...是吗？”
    当一个女孩儿用普通的语气说出自认为很平常的话，那她就极有可能就是这么认为的。
    “我都有点不忍心打破小姐你的天真幻想。”
    北川榊纱没有再去看他，而是随手摘了一片从身后支出的叶子，放在手心观察：
    “我知道哥哥一直都不想让我知道一些东西，但应该不会偏离太多吧。”
    半平默默眺望前方池塘悠悠飞舞的蜻蜓，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滴滴...滴滴...
    电话声。
    半平坐直了身体，熟稔地从裤兜里摸出老式的按键手机。
    放在耳旁：
    “理事长（少主）。”
    “半平，把手机给榊纱。”
    “哥哥？”
    半平将手机递给她后，便起身走向前边呱噪的池塘，习惯性地点上了一只硬黑香烟。
    尽管是自己的少主，但他对北川榊原这个人一直喜欢不起来。
    “哥哥......”
    电话里传来了亲和的声音：“榊纱，玩累了就快回来，每天饿肚子很不舒服，半平的钱也养不起你几顿。”
    “谁！谁离家出走是玩啊！”
    “呵呵，那件事是我不对，哥哥向你道歉。”
    听到“道歉”二字，北川榊纱的声音又低了下来：“今天我被人讨厌了。”
    “噢？是谁，会讨厌榊纱？”
    电话里面传来敲击桌子的哒哒声，清脆而又缓慢。
    “需不需要哥哥帮你的忙？”
    “不需要。”北川榊纱摸着自己脸上的纱布说，“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去做的。”
    “不需要？”干响的哒哒声蓦然停止，电话里而后传来笑声，“看来榊纱也长大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
    北川榊纱气鼓鼓地对着电话里喊了一句，便直接摁掉了电话。
    安静了许久，掐灭香烟的半平走过来，“依我来看，小姐跟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半平你也这么觉得？”
    “不是我这么觉得，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那我...应该怎么办？”
    半平再次摇头，没有立即接近她。
    “不知道，小姐过的生活和我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也无法给小姐你任何建议。”
    北川榊纱想起刚才的问题：“半平你是做什么工作？”
    工作？
    半平溯志突然想起今天还没钱吃饭，不禁抚额，揉捏眉心。
    “这些事情对小姐来说还太早，就当我是给客人推销奶茶的吧，哪家的奶茶好喝，我都明白的一清二楚。”
    “是这样的吗？”
    “对小姐而言，至少现在是的。”
    东京的七月，很热。
    上杉家，上杉汐凝视自己书柜上写有“关东地区女子单人剑道赛优胜”的奖杯许久之后，走下了楼。
    她看到了正在厨房内尝试做蛋包饭的上杉櫂。
    “今天是什么日子？”
    “神越高中体育祭的第一天。”
    一边回答，上杉櫂一边咣咣搅蛋。
    而后，澄黄的蛋液随碗倾斜，均匀地平铺在锅面上。
    上杉櫂开始筷子轻触被铺匀的蛋黄。
    等待十多秒后看一眼放在旁边的手机。
    他按照视频博主指导的那样将锅微微倾斜，使蛋黄汇聚在曲面的锅边。
    没有棒棒糖吃的上杉汐双手抱胸，看他学视频里踮锅。
    事实证明，太阳依旧是从西边落下的。
    这一踮，明明刚刚还是规整的蛋液瞬间紊乱。
    粉碎的蛋白向外涌，齐整的蛋液碎成细渣。
    糟糕的不能再糟糕。
    蛋包饭现在只能成为蛋浇饭。
    上杉櫂关掉灶台小火，凝睇平底锅里由鸡蛋与牛奶组成的不明液体：
    “明明花火也是这么动的，为什么就是学不会？”
    上杉汐走进厨房，食指抹一下那可以称之为奇异道具的蛋液。
    “......”
    “没味道，盐放少了。”
    上杉櫂转身拿出另外一盘更加奇异的蛋液：“这个？”
    硬要描述，这比印度的糊糊要稀得多。
    上杉汐对那盘勉强称之为食物的蛋液直摇头：“这也太稀了吧！”
    上杉櫂递上盘子。
    “试一下盐味。”
    “不要，要试你自己试。”上杉汐赶紧后退一步。
    “试过了，太咸了。”
    “那你还来让我吃这玩意儿？不，这简直不是现代人能鉴赏的作品。”
    “多一个样本多一个参考，有助于改善我的做饭实力，试一下。”
    上杉汐倒退到后边的冰箱：“阿櫂，不要用你自己的手来迫害自己的。”
    “你之前做的巧克力都可以给花火的孩子作成年礼物了。”
    “我孩子要那玩意儿干嘛？”
    上杉櫂尝试让花火把那块黑石头丢掉，但她一直不愿，还收纳进了她的珍贵的小箱子里。
    说是要留做纪念。
    “今天怎么是你在做菜？”上杉汐问。
    “花火在睡觉，作为未婚夫当然要肩负起她的幸福，让她在睡醒的时候能吃到心旷神怡的晚餐。”上杉櫂。
    “花火只会很艰难地说好吃。”上杉汐瞟了眼奇异蛋液对他说。
    “还有菜没有？”
    “汐姐要做饭？不太好吧。”
    上杉櫂记得她的厨艺就比自己好那么——一丢丢。
    “至少能吃。”上杉汐走向小灶。
    上杉櫂见到她握住了平底锅的把手，赶紧说：“我觉得日清杯面也是很不错的晚餐。”
    上杉汐回过头：“你这是不相信女孩子的厨艺？”
    “女孩子不等于上杉汐。”
    上杉汐不在意他的调侃：“那我们今天吃什么？伯母她们都不在。”
    “超市的汉堡肉便当就不错，才430円。”
    “......”
    缄默无言。
    “......”
    “......”
    电光火石间。
    一个剪刀一个布。
    “行吧...”上杉汐叹了口气，“我去买。”
    “命中注定的结局，为什么要挣扎？”
    “为什么我就没赢过？”上杉汐不解地问。
    “这个问题要问你自己。”
    玄关处，上杉櫂目送穿拖鞋去买便当的汐姐，然后回身走向了二楼。
    自己的房间，除了扑面而来的书籍气息、芳草甜香，还有一只蜷缩在自己床上睡觉稚嫩少女。
    她背对自己，两只粉糯嫩白的小脚丫悬在床边。
    上杉櫂发现她探出床边脚丫子一抓一抓的，好像是没有睡觉，
    无声踏步接近。
    很普通的床上，他看见花丸花火闭着眼，两只小手紧抓自己的被单，将头深埋在里面。
    能很明显的看到细弱的呼吸伴随少女的胸腔富有韵律地缓慢起伏。
    凑近一些，还能听到略有深沉的呼吸声。
    上杉櫂将身子俯低，靠近她的耳朵，悄悄地说：
    “在干什么？”

 第185章 傍晚，爱意纵横

    “在干什么？”
    上杉櫂慢悠悠的声音，悄然入耳。
    被单掩盖过鼻的花丸花火蓦然睁眼，“呜——！”的一声，似乎是被吓了一大跳。
    赶紧上拉他的床单挡住自己瞬间通红的双颊，像只受惊的小兔害怕地躲藏在里边颤抖。
    上杉櫂看不见她被遮住的脸，但从她刚才的样子来说，不用想也明白在做些什么。
    他故意的，缓缓地一字一字问：
    “花火...不会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被单又向里缩紧了些。
    许久之后，花丸花火无比羞涩的声音隔着薄薄的被单传出。
    “花、花火没有.....”
    “说谎话可是不行的。”
    上杉櫂微笑着，双手抓住边角，一下子拉开她遮掩自己通红脸蛋的被单。
    “不、不要！”
    花丸花火漂亮的眼眸起初睁得很大，看到他的脸后又慌慌张张地迅速闭上，两只小手怯懦地回收在胸口。
    “櫂、櫂君...”
    少女被拉开简单的遮羞布过后，是晕染通红的羞赧脸颊。
    上杉櫂发现她柔和的发丝湿濡在额头上，伸出手抚摸她发烧般红润的脸蛋。
    “这是，小花火的秘密吧？”
    被发现了偷偷的小动作，花丸花火害羞到极致，她噙着唇说：
    “不、不是的......”
    “喜欢，就要勇敢地说出来，”上杉櫂微笑看着，故意使坏：“要自己说，花火喜欢櫂君的味道。”
    “呜——”
    花丸花火闭紧眼，涨红的小脸陷在他的枕头里：“花火、花火说不出来。”
    她的声音透出一股少女的青涩。
    上杉櫂俯低身子，压在她的耳旁说：“没关系，櫂君也喜欢花火的味道，恋人之间喜欢彼此，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脸蛋往下，紧贴她白耦般的脖颈，轻咬下去。
    被咬住的脖子，丝丝缕缕的鼻息与他身上的味道裹挟在一起，传来灼热心头的温度。
    他手上的温柔，也从腰线的衣服下探了进来。
    时间...缓缓流逝。
    如四月春天般萌动的少女心，全然深陷在了这份连绵不绝的情意之中。
    翻过身的花丸花火稍稍抬起下巴，迎着他在自己脖颈间的脑袋，又糯又软地喊：“櫂君...”
    越是喜爱，就越是想要对方的靠近。
    下午那件事，已经被远远地告离了。
    少女体香的甜蜜，总是令人沉溺。
    顺着她软软的身体一一上下划过，感受到温存在掌肚中细腻肌肤的少女触感，便能在脑海里映勒出女孩儿身躯那难以言说的绵美曲线。
    “嗯......”花丸花火突然轻哼一声，酥糯沁心。
    “怎么了？”上杉櫂双手撑在床上看着她。
    “没、没什么...”
    小花火脸颊通红，柔柔的手瑟缩在运动衫的胸口，小小地说：“就是、就是有点痒......”
    不久前，上杉櫂明白小花火说的痒，夹杂有一层“舒服”的意思。
    他对她浅浅的笑：“长跑完很累吧？”
    他的笑容让花丸花火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能害怕而又有点期待地答应：
    “嗯...”
    “那......”
    上杉櫂拖长尾音，同时轻揉她运动衫下滑嫩的小肚子：“洗个澡怎么样？”
    话语渐渐深入耳畔。
    他的手很缓，很暖，也很温柔。
    这份丝绵的痒意在心头久久徘徊，越积越深，花丸花火羞地不敢去看他的眼，别过头纠结许久之后才小声答应：
    “好......”
    ——————
    缭绕空气的氤氲悠然升空，为炽亮的灯蒙上一层雾气。
    细细哗哗的抚水声涌入耳朵，暖色的浴灯染亮了白色的瓷砖。
    浴室，
    水声若隐若出，有着难以描述的梦幻朦胧。
    花丸花火坐在浴缸里，温热的水，爱抚着无瑕如玉的肌肤。
    她两只小手攥紧浴巾，遮盖在胸，脸蛋是难以消退的通红。
    花丸花火不停将头转向门口，又急忙低下头，重复循环这一毫无意义的动作。
    可爱的少女心很是纠结、杂乱。
    现在...花火、花火应该、应该怎么办？
    笃笃。
    敲门声。
    “可以进来了吗？”
    “櫂君，花火想一个人洗澡....”害羞的花丸花火对着门外的人喊。
    “这怎么行？小花火不是答应了吗？”
    “可是...可是......”头发湿润的花丸花火用浴巾捂住胸，很是惊慌，不知道应该对刚才的自己说什么好。
    “那我进来了。”
    门栓转动的声音。
    “别、别！不行的！”花丸花火急忙的声音。
    上杉櫂没有慌张进去，而是对里面说：
    “小花火不答应的话，我就把刚才那件事说给伯母听。”
    “不可以！”少女的羞涩从门缝中流淌而出。
    “那小花火选择一个。”
    “选、选择...？”
    花丸花火抓紧胸口的浴巾很是纠结，也许是小脑袋今天不怎么灵光，她想了许久都没有回应。
    上杉櫂直接推开了门。
    白瓷浴缸里的花丸花火瞳孔猛缩，急忙扭过头，“櫂君还不能进来！花火还没有想好。”
    刚一踏进，鼻腔里顿时充满了沐浴露的幽香，少女雪白的背，在雾气下朦朦胧胧。
    “不回答，小花火就是默许了。”上杉櫂随手上关门。
    “怎么、怎么能这样...”
    没穿什么衣服的花丸花火虽然不敢去看他，但她也能明白一道人影正在渐渐接近。
    踩水声后，是入水的声音。
    花丸花火知道，自己的后面，他坐了下来。
    安静的雾气里，上杉櫂只看得见眼前白白净净的背。
    女孩肩胛骨美丽的线条、正中一条软长的凹陷顺滑而下，都令人望眼欲穿。
    上杉家不算穷，虽然不如花丸家的浴缸大，但也足以容纳两个人。
    更何况坐在自己前面的，是一只如出生小鹿般怜弱的少女。
    她瑟缩浴缸的边角里颤抖，很小一只。
    上杉櫂尝试着用手指触碰一下她的肩膀，羞涩至极的花丸花火立刻俯低身子收缩起来，激荡起浴缸内的片片涟漪。
    “不能、不能碰花火...”
    “不用这么害羞吧？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光着上半身上杉櫂收回手说。
    “不一样的！”
    花丸花火现在只想把自己整个身子都缩在浴缸的角落里，好让他看不见自己的背。
    “花火、花火还没有被櫂君...”
    “没有看过你？上次不是看光光了吗？”
    上杉櫂接过她支支吾吾没有说完的话，俯向她的耳畔微闭眼说：“况且小时候都被看光光了，也没见你这么害羞。”
    “那是、那是花火不明白，况且小时候的事情是不一样的。”
    “这么说，现在的花火就明白了？”
    双手慢慢爬上她娇小的双肩，花丸花火感受到触摸，紧张得已经将身子缩到了极限。
    “只是想帮你揉揉肩膀，长跑那么用力，一定很累吧？”
    “还好...”
    一想到下午的自己，花丸花火回应地又有些低落。
    上杉櫂能清楚感受到她的情绪，学着她给自己揉肩时的动作，让她的肩膀在自己手中稍稍耸动。
    轻慢、舒适、恰到好处。
    雪肩袒露的小花火开始闭上眼睛，小鼻子时不时发出一些微不可闻的娇弱声响。
    “还行吧？”上杉问。
    “嗯...”少女用可爱的鼻音回应。
    帮她放松的同时，也不禁偷偷欣赏起来。
    花丸花火的身材很好，虽然娇小，只能从背面看，但应有的曲线已经初显。
    同时，她还保有这个年纪少女应有的微妙青涩，美妙清纯。
    从小看到大的小小青梅，依旧还有上升空间。
    即便如此，现在的她也令人惊叹。
    颈、肩、背、腰，眼前氤氲中的少女，一切的一切都柔美得难以描述。
    “櫂君......”
    “怎么了。”
    “櫂君的手...”
    “很舒服？”上杉櫂凝视她红彤彤的侧脸反问。
    其实他觉得自己的手法远没有小花火的好，他这也算是偷学过来的。
    “嗯...”花丸花火浅浅地答应，在他舒适的揉肩下，渐渐放松了紧张兮兮的身体。
    跑步过于劳累会导致身体感到疲惫。
    腹腔内的肌肉、膈肌、呼吸肌会因此出现一过性的缺血、缺氧。
    导致呼吸中的肌肉痉挛，大脑反应迟缓。
    因此跑完长跑不仅是身体，连带着精神都会极度困乏。
    花丸花火一回到家就在床上休憩也是这个原因。
    而她，显然没有在刚才睡好。
    “算是今天对小花火努力到第三名的特别奖励吧。”
    上杉櫂在边上挤下沐浴露。
    “对、对不起......櫂君。”花丸花火对下午的自己，还是带有愧疚。
    “不用说这些，不要多想，放空大脑与思绪，现在你只需要放松就好了。”
    上杉櫂声音慢慢地说。
    “櫂君，一直都在你身边的。”
    “嗯......”
    恋人说的话，总是带有一种魔力，令女孩儿难以自拔。
    小花火害羞的心房，已经在他的话语下如春日里的雪一般，悄然融化。
    上杉櫂一边帮她洗背的同时，尽量让她往自己的胸膛上靠。
    这个年纪的少女，只要被牵动了一缕情丝，便会长久地沉溺其中。
    不久之后，身前便全是白白绵绵的泡泡。
    花丸花火做梦似地眼睛半睁，浑然不觉间，便以躺在了他敞露的胸怀里面。
    女孩儿总是有依赖的，更何况是花火这般怜弱的女孩。
    靠在一直喜欢的人的怀里，心中的情丝便被永远地拖曳长了。
    悠久悠久......
    身体深处、喉咙正下，心头浓浓的爱意在软软的嘴边孕育出来：
    “櫂君......”
    “再放松一点，不要太麻烦自己。”
    “嗯......”
    女孩肌肤的感触在怀里逸散出温软，此时此刻，这份难以忘却的温度铭刻于情。
    可爱的脸蛋红得发嫩，红得发烫，红得发烧。
    上半身系着一条浴巾的花丸花火犹如沉入了甜蜜蜜的梦乡，闭上眼。
    然后在温热的水中、温暖的怀里，渐渐眠去。
    少女的睡颜的精致，可爱至极。
    上杉櫂看着完全将身体交托在自己怀里的少女，轻声呼唤几声：
    “花火？”
    “花火...？”
    “...小花火？”
    连续几声。
    花丸花火依旧幸福地闭着眼，放松，而又恬静。
    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她也真的很累。
    浴缸的表面，满是刚刚飘起的乳白色泡泡。
    尽管胸口裹着浴巾，但朦朦胧胧的线条与正中隐隐绰绰的缝隙，给眼睛带来了缥缈的憧憬。
    少女的细腰很滑嫩，因此，不由向下而去。
    ......
    ......
    花丸花火条件反射地轻哼一声，双颊满是绯红，做梦似地悄然低语：“櫂哥哥...”
    看样子，是不讨厌。
    ......
    ......
    ——————
    傍晚时分，满是七月夏日闷闷的气息。
    钥匙旋开门锁的声音。
    “真热啊。”
    上杉汐驮着怠惰的宝蓝色眼睛打开了上杉家的门。
    她是懒得喊“我回来了”之类的话，逛遍了5个便利店，最后才在最远的一家大型超市买到几份汉堡肉便当。
    她甚至怀疑上杉櫂是不是故意让她跑腿跑这么远。
    将便当随手放在客厅，上杉汐就要到楼梯口去喊那两人吃饭，玄关的门又被打开了。
    她走过去。
    看到一身西装的上杉纪子将公文包放在鞋柜上方。
    “伯母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啊？”上杉汐问。
    “今天餐厅没我什么事，有八惠顶着。”
    上杉纪子撇开左脸的头发，换下高跟鞋，叹了口气说：“主要是我不太想继续做下去了，算是培养接班人吧。”
    “伯母不是工作很顺利吗？”
    “一个餐厅的小经理，有什么顺利不顺利的，我觉着美惠子每天在家里打理事物也挺清闲的，下午还能出去散步。”
    穿上拖鞋，上杉纪子抬起头。
    “小汐啊，你说说我再要一个孩子怎么样？”
    “......”
    “伯母，这种事情...我插不上话吧。”
    “就说说，没什么关系的。”
    “呃...要我觉得，伯母还很年轻，阿櫂也长大了，多要一个孩子...也无可厚非吧。”
    上杉纪子展露出笑颜：“那就依你的话了。”
    “......”
    “这种事情，不应该多问问伯父和阿櫂的意见吗...？”
    “问过了，”上杉纪子摆手，“你伯父同意，阿櫂是无所谓的。”
    “......”上杉汐没有说话。
    “主要是我自己还做不下决心，不过大家都没有意见，那这事儿也就没有争议了。”
    上杉纪子突然想起什么，“唉，小汐你说，要是我再生个女孩，美惠子再生个男孩，不又是两个一起长大的孩子吗？”
    这样的话，上杉家和花丸家，可有够亲密的。
    “反过来呢？”
    “反过来...”
    上杉纪子思索了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花丸裕樹在第二场婚礼上，那副不怎么开心的脸。
    她笑了笑。
    “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
    上杉汐心想，花丸爸爸真的很无奈。
    “对了，你们吃饭没有？”花丸太太问。
    上杉汐指了指客厅：“买了便当。”
    “便当啊，那今天就不用做饭了。”
    上杉纪子往客厅上的桌子探了探头，“阿櫂和花火在一块儿吗？”
    “嗯。”上杉汐说，“花火在楼上睡觉，阿櫂嘛，刚回家还没看到，应该也在楼上。”
    上杉纪子也没有多想。
    “那就麻烦一下小汐你把便当带去厨房，我去厕所洗个手顺便再把便当热一热。”
    “嗯。”
    上杉汐走去客厅，将四份便当重新提在手上。
    “还好多买了一份。”
    傍晚的温柔的阳光打进通透的屋内，上杉汐走去厨房，顺手就把微波炉的电插上。
    再顺带洗个手。
    洗碗之后，上杉汐依旧没看到上杉纪子的身影。
    “伯母呢？”
    她打了打傍晚的哈欠，随手摸出一根超市里刚刚买的棒棒糖放进嘴里，走去厕所。
    发现上杉纪子没在盥洗盆边洗手，而是站在浴室紧闭的门外，偷偷摸摸地贴紧耳朵。

 第186章 事件发生后的日常。

    （咳咳，995实在太忙了，很抱歉没时间能及时完工，先拿之前的东西顶着全勤，等下马上更改。）
    (现在不建议看，错字没改，建议半小时后重新下载。）
    ————————————
    “伯母？”
    上杉汐发现上杉纪子偷偷摸摸地附耳在浴室的门口，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她走近，上杉纪子便一脸狐疑地望向她：“小汐——”
    尾音拖得很长。
    “嗯，怎么了？”上杉汐吃着棒棒糖回答问。
    上杉纪子视线锁定在她的眼睛上，渐渐凝聚了神：“你之前不是说，阿櫂和小花火之间，嗯...？没有任何事情吗？”
    “你是不是在帮助他们偷偷掩藏？”
    “什么和什么？”
    上杉汐还没反应过来，但看一眼浴室，再看一眼自己伯母的表情。
    自己回到家，好像没有看见上杉櫂和花丸花火。
    她瞬间明白了很多。
    上杉汐嘴里叼着的棒棍停了下来，指一指浴室，悄咪咪问：“里边...？”
    “没错。”
    上杉纪子对她轻点头，然后附耳对她说：“花火酱的声音都在里面。”
    上杉汐的视线驻停在了流露出柔和光芒的浴室门：
    “不会吧。”
    上杉纪子：“不信你听听。”
    “这种偷听的事情，是不好的。”上杉汐听了一耳后说。
    刚才，里边的花洒，细细唰唰的，而夹杂在其中的，还有小花火若隐若现的轻哼声。
    她的声音，不耐心便一点儿也听不出来。
    不是在洗澡就是在洗澡。
    嗯，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上杉纪子忽然摇摇头：“我之前都说过好几次了，阿櫂好像都没有听进去，这次他先出来，我再提醒提醒他。”
    “伯母...这样不好吧。”
    “做母亲哪有不烦的？”上杉纪子不在意地摆摆手说，“我翻过阿櫂的房间了，没找到我之前让他准备的安全措施。”
    “安全...措施...?”
    上杉汐没想到伯母居然如此上心，还会偷偷翻自家儿子房间。
    “唉，要说的话，我肯定还是不愿做这事的。”
    上杉纪子看着浴室的里边叹了口气，“但阿櫂每次面对我，不是说没有，就是没有搭话。
    “花火酱在美惠子面前也是害羞地支支吾吾的。”
    “我总是担心啊。”
    上杉汐：“伯母，我觉得阿櫂还是有分寸的吧。”
    中年女性总是喜欢担心事情的。
    上杉纪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再听听。”
    她再次附耳在浴室的门上。
    然而除了哗哗水声，便再没其他的动静。
    上杉纪子皱了皱眉：“这么快就完事了？”
    “......”
    上杉家，都是这样的吗？
    上杉汐不禁扶额摇头，嘴巴咬住棒棒糖，双手拉住上杉纪子穿西装的腰：
    “伯母，我们还是快离开吧，等会儿阿櫂出来会很尴尬的。”
    “阿櫂脸皮厚，他不会怎样。”上杉纪子很了解自家儿子。
    “......”
    上杉汐一时间无言以对，只好去找寻花火那边的突破口。
    “不过伯母啊，花火酱出来看见我们两个会是什么表情和心理？相信伯母也是知道的，她一定会害羞地不敢来上杉家。”
    上杉汐说到这儿，她悄悄附耳说：
    “所以啊，为了不打搅阿櫂的幸福，伯母应该体谅体谅他。”
    “出事了怎么办？”
    “不会的，阿櫂很有分寸，估计在浴室里面也只是帮花火酱搓搓背、洗洗背什么的。”
    上杉汐说。
    “花火酱今天长跑得了第三，听说都要差点跌倒了，而阿櫂又这么心疼他，小情侣之间互相奖励奖励也很正常。”
    上杉纪子有些疑惑：“花火酱还去长跑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赶快去厨房弄菜。”
    一番心理斗争后，上杉纪子似乎是放下了执念。
    “唉，行吧行吧，就像是美惠子说的，就算是生出来，也能一起养。”
    “......”
    ——————————
    游离的千顷云，蓝白湛亮色的天空，时刻透露出夏日气息。
    “櫂、櫂君...”
    花丸家门口，花丸花火低着头将两只小手伸递出来：“今天，你的便当。”
    背跨单肩包的上杉櫂见她十分羞涩，脑海回想昨日傍晚的后半段，她睡觉后自己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到最后她都没有醒来，只是红透了脸。
    应该是没有发现。
    上杉櫂双手接过便当：“今天要不要再一起洗......”
    花丸花火抬头瞅他，被晨曦点缀的脸蛋、太阳下的缤紫色眼眸，时刻都在散发着迤逦光彩。
    “不可以。”她小声噙字说。
    每次看见小花火，都会被她这份足以让世界都沉溺的可爱感染。
    更何况是浴室里，她靠着自己胸膛羞涩轻哼的样子。
    上杉櫂将她的精心便当放进单肩包里：“花火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花丸花火黑色的百褶裙下，探出一对并立的小脚：“还是有一些疼的。”
    她指的是长跑。
    脚步掠过一个又一个坐上了乌鸦的电杆，街道在身后渐行渐远。
    两人又踏出了日常的上学路。
    “昨天班级上的大家都在给你助威，小花火听到了没有？”
    花丸花火被他用食指勾住了小手：“嗯，大家...花火都有看到的，花火也很谢谢大家。”
    “只是...花火有些不争气......”
    每次她放低本就弱小的声音上杉櫂就不免心疼。
    她这样怜弱的女孩儿，不应该受到欺负。
    “第三名不是挺好的吗？”他牵住她的时刻蜷缩的小手。
    “嗯...”花丸花火只是弱弱地回应。
    阳光依偎着通学路上的街道，上杉櫂牵着她的手，来到一家蛋糕店内。
    这家店刚一进门，就能听到飘然在空气中的风铃声。
    黑色水手服的少女被他牵在店员小姐的面前。
    花丸花火对这种在外人面前秀恩爱的动作，感到害羞，只能时刻低头等他买完早日的甜点。
    “承惠1990円。”店员小姐微笑递出包装精致的礼盒。
    花丸花火抬起头，看到上杉櫂将钱包里仅有的两张野口英世拿出，她连忙用另一只手拽拽他的衣角。
    上杉櫂将店员小姐找零的100円放入空空无几的钱包。
    牵着小花火走出了蛋糕店，在店员小姐的微笑声中，清脆飘灵的风铃声，悠悠悦耳。
    花丸花火看到他递在自己面前精致的牛奶草莓小蛋糕，侧头对他说：
    “花火...不用吃那么贵的，明明两百円就可以了。”
    “没什么。”上杉櫂对她可爱的脸蛋微笑。
    他抖了抖肩，稳住身后的背包，将保护蛋糕的盒子打开。
    一问到这芳香的甜美气息，花丸花火便想到了他刚才快要漏风的零零钱包，软软的心再一次为他低落起来：
    “明明櫂君就只剩那么一点钱，花火却还要吃那么贵的东西......”
    上杉櫂拿起盒子里面的叉子：“无论我有多少钱，只要花火能开心就好。”
    “可是，”花丸花火说，对平日里第二喜爱的小甜点没有心动，“櫂君没有钱花了，花火也开心不起来。”
    “小花火这是在嘲笑櫂君很穷吗？”
    花丸花火慌张得赶紧说：“没！没有！花火、花火没有这个意思...花火只是想让櫂君过得更好一些，花火只是......”
    上杉櫂看向前方被两幢房屋紧邻的狭小缝隙，重新盖上小蛋糕，转头对她微笑说：
    “跟我来。”
    即便是在半天也静谧的缝隙，从此处抬头只看得见一道窄小的天空。
    转过一个拐角，上杉櫂将双手提住单肩包的水手服的少女，壁咚在了墙边上。
    花丸花火怯懦地缩了缩身子，看着他不断贴近的脸。
    “亲一下，”上杉櫂的嘴唇轻触她紧抿的樱唇，“好吗？”
    花丸花火明润的眼眸水汪汪的，对他的请求，难以拒绝。
    “好...”
    少女闭上了眼，背靠冷冰冰的墙壁，任由对方探入，拨抵开自己的牙齿。
    最开始的一吻很久，很酥心，花丸花火提在腹部的单肩包都不由放松下来。
    轻咬旋钮中，全是对方的味道。
    价值1990円的牛奶草莓蛋糕，口感细腻温润。
    上杉櫂轻舀一勺放进嘴里后，再度对靠在墙边的少女吻了上去。
    舌尖向前轻顶，花丸花火只感觉蚕织般顺滑蛋糕，流淌在口腔之中。
    奶油、草莓的芳甜与他的味道在舌尖交融相会，使得少女心都泛起了悸动的涟漪。
    “好吃吗？”上杉櫂滑开了她的嘴唇。
    这种问题对于小花火来说，回答是异常艰难的。
    她只会将可爱至极的脸蛋变得通红，声音也变得糍软黏糯起来。
    蛋糕才吃了一口，还有一大半。
    “櫂君的心意，小花火也很舍不得扔吧？不回答的话，就当是小花火默许了。”
    上杉櫂微笑面向不敢睁开眼的她，话语缓缓入耳：
    “草莓蛋糕这么好吃，当然是要一口、一口地耐心吃完。”
    花丸花火不敢反驳，靠在丝丝凉凉的墙壁上只敢喊他的名字：“櫂...櫂君......”
    “小花火只需要享受美味的蛋糕，就可以了。”
    他再次咬下一口蛋糕放进嘴里，触碰到少女软软糯糯的嘴唇，对准那羞赧的缝隙...丝滑进去。
    “唔......”
    牛奶草莓蛋糕的香味，久久荡漾于心。
    ————————
    小花火的日记
    ————————
    1月14日，星期一，天气：晴。
    今天是花火第一次写日记。
    花火不怎么会写字，但花火会加油的！
    櫂哥哥和爸爸也一直这么鼓励我。
    唔...但是花火不知道今天应该写什么好。
    花火是不是很笨啊.....
    ——————
    1月15日，星期二，天气：大雨
    雨声好大啊。
    今天的櫂哥哥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
    千野婆婆家的土豆今天也没来。
    是因为下雨吗？
    花火想让櫂哥哥开心一些，但花火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櫂哥哥不喜欢吃零食，櫂哥哥喜欢看书。
    花火想买一本书送给他。
    ——————
    1月16日，星期三，天气：大雨
    爸爸给了花火好多钱，但是好大的雨还没有停。
    花火不敢一个人去买书......只能坐在窗边，看櫂哥哥的家的那扇窗户。
    ——————
    1月17日，星期四，天气：小雨
    好大的雨变少了好多，花火终于有机会去买书了！好开心！
    不知道櫂哥哥会不会喜欢花火的礼物......
    被櫂哥哥讨厌的话...除了爸爸妈妈就没有人会喜欢花火了......
    花火好想多交几个朋友。
    ——————
    1月18日，星期五，天气：小雨
    花火...好笨，真的好笨......
    櫂哥哥的书被花火弄脏了...书掉在了好湿的地上，花火只会哭。
    明明答应过櫂哥哥不能哭的，花火好没用......
    ——————
    1月19日，星期六，天气：多云
    今天放假了，妈妈和纪子阿姨带花火和櫂哥哥去公园玩，但花火不敢跟櫂哥哥说。
    櫂哥哥的书放在花火的小抽屉里，很脏很脏。
    只有櫂哥哥和爸爸妈妈愿意帮花火擦眼泪，花火不想让他看见，大家都不喜欢花火。
    ——————
    1月20日，星期天，天气：晴
    櫂哥哥真的好喜欢看书啊，花火去找他玩儿，他也一直坐在凳子看书。
    花火知道不能打扰櫂哥哥看书，所以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身边。
    ——————
    2月21日，星期四，天气：阴
    花火知道花火不好看...很爱哭......
    但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花火，还对花火丢东西......
    ——————
    2月22日，星期五，天气：多云
    櫂哥哥把昨天那件事告诉了爸爸。
    爸爸似乎很生气，带着花火来到学校里，在小寺老师的办公室里说了很久的话。
    花火能听到小寺老师道歉的声音。
    为什么？
    明明不是小寺老师的错。
    大家也应该只是不小心对花火丢东西的......
    ——————
    2月25日，星期一，天气：多云
    花火...转学了......
    小寺老师，中谷园长，櫂哥哥...都不见了......
    大家都看着花火，但花火不认识他们，花火好害怕......
    ——————
    2月26日，星期二，天气：晴
    花火不敢去和他们玩儿，花火只想櫂哥哥讲故事给花火听。
    一想到以后都见不到櫂哥哥了，花火好想哭，好想哭。
    ——————
    2月28日，星期四，天气：阴
    花火...还是没有交到一个朋友......
    智子酱、希美酱、立由酱...都说花火爱哭，很丑，都不愿意和我玩儿...
    花火...又被大家讨厌了。
    花火很没用...没有一个朋友......
    ——————
    3月4日，星期一，天气：晴
    今天有绘画课，可是花火画的好差，大家都围着花火笑。
    为什么...明明大家都和花火画的差不多的.......
    ——————
    3月5日，星期二，天气：小雨
    花火很难过，很难过...不想写日记了......

 第187章 七月的体育祭（4）

    砰、砰、砰...
    室内比玻璃还反光的麦黄色地板弹出篮球声响，在球鞋的摩擦声中，各个篮球服的身影掩映交替。
    只能用宽阔形容的正规神越篮球场也好不容易坐满了人。
    要说打篮球，那绝对是现充的校园运动之一。
    反正对于只喜欢打游戏的坪川贵弘，他是绝不会去观赛的，不会去做，也不感兴趣。
    一身神越标配黑色水手服的九十梨香坐在观众席上，眺望下方的校区对抗赛。
    不过作为班长，班里有男同学参加，她还是要来看看的。
    羽田希暮坐在她身边特意预留的位置，探头看向已经修场的球场：“我们的，还没有开始吧。”
    “下一场就是了。”九十梨香说。
    羽田希暮向四周探了探头，没看到上杉櫂：“已经确定了吧。”
    九十梨香扶着额头，无奈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班除了村越同学，也只有上杉比较像一个打篮球的了。”
    村越就是之前脚踏两只船的无情人渣。
    不过因为最近痴迷打篮球，没事谈恋爱，风评已经快被磨平了。
    “野藤、森卓呢？”羽田希暮轻声问。
    九十梨香更加无奈地摇了摇头：“跑了。”
    他们俩是班级里剩下的唯二有体质能打篮球的男生。
    其他的不是文弱书生，就是懒散宅男。
    羽田希暮露出职业女性的笑容：“哈哈，也是。”
    毕竟他们俩和坪川一样，是制服研究部的成员。
    部门第一条规定：禁止参加现充活动。
    “话说上杉去比赛的话，没问题吧？我记得他最不喜欢就是参加这些体育活动啊。”
    “村越同学去医院的时候，的确让我去找上杉。”九十梨香想起村越浩介临走前，极其认真的表情。
    他说一定要让上杉代替他，代表班级参赛。
    九十梨香记得一些他们碰面的情况：“村越同学好像...一直都在邀请上杉加入篮球部吧，但他也一直不同意。”
    羽田希暮穿黑色高跟鞋的脚并在一起：“校区代表队队员那边没意见吧？”
    九十梨香看了眼会场内已经穿上5号球衣的上杉櫂：
    “这么匆忙，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毕竟上杉也是村越同学极力推荐的人。”
    ————————
    这打腊的篮球场比上体育课的时候还要亮啊。
    ——这是上杉櫂在裁判的引导下走入赛场的第一个想法。
    他现在就站在他们校队的最后一位。
    说实话，上杉櫂不知道篮球怎么打，也没打过篮球。
    以至于其余4名队员都很不满他上场。
    不过他们的体育老师——也就是现在篮球校队的教练在看了他一眼后，就临时作出了决定。
    【你们，都围绕着上杉打】
    大前锋负责夺球，中锋负责跑位掩护，小前锋伺机而动......
    总之，把球扔给上杉，让他不被盖帽就完事了。
    星伸高等私立国际学园vs神崎越户高等私立学园
    星伸国际学园，听名字就知道，是个有外国人的地方。
    他们上场的五人——两位非裔、两位美国人、一位西班牙人。
    只见他们一只队伍，要说这是东京高校的比赛，恐怕都没有人会信。
    一个日本高校队伍，居然连一名本地的日本人都没有。
    上杉櫂是在场十人里面除了帅，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毕竟他们都比他高不少，裁判又不会因为你帅就给你多加一分。
    所以在篮球赛场上，扣篮得分，才是王道。
    “你确定你没问题？”牛高马大的大前锋鬼头峰太郎扭过头，低声对5号球衣的上杉櫂问。
    他是三年级的学长，也一直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选手。
    全国赛事上一场比赛8次抢断对手，就是他实力的证明。
    “我不会打篮球。”上杉櫂用平常的语气说。
    “那为什么立花老师这么极力推荐你？村越那家伙也是。”
    鬼头峰太郎想起他们的校队教练，立花老师对他们说的话。
    “难道，你投篮真的那么厉害？”
    上杉櫂摊摊手，这比赛他本不想来的。
    另外三名队员凑过来。
    “尽力就行，对手是星伸，我是不抱太大的希望。”
    “我们校队虽然不是顶尖的，但也不能输得太惨吧？”
    “等会儿让上杉同学投一颗球试试就知道了，再不行我们还有替补队员。”
    “等等！”
    上杉櫂挑了挑眉，发现了一直以来的盲点。
    “你们有替补队员还叫我上场？”
    在之前，他们的九十梨香班长大人可不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中锋，高本稔：
    “我们也不想，但村越那家伙非要坚持，立花老师也同意，我们也就只好让你来试试了。”
    小前锋，知洋右卫门：
    “放心吧，就算我们对你上场的安排有些不满意，但比赛就是比赛，干翻那群外国佬才对。”
    广播声响起，是赛程开始前的提醒入场。
    组织后卫，小口爱之助拍拍上杉櫂的肩膀：
    “总之加油干就行了。”
    其余队员也在走过他身边时，一一拍过他的肩。
    “加油。”
    “加油。”
    “加油。”
    上杉櫂回过头，转身看向走至比赛场，刚刚认识，刚刚还对他不满的大家。
    观众席上的讨论声此起彼伏，在五个校区几千名同学老师视线的注目下，默默无言上杉櫂觉得。
    他们，身上的汗味很重啊。
    ————————
    一声哨响。
    比赛开始！
    裁判在上杉櫂不知道啥名字的圈圈内高高抛起了篮球。
    站在队伍后方的上杉櫂看到他们的组织后卫—小口爱之助和星伸的黑高个儿顿时起跳抢拍。
    嘭！
    低重的闷声。
    满是血管与青筋的热血手掌瞬间抚上篮球，将其往自家队伍的方向拍去。
    抢球成功了！
    这是星伸国际学园那个黑高个儿没有想到的，轮体格，他比他们家的大前锋—鬼头峰太郎还要壮上一圈。
    中锋，高本稔反应迅速，快速后退，一双球鞋似是要将脚下麦黄色的地板摩擦生火，直接一个跳起掬下篮球。
    接球之后，高本稔灵敏的眼睛四处看望。
    其余三名队友都在挡拦对手的步伐，以防在传球之中被对手无情抢断。
    星伸学园的外国友人们聪明得紧，见自家队伍没抢到球，连忙回队防守。
    以他们的阵型与体格，攻防战，神越铁定玩不过他们。
    高本稔右手向左抛球，传递给得分后卫—上杉櫂。
    然后迅速踏步跑入半场。
    中锋的职责，是对篮球的保护。
    而在比赛之前，教练立花老师就让他当跑位，掩护上杉投手投篮。
    所有人都在等上杉运球进入战场。
    哔——！
    裁判吹哨。
    “抱球过长，犯规！”
    上杉櫂：“......”
    篮球的犯规，自然就是罚球。
    星伸国际学园的外国友人纷纷互相对视一眼，摊手耸肩。
    “上杉会打篮球？”九十梨香不禁扶额，“投篮很准也没必要抱这么久的球吧。”
    “反正我从来没见他打过。”后面一排的绫香莉映说，然后对身旁的花丸花火说：“花火酱应该了解的更多一些。”
    花丸花火也是临时才知道上杉櫂被叫来打篮球。
    “花火...也没见过...”
    是十二年来都没见过，体育课的投篮考核除外。
    前面一排，羽田希暮不再意地笑了笑：“看样子的确是不会，不然也不应该抱球愣五秒。”
    赛场内。
    神越的队员们走向了自家的篮筐。
    高本稔一脸无奈地对上杉櫂说：“上杉同学，你该不会错认为这是nba的比赛了吧？”
    “有什么区别吗？”其实他连最基本的篮球规则都不知道。
    “区别就是你不能抱球太久，就算没有被逼防，你也不能抱那么久吧，这叫影响比赛持续性，我们是要被罚球的。”
    其余几名队员走过的时候都对他无奈耸肩。
    “算了算了，”高本稔拍拍他的肩膀，勉励说，“下不为例吧，记得运球传递，这场比赛你是投手，我们大部分得分都要仰仗你啊。”
    “虽说信任你个不懂规则的篮球新人的我也是挺奇怪的。”
    上杉櫂：“......”
    比赛重新开始，罚球传递。
    一个金发的美国学生率先接球，然后连续两道跑位传球，掠过神越校队一道又一道的防守线。
    小前锋，知洋右卫门想要起跳抢断。
    但那个小个儿的西班牙人一个提前高抛，向对面的黑高个儿。
    黑高个儿没有丝毫犹豫，有力的手臂拍打篮球，整个矫健的身体鱼贯而出，连续反身躲避，嘭嘭声与摩擦声中，斜线运球穿过高本稔最后的防守线。
    在那个上杉櫂不知道啥名字，反正是三分线内靠右的位置一跃而起。
    踏步！身体重心上起！
    双手抓球在观众与对手瞳孔猛缩的瞩目之下，浑圆扣篮。
    嘭！
    篮球砸进框内，向下曳出一条劲猛的曲线。
    “f***！”国际友好大使知洋右卫门不由怒骂一句。
    这黑高个儿除了他们的大前锋—鬼头峰太郎，其他人根本没法拦。
    这也就是他对这场比赛不抱希望的原因。
    只要鬼头峰太郎被钳制住了，他们的希望就很渺茫。
    上杉櫂虽然不懂比赛规则，但刚刚谁厉害，他看得明明白白。
    观众席上。
    羽田希暮问：“应该很难赢吧？”
    九十梨香：“以目前状况来说，确实如此。”
    绫香莉映：“毕竟上杉没练过篮球，他弓道倒是挺厉害的。”
    最后面，与后藤坐在一起的坪川贵弘推推眼镜：“那是你们没看过上杉投球，他的投球，简直反人类。”
    后藤岩胜小鸡啄米样的疯狂点头：“就是就是。”
    .......
    没多少时间给队友们缓冲，星伸国际学园得分之后，己方队伍的传球再度开始了。
    国际友好大使知洋右卫门向鬼头峰太郎递出了篮球。
    ——他的体格和技巧是他们这整只队伍最佳的突破手。
    星伸国际学园的众人深知迅速这一点，迅速回防自家篮筐。
    采用“23”的阵型，以加强篮筐下和底线的防守。
    神越其余三位队员迅速跑位，以限制对手的步伐。
    鬼头峰太郎看到星伸国际学园队伍严丝合缝的防守，运球之中，不禁皱眉思索。
    ——这些家伙的阵型，可比之前那几场比赛的对手厉害多了。
    对付23从斜面进攻是最好的出发点，但对方也一定知道。
    在这个前提下，再从斜面进攻，他们有可能提前变位，导致自身突进困难，进而难以突破对方的防守线。
    被拦球是必然事件。
    自家的小前锋、和中锋钳制不了他们太久，得分后卫上杉同学又不太靠谱......
    这样的话，就只能靠自己了...可以从......
    “球，给我吧。”
    鬼头峰太郎侧身回头，看一眼5号球衣的上杉櫂。
    不是他不愿意相信，而是之前的种种，包括他刚才跟随队友的动作，都能看出上杉的的确确是一个新人。
    连星伸那边对他的防守，都因此变得薄弱了很多。
    这还是仅仅第一个回合。
    因此可以看出星伸那边的变阵与策略有多灵活，几乎是场场比赛与队友磨合出来的默契。
    “球给我吧，不然就又要犯规了。”上杉櫂再次对鬼头峰太郎说道。
    鬼头峰太郎体型健硕，侧头对他问道：“你...真的没问题？”
    “没问题。”
    场外的裁判已经皱眉，再不传球的话，这边就又要判罚。
    没太多时间思考，鬼头峰太郎是果断的，直接将球扔给了他。
    同时，对他露出一个壮汉的微笑：“记得运球跑位哦。”
    然后就加入了半场内的攻防之中。
    在体育馆内的同学的注视下，上杉櫂开始向地面拍起了篮球。
    嘭...嘭...嘭...
    声音清脆，干净。
    要说什么运球、跑位、抢断...之类的东西，上杉櫂是一概不会的。
    他连篮球场中间的那个圈圈叫什么都不知道。
    对手肌肉腱子在刚才的奔跑中，已经快撞到了他的脸上。
    跟球，却又没摸到球，是极累极累的。
    篮球声戛然而止，但体育馆内热烈的讨论声不绝于耳，他们大多是在期待，他这个刚刚抱球都要犯规的男子要怎样突破对手难以逾越的防线。
    “唉。”
    双手抱球的上杉櫂叹了一口气，越过半场，目视极远处的篮筐。
    双臂，在优雅的身姿中，渐渐抬起：
    “篮球这运动，我是真喜欢不起来啊。”

 第188章 七月的体育祭（6）

    身体，一跃而起。
    篮球，在他修长的手中使劲高抛砸出。
    完美，无瑕。
    此刻，会场内的所有视线全聚焦于那条上帝之手才能绘出的究极曲线。
    这梦幻一般弧度，令坐在前排喜欢看篮球比赛的数学老教授都不禁瞪大了眼，掂了掂他圆形的老花镜。
    梦幻一般的线条，梦幻一般地被拥入了篮筐的怀抱。
    没有撞击，只有篮球的落地声响回彻在体育会馆内。
    一排排的观众席滞愣一秒，而后瞬间顿时响起了最为热烈的喝彩声。
    这份英姿，正中他们心中悸动的美感。
    许多隔壁学校不认识他的女学生、自家学校的女学生......
    反正是女子高中生们纷纷将双手放在嘴边，使劲闭紧眼睛发出了少女的尖叫：
    “啊——！好、好帅！”
    “太——太帅了！”
    “不行了！不行了！”
    似是十多年前，少女们见到木村拓哉那般疯狂。
    这是......半场投篮？
    两支队伍9个人的视线同时看向哐哐落地的篮球，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国际友好大使知洋右卫门与星伸的外国友人们同时面露惊讶：
    “****！”
    “这么厉害！？”
    虽然语言不通，但他们的表情是说不了谎的。
    超越半场的投篮，还是clean sho（空心球）。
    噢！我的上帝啊，这是啥？真是见鬼！我简直不能相信我的眼睛。
    ——反正知洋右卫门就是这么解读他们脸上的表情。
    比分板上，神越高校队的0，转变为了3。
    果真有立花教练说的那么厉害。
    神越校队的众人见识到他们那条说不出韵味的曲线，心底的疑问转变为了踏实。
    比赛继续开始。
    比赛方向的方针回调了，现在的鬼头峰太郎几人相互点头，已经明确了己方接下的战略目的——保护投手上杉投球。
    要问为什么，就只是因为他打篮球那么多年都没见识到那般丝滑的投篮线条。
    现在，这场比赛有了最简单的获胜方式。
    在队友的掩护下，汗水涔涔的上杉櫂不断起跳。
    潮水一般的三分球，颗颗进篮。
    中场休息时，黑高个儿双手抱头，绝望地看向比分扳上那102分的高分，心想上帝都没你这么离谱！
    气力似乎使不完的上杉使比赛早早失去了悬念，提早进入垃圾时间。
    对阵全国强队星伸国际学园的比赛，自然是以大比分的胜利结束。
    在会场内前所未有的欢呼声中，神越校队走下了赛场。
    “......”
    “......”
    “......”
    头发湿润的上杉櫂看向对他一脸狐疑的队友们：
    “怎么不说话了？”
    中锋高本稔，掩护小能手瞥他一眼，摊开双手道：“我该说什么？”
    “你还是人吗？”赛场上不时对国际友人发出“友好发言”的知洋右卫门说出了他的心声。
    “还行吧。”
    上杉櫂看到了站在休息室门口外等待自己的花丸花火。
    “什么叫还行？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这颗颗三分的投篮技术，能叫还行。”
    组织后卫，8号球衣的小口爱之助面部表情真挚地拍了拍上杉的肩：
    “上杉同学。”
    “嗯？”
    “来打篮球吧，有了你，村越那家伙可以永远离队了。”
    上杉櫂推开他们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容我拒绝。”
    ————————
    “櫂君......”花丸花火向他递出了透亮的瓶装水。
    “谢谢。”上杉櫂接过的同时，对她笑了笑。
    花丸花火一见到他的笑，就不禁脸红。
    因为早上的事。
    “上杉你打篮球，意外的厉害啊。”羽田希暮双手扶住花丸花火的肩膀，面带年轻女性的微笑。
    “羽田老师也在观赛？”上杉櫂扭开瓶盖喝一口小花火的水，喉润之间，清凉透心。
    “本来是看村越同学比赛的，现在就临时换成你了。”
    九十梨香对他点点头：“意外的厉害啊。”
    “所以为班级和学校赢得荣誉的我，有什么额外奖励吗？”
    九十梨香对他的话不无意外，浅浅地笑：“这种事情要去问校长，我和羽田老师是没什么钱的。”
    “九十家的大小姐会没有钱？”
    “反正我现在是没什么钱。”
    九十梨香保持微笑说，“欸，对了，上次来班级找你的人是谁啊？看着与你挺熟的样子。”
    “女孩子？漂亮吗？”羽田希暮好奇问。
    “是挺漂亮的。”九十梨香说。
    上杉汐的白白长腿，是水手服百褶裙完全掩盖不住的那种，就算是女孩子，也不由会第一时间注意这一特征。
    其二就是一副懒散的无神双眼了。
    “哦？”
    羽田希暮看一眼上杉身旁的脸蛋时刻充血的羞涩小花火，他记得她昨天跑步之后状况和心情都不是很好。
    作为老师她特意去询问了两句，很奇怪，那时候上杉居然不在场。
    “上杉君可不要做什么对不起花火的事情哦，老师我会盯着你的。”
    “那是我堂姐。”
    “就是现在剑道部的部长？”九十梨香听说过那件事，“怪不得也姓上杉，但上次在学生会见面，我怎么觉得她对我有些不满的样子。”
    “有...不满？”上杉櫂觉得上杉汐是不会把这种情绪流露出来的人。
    尽管班长是九十家的独女。
    九十梨香摇头：“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毕竟她好像对什么人都不喜欢搭理。”
    “上杉...汐？”羽田希暮貌似也听过这个名字，“就是京子班级上那个的转校生？好像是剑道特招生吧，最近有很多这样临时转校的。”
    花丸花火在一旁插不上她们之间的话，时不时偷偷抬头看一眼脸庞被打湿的上杉櫂。
    然后，软软的唇里，回想起了那块草莓蛋糕的味道。
    很香...很甜...很......
    花火在想些什么！
    脸红红的花丸花火赶紧晃晃不怎么聪明的脑袋，把这些让她小鹿乱撞的心思全部扔开。
    “怎么了？”上杉櫂发现了她的动静。
    “没什么。”花丸花火不敢去看他，扭开脸说。
    “发烧了。”羽田希暮微笑说。
    九十梨香看一眼窗外只能用耀眼来形容的太阳，然后回头说：“这么热还能感冒？确实是的话就先去一趟医务室吧。”
    医务室当然没去，上杉櫂换了身衣服后，便和花火一起去教室取便当。
    中午，当然是开饭，然后摸鱼的时间。
    “去哪里吃？”
    小手纠缠在裙摆上的花丸花火赶紧说：“食堂。”
    水手服胸口的红色领巾，被她的脸蛋衬托得更加可爱。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上杉櫂说：“地科教室不好吗？”
    花丸花火赶紧驻停下来，黑色小皮鞋包裹住她小巧的脚丫。
    “不行。”
    她又赶紧后退两步，两只手护在胸口。
    “櫂君会做坏事。”
    上杉櫂打探四周，在这暂时无人经过的走廊对她说：“亲亲嘴，没什么吧？”
    在中庭绿荫的遮蔽下，花丸花火很少女地低头，抿唇说：“櫂、櫂君现在不止和花火亲...亲...还...还...伸...伸舌头...”
    最后几个字对羞涩少女来说，说出口都是极难的。
    “很讨厌？”
    “嗯。”
    “可是小花火早上的时候明明——”
    上杉櫂被羞涩的花丸花火捂住了嘴。
    鼻息中，充斥着她柔软小手的芳香
    “不、不许说。”
    上杉櫂拿下她的手，“櫂君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小花火的啦啦队表演在什么时候？”上杉櫂转移话题。
    “櫂君，之前不是看到了嘛......”
    “小花火努力跳舞的样子一场怎么看够，小肚皮很可爱嘛。”
    花丸花火尽量努力抬头看他，小小地说：“花火...觉得櫂君最近总是在说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太喜欢你了。”
    上杉櫂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看起来极度认真，“所以那个人说的话，花火不要往心里去。”
    花丸花火一直对那天让他担心的自己，深怀愧疚。
    说话的语气都弱了三分：“对不起......”
    上杉櫂对她露出只属于她的微笑：“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花火都是未婚妻了。”
    “花火...想现在就和櫂君结婚......”说出这句话，花丸花火的紧张心都在加速跳动。
    上杉櫂刮了刮她的鼻框：“年龄不够。”
    鼻子痒痒的花丸花火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指：“可是...花火都感觉和櫂君待在一起好久了。”
    “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你小时候我可是帮你洗过澡的。”
    “櫂君不要提那件事情......”羞涩至极的少女，简直就是为花丸花火量身定制的词，“花火...那时候还是小女孩...”
    “十多年后，也是一样的。”上杉櫂向前继续走动。
    花丸花火赶紧小踏步跟了上去，侧头对他问道：“櫂君，什么一样的呀？”
    柔和的光，如金粉般闪耀在两人的周围。
    上杉櫂回过头，微笑面向她：“一样的笨。”
    午饭，是在食堂吃的。
    上杉櫂去剑道部陪同训练去了，明天就有比赛。
    花丸花火和一众女同学正在努力抬水，去往她们班级的休息区。
    一旁满是郁郁葱葱的树木，生机盎然的绿叶，透露出夏日的气息。
    “呼~呼~”
    小嘴连续喘着吁吁的气。
    抱水这种体力活，对花火这种女孩子，任务艰巨。
    前面的九十梨香、川濑奈乃和绫香莉映也在绿荫下停了下来，各自将一箱子水的水放在地上。
    身体小得跟个国中生一样的川濑奈乃除外。
    “要不先休息一下吧。”九十梨香回头说。
    看一眼累得粉汗盈盈的花丸花火，绫香莉映没有意见：“那就先休息吧，休息站那边还不急。”
    “欸。”
    放下箱子，白皙的手臂抹一下额头湿濡头发的汗滴，九十梨香忽然叹了口气，“为什么我们班的男生们，大多比女生还要柔弱。”
    绫香莉映：“他们其实大多是不想做，只喜欢偷懒。”
    “那也太懒了吧，今天的这些工作都是我们几个在做。”
    川濑奈乃“哼”地一声双手抱胸，用奶凶奶气的声调说：
    “帮女生搬东西这么好的搭讪机会都不好利用，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
    九十梨香对她笑了笑：“其实是没有男生敢对奈乃酱你告白吧。”
    “班、班长在说些什么！我又不想找男朋友！”川濑奈乃气鼓鼓地扭过头。
    绫香莉映刚想说话，就被某个声音打断了。
    “梨香！梨香！快救我！快救我下来！”
    身体很累的花丸花火不断张望四周，最后才寻声望向了两人多高的树上。
    一个黑裙少女。
    九十梨香看到她坐在树杈上，也有些惊讶：“榊纱？你们怎么跑我们学校的树上去了？”
    黑色裙摆在夏日的风中微曳，从下面看，能看到很不可思议的神秘东西。
    北川榊纱双手抱住树干对下面的几人大声说：
    “我！我只是不小心来你们学校的树上的，绝不是有意的！”
    川濑奈乃对上面的黑裙少女大声喊：“不是有意的！那你是怎么上去的！”
    “我也不知道！”北川榊纱回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
    其实刚才她的解释都很莫名其妙。
    花丸花火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是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儿。
    要不是上杉櫂知道照片的事情后作了解释，花丸花火还真的以为她就是他偷偷交往的新对象。
    九十梨香双眼无神，对树上少女明显就是敷衍的话不予理会，大声喊：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跑我们学校来了？”
    北川榊纱很傲气：“我、我不说！”
    “不说，就在树上呆着！”
    “啊~~梨香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可是有过穿一条胖次的友谊啊！”
    绫香莉映看一眼用轻声咳嗽的班长：“......”
    川濑奈乃一脸少女的好奇：“班长大人，还有这种事情吗？”
    “咳咳......”
    九十梨香展现出她大小姐的一本正经，“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
    “什么不存在！”
    北川榊纱赶紧驳回她的话，抱紧自己的树干，“明明就是事实啊！唔，应该是十年前吧，梨香你晚上和我一起睡觉的时候尿——”
    “停！”
    九十梨香涨红了脸，赶紧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快别说了！榊纱你什么事情都不行，就这件事情就记得最清楚！”
    川濑奈乃没听清楚这让班长十分羞愧的事情，因此更加好奇地凑到她的身旁：
    “班长，她刚才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第189章 忽然落雨

    体育祭的太阳，格外耀眼。
    光芒打落在繁茂盎盛的树叶上，将阔叶树树枝上北川榊纱的黑色连衣裙都染出绿色。
    面对川濑奈乃的询问，九十梨香当然不会说自己小时候尿床的事情，这样有损她班长的威严。
    敷衍两句后，便叫上绫香莉映一起去往教学楼旁的杂物室，在老师的允许下拿了个梯子过来。
    看到救命的工具，紧紧抱住树干打盹儿的北川榊纱瞬间精神。
    她开心地笑，对下面招手说：“梨香，你好慢啊。”
    “啰嗦！”
    九十梨香毫不客气地回她一句，将梯子支在树干上。
    抬头对她喊：“行了，快下来吧。”
    绫香莉映走到花丸花火身旁，问：
    “她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
    “反正我是没见过。”川濑奈乃瞅着北川小心下梯子的动作。
    咚...
    落地的风，将踏在地上的北川榊纱的小裙子掀起。
    一片片落叶，也随风尘飞扬。
    她非常优雅地对面前的众人作了个大小姐礼仪：
    “初次见面，我叫北川榊纱，和梨香是从小的旧识，请各位多多关照。”
    作为回礼，大家都做了自我介绍。
    只有花丸花火在介绍自己的时候，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九十梨香：“你跑我们学校来做什么？还有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哼哼~”
    北川榊纱微微仰头，轻闭眼说：“找人。”
    “你不是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并不妨碍我到你们学校来找人。”
    九十梨香抬头，看了眼枝干粗壮的阔叶树：“所以你就爬我们学校的树，还挂在了上面？”
    “这、这是失误！”
    北川榊纱尽量让自己看来很正经，“昨天我都没有被耽搁在上面。”
    “那今天是为什么挂树上？”
    北川榊纱隔着裙子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自信满满地说：“我饿了，没有力气。”
    “头一次见能把饿肚子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这是事实嘛。”北川榊纱低头掂了掂自己的裙摆，看看有没有弄脏。
    九十梨香知道她离家出走的事情：“你哥哥没给够你钱？”
    “他太小气了，才给我50万円，还不够我一个星期的饭钱。”
    “我看以后谁敢养你。”九十梨香很不看好她以后的生活，“说回正事，你到我们学校是干嘛来的？你这可算是非法入校啊。”
    “找人呀！”
    北川榊纱拍拍好看的花边黑裙，然后气鼓鼓地说：“找一个叫上杉櫂的人，我在昨晚上没东西吃的时候，决定了必须要让他道歉！”
    上杉？
    听到这个名字，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花丸花火。
    ————————
    剑道部，算是体育祭前的临时训练。
    上杉櫂坐在休息区，吃着用早上剩下100円买的便宜冰棒。
    他只是来这混个脸熟，以免剑道部部员忘了他这个大将的样子。
    剑道，光是看着他们素振，稽古对战就觉得热。
    还要时刻爆发气合，大声吼出来。
    参加比赛，好累，有没有什么能躺着挣钱的工作？
    上杉不想努力了，只想被少女富婆包养。
    嗯......被小花火包养就挺不错的。
    她也应该很乐意照顾自己的起居。
    不过按照岳父大人的意思，那样的他就必须改姓花丸。
    花丸櫂？
    想一想，自己怎么那么没志气呢，说好的摸鱼摸到人生巅峰。
    话说有志气和想摸鱼，好像是相反的意思。
    花丸佑月摘下墨镜走过来，坐在上杉櫂的身边。
    “最近过得很好嘛。”
    “为什么这么说？”上杉櫂没有去看身旁的花丸佑月。
    “从你脸上就能看出，一脸春天的气息。”
    “嗯嗯，”上杉櫂敷衍两声，“那佑月叔的春天又在哪里呢？”
    花丸佑月笑起来：“你佑月叔天天都是春天，春风荡荡听过没有，站在里面的人迎接春风的便是我了。”
    上杉櫂知道他是在吹牛，没有接下话。
    剑道部的会馆，全是竹剑的啪啪声，以及气合浑厚的吼声。
    上杉汐把剑道部运营得不错，至少大家在夏天挥洒而出的汗水是说不了谎的。
    上杉櫂吃着甜味冰棒，凉爽的感觉悠然于心：
    “话说小叔为什么要去哪种地方？”
    “歌舞伎町？”
    花丸佑月没有回头，随手抓起身旁一瓶布满露珠的冰凉可乐就喝了起来。
    即便不是他的。
    ——没有酒，他就只喜欢喝可乐。
    “你想知道？”
    “我是怕有一天你喝倒在那地方不省人事。”
    花丸佑月不在意地笑了笑：“也没什么不好的。”
    上杉櫂看向他这身经常穿的浅蓝休闲装：“小叔你条件这么好，真的不打算找个女朋友结婚？”
    “我不像你啊，小櫂，”花丸佑月拍了拍他的肩，“能和我小侄女有那么好，还可以圆满的感情。”
    “你知道我喜欢谁吗？”
    “嗯？”
    “信月的母亲。”
    花丸佑月放下被屯屯屯喝完的白瓶可乐，站了起来戴着墨镜离开这竹剑响亮的剑道场。
    “我再去买瓶可乐喝。”
    花丸信月的母亲？
    是谁来着？
    上杉櫂有些记不起来了。
    “前、前辈，打扰一下。”
    上杉櫂抬头看着满头大汗的女生部员：“嗯...？你说。”
    抱头盔的样子看起来是挺累的。
    她指了指上杉身旁的空瓶子，试探着问：“前辈是不是拿错了...这是我的可乐。”
    “花丸顾问喝的，不是我。”
    “那、那怎么办啊...”
    “等会儿他会拿瓶新的回来，你问他要就是了。”
    “不好吧...”
    “他有钱。”
    ————————
    下午全是比赛，但没有一个与上杉有关，所以他就清闲地摸鱼。
    坐在后苑遮满天的树荫下，连书上的字都开始清凉起来。
    五个校区的校服各有不同，但上杉还是喜欢神越的黑色水手服。
    能恰到好处露出锁骨的领口，胸口上红色的小领巾，随风摇曳的百褶裙，最后则是黑色长筒袜下，黝黑发亮的圆头小皮鞋。
    要问为什么喜欢，因为它会被花火穿着。
    上杉櫂在这儿等待那个小乞丐，听花火打电话说，她今天义正言辞要自己必须道歉。
    ......
    “对——对不起！”
    使劲低头攥裙的北川榊纱看到了上杉櫂合上书，书上面是她不认识的几个汉字。
    上杉櫂刚一合上书，就发现了远处偷偷躲在售货机后边的花丸花火。
    她戒指上的光，晃到自己了。
    解释了那么多，她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似乎所有的鼓励都会被她刻意消化，最后将错误全部归咎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责怪自己不够优秀，责怪自己不够好。
    上杉櫂忽然不知道她的小自卑应该怎样治才行。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多陪陪她。
    无论是多平常的日子，只要在陪她的身边，她就能更好一些。
    她的心愿，一直以来也是如此渺小简单。
    “对——对不起！”见上杉櫂没搭理自己，脸蛋涨红的北川榊纱又赶紧说了一句。
    “你不是要我今天必须道歉？”上杉櫂再看一眼售货机后，已经没了花火的影子。
    “不先道歉的话...我怕你不搭理我.......”
    “事实上我一点也不想搭理你。”
    “我...很讨厌吗？”
    脸裹纱布的北川榊纱低着头，明明自己道了歉，换来的却还是这样子的回应。
    上杉櫂是最见不得女孩子这样，因为这种低落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以前的花火。
    他稍稍放缓语气：
    “问题不是你，我说话就是这样的，抱歉了。”
    说完，便起身走开。
    树叶在头顶哗哗作响，北川榊纱转过身，裙摆处荡漾出少女的色彩：
    “谢、谢谢你的2000円。”
    声音，伴随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越来越小：
    “虽然我也没有用到......”
    ————————
    从那天开始，天就开始下雨了。
    体育祭也顺期延后。
    这是天气预报也没有预报到的天气。
    雨已经持续了三天，花丸花火也在第二天的晚上得了感冒，刚巧是那瓶健康保护药剂作用消失的那天晚上。
    上杉櫂端着药水蹲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用嘴巴难受吸气的样子。
    心中对屋外绵绵脉脉的雨，也讨厌了几分。
    看一眼表盘，已经到了正午的饭点。
    “櫂君......”
    上杉櫂凑在她的面前。
    花丸花火原本可爱的小脸很是难受，脸蛋也是不正常的烫红。
    她蹙着眉，紧闭眼，发出的细弱声线也携带着浓浓的痛苦：
    “櫂君、櫂君...能告诉花火...花火究竟、究竟做错了什么......”
    天空中阴云冗冗落下的雨水，似乎流落在她发烧的额头上一般，满是润湿的发丝。
    是做了什么梦吗？
    这几天稍微好转的情况，恐怕又因为这场病而原地踏步了。
    上杉櫂也不愿看着她做这个难受的梦，轻摇着她，呼唤她的名字：
    “花火，花火，花火——”
    花丸花火有了反应，眉头连续蹙了几次，才艰难睁开朦胧的眼。
    一切事物在昏沉的大脑里都是模糊的。
    雨声入耳，眼眶流转着晶莹。
    从梦境中退出的花火迟钝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这里是自己的房间。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他熟悉的脸。
    花丸花火缤紫色的眼眸渐渐回转高光，她对他伸出了自己虚弱的小手：
    “櫂君......”
    上杉櫂握住她发烫而又怜弱的小手。
    “是做什么梦了吗？还流着眼泪。”
    花丸花火不想让他担心，用发烧的声音说：“没、没事的...只是有一些热......”
    “感冒了还说些胡话。”上杉櫂能感受到她的小手在依靠着自己，又软又娇小，“忘了我之前对你怎么说的吗？”
    “嗯...”鼻音沉沉的花丸花火微微点头，“花火是櫂君的未婚妻...不能什么事情都一个人藏着。”
    苦涩的汤药，在一旁腾雾出热气。
    “所以花火难受的话，要记得和我说，藏在心里对自己不好。”
    上杉櫂端起一旁的逸散出苦涩的汤药，“花火已经足够怜弱了，对她来说，开心一些才是最重要的。”
    花丸花火看到递在嘴边的勺匙，满怀歉意地对他说：
    “对不起...花火又让櫂君担心了......”
    “还对我这么客气。”
    上杉櫂一勺一勺地将汤药递喂在她的嘴里。
    “苦吗？”
    “有一点......”
    “毕竟是汉方药，苦也是正常的。”
    “要不要吃糖？”
    “櫂君...”
    上杉櫂见她不愿吃，微笑说：“是不想再被当成小女孩了？”
    花丸花火点点头。
    “这有什么，会在意吃一颗糖就是小女孩的你才是真的小女孩。”
    上杉櫂再次递出剥开的糖果。
    “有时候真的觉得你不像是15岁的年龄。”
    花丸花火用樱唇轻轻含住他手指递过来的糖果。
    “櫂君...是不喜欢吗？”
    “不是，”上杉櫂摇摇头，“花火的性格就是这样的，弱气到脆弱，所以某些事情才会特别像是一个小孩子。”
    “我并不讨厌就是了，所以也别勉强自己去强行改变。”
    花丸花火听到他的声音，昏昏的脑袋都要好上不少。
    “櫂君...还是先回去吧......”
    “吃完药吃完糖，就嫌弃我了？”
    “没、没有！櫂君，花火只是...咳......咳......”
    花丸花火一激动堵塞的鼻子喘不过气，就连带着两声咳嗽，通红的脸蛋布满了难受。
    上杉櫂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想也不该这么刺激她：“抱歉。”
    额头上敷着毛巾花丸花火继续将刚才的话说下去：
    “只是、只是花火感冒了...櫂君待在这里话...很有可能被花火传染，所以櫂君还是先回去吧......”
    上杉櫂笑了笑：“和你一起感冒也行啊。”
    “櫂君为什么这么说...？”
    “和花火待在一块儿，不好吗？”
    “櫂君，还是回去吧......”
    “不用担心。”
    “可是......”
    上杉櫂拿下她额头上的毛巾，在冷水盆里又拧了一道，重新为她敷上。
    “我感冒的话，你不就可以照顾我了？花火不会嫌弃我的吧？”
    “不、不会的，花火一直、一直...”
    “一直什么？”上杉櫂问。
    “一直都喜欢櫂君......”羞涩的花丸花火咬着字。
    “嗯，我知道，”上杉櫂露出微笑，“作为奖赏，花火还有哪里不舒服都可以说出来。”
    “肚子.....”
    声音细微到甚至上杉都没有听清。
    “什么？”
    由于脸太红，甚至分辨不出是不是因为发烧而导致的。
    “肚、肚子...揉一揉......”
    上杉櫂从她羞涩的表情，读懂了她的意思。
    “这才月中吧，以前不都是月末？”
    “花火...也不知道......”
    屋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门窗，浸润在耳旁，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少女肉肉软软的肚子，依旧那么细腻滑嫩。

 第190章 灰蒙蒙的雨，带来清新的空气

    （千千子又没来得及码完...最后三百字先拿之前的顶着，还没改...也没改错字，不建议现在看......）
    ——————————
    雨，依旧挂满了天空。
    花丸花火的病情很快有了好转，但也还是只能在家里呆着。
    上杉櫂每次去看她的时候，她总是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发愣。
    这种冷淡灰色，让上杉櫂觉得她好像快要消失了一般。
    明明只是一场感冒，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
    或许是她最近几天都不怎么爱笑导致的。
    淅淅沥沥的风雨中，上杉櫂提着满是甜点的塑料袋，用钥匙打开了花丸家的门。
    “打扰了。”
    并没有听到花丸花火的回应。
    上杉櫂在玄关处换下鞋，旁边的皮鞋说明了花丸裕樹今天也在家。
    走进客厅，花丸太太在忙碌午餐，岳父则在沙发上观看新闻。
    【近日，在千代田区大手町的白水银行总行，一名住在静冈县滨松市的36岁女子用玩具刀威胁柜台上的女员工说：“抢劫，把钱交出来。”
    女员工没有过多理会，直接按响了工作位上的警铃，随后冲进来的两位保安当场制服该女子。
    据悉，该女子因涉嫌抢劫未遂被捕，所幸此案中无人受伤。】
    “伯父，花火呢？”上杉櫂将塑料袋上的甜点放在桌子上。
    身着白衬衫的花丸裕树手端盏茶，杯中缓缓冒出清幽淡雅的茶香。
    他目视前方电视说：
    “花火刚刚才喝完药，现在应该在睡觉，。”
    手指轻抚温热的杯壁，瞳孔略微凝聚，花丸裕树转头问：
    “丫头最近精神不好，发生了什么事？”
    “以前的问题。”
    “谁刺激她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家伙，但他加了花火的line，有时候还跟踪我，拍一些让她曲解意思的照片。”
    花丸裕树皱起眉，凝了声：“那人的目的是你，还是花火。”
    “性别不知，目的不明。”
    “既然是想让丫头误会你，那大概率就是奔着她去的。”花丸裕树轻抿一口茶水，缥缈而起的热雾在脸前消散。
    上杉櫂不知道岳父从这只言片语中获取了多少信息，能如此断定这个结果。
    “那个人最近还有动作没有？”
    “一直在加花火的line。”
    “为了达成目标，但又没有成效，进一步的行动是一定的。”
    清盏的茶杯中，倒映出花丸裕树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眼睛。
    “最近多注意点花火，别让她一个人走校外的路上。”
    “我能不能跟在她的身后？”
    “可以，但我也必须在场。”
    上杉明白岳父这是在担心花火出事情。
    “我保证...”
    “再多的保证，也不如亲眼所见，”花丸裕树打断了他的话，“别忘了，我可是她的父亲，认识她的时间可比你还要多三年。”
    这是岳父大人要出手的意思。
    那人要是学生还好点，要是社会人士......
    花丸裕树是警视长，应该不会做什么私自毒打嫌疑犯的事情。
    厨房饭菜的香气传入客厅，花丸太太端菜出来的时候能明显看到肚子大了不少。
    自家小姨子就要出生，也不知道岳父准备给她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花丸太太对他微笑一声，让他去楼上喊花丸花火下来吃饭。
    花丸裕树看见她走回厨房，对上杉櫂说：
    “快上去吧，你不在，花火那丫头就一直念叨你，昨天晚上我买的火龙果她也要给你留一个。”
    “她从小就很脆弱，也一直在偷偷喜欢你这小子，所以别辜负她，我可不想因此少了一个从小养大的女儿。”
    “不会的。”
    “伯父，信月的母亲是谁？”
    “花丸信月？他好像就在不远的早稻田附高读书，我记得2个月前他还来我这儿拜访过一次。”
    花丸裕树回想一下，然后说：
    “信月的母亲是花火的姑姑，也就是我的妹妹花丸叶月。我记得你以前见过她的，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
    上杉櫂赶紧上楼。
    坐在沙发上的花丸裕樹侧头看向上杉消失在楼梯口的脚步，回头轻抿下最后一口茶。
    ————————
    咚咚......
    为了不再遇见传说中的开门福利，上杉櫂敲了两下门才进去。
    屋内敞开着帘纱，落地窗外稀稀落落的雨冲刷翠树，仍未停歇。
    花丸花火盖着被子，坐在电脑前。
    红润的小鼻子上还塞着白色纸巾，她缤紫色的眼眸倒映出屏幕上一笔一勒的人物轮廓。
    从外形上来看，画的是个白毛小萝莉。
    白毛白丝，洛丽塔洋裙，蓝色瞳孔，没穿鞋子的白丝脚丫踩着一个西瓜，作出奶凶奶凶的表情。
    “怎么画这个？”
    聚精会神的花丸花火被脸旁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张侧过头看他：
    “啊...櫂君？”
    上杉櫂轻捏一下她软得舒心的脸颊，笑着说：“怎么画这个了？”
    感冒中的花丸花火看了一眼屏幕，瓮声瓮气地说：“画...画插画的话，挣的钱就更多一些。”
    上杉櫂看一眼屏幕中的白毛萝莉问：“这一张多少？”
    “一万円。”花丸花火说，“已经画了三天，快要完工了。”
    “那一万円是不是少了点？”
    “花火是新手，没有人气......”
    花丸花火画画都很细心，每一笔绘出的都是精致柔美的线条。
    比如那个白毛萝莉踩西瓜的jiojio就画的很好，少女的白丝脚丫踩在圆润的西瓜上，小小的脚趾乏起点点嫩红。
    哪个家伙的xp这么怪，萝莉白丝配西瓜？
    为什么踩的是西瓜？
    因为小脚丫踩上去有条圆润的曲线？
    上杉櫂指着屏幕萝莉的白丝脚丫子问：“花火是不是对着自己的脚画的？”
    花丸花火下意识看了眼自己踩在椅子上的裸足，脸蛋是难以消退的晕红。
    “不是的。”
    “我总觉得和你穿白丝的时候很像。”上杉櫂从屏幕上挪开视线对她说，“花火要不要试试这个？”
    “不、不要，”花丸花火用弱气的声线拒绝，“怪怪的动作。”
    “花火自己画的动作还觉得奇怪？”
    “就是奇怪。”
    上杉櫂把一直藏在身后的甜点提在花丸花火面前：
    “我给花火吃蛋糕，花火穿漂亮的裙子给我看。”
    花丸花火看到了那天同款的牛奶草莓蛋糕，愣了愣神。
    上杉櫂对她傻乎乎的呆滞小脸笑了笑：
    “是又要我喂吗？”
    花丸花火听到“喂”这个字，立马将脑袋缩在双腿上：“不行，不能喂花火。”
    “我们有几天没亲过了。”上杉櫂将甜点袋子放在电脑桌上。
    “櫂君越亲花火就越坏......”花丸花火仍旧埋着头，超小声地说。
    “花火太可爱了。”
    “花火不可爱......”
    “可爱的女孩子说自己不可爱，就会更可爱。”
    “抬头好不好。”上杉櫂说。
    对于他的话，花丸花火是很听话的。
    瞄出个眼睛，看到他离自己很远，便继续小心侧头抬脸。
    如初生的小动物一般胆怯。
    见她抬起了羞红姣好的小鼻子，然后很快就被某个家伙趁机在嘴唇上轻点了一下。
    “......嗯。”
    天空垂落的冷冽的雨，仍将天空湮得灰蒙蒙的。
    不过眼前脸蛋羞涩的花丸花火，却真实得动人心神。
    “花火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吗？”
    花丸花火看着他：“知道的......”
    “我喜欢你，这份喜欢会一直持续下去的，任何时候都不要担心。”
    花丸花火眨一眨在灰色雨天中，依旧色彩斑斓的缤紫色眼眸。
    冷雨的味道，让这世界好像只剩下了眼前的她。
    “我知道花火一直都在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但我也一直都知道她在努力。
    “她的温柔和贴心早已足够了，每天都在做便当，每天都在做晚饭，他的衣服她会洗，他的话语她会听。
    “没有过怨言，没有过不满，有的只是一点一点默默无闻的付出，很普通，但却又有着最为珍贵的爱心。”
    上杉櫂对她仰面的小脸露出好看的笑。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回答她，也没有比她更加好的女孩儿了。”
    “或许有人不喜欢她的性格，但是我喜欢也会一直喜欢一直弱气的她。”
    “一个人的爱是有限的，但有了花火就远远足够了。”
    “櫂君......”
    “花火不会再喜欢其他男孩子了吧？”上杉櫂说。
    “不会的......”
    “所以，也永远不要担心我会喜欢其他人，对陪伴他十二年的自己，要永远保持自信。”
    上杉櫂牵起她的小手。
    “毕竟这个女孩儿，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在他的心里占据了一整块森林。”
    “櫂君......”
    递出小手的花丸花火抬着头，脉脉眉眼一直看着他。
    “楼上的两位！吃饭啦！”花丸太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并且还以他们听不到的声音摇头一句：“真是的，小櫂每次上去叫花火酱，每次都被一起拖在上面。”
    “先吃饭吧，甜点等会儿再吃。”
    “嗯......”
    一番话，上杉櫂能感受到花丸花火的心情与精神又好上了不少。
    他明白不是自己说得有多好，而是小花火太过在意自己。
    一些稀疏平常关心的话，都能在她的身上收获成倍的效果。
    花丸花火一直都是这么一个心愿渺小的女孩子。
    对她，简简单单的爱就足够了。
    ————————
    七月二十三日，周日。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段已经开始放暑假了，但因为这届特殊体育祭的原因，估计又延后了几天。
    最重要的，延后的几天竟然不从开学日补回来，白白少了好几天的假期，简直不可理喻。
    要怪就怪头顶上的雨。
    “好些了吗？”
    透明雨伞下，人数稀少的长街上，上杉櫂陪花丸花火买药回来。
    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十指交叉紧合。
    冷冷清清的小雨使少女围上了一条围巾，柔和的短发已经在前方蓄长了一节，两边用两个辣椒小发卡别住。
    “我知道后面蓄两节是双马尾？这又是什么发型？”
    花丸花火漂亮的蓝色洋裙下，穿有细滑的白丝。
    60丹尼尔，刚巧是蹲下去就能在膝盖处凸显出淡淡肉色的那种。
    “其实花火也不知道......”花丸花火轻轻卷动胸前的发蔟。
    “女孩子会不知道自己的发型叫什么？”
    “花火只是觉得好看而已，就照着蓄了一下，没有了解过名字。”
    “很可爱。”
    和一身蓝色小洋裙，斜背浅蓝色挎包的小花火更是相得益彰。
    “谢谢櫂君......”花丸花火甜甜地回应。
    窄窄的街道，却又有路边绿化灌木与一条街的自动售货机。
    雨落雨伞，入耳清脆明快。
    “今天我们再一起洗个澡怎么样？”
    “櫂君最近为什么...总想和花火一起洗澡......”
    “和可爱女孩子一起洗澡，不是作为男人的梦想吗？”
    “那櫂君的梦想已经实现了...所以不能再找花火一起洗......”
    “那什么时候可以。”
    花丸花火看了他好几眼，然后低头小声说：“结...结婚以后......”
    “太久了，等我十八岁还有两年。”
    “那櫂君说个时间......”
    “今天上午。”
    “早...早上怎么能一起洗.....”
    “晨浴才是享受啊，”上杉櫂左手撑着雨下的伞，右手抱住她又软又娇小的身子，“和花火在一起洗不是更好？”
    “总觉得櫂君是在找借口......”
    “嗯，”上杉櫂对她微低的，看不清脸的脑袋点点头，“其实我是想摸你的脚。”
    脚...脚...脚......
    花丸花火羞涩含字，嚅嗫着说：
    “櫂君...是还在纠结那张奇怪的画吗？”
    “那幅画挺正常的。”
    ——————————
    体育祭的太阳，格外耀眼。
    光芒打落在繁茂盎盛的树叶上，将阔叶树树枝上北川榊纱的黑色连衣裙都染出绿色。
    面对川濑奈乃的询问，九十梨香当然不会说自己小时候尿床的事情，这样有损她班长的威严。
    敷衍两句后，便叫上绫香莉映一起去往教学楼旁的杂物室，在老师的允许下拿了个梯子过来。
    看到救命的工具，紧紧抱住树干打盹儿的北川榊纱瞬间精神。
    她开心地笑，对下面招手说：“梨香，你好慢啊。”
    绫香莉映走到花丸花火身旁，问：
    “她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
    “反正我是没见过。”川濑奈乃瞅着北川小心下梯子的动作。
    咚...

 第191章 花火的小秘密

    （千千子又没有码完...9点下班太忙了...大家先别急着看，会拿之前写的顶全勤，等会儿重新下载就好...对不起各位姥爷了！！）
    ——————————
    “哈啊——！”
    一声猿猴般的气合。
    对手踏出送足，眼前的竹刀便迎头而下，带动呼啸空气的劲风。
    啪啪两声！
    技艺精湛的上下二连击。
    头戴剑道头盔的上杉櫂后撤一步，随意挥刀将其精确防下。
    明明是对方校队的大将，但上杉却怎么也提不起劲来，甚至想打个哈欠。
    无论对方是攻胴还是攻面，自己的都能恰到好处地阻止他的意图。
    自己为什么那么强？
    前面四场比赛输了两场，这场校区剑道交流赛的悬念自然就交由到上杉手上。
    当然也没什么悬念。
    对手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破开上杉櫂的防御。
    真的，长泽奈奈作为一个从12岁开始就修习剑道的剑道部部长，就从没有见过这么硬的家伙。
    几乎是他一挥，上杉就立马迎刀而防。
    任何一个死角都被他防御得滴水不漏。
    你丫的开挂了吧！！
    长泽奈奈的剑道头盔里，青筋爆跳，露出了汗水淋漓的凶悍表情。
    一声气势汹汹拖音很长的气合。
    “面——！！！！”
    “啪！”的一声，在动荡空气的竹刀交打的颤音中，自己的攻击仍被防御住。
    还有完没完！！！
    他放弃了。
    他发现他所学的任何技艺在这个男人面前没有任何作用。
    任何、任何攻击都会被他轻松写意地招架住！
    你丫的，凭什么！
    脚步一送，攻守兼备的中段持剑改为上段持剑。
    头盔中，传来了夹杂汗水的不甘怒吼。
    “面面面面面面面！！！！”
    一段段上段猛攻如潮水般压迫而下。
    他剑道部的观赛的部员们开始兴奋起来。
    “噢——！出现了出现了，奈奈酱的‘半泽打击！’”
    “半泽直树都没奈奈酱这么厉害。”
    “奈奈酱，我爱你！”
    “奈奈酱挥剑的样子好可爱！”
    当然，这是男子剑道团队赛。
    长泽奈奈听到自家剑道部部员的声音，青筋狂跳，心中也越是愤怒。
    混蛋！等回学校再好好调教你们这些瞎起哄的家伙。
    所有人，全部给我围着新宿区跑10圈！
    “奈奈酱？”
    正面迎接拜年剑法的上杉櫂稍稍歪头，没想到眼前这个剑术不错的对手还有这么女性化的绰号。
    有点可爱。
    然后一个诸手突刺摁死了他。
    场外的三个裁判同时举起旗子：“有效打突！”
    场下顿时一片哀嚎。
    “奈奈酱！不！还不可以认输！”
    “奈奈酱！”
    “不要停下来啊！奈奈酱！”
    长泽奈奈回头一声怒骂：“滚蛋！”
    “奈奈这个名字，是挺可爱的。”
    之后，上杉櫂面对体力不支的长泽奈奈再出两手同样的突刺，获得三本，赢下这场没有悬念的比赛。
    一直在场外等待的花丸花火向刚摘下的头盔，热汗涔涔上杉櫂递出保温杯。
    “櫂君......这是凉茶，里面放了冰块的。”
    上杉櫂将冰凉的杯子拿在手中，里边响出冰块敲击金属杯壁的声音。
    “早上准备的？”
    “嗯......”花丸花火看向他的明润眼眸，顾盼有神。
    “很贴心啊。”上杉櫂笑了笑。
    “花火也只能做做这些......”
    “对我来说足够了，”上杉櫂看向她叠在裙摆上的两只小手，“知道吗，上一世的我就从来没奢望过这些事情。”
    “櫂君能记得上一世的事情吗？”
    “记得。”
    “那櫂君上一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花丸花火半好奇半开玩笑地问。
    “天天工作的社畜，每天回家都是一个人的出租屋。”
    “那样的话会很累吧。”
    “身体累，精神也累，找不到生活的方向。”
    像是大学生的花丸佑月走过来。
    “打的不错嘛。”
    “还行。”上杉櫂说。
    “佑月叔叔......”花丸花火礼貌地喊一声。
    花丸佑月笑着拍了拍自家小侄女的头：
    “嗯嗯，看起来最近小花火又长漂亮不少，二哥给的零花钱够不够？不够的话小叔给你。”
    “够的......”不喜欢被拍头的花丸花火赶紧躲在上杉櫂身后。
    “跟小时候一个样。”花丸佑月笑着摇头，“有这么喜欢小櫂吗？”
    这种问题花丸花火当然不会回答。
    盯着小叔的脸，上杉櫂觉得愈发异样。
    他说她喜欢花丸信月的母亲，花丸叶月。
    而花丸叶月又是花火的亲姑姑，花丸裕树的亲妹妹。
    这事...越想越奇怪。
    其实他和花火订婚后，还没去见花丸老爷子。
    不过岳父不提这事儿他也不好去主动拜访。
    要说严厉，花火爷爷可要严厉多了。
    不知道见到他，会不会强行要求自己去花丸家当警察。
    前几天和岳父闲聊，他好像提到过花火爷爷是退休的警视总监。
    以自己小时候见到他时，他已经赋闲在家。
    看起来是个很严肃的老爷子，不过对待孙辈却意外的和蔼。
    “你看我的，那是什么眼神？”花丸佑月说。
    “佑月叔自己心里明白。”
    “噢。”花丸佑月简单应一声。
    “那是真话吧？”上杉櫂问。
    “是真话。”
    “没问题吧？”
    花丸佑月叹了口气：“现在还谈什么有没有问题，早就结束了。”
    上杉櫂：“所以小叔现在就天天跑到歌舞伎町那边去喝酒？”
    “算是吧。”花丸佑月回答得有气无力，“这事你可别乱说，老爸他很生气的。”
    “不会。”
    这种事情换做谁都要生气，也不知道现在的花丸家是怎么看待小叔的。
    花丸花火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加密内容，小脑袋的视线在二人的身上来回跳转。
    ————————
    比摸鱼还休闲的剑道比赛后，是午饭时间。
    有着透亮玻璃天窗的敞阔食堂，昨日才停下的雨使得一切都清新起来。
    平时细嚼慢咽的花丸花火这次吃饭吃得比上杉櫂还快。
    很快就把自己的食盒收好在一块儿。
    “櫂君，花火吃完了。”
    “嗯？”吃着她特制小辣椒味排骨肉的上杉櫂抬起头，“这么急，要到哪里去？”
    手拿空便当盒子的花丸花火犹豫犹豫：
    “现在不能和櫂君说，櫂君再吃一会儿吧...花火先走了......”
    然后，她就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留下上杉櫂一人，独守这偌大的食堂。
    其他吃饭的同学不算。
    小花火这是变心了？明明上午还给自己送提早准备好的凉茶，那么甜蜜来着。
    不、不会的。
    小花火一直喜欢都是自己。
    食堂周围的同学依旧吵闹，在那里聊今天的卡池又歪了up目标，声音听来气愤得不行。
    这种事情用钱就能解决。
    但小花火偷偷摸摸躲着自己的事情，又怎么能用钱解决。
    他上杉虽然没钱，但这也只是暂时。
    等参加完今年弓道的全国赛事，他上杉，就会是有钱人了。
    当务之急，是要明白小花火在偷偷摸摸干什么。
    三两口吃完花丸花火给自己做的甜蜜便当，上杉櫂回了教室。
    写有【二年四组】的教室，坪川贵弘在教室里边打游戏。
    一进去。
    “欧尼酱，戴斯ki！”
    这令人羞耻到扣脚趾的卖萌声线，保准是什么二次元浓度极高的游戏没错了。
    “坪川。”
    “喂喂，120抽还不出货！？但我是缺那点钱的人？抽爆！抽爆！”
    “坪川。”
    坪川贵弘抬起头，用中指推推自己自带反光的眼镜：
    “干嘛？我即将和我的老婆邂逅，没什么重要事情打扰我的约会时间，可是要你赔我精神损失费的。”
    手机还在“欧尼酱，欧尼酱？”地喊。
    “......”
    “你不觉得这种声音...大声外放很尴尬吗？”上杉櫂说。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们。”坪川贵弘说，“你看你不就是替我尴尬了？”
    “......”
    上杉觉得自己和他比，脸皮薄得不要不要的。
    “看见花火没有？”
    “花丸同学？”坪川贵弘继续抽他的新老婆，是个白毛小萝莉，“我看见她拿着便当盒进来，又拿着便当盒出去了。”
    “谢了。”
    空的拿进来，又拿出去作甚？
    上杉櫂赶紧走出教室去找她。
    前脚刚一出门，后脚坪川贵弘的哀嚎就传了出来：
    “为甚么！！又歪了！！！”
    神越很大，光是后苑就有别人一个学校的面积。
    在这儿想要找花火，就只能问人。
    操场，中庭，大榕树。
    遇到的九十梨香，川濑奈乃，绫香莉映他都问过了，都说没有见过。
    运动装准备参加下午短跑的绫香莉映看着他，问：
    “发生了什么？”
    “找花火。”
    “这种事情不是打个电话就好了？”
    “不，不能用电话。”上杉櫂说。
    “为什么？”绫香莉映坐在班级休息站的凳子上说。
    “没有为什么。”
    跟踪她的事情，怎么能用电话呢。
    “去后苑看看？”绫香莉映试探说。
    “你有头绪？”
    “没有，但女生喜欢休息的地方不是那颗榕树就是后苑，你可以去看看。”
    “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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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雨，依旧挂满了天空。
    花丸花火的病情很快有了好转，但也还是只能在家里呆着。
    上杉櫂每次去看她的时候，她总是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发愣。
    这种冷淡灰色，让上杉櫂觉得她好像快要消失了一般。
    明明只是一场感冒，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
    或许是她最近几天都不怎么爱笑导致的。
    60丹尼尔，刚巧是蹲下去就能在膝盖处凸显出淡淡肉色的那种。
    “其实花火也不知道......”花丸花火轻轻卷动胸前的发蔟。
    “女孩子会不知道自己的发型叫什么？”
    “花火只是觉得好看而已，就照着蓄了一下，没有了解过名字。”
    “很可爱。”
    和一身蓝色小洋裙，斜背浅蓝色挎包的小花火更是相得益彰。
    “谢谢櫂君......”花丸花火甜甜地回应。
    窄窄的街道，却又有路边绿化灌木与一条街的自动售货机。
    雨落雨伞，入耳清脆明快。
    “今天我们再一起洗个澡怎么样？”
    “櫂君最近为什么...总想和花火一起洗澡......”
    “和可爱女孩子一起洗澡，不是作为男人的梦想吗？”
    “那櫂君的梦想已经实现了...所以不能再找花火一起洗......”
    “那什么时候可以。”
    花丸花火看了他好几眼，然后低头小声说：“结...结婚以后......”
    “太久了，等我十八岁还有两年。”
    “那櫂君说个时间......”
    “今天上午。”
    “早...早上怎么能一起洗.....”
    “晨浴才是享受啊，”上杉櫂左手撑着雨下的伞，右手抱住她又软又娇小的身子，“和花火在一起洗不是更好？”
    “总觉得櫂君是在找借口......”
    “嗯，”上杉櫂对她微低的，看不清脸的脑袋点点头，“其实我是想摸你的脚。”
    脚...脚...脚......
    花丸花火羞涩含字，嚅嗫着说：
    “櫂君...是还在纠结那张奇怪的画吗？”
    “那幅画挺正常的。”
    花丸花火回想这段时间他越来越奇怪的动作。
    “櫂君，一开始喜欢捏花火的脸，然后又喜欢摸花火的腰，现在又喜欢摸花火的脚......”
    “这不好吗？说明花火哪里我都喜欢。”
    “好、好奇怪的！”花丸花火尽量让自己害羞的声音放大一些。
    “适应了不就不奇怪了？很多事情都是在适应中学习。”
    “可是这种事情怎么想都很奇怪吧......摸花火的脚什么的......”
    “花火不也是拿我的被单捂在鼻子......”
    “不、不能说！”
    “很不公平啊，明明花火做了的事情却要我不能说。”
    “那...那櫂君......”
    “不公平的事情自然需要支付一点小代价来平衡。”上杉櫂说。
    “櫂君...指的是什么？”
    “帮你洗洗脚。”
    “櫂君好怪。”花丸花火说。
    “但是花火喜欢他。”上杉櫂说。
    “好怪！”
    “这是喜欢她的表现。”
    “怪......”
    “所以花火同意吗？”
    花丸花火没有再回话，而是在这独属于两人的雨天伞下攥紧小裙子，看向他。
    四目交会，上杉櫂对她笑了笑：
    “那就是同意了。”
    后苑，漫天高涨的绿荫将这里遮盖得清幽雅静。
    走进这里的人都会不自觉得压低声音，像是在图书馆一般。
    “谢谢......”
    黑色小洋裙的北川榊纱吃着便当盒里的精致餐点，也不自觉地压低了感谢的声音。
    花丸花火走坐在她的身旁，斑驳阳光从头顶的叶隙间穿过，时而随风飘动。

 第192章 朋友与帮助

    (今天依旧没完工...请稍等片刻千千子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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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的，花火不在意这些。”
    夏日后苑和蔼的风，带来她弱气的声线，“榊纱酱说自己很被讨厌，其实花火也是一样的......”
    “怎么会呢？花火酱你人这么好，”北川榊纱抬起手中的便当盒，“还给我这个没见过几面的人做便当吃。”
    阳光下透亮的浓荫，映绿了少女低落的脸庞。
    花丸花火端坐在长凳上，埋着头，将视线汇聚在自己百褶裙上交叠的双手：
    “花火以前一直被人说很恶心，希望花火...赶快消失掉......”
    北川榊纱能明显感受到她不对劲的情绪，“不、不会吧，为什么会这么他们要这么说？”
    【别叫你帮什么你就帮什么，不是贱是什么？】
    【别整天都这幅样子，装可怜？很恶心的知不知道？】
    【柔柔弱弱干什么？给男生看？】
    【恶心。】
    【恶心。】
    【恶心。】
    ......
    “花火、花火、花火。”
    北川榊纱在她不断招手，最后似乎是有反应了，眼眸渐渐恢复高光。
    “没事吧？”
    “没事的......”一如既往的弱气声。
    “总觉得你刚才......很不对劲的样子。”北川榊纱说。
    “花火...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花丸花火两只小手紧紧合在一起。
    “被讨厌的事？”
    “嗯......”
    “抱歉.......我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没、没关系的......花火已经习惯了.......”
    北川榊纱能在花火眼中找到被疏离的感觉。
    这一点，她自己也是感同身受。
    “没事的！”
    手拿便当盒的北川榊纱很大声地说，花丸花火因此侧头看向她。
    “他们讨厌就讨厌吧，不理他们就是，我就很喜欢花火酱！”
    说完，她还挺一挺胸，惹得花丸花火不由浅浅微笑：“总觉得这是櫂君会说的话。”
    北川榊纱觉得她笑起来特别暖心，只不过她还是能在她的眼眸中，隐隐看到某些根深蒂固的杂质。
    “花火最近不开心吗？是不是上杉櫂那冷冰冰的家伙欺负你了？”
    “没、没有，櫂君对花火很好......”
    花丸花火连续打探四周，都是在后苑正常散步吃饭的同龄同学，“只是最近好像有人一直在跟踪我......”
    “跟踪你？”
    “嗯，”花丸花火拿出手机，翻开短信，“这些...好像都是那个人发的......”
    “我看看。”
    北川榊纱将便当放在一旁，从她手里接过手机，细小的手指连续滑动手机屏幕。
    “这些......”
    越看越皱眉，神情也连带着凝重起来。
    她将手机的屏幕熄灭。
    “什么变态啊！绝对是骚扰了对吧，上杉知不知道这件事？”
    “花火怕櫂君会很生气，就没有跟他说......”
    “最好还是说一下，毕竟他看起来挺厉害的。”北川榊纱将有辣椒挂件的手机递还回去。
    “嗯......”花丸花火双手捏住手机，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花火，已经给櫂君添了很多麻烦了...还是不能让櫂君担心......
    “不过放心吧，”北川榊纱说，“作为朋友榊纱我一定帮你忙的！”
    “榊纱酱，会很危险的吧，还是不要了......”花丸花火担心说，“花火自己会多注意一些的。”
    “请放心！”北川榊纱自信满满的样子，“这是作为花火酱好朋友应该做的事情！”
    听到“好朋友”这几个字，花丸花火也笑着说：“谢谢榊纱酱。”
    “嗯嗯...不用不用。”
    后苑中间被花草簇拥的小小亭子，站在里边的上杉櫂也看到了远处长椅上谈笑的两人。
    她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
    新宿东口。
    日落昏晓，歌舞伎町一番街花花绿绿的各种霓虹灯开始散发夜生活的光芒。
    半平溯志正在向两名韩国女游客介绍这里的料理店。
    “我听说...这里很危险，不会出什么事情吧？”作为一名国外游客，她听过这里许许多多奇怪的传说。
    比如说有什么穿黑西装的极道集体游街巡视，晚上有个人突然从阴暗角落里爬出来，满身都是鲜血。
    半平用生硬的韩文回答她：
    “十多年前这里...的确很危险，但现在这里已经...大多是吃饭用的料理店。”
    他回头指了指街道上五颜六色的招牌，络绎不绝的人群。
    “这也是...歌舞伎町这条街...有了人气，许多像你们这样的外国游客来...光顾的原因。”
    “也就是说...那种店，都没了？”另一名女游客好奇地问。
    看起来年轻点的女游客拍肩打断她：“唉唉说什么呢，我们来这只是想参观参观的。”
    “参观参观也不能只吃饭啊。”
    “你厉害，我可会不奉陪。”
    “都到这儿了啊，你看看，那些照片上的牛郎都挺帅的。”
    “一定很贵！”
    “肯定有那种的，所以说啊...”她看向面前的半平溯志，“不是有这位导游吗？”
    半平溯志看着不怎么年轻的两位女游客，对她们的好奇心没有任何意外：
    “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二位引荐一下，我知道一家很有氛围的.......”
    他突然皱了皱眉。
    “抱歉，失礼了，二位可以去找那边那个人，说要去一家名为童趣的店子。”
    两位女游客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了一个正在抽烟的家伙。
    回过头时，半平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突然就走了？”
    “不知道。”
    两位女游客相互对视一眼。
    半平溯志走到不远处的路灯下，一身黑裙的北川榊纱正在喧闹的人流背影中寻找某人。
    “小姐，你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北川榊纱双手抱胸，抬头看他：“在找你。”
    半平抚额摇头，抽出自己空荡荡的裤袋：“小姐，我没钱了，您还是快点回家吧。”
    “我还不想回去。”
    “小姐不回去就只能跟着我饿肚子。”
    北川榊纱只是不知道事情，但她不蠢。
    半平这精神的样子一看就是吃过饭的。
    “你还有其他的钱吧？”
    “......”
    “私房钱。”
    “那为什么不给我吃一碗拉面的钱？”
    半平也没办法，他实在是供不起这位小祖宗了，自己以后养老的钱都能她吃完。
    “小姐，我121万円都被你花光了！这剩下的最后3万円......”
    “给我吃一碗拉面还是吃的起的吧。”北川榊纱抬头说。
    其实是她哥哥让半平不要给她吃的，想用饿肚子催她回家。
    但现在看来成效不佳，因为北川榊纱不知道为什么总能蹭到吃的。
    “是我的错。”半平说。
    “能不能帮我个忙？”
    半平溯志对她是没有任何办法，“小姐请说吧。”
    “最近有人跟踪我。”
    “跟踪小姐？”半平溯志瘦长脸颊上的眼睛，不由细眯起来，“小姐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北川榊纱说：“是个没见过面的变态，经常骚扰我。”
    “没见过面，小姐怎么知道那个家伙是变态？”
    “因为变态会在我经过的地方写一些很奇怪的话，”北川榊纱随口编一个理由，“他不仅骚扰我，还骚扰我的朋友。”
    “所以？”
    “所以半平你要帮我的忙。”
    “这种事情找理事长效率更高。”半平说。
    “不行，我就是不想找哥哥才来找你的。”北川榊纱说，“半平你以前不是很厉害？以前经常能听哥哥提到你。”
    “......”
    半平溯志压低了声线，“那都是以前的事。”
    “所以半平你帮不帮我的忙，你不帮的话，我就自己去找那个变态。”
    一个没怎么出过家的千金大小姐独自去找变态能有什么用？
    “我会帮小姐的，但是我现在还要挣钱。”
    刚才快要到手的数千円导游费都因为北川榊纱的出现不翼而飞。
    现在马上到月末，又要交房租，光是想想就愁人。
    “不用挣钱！剩下的3万円足够我们吃好几个星期的拉面。”北川榊纱说。
    “大小姐，生活又不是天天只吃拉面就行的啊。”半平溯志说。
    北川榊纱的黑裙子，在傍晚的风下飘扬而起。
    “那不然还能做什么？喝奶茶？我觉得茶更好喝一些。”
    ————————
    新宿警察署。
    清茶的幽香游离在办公室内，资料翻动的声响忽然止于耳畔。
    花丸裕树放下茶杯。
    “进来。”
    石桥和司匆忙地走近，站在办公桌前：“警视长，涩谷那边的抢劫案，已经有了线索。”
    “说。”
    “是北川会的成员。”
    “一天也不知道消停，”花丸裕树没有表情变化，“取线索的时候惊动他们没有？”
    石桥和司面露难色：“林田在跟踪的时候被对面发现了。”
    极道成员犯罪被发现，自然就会一直躲在大本营。
    当警察前去搜查抓人，就会有很多恶心人的绊子，为搜查工作造成阻力。
    警察不会对他们客气，他们自然也不会对警察客气。
    当然，他们不敢与警察动手，因为这样警察就有由头直接逮捕他们的组长。
    花丸裕树手指摩挲磨砂的杯壁，笑了两声：
    “不过既然是北川会的，那要不了多久，那个嫌疑犯就会被自己人绑上门来，到时候你们直接接手就行了。”
    石桥和司诧异道：“为什么？”
    “‘任侠道’听说过吧。”花丸裕树抬眼说。
    “明白，北川会一直宣传的东西。”
    极道宣扬“任侠道”，可以囊括为“惩强扶弱、忠主仁爱”。
    北川会的五代目就此公开表示过，现代社会有许都品行不良、道德败坏、游手好闲、一时误入歧途的人。
    这些人不被社会接受，而极道就是接受他们的盘子，用极道的规矩规制他们，让他们走上“任侠道”。
    正因为极道接纳这些人，日本治安才会相对稳定。
    “讲得好听，但为什么这么做相信石桥你都明白。”
    “嗯。”
    无非就是给自己一个正面形象，扩大自身在社会的影响。
    石桥和司：“但为什么北川会的人会把自己人绑过来，这种事情不是有损他们所谓的仁义？”

 第193章 发现，与警察署的动作

    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能说很大的神越体育馆会场。
    “三本！上杉胜！”
    伴随三名裁判的挥旗示意，上杉櫂退下了剑道场。
    紧随而来的，是掌声雷动。
    太过厉害怎么办而对剑道比赛没有任何期待感怎么办？
    答案就是早点结束早点回家。
    堂姐上杉汐那边的女子剑道单人赛也一路畅通无阻。
    不知为何自家校长因此乐开了花，带有皱纹的面貌都努力挤出了笑。
    上杉櫂在更衣室内脱下剑道服，将腰上系的写有“上杉”姓氏的名袋放在横排木柜上。
    木柜还留有木漆的味道。
    “听说有什么玩意儿在跟踪我小侄女？”花丸佑月将手中的可乐瓶放在房间正中并排的长凳上。
    上杉櫂继续拆自己腰上的道衣和袴：“佑月叔是怎么知道的。”
    “作为你的小叔，我当然应该知道。”
    “没问题吧？”花丸佑月说。
    “没问题，”上杉说，“伯父已经打算正式出手了。”
    “...？”
    花丸佑月脸写疑惑。
    “对付那种人，还需要二哥出手？”
    然后他又拍了拍脑门。
    “忘了忘了，居然忘了二哥对小花火有多关心。”
    花丸佑月记得以前花丸花火刚刚出生，他二哥，也就是花丸裕树天天在自己面前走动炫耀。
    明明小丫头出生没多久不怎么漂亮，甚至还丑兮兮的，但他就是喜欢抱住她散步，逗她咯咯笑。
    小棉袄啊小棉袄，什么时候自己才有自己小侄女那样贴心的女儿？
    又笨，又乖，又贴心。
    喂她吃饭的时候，还会对自己笑。
    自己是不是应该结个婚了？
    “我先走了。”
    瞅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叔，穿好夏季短装的上杉櫂离开更衣室。
    下午放学，上杉櫂与花丸花火一起去超市。
    花丸花火正在蔬菜区里挑选今天的卷心菜沙拉素材。
    100円一个，简直良心大放送。
    “亲一个好不好。”
    花丸花火两只小手捧住卷心菜，呆呆愣愣地驻立在原地。
    因为他趁她不注意，亲了一下脸。
    少女的脸颊，软弹沁心。
    “花火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没有......”
    上杉櫂明白她这段时间心理很脆弱，晚经常做噩梦，会紧紧抱住自己送给她的鲨鱼玩具。
    “有什么事情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花火不想让櫂君担心。”
    “有些事情不说出来才是真的担心。”
    花丸花火看着手中100円的卷心菜，将它放回原位后，把手机从书包里摸出来交给他。
    “櫂君...可以看看短信。”
    “短信？”
    上杉櫂用自己的生日解开手机密码，在两人的合照壁纸下点开手机短信。
    其中大多都是她问自己在哪里的信息。
    每天不止短信，line上也会问个十多遍。
    很粘人，这也是她在寻求依偎的心理。
    不过在点开一个陌生联系人后。
    上杉櫂越看越皱眉。
    小花火低埋下头，害怕地偷偷看他的表情，害怕他会说自己又忘了之前他对自己说的话。
    “为什么不早一点和我说？”上杉櫂看一眼短信最早的接收时间。
    “櫂、櫂君别生气......”花丸花火缩了缩脑袋。
    “没有生气。“
    “真的没有生气？“
    “没有“
    花丸花火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在很认真地确认他是否真的没生气。
    上杉櫂直接去捏她的右脸颊。
    软乎乎的小脸在他的摧残下挤压变形。
    “櫂君...疼......“
    “不疼怎么能让小花火记住？“上杉櫂说，“让她记住不要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
    花丸花火本就软弹的可爱脸蛋被他随意捏弄，她超小声地说：“櫂君…果然在生气……“
    “没有生气。“小花火的脸，是属于一旦捏上就停不下来的那种。
    简直越捏越想捏。
    一旁买菜的日本大妈看见两人赶紧走开，能在卷心菜前秀恋情，令和人就是开放。
    “可是…花火好疼的……“
    “这叫长记性。“
    柔弱的花丸花火只能任由他蹂躏，嘟嘟嘴说：“总觉得櫂君是在找捏花火脸的理由……“
    “怎么会，我可不会像花火一样把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
    上杉櫂一边揉她的脸，一边说，“其实小花火现在心中甜甜的吧？“
    “才、才没有！“
    花丸花火两只小手赶紧推在他的胸口，摆脱他掌控自己的爪子。
    “口是心非。“上杉櫂微笑道，“之前和我洗澡也是，前面说不行不行，不要不要，后面还靠着我睡着了。“
    “櫂君！不、不可以说！“
    花丸花火慌慌张张后退一步，把手蜷缩在水手服的领口，刚好遮住自己线条分明的白皙锁骨。
    那段记忆对小花火来说羞涩万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睡着之后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櫂君……“她抬起眼眸看他。
    “怎么，打算认错了？道歉的话是要在床上露出肚皮的。“
    “那天…櫂君是不是在花火睡着后，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嗯，是有。“
    花丸花火目光直直地看向他，“櫂君…做了什么…？“
    上杉櫂微笑道：“我不说。“
    花丸花火紧紧抿唇，“櫂君不说…花火也不给櫂君看好看的裙子……“
    “我看的是花火羞涩的样子，不是看的裙子。“
    小花火的衣柜收藏很多，偶尔…能让她在周末一直换装看，每换一套小裙子，青涩红润的小脸蛋就不禁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女孩儿对自己的形象当然很在意，她也经常问自己这套衣服怎么样，这件裙子好不好看。
    上杉櫂往往回答不行，小花火也只有气馁地继续换下一套裙子。
    花丸花火思考了很久，然后才继续说：“那花火也不让櫂君帮忙穿袜子了……“
    “这个不行！“上杉櫂一本正经。
    “櫂君果然很奇怪……“
    “这怎么能叫奇怪？“上杉櫂说，“花火想想，一双嫩嫩的女孩子小脚丫刚刚好能托在手心里，香香小小的，像是一把钥匙，只要稍微一触碰，敏感可爱的女孩子立刻就变得娇滴滴的，脸蛋红润青涩，眉眼汪汪，秀色可餐是不是？“
    听完话，林妹妹般的花丸花火瞪大了好看的眼睛，鞋内的小脚丫也不禁向内收抓：
    “櫂君……果然好奇怪！“
    “你是女孩子，当然没办法理解。“
    随手装了两颗卷心菜，向饮料区走去。
    上杉櫂手拿几瓶罐装咖啡：“比如说，小花火喜欢我的什么？“
    花丸花火小小含字说：“喜欢櫂君。“
    “除了櫂君。“
    “只喜欢櫂君。“
    “小花火喊的好甜啊。“上杉櫂揉了揉她的头。
    相比昨天小叔叔的摸头，花丸花火这次没有躲开。
    越是被摸，心中便越是洋溢着温暖的幸福感。
    “櫂君……“
    这声櫂君喊得软软糯糯的。
    “怎么了？“
    “我们…快一点回家吧……“
    “不问问题了？“
    花丸花火手牵他的衣摆，害羞低头，“花火…想靠着櫂君……“
    “我乱摸呢？“
    “可、可以的……“
    牛奶与咖啡一同放入购物车，静静交叠在一起。
    “那就先回家吧。”上杉櫂浅浅微笑。
    今天，小花火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
    七月二十七，体育祭的最后一天。
    按理说，这会儿已经放暑假了。
    剑道比赛最后一场对的是花丸信月。
    跟他对打的时候，上杉櫂一直在想自己的应该叫他什么？
    自己妻子的爸爸的妹妹的儿子......
    在中国应该是叫表舅子，在日本......
    这里连舅舅都统称为叔叔，应该就统称为堂兄弟。
    不过一般平辈，直呼姓名就好。
    比赛没有悬念，毕竟上杉也是击败过信月的人。
    对于他展现出的示现流，他早就在岳父那里见识过更厉害的招式与特征。
    “这样就结束吧。”
    “结束了。”上杉汐说，“不过花丸信月输的可着实可惜，他可是有怪物之称的剑士。”
    上杉櫂记得，那时体育馆里的确有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还好吧。”
    “什么叫还好？”上杉汐瞥一眼他这懒散毫不在意的话语，“你以为花丸家很弱啊？花丸家出来的剑士都是怪物，你岳父曾经就是。”
    “全国大会再说吧。”
    “对了。”上杉汐叫住要离开体育馆的上杉櫂。
    “还有什么事情？”
    “放暑假，我想回爷爷那边去看看。”
    “回爱媛县？”上杉櫂回过头。
    “我还是放心不下爷爷。”
    上杉櫂转身说：“老爷子虽然倔得很，但也很精明，不用太担心。”
    “但是，”上杉汐抬起头，“事情总归是亲眼所见更好，对吧？爷爷对我们这些小辈那么好，我也不忍心看到他一辈子寄托的橘子就这样消失掉。”
    过往的记忆，有着黑白照片一样的颜色。
    但唯独老爷子果园的橘色，是消磨不掉的一块儿色彩。
    那时老爷子抱住面无表情的自己，笑着讲述极其无聊的哄小孩的故事，鼻息间全是蜜橘香甜的味道。
    “我明白汐姐的意思，”上杉櫂的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我会和老爸说一下的。”
    不过当务之急，是和岳父一起解决那个死变态的事情。
    ————————
    另一边，北川榊纱坐在六张榻榻米大小的房间内，像喝茶一样喝着白开水。
    咚咚...
    敲门声。
    “请进。”北川榊纱轻呷一口白开水。
    半平溯志在窄小的玄关换好鞋，盘坐在她的面前，大舒一口气。
    “怎么样？”北川榊纱看向额头汗津津的半平。
    半平溯志双手撑住膝盖，说：“小姐，找到你说的那个人的位置了。”
    北川榊纱高兴起来：“真的！？”
    半平溯志拿起面前的大水壶，一口灌下去，然后用手臂擦擦嘴说，“那家伙每三天会尾随一次你的朋友，躲得很远，基本不露头。”
    北川榊纱激动地站起来：“那好！半平和我一起去把那家伙抓起来揍一顿！”
    “小姐。”
    “怎么了！”北川榊纱看向他，“有什么问题？”
    “其实那人跟踪的只是你的朋友吧。”
    “咳咳，”挺胸的北川榊纱闭上眼，右手握拳放在嘴旁轻咳两声，“反正都是大变态，抓起来就对了。”
    而且居然和花丸家的小子有关。
    半平溯志稍稍皱眉，从见识那难以形容的石头曲线开始，他一直觉得那个人很奇怪。
    无论过了多久，他都会告诉自己穿过密集人群的那颗石头，不是人可以扔出来的。
    “小姐有什么觉得那颗石头很奇怪？”
    “什么石头？”脸上的伤已经痊愈的北川榊纱疑惑问道。
    “丢你的那块鹅卵石。”
    “很奇怪，但就算奇怪也没有办法，他扔都扔了。”北川榊纱说。
    “小姐不生气？”这种时候，她往往很生气才对。
    “生气...生气也没有用...跟他说都说不清楚......”北川榊纱低头小声嘟囔，“而且他还是花火酱的男朋友。”
    “小姐。”
    “不、不用说着这些了，我们现在赶紧去抓坏家伙。”
    北川榊纱站起自己黑色裙摆下的黑丝纤腿，
    “半平你做这么多，我都记得的！以后等我榊纱有钱了，一定好好雇佣你当保镖！月薪500万円的那种！”
    “......”
    “小姐你以后能养活自己，就知足吧。”
    北川榊纱脸蛋发红：“不、不管了！出发出发！”
    ————————
    新宿警察署。
    花丸裕树不停翻动警视厅那边的刑侦资料，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案子全交给自己这个参事官来过目。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敲门声。
    怀里揣着资料的石桥和司走了进来。
    “那件事，找到嫌疑人了没有？”
    花丸裕树指的就是有人尾随花火的那件事情，本来他是想自己去调查。
    但奈何身兼两职，天天忙得焦头烂额。
    就只能派下属去调查取证。
    毕竟帮一般市民、女子高中生调查尾随痴汉，也是警察的义务之一。
    花丸裕树调用下属也是名正言顺。
    “有了。”
    石桥和司说，然后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拿出里面的照片，“近日，一直有一名中年男子在神越高校附近徘徊。”
    花丸裕树立刻放下手中警视厅的资料，拿起面前的照片端详。
    忽然，他看着照片躲在插兜抽烟的半平溯志，皱了皱眉：
    “北川会的家伙？”

 第194章 双方开始行动

    “快点快点！”
    满是餐厅招牌的东京街道，半平溯志在北川榊纱的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
    “大小姐，别那么着急，这还没到放学时间。”
    北川榊纱回转过头，一身夏日里的黑色花边洋裙随着她的动作旋转，洋溢出女孩子独有的可爱味道。
    其实作为大小姐，北川榊纱长相很不错。
    就是性格有时候比较傲气。
    她这身打扮在普通市民穿行的街头，也是少见的。
    因此大多数路过的人会时不时看她一眼。
    “快点快点！没准那个什么变态早就在那边等着了！”北川榊纱使劲拽着半平的手臂向前跑。
    半平溯志无奈跟她向前走，身畔略过一个又一个路边植树：
    “小姐放心，那家伙只是个高中生，还是小姐你朋友学校里的，没到放学时间不会出来。”
    北川榊纱闻言，也继续拉住他快速前进，因为她还想去和花火聊聊天。
    拽累了，就站在原地驻足下来，似乎每天都是同一种款式的黑裙子也随之停止甩曳。
    她双手抱胸，迎着午后阳光透过榉树叶子的光芒，微微颔首说：
    “别这么懈怠，早点去等着也是好的嘛，那个什么成语...…守股等兔就是要提早去等的！”
    半平溯志扶额摇头：“是守株待兔，意思是守着树墩等待兔子自己撞上去，不是什么守着股票，兔子就会跑进碗里（日语里【株】也有股票的意思）。”
    北川榊纱稍稍别头：“我哥哥就是这么教的，说‘株’就是股票的意思，只要守住自己的股票，就会有好多好多的兔子（钱）会自己跑进来。”
    那可真是个大聪明。
    半平溯志对这个大小姐笑了笑。
    北川家的事情，他不懂。
    “在去神越放学之前还有些时间，要不要到附近先喝点什么？”
    “真的？”
    北川榊纱侧了侧脑袋，“半平你不是没钱吗？”
    半平溯志想起她天天拿白水当茶喝的样子：“3万円喝两杯茶还是够的。”
    “那就谢谢了。”
    北川榊纱笑了起来，“总觉得半平你不像我哥哥的那群手下。”
    双手插兜，半平溯志瘦长的脸很是平静，继续跟在黑裙少女的背影身后前进。
    “那种事情没意思了而已。”
    ————————
    另一边，普通涂装的私家车停在神越高校附近。
    便装的花丸裕树和石桥和司从车门内走出。
    在街道的另一头隔着墙壁，石桥抬头看到了神崎越户私立学园的教学大楼，不由感慨一句：
    “这里的学费很贵吧。”
    “算上学杂费，每年325.4万円。”砰的一声，花丸裕树关上身后丰田皇冠的黝黑车门。
    “这都快赶上我的年薪了。”石桥和司忍不住瘪瘪嘴说。
    花丸裕树将腰间挂了保险的手枪隐藏在衣杉里：
    “石桥你前途不错，好好干个几年就能当上警视，到时候本部估计会把你调到警视厅的搜查课去。”
    “警视长，是搜查一课？”
    “只要你想。”
    石桥和司瞳孔轻颤，突然对他鞠了一躬。
    “不用这么拘束，这并不是我的什么特意安排。”
    花丸裕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用平常的声音说，“这只是作为职业组正常的升迁路。”
    说话间他看了看从面前穿行过的车辆。
    “相比于其他与你相同条件的同事，石桥你还是少了一些自信。”
    “警视长、警视长。”
    侧过身子的石桥目视斜前方，神情凝重地打断了花丸裕树接下来的话。
    顺着道路对面的人行道延向远处，是将上半身斜靠在树干上点烟的半平溯志，瘦长的脸颊很容易辨认。
    “这些家伙是早有准备。”
    在花丸裕树看来，这已经是北川会为了绑架自己女儿而作出的行动。
    虽然不知道是北川会里哪一个派系干的，但把这种事情弄到自己女儿的头上，不给这群家伙来一个抄家搜查实在说不过去。
    而眼前抽烟的半平溯志，他以前办案对这幅面孔有过印象，出门见他也特意调查了警察署关于他的现有资料。
    前住吉会的打手，金盆洗手后被北川会的少主招安。
    这家伙最近几年都没什么声音，也没犯过什么案子，貌似是在歌舞伎町那里做导游。
    “那人有点实力，会格斗术，你先别急着过去，观察一下他们有没有同伙。”
    花丸裕树用手势示意石桥和司去马路的另外一边等着。
    “北川会的人一般都认识我，你从那条人行道上走过去，假装路人绕到他身后，之后应该怎么做什么你知道的。”
    “明白。”
    职位警部补的石桥和司点头郑重应道，随后便走向街道有售货机的另一头。
    花丸裕树坐回丰田皇冠车内，凝视后视镜上靠着树干的渺小人点：
    北川会，绑架我女儿做什么？有什么新的动作想掣肘我？
    况且按照小櫂的说法，之前就有骚扰花火的短信，绑架不应该有这些多余的东西。
    或者这只是出于个人的行为？
    他陷入了思索。
    “事情，是有些奇怪。”
    ——————————
    夕阳照空，鸦声啁嘈，层层叠叠的翻涌云海饱含灰暗与金红，掩映交织成赤红霞暮的东京上空。
    “花火酱~明天见！”
    “明天见。”
    花丸花火和自己的同学好友挥手告别，回过身来看向身旁凝睇自己的上杉櫂。
    小手拉住他的衣摆。
    “櫂君...今天为什么要拿这个东西？”
    她指的是上杉手中被袋子装起来的木刀。
    上杉櫂看着她被夕阳上一层灼热的柔顺头发：“昨天花火不是和我说有人跟踪你？这当然是保护你的举动。”
    “但是那种人...是不会出来的吧......”
    “嗯，只敢躲在暗处。”上杉櫂走出了教学大楼的玻璃门。
    花丸花火跟在他的身旁，走下了夕阳斜照下的阶梯。
    上杉櫂是不想谈那种讨人厌的家伙。
    “还是说点开心的事。”
    “櫂君想说什么？”花丸花火的湛蓝色运动鞋，一步一步均匀地踏下阶梯。
    “今天运动会谢幕，小花火跳的啦啦队舞。”
    “是...不好看嘛？”
    女孩子总是在意这些。
    “好看，特别是花火短裙下的腿和小肚子，”上杉櫂对她微笑，“嗯嗯~又白又细，很有女孩子的感觉，看上去就会想要摸一摸。”
    花丸花火躲开他一小步，侧过脑袋直直地看他。
    “怎么了？”上杉櫂问。
    “櫂君...昨晚上明明说过不行的......”
    “不行什么？”
    “不可以乱摸。”
    昨天答应了他，他就得寸进尺。
    “那是昨天的上杉说的，和今天的上杉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这样......”
    “通俗易懂对不对？”
    一起走出校门，上杉櫂在想怎么合理地继续欺负她，“花火不同意的话，你的鲨鲨我就要收回来了。”
    “不可以！”
    花丸花火非常喜欢那只等身鲨鱼抱枕，连忙拽住他的手，露出请求的眼神。
    “不想就作出选择，晚上是跟我一起洗澡还是我帮花火洗脚丫。”
    全是令人害羞的事情，他天天想着摸自己的脚丫子，花丸花火不想答应。
    “花火...穿裙子给櫂君看......”
    “没有第三种选择。”
    上杉櫂看一眼停靠在路边上的丰田皇冠。
    看来岳父已经准备好了，不知道现在抓到了没有？
    “话说下午快要放学的时候，花火跑哪里去了？”
    “去...去......”
    花丸花火还不想说自己交了北川榊纱这个朋友，因为榊纱酱说上杉很讨厌她。
    “去找你的新朋友去了？”上杉櫂笑了笑。
    “櫂君...是知道的？”
    “现在小花火能在櫂君面前隐藏的东西，很少很少。”
    ————————————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在售货机前点了一罐樱花味汽水的石桥和司对耳旁的微型对讲机说：
    “警视长，没有发现同伙，他应该是独自一人，现在就行动吗？”
    对讲机传来花丸裕树的声音：
    “嗯...也可以，有了之前林田拍的证据，足够了，但你先找个由头接触一下，看一看北川会想做什么。”
    关于半平这个人，他还要需要考量一下究竟是不是出于那家伙个人的原因，看看究竟是不是北川会示意的绑架。
    如果是，那逻辑说不通。
    为什么要做那么多多余的事情？
    他隐隐中觉得林田警员调查的信息有蹊跷。
    “了解。”
    石桥和司抬起头，侧头瞥一眼久久徘徊在神越高校周边的抽烟大叔。
    前住吉会的打手，现北川会的成员在私立高中附近溜达。
    还天天尾随警视长的女儿，你不可疑谁可疑？
    右手拎着最爱的樱花味可口可乐，石桥和司装作普通路人上前走去。
    树叶在耳旁哗哗作响，下午稍显微弱但依旧沉闷的太阳让无聊抽烟等待的半平溯志有些口干。
    北川榊纱要他找的人他已经记住了面貌，只要一放学，他上前堵住就行。
    说实话他是不想对付这些高中生的，毕竟都是些乳臭未干的孩子。
    但既然是有一定心理变态，喜欢跟踪女高中生的，抓到交给那帮警察就好。
    手指弹弹仅剩的纯黑滤嘴，靠在树荫下的半平溯志侧头看向远处的自动售货机。
    包里还有个500円硬币。
    算了，买瓶水喝。
    他捏着烟的滤嘴，开始向那边走动。
    向他走去的石桥和司也看到了对方开始移动。
    脸上表情保持不变的同时，心中开始戒备。
    两道身影，在植有榉树的人行道上越来越近。
    越是靠近，石桥和司就越是发现，对方好像在盯着自己看。
    那种带有些许厌恶的眼神...自己不会是发现了吧？
    不、不应该如此，自己从未与北川会的人接触过，也没见过他。
    两人，擦肩而过。
    “喂！”
    半平溯志忽然停在石桥和司的身后。
    装作路人的石桥表情没有变化，但内心已经掀起了一阵波澜。
    “有什么事吗？”装作路人的警员石桥转身说。
    同样转身过半平溯志上下打量他好几眼，摩挲起下巴。
    难道...真的被发现了？
    警部补石桥捏紧了手中的樱花味可口可乐。
    半平双手插兜，将视线从他看不出变化的脸上挪到了他的手上，说：
    “本来不想说的，但我必须提醒你一下——这味道的可乐，特别难喝啊！”
    “啊、啊......！？”
    石桥和司看着他认真的脸，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没听清楚吗？”
    半平溯志皱起很深的眉，指着粉红的樱花可乐瓶：
    “这东西喝下去就是一股腐烂至极的烂樱桃味，后就会在你的口腔里充斥满苦杏仁的味道，没有回甘，只会让你的大脑产生极度的恶心感。”
    “喝这玩意儿简直就是在像喝氰化物！”
    氰化物！？
    石桥和司抬起自己只喝了一口，但又最喜爱的樱花味可口可乐，也深深皱起了眉：
    “樱花味我觉得很好，樱桃味才难喝，一股子汽油味。”
    “哈！？樱桃味的难喝！？”
    半平溯志的眉头蹙成一团，“巴菲特的最爱知不知道，樱花味的才难喝。”
    “樱桃味难喝。”
    “不，樱花味难喝！”
    “不，樱桃味难喝！”
    “无论你说多少遍，樱花味它难喝就是难喝！”
    “我也反驳你同样一句话，”
    石桥和司紧盯他的动作，放下了心爱的樱花味可口可乐，微微舒畅开格斗的架势，准备直接捉拿这个跟踪女高中生的家伙：
    “无论你说多少遍，樱桃味它难喝就是难喝！一股臭汽油的味道！”
    手眼老练的半平溯志看明白了他的动作。
    ——尽管他做的很小心。
    想打架？
    最喜爱的东西被侮辱，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绝对不能！
    就算歇了些日子，但半平也不完全是不会动手的家伙。
    随即也摆出格斗防守。
    话不投机半句多。
    右臂弯屈、手腕伸直，石桥和司细眯眼睛之时，瞬间向对方的右腋下探出插入。
    动作极其娴熟。
    ‘丫的，还真打？还会柔道？’
    半平溯志明白他这是想要给自己来个背负摔，直接把自己砸在地上。
    不给机会。
    在对手右脚迈出的刹那间，他侧过身子贴近对方的身体，抓住对方的衣襟向一旁使劲向己方用力拖拽。
    石桥和司因此失去攻势，动作微微一滞。
    反应够快。
    街头格斗讲的就是一个流氓，有用就行。
    但警部补也不是吃素的，在警署里面好歹是个系长。
    况且职业组的家伙也都不是废物。
    双膝弯曲左脚一拧，兀的定住下盘，稳扎稳打。
    半平溯志明白这人绝对不是普通人，一招一式都很有警视厅的味道。
    就是来找自己茬的！
    ‘妈的！惹你们警视厅了！？’
    双手使劲拽住他衣服，奋力下压后拽。
    ‘力气很大......’
    石桥和司被他蓦然间勃发的力量拉得一个踉跄。
    半平溯志以前的经验可不是盖的，找准机会。
    一个右鞭腿，就向他的下盘扫去。

 第195章 平静的尾声

    “怎么打起来了？”
    坐在丰田皇冠内的花丸裕树探出头，刚才对讲机内好像听到什么樱花味樱桃味的奇怪争执。
    他打开车门，走下车。
    另一边。
    石桥和司几个回合都没能拿下眼前的这个家伙，右小腿还被他刚才的鞭腿扫得生疼。
    “够厉害。”
    “呸。”
    半平溯志吐了一口牙齿出的血。
    经过这一系列的缠斗，他算是明白眼前的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小警员。
    警视厅的招式和柔道用得很好，不像一般警察那么死板。
    一般的警察他过两招都能撂倒一个。
    “呵呵，彼此彼此，你在警视厅里是干什么的？”
    石桥和司拍了拍身上因摔倒而产生的灰尘：
    “我还没进警视厅。”
    “警察署的？”
    半平溯志虽然脸上挨了一拳，面色发青，但脑袋照样灵光，“这片区域都是新宿警察署在管，那你这家伙也就是花丸裕树的手下。
    “喂喂，警察署没事找我麻烦做什么？因为北川会？”
    “需要太多的解释吗？自己要做什么自己知道。”
    石桥和司盯着他，眼前这个家伙着实不好收拾，早知道就带根警棍过来。
    警校不仅要学习剑道柔道，杖道也在其中，来根木头自己都能对付他。
    “喂喂喂！所以说你们这种打哑谜的人，最令人讨厌啊！！”
    半平溯志恶狠狠的目光瞪着石桥，刚刚还是放松状态的右手，突然转换为拳头就往他的脸上招呼去。
    瞬间，攥紧的拳头带起空气呼啸而来，石桥和司眼睛向右转去的同时，脸上的表情极速变化。
    “好快！”
    下一秒，
    他被一拳砸在侧脸上。
    “噗......”
    拳劲从对方弯曲手臂的肌肉上传导而来，夹杂着呼呼劲风。
    石桥和司的脸因此剧烈变形，脑袋被拳头打得嗡嗡直响，视线变得间断模糊。
    他上半身因此一歪，身体一个趔趄，脚步虚浮，差点站不住。
    远处围观的路人都惊呆了，这一简闷拳简直感同身受。
    退开的半平溯志甩甩手，脸上还有留有他刚才打的乌青：“这叫礼尚往来知不知道。”
    “让你明白樱桃味的可口可乐才是信仰！”
    擦了擦嘴角溢出的点点鲜血，石桥从疼痛中渐渐缓过神来，英俊的脸重新面对他，呐喊出了一句：
    “樱花味的可口可乐，才是真正的汽水！！”
    “放屁！”
    这个莫名其妙就来找茬的警察，让半平心情不爽。
    脸被打没什么，但侮辱樱桃味汽水，就绝对不行！
    “今天你就算花丸裕树那家伙叫过来.......”
    “够了。”
    话音未落，听到身后有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半平溯志立马回过了头。
    是花丸裕树。
    “……”
    空气，不知为何凝固起来。
    “……”
    “哈哈……”
    半平溯志眼见来人脸上努力攒出了僵硬的笑：
    “花丸警视长来这里做什么？”
    花丸裕树没有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问：“是不是北川会派你来的。”
    半平溯志看一眼走向他身旁的石桥，笑呵呵地说：
    “硬要说的话，也算是。”
    眼瞅对方锁起了眉，他又赶忙补充一句。
    “不过我是来帮我家小姐的朋友抓变态高中生的！”
    “......帮你家小姐？”
    ……
    事件渐渐清晰，是个大乌龙。
    ......
    后来这件被许多路人看到过的两个男人打架的事情，则被处理为“对可乐过于喜爱，进而理念不合的打架斗殴”。
    —————————
    神越高中的大家都回家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走出校门后不久，又忽然要折回去。
    櫂君也因此不见踪影，说是有事情要去做。
    花丸花火孤零零一人坐在校园内的凳子上，在哗哗绿叶下低头想着今天要做什么吃的。
    大阪烧、玉子烧、稠鱼烧还是厚蛋烧？
    不知道櫂君喜不喜欢吃这些......
    他好像很喜欢吃自己做的沙拉，每次的沙拉他都要让自己加入一些小番茄。
    但他自己又不吃，每次只会拿出来喂给自己。
    红红的小番茄在他的笑脸下投喂过来。
    越想，脸蛋就越红。
    “又在想什么？”
    听到声音，花丸花火很快抬起头来。
    见到他，小脸上满是仰面的笑：“櫂君。”
    “是不是今天想和我一起洗澡了？”
    花丸花火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这句话，问：“櫂君...刚刚跑哪里去了？花火好像还看见了爸爸。”
    “保护你去了。”上杉櫂手中提着没能排上用场的竹刀。
    她大致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有警笛，也看到过自己的父亲。
    花丸花火不想在脑海里想象那个给自己发很多假照片的人。
    就想直直看他的脸，想一直看她喜欢的人的样子。
    “这么看我干嘛？”将手机放回裤袋里的上杉櫂对着她仰起的笑脸问。
    “谢谢櫂君......”
    “要怎么谢？”上杉櫂坐在她的身边。
    “反正...櫂君不能和花火一起洗澡......”
    “也就是说帮花火洗脚是可以的？”
    花丸花火看一眼自己的脚，没有正面回答。
    “不回答，小花火的鲨鲨可就没了。”
    “櫂君......”
    少女嘴里含糖似的甜甜糯糯地喊：“櫂君不要把鲨鲨收回去，好可爱的。”
    似乎是因为那只橘猫突然消失了，花丸花火对喜爱的东西就特别珍惜。
    “今天帮笨蛋花火抓跟踪狂，就不收回去了。”上杉櫂听着她弱气的声音，也决定网开一面。
    花丸花火低声回过头，盯着脚下的湛蓝色运动鞋。
    “不是…不是笨蛋……”
    “......”
    安静了小片刻，耳畔似乎只能听到卷拂绿叶的嘈杂晚风。
    “先回家吧。”
    “嗯......”
    回家做完晚饭后的花火很困，或许是跳完啦啦队舞的原因，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就睡去了。
    百叶窗外洒落而进的夕阳将床上熟睡的少女照得脸蛋橘红，即便是一身黑色水手服，也不由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晕色。
    最近她总是做梦，也总是做不好的梦。
    时时刻刻都在喊着他的名字，像孩子一样将小手蜷缩在一起。
    上杉櫂坐在床边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后起身去拉上了帘纱，默默关上了房间的门。
    坐在客厅看电视的上杉汐见到他下楼。
    “要出去？”
    “嗯。”上杉櫂随口应道。
    “做什么？”
    “去一趟警察署。”
    ————————
    新宿警察署。
    办公桌后的花丸裕树将一叠照片递给了刚刚抵达的上杉櫂。
    上面大多是关于花火的照片，有她吃饭的、有她上学的、有她上体育课的、也有她最近跳啦啦队舞的。
    “这是从那个女高中生家里搜查出来的东西。”
    花丸裕树轻抿一口悠悠端起的茶水，放下之后，平缓地说：
    “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她是花火啦啦队里的队员。”
    “啦啦队的？”上杉櫂说。
    “嗯.......她很喜欢花火，但由于丫头和你订婚的原因，她就想办法让丫头主动离开你，趁虚而入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花丸裕树将身旁整理好的白纸文档递过去。
    “首先，就是从年轻人喜欢用的line动手。”
    “她在啦啦队的群聊里知道花火的个人信息，用偷拍到你的个人照片通过电脑技术合成上去，营造出假象诓骗丫头。”
    上杉櫂翻动资料的手停下来，皱皱眉，他只看到过他与北川的那张照片，之前的被花火删除了？
    “图片合成的技术很高超，不是她一个普通高中生能够办到的。”
    花丸裕树指了指他手上正在翻阅的一份a4白纸，“她是在网上找的人，对方给出照片合成的价格一般是3000円，这样照片她一共弄了13张。”
    上杉櫂翻了翻已经整理好的资料，上面果然有关于他的一些照片。
    尺度有大有小。
    有一张是自己赤裸着上半身，含情脉脉地看着怀里的一个举手抚住他胸口的女子，环境是灯红酒绿的夜店。
    而照片的整体视角歪斜，有种躲在远处偷拍的样子。
    这张是怎么办到的？
    花丸裕树看他一眼，继续说：“有些照片是直接把你的脸换上去，再拉远镜头模糊上半身特征，主体突出两个人物的交互动作与暧昧关系。”
    “并不稀奇。”
    “高超的合成技术，镜头的模仿运用，再加上丫头看到这照片第一眼的感觉，她想认出这是合成的照片很难。”
    他其实是想说，自己看到这些照片的第一眼都隐隐有些惊异。
    而况没见过太多世面的小花火会怎么想？
    不过花丸裕树了解他的脾性，以前也处理过利用合成照片混淆警方视线的案子，观摩辨认一会儿便发现端倪。
    坐在警察署署长办公室的花丸裕树，话语同样平静：
    “丫头的情绪不是突然转变的，而是一天天积累的，我相信她会愿意相信你，但这种事情越埋在心底，就越是容易产生难以消抹的痕迹。”
    “痕迹越来越大，她就会更加自卑，更加不自信，开始怀疑自己的作用，低落的情绪因为一个契机一蹴而就。”
    上杉櫂明白契机应该就是指长跑带来的负面状态。
    而那张自己和北川的照片是刚刚好在赛前发送的，进一步促生了她跑步前的心理负担。
    加之自己上半场没能去看她比赛，失落自卑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
    上杉櫂盯着手中的资料如是想到。
    “那个女高中生会怎么处理？”
    “骚扰罪、尾随罪，由于她是未成年人，会强制转学。”
    “你再想见见她？”花丸裕树问。
    “完全不想。”上杉櫂淡淡地说。
    “还以为你会很生气。”
    “是很生气，我也很想打那家伙一顿，但那种场合并不合适，抓起来就足够了。”上杉櫂将资料档案重新递还给岳父。
    花丸裕树满意地点头：“嗯，不鲁莽行事是最好的，你要是在同学面前宣泄情绪，恐怕就要到我这里来住上几天。”
    “你说的那几句话就已经完全足够了。”
    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夜幕下的车辆在青梅大街上华彩一般穿行而过，将整个东京都映亮的霓虹灯开始闪耀出夺目光芒。
    花丸裕树将整理好的文件重新静置在一旁，清茶香味离荡在他的面前。
    他抬起自己快年近40的脸，注视面前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小子：
    “回去多陪陪花火吧，她需要你。”
    “嗯。”
    ——————————
    临近晚上九点。
    钥匙转动门框的声音。
    正在用line与花丸花火开心聊天的北川榊纱侧过头看向玄关。
    她突然面露惊讶，站起来黑丝细腿小跑过去。
    “半平，你脸怎么了？”
    “去警察署吃了碗猪扒饭。”半平溯志摆摆手说，身上透露出大叔的沧桑。
    “吃猪扒饭需要被打一下脸吗？”
    北川榊纱似乎理不清这其中的关系，“况且为什么要去警察署吃猪扒饭？”
    半平走进一盏灯足以照亮的屋内，一下子坐在了茶几旁的坐垫上：
    “没花钱我就满足了！”
    “还有这种好事！？警察署有免费的猪扒饭吃！”北川榊纱似乎是发现了新大陆，“我可以去吗？”
    半平看着黑裙少女笑起来：“小姐你当然也可以去，但是吃一顿就必须被他们送回家里去。”
    “那、那还是算了！”北川榊纱看到他的发青的肿脸，“没事吧？你家里有什么医疗箱没？”
    半平指一指高柜上的箱子，北川顺着方向走过去。
    “小姐还心疼我这个社会边缘的大叔？”
    “半平大叔人挺好的，帮你敷敷药也没什么。”北川榊纱使劲踮起脚尖，想去够上方的药箱。
    但不管她怎样咬牙，穿黑丝的细脚垫到最高也还是够不到。
    一双手从头顶伸过，将箱子抱了下来。
    北川榊纱回过身，接住他递来的医用品箱子小小点头：“啊...谢谢。”
    半平坐回原位：“小姐学过这些东西？”
    拿出箱子里的酒精和纱布，北川榊纱轻撩撩脸庞的发丝说：
    “以前也帮我哥哥弄过伤，哼哼，半平你可别看不清榊纱啊！”
    酒精将脸刺得生疼，但这对他来说只是皮挠之痒。
    只有六叠大小房间，很是狭窄。
    “小姐你还是赶快回家算了。”
    “要赶我走了？”
    “倒不是我赶你走，理事长他肯定担心小姐。”
    北川榊纱嘟起嘴：“死妹控哥哥！才不要回去。”
    “......”
    半平明白他们家的少主只是比较宠溺妹妹而已，虽说偶尔也的确过头了。
    “那小姐还要在我家待多久？”
    “想待多久待多久。”北川榊纱给他贴上纱布。
    “......”
    电话声响起。
    半平接起电话：“理事长。”
    电话的另一头，正在参加九十家聚会的北川榊原掂着高脚杯，简约干净的脸庞上全是笑容：
    “半平啊，把电话给榊纱吧，她又挂了我的电话。”
    半平将手机递给少女。
    “又是哥哥？”
    北川榊纱看也不看，直接摁断了电话。
    嘟...嘟......
    空中花园旁的宴桌上，北川榊原听着电话盲音愣了一会儿。
    而后，脸上又展开了笑，轻摇杯子：
    “这孩子。”

 第196章 炎炎假期，前往海边的爱媛县

    8月1日，夜晚22:38。
    东京大田区羽田机场。
    通往爱媛县松山市的日本航空jal0443号航班，在空姐提醒语中开始调换方位。
    花丸花火漂亮的缤紫色眼眸望向圆形窗外不停闪烁的灯光，耳畔响着前后乘客议论纷纷的啁嘈声。
    “张开嘴。”
    听到身边人的声音，花丸花火下意识地张开了粉粉软软的小嘴，被他送入口的是一种辣味饼干。
    对小花火来说，辣=幸福感。
    咬完之后，品味饼干在小嘴里残留的粉末与辣味，花丸花火回过头看见他手上的辣辣饼干。
    “还想要？”
    “嗯......”
    “小花火撒个娇我就给你。”上杉櫂晃动着手中的饼干。
    花丸花火乖巧的双手放在白裙上，小脑袋跟着他手上的饼干转动，用细弱声线小小说：
    “花火...不会撒娇......”
    “不会可以现在学。”
    “学...学不会的......”花丸花火偷偷瞅他两眼。
    上杉櫂直接捏住她想要拒绝的脸蛋，“说，最喜欢櫂君了，请给花火饼干吃。”
    花丸花火低下头，两只小手只敢欺负自己的小裙子，攥得死死的。
    上杉櫂把饼干放进嘴里，并笑着说：“我吃完算了。”
    “不、不可以！”
    特别喜欢辣椒味的小花火一番心里斗争，两只小鹿在害羞的胸口使劲儿乱窜。
    “想要，小花火就快点说，这饼干只有一份。”
    少女定了定神，羞涩着脸，咬着樱唇嚅嗫说：
    “最、最喜欢櫂君了......请、请櫂君给花火饼干吃......”
    花丸花火努力抬起精致羞红的脸，小心翼翼试探着问：
    “可以了吧......”
    “嗯嗯，”上杉櫂露出帅气的笑容，点点头，然后直接残忍拒绝：“完全不行。”
    还没来得及高兴一秒，花丸花火心中两只即将欢快跃起的小鹿突然没刹住脚，一下子撞在一起，全死光光了。
    “为、为什么......”
    上杉櫂听出了她伤心，但不予理会：
    “必须重新念一遍，刚才你多念了两个字，没达到櫂君的要求。”
    花丸花火闪动的缤紫色眼眸显得尤其怜弱：“欺负人......”
    jal0443号航班开始启动，空姐开始提醒乘客检查背椅，收好小桌板。
    花丸太太和上杉太太就坐在两人前面，竖起耳朵偷听小情侣之间的谈话，时不时相互交流，脸上露出揶揄的笑。
    上杉櫂将辣辣饼干放在花丸花火的嘴边引诱：“那小花火吃不吃？”
    辣椒的香味让少女不知不觉间就入了神，忍不住一口咬上去。
    但上杉的反应比她快得多，直接缩回手。
    “要再说一遍。”
    花丸花火一口咬了空，心里空落落的，可爱的脸蛋上也随之涌现出没能吃到辣辣饼干的沮丧感。
    就知道欺负人......
    她气鼓鼓地嘟了嘟嘴，小声说出两个字：
    “坏蛋......”
    然后就一直埋头捏住裙子，不再继续理会他。
    引擎轰鸣，机舱上浮。
    在高幅度升空的过程中，所有人都会遵守牛顿苹果掉落的定律向后仰动，被动升浮，并伴随有清晰的失重感。
    直到阶梯性的爬升完毕，达到3万英尺的巡航高度，飞机趋于稳定之后，小花火都没有再说话。
    “生气了？”上杉櫂凑到她红嫩嫩的耳旁问。
    花丸花火没有说话，只是挪了挪自己的位置。
    “别担心啊，”上杉櫂摸出衣袋里剩余很多的辣辣饼干，“小花火看看还有这么多。”
    还有那么多！
    花丸花火高兴得少女心都被激发出来，心中被欺负的郁闷感瞬间烟消云散。
    然后再看看某个家伙的脸。
    “花火...花火可以吃吗？”
    “可以，”上杉櫂微笑递出手，“想吃就吃吧。”
    花丸花火连续看了他好几眼，放下了戒备心，甜甜地喊：
    “谢谢櫂君......”
    然后她伸出了小手，在即将触碰饼干的那一刹那，上杉櫂又立刻缩回去。
    他又笑了笑说：
    “想吃？‘櫂君最帅啦！’说一句吃一块。”
    气鼓鼓的花丸花火盯着他，看了好久：
    “讨、讨厌！”
    要是那只等身鲨鲨在手里，小花火肯定抵在他的笑脸上。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爱媛县松山市。
    松山市所在的区域，在日本叫做四国，位于整个日本的南半部分。
    这里四面环海，自古以来就是比较封闭的地方。
    繁华程度和国际都市东京自然没得比，这里大多都是比较矮的建筑，十多层楼都是比较高的建筑物。
    但松山市也是四国中最大的都市，构成了日本三大都市圈之外的松山都市圈。
    闻名的地方...在日本就是橘子和天守阁。
    要说给世界印象最深的，那大概就是号称有三千年历史的道后温泉了。
    《千与千寻》里的汤屋，灵感就出自这里。
    飞机抵达时刚好凌晨，下飞机的那一刻能看见黑漆漆的濑户内海。
    上杉老爷子的橘子田当然不在市区，所以下飞机的一行五人，就只能去预定好的酒店入住。
    从松山空港坐车到市中心，夜晚上骑自行车的人络绎不绝。
    就是灯光不大亮，不知道是为了环保还是省店。
    花丸太太眺望远处：“这个松山城怎么没发亮了？以前我记得到这儿看得清灯光的才对。”
    松山城是日本仅剩的十二个天守阁之一，站在松山城的最顶层能俯瞰整个松山市。
    吃着棒棒糖的上杉汐说：“松山城只会亮到晚上11点，具体原因嘛...我也只能想到一个省电。”
    来到市中心，从过一座福正寺，四国最大的商场伊予铁高岛屋就坐落在这里。
    到了这儿便也是商业区的灯火不绝。
    继续往前，到达酒店。
    在前台处理完手续的花丸太太笑着将一张房卡递给的上杉：
    “来，小櫂，你和花火一间房。”
    “......”
    接过房卡，上杉櫂感觉岳母大人就是使劲把自家的小白菜往自己怀里送。
    为了什么？
    小小白菜？
    他看一眼身旁不怎么想理会自己，独自郁闷的花丸花火。
    这说明她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但小花火嘛，很好哄。
    说说两句她的心就软了。
    重要的是，首先把她骗进...邀请进自己的房间，施以柔心的话语。
    上杉太太：“要不要先去吃点晚餐？”
    日本航空的夜宵量是足，还给金属叉子，但味道实属一般。

 第197章 橘子，与抵达爱媛县的第一个早晨

    从酒店里醒来，已经是早晨十点。
    对于昨日吃的夜宵，上杉只能说非常不错。
    环境好，味道棒，唇齿间犹有余味。
    就是1190円一盘。
    太贵了、太贵了。
    室内的光芒被帘纱全然阻挡，只剩下发光的轮廓。
    上杉櫂揉揉眉心，在白色大床上将懒散的睡意全部驱散。
    少女甜甜的百合香传入鼻息，他顺着气味瞅一眼旁边还在睡觉的可爱少女。
    花丸花火枕着白枕，睡颜慵懒可爱，很是香甜。
    白皙脖颈下，明晰锁骨半掩在纯白色的蚕丝被里，粉红色贴身内衣的吊带早已悄然滑落雪肩。
    娇息微微，春梢樱眉，少女的安静睡颜如花晨月夕般美好。
    越看，便越是入迷。
    上杉櫂承认，和她一起睡觉必须要好一会儿才能睡着。
    只要一躺下，便全是她的香甜溢流大脑。
    他推了推她吊带滑下的肩。
    “小花火，起床。”
    花丸花火只想睡觉的小脑袋直接忽略这几个字，无意识回应一声：
    “唔.......”
    上杉当然明白这种简简单单最普通的方法当然没办法喊醒她。
    毕竟以往他都是用两只手使劲撮她的脸，她才会醒。
    现在么......
    不打算再这么做。
    上杉直接掀开她晚上抢过去盖的纯白蚕丝被。
    眼前，蜷缩着的花丸花火，用小猫样的睡姿横躺在洁白的大床上。
    少女白白粉粉的身躯，一览无余。
    除了滑落粉色吊带的雪肩，她赤裸的脚丫子依然是嫩嫩的，粉白糯润的脚趾红润小巧得诱人。
    让人忍不住想抓捏上去，感受这份在手中肉感的娇小，享受少女被抓住的羞涩表情。
    感受到风，似乎是觉得身体变冷的花丸花火有了点小反应。
    但她照旧纹丝不动地继续睡下去。
    越看她，便越是喜爱她。
    上杉櫂眼睛渐渐合拢成一条缝。
    摸脚丫子肯定会醒，她太怕痒。
    ......
    一只手，慢慢探进少女贴身衣服内，悄咪咪地摸上了她软白白的肚子。
    没有着急摸，上杉櫂首先尝试轻微捏一捏肚子上温软细腻的肉肉，同时观察她的反应。
    ......
    很好，没有反应。
    他的双手，开始大胆起来。
    慢压，凹陷，慢收，回弹，暴露在空气下的小肚子被他持续不断揉搓。
    揉、捏、搓、捻、划。
    那份细腻，那份滑嫩，在滑动的掌肚中越来越嚣张，根本难以遏制。
    花丸花火的脸蛋悄然樱红，肚子软弹的肉肉不断在指间纹路里，散发出究极触感，能让大脑清晰感受到少女肌肤如清晨牛奶般的丝滑。
    太舒适了。
    难以言表的舒适。
    因此，他的两只手都忍不住一同上去摧残熟睡中的少女。
    被揉肚子其实是很舒服的事情，沉醉于梦境中的花丸花火都因此有了些许反应。
    上杉櫂在观察她的动作，发现她的小手在嘴巴前蜷缩交叠，整个娇小的身子都是舒松开的。
    看来真的很舒服。
    怪不得以前都要自己帮她揉揉肚子。
    小花火最近都是穿的灯笼裤睡，询问她为什么，她只会红着脸回答一些支支吾吾的呓语。
    无非就是太害羞。
    折腾完她小肚子的上杉櫂收回手，将双腿盘坐蚕丝被上，眼睛凝睇泛出樱红的白白肚子。
    或许是因为太过舒适惬意，少女睡姿的花丸花火睡得很是深沉，充血红润的脸蛋也不知何时悄悄染上一层羞色。
    呼吸，一上一下，一起一落。
    胸口的起伏带动女孩子小小身躯微微律动，在偷跑进屋内的晨曦下，充满了青春与生命的美妙。
    越是看她，就越是喜爱这份可爱。
    上杉櫂守在她的面前，盯着她的脸蛋看了好一会儿。
    女孩子就是香，小花火则是是百合花的清雅花香。
    上杉櫂再次看一眼被自己折腾过的小肚子，白皙中泛着樱红，平坦之中却又有少女肉肉的质感。
    简直欲罢不能。
    ......
    他的视线从肚子向上滑移，哪里有被他刚才折起来的皱巴巴粉红衣服。
    而再往上移一些......
    女孩子晚上睡觉都不会穿护胸，只会穿一件薄薄的贴身吊带内衣。
    因此，胸口的曲线伴随她的呼吸若即若离，衬托得腰身向下凹去，少女身子的线条也因此更加圆润。
    ......
    贴身内衣是女孩子的粉嫩色，滑落香肩的吊带比之刚才更加下滑，看得见手臂与身体之间夹缝旁的大块白嫩。
    上杉不由想到之前那件大领口的鲨鱼t恤，想到自己偷偷看过几眼，娇小锁骨下，鼓鼓的软白白。
    现在...
    要不要...偷偷摸一下......？
    喜欢懒觉的小花火...不会察觉吧？
    不会的吧？
    时间...开始凝固.....
    早日晨曦，一点一点地暖和着酒店室内的空气。
    他是好人，决不能那么做！
    那样她只会生气的！
    上杉櫂没有动作，但不知道为何，身体却变得很热。
    ......
    ......
    罪恶的双手，触摸到了肚子，顺着两边腰线，丝滑而上。
    ......
    ......
    顺着曲线划上的接触感传来，花丸花火俏脸晕红可人，呼吸平稳依旧。
    ......
    ......
    嗯......该怎么形容呢？
    有种...掌控的感觉......
    这种会使得五指不由向中团簇，去竭力感受......
    ......
    ......
    晨曦似乎已经化为了午后的阳光，灼烧着空气。
    但一切都是丝丝滑滑的迟缓，轻轻慢慢的柔和。
    偷偷摸摸收回手的上杉櫂突然发现，原本熟睡中的花丸花火，对他眨了眨缤紫色的闪动眼眸。
    “......”
    ————————————
    午饭时间，依旧是昨晚那家卖意大利面条的餐馆。
    品味、浪漫、典雅就是西式餐厅最大的追求，他们采用柔和舒缓的灯，搭配有大型绿植点缀，给人以轻松明快的休闲感。
    穿有衬衫与西装马甲的男服务员走到五人小桌前，给花丸花火端上一盘意大利面条：
    “打扰了，您的白蘑菇奶油意面。”
    “谢、谢谢......”花丸花火抬头礼貌地回应一句。
    谢谢......
    糯糯弱弱的声音在少女仰面的樱红小脸上展现得尤其颤心，年轻的男***员被她精致的柔美深深悸动。
    也...太可爱了吧！
    心在悸动，心在狂跳，他感觉自己一瞬之间就沦陷在这份可爱之下。
    他收回盘子后，用自己平生最帅气的笑容礼貌回一句：
    “感谢小姐，能否......”
    玻璃窗外的阳光漫射进来。
    他忽然看到了她无名指上因此的戒指，滞神数秒，然后才努力挤出僵硬的笑：
    “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呼唤我，请您...慢用。”
    上一秒恋爱下一秒失恋的服务员怀揣餐盘走远后，花丸太太一直盯着自己女儿的脸蛋看。
    越看越惊奇。
    “怎么长这么好看了？明明以前还是个小透明。花火酱是不是最近偷偷买了什么护肤水和精华液？给妈妈介绍一下。”
    “没变过的......”
    花丸花火这方面的知识都是从自己母亲那里学来，一直没怎么更新过。
    上杉櫂和自己母亲坐在一块儿，默默埋头吃意面。
    上杉太太看着花火发烧般的脸蛋问：“花火酱的脸，为什么一直这么红？是感冒了？”
    花丸太太看一看没有坐在一起吃面的两人，意味深长地笑道：“纪子，这还用说吗？”
    “噢！”上杉太太瞬间了解通透，“明白了。”
    昨晚故意给两人一把钥匙的花丸太太，对花丸花火微笑小声说：
    “晚上折腾的时候多注意一点，即便是夏天也记得睡觉盖好被子，不要感冒了。”
    脸蛋快要红成苹果的花丸花火继续吃面。
    上杉太太也转而对身旁的上杉櫂说：
    “作为男生就更要照顾一下女方的感受，不要总想着自己。”
    闺蜜家长之间的谈话就是自在，大学就经常开玩笑的她们也省得去顾忌在亲家面前的形象。
    花丸花火羞愧地完全不敢插话，上杉櫂则是完全习惯了。
    而上杉汐，装作没听见。

 第198章 橘子味的海风

    从餐厅出来，在去上杉老爷子的橘子田前要去银天街买点礼品。
    老爷子的礼品就是几条鳗鱼，两瓶清酒，老太太则是普通的苦茶。
    这是上杉汐推荐的，乡下人没那么多讲究，送喜欢的东西就行。
    商品的价格标签也不用撕。
    一般情况这种东西在日本是绝对要撕下来的，撕不下来也必须把价格用记号笔涂抹黑。
    不然对方就会认为你是故意把价格留给他看，要他下次拿一份更高价格的回礼出来。
    当然这只是一般交友，非常熟的人则完全没有这个顾虑。
    松山市松山站。
    五人提着旅行箱，坐上了回去小镇的巴士。
    上杉櫂靠着车窗，远眺高耸的松山城渐渐远去，脑海中不断回想今天早上的一幕。
    花丸花火自那之后是没有再对自己说过话。
    她低着头，坐在自己身旁的位置，不出声，也没有任何动作。
    摇摇晃晃的巴士，即便是在明媚白天也有点儿令人昏昏欲睡。
    洁白纯净的夏季连衣裙，衬托出更加清晰的少女肌肤，使得她出尘的美丽。
    “小花火。”上杉櫂试着和她谈话。
    沉默良久之后，花丸花火弱气地点头回应：“嗯......”
    “没事吧......”
    “没事的......”花丸花火说。
    “我那么过分——”
    “櫂君，不用说这些......”花丸花火腕白肤嫩的小手只能攥紧自己的裙子，“花火知道櫂君喜欢花火...的...胸......”
    逆来顺受，低声说话的样子，让少女显得的怜弱渺小。
    “对不起。”上杉櫂对她说。
    花丸花火抬头看他的眼睛，交会许久之后，又低下头羞涩说：
    “没关系的，只要是櫂君......花火都不会生气。”
    “毕竟花火...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帮助櫂君......”
    花丸花火每次说话都有意无意地放低自己的位置身份，这对他人来说很舒服，但对于少女自身一定不是这样的。
    她希望对方好，对自己的感受很少看重。
    这也是她会将许多事情埋藏在心里的原因。
    只要她喜欢的人好，她就已经满足了。
    上杉櫂不希望她太过看低自己，这样不利于治愈她从小深含于胸的自卑心。
    “小花火，骂我几句。”
    “为、为什么？”花丸花火慢吞吞地吐字问。
    “人渣，变态，混蛋...都可以。”
    花丸花火就这么看着他，“櫂君...不要这么说自己......”
    巴士驶入树林，绿荫遮盖得阳光羞怯舒逸。
    “可是我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花丸花火两只小手相合在一块儿，拇指在不安分地乱动着：
    “只是...只是摸摸摸摸...胸...而已，花火很早之前...就有准备了。”
    “......”
    她这么一说，上杉想起她好像确实这么讲过，可以摸胸。
    “只是花火希望櫂君想摸的话...要和花火说...花火应该会同意的......”
    大概率会同意，但又不会完全同意，因为摸摸她的脚丫子，她都害羞地不行。
    她不愿，上杉櫂又要哄好久才好。
    山林幽凉，叶隙间挥洒下的午后阳光，照射在大巴车内，摇摇晃晃的车厢有着摇篮一般的作用，使人昏昏欲睡。
    花丸花火好像真的没生气，只是在睁开眼睛时碰见自己在抓她的胸，害羞地直到中午都不想说话而已。
    即便是这样，阿櫂也觉得自己难以面对她，搞偷袭这事儿虽说刺激。
    但结束之后会有更深的愧疚感。
    感叹自己太过罪恶的上杉櫂，端正态度说：
    “想不想靠着我睡会儿觉？到爷爷那边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花丸花火虽然没有生气，但上杉越是正经的提议，她就越是觉得他要欺负自己，小心翼翼地试探问：
    “櫂君...不会趁花火睡着的时候偷偷摸胸吧？”
    “不会。”上杉櫂把她稚嫩的小手牵过来。
    花丸花火感受到被牵住的感觉，很怕他又突然欺负自己，不过犹豫一小下后还是放下心，将头慢慢地靠在他的怀里。
    上杉櫂抱住她散发甜香的娇小身子。
    “你真的应该生气一下。”
    小脑袋开始在午后时光里变得昏昏欲睡，被抱在怀里的花丸花火静心感受他胸口的温度，与气息。
    悄然的话语，如做梦似的呢喃：“花火...不想离开櫂哥哥......”
    去往小镇晃晃悠悠的巴士，碾过公路上零碎道树枝，带起尾絮般道落叶，有条不紊地继续前进着。
    —————————
    爱媛县盛产蜜橘。
    百里挑一的蜜橘口感极为甜美，有的果皮薄到甚至连婴儿都能吃得下去。
    这是上杉老爷子忙活一辈子的骄傲所在。
    松山市早见郡胜冈町，日本乡下的沿海地区小镇。
    特点就是安静，干净，橘子超级多。
    橘子果汁，橘子酒，橘子点心，橘子饭。
    反正什么都和橘子有关。
    上杉櫂听奶奶说过，有好多年轻人因为不想吃橘子，全跑到东京去了。
    出了市区，景色变得如交接了蓝天一般的平阔。
    腿上躺着熟睡少女的上杉櫂，抬眼望向窗外。
    名为樱丘的大山上，全是绿油油的橘子树。
    电线杆，大山与森林，半山腰的梯田果园，映入眼帘。
    那便是上杉老爷子的橘子园了，一颗625日元的高价橘子，就在这里生长。
    站在上方向内海望去，湛蓝发亮的海平面镶嵌着看不见尽头的厚厚云层。
    天与海将云层夹住，构成了海天一色。
    在一个有自动售货机的海边车站下车。
    “阿櫂，下来帮忙。”
    “伯母我来吧。”上杉汐主动上去从车内提下行李箱。
    穿平底鞋的花丸太太走下车，望一眼辽阔到没有边际的浩瀚蓝天，闭上眼轻吸一口清新的空气，露出少女般的感慨：
    “嗯～～还是爱媛这边的空气好啊。”
    取下行李箱的上杉太太也回头看一眼这许多年都不曾变过的风景，想到自己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样子，撩一撩自己被海风吹拂的发丝：
    “毕竟靠着内海。”
    上杉汐则是凝视这片从小看大的海平面，一言不发。
    上杉櫂是最后下车的，花丸花火还躺在他的公主抱里睡觉。
    “小櫂你不叫醒她？”被海风吹起发丝的花丸太太回头笑道。
    “想让她多睡一会儿。”
    安然祥睡的花丸花火，在怀里平稳的呼吸着，她的手还攥着自己的衣襟，偶尔说些什么‘不要欺负花火...’的梦话。
    花丸太太走过来，像逗孩子一般捏了捏小花火的脸，然后说：
    “晚上太累了吧？小櫂打算什么时候让我抱到外孙？”
    “嗯嗯，明年六月吧。”
    “真的！？”岳母大人故作惊讶地看他，“现在都怀上了？真是的，也不和我们说。”
    上杉櫂明白岳母听出了自己的玩笑话。
    “其实——”
    “我知道。”
    长发披肩的花丸太太打断他的话，缤紫色的眼瞳瞅一眼他怀里的花丸花火，脸上仍旧保持少女般的笑容。
    “花火酱最近心情不好我是知道的，我也听了爸爸他说的事情。年轻人有活力是好事，但也要注意一下照顾她的感受，花火酱这么脆弱的女孩子，可是很容易受伤的。”
    “我明白。”上杉櫂说。
    “这么多年了，相信小櫂你也清楚她有多喜欢你，自从你们谈恋爱订婚以后，她依靠的重心已经从我和爸爸的身上，完全转移在你的身上。
    “她的心不在是围着我们转，而是围着你转，她也会对你产生极大的依赖性，处处都为你着想。”
    “不要因为她的逆来顺受太过于欺负她的软弱了，小櫂。”
    花丸太太轻抚肩上的秀发转过身，蔚蓝色的潋滟海平面，在太阳下泛出光。
    目视前方站在海岸上的上杉太太上杉汐两人，花丸美惠子用母亲的声音，对身后抱住花丸花火的上杉櫂缓缓说：
    “这样的话，你总有一天会失去她的。”
    —————————
    “嘟嘟...”
    一辆货车疾驰海岸线的公路上，吹风拂面的，说海洋与橘子的气息。
    花丸花火蹙了蹙好看的月牙眉，逐步睁开惺忪睡眼，努力适应午后的阳光。
    海平面的辽阔，涌入眼帘。
    “这里...是哪儿？”
    “二伯的货车上。”上杉櫂对枕在腿上的少女说。
    “那应该快到了吧...”花丸花火在他的手臂支撑下坐起来。
    “花火酱还认识我不？”货车对面，一名声音响亮的中年女子笑道。
    “允子阿姨...”
    “哈哈，花火酱好看了那么多，还是这么粘阿櫂。”
    坐在上杉允子旁的花丸太太笑着附和说：“以前是兄妹，现在是夫妻。”
    “反正从小都是在一块儿的，没见分开过。”身上带有淡淡香橘味的上杉允子带着四国口音的日语说。
    很像关西方言，但又不全是。
    几人都坐在货车的货箱内。
    上杉汐：“姑母，爷爷那边怎么样了？”
    “还好还好，就是老爹他一直不赞成你们过来，不过来都来了嘛，他也不好说什么。”上杉允子时刻都是笑呵呵的。
    “我说的...是果园......”上杉汐很小心地问，脸上也没平时的那种懒散劲。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小汐你看我和你老爹不都挺好的？”
    “嗯。”上杉汐没从姑母身上问出什么，只得点点头。
    上杉允子也是上杉櫂的姑母，是他父亲上杉健一的妹妹。
    上杉家一共三兄妹。
    上杉櫂的老爹是老大。
    上杉汐的老爹是老二。
    上杉允子便是上杉家最小的妹妹了。
    不过她的行事作风，对上杉家的两兄弟来说，完全不像是妹妹。
    ————————
    胜冈町这地方，相比说是乡村，小镇更加合适一些。
    从东京来也算是周途劳顿，连续换了几辆车才抵达。
    上杉家是标准的日式传统建筑，很大的木质平房，下部架空。
    有前庭，不过那里被老爷子改成了屯装橘子的仓库。
    值得庆幸，有池子的松树庭院被保留了下来。
    可以坐在屋檐支出的檐廊上，静心品茶。
    极简、质朴、安静、素雅，悠悠怡心。
    年过七十的上杉老太太招待了从东京回来的众人。
    招待，自然就是橘子。
    花丸花火很喜欢上杉家的橘子，细嫩化汁，清香爽口。
    一嘴咬下去毫无纤维感，满嘴都是甘甜的橘肉味。
    她盘子里由老太太切好的橘子很快就没了。
    送了各自的见面礼后，白发苍苍的上杉老太太还在和几位长辈唠家常，说些在东京的事情。
    还想吃甜蜜蜜的花丸花火，拉了拉身旁上杉櫂的衣袖。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爱吃啊？”上杉櫂笑着将自己的盘子递过去。
    给自家人吃的橘子，皮薄得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种。
    “好久没吃了......”花丸花火又吃一瓣蜜橘，慢声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多了甜味，小花火说话声比中午的时候要甜软很多。
    上杉老爷子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听老太太说是去松山市中心找销售商去了，刚刚走。
    “阿櫂。”上杉老太太笑呵呵的喊道，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客厅的榻榻米上的坐垫很软，上杉櫂走在老太太的面前坐下。
    如同任何一位奶奶看小孙子一样，都是喜爱地不行。
    作为大儿子生的第一个孙子，上杉櫂从小就没少收过老太太给的零花钱。
    如今，她似乎是又要给他什么东西。
    淡素和服的上杉老太太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御守样式的小袋子，拉住上杉櫂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上。
    “奶奶，这是？”上杉櫂没有急着打开御守袋子，但从入手的手感来判断，里面是一块石头。
    “先打开看看再说。”
    上杉老太太和他老爸一样喜欢喝茶。
    不过倒不如说是上杉健一继承了老太太喜欢喝茶的传统。
    七十多岁的上杉老太太，四平八稳地端起茶杯，慢慢品味一口苦涩茶水，看着小孙子打开御守袋子。

 第199章 野草萋萋的废弃神社

    从御守袋子里滑出来的，是两块成对的赤红玉石勾玉。
    【入手道具：赤红勾玉】
    【特殊任务：接触神秘之人】
    【樱丘之中荒废多年的八幡神社，最近不请自来了一位新的旅人，将这块地盘据为己有的他或许对你有帮助？】
    【奖励：高级技能卡x1】
    白发苍苍的上杉老太太，缓慢微笑说：
    “日本很少有品质良好的玉石，听说是战国时代留存下来的东西，至于是不是上杉谦信所持之物，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毕竟从你爷爷的曾祖父那辈开始，宗家就不知是何原因各自而飞了，所有的族谱记录都完全消失，只剩这两块红色的勾玉。”
    “这两块石头，就送给你和小花火作为奶奶给的礼物了。”
    上杉櫂拇指轻抚入手温软的玉块，抬头说：
    “奶奶，爷爷这边——”
    淡素和服的上杉老太太微笑摇摇头，打断他的话：
    “你爷爷的事情，他会去做好。他自己想越出的坎，就要自己做下去。有些事情无需过问太多，这段时间你们在这儿安安心心休假就足够了。”
    “嗯。”上杉櫂轻点头。
    上杉老太太有着缓重的举止，她对上杉櫂身后边吃橘子吃得可开心的花丸花火招招手说：
    “小花火，等会儿再吃，先过来让奶奶看看你。”
    花丸花火抬起头，刚刚一口咬下汁水饱满的蜜橘，然后走到上杉老太太面前的垫子上乖巧坐下，糯糯地喊：
    “奶奶.......”
    花火曾经也来过这边散心度假。
    上杉老太太对以前要她抱抱的小丫头笑道：“来，手伸出来。”
    “阿櫂也是。”老太太慢声喊道。
    上杉櫂对老太太伸出了手。
    上杉老太太对面前两人露出慈祥的笑容，然后将他们的两只手，放在了一起。
    老人的絮叨与祝福，缓声而出：
    “青梅竹马可以算得上是一段孽缘，两小无猜的孩子在长大之后总是仰望过去的光阴。
    “追忆，回忆，大家都在怀念曾经过往那段懵懂岁月，但回过神来时，双方却早已身处异地，有了各自的生活与家庭。
    “曾经的真挚，也只能深埋心底。”
    “奶奶很高兴你们依旧保持着这么深厚的感情，没有因为时间的熟悉而淡泊了彼此。
    “很多结婚的夫妻都比不上你们这一点，这才是你们之间真正难得可贵的事情，好好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缘分吧，神明一直都在默默祝福你们。”
    说着说着，老太太就从身后拿出一个雕纹精致华丽的杉木盒子。
    递给了阿櫂。
    上杉櫂用双手接过，小盒子入手后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厚实。
    “这是什么......？”花丸花火小好奇地问。
    上杉老太太将和服两边的衣袖收拢在一起，“这是老头子和奶奶给你们的订婚贺彩，少是少了点，但也算是博求一个心意。”
    喝彩也就是...钱？
    上杉櫂认真感受一下手中细滑的木质。
    沉甸甸的，这份量，数额踏实到恐怕不少于数百万円。
    “这......”上杉櫂不知道应不应该收老太太给的钱。
    要是换到中国，母亲这时候一定会上来推开老太太给的钱，连说使不得使不得。
    然后在一系列的客套话之后，拗不过老人的倔强，只得勉强收下。
    不过在日本，在上杉老太太的面前，上杉櫂就只能自己推阻了。
    “奶奶，爷爷这边还需要用钱吧，我们就不需要这些了。”
    “阿櫂，”上杉老太太喊着他的小名，“你帮助过老头子，现在已经度过了最难的时刻，有了些许转机，奶奶只不过是替老头子把钱还给你而已。”
    “可这应该不只两百万円了吧？”端着精致小木盒子的上杉櫂说。
    “哈哈......”
    坐姿十分端正的上杉老太太不在意地呵呵笑道：“要不然，奶奶怎么能说是贺礼呢？”
    上杉櫂也不是那种假意客套的人：“谢谢奶奶。”
    乖巧坐姿的花丸花火也跟着喊了一声：“谢谢奶奶......”
    老太太笑得更开心了，“还是小花火喊得甜。”
    之后，上杉櫂和花丸花火就先跟随上杉允子去住的客房。
    老太太似乎还有些什么话要与两位母亲说。
    花丸太太在这里是客人，但以往多次来爱媛县都在这儿借宿旅游，所以她也算是上杉家的熟客。
    三人一齐走在上杉家日式住宅的檐廊上。
    “姑母，八幡神社在什么地方？”
    “八幡神社？”
    上杉允子回想好一阵才从遥远的岁月中读取出记忆，“你说的是樱丘里的那个？那不是废弃了几十年吗。”
    “几十年？”
    “说起来也可惜，本来是个香火很旺的地方。”
    “发生了什么？”
    “地震。”
    上杉允子说，“那年是八级地震来着，这片区域里的房子全部都倒塌了，也因此死了很多人，至今我都记忆犹新。
    “地震结束后，祭奠的人们从八幡神社的废墟开始出发，队伍一直从山顶延续到了山脚，我们三兄妹就站在山顶，遥望那片长长的，走向海岸的灯光烛光。”
    花丸花火跟在上杉櫂的身旁，檐廊外边，就是围绕着上杉家的矮松庭院。
    上杉允子的话语，带着长辈追忆过去的味道：
    “本来八幡神社是打算灾后重建，但神主一家六口人都在地震中不幸离世，我们也一直找不到人来接替这块传统，所以那地方就渐渐荒废了。”
    时刻都笑容满面的姑母上杉允子，在此时不禁叹了口气。
    “唉，说起这些，你祖姑母也是在那天不幸逝世的。”
    祖姑母就是爷爷的妹妹。
    上杉櫂倒是一直没听说过自己有祖姑母。
    “你爷爷是不想回忆，所以我们兄妹几人也不会主动提起她，阿櫂你们这一辈的人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
    爱媛县的蓝天，总是海一般的颜色。
    “都是些过去了，阿櫂和花火酱听了也不要太在意。”
    上杉允子：“还记得小时候你帮花火酱洗澡的那条小溪吗？”
    上杉櫂瞅一眼因此缩了缩小脑袋的花丸花火，然后对走在前面的姑母说：
    “记得，就是位置有点偏。”
    “顺着那条小溪一直往上走，找到一个只剩下两根柱子的鸟居，穿过它再往上，就是废弃的八幡神社了。”
    上杉允子回过头。
    “话说回来，阿櫂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第200章 好孩子，也学坏了？

    “姑姑觉得呢？”
    “我觉得？”
    面对上杉櫂的反问，上杉允子眉毛微展，脸带笑意：“阿櫂你这孩子从来都是这样神神秘秘的。”
    “还好吧。”
    上杉允子笑而不语，转身过去继续引路。
    上杉櫂手提行李箱的滚轮跌撞在檐廊的木头细小夹缝上，连续发出清响。
    “阿櫂和花火酱一间房？”走过一个拐角，上杉允子问。
    在回答之前，上杉櫂特意瞥一眼身旁白裙飘摇、脸蛋粉嫩的花丸花火。
    她也在看自己，不过很快又脸红低了下去。
    她没有说话。
    上杉櫂对姑姑点头：“嗯，一间房。”
    日式住宅很讲究细节，矮松庭院的各个角落都会用以沙石点缀装饰。
    “那最大的那间客房就给你们住了，”姑姑上杉允子笑着补充一句，“隔音好。”
    花丸花火是纯洁的，完全听不出这其中蕴含的意味，所以没有任何反应。
    上杉好人则恰恰相反，完全明白这是在暗示些什么。
    并且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长辈全是喜欢突然开车的司机，应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一直伴随到了下午。
    炎炎夏日，敞亮的客厅外，是上杉老太太经常打理的庭院。
    青碧色的菖蒲草环长在清澈小池边，跟随从濑户内海叨扰过来的海风，轻曼摇曳。
    胜冈町这一块儿因为背山，地势都比较高。
    从这间敞亮客房向外极目远眺，便能目睹海天一色的风景。
    悠悠夏日，迎着海与橘的气息，安逸度日，莫不过如此。
    换上一身轻松透气体恤的小花火，将少女身躯的曲线彰显得清凉舒爽。
    要说最吸引人的，就是她胸口上那只鼓鼓囊囊的大鲨鱼。
    以上杉櫂的眼力劲来说，鲨鱼确实长大了不少。
    把行李箱的衣服收拾整理到衣柜后，花丸花火就拿出她贴满小鲨鱼和辣椒的ipad就坐在榻榻米的坐垫上，开启空调，开始工作。
    嘎哒......
    去给她端橘子的上杉櫂在不久后打开了门。
    他将盘子放置在日式茶几上。
    然后瞅一眼花丸花火正在画画改改的平板电脑。
    上杉櫂坐在她身边凑近问：“这画的什么？”
    每次一靠近她，呼吸间全是她身上清淡的百合花香味。
    “矢子酱。”花丸花火可爱地说。
    上杉櫂仔细看一眼被她刚刚缩放后的屏幕，认出来人物：
    “这不是之前那个踩西瓜的白毛小萝莉？”
    上次踩西瓜，这次木刀打西瓜。
    看来这名叫矢子酱的白毛萝莉喜欢西瓜。
    “嗯。”
    “那怎么又画这个了？”
    上杉櫂发现上次是白丝踩西瓜，这次是裸足踩沙滩。
    为什么关注点总是会在脚丫子上？
    他自己也不知道。
    “好像是活动吧...”花丸花火说，“他们说要再画一幅夏日泳装的矢子酱。”
    “游戏插画？”
    “好像是的。”花丸花火将萝莉踩沙滩的脚，画得肉嘟嘟的。
    “那这次这幅多少钱？”上杉櫂将一块橘子喂给她。
    “2万円。”花丸花火一口咬下汁水相溢出的橘子，满嘴的幸福感流溢于心。
    好像比上次多很多。
    上杉櫂就坐在她的身旁，用手中的橘子，一瓣一瓣地喂给这个可爱得如梦幻般的弱气女孩儿。
    喂完了橘子，他静静坐了会儿。
    “花火。”
    “嗯。”专心画画的花火回应他。
    “我想摸胸。”
    如此突兀的一句话，令这间屋子里的时间都瞬间凝固在一团。
    刹那片华，一切都是僵硬的，只有空调吹出的冷风在上下摆曳。
    花丸花火精致的脸蛋唰地一下红起来，少女坐姿的她停下手中的触控笔，深深埋头，羞赧着弱气的声音：
    “好......”
    “现在也可以？”
    “可...可以......”
    上杉櫂将自己的脸凑近，轻嗅她羞赧的呜鸣。
    由于凑得过近，花丸花火闭紧眼睛别开小脑袋；脸蛋、脖颈到锁骨，展现出如画笔勾勒出的白皙线条。
    “不害羞吗？”上杉櫂说。
    对于以前牵个小手都要害羞的她，这种事情是不必说的。
    但是花丸花火没有回应他的询问。
    上杉櫂坐回自己的垫子上。
    闭紧眼的花丸花火心里扑腾紧张了好久，都没有再感受到今日早上清晨触觉。
    她如尝试食物是否能吃的警惕小猫咪一般，试探试探偷偷睁开眼。
    连续好几次才确信他没有再继续靠近自己，稍稍放松紧张的心。
    “总觉得花火今天只是在一味顺应我的话。”端正自己坐姿的上杉说。
    花丸花火瞄几眼他的脸，“花火...不想离开櫂君......”
    “这么最近总说这句话？”
    “因为......”花丸花火含糊不清地说，“因为女孩子不让男孩子接近...就会很快被讨厌...涩涩的事情...也要满足......”
    “...？”
    上杉櫂的脸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是从哪里学来的，三观极其不正的东西？
    网络，一定是网络。
    “小花火最近是不是看了些很奇怪的东西？比如，涩涩的视频？”
    花丸花火拨浪鼓样地忙摇头，“没有......”
    “手机拿来一下。”
    “不、不可以给......”花丸花火向后挪了挪，双手别在身后。
    “给我一下。”
    花丸花火又摇摇头，眼瞅着他要过来，就想赶紧站起来逃开。
    但怜弱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逃得过精准lv10的上杉?
    99%的精准概率，没有一只蚊子能在他的身边振翅。
    上杉櫂直接抓住她的脚丫子，将还没站起来的她连同坐垫一齐拉向自己。
    “櫂君别！别挠痒痒！”
    “还没动呢。”只是想阻止她跑掉的上杉櫂面露无奈。
    “那、那也不能看花火的手机。”上半身躺在坐垫上的花丸花火将手机护在胸口。
    上杉櫂知道她估计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一些特别害羞的东西。
    “我只想了解一下花火是怎么会认为那句话是对的。”
    “不对吗...？”花丸花火羞涩含字问。
    “不对。”上杉櫂放开她的脚丫子说。
    “可是...櫂君真的很喜欢乱摸摸......”
    上杉櫂承认自己这个好人已经堕落成了不怎么好的好人，但还保有最珍贵的良知：不能教坏她。
    要知道，她还是个15岁的孩子。
    “那小花火拒绝的时候，我有讨厌过你吗？”
    “没有。”
    “你反抗的时候，我有欺负过你吗？”
    花丸花火熠熠闪烁的缤紫色眼眸一直看他，用弱气声说：
    “有......”

 第201章 不，学坏的是阿櫂才对。

    上杉櫂一时语塞。
    跟女朋友之间的小互动应该不算欺负？
    至少从自己早上的举动来说，算是的。
    他忽然觉得自己没了理由来对她说一些大道理的话，毕竟自己的举止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最近的举动也的确很对不起她。
    “我出去走走......”
    花丸花火看着他渐渐撑起身，转身推开日式障子，走出了房间。
    随着一声合拢的门响，他不见了身影。
    空凋依旧上下摆动吹动清冷的风，少女看一眼尚未完成的画。
    不自信的小心思又开始纠结自己刚才是否说错了什么。
    思考许久的花丸花火重新恢复少女坐姿，拿出刚才不愿让他看的手机。
    仔细注视自己一直舍不得换下的合照壁纸，然后点开备忘录。
    在【不让櫂君讨厌花火的加油守则】的条条例例小细节下。
    添加记录一句‘花火今天又让櫂君不开心了’之类的话。
    备注好日期，花丸花火抱住双腿，将脑袋埋在里面。
    她开始思考本就十分没用的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
    拒绝也不对，接受也不对。
    “花火...就只有櫂哥哥了......”
    ——————————
    比起花丸花火对自己的思考来说，上杉櫂认为自己才是需要认真反思一下的人。
    刚才那句话他只是想引出小花火对自己的态度，倒是没想到过于在意她究竟看了什么，而把自己的毛病给挑了出来。
    这就叫自己挖坑自己跳，自家掘坑自家埋。
    怨不得谁。
    走出上杉家的庭院住宅，上杉櫂沿着山镇的下坡路往海边走去。
    一路上还是有不少认出他的居民与他打着方言招呼，询问他要去哪里。
    上杉櫂只说，去看海。
    沿路，目及所见全是天际线与海平面的辽阔。
    耀耀阳炎下夏日的虫鸣，奶奶给一半赤红勾玉他已经戴在了胸口，跟随他的体温，发出温润的质感。
    踏上堤坝，极目远眺跟随略有弧度的海平面。
    海风卷动着蔚蓝色的海洋，裹挟带来了润湿清凉的空气，濯起片片粼粼涟漪。
    继续向前走，踏下堤坝。
    上杉櫂坐在海岸堤坝前呈四柱结构的防潮石块上，静心聆听海浪拍打的动人声响。
    很多人都说过辽阔的大海会让注视它的人安下心来。
    这句话是没错，但越是安心，上杉櫂就越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自己，怎么能欺负她的软弱呢？
    那样的自己，和曾经欺负她的那些人，又有何区别？
    想起她为自己做过的种种，名为愧疚的情绪发酵弥漫在了这片咸湿的空气中。
    上杉櫂站起来，对着容纳万物的海洋，喊出了声：
    “怪不得！上辈子！找不到女朋友！！”
    波涛翻涌，拍打石柱的声响连绵不绝，就如同如今他杂乱的思绪，毫无规法可寻。
    “櫂君！”
    回应他的，不是海，而是身后弱气甜甜的花丸花火。
    上杉櫂回过了头，看向上方站在堤坝上的少女。
    她身后映照着蓝天，柔和的发梢随着海风向右飞扬。
    阳光将她雪白纤细、合拢在胸口的手臂染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极美的轮廓散发着熠熠灵动的光芒。
    明明花丸花火穿的是很普通的短袖与短裤，但上杉櫂却觉得她此时美得像是从画中走出的女孩儿。
    普通，却又灵动美丽。
    海涛声很大。
    花丸花火似乎又对他喊了些什么，然后从平整的堤坝上试探踩下名为“扭王字块”的混凝土防浪构件。
    这些造型奇特的石头一块块互相衔接着、拥挤着，削弱着波浪的冲击力起到保护固防波堤的作用。
    但一块块嶙峋难踩的石头使得运动不怎么灵敏的花丸花火寸步难行。
    石缝间夹杂冲涌而出的海浪，让本就崎岖的石块湿滑异常。
    她小心翼翼地踩着脚，生怕掉进这些石头中的缝隙中去。
    “花火，快停下！”
    见她笨手笨脚的动作，上杉櫂一边快步过去，一边对她喊着。
    生怕她出现什么电影情节里，女主角不小心滑脚摔下去磕到伤脑袋，从此昏迷不醒的剧情。
    但海的浪潮从不间断，一波一波的拍击声从石缝中连绵传来，阻挠了他呼唤声的传递。
    花丸花火很笨拙，特别是有关于体能运动方面的事情。
    她看着脚下湿湿滑滑的石头，看着从缝隙间激荡而出的浪花，心想要快点去櫂君那边。
    但越是集中，反而就越是容易出错。
    少女踏出下一步的时候，整个身体忽然失去重心，一个不留神——
    ......
    当然，没有电影里的狗血剧情。
    在她一个不留神踉跄的时候，上杉櫂就上去扶住了她细软的腰。
    听着脚下涌入耳畔的海浪，恢复平衡感的花丸花火对搀扶他的人，露出烂漫笑颜：
    “櫂君......”
    熟悉的，依旧是那甜甜糯糯的弱气喊声。
    上杉櫂已经没了说她什么笨蛋之类的心思，“等我过来就行，你摔下去了怎么办？”
    “花火想...赶快与櫂君道歉...花火刚才又惹櫂君不开心了......”
    花丸花火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自己的举动，再一次让他不高兴。
    明明是自己的错才对......
    愧疚自己对她不够好的上杉櫂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她的这份心意，“怎么又这么说了？”
    弱气的花丸花火看着他，十多天前的梦境，依旧让少女的心难以释怀。
    “花火...喜欢櫂哥哥...所以...不想离开他......”
    她不想让他生气，正如她怜弱的性格，她对待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
    无论是这份恋情开始前，还是开始后，她都从没有在恋爱中抬高过自己的身份。
    上杉櫂的心绪触动，忽然想起曾经那个被皮球砸在角落里偷偷啜泣的无助小女孩。
    “有多喜欢。”
    “特、特别喜欢，”花丸花火小声地说，“所以花火不想惹櫂哥哥生气......”
    片刻后，她有继续道歉：
    “对、对不起....櫂君想要吃什么，花火都可以做；揉肩洗澡也都可以，要花火画画也可以，摸摸胸和脚也可以......”
    花丸花火抬头看他一眼，发现他还是没有说话，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
    “花火、花火也只能做这些了...櫂君、櫂君不喜欢的话，花火还会再去学其他的.......”
    少女的语气越来越小，弱气的声音完全被拍击而来的海浪所掩盖。
    “只要、只要櫂君不讨厌花火就可以了......”
    海，蔚蓝清亮的，亦如少女那颗赤诚的心。
    上杉櫂明白，她才是自己此生中，最为珍视的珍宝，最为珍重的宝藏。
    也只有她，才能容忍自己这令人生厌的性格。
    见他一直看着自己，有点小担心的花丸花火继续说：
    “櫂君...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没有生气。”
    “那櫂君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只是在感叹以前讨厌你的人，有多失败而已。”
    “我也很失败。”他补充一句。
    “櫂君，不是那样的人。”花丸花火说，“櫂君一直都对花火很好。”
    “我这两天一直都在欺负你。”
    “是...欺负了，但有没完全欺负......”花丸花火奇怪地说，“花火认为，櫂君这只是喜欢花火的一种表现而已。
    “虽然奇奇怪怪的，但櫂君从来没有对其他女孩子做过这些事情，所以花火也并不讨厌这些事情。”
    花丸花火觉得说这些还不够。
    她低下头，盯着宽松的衣襟领口，再次露出女孩子的那份羞涩。
    “其实、其实櫂君早上在偷偷摸花火肚子的时候，花火就已经醒了的...摸、摸胸的话其是知道的...”
    “......”
    上杉櫂倒是没想到她会偷偷装睡，“那后面怎么睁开眼睛了？”
    花丸花火缓了好一阵，才继续说：
    “花火想看一下，櫂君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些...花火好多地方...都被櫂君摸光光了......”
    “......”
    “是我对不起你。”
    上杉櫂承认自己这个好人，是个lsp。
    “櫂君不用道歉，”花丸花火没能将自己害羞的脸抬起来，“花火说过不会讨厌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话......”
    “毕竟，花火...喜欢櫂哥哥......”

 第202章 橘子与日常

    满是海洋气息的堤坝，湛蓝的天空依旧飘荡着雪白的云层。
    四目交汇之间，少女软软的身体被拥入了怀里，慢慢散发着香气与温度。
    上杉櫂真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怀里这位弱气女孩儿的心意。
    自己只不过是早一点遇到了她，帮助过她一些忙罢了。
    或许正如奶奶说的那样，这份感情足够简单，却又因缘分而来之不易。
    “小花火，櫂君会永远喜欢你的。”
    静静聆听海涛翻涌在岸边的声响，仰起脖子靠在他肩上、被他抱住的花丸花火，也不禁环抱住了他。
    在可爱红润的小脸中，慢慢展露出温暖人心的笑颜。
    “花火...也是一样的......”
    ......
    三伏天，也就是7月中旬至8月的中下旬。
    这是一年之中气温最高的日子。
    海风带起发丝，扰动着果园里的墨绿橘叶发出窸窣声响。
    眺望一眼远处层卷出片片浪花的濑户内海，上杉汐背起一筐灿黄蜜橘，向下方货车的方向走去。
    看到某人还在原地发愣看蚂蚁，她不禁用手中带有叶子的树枝敲了敲他的肩。
    “阿櫂别偷懒了，来搬橘子，花火酱都比你努力。”
    另一边，花丸花火呼呼喘气地抱起一大筐橘子。
    但娇娇气气的女孩子往往是笨手笨脚地努力。
    她那点力气显然是不够一筐橘子看的。
    眼看整个身子就要向后倒去，还是在一旁剪橘子的上杉允子见连忙帮她抱住框子。
    定了定小脚丫的冒失少女则是连声道谢。
    “我没在偷懒。”坐在炙热石块上的上杉櫂紧盯地面说，“也不喜欢偷懒。”
    上杉汐耳旁挂有的挑耳染有着天空一般的颜色，与扎起的黑色长发相互搭配，亮眼瞩目。
    她明白有时候阿櫂说的话，听听就得了。
    “那你在这儿看蚂蚁吃橘子皮是有什么深意？”
    上杉櫂闭上眼睛，静坐在原地。
    “？”单手抱住一筐橘子的上杉汐疑惑地看他。
    上杉櫂神情专注，微开慈目，徐徐发声，缓缓话语不经发人醒悟：
    “不是我看蚂蚁，而是蚂蚁看我。”
    “......”
    “你这是去太山寺修习过了？”上杉汐面带讶然，仔细打量散发老僧气质的他。
    太山寺就在樱丘后面的那坐山上，离这里算是比较近。
    上杉櫂拍拍手站起来，没了那股老僧入定的精神气，开始恢复平常的语气：
    “我只是在装装样子，我要是去当和尚，小花火的幸福怎么办？”
    “现在结婚的和尚不是很多？”
    “职业和尚，卖名声的，不值一提。”
    说着说着，上杉櫂就向梯田果园下方的货车前行。
    上杉汐看一眼他的背影，再看一眼他剪下的，但没抱走的一筐橘子，明白了。
    说那么多没用的东西，目的就是想偷懒。
    上杉櫂没有完全偷懒，他之后在很认真地帮花丸花火的忙。
    花丸花火见他站在上方，将橘子推进了货车内，小声说：
    “櫂君...今天想要出去？”
    忙碌完的上杉櫂随手拿出一颗橘子转身说道，“今天要去爬山。”
    “是去找那个八幡神社吗...？”花丸花火踮起脚看他，见他走来又迅速放下。
    “小花火也想去？”上杉櫂蹲在货车上，吃一瓣果冻般的橘子。
    “花火是挺想和櫂君一起去的......”花丸花火仰面看他。
    上杉櫂将剥好的橘子递出：“吃橘子，刚刚摘的，超级新鲜。”
    面对这几天特别喜爱、一直吃在的蜜橘，现在的花丸花火却犹犹豫豫一直没有咬下嘴。
    “不喜欢吃橘子了？”上杉櫂将橘子的软弹果肉，对准她小巧玲珑的鼻子。
    “不是的...”
    花丸花火雪白小鼻轻轻嗅着蜜橘快要溢满出的甜味，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上杉櫂看出她的确是想吃，所以故意使坏手拿橘子在她的面前晃晃。
    微微笑着诱惑说：“真的......不想吃？”
    “唔......”
    男孩子是不会懂女孩子想吃甜品，又害怕长肥的心情。
    他们只会在女孩子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使劲儿诱惑。
    等女孩儿长满了肉，他们又会说：早说叫你不要吃那么多甜品的啦。
    “吃一块，想吃多少有多少。”上杉櫂继续言语诱惑，并施于食物摇晃催眠。
    花丸花火是最忍不住想吃东西的焦躁少女心。
    漂亮的缤紫色眼眸跟着上杉手中的橘子瓣直溜溜地转。
    然后踮起脚丫，一口就吞下了肚。
    “真乖。”上杉櫂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脑袋，“还想吃吗？”
    “想吃......”小脸仰面，花丸花火乖巧地说。
    咚的一声，姑姑上杉允子将又一筐的橘子抬上车，对蹲在车上不断喂橘子给少女的上杉櫂调笑道：
    “阿櫂，花火酱又不是你养的猫，这么喂橘子她是要长胖的。”
    爱媛橘没有籽，果肉像是天然果冻，含糖量特别高。
    假设普通甜橘的含糖量在8，那么爱媛橘的含糖量就在15以上。
    橘子和猫？
    橘猫？
    上杉櫂突然想起那个肥肥的自己，之前花丸花火一直都在念叨上杉猫怎么没来自己家里了。
    肥一点，有什么不好？
    长得可爱，肥肥的小肚子摸着也舒服。
    上杉櫂侧过身，从上杉允子刚刚抬在车上的水果框里，再摸出一个橘子剥开。
    继续喂花火酱橘子的同时，试图回避把她当猫猫的问题：
    “姑姑，不都是说金秋十月吗？为什么老爷子的橘子园八月就成熟？”
    “橘子有八月份成熟的品种，不过你爷爷的橘子......”
    上杉允子露出乡下人爽朗的笑容，“要是很普通的话，那群家伙就不会偷偷跑过来砍倒一片橘子树，用来威胁你爷爷。”
    说完，她从小推车上再抱起一筐橘子。
    上杉櫂将剥好的橘子递给花丸花火，帮姑姑把这一框橘子推到货车里边去。
    “也就是，有特殊的技术？”
    “是经验。”上杉允子擦擦额头的汗水说，“你爷爷种了这么多年的爱媛橘，没有进步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还是那么倔的一个老头子。”
    上杉櫂还记得上杉老爷子在他小时候就给自己灌输一定要继承上杉家种橘子的优良传统。
    但可惜，不论是他，还是他的老爸，都没能满足老爷子的那份愿望。
    仔细想来，自己老爹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不想再吃橘子，而跑到东京去的年轻人之一”。
    随着上杉汐将最后一辆小推车的橘子推了下来，一货车的爱媛蜜橘整装待发。
    关闭车门，上杉允子将车阀闭紧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道：
    “好了，小汐，去叫你老爹别打牌了，该干活了！”
    上杉汐对姑姑点点头，走下了不怎么高的水泥道路。
    “这车橘子是送到那儿的？”上杉櫂问，他记得农协应该切断了爷爷的销售商和经销商。
    按理来说，现在的橘子应该卖不出去才对。
    “高档餐厅，”上杉允子取下遮阳帽，“也就是弄弄那啥餐后的水果甜点，有些特殊菜品也会用到我们家的橘子。”
    “高档餐厅的需求量应该不会太多吧。”
    “还行，上杉家的橘子口碑好，很多餐厅都愿意订购。”
    上杉允子没有在这个话题继续太多，而是微笑对两人转移话题道：
    “今天辛苦你们，卖完这车橘子，明天你们的工钱就能到手了。”
    “其实花火...”
    “还有工钱？”上杉櫂拦住刚想开口的花丸花火，“有多少？”
    “哈哈，不愧是老头子说过能挣大钱的阿櫂！”
    上杉允子并不讨厌他喜欢钱的这一点，连拍他的肩，爽朗地大声笑道，“要是以往的话，给你们10万都行，但现在只有1万工钱。”
    也就是说以前可以随随便便出手10万。
    让人不禁感叹，日本的乡下农民，就是有钱。
    要不是嫌弃种橘子当农民太累，上杉早就跑去跟自家老爷子混了。
    “好多呀......”花丸花火不禁拿自己要花一个星期的插画来对比。
    “小意思！”上杉允子大声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快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和次郎、老爹都不回来，明天再给你们在城里带回来些好吃的。”
    “嗯，那姑姑小心慢走。”
    “允子阿姨再见。”
    上杉允子走上车门，站在上边对路上的两人微笑摆手：
    “去休息吧。”

 第203章 破败的废弃神社

    （社畜千千子今天又没按时码完...给大家先磕头，哐哐哐，...大家先别看...用之前的文顶着全勤...还没改完......）
    回到上杉家，吃完午饭后又午休了些许时间。
    花丸花火将短袜脚丫子踩进同天空一般的湛蓝色运动鞋内，从客房外的檐廊木板上坐起来。
    垫垫脚尖，左右回头看看调准舒适度。
    此时太阳正直一天中最为旺盛的时刻，夏日短装的少女被照耀得清凉灵动。
    “好了吗？”上杉櫂对她看过来的闪闪眼眸问。
    “嗯...”花丸花火点点头，“不过櫂君...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呀？”
    “秘密，”上杉櫂浅浅微笑道，“就像小花火看涩涩的视频还不想让我知道一样。”
    花丸花火小脸一红，炎日夏晖使她整个人比平时要更耀眼一些。
    应该是白胳膊白腿都露在外面的缘故，反射的光线更多。
    “没、没有......”
    “没有什么？”上杉櫂将自己的脸凑近一些。
    “没、没看过櫂君说的涩涩的视频......”花丸花火闻到他凑过来的气息，扭过脸说。
    上杉櫂只当她是害羞不敢说，两只手揉揉她的小脸：
    “女孩子总有些小秘密，小花火不想给櫂君说，櫂君明白的。”
    “真的没有......”
    后背两把木刀的上杉櫂莞然展笑，帅气的脸庞映着后方蓝天勾勒出来的轮廓，让少女看得有些发呆。
    “先去樱丘。”
    ————————
    樱丘不是丘，而是山。
    横断胜冈町与松山市的大山。
    由于地势原因，曾经以往，日本的四国都是封闭落后的地区。
    且山脉环绕，道路不通即便是全长3911米的明石海峡大桥修筑以后，四国地区也还是极大保留着原本的风貌。
    从踏入樱丘这弱碱性的土壤时，一旁长满青苔的小溪流水便潺潺于耳。
    翠松柏绿荫郁郁，树干与针叶直天掩日。
    氧气中掺和着泥土与嫩草的清香，不禁令人心旷神怡。
    上杉櫂蹲在一块被溪水浸润半身的大块儿鹅卵石上，双手捧起一抹涓涓轻流，往自己脸上洗去。
    他甩甩脸上散发清凉的水，起身看一眼这片被鹅卵石包围的林涧小溪。
    扭头对后面在吃辣辣饼干的花丸花火说：
    “要不要洗洗脸？”
    花丸花火摇摇头，柔和可爱的齐肩短发随她的脑袋甩了甩。
    上杉櫂双手叉腰，大吸一口森林的气味儿，然后舒展胸腔，面对澄澈的小溪说道：
    “以前花火就在这小溪里洗过澡，还记得吗？”
    花丸花火肯定记得，因为就是他在这儿给自己洗的澡，但少女默默低头不作回应，继续吃自己的辣辣饼干。
    上杉櫂走到她的身旁，凑近她的脖子轻嗅嗅。
    少女的香味。
    “櫂君.......”花丸花火小小看他一下觉得他的笑容有点奇怪，“辣辣饼干给你。”
    “我不饿。”上杉櫂将微笑拉长。
    “櫂君......”花丸花火再喊了喊。
    上杉櫂笑而不语，等她又喊了一声后，才提议道：“我们...在这儿一起洗个澡怎么样？”
    潺潺小溪，和少女一起沐浴清水，旁边的鹅卵石上就是随意堆砌的贴身衣物。
    嗯...画面已经出来了。
    花丸花火软弹的脸蛋鼓鼓的，小声吐字说：
    “不行......”
    上杉櫂当然知道她会拒绝，微笑模仿她小时候糯糯软软的语气：
    “櫂哥哥，花火...想在这里洗一下澡......”
    羞涩埋脸的花丸花火小退几步。
    上杉櫂看着她继续说：“本来我是拒绝的，但奈何小时候小花火一直抱着我，要我给她洗澡，所以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花丸花火抬起眼，小心看他：“櫂君...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只是小花火懂得了涩涩的事情，更害羞了而已。”
    上杉櫂转过身，面对苍劲雄伟的挺拔松木叹了口气，“唉，櫂君只是单纯想帮小花火洗个澡而已。”
    花丸花火就算是再傻乎乎的，也不会相信他的这句话。
    明明自己没有看涩涩的视频，明明他就是想在洗澡的时候乱摸摸。
    “櫂君...讨厌......”
    “怎么讨厌了？”
    “明明只是...想摸花火......”
    花丸花火的意思是他一点都不诚实。
    “那......”上杉櫂站在原地，浓荫映绿的帅气脸庞，笑容满面。
    脸蛋精致可爱的花火花火定了定小脚，看着脚下运动鞋踩上的松软草地，柔弱的声音羞赧地说：
    “晚上......”
    如此低小的声音，也只有好人阿櫂才听得到。
    上杉櫂倒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小花火太可爱了，不调戏调戏怎么行。
    没想到真的答应了。
    他走过去摸了摸她滑嫩的脸颊，牵起她软软的小手：
    “算了，小花火负责可爱就足够了。”
    顺着小溪继续往前走，上杉櫂一边拨开树枝，一边张望四处有什么小道可以继续前进。
    这里夏蝉呱噪，树林中已全是鸟叫虫鸣。
    “櫂君。”花丸花火拉了拉他的衣角。
    “嗯。”上杉櫂咔嚓一下，撇断一根枯老树枝回应。
    “这里会不会有什么狼之类的动物啊。”
    “日本没有狼，”上杉櫂一边前进一边说道，“想养一只狼或大猫当宠物？”
    “大猫是什么？”花丸花火没听过这个词汇，像是组合出来的。
    “老虎。”
    花丸花火跟在他的后边直甩头。
    干枯的树叶与树枝被踩得嘎呲作响。
    一边聊天，一边前进的同时，上杉櫂忽然停了下来。
    正在思考晚上还要不要吃橘子，害怕吃太多长胖的花丸花火直接撞在他的背上。
    “唔......”
    “没事吧。”上杉櫂扭过头问。
    “没事，”花丸花火抬起头说，“櫂君怎么停下来了？”
    “找到地方了。”
    上杉櫂目视前方，踏过一节倒塌在从中、长出霉菌的青苔木。
    花丸花火跟在他后边好奇地探出头，同样跨过青苔木，视线穿过长在树旁的无名草叶，看到了一座暗红色的破败鸟居。
    说是暗红色也不恰当，更像是红木被雨水多年冲刷后的寡淡色彩。
    发白，发黑，爬满青苔，横躺在地面上的柱子长满不知名的黑点与树藤，地面上的注连绳连也早已失去了它的作用。
    连神社中最注重干净的神道，也在这片静谧的森林里草木丛生。
    花丸花火安静站在上杉櫂的身旁，注视着眼前这破败不堪的寡淡鸟居，“这里的神明大人一定孤单了好久......”
    上杉櫂只觉得小花火的这句话异常可爱，对着鸟居上那块碎裂的牌匾说：
    “八幡神可不孤单。”
    “为什么呀？”花丸花火仰起小脸问，“明明都已经这么孤单了......”
    “八幡神社在全国400多座，这没香火人气了，祂就跑另一块去。”
    “櫂君...这么说神明大人不好吧......”
    “只是在说八幡大明神很有人气而已。”
    上杉櫂笑了笑，他倒是不信神，但对人们都信仰的东西，还是心怀尊敬。
    只是没小花火那么小心罢了，毕竟她算是从小听吓唬小孩子的故事长大的，本就心地善良温柔的她，对一些神神怪怪很是害怕。
    至于为什么他清楚这一点，因为就是他吓唬的。
    以前还总是抱着自己哭来着。
    静谧废弃的八幡神社似乎收敛了所有一切现实世界的杂念，有着人类小时候的自然之观。
    这里满是参差错落的无名杂草，斑驳的柱子早已不那么鲜红。
    花丸花火张望四周，又不时跟随树上清脆的鸟鸣又抬起头来。
    “櫂君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找人。”
    “找人？”花丸花火很疑惑。
    这神社里的房屋大多因为那次地震坍塌，但由于是木制结构的房子，所以还能看出房子的雏形。
    上杉櫂抬起头，看见了前方高处升起的袅袅炊烟，拉住小花火的手，踏上了青苔布满的阶梯。
    走过道路两旁一排排东倒西歪的石灯笼，继续踏响碎出裂纹的青石参道。
    越往前走，花丸花火的心里就越有些小毛小毛的：“櫂君...不会...有什么坏人吧......”
    “放心，有櫂君在。”
    有着精准lv10和宫本武藏附体的上杉櫂，佐佐木小次郎来了都不怕。
    他还特意带了两把木刀来。
    不要小瞧木刀，特殊一些、质地硬一点的木刀，那效果邦邦的，完全够用了。
    再其次，只要上杉櫂想，随手丢块碎石头都能砸中对方的眼睛。
    等闲三五人不能近身可不是玩笑话。
    至于对手有枪......
    上杉櫂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系统没有提示危险，也说对方或许对自己有帮助。
    那大概率就没什么问题。
    而且自己99%的精准度，应该可以刀斩子弹？
    上杉櫂忽然觉得自己在某些大兵的面前，一定是神人。
    是绝对会被邀请去fbi踢门的那种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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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之前的文字。）
    满是海洋气息的堤坝，湛蓝的天空依旧飘荡着雪白的云层。
    四目交汇之间，少女软软的身体被拥入了怀里，慢慢散发着香气与温度。
    上杉櫂真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怀里这位弱气女孩儿的心意。
    自己只不过是早一点遇到了她，帮助过她一些忙罢了。
    或许正如奶奶说的那样，这份感情足够简单，却又因缘分而来之不易。
    “小花火，櫂君会永远喜欢你的。”
    静静聆听海涛翻涌在岸边的声响，仰起脖子靠在他肩上、被他抱住的花丸花火，也不禁环抱住了他。
    在可爱红润的小脸中，慢慢展露出温暖人心的笑颜。
    “花火...也是一样的......”
    ......
    三伏天，也就是7月中旬至8月的中下旬。
    这是一年之中气温最高的日子。
    海风带起发丝，扰动着果园里的墨绿橘叶发出窸窣声响。
    眺望一眼远处层卷出片片浪花的濑户内海，上杉汐背起一筐灿黄蜜橘，向下方货车的方向走去。
    看到某人还在原地发愣看蚂蚁，她不禁用手中带有叶子的树枝敲了敲他的肩。
    “阿櫂别偷懒了，来搬橘子，花火酱都比你努力。”
    另一边，花丸花火呼呼喘气地抱起一大筐橘子。
    但娇娇气气的女孩子往往是笨手笨脚地努力。
    她那点力气显然是不够一筐橘子看的。
    眼看整个身子就要向后倒去，还是在一旁剪橘子的上杉允子见连忙帮她抱住框子。
    定了定小脚丫的冒失少女则是连声道谢。
    “我没在偷懒。”坐在炙热石块上的上杉櫂紧盯地面说，“也不喜欢偷懒。”
    上杉汐耳旁挂有的挑耳染有着天空一般的颜色，与扎起的黑色长发相互搭配，亮眼瞩目。
    她明白有时候阿櫂说的话，听听就得了。
    “那你在这儿看蚂蚁吃橘子皮是有什么深意？”
    上杉櫂闭上眼睛，静坐在原地。
    “？”单手抱住一筐橘子的上杉汐疑惑地看他。
    上杉櫂神情专注，微开慈目，徐徐发声，缓缓话语不经发人醒悟：
    “不是我看蚂蚁，而是蚂蚁看我。”
    “......”
    “你这是去太山寺修习过了？”上杉汐面带讶然，仔细打量散发老僧气质的他。
    太山寺就在樱丘后面的那坐山上，离这里算是比较近。
    上杉櫂拍拍手站起来，没了那股老僧入定的精神气，开始恢复平常的语气：
    “我只是在装装样子，我要是去当和尚，小花火的幸福怎么办？”
    “现在结婚的和尚不是很多？”
    “职业和尚，卖名声的，不值一提。”
    说着说着，上杉櫂就向梯田果园下方的货车前行。
    上杉汐看一眼他的背影，再看一眼他剪下的，但没抱走的一筐橘子，明白了。
    说那么多没用的东西，目的就是想偷懒。
    上杉櫂没有完全偷懒，他之后在很认真地帮花丸花火的忙。
    花丸花火见他站在上方，将橘子推进了货车内，小声说：
    “櫂君...今天想要出去？”
    忙碌完的上杉櫂随手拿出一颗橘子转身说道，“今天要去爬山。”
    “是去找那个八幡神社吗...？”花丸花火踮起脚看他，见他走来又迅速放下。
    “小花火也想去？”上杉櫂蹲在货车上，吃一瓣果冻般的橘子。
    “花火是挺想和櫂君一起去的......”花丸花火仰面看他。
    上杉櫂将剥好的橘子递出：“吃橘子，刚刚摘的，超级新鲜。”
    面对这几天特别喜爱、一直吃在的蜜橘，现在的花丸花火却犹犹豫豫一直没有咬下嘴。
    “不喜欢吃橘子了？”上杉櫂将橘子的软弹果肉，对准她小巧玲珑的鼻子。
    “不是的...”
    花丸花火雪白小鼻轻轻嗅着蜜橘快要溢满出的甜味，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第204章 榊原一心

    （暂时没修改完......）
    走到八幡神社最后的本殿，这里的朽烂的木块亦如之前的东倒西歪。
    藤草布满了曾经的门框，处处可见凄惨的皲裂。
    不过这里似乎住上了人，在旁边有个用树枝搭起来的小棚子。
    上杉櫂凝视空地上吊锅里煮熬的浓汤。
    花丸花火还有点生他的气，他非要拉自己一起去看看涩涩的视频。
    女、女孩子怎么会看那种东西......
    所以少女就只站在他的背后看他，脸蛋是难以消退的红润。
    但随着汤锅里的香味传出，发现脚下是一片野草绿地花丸花火忽然回过神来。
    为什么...要来这里？
    她张望四周静谧的森林，这里杳无人烟，遮天蔽日的绿茵下，只听得到夏虫蝉鸣，心里冒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櫂君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他说是找人......
    但什么人会在这样一个废弃的神社里面。
    花丸花火猛地抬起小脑袋，看向似乎是在找人的上杉櫂。
    櫂君...不会是想偷偷把自己卖了吧？
    事实证明，她纯粹是小脑袋多想了。
    ——————————
    废弃多年的八幡神社，上杉櫂在神社的本殿等待了许久。
    “你是谁？”从来时神道的方向，走来一个抱着木柴的中年人，身旁还跟着一条小型柴犬。
    看见有条柴犬...花丸花火害怕地赶紧躲在上杉櫂身后。
    “你是谁？”上杉櫂也对这个穿登山速干衣的大叔问道。
    空气相互沉默一秒。
    毛色靓丽的柴犬蹲在长满青草的泥土面上，杏仁眼微微向上斜起，嘴里吐着舌头，狗脸上一副活泼的憨笑。
    它正歪头打量着上杉櫂。
    “呵！我是谁？”
    脚边站着柴犬的中年男子眉头一挑，挺起胸膛竖起拇指指了指自己，“全日本最强最高的无心剑圣知不知道？那就是我榊原一心了！！”
    【接触神秘之人（已完成）奖励：高级技能卡*1】
    “......”
    中二病大叔。
    上杉櫂首先就往他的脑门插上一个标签，害全日本最强剑圣，在一个高中生的这么夸耀自己，有用吗？
    “没见过什么剑圣会这么夸耀的自己。”上杉櫂对这个神秘大叔保持警惕。
    “汪汪！”
    闪亮亮的阿柴冲着躲藏在上杉櫂身后的花丸花火叫了两声，撅起樱桃瓣屁股直摇尾巴。
    本来这种会卖萌的柴犬是最受女孩子欢迎的，但可惜花丸花火有点害怕柴犬，像只小兔子躲在上杉的身后，两只小手攥紧他的衣服，只探出一个脑袋观察那一人一狗。
    上杉櫂一直认为这是她小时候在公园里被追着咬的缘故。
    “这不叫夸耀！这叫荣耀！”
    榊原大叔瞥到了上杉櫂身后背的木刀，“想必你也一定是位追逐梦想的少年，哼哼，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做我无心剑圣的弟子？事先说明一句，资质不好我是不会收的。”
    上杉櫂看一眼他身后用木柴煮的山鸡汤，“奇奇怪怪人说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嗯！？你不相信？”
    榊原大叔摩挲下巴，作出沉思默想的样子，自顾自地说：“身为剑圣的我主动招人做弟子居然还有人会主动拒绝！？简直不可思议，现在这是什么世道？”
    上杉櫂的听力很好，面色平静地说：
    “令和年了，剑圣大叔，还有对高中生说自己是剑圣的人？。”
    “什么？年号都变了？现在不是平成年了？”自来熟的榊原大叔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时代变了，大叔。”上杉櫂准备撤了。
    “汪汪！”阿柴对花丸花火开心地叫了两声，然后就踱着四只小蹄子，摇着小尾巴向她跑去。
    花丸花火一被柴犬接近就紧张不已，想把它赶走：“狗狗，别、别过来。”
    “它叫阿柴。”面容精神的大叔咧嘴笑。
    “阿柴别过来。”花丸花火后退两步，慌张向它摆手。
    但可可爱爱的阿柴不停摇尾巴，显得异常高兴，只觉得少女的摆手是在叫自己快点过去。
    四条奔跑的短腿儿似乎是在草地上轻跳，快步冲到花丸花火的面前汪汪叫。
    有点害怕柴犬的少女，绕在上杉櫂的身边不断躲避阿柴。
    单纯的狗狗只当她是在和自己玩，吐出舌头大喘气，同时也尾巴甩得更加快速。
    系统奖励已经拿到，上杉櫂认为没必要再和这中二病大叔纠缠。
    毕竟自己和他不熟，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
    而且看他一身登山装，应该就是来这儿度假爬山的家伙。
    他住不住这个废弃神社和自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上杉櫂可不认为他能帮到自己什么，即便他称自己为剑圣。
    拿完奖励的阿櫂，准备扭头就走。
    “少年！”榊原一心喊住了他。
    “怎么？”
    见他向自己看来，忽然，榊原大叔高举右手，握紧拳头，表情像是如厕样的使劲：
    “山峰！如群儿之喧嚣，举起他们的手臂想去捉天上的星星！！”
    花火和阿柴，在上杉櫂的身边开心地玩秦王绕柱。
    虽然花丸花火慌慌张张地让他帮一下忙，挡住柴犬。
    上杉櫂只对那个大叔，面无表情：“你想说什么？”
    “人，都应该有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榊原大叔保持握拳的动作，扭过头来，“少年，做我的弟子，去实现你的梦想！”
    “我都还什么都没说，大叔就知道我有什么梦想？”
    榊原大叔看破红尘般的地大声笑道：
    “我明白的！从你的眼睛里，我是明白的！
    “那是一种看破人间的淡漠，对胜利的不屑一顾。”
    榊原大叔越说越激动，完全闭紧眼睛，死死攥紧的拳头散发出颤抖。
    “但我是明白的——你在渴求证明自己，渴求证明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打破困扰你的梦魇，要记住，促使你胜利的，不只是————”
    榊原一心闭着眼睛絮絮叨叨，浑厚的大叔音说出来的，是与他年龄不符的，极其中二的语气与发言。
    好的，上杉櫂已经彻底知道他这家伙就是个彻底的中二病了。
    屈身抓住在自己脚边不停晃悠的阿柴。
    “櫂君......”躲在他身后的花丸花火看了眼他抓住的柴犬。
    蹲下身子的上杉櫂摸了摸阿柴极为开心的狗头，然后单手提起它的脖子向前走，放在榊原一心的脚旁。
    阿柴的四肢爪子都落地后，便转个身抬起头，两只三角形的毛绒耳朵抖了抖，兴奋地对他叫两下。
    “汪汪！”
    阿柴的脸，像是在笑。
    看起来是有点乖。
    上杉櫂再次揉揉它的狗头，命令一声：
    “坐。”
    阿柴立马将滚圆的屁股坐在草地上，尾巴使劲甩摇。
    “汪汪！”
    “好听话呀......”被它追了很久的花丸花火，眨眨眼睛。
    “嗯，是很听话。”
    上杉櫂低头见着柴犬发亮的眼睛。
    “右手。”
    阿柴伸出了右爪子。
    “左手。”
    阿柴伸出了左爪子。
    “只要能做培一朵花，就不放做做会朽的腐草！有时候我这个无心剑士，也不得不——”被绿荫照绿了脸庞的中二病大叔仍在自我陶醉。
    “站起来。”上杉櫂对面前的狗子说。
    阿柴站了起来。
    “坐下。”
    阿柴又乖巧地坐了回去。
    上杉櫂回过头，对有些好奇的花丸花火说道：
    “虽然柴犬是喜欢龇牙，但这只明显不是，不用那么怕。”
    “而我们，更是——”
    榊原大叔眼角的余光看见了逗阿柴的上杉櫂，“喂喂，有没有听我说话。”
    上杉櫂放下阿柴的爪子，起身拍拍手说：“很抱歉，没有。”
    “没有？我无心剑圣的剑道心得你居然没有听？知不知道这可是别人花了500万円都买不来的绝世秘籍。”
    上杉櫂虽然听出了那是泰戈尔和鲁迅说过的话，但还是拒绝了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要拉人做自己弟子的大叔：
    “我对剑道，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
    榊原一心眉头渐渐锁起，脸部表情不再浮夸，他的鼻子与面庞构成了十分认真的线条。
    “做我弟子，我教你练剑道。”
    “我们这才第一次见面啊，大叔，任谁都会怕你是诓骗钱财的对不对？”
    上杉櫂察觉到这大叔貌似是真的想将自己留下来，“我们也才聊过一两句话而已，谁都不认识谁。
    “这么突然的请求，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怀疑，而不是接受你的邀请。”
    “是你突然跑到了我的家里，作为交换，你就当我的弟子了。”榊原大叔重新憨厚地笑起来。
    “这樱丘，是归松山市政府管的吧？我这是自由旅游。”
    “嘿嘿，这里就是我家。”榊原大叔指了指这座神社，露出牙齿地笑，“私闯民宅，现在你就是我的人了。”
    就算是你家，这里也是民众可以参拜神社好不好。
    上杉櫂后退一步，手摸上后边的木刀：“我没有练剑道的天赋。”
    榊原大叔笑容更盛，弯下腰，捡起一根刚刚拾回的细长木柴，单手捏握：“骗骗门外汉还行，想骗我这个无心剑圣？哼哼，门都没有。”
    他大手一挥，作出一个自以为极其帅气的动作：
    “小丫头！抱着阿柴走远一点，现在大叔要和你的小男朋友比试比试了！”
    “啊...？”
    在摸阿柴脑袋的花丸花火还没反应过来，这怎么突然就要打起来了？
    上杉櫂已经将背后的一把木刀抽出，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根据他最近这段时间剑道训练的经验来看，眼前这位中二病大叔的剑道架势，完全不是虚假的。
    而且，段位...应该很高。
    至少比他之前遇到的，除花丸裕樹以外的人都高。
    这股气势，与气场，完全不一样。
    这时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滴滴...】
    【新的活动】
    【唯心一刀流·榊原一心】
    【任务介绍：表情浮夸的中二病大叔，似乎有什么必须要你做他弟子的理由，在他的内心深处，或许一直有一个未能完成的夙愿。】
    【接受，或者...击败他？】
    【任务奖励：尊贵的高级卡片*1】
    上杉櫂晃一眼脑海中的字体，然后将注意力重新汇聚到面前这位大叔的脸上。
    榊原一心微笑道：“对你来说，这个邀请或许是有点突兀，但我明白你是有点底子的，正好我也在找能继承我免许皆传的人。”
    “不稀罕你的免许皆传。”上杉櫂拉开自己的架势。
    “大叔会让你喜欢的，”榊原一心爽朗地笑起来，还算英俊的脸满是笑容，“得到这个东西，可是可以开宗立派了哦。”
    “我懒，不想开流派。”
    上杉櫂双手环握木刀柄，绕着对面开始走步，寻求大叔露出的些许破绽。
    “有时候，怠惰不能成为你不想继续努力的理由。”
    榊原一心再次笑道，双手握住木柴满是干皮的下端，双腿也紧随对方的双腿开始缓慢移动，一系列的动作都显得从容不迫，措置裕如。
    “大叔我要提醒一下，这不是剑道比赛，是剑术交流——”
    一瞬之间，上杉櫂便以完成一记踏前挥击。
    榊原一心大叔瞳孔稍稍一缩，立马抬手相迎。
    嗙的一声，木柴的碎屑被打得细洒的阳光之下。
    “有点实力的，少年。”

 第205章 榊原一心（2）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榊原一心忽然捂住半边脸，开始狂笑起来。
    邪魅，张狂，傲慢，似乎周围一切坍塌的神社废墟都在他这桀骜的动作下，开始破碎扭曲，向天空上腾。
    天空变黑，空间碎裂，整个世界都在为他的狂笑震荡不已。
    宛如...末日降临......
    .......
    ————当然，这是大叔脑海中自以为的画面。
    现实，四周仍是一片祥和的翠绿松林，除却夏蝉虫鸣，便只有他令人尴尬到极致的笑声与言语。
    榊原大叔狂笑之后，不停地在絮絮叨叨着什么“最高最强无心剑圣非常看好你”，“你已值得和我缔结契约，继承无上剑艺”，“掌控现世的魔王需要我们师徒二人共同去斩杀”。
    上杉櫂和另一旁的花丸花火、阿柴都在看他那副自言自语傻笑的样子。
    这大叔的中二病已经深入骨髓了。
    白白可惜榊原一心这么一个逼格极高的名字。
    【唯心一刀流·榊原一心】
    唉，着实可惜。
    “爱徒，你明白为什么唯心一刀流，会称之为唯心一刀流吗？”
    “鬼在乎啊！”
    上杉櫂不想与这中二病大叔再过多纠缠，直接一刀劈过去。
    打晕他，拿到任务奖励，就是现在的目标。
    有了精准lv10的把控，他也不怕一刀打到这大叔的什么重要部位，一命呜呼。
    榊原大叔面对他挥斩过来的木刀，笑着咧开嘴：
    “唯我一心！”
    他连续几步后撤，数次躲开对方的摆刀挥击。
    灵活得不像是个大叔，而像是个体操极好的小姑娘。
    上杉櫂不管这些，步步压逼，找准时机，转动手腕，斜拉刀身再以水平方向迅猛发力。
    一记横劈！
    迅猛得只听得到刀风呼啸。
    “不错！”
    被连续逼退的榊原一心笑容满面地称赞一句。
    他看得出来上杉櫂有非常扎实的基本功，之前一定练过古流剑术。
    实战经验异常的丰厚啊。
    上杉櫂毫不停歇，继续压制对手的移动位置与可能的爆发点。
    榊原一心耳旁满是被木刀呼啸起的破空声，接连数次对手的木刀都差点划在自己的脸上。
    左右横跳，不断躲避，用断木回挡的榊原一心，在他的一记劈斩下向右滑步。
    上杉櫂面无表情，眼见一击未成，握住刀柄的左手双手同时向外旋钮。
    纵横的劈斩，瞬间转变为倾斜角度的逆袈裟斩。
    沿着对手左边的腰部，斜斩上肩。
    “哟哟，危险危险。”
    榊原大叔在他突然转变成功的逆袈裟斩下，向后倒退一个踉跄，整个上半身竟像体操运动员一般，向后倒去，双手反撑在草地上。
    逆袈裟斩的刀锋，沿着他的鼻尖划过。
    上杉櫂见他又躲过一击，正要弯转刀身追击，没想到他整个人都直接向右滚去。
    榊原大叔滚动的身体又顺手捞了一根较为粗壮的木柴，直挺挺地重新站起。
    “汪汪！”
    被花丸花火摸头的阿柴兴高采烈地对沾满泥土的大叔叫了两声。
    拍拍屁股，撵走身上有些杂草和泥土，稍显狼狈的大叔挽开袖子，重新捏住新木柴的下端，正对手持木刀的上杉櫂。
    “大叔我啊，可要生气了！！”
    上杉櫂眼皮也不抬一下地回道：“大叔，你很没劲。”
    正当对面要发作，他摆出剑道的上段架势，双将木刀持握在肩上，一个箭步迅冲而上。
    “示现流！？”
    榊原一心似乎对这个架势极为敏感，脸色快速变化。
    然后在他快步冲来之时，以其标志性的，而又更为快速的侧身回避，避开上杉櫂迅猛的下劈斩击。
    上杉櫂面色平静，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速度，很难攻击到这看似愚笨的大叔。
    即便在岳父那边剑道锻炼的他，有着能将同年龄段的人一招撂倒的爆发力。
    而就在他准备展现示现流一系列的压制剑技时，侧身过去的榊原一心竟放开他握住木柴的双手，然后以一个平日里难以见到的奇诡角度探出，压下他的剑背。
    同时，另一只手探进他握住刀柄的双手之间，然后右手拉住他的刀柄，左手下压他的刀背，一撬一压，上杉櫂手里的木刀就顺势跑他手上去了。
    【剑道lv7(39/40)】
    ？
    两手空空的上杉櫂快速后退一步，抬头看着大叔手里木刀，微微一惊。
    说好的唯心一刀流呢？这怎么还会其他流派的“无刀取”？
    榊原一心甩了甩手上的木刀，嘴角勾勒出笑：
    “取长补短是常有的事情，在很多高段位的剑士身上你都能看到一些不属于他流派的特点，这叫殊途同归。”
    上杉櫂认为他说的有点道理，然后摸出了背后的另一把木刀。
    “哈哈哈哈——爱徒你恐怕还没有听过我的名号。”
    手拿木刀的榊原大叔又忍不住兴奋起来，捂住脸发出低哼的闷笑，“吾名——榊原一心！最高最强最无敌的无心剑圣！！旅走于这罪恶世间的正义浪人，正找寻能继承我唯心一刀流的命定之人。”
    花丸花火正在蹲在一旁和毛茸茸的阿柴玩握爪游戏。
    “以爱徒所展现出的实力，想必已经修炼剑道十年有余，技艺...委实精湛。但——！！”
    榊原一心放下了捂脸的中二之手，正对一脸嫌弃的上杉櫂，“无心剑圣的名号并非世人所知，而爱徒你，则是这命定的天运之人！！”
    “......”
    上杉櫂对这大叔已经腻烦了，非要拉住自己做什么弟子，还自顾自地说自己是他的爱徒。
    唉，算了吧，早点结束。
    他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点开自己的系统。
    【宫本武藏的传说】
    状态：开启中（剩余时效9:59:59）
    “爱徒——！！看好了！”榊原一心右腿前拉，双手持刀平举过肩，“最高最强最快最无敌的无心剑圣！要开始认真表演了！
    “show ~~time！”
    架势打开，榊原一心气势与眼神共同爆发出睥睨世间凡俗的色彩。
    “接下来，就是在下唯心一刀流的至高奥义，爱徒可要认真学——”
    还没说完，榊原大叔的声音...突然噎住了，原本自信的瞳孔，瞬间紧缩至绿豆大小。
    “哈——？？？”
    颤抖的身体不由以生平极限的速度向上挑去。
    只听，“嗙——！”的一声，几乎是肉眼看不到的木刀残影刹那间浮现于眼前，而后又顷刻消失。
    刀影闪闪，劲风啸啸，令人不由周身寒毛直竖。
    上杉櫂拖曳着木刀，只见他展现出那几乎不存在于世间的惊艳技法，弹指间便已两击挥出。
    榊原一心的木刀被击飞，背脊不知为何森森发凉，在他的感知里，弄不懂为何自己的架势就如此轻易的被破了。
    这可是连那个大魔王都没能办到的事情。
    面前，眼前，闪耀着从叶隙间透落下的午后阳光。
    “天...运......”
    脖子颈动脉受击的中二病大叔，两眼一黑，就咣当一下倒在了地上。
    正在和阿柴玩游戏的花丸花火这才听到动静，看到大叔倒在地上，惊讶地连忙跑过去问：
    “櫂君！大、大叔他......”
    “没事，”上杉櫂轻舒一口气说，然后指了指他的脖子，“颈动脉窦被我敲了一下，大脑供血因此减弱，血液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大脑，单纯的晕过去。”
    “真的...没有事情？”花丸花火小声说，毕竟这么一大个人双腿一蹬突然躺平在草地上，怎么想都有点怪怪的。
    上杉櫂捡起大叔手上掉落的木刀，重新插回自己身后袋子里，“放心，你看他这都不在打鼾了吗？”
    “......”
    毛色亮丽的阿柴跑到大叔的脸上，用脑袋顶顶他的脸，好一阵子，发现怎么使劲都叫不醒他，就只能跑到花丸花火脚下坐起来吐舌头卖萌。
    “阿柴...是想叫醒大叔吗？”
    阿柴保持浅浅笑容，只是歪了歪自己的头，爪子前探。
    花丸花火可爱的脸蛋上充满了疑惑。
    “它是想和你握手。”上杉櫂说。
    “可是...大叔还在那边躺着啊......”
    “所以说是好狗狗嘛。”上杉櫂蹲下去，又和这只长相乖巧的柴犬玩起握手游戏。
    然后把它抱到榊原大叔的身边去，让它坐下。
    “好了，我们可以离开了。”上杉櫂拍拍手说。
    “櫂君...不是来找这位大叔的吗？”花丸花火觉得他今天的行动神神秘秘的。
    “是，也不是。”将大叔使劲拖回他的小帐篷里，上杉櫂还看到大叔的草帐篷旁有桶水，拿起里面盛水的竹筒为自己洗了把手。
    “小花火也过来。”
    花丸花火走过去，还看了眼乖乖坐在大叔旁边的阿柴。
    帐篷里的阿柴也在望着她，还兴高采烈地叫了两声。
    帮小花火也洗完手后，上杉櫂顺带帮榊原大叔把快要煮烂汤的火给灭了。
    “走吧。”他对花丸花火说。
    “真的没问题吗？”善良的小花火觉得这个大叔除了说话有点奇怪以外，人好像也听好的。
    狗子也很乖。
    “放心放心。”
    上杉櫂走向破落神社长满青苔的参道，“除了可能会有蚂蚁咬这大叔以外，这荒郊野岭的没人会发现他。”
    花丸花火看一下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阿柴，给它拆了一块辣辣饼干放在它的面前，又把自己剩下的全部辣辣饼干放在大叔的腿旁作为櫂君打晕他的赎罪。
    “小花火，快走了。”快要走远的上杉櫂回头喊道。
    花丸花火在小声替上杉櫂道一句歉后，便转身跟上了他的步伐。
    静谧透绿的松林里，两人开始按照原路返回，耳畔响起一片又一片的夏日蝉鸣。
    ......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天已经渐渐暗下，蝉鸣稍显微弱，深林的暗处开始响起不知名动物的咕咕叫。
    “我的山鸡汤！！”
    正被阿柴舔舐脸颊的榊原大叔一下子笔挺挺地蹭坐起来。
    然后急忙撩开草叶帘子，跑到自己吊锅旁。
    瞪大了双眼。
    一大一小，一老一少，一公一母。
    黄茸茸的日本貂一家，已经打开了吊锅的锅盖，和谐美好地享用着它们美味的晚餐。
    有的抱着鸡头，有的啃着鸡腿，有的在和妹妹争抢骨头，有的则把头探进锅内喝汤。
    看到有个奇怪大叔跑过来，它们一家子将身子直立，爪子前挂，黑溜溜的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他诧异至极的脸。
    “汪汪！汪汪！！”阿柴冲着日本貂一家狂叫。
    它在睡觉的时候已经闻到了这黄茸茸的一家子，但奈何它冲出去直叫唤，这一家子都没一只貂，鸟它这条柴犬。
    它就只好去把大叔舔醒。
    “我的山鸡汤！！”懊恼的榊原大叔两只手使劲抓住自己的头发，然后赶紧冲上去，把这齐全的一家子全部赶走。
    但锅上的那只日本貂双脚一蹬，直接把锅给踹了下去。
    一家子仓皇逃遁，很快便消失在了静谧的松林中。
    “我的山鸡汤！！”
    榊原大叔对着洒落一地的汤锅跪倒下来，握拳捶地，悲泣成声，“我抓了两天才抓到的一只山鸡...就这么...没了......”
    “汪汪！”阿柴踱着小短腿，跳在大叔的跟前。
    悲哀至极的榊原大叔抬起头看它：“阿柴，我们两天努力才换来的结晶，就被那邪恶的黄貂一族给糟蹋了，你一定很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吧？”
    “汪汪！”直摇尾巴的阿柴只对他叫两声。
    榊原大叔抱起它，将它举在自己的面前：
    “阿柴，我知道，你是明白我的，也只有你愿意陪我来找这个神社。”
    “汪汪！”
    “对吧，你是明白理解我的。”
    榊原大叔将阿柴小心放下，“立于群星之巅，掌握浩瀚之夜空的魔王还需要我们去打败，但是...现在没有饭吃该怎么办？”
    “汪汪！”
    阿柴又机敏地叫了两声，四只小短腿快步冲到草棚里，叼出好几块辣辣饼干。
    “噢！”
    榊原大叔顿时两眼放光，笑摸狗头，“果然，无心剑圣最忠实的伙伴是如此的可靠，竟在他面临幽冥暗夜的绝境之时，给他带来点点希望。”
    “嗯，不愧是阿柴。”
    “汪汪！”被称赞的阿柴，兴奋地摇尾巴。
    “不过...这个饼干.....”
    榊原大叔将其举在眼前，右手抵住下巴仔细打量，“应该是那个小丫头的吧，还有她的那个小男朋友......”
    大叔的眉毛，逐渐拧结在一团。
    他低头思考了许久，天色悄然黯淡无光，天际挂满了浩瀚无边的星夜。
    还是阿柴的叫喊声，唤醒了他。
    榊原大叔凝重的表情渐渐舒展，展露出笑意：“嗯嗯.....那是吾之爱徒，我们与他和那个可爱的小丫头，一定会再见面的。”

 第206章 田野、花火与小溪

    田野，麦谷，阡陌交错的小镇外田垄上，奔跑着一道清秀洒脱的身影。
    在这狭窄的田间小路上，他踏出的脚印熠熠发亮，仿佛清晨绿草上的露珠，在第一缕的晨曦下有着难以遮掩的光芒。
    迎面吹来的风撩动他的发丝，心头在强烈的短促呼吸下，愈发悸动。
    绵延进小镇里的电线，也在他轻盈的跑动下，渐渐放大。
    这里接壤内海，背靠樱丘，早晨风从海边吹来，带来咸湿的气息，中午就从山顶吹回，带来闷热中的一丝清凉。
    眯眼许久的江口大婶终于看清楚大清早跑步的是谁，站在玉米田外双手叉腰：
    “哟，这不是阿櫂吗？”
    “江口阿姨。”额头沁出汗滴的上杉櫂停下步伐，向玉米地里看去。
    “怎么样，东京的大学考上了没有？”江口大婶对他笑道。
    “这才高二呢，明年才去考。”
    “才高二啊，唉，忘了忘了，你和拓哉是同龄来着。”
    江口大婶抱怨着说：“还是阿櫂才是好孩子啊，我们家的拓哉一天就知道去混他那个什么松山*会，好好的松山高中不读，不务正业。”
    江口拓哉就是大婶的儿子。
    起这个名字呢，就是希望他长得有木村拓哉那么帅，那么有名。
    至于现状......恰恰相反。
    初二，江口拓哉这家伙就爱上了机车，扎个飞机头，天天开个极其爆炸夸张的摩托在松山市里炸街。
    现在还是松山*会的什么特工队队长。
    因为总是被叫到警察局去，在家种地的江口大婶为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操碎了心。
    如今这年代，东京市中心是看不到暴走族了，但在日本较为偏僻的乡镇这东西还是存在的。
    大多都是初中高中生在搞，也算是一种另类的中二病。
    “中二”这个词语其实说的就是初中二年级生，因为他们总会在这个年纪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有好有坏。
    上杉櫂耐心听完大婶一连串的咕哝抱怨。
    “阿櫂，你结婚了？”江口大婶恍然间看见了他无名指上的钻戒，惊奇地说。
    那钻石，比她在城里看到过的都大。
    上杉櫂抬手看一眼，“订婚，还没有结婚。”
    “订婚也差不多了啊！哪家的丫头？”
    江口大婶一直觉得上杉櫂这小子从小就有前途，特别的帅，“是不是啥大财阀的千金大小姐？本来我还打算让结衣嫁给你呢。”
    结衣就是拓哉的妹妹，都是江口家的。
    不得不说，江口大婶喜欢给自己的子女起明星的名字。
    而江口结衣是个很......粗旷的妹子，他老哥第二怕的就是她。
    很上进，就是对外性格糟糕。
    “和我订婚的女孩阿姨你也见过，”上杉櫂和煦微笑说，“江口小姐也会找到合适的人的。”
    “害，去过东京的人说话就是文绉绉的，还什么小姐。”江口大婶阔气地笑笑，“不过那个丫头是说谁啊。”
    “花丸花火。”上杉櫂笑着说。
    “噢~~我想起来了！那丫头也怪乖巧的，以前还送过我辣椒吃。一起长大的夫妻，真是令人羡慕啊。”
    上杉櫂报以微笑。
    与一脸好奇的江口大婶又唠叨几句后，他跑步回到上杉家。
    在玄关脱完鞋子踏过檐廊，上杉櫂推开了门。
    屋内。
    花丸花火已经起床了，灯笼裤下探出的雪白纤腿，正伸展在铺垫上。
    听到开门声，双手平举的少女转头看他：“櫂君又去晨跑了吗？”
    “嗯，晨跑锻炼自律能力。”
    上杉櫂瞅了眼她白白糯糯的小脚丫，坐在她的身旁，指了指她打直的腿问，“这是在干嘛？”
    “减肥。”
    花丸花火声音糯甜，脸蛋上是运动过后的晕红。
    “櫂君先把衣服脱了吧。”
    上杉櫂只穿了件运动短袖，浑身处于跑完步后的燥热状态，“花火是想干嘛？摸摸櫂君的腹肌吗？”
    花丸花火一听到“腹肌”二字，害羞起来：“花火只是想帮櫂君洗洗衣服，这两天攒的有些多了。”
    “况且......櫂君也没有腹肌......”
    “没有腹肌？”上杉櫂露出他标志性的微笑。
    害羞的女孩子，身上传来的少女芳香都浓郁了许多。
    “櫂...櫂君？”
    花丸花火有点小害怕地看到他不断凑近的脸，小脚丫向前蹬，不停往后推。
    但上杉櫂的脸靠得越来越近，鼻尖已经快要触碰到少女的脸蛋。
    咚的一声。
    忽然，小花火停了下来，后背抵住深褐色的衣柜。
    “櫂君，是有腹肌的，要不要摸摸？”
    上杉櫂用手抵住她耳旁的柜子，掌心传来丝丝凉意。
    花丸花火像只初生的小鹿，怯生生地缩在他的壁咚下。
    “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
    上杉櫂握住她纤柔白皙的手腕，让她的冰凉小手摸在自己的肚子上。
    “怎么样？有吗？”
    女孩子总是好奇的，上杉櫂能感受到她在自己的肚子上抓了抓。
    羞红着脸的花丸花火小心翼翼地咬字说：“只、只是有点...有点硬硬的...没、没——”
    被识破的上杉櫂微笑一下，凝视少女连番闪动的缤紫色眼眸，直接将脸斜着凑上去，吻住她软糯可人的樱唇。
    “櫂...唔——”
    羞涩灵动的少女，起初还有些抗拒的身体瞬间就瘫软了。
    长长沉沉的味道，带来青春期的触动。
    上杉櫂握住她放在胸口的小手，拨开那羞怯的夹缝，十指相扣。
    .......
    “早安吻。”上杉櫂笑了笑，“不讨厌吧？”
    花丸花火看了一眼他令少女心悸动的脸庞，又埋下头羞赧地发出微小的声音，“不讨厌...只要是櫂君...就不讨厌......”
    清晨，游云还在天边悠哉悠哉地摇动着。
    少女穿着一身居家的吊带睡衣，薄薄粉嫩的颜色在线条分明的锁骨下，遮掩住变大不少的小丘。
    以前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确实长大了。
    上杉櫂抱住她，将手放在花丸花火软糯的小腹上，指尖的纹路感受她滑腻的肌肤，顺着腰身曼妙的曲线，爬上了脊背。
    一切触感都在诉说着女孩儿的害羞与娇小。
    “花火是不是最近是在减肥？”
    “嗯...”
    “其实多吃点也没问题的。”
    “可是那样......”脸蛋通红的花丸花火闭着眼睛，仰起害羞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就不好看了......”
    “胖胖软软的肚子也很舒服。”
    上杉櫂的手，从少女滑软平坦的脊背环绕向前，顺着她纤细的胳膊往回收。
    ......
    “可以吧？”
    “可...可以。”花丸花火脸蛋发烧似的红润，她已经感受到了他合拢的手。
    刚说完，极度羞愧的少女就又慌张了，连忙说：“果...果然櫂君还是在花火睡觉的时候才......”
    “太害羞了？”
    “嗯......”
    “那花火一直都这么害羞怎么办？”
    “不、不会的...至少、至少现在花火想要准备一下...”
    “那就这么说定喽，”上杉櫂慢柔地说，“晚上。”
    因为他的手，脑袋快要害羞到短路的花丸花火，浅浅地答应。
    “好......”
    —————————
    午饭时间，上杉家聚起了午餐。
    “松山市八月份是不是有花火大会来着？”浅浅一笑的花丸太太，将一块肥厚甜美的橘子瓣放进了嘴里。
    上杉老太太挽起和服衣袖，倒起一碗盏茶，“老身记得，去年是八月五日。”
    “一直都是八月五日，除非下雨延期推后，就在三津埠头。”姑姑上杉允子一边吃饭一边说，她对那些古板的礼貌不感兴趣。
    花丸太太忽然叹了口气，“说来也可惜，今年隅田川那边的花火大会取消了。”
    隅田川就在东京，那里的花火大会也是东京非常有人气的地方。
    往年两家人都是在那边参与的。
    “为什么啊？”姑姑上杉允子夹起一筷青菜好奇问。
    “安全隐患问题，”对这件事情有印象的上杉纪子说，“去年有一箱烟花没调整好，原地炸开后对着人群爆炸，伤了好多人。”
    上杉老太太闻言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疏忽啊，做事的质量也是年年下降。”
    上杉允子：“还是我们乡下人好，种种橘子就可以了，说起来那个农协真是讨厌，橘子买到那里都有他们的影子。”
    “阿櫂和小花火他们二人呢？”上杉老太太不紧不慢地问，“这么久还没过来吃饭，是不是在午睡？”
    “应该是在溪河那边一起洗衣服吧。”花丸太太说，“花火是说过要去河边洗衣服的。”
    “洗衣服。”上杉老太太笑了笑，“能在一起洗衣服，也是感情好的证明啊，要是次郎也振作起来，那我和老头子就能彻底放心了。”
    上杉汐听到老太太说到自己的父亲，也没有其他任何的动作，继续吃饭。
    另一边，
    小溪潺潺，从樱丘里流出的溪水在这条人工框道中汇集成河。
    上杉櫂手抚溪水，夏日中的丝冷由指尖传入大脑，带来平息燥热空气的凉意。
    花丸花火就在一旁用手洗着他们两人这几日换下的衣服。
    不缓不急，却又认真至极。
    上杉櫂在一旁看了她认真的脸蛋好久，熟悉、可爱、精致。
    为什么自己会变得不再那么懒散，开始晨跑，开始在各个赛事上努力？
    他想，大概就是因为眼前这位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少女。
    “花火。”他喊道。
    “嗯。”
    “我觉得我有时候配不上你。”他笑着说。
    花丸花火停下小手揉搓衣服的动作，凝睇面前随溪水漂流而去的白沫。
    弱气的声音很是低小：“是...花火配不上櫂君才对......”
    上杉櫂仰望蓝天，海边小镇的天空有着更加深刻的蔚蓝：
    “知道我为什么想考东京大学吗？”
    “因为懒，太懒了，我不想让自己太过于懒惰，对这个人生太过于消极。”
    花丸花火认真听着他的话，但他越是这么说，少女就越是不自信：
    “櫂君明明是很有天赋的人...花火、花火才觉得自己一直很平庸......”
    “那你的小自卑心在作祟。”
    上杉櫂转头对这位在小溪边洗衣的少女笑道，“相信我，没有哪个女孩儿有你这般美好了。”
    花丸花火小手感受着溪水的冰凉，说话也是低落的语气：“可是...花火这么沉闷，之前...大家...都不喜欢花火。”
    “大家”和“不喜欢”这两个字，少女说得很小声。
    她想起那些极其难听的坏话。
    “小缺点嘛，我是知道的。”上杉櫂说，“但那是大家只看得到你的沉默，而看不到你沉默中努力的样子。”
    “不过有人一直都开看着你努力而又坚韧的心。”
    回忆起一些不好的话的花丸花火，抬起头侧脸看向他。
    上杉櫂只是微笑，没有对她继续说下去。
    在午后阳光下的片片潋滟已经起伏闪烁了无数次，许久之后花丸花火才重新洗动手中的衣物。
    上杉櫂伸出手来，展望蔚蓝色的海的天空，斜落的光晕闪烁着戒指的璀璨。
    “我知道我有很多缺点，也许有的缺点是无法改正了，也许有人会异常讨厌我的缺点。
    “但我想，他有了一个能包容他一切缺点的女孩儿，愿意为他洗衣做饭的女孩儿，愿意陪伴他一生的女孩儿。”
    “那他...就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一个人。”
    花丸花火耐心洗动着手中的衣物，在怜弱的心里，默默记下他所说的没一句话，每一个字。
    “他愿意用自己珍贵的人生去守护她的，花火。”上杉櫂将这句话说得无比认真。
    花丸花火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有些红润的眼眶，只是断断续续地发出弱气的声音：
    “谢...谢谢櫂君...”
    “所以我们之间不用去讲什么配与配不上的话题，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在十二年的时间里就已经相互付出了。”
    “花火永远不要在他的面前不自信，因为他永远不希望这样，他只想看到一个在自己面前，放下所有烦恼，美丽动人的开心女孩儿。”
    在这片他们小时候一起待过的溪边，花丸花火柔和的短发与两蔟发丝在随着夏风摇曳着。
    上杉櫂扭过头去，注视她看不清侧脸的小脑袋，微笑邀请道：
    “两天后的花火大会，今年也愿意和我一起参加吗？”
    时间，在沉默着，花丸花火低埋着头也在沉默着。
    夏草微微，溪边的菖蒲散发出碧绿的光。
    “不、不...行......”
    弱气的花丸花火如是说道。
    上杉櫂被她这细小的回答给听愣住了。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花丸花火便抬起自己稚气的脸庞，红润的眼眶中泛出太阳下的熠熠辉光。
    而后，少女缓缓展开的烂漫笑颜，包含青涩而又动人的色彩：
    “花火今年想和櫂君一起去参加两天后的花火大会。”
    “櫂君，能和花火...一起去吗？”
    回答，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乐意至极。”上杉櫂笑着说。

 第207章 花火大会前的一天，或许有些急躁

    空调上下摇曳着冷气，和式的房间被暖阳照得通亮。
    明润发亮的玻璃外，是樱丘上的翠色靓丽的橘子树。
    鸭子坐的花丸花火正在她的平板上涂涂改改，而上杉櫂则躺在榻榻米上，支起的右手抵住脑袋，翻动着面前的书。
    这样平静的时光相处了几个小时。
    正在画画的花丸花火突然小脸一红，手上的画笔也僵在了原位。
    “櫂、櫂君...有点痒。”
    上杉櫂环抱住她曼妙的腰身，脑袋探在她娇小的肩膀上，双手在少女白白的肚子上抓了抓。
    “想抱你。”
    花丸花火的脸蛋被他蹭了蹭，软弹肉肉跟随他脸庞的曲线挤压变化。
    “櫂君...是在撒娇吗...？”少女小小的说。
    “可以这么理解。”上杉櫂抱住她。
    少女宽松t恤下的光滑肉肉，在这炎炎夏日里有着雪糕般的细腻。
    越摸越舒服。
    上杉櫂蹭着她的脸颊，注视她平板电脑上尚未完工的沙滩泳装的裸足白毛小萝莉。
    “小花火能不能也穿这种衣服？”
    花丸花火被他挤压的缤紫色眼眸看向了屏幕，“是......矢子酱的这种泳装吗？”
    “对的，最重要的就是露出软白白的小脚丫。”
    “......”
    花丸花火粉白糯润的脚趾不由自主地往掌内收收，“櫂君...最近都是这样涩涩的...”
    “小花火不也是偷看涩涩视频的女孩子？”
    “没有看。”花丸花火用弱气的声音坚定地回道。
    上杉櫂轻咬她的耳朵，“想不想吃雪糕？”
    花丸花火被他亲昵的动作与话语，咬得双颊绯红，身体发软。
    女孩子多多少少都看过少女漫画，对于里面某些爱昵的动作，都会有过些许幻想。
    壁咚，拥抱，爱抚，甜蜜，这些都是独属于少女的青春幻想。
    而当以前那个幻想真正来临时，花丸花火又很是羞赧窘迫。
    “櫂......櫂君想吃的话......花火去买......”
    “小花火身上就有。”
    ......
    “晚、晚上......”花丸花火的声音，已经近乎于小动物的呜鸣，若不可闻。
    上杉櫂端坐起来，抱住瘫软在自己怀里的少女，抓住她蜷缩在一块儿的小白手：
    “昨天也说的是晚上，但小花火欺骗了櫂君呢。”
    “对、对不起......”
    “道歉要有诚意。”
    “花火...帮櫂君揉肩......”
    “这个诚意我接受了，不过......小花火再帮櫂君一个忙好不好？”
    “櫂君...请说......”
    上杉櫂将话语凑在怀中少女红透了的耳根，同时牵引她怯懦的小手，徐徐缓缓说：
    “每天晚上和都小花火睡在一块儿，又舒适，又难受，小花火...能不能帮帮他？”
    “帮...什么呀？”
    “我先教你。”
    盛夏浓长，草木葱茏。
    好奇、害羞、青涩与青春，共同交织在这夏日里只有俩人的房间。
    ......
    ......
    ......
    —————————
    前方是海平线，海鸟飞掠。
    在午后盛炎的斑斓光晕下，上杉櫂将雪糕递向坐在报亭长凳上的花丸花火。
    “给。”
    粉嫩脸蛋一直都在发烧的花丸花火超小声说：
    “对......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上杉櫂坐在她的身边。
    “没......没能帮......帮到櫂......櫂君。”因为太过于羞赧，花丸花火说话一直都吞吞吐吐的。
    “我觉得小花火有点自责过头了，不是你的错。”
    是两位太太的错，过来邀请他们吃上午茶。
    敲了两下门，片刻后就推开了。
    然后花丸太太就看到了小花火正襟危坐的样子，以及那红彤彤，快要能掐出水的小脸。
    少女身旁的阿櫂倒是很平静，看不出什么变化。
    花丸太太在露出掩藏不住的笑后，十分抱歉地说一句：“打扰了。”
    之后便关上了门，留下了极为尴尬的女儿和准女婿待在一起。
    最后，花火又画起了画，上杉櫂又看起了自己的书，度过了非常日常的一个上午。
    “可是...网上说...男孩子...会很痛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的花丸花火很关心地说。
    “不会痛的，网上都是骗人的。”
    “真的...？”花丸花火手拿已经被太阳融化了点点的雪糕。
    “真的。”上杉櫂明白她是太过在乎自己，任何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她都会小心翼翼对待。
    花丸花火轻咬一口雪糕，即便是冰凉的甜味，也不能冷却她发烧似的脸蛋。
    她还是对自己没实现的话，过意不去。
    “今天...櫂君可以和花火一起洗澡......”
    上杉櫂手上的雪糕已经被太阳融化得细长，他转头看向身旁声音甜糯的少女。
    “真的？”
    “真的。”
    花丸花火吃着白净的雪糕说，声音细细小小的，“櫂君...对花火那么好，花火之前没有把短信的事情说出来，花火那么笨...櫂君也没有责怪花火，还在花火生病的时候一直关照她。”
    “花火...非常喜欢櫂君，也非常感激他......”
    “有多喜欢？”
    “很喜欢。”
    海浪卷卷，大海的声音从前方蔚蓝色的海面上潮弄而来。
    “花火。”
    “嗯。”少女细弱地答应。
    “我们是彼此的太阳，相互的光照亮对方的缺点。”上杉櫂对她微笑，“只要在一起，就永远是幸福的。”
    花丸花火仰起小脸也看向了他，“花火...会一直陪在櫂君身边的......”
    “不会食言吧？”
    “永远不会的。”
    上杉櫂抚着她的脸颊，能感受到她一直都在珍视这份感情。
    无论是否得到，她都会是那个努力踮起脚，瞳里闪出光，扒着窗户遥望橱柜里新奇玩具的女孩子。
    无论重复多少遍，上杉櫂也还是要重复一句。
    能够遇见这个怜弱的女孩儿，就是他两世以来，最最幸运的一件事。
    “小花火，雪糕。”
    “櫂君是想吃花火这根吗？”
    “不是，我们换着吃。”上杉櫂递出自己还没吃完的雪糕。
    花丸花火犹豫了一小下，然后把他的雪糕接过来，再把自己的雪糕递过去。
    展望无际的蔚蓝色大海片鳞出潋滟的海浪，咸湿的海风吹起路边小卖部报亭下少女的秀发。
    明明是对方吃过的雪糕，但咬起来却比自己的那份更加甜蜜。
    这种悸动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海岸，拍出了第六十六道浪花。
    雪糕吃完了，但心在这盛阳之下却愈发悸动了。
    俩人不约而同地相互对视一眼，胸口萌动的青春，瞬间从喉咙中溢满了出来。
    “热吗？”
    “热......”花丸花火小小的白白的纤细手臂，反射出了肌肤的光。
    “是不是流了好多汗？”
    花丸花火将两只小手纠缠在紧合的雪白大腿之间，弱弱地埋着头答应道：
    “嗯......”
    “要不要...先回家？”上杉櫂慢慢地问。
    “好......”花丸花火紧紧扣在一起的小手，又扣紧了一些。
    手牵着手，一起回到了上杉家。
    花丸妈妈和上杉妈妈跑出去串门打麻将去了，姑姑和上杉汐去看橘子园，爷爷一直在松山市。
    偌大的家里，就只有上杉老太太独自一人在庭院里浇花。
    水珠从招财树的绿叶上滑过，偷偷回家的俩人，悄咪咪地绕过了老太太的视线，走向泡澡用的浴室。
    “櫂、櫂君...为什么要躲着奶奶？”
    上杉櫂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对小手蜷缩在胸口的少女问道：“小花火不害羞吗？”
    回答自然是一定的。
    羞涩的花丸花火点了点小脑袋。
    现在的上杉櫂，有种带少女去做坏事的感觉。
    “要不，明天？明天怎么样？”
    “明天不是要去参加花火大会吗...？”花丸花火问。
    “对。”
    “櫂、櫂君说了算......”
    一身清凉夏装的女孩儿，稍稍降低声音说。
    “那...洗澡呢？”
    “现在就洗。”
    “一起吗...？”
    “一起。”
    “只是...洗澡？”
    “只是洗澡。”上杉櫂答应道。
    ————————
    上杉汐是晚上7点才回的上杉家，与将采好的橘子从车子里搬到仓库前。
    “阿櫂。”
    “怎么了？”正在迎着霞暮做体操的上杉櫂回过头。
    有点神清气爽。
    “过来帮忙一下。”上杉汐说完，就从仓库里拉出了一个旋轮机器，手摇的那种。
    上杉櫂明白这是干嘛用的。
    “今天的橘子要筛选一下？”
    “嗯，大点的更值钱，卖得也更好。”上杉汐擦擦额头的汗水说，乌黑的长发已经扎起了干爽的单马尾。
    上杉櫂抬起一箱今天刚摘的橘子，倒入机器的金属框内。
    上杉汐则坐在分选机的后面，旋动手杆。
    这种分选机就是在机器里安置两根螺旋金属棒。
    橘子落下去，在中间会随着不断旋转的螺旋纹向前端滚动。
    越往外边，落下去的间隙就越小。
    上杉櫂就负责在后便抬箱子，驱赶橘子，上杉汐就负责坐在椅子上摇动机器。
    “话说汐姐最近为什么都不吃棒棒糖了？”
    “你知道的。”
    上杉汐一提醒，上杉櫂就明白了，怪不得最近的汐姐都没以前那么懒散。
    “十六号那天，我要不要也去看看。”上杉櫂均匀地刨动着橘子，让他们滚向旋转的机器。
    “能多来一个人，当然是好的。”
    “叔父去不去。”
    “他不愿。”上杉汐低垂着宝蓝色的眼睛说。
    下午回来的时候，上杉櫂还看见自己的叔父，上杉次郎在小镇上和几个邻居一起打牌。
    “汐姐姐，奶奶叫我过来拿一些橘子。”小帮厨花丸花火突然跑了过来。
    上杉汐抬起头来，蓝色的挑耳染在霞暮下同样靓眼，她笑笑说：
    “是做水果大福吧？”
    “嗯。”花丸花火点了点自己的小脑瓜子。
    水果大福就是用煮熟的糯米粉裹住各式各样的水果。
    在胜冈町，水果大福里的水果一般就只有橘子。
    “要不要我帮你抬过去？”
    “不、不用太多的。”花丸花火连忙说，“昨天姑姑还从市里带回来了很多水果。”
    要说特产，胜冈町就只有橘子。
    就算再怎么好吃，也要变换变换口味。
    相比镇子里的，市里面的水果要相对便宜不少。
    虽说因为农协的关系还是很贵。
    “那好，我给你装一些。”
    上杉汐起身走到仓库里去寻找袋子。
    场上又只剩下了两人独处。
    下午还大大方方的小花火，又不敢看他了。
    “又害羞了？”上杉櫂笑着说。
    “櫂君...总是说谎话。”
    少女指的是说好下午洗澡只洗澡这件事。
    “小花火昨天骗我，今天我骗小花火，这叫等价交换。”
    花丸花火嘟了嘟嘴巴，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只好赶紧帮拿袋子过来的上杉汐挑选橘子。
    然后灰溜溜的赶紧跑回家里。
    “阿櫂，”上杉汐重新坐到机器的旁边说，“明天的花火大会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不去了。”
    “我没有去的意义。”上杉汐很直白的说了出来，“一个人的花火大会，阿櫂你不觉得只会徒增孤独吗？”
    “一个人的花火大会？”
    历年大会都有小花火陪同的上杉櫂即便没体会过，也能理解这份感受。
    跟独自一人去医院做癌症手术差不多的样子。
    “汐姐，我觉得你需要找一个能交心的男朋友了。”
    “至少，现在不用。”上杉汐说。
    “今年奶奶也想去。”上杉櫂试图劝说汐姐去游玩一趟，最近她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好。
    “奶奶有爷爷陪着。”
    “还有姑姑啊，姑姑还是单身，汐姐你和我妈还有岳母他们一起游玩也挺好的，她们都会关照你。”上杉櫂再次抱起一箱橘子，倒入机器内。
    “阿櫂......你......很想让我去吗？”上杉汐抬头，凝视他晚霞下的样子。
    尽管他从小就喜欢用些小谎言骗自己帮他干活，但上杉汐对这位堂弟、小花火还是有很深的感情。
    “不对。”
    正在赶橘子的上杉櫂忽然皱了皱眉，“汐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怎么会呢。”上杉汐低垂下宝蓝色的眼睛，继续转动分捡机的把柄。
    上杉櫂越想越不对。
    “那我问一下，汐姐剑道比赛得的50万，干什么去的。”
    “当然是存着。”上杉汐说得很平静。
    “叔父又欠钱了。”
    上杉汐转动的分拣机的手，一下子就停下来，自嘲地笑了笑。
    “今天就不应该让阿櫂你来帮忙的。”
    “汐姐——”
    “阿櫂，”上杉汐用安静的声音打断他继续说下去，“这一次，我不想再连累家里面的人，我父亲干的事，就让他一个人去承担吧，这次就别管他了。”
    “欠了多少？”
    “......”
    沉默小片刻。
    “度过了明天的花火大会...再说吧。”
    晚霞的昏黄，映在了上杉汐没什么色彩的侧脸上。
    “再此之前，希望阿櫂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伯母奶奶她们...我怕打扰了她们明天的心情。”

 第208章 花火大会（1）

    （今天没码完，大家先不要看......）
    八月五日，周六。
    蔚蓝色的清凉内海，依旧冲击着堤坝外衔接环扣的防浪构件，海边小镇，再次迎来宁静而又舒懒的一天。
    清晨的时候，睡梦中上杉櫂感觉某只小手抓自己抓得很紧。
    但醒来时，怀里的少女却不见了踪迹。
    看着身旁空荡荡的蚕丝薄单，上杉櫂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别扭。
    怎么说呢？就是睁开眼时，枕头边老婆不再了的那种感觉。
    他坐起身来，用模糊的眼睛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再抓起边上的表盘看一眼时间。
    6:12:23
    太早了，一般这个时候花丸花火还睡得沉沉的，怎么摸，她都不会醒的那种。
    他躺下来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思考小花火这么早去了哪里。
    夜里貌似听到她在喊自己的名字。
    现在回想起来，有种遥远的感觉。
    上杉櫂不止一次想过花火要是不再自己身边了，那应该怎么办。
    她那么柔弱的女孩儿，一定会被欺负的。
    在国中的时候，他也不只一次见过某些小混混骚扰她。
    那些家伙就喜欢没理由地去做些他们喜欢的事情。
    对付这些人，就只能动手。
    当然，骚扰小花火是很严重的事情。
    被她老爸知道了，那警察署不进去走一趟都说不过去。
    在日本，骚扰罪是很严重的罪行，最少都得关个一年。
    啪嗒......
    木障子被推开的声音。
    “櫂君...已经醒了吗？”
    发丝少许凌乱的花丸花火站在刚推开的门前，脸蛋还有点迷迷糊糊的色彩。
    她小心翼翼地问：
    “是不是花火...打扰到櫂君睡觉了？”
    “没那回事，”上杉櫂坐直上半身，侧过头，“小花火这是做什么去了？”
    “上、上厕所......”花丸花火小小地说。
    “上厕所不叫我一起？”上杉櫂浅浅地微笑，即便是6点室内灰蓝色的空气，也不能遮掩他俊朗的脸庞。
    “櫂君是男孩子......”花丸花火稍稍埋头。
    “男孩子就不能上厕所了？”
    “不、不是不能上，是不可以和花火一起......”
    花丸花火看到他不曾消退的笑意，忽然想明白什么，立马退出去把刚打开的门迅速关上，然后赶紧跑远。
    这是...在害怕自己？
    上杉櫂摇了摇头，躺回铺盖上，再睡个回笼觉。
    对于懒人来说，回笼觉是没有尽头的，稍不注意就会睡到中午十二点。
    到时候太阳晒了屁股，整个人猛的蹭起来才想起来。
    他梦到了前世那个每天中午抱住速溶咖啡赶项目进度的自己。
    总监就坐自己旁边那一桌，想摸鱼都难。
    前世的记忆，他其实是模糊不清的，片段很杂乱，只记得就是个995的社畜。
    “櫂君，櫂君，櫂君......”
    花丸花火不断摇晃着上杉櫂的胳膊。
    “櫂君，快起来了。”
    “要出发了吗？”上杉櫂艰难地撑起身，揉一揉眉心。
    “还要等一会儿，妈妈她们在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花丸花火收回小手，乖巧地端坐在面前。
    “说起来，今天是要穿浴衣的吧？”上杉櫂侧过头看她。
    “嗯......”
    “觉得櫂君帅不帅。”
    花丸花火抬起缤紫色的眼瞳，甜糯地说道：“櫂君...很帅......”
    上杉櫂站了起来，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那么就由很帅的櫂君，帮助小花火穿浴衣怎么样。”
    “不要。”
    脸蛋红彤彤的少女直接拒绝了。
    上杉櫂又与小花火“闲聊”了一会儿，然后就被害羞的她推出了房间。
    为什么要害羞呢？
    因为要穿的是“浴衣”而不是“和服。
    按原则来说，浴衣是不穿内衣的，这也是普普通通的常识不是？
    上杉櫂站在门口，目视前方的日式庭院。
    奶奶养的那颗招财树势头很好，枝叶轮生。
    就是有点大，厚墩墩的褐色树干比他腰杆都要粗，约莫2米多高。
    按理说招财树这种盆栽植物不应该这么大才对。
    还是说老年人喜欢把什么东西都养大？
    “小花火，衣服穿好了没有？”上杉櫂对屋内喊道。
    “好、好了，櫂君可以进来了.......”隔着一道有白鹤浮世绘的障子，花丸花火的声音听起来要更小一些。
    其实小花火唱歌也很好听，她的声音听着就会有一种夏日凉风的舒适感。
    但她不怎么自信，所以唱的歌也只有上杉櫂一人听过。
    推开木质障子，上杉櫂看到了在衣柜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花火。
    一件白底紫花的丝绸浴衣，淡紫色的风铃草在白色绵软的浴衣上衬得淡雅精致。腰间是三十里面的湛蓝色布带子，齐肩的柔和短发上，垂下了紫藤花的发簪。
    这是别具一格的。
    本是以花花绿绿来昭展自己的浴衣，被眼前这位弱气的少女穿出了一份灵动与可爱。
    犹如在四月春日里的摇曳百合花，纯洁而又动人。
    花丸花火俏人的眼眸中隐然有股少女的馨气。
    “好、好看吗...？”她弱弱的问。
    上杉櫂笑了笑，“花火大会还没有开始，我就不怎么想去了。”
    “为什么呀？”少女的弱气地问。
    “因为烟火远没有花火好看。”
    被称赞的花丸花火害羞了，埋下了头，衣袖下的两只小手交叠在腰间的布带子上，紫藤花的发簪在耳旁轻轻摇曳着，散发出光。
    “谢、谢谢櫂君......”
    上杉櫂倒是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有点腻味。
    但小花火貌似很喜欢。
    这就是恋爱效应？少女会沉沦在她喜欢的人的每一句话之中？
    “要怎么谢？”
    每次上杉櫂这么说，都是代表要做坏事情。
    傻乎乎脸红红的花丸花火已经知道了他想做什么。
    “花火...可以帮櫂君换衣服...”
    害羞的女孩子，会变得沉闷寡言。
    花丸花火不敢去看他光溜溜的上半身，稍微瞟到那么一眼，她都会想像小兔子那样甩甩头。
    然后脸红红地闭着眼睛给他披上衣服。
    “还是我自己来吧。”见她磕磕碰碰的样子，上杉櫂也知道只能靠自己了。
    “嗯嗯......”
    ————————
    去参加花火大会不宜太早，因为烟花都是在深夜绽放，处于浓浓盛夏的时节也会很热。
    不过去早也有去早的好处，那就是提前占位置。
    “次郎不去吗？”在乘坐去松山市的巴士前，上杉老太太问道。
    堤坝外海潮的声音，依旧在蓝天下回荡于耳畔。
    一身常服的上杉汐小心搀扶着老太太：“奶奶，父亲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
    “也不能怪他，小汐。”和服朴素的上杉老太太拍拍孙女的手说。
    “嗯。”上杉汐应了一声，乌黑垂落的长发，在堤坝外吹来的海风中向左飘曳。
    今天小镇里有很多人都要去松山市那边看花火大会，大巴停留在车站边等人。
    平常是没什么年轻人的，但正直暑假，许多不打工的学生还是回到了老家。
    许多邻里都与上杉老太太热情地打招呼问好。
    人群逐渐在大巴车前聚起，上杉櫂还是认得一些同辈的年轻人，但大多没怎么熟络，所以也只是浅止于打招呼的阶段。
    “小汐。”
    “怎么了？奶奶。”
    “今天你也应该穿浴衣出来的。”上杉老太太，看着和上杉櫂有说有笑的花丸花火。
    “奶奶，其实...都差不多吧。”
    上杉老太太将袖子合拢在一起，摇了摇头，“像你们这样美好的时间，可是很短暂的，浴衣不在这个时间穿一穿，等长大了，就再没有这种感觉了。”
    “我和老头子认识也快有五十二年了，我就是在夏日祭的时候第一次遇到的他，我还记得他当初捞了三十四次都没捞到金鱼，十分生气的样子。
    “我还记得那天我是瞒住父母偷偷跑出来玩的，觉得他这个人又傻又笨，捞个金鱼用那么大劲做什么？那个纸可是很脆弱的，太傻了、太傻了，我就站在他的身边好奇地看，人们一个又一个地从我眼前经过，看他傻傻地捞金鱼看了许久。
    “我看到第了六十七次，发现他还是没有放弃，就实在是忍不住上去教他。”
    上杉老太太说到这儿的时候，忍不住笑了笑。
    “他就是人太倔，捞金鱼又用力，心浮气躁的。”
    “至今，我仍然能回忆起那天灯光的颜色，他没什么家室，却又极其努力，认识他很久很久之后，我才发现我居然会喜欢那个又傻又倔的家伙。”
    上杉老太太抬起头，眺望这座小镇，以及远处樱丘上那片隐隐约约的橘子树。
    “跟他跑到这个地方来，一下就是几十年的光阴啊。”
    “小汐啊。”上杉老太太再次拍拍她的手。
    “奶奶。”
    “和你说那么多，就是希望你不要太过在意于千贺子的事情，好好享受今天的大会吧，美好的时间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长。”
    ——————————
    ————————————
    ————————————
    （以下是之前的文字，用来凑全勤，马上更改。）
    空调上下摇曳着冷气，和式的房间被暖阳照得通亮。
    明润发亮的玻璃外，是樱丘上的翠色靓丽的橘子树。
    鸭子坐的花丸花火正在她的平板上涂涂改改，而上杉櫂则躺在榻榻米上，支起的右手抵住脑袋，翻动着面前的书。
    这样平静的时光相处了几个小时。
    正在画画的花丸花火突然小脸一红，手上的画笔也僵在了原位。
    鸭子坐的花丸花火正在她的平板上涂涂改改，而上杉櫂则躺在榻榻米上，支起的右手抵住脑袋，翻动着面前的书。
    这样平静的时光相处了几个小时。
    正在画画的花丸花火突然小脸一红，手上的画笔也僵在了原位。

 第209章 花火大会（2）

    爱媛县松山市三津浜。
    八月五日这天，在这片内海港口，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欣赏浪漫焰火的人们。
    因为这里有四国内最大最隆重的烟火大会。
    在人潮往往，数万枚的烟花在深夜10点开始于海边绽放。
    长达一个多小时的绚烂焰火，是会令任何一个女孩子心胸悸动的浪漫。
    而在烟花开始绽放之前，是闲暇的约会时间。
    人潮攒动的街道，偶尔还能看到一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走过。
    挂满帽子的屋台边上，花丸花火双手扶住头上棕黄色的圆礼帽，柔和的齐肩短发衬托出她的精致小脸。
    “櫂君，这个帽子好看吗？”
    上杉櫂：“要是我说不好看会怎么样？”
    花丸花火将帽子摘了下来，双手捧住，弱气地说：“不好看的话......花火也不知道应该挑什么好了。”
    “不好看的原因，是没有我帮你戴上。”
    说话间，上杉櫂就伸出手去拿过礼帽，然后扣在了花火的小脑袋上。
    被盖上帽子的花丸花火缩了缩脖子，然后抬起弯弯的眉眼看向他。
    青涩少女缤紫色的眼瞳流转着光，滑嫩细腻的脸蛋又带有点点嫩红。
    “这不就好看了？”上杉櫂笑了笑说。
    花丸花火没能理解，“是...有什么区别吗？”
    “少了一份羞涩。”
    上杉櫂摸出钱包，将1万円大钞递给称赞小花火漂亮的年轻摊主。
    找零8500円。
    算是刚刚到松山市的第一份礼物吧。
    时间才下午，就已经有很多穿浴衣的少女在街上走动，这里距离三津駅车站只有15分钟的步程。
    情侣还是不少的，有些穿浴衣的少女也煞是好看。
    “櫂君。”花丸花火拽了拽他的袖子。
    “嗯。”四处张望的上杉櫂回道。
    花丸花火嘟了嘟嘴，“櫂君为什么要一直看别的女孩子......”
    “吃醋了？”他回过头，对她帽子下仰面的小脸笑笑。
    少女也不知道怎么应该形容这种感受。
    她的小手纠结在胸口，白嫩的脚丫子踩着木屐忽然小跑到了前方。
    她摘下刚买的帽子捧在怀里，紫藤花的发簪在耳旁摇曳出光。
    此刻，在恍惚的灯火下，花丸花火点点樱红的脸蛋在人群中清晰而又明媚。
    “櫂君，为什么会喜欢花火。”
    “如果我回答不知道呢。”
    “不知道......也没有关系，花火还会是那个喜欢櫂君的花火，但是花火想知道櫂君为什么会喜欢她。”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的见面吗？”
    “嗯。”
    “阿櫂！小花火！快过来！”花丸太太在另一头的冰淇淋屋台连忙招手，许多擦肩而过的路人都因此向俩人望去。
    花丸花火是不喜欢被人注视的女孩子，以前还好，可爱但又存在感薄弱。
    但自从戴上了订婚戒指以后，她那份隐没在人群中的可爱就绽放了出来，走在大街上都是引人注目的那种。
    更别说今天还特地打扮的如此漂亮。
    “櫂君...还是等会儿再说吧......”
    花火小跑了过去。
    看一眼对自己打眼光的岳母大人，上杉櫂也不知道她这是不是故意打断两人的谈话。
    挂有灯笼的屋台前，花丸太太将刨冰递给了女儿：“说起来，花火知道自己为什么叫花火吗？”
    少女摇了摇头。
    小手接过刨冰，花丸花火并没有着急吃，而是先递给了刚刚走过来的上杉櫂。
    这么相爱的动作，使得上杉太太衷心一笑，“不就是花丸裕树在花火大会对你表白的嘛。”
    “当然没那么简单。”花丸太太将花丸花火手上的帽子收在自己手里，“名字是花火，还有她本身的原因。”
    “是什么？”
    “希望与色彩。”
    俩小情侣的独处时光，两位母亲也没有过多打扰，简单嘱咐几句注意安全后，就笑着分开游玩了。
    对于上杉能不能保护好花火这点，妈妈们还是很放心的。
    为了搭配节日气氛，上杉櫂也是穿了一件简朴的浴衣，也就是上午花火不敢为他穿的那件。
    如果说花火大会还有什么特点，那就是人多。
    多到走路都不好走。
    满耳都是嘈杂，都是警察用扩音器引导人流的声音。
    尝试躲开人群的花丸花火小心跟在上杉櫂身边，有点怯生生的，木屐踏在路上咯吱咯吱地清响。
    忽然，在人头攒动的缝隙间，少女晃到了一眼令她极其喜爱的东西。
    “櫂君、櫂君，是鲨鲨！”
    上杉櫂顺着少女殷切期盼的目光望过去，然后就看到了一条超大的鲨鱼静静躺在透明礼品盒内。
    这自然是活动礼品。
    “啊～射击游戏啊。”
    倒不是气枪射击，而是弓箭射击。
    场地做得很大，长度约有个十五米，用了面很大的木墙挂着百个气球。
    为了安全，参观的人都只能场地的前段观看。
    “櫂君不是送给过花火一只鲨鲨吗？还想要这只？”
    那只鲨鲨因为太大了，就只能放在家里。
    也就是说，在爱媛县小花火没有鲨鲨可以抱。
    “想要......”花丸花火知道他的弓道很厉害，只能小声地拜托他帮忙。
    上杉櫂笑了笑：“想要也可以，不过小花火晚上睡觉的时候，只能抱着櫂君睡，鲨鲨白天再抱。”
    花丸花火知道他晚上喜欢乱摸摸，但小花火往往都是睡着的，也不知道他摸的哪里。
    反正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好。”
    羞涩的少女软软地答应。
    射击游戏参加的人很多，600円一次，也就两瓶水的价格。
    两次机会，只要手中的弓箭射中了气球，就能继续射下去。
    射中3次一个水杯，5次10000円现金，10次20000円的现金。
    20次就是花火想要的那条超大鲨鱼了。
    做工和质量相当精致，体积又大，价值估摸不少于3万円，很多小孩子看到那么大的鲨鱼，眼睛都在发光。
    至于大奖，则是一台价值49998円的光驱版ps5，需要射中30次。
    还没放假的时候，上杉櫂天天听坪川念叨说买不到这玩意儿。
    只需两瓶水的价格，就能拥有这一切超过十万円的一切！
    十分的赚！
    当然，是摊主十分的赚，他躲在后面，年轻富态圆润的脸都笑出了金灿灿的花。
    络绎不绝的人，络绎不绝的钱。
    参与的人大多都是年轻的男性，而弓箭这种东西普通人都是第一次摸。
    大多数人都只能射中两箭，连个钥匙扣都没有。
    他们怀揣着好奇与新奇，开开心心地送上了自己的600円。
    助手是两个女子高中生，穿着企鹅玩偶服用自己的笑容来活跃气氛：
    “大哥哥，您的弓。”
    她对上杉櫂格外帅气的脸露出自己最好看的笑。
    至于为什么要叫大哥哥。
    高中生和大叔们不都喜欢这一套嘛，有个笑容甜美的jk在自己面前，光是喊一声就值回了票价。
    就算一箭都没中，一声贴心的大哥哥那也全值了。
    “谢谢。”上杉櫂很平常地感谢了一声，接过了比自己那把要稍微短一些的玻璃纤维复合弓。
    企鹅服女孩笑容满面地问，两只手捧住手机：
    “大哥哥，能加个line吗？很久没有见到像你这么帅的人了。”
    上杉櫂最近的魅力值，升到了8。
    8是什么概念？
    在万人之中，都能一眼看出来的那种。
    清秀俊朗的长相再加上今晚这身松散的浴衣、隐隐袒露的胸襟。
    度与美貌都并存了，不讨女孩子心动是不可能的。
    而且花火大会，本就是一场有着浪漫邂逅的地方。
    “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没事的，大哥哥，”清纯长相的女高中生对她露出一个洁白的笑，“我们可以先互换一下邮箱，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打电话聊聊天嘛。”
    “晚上”这个词，被她咬字咬得很清晰、很正式。
    “抱歉，”上杉櫂微笑道，“我女朋友管我管的很严的。”
    “欸~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他的微笑，让企鹅玩偶服女孩儿讨好的声音放得很小很嗲，眼睛一直在偷偷扫视他的脸和身子。
    “抱歉。”
    上杉櫂眼角的余光发现观众席上的小花火正在歪头看自己。
    企鹅服女孩儿在心里轻叹口气，似乎有着无尽的幽怨，但脸上还是那副清纯少女的笑颜，双手递过箭矢，“那好吧，大哥哥，祝你今天有个愉快的夜晚。”
    “谢谢。”
    台上七人，都在好奇地摸索着自己手上的和弓。
    气枪他们都玩过，但要说弓...那确实没碰过。
    另一位企鹅服女孩儿在很耐心地为他们做介绍，告诉他们搭箭的方法，以及射箭的站姿。
    上杉櫂则完全不用这些，虽说最近练弓确实练少了。
    但他那份行射的姿态，仍旧铭记于心。
    当他将那柄和弓高举过肩的时候，与身旁那几人的差别就完全展现了出来。
    气度与帅气，在他的身姿上浑然天成。
    手臂后拉，戴扳手的手指松开弓弦。
    一发。
    嘭！
    命中。
    所有人都不禁向他投去视线。
    紧接着。
    第二发箭矢。
    嘭！
    气球爆炸，再次命中。
    人群发出轻呼声。
    第三发。
    嘭！
    一旁还在适应拉弓的台上几人都对他投以了好奇的视线，企鹅服女孩也顺着他们探了探头。
    第四发、第五发。
    毫无悬念，皆中。
    上杉櫂很随意地放下了和弓。
    底下已经响起了各种掌声。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有能射中五箭的人。
    主持人一脸兴奋：“噢！看来，今天有希望能斩获大奖的人终于出现了！小帅哥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想必一定是修习过弓道的吧？”
    主持人这么一起哄，所有观众都向他投以了目光。
    “算是吧。”
    主持人：“恕我冒昧地问一句，小帅哥有参加过比赛吗？”
    “在东京参加过一次区级大赛，团队赛的第一名吧。”
    主持人更加兴奋了：“看来，我们的战斗终于赢来了一位非常具有实力的勇士！”
    企鹅服女孩儿看情况，赶紧抓起一堆箭矢拿在上杉櫂的面前，然后把话筒递给了他。
    主持人：“勇士大人，请问您接下来要继续挑战吗？接受10000円的奖金就此离开，或者...尝试斩获我们的ps5大奖！”
    底下看热闹不嫌事多的人群已经传来了起哄的加油声。
    “加油啊！小帅哥！”
    “加油！拿下大奖！”
    “必须要试一试啊！”
    花丸花火在人群前面耐心地看着他，小手十指相抵，放在腿的前面。
    上杉櫂还是那副声音：“当然。”
    接受的话，让台上台下所有的人，都期待起来。
    主持人当然不会放弃这一波炒热度的机会，笑盈盈地说道：
    “那么，接下来，五支箭，升级为三十支箭！！中途没有重来的机会哦，小帅哥确定要接受吗？”
    “嗯。”上杉櫂点头。
    台下观众立刻传来了热烈的鼓掌声。
    主持人：“那好！接下来就有请我们的小帅哥继续挑战，大家拭目以待吧！”
    说完炒气氛的开场白，主持人便退了下去。
    企鹅服女孩儿对着面前上杉櫂笑着说：“大哥哥加油哦。”
    “嗯，会的。”
    然后上杉櫂就摸起了身旁放置的箭矢，娴熟地搭箭举弓。
    这种游戏摊主赚钱是一定的，就算射距只有15米远，连续行射30箭也绝不是未经过训练的普通人能达到的标准。
    更何遑射中这一说？
    不过这一切对弓道界的天才来说都不是事。
    摊主还算良心，至少和弓拿的都是真家伙。
    射法八节上杉櫂都不用做，只需搭箭拉弓，搭箭拉弓。
    一支支箭矢便如找准了魂儿似的射中气球。
    观众的眼睛不停跟着他射出的箭晃悠，心里想...貌似...很简单嘛，我上我也行。
    看起来就跟玩儿一样。
    热闹这东西，看得人越多，好奇看的人就更多。
    正在夜市里陪上杉老太太闲逛的上杉汐也看到了这边挤满了的人群。
    “奶奶，要不要去那里面看看？”
    “那里面有什么？”
    上杉汐踮起脚，用自己宝蓝色的眼眸凝视一眼，似乎听到了射箭的声音：“好像是...射箭比赛？应该是吧。”
    “阿櫂会不会在里面？”
    上杉汐踮脚的时候，看到了站在人群前面的花丸花火：“绝对在，小花火都在哪儿等着呢。”
    上杉老太太笑了笑：“那趁老头子还没来，就去看看吧，听说阿櫂参加了社团还是很厉害的。”
    花丸花火对上杉櫂其实是很放心的，她知道他射箭很厉害。
    但小心脏，却还是不免跳动。
    因为櫂君给她得的那么大的礼物，按常理来说，他是绝对会做坏事情的。
    一箭一箭射中的不只气球，还有小花火只想把自己裹起来的扑通扑通的心。
    她脸红红地想起了那天一起洗澡的事情。
    越是想，就越是羞得她脑袋发烧。
    而今天晚上...貌似还要在这边住酒店......
    第二十箭，上杉櫂停下了动作，轻舒一口气。
    别说看着轻松，其实那摊主精明得很，普通成年人能拉多少次他算得明明白白。

 发个感言吧

    写在前面
    大多是心情不好的牢骚，大家最好还是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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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也还是难以入眠。
    本书写到这儿，已经有52万字了，对于网文来说还是很少的。
    作者这几天，状态不是很好。
    追定一直在下降，就说明作者已经把小花火写得很彻底了。
    撒的狗粮也写得七七八八了，再怎么升温，那么好的感情也不会再好到哪里去。
    如果作者再找不到什么好的思路的话，可能小花火很快就要和大家说再见了。
    ......
    再说说感想。
    花丸花火从一开始对上杉櫂对好感度就是满的。
    所以攻略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的难度，只要阿櫂对她表白，她就一定不会拒绝。
    很平淡，很普通，对不对？
    因为十二年的时间里，她就早已喜欢上了阿櫂。
    一个没什么大用，性格甚至可以说是糟糕，但对自己特别关心的邻家哥哥。
    她喜欢的是他，她很感激十二年相遇的时间内，他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责难她的话。
    面对自己处理不了的困难，他会站在面前替她挡住。
    尽管自己的性格因此给他添了很多的麻烦。
    而上杉櫂呢，第一次对她伸出援手，是觉得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抱着皮球的样子十分孤独。
    那种孤独感，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一些片段的画面。
    自己那生活二十几年没什么特殊没什么色彩的人生，又何尝不是糟糕的。
    由于心理年龄差距太大，上杉櫂一直把这个喜欢依靠自己的幼稚女孩子当作妹妹看待。
    但花丸花火的心理是不断成长的，上杉櫂则一直在原地踏步。
    等到了高中，步入了青春期，这种差距拉小，从小就互相依赖彼此存在的双方，才真正意识到对对方所谓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怜弱自卑的花火需要阿櫂的关心与依靠。
    ——懒散到没什么愿望，勉强自己定下以东大为目标的阿櫂，需要花火来照亮他糟糕没什么精气神的心理。
    唉，作者写这些，就是抒发一下这几天糟糕的心情吧，抱歉让大家看到我这些不好的东西了。
    由于是新手，所以对剧情节奏的把控，实在是很差。
    一小段剧情，写着写着就写长了。
    ——7月1日，5:15分
    最后贴一下小花火的人设吧
    ————————————
    “櫂君，会回来吗...？”
    “櫂君，花火会努力加油的...所以请再给花火一点时间......”
    “櫂君，花火很没用......花火......也不想给櫂君增加困扰...”
    “谢谢櫂君，花火今天非常开心......”
    “对、对不起...花火又给櫂君添麻烦了......”
    ............
    “花火从小都不被大家喜欢，但只有櫂君......花火愿意永远帮助他......尽管花火能做到的事情很少......”
    “花火很少有自己特别喜欢的东西，除了鲨鱼和辣椒...唔......虽然櫂君也送了很多给花火...”
    “梦想？花火以前画画很差，总是被大家嘲笑，但櫂君不那么想，他总是鼓励着花火，要她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拥有自己的梦想。”
    “花火今天做错了事情......花火希望櫂君不要讨厌她......”
    “如果櫂君有一天不喜欢花火了......花火......不会打扰他的，花火会找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人画画，来完成当年櫂君给予花火的梦想。”

 第210章 花火大会（3）

    熙熙攘攘的人群，闪烁的灯笼，腾腾热气的章鱼烧屋台。
    夜晚的夜市，满是穿浴衣游玩的人们。
    而射击场的台下，越来越多的观众带着好奇围观簇拥过来。
    当他们抬起脸注目场上那身材清秀、面容俊朗的少年时。
    才发现在他的手中，箭矢一支一支鱼贯而出，无比轻巧地命中一个又一个气球。
    那份身姿与帅气，足以让众多的浴衣少女仰慕。
    上杉櫂现在已经是这片区域的焦点。
    “喂喂。”
    “不是说不可能有人能连续射中20箭吗？”
    射击场的休息区，摊主老板富态圆润的脸，金灿灿的笑容已然消失。
    愁眉苦脸起来。
    主持人：“按理说，的确是的啊。”
    “什么叫按理说，这个理现在已经没了啊！他射中了15箭！”
    话音刚落，第16个气球就又爆开了。
    “......”
    空气安静一秒，只剩下了人群中叫好的声音。
    “老板啊，人家全射中了，我们也就只有照办。”
    摊主老板：“我要亏那么多钱！”
    主持人摆摆手，“虽说的确是会亏一些，但很快就能回本的，老板你看见这儿聚集了这么多人没有？”
    他与老板是朋友关系，也兼职出谋策划炒气氛的主持人工作。
    这些年来，他们靠这个射箭游戏，赚得盆满钵满。
    摊主老板瞅一眼蜂拥而来看热闹的人群。
    “是挺多人的。”
    “从他们的眼神，我就能看出他们对老板你的游戏非常感兴趣，”主持人语气认真地说，“只要那个小帅哥拿走了大奖，大家是不是会更想要自己尝试？”
    “嗯......好像是的。”
    “所以啊，老板你不如再大方一点，射中40次可以把前几个奖品拿完。”
    “......？”
    “那如果他射中了四十次，我今天还挣不挣钱了？快十万円了！”
    “老板放心，没有人能射中四十次的。”主持人说，“那个小帅哥的手臂一定开始发麻了，只要他射空一箭，那之前的努力不全都消失了？
    “老板你也知道那个弓拉起来有多累。”
    确实很累。
    摊主老板摸了摸圆润的下巴：“嗯...有道理...不过40箭应该还有可能，不如弄个100箭如何？”
    “100箭？什么意思。”
    摊主老板指了指那个礼品堆，“100次，全部奖品，一定不可能！”
    射完第二十箭，上杉櫂停下了动作，轻舒一口气。
    别说看着轻松，其实摊主精明得很，普通成年人能拉多少次他算得明明白白。
    上杉櫂对另一边的主持人问：“可以领礼物了吗？”
    嗯...？
    这是准备退出了？
    主持人连忙抬起话筒，“可是小帅哥，这还有很大的希望冲击价值49988円的大奖啊！光驱版ps5！！”
    “我不怎么玩游戏的，来参加这个活动，主要就是为了给我女朋友拿到那只鲨鱼玩偶。”
    听到他在台上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人群前的花丸花火不由抿了抿红润的唇。
    “小帅哥，其实能连续射中40次的话，就能拿走这里所有的奖品。”女主持伸出手臂，摊开手掌，对准那一块儿灯光闪闪亮亮的礼物堆。
    各式各样的玩偶，各式各样的杯子，数十万円现金，以及堆在最上面的三台ps5。
    “真的？”上杉櫂是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三台游戏机都可以一起送？”
    女主持回头瞥了一眼老板的平静的眼色，然后拿起话筒，抬高自己的声音，笑容满面地大声说：
    “只要小帅哥能射中100次！那么这里所有的东西！就全部是小哥你的了！”
    场下所有观众都听到了这一句响亮的承诺。
    女主持将话筒递在上杉櫂的面前，微笑道：
    “怎么样，勇者大人要接受这个挑战吗？”
    “可以。”上杉櫂很随意地说。
    “勇者大人，期待您的胜利。”说完，女主持就退了下去。
    只要摸过和弓，傻瓜都知道连续行射一百箭，并且同时精准命中每一个目标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无论他怎么努力，这只不过是给自己白白增添人气罢了。
    看见他点头，躲在后面的摊主老板，那年轻富态圆润的脸再次笑出了金灿灿的花。
    钱钱，全是钱钱！
    听到他要挑战射中一百次，台下不觉明历的观众都不禁更加期待，纷纷驻足在原地围观。
    一百箭，好像确实挺厉害的样子。
    “花火。”
    人群中，花丸花火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回过了头。
    “汐姐姐！还有奶奶。”花火看了一眼两人的周围，“爷爷不在吗？”
    “他晚点再过来。”
    上杉老太太合拢和服的袖口，打量花丸花火在夜灯下不停摇动的紫藤花发簪，以及那白底风铃草花纹的浴衣。
    不得由心一笑。
    “小花火比奶奶当年好看多了。”
    受到称赞，是让小花火感到害羞的众多原因之一。
    “没、没有，奶奶就不要取笑我了......”
    上杉汐则望着场地中央射箭动作毫不停歇的上杉櫂：
    “说起来，阿櫂好像剑道和弓道都很厉害吧。”
    “嗯。”花丸花火点头，“都很厉害。”
    上杉老太太不紧不慢地说：“剑道和弓道，都是需要时间来磨砺的事情，看来阿櫂在东京的那些时间里，已经很努力了啊。”
    上杉汐：“......”
    努力是很努力，但应该说是边偷懒边努力。
    但这样的努力能叫努力？
    不过在花丸花火心中，上杉櫂一直都是很努力的人。
    比如这次的射箭游戏，他就给小花火赢得了那个超大体积的鲨鱼玩偶，以及三台崭新未开封的ps5。
    老板甚至没了奖品来继续开办自己的场子。
    无视掉摊主看向自己幽怨的眼神，上杉櫂把大鲨鲨递给了花丸花火。
    大鲨鲨有多大？
    比小花火高，比上杉櫂的体积大一倍。
    花丸花火就只能抱住它的腰，从侧边探出脑袋，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条自己会动的肥鲨鱼。
    少女从鱼肚子外探出的脸蛋红扑扑的，声音又甜又糯：
    “谢谢櫂君......”
    “没什么。”
    一百只箭连续中的，再厉害的大师来都心有余悸，因此上杉櫂使用了一支「精力回复药」。
    ————这个堆积在仓管里数月的道具。
    前天得的技能卡和一枚尊贵的高级卡片他都还没使用。
    系统咸鱼，他也咸鱼。
    平平淡淡得这些道具都毫无用处。
    上杉櫂是不会去期待那些事情的，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和花丸花火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地一直继续走下去，就完全足够了。
    “话说阿櫂你这一大堆礼物应该怎么办？”上杉汐瞅着那两个不断忙活搬东西的企鹅服女孩儿。
    数量最多的是玩偶和水杯，还有数万円现金和三盒崭新的ps5。
    许多观众都还没有散去，大多笑着看向抱头踌躇的摊主老板，还有一些小朋友眼巴巴也望着那么多好玩的东西。
    上杉櫂参加比赛就只为了花火喜欢的大鲨鲨，“要不，就都送了吧。”
    “都...送了？”上杉汐没想到他会作出这个决定。
    上杉老太太则是对他笑了笑。
    “现金就给汐姐吧，那几台游戏机我送一台给我朋友，他一直都很想要。”上杉櫂说，然后问，“小花火要不要游戏机？”
    抱住大鲨鲨的花丸花火轻轻点头，“櫂君很努力才换来的，花火觉得还是留下一个比较好。”
    上杉汐：“阿櫂，其实那些钱......”
    “很少，也只有30万而已。”上杉櫂知道她不会收，特意递给奶奶。
    上杉老太太建议让他自己用着，被上杉櫂推脱掉后，就暂且帮孙女收下了。
    相比于自身，老太太更看重孙辈，既然是小孙子送给小孙女的，就暂且收着吧。
    给眼巴巴的小朋友们派发玩偶和水杯其实用不了多少时间。
    那一台ps5，上杉櫂送给了那个穿企鹅服打工的女子高中生。
    为什么送给她？
    因为随便送很容易造成哄抢，除了自家人外，这附近上杉櫂就与这个女孩儿说过几句话。
    送的时候，她还学着那群孩子眼巴巴地望着他，询问一句‘真的不留一个联系方式吗？’
    上杉櫂的回答，自然是指了指一旁给孩子们派发玩偶的花丸花火。

 第211章 花火大会（4）

    大鲨鲨和两台游戏机已经被堂姐抱到爷爷那里去了，他那里有车，正好放东西。
    继续行走在花天锦地的夜市里，一辆辆各式各样的小车屋台分部在两旁，这里灯火辉煌，每个摊位上橘红灯笼使得这里热闹非凡。
    若有若无的烧烤香气，流溢在人群的欢笑之间。
    花丸花火的鼻子轻嗅嗅，缤紫色眼眸中流转着灯火的光芒。
    前面围满人的屋台，一个头戴白巾的大叔，正在忙活着章鱼小丸子。
    “想吃东西了？”上杉櫂放下手，袖口随之落下。
    不得不说宽松的浴衣极其舒适，那种丝绸的感觉，犹如少女滑嫩的纤手在抚摸你的肌肤。
    “想吃，不过这次櫂君不能出钱。”花丸花火抬起小脸望向他。
    “櫂君为什么不能付钱?”
    “櫂君...每次都请客...还经常在早晨带蛋糕和牛奶过来，花火很过意不去的。”
    花丸花火跟在身旁，小脚丫踩的木屐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虽然是很小的一些事情，但花火还是想为櫂君做点什么。”
    两人挨得很近，即便是章鱼烧的香味铺扑了鼻子，上杉櫂也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味道。
    “小花火在感谢櫂君的时候，总是会把自己做的事情给忘掉。”
    “是...什么？”花丸花火问，她总是觉得自己表现得不够好。
    “我的午饭晚饭、穿的衣服不都是被小花火包了？”上杉櫂说，“家务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至少我是不喜欢做的。”
    花丸花火心头涌上一股热热的情绪，回转下了头，“花火是第一次做櫂君的女朋友，不会谈恋爱...只会做这些东西......”
    上杉櫂嘴角带上浅浅笑意，凝视她灯火流转的眼睛，“第一次做女朋友？所以说还有第二次咯？小花火这是要和櫂君分手再和好？”
    “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花丸花火再次仰起点点樱红的小脸，迎上他微笑的目光，发簪与短发同时勾勒出少女的可爱，“只要櫂君不提出来，花火是绝对不会离开櫂君的。”
    上杉櫂凝视她的眼睛，心中不由流溢出暖意，右手下意识地勾握住弱气少女。
    她的存在，她的娇柔，从相握的手中传达而来。
    “好，今天小花火请客。”
    两人已经走到了卖章鱼烧的屋台前，牌子上写着750円/份，撸起袖子的大叔在摊位上忙得热火朝天。
    花丸花火其实是个小吃货，上杉只要喂她，她就什么都能吃。
    或许这有他从小投喂食物的习惯有关。
    毕竟有个可怜巴巴的小女孩一直跟在身旁，有点大叔心态的上杉觉得不给她卖点吃的都过意不去。
    所以从很早开始，他就有了给她买东西吃的习惯。
    章鱼烧其实就是一团面糊包夹上各式碎肉碎菜的东西。
    摊主大叔先是将油涮在有很多圆形凹糟的模具上，再往里浇筑调制有鸡蛋的面糊。
    待其滋滋发响，将准备好的章鱼碎、虾干、洋葱碎、包菜丁依次放入，然后再倒些面糊，平铺满整个模具，烤匀之后用筷子一个个翻面。
    最后刷上蛋黄酱，挤上沙拉、撒些海苔与木鱼花，口感丰富汁水四溢的章鱼小丸子，就完成了。
    当然，还没轮到小花火，她只能看着那热气上腾的软糯丸子跑到别人的手中。
    趁花火在屋台前排队买章鱼烧，一旁等待的上杉櫂给某个家伙打过去电话。
    “喂。”电话另一头的声音传来。
    上杉櫂皱了皱眉，“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嘿嘿，galgame。”嘿嘿一笑的坪川贵弘关闭了电脑声音，手托电话说，“我们的上杉不去完成假期旅行，打电话过来作甚？莫不是想我了？”
    上杉櫂无视他的调侃，“送你一台游戏机要不要？”
    “游戏机？什么游戏机。”
    “ps5。”
    “什么！？”
    上杉櫂听到了杯子碎裂的声音。
    “上杉......不对，上杉大哥！你从哪里弄到的货？”
    “这东西很稀有吗？”
    “超稀有的好不好！主要是买不到货，那玩意现在要靠抽签才能买，那**商在网上炒到了30万円一台！
    “说起来，之前ebay（交易网站）上有台蓝光光驱版的ps5，竞价到了25100美元。”
    大约是280万円，17万元。
    “这么多？”
    “现在要便宜一点了，普通版的也没那么夸张。”
    上杉櫂：“不是49998円吗？”
    这是摊主老板说的。
    坪川贵弘：“官网价看看就好，现在肯定没资格以这个价格买。不过你真的要送我一台？从哪里搞来的？”
    上杉櫂：“在这边在花火大会上参加射击游戏得的奖品，主要是我不怎么玩游戏，看你之前天天念叨，也就送给你了。”
    坪川贵弘在电话的另一边嘿嘿一笑：“那个老板肯定亏惨了。”
    他接着说：“不是我矫情，这个东西还是太贵重了点，你确定要送给我？”
    上杉櫂笑笑：“送给你了。”
    “上杉大哥！！”电话里立即传来响亮的感谢声，“从此你上杉就是我坪川喝过杯的大哥。”
    “杯”就是日本喝酒用的那种特别大碟子。
    上杉櫂：“空话就不必多说了，那台游戏机过过几天我给你邮回去。打电话给你主要还是要询问一件事情。”
    坪川贵弘：“请说！！”
    上杉櫂：“那个啥矢子酱，你知道吧？”
    坪川贵弘：“矢子酱？（沉默一阵，恍然大悟）哦~！我课了8单才出的老婆，我想起来了。”
    既然是你的老婆，为什么要沉默回忆那么久？
    上杉櫂心想。
    他就不一样，自己老婆是在哪天偷偷闻自己的被单，他都记得明明白白。
    虽然小花火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
    上杉櫂继续说：“矢子酱最近是不是要出一个夏季泳装？”
    坪川贵弘：“我靠！居然要出泳装了！？看来我必须回去一趟。（安静一秒）不对啊，现充上杉怎么会玩这种宅向游戏？还知道我老婆要出限定泳装。”
    “哦~我明白了，上杉你也一定是个宅对不对？以前我介绍给你的galgamg一定全通关了。”
    上杉櫂：“没玩过，只是那个矢子酱的立绘是花火画的。”
    坪川贵弘：“矢子酱超级棒的！要不是立绘好看谁玩那个破游戏啊，不过花丸同学转行插画了？我记得她是画水彩画的啊。”
    “她最近在做这个事情。”上杉櫂看一眼排到最前面的花丸花火，然后说，“我就是想问问你，像矢子酱的那样一副插画要多少钱。”
    “那你可算问对人了，作为资深宅的我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以矢子酱那副立绘的色彩、构图、概念、背景来分析，一张至少不低于百万円吧。”
    “什么玩意儿？”上杉櫂觉得他怎么说得这么随意。
    坪川贵弘：“别不相信啊，这种作品算是顶尖的那一部分，反正画得那么色气的脚脚我是没见过几张。”
    “那也没有百万円这么夸张吧。”
    坪川贵弘：“上杉大哥，这可是游戏插画，可不是厕纸轻小说那种插画，完成度要高得多，还要上色，你拿出来对比就知道差距有多大！
    “矢子酱这种角色至少给制作公司带来数十亿円的流水，即将出来的泳装一定是夏季限定，一定又会玩家被冲爆。”
    “......”
    上杉櫂沉默了，他记得花火对他说过那张插画她拿了1万円的工资。
    “行吧，先挂了。”
    坪川贵弘：“好嘞，不过花丸同学画的矢子酱报酬是多少，我还挺想多了解一下最近的行情，我也有点想去学插画了，最近资金有点紧张。”
    “一万円。”
    挂断电话，将手机捏在手里，上杉櫂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夜空中的弯月以及隐约闪烁的点点繁星。
    1万円的报酬，最近在画的那幅是2万円。
    这不铁定被制作公司给坑了！？
    “櫂君，你的那份章鱼烧，”花丸花火已经从屋台前走过来，小手递出一个热气腾腾的盒子，“花火特意让摊主大叔多添了一些沙拉酱的。”
    “怎么了？櫂君，是不想吃吗？”
    花丸花火发现他一直在看自己，“还是花火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上杉櫂捏了捏她软弹的脸，“傻丫头。”
    花丸花火缩了缩脖子，抬眼看他：“是花火又做错了什么吗？”
    “是小花火太笨了。”他接过她递过来的章鱼烧。
    “花火...不笨的...”
    穿浴衣的少女又想了想，微微低头，“不是太笨......”
    “笨兮兮的。”上杉櫂插起一颗章鱼小丸子，轻吹几下，递在她的嘴边。
    “那櫂君不讨厌吧？”花丸花火抬眼看他。
    “对于花火来说，笨也是可爱的其中一点。”上杉櫂看她轻咬了一口自己递出去的章鱼小丸子。
    只见浓汁与软糯共同流转在少女的樱唇之间，在这人来往往的夜市中，美得令人舒心。
    “也就是...不讨厌...？”花丸花火见他将自己吃了一半的章鱼小丸子吃进了自己的嘴里。
    上杉櫂笑了笑：“可爱的小花火，也舍不得讨厌。”
    关于被坑的这件事，往后再说吧，今天可是花火大会。
    对于他来说，花火中的花火，会比以往更加绚烂。
    他看了一眼表盘，赶紧制止小花火继续吃下去：
    “先别吃，我们去找个好的地方坐着。”
    ......
    ......
    爱媛县松山市三津浜。
    本届花火大会由平成船手组、松山港祭振兴会与日本烟火协会共同举办。
    这里是沿海，所以高达1万2000枚的烟火会在海上绽放，是四国中最大级花火大会，在海面上展开的8号玉烟花将铺满整个夜空。
    穿浴衣的少女被前方的人牵住手，行走时，耳旁的紫藤花发簪泛出明润的光亮。
    眼前，两人与人群越来越远了。
    “櫂君，现在不是去看烟花吗？”
    “对。”
    花丸花火回过头，他们已经离开夜市有一段距离。
    “可是，看烟花的地方在海滩上啊。”
    继续走在街道中。
    “那个地方人太多了，挤在人缝里才能看烟花。”
    “櫂...我们现在这是去哪儿？”
    花丸花火张望四周，没发现什么好地方，抬起头，发现有座沿海公寓，“是去屋顶看？”
    “当然不是。”上杉櫂说，抓紧她的手，加快了步伐。
    这时，一条璀璨无比的光线划开了夜空，而后瞬间炸开，那令人怦然心动的夺目光彩照亮街道上两人的脸庞。
    花火大会的第一束烟火，绚丽绽放。
    “开、开始了......”花丸花火看着天上的花火，慢吞吞地说。
    “走，加快步伐。”
    上杉櫂微微一笑，拉住她，抓起她的右手，向前迈动自己的双腿。
    “等、等等！櫂君。”
    花丸花火纤细的身躯被他拉的前倾，“花火...穿的是木屐...跑不——櫂君！”
    上杉櫂直接扶住她娇小的肩膀，同时抱起她的腿。
    少女，被他抱在了身前。
    即便被抱过不少次，但这种公主抱还是令花丸花火的少女心悸动不已，脸颊上悄然爬上了淡淡晕红。
    上杉櫂对怀里的小脸浅浅地微笑：
    “左手搭在我脖子上，右手拿好章鱼烧，等会还要吃的。”
    “好、好......”花丸花火乖巧地照做。
    “抱紧。”
    上杉櫂迈出了自己的脚步，开始向着码头奔跑起来。
    此时又有数枚烟火绽放在夜空中，震荡着下方每一个人的心灵。
    花丸花火从下方看着他奔跑中的侧脸，他每一步带来的震动，都很好地传达在了自己的身上。
    渐渐地，步伐越来越快，夜幕中的烟火也越来越灿烂。
    在花丸花火的眼眸中，他的脸，倒映着上空的绽放烟花，夜风从脸庞呼啸而过，温暖从他跑动的怀里传来。
    一切的一切，都让怀中的少女感受到了他样子。
    “櫂君...”花丸花火有些痴痴地喊，缤紫色的眼眸一动不动。
    “怎么了？”奔跑中的上杉櫂回应到。
    “花火...好喜欢櫂君......”
    “櫂君也喜欢小花火哦，不过这些话要等会再说，等我们坐下来再说。”上杉櫂已经看到了码头，在那里停靠着一只小船。

 第212章 花火大会（完）

    （没改错字。）
    夜晚的海风，在满是烟花的星空下，迎面吹来。
    花丸花火右手抚住耳畔的发丝站在港口上，上杉櫂从工作人员那里拿来了游艇小船的钥匙。
    两人一起走上了船。
    “走吧。”
    宛如黑玉一般涌动的波浪荡漾着船身，起起伏伏的前行之中，上杉櫂将游艇小船开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
    周遭十几艘同样的小船曳游在海平面上，上面都是两两成对的人。
    这里看得到海滩边上熙攘的人群、灯火通明的城市、亮彻漫天夜空的花火。
    花丸花火坐在船头，微微清凉的晚风拂起她的短发，若有若无的少女香气在她的身边悄然逸散。
    上杉櫂就坐在她的旁边，牵住她的手，一起聆听、一起欣赏响彻在夜幕中的烟花声。
    一束又一束，划出一条直线，而后四散而开的漂亮烟火，瞬间撼亮了整个深邃的夜幕。
    此刻，城市的灯光在身后，灿烂的火光在上空，它们在被不断晃荡的海面折射后，整个世界都似乎被晕染上了一层绚丽的彩色。
    这片美，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深深地感受到了。
    上杉櫂侧过头，能在少女的脸庞上，看到同样美丽的笑颜。
    相互的爱恋，从十指相扣的掌心中传来。
    “这是我们订婚后，第一次看的烟花吧。”
    “嗯。”花丸花火回头看向他。
    上杉櫂仰望着一颗颗灿烂绽放又悄然四散的光芒。
    “明年也能一起来吗？”
    “一定的，花火会和櫂君一起。”花丸花火也跟随着仰望，那一声一声的砰放，令心胸悸动。
    少女弱气的声线与烟花怦动的响声一起传入胸口。
    人总是贪心的，在得到了想得到的东西后，就会渐渐忘却那时殷切期盼它到来的那副心情。
    这是人之常情，也是意料之中。
    但花丸花火，这个向来怜弱的不自信的女孩儿，即便是度过了十二年的时光，也从未说过一句讨厌自己的话。
    小心翼翼地，慢慢地维持着这条缘分羁绊。
    这份伊始在一次对视中的漫长恋情，上杉櫂也愿意永远将其继续下去。
    只要她还在身边微笑，就完全满足了。
    “要是小花火没遇到我，又会是什么样子？”
    花丸花火扭过头看了上杉櫂一眼，回想到第一次见到他那时候的情景。
    那时她被母亲牵住手，在搬家公司的汽车驶离时，见到了刚刚走出家门的他。
    他拿着书，脸上有着不属于她以往见过的同龄人的平淡表情。
    母亲认出了他是闺蜜家的孩子，微笑着牵住小女孩怯生生的手向他打招呼，并拜托他以后多多照顾自己这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女儿。
    这一认识...就是十二年的缘分。
    “没有櫂君的话...花火可能坚持不了这么久...櫂君...也是一直帮助花火的哥哥......”
    “其实，”上杉櫂笑了笑，“以前只是陪你聊了聊天而已。”
    “不、不止的！”
    花丸花火注视着他，被烟花照耀的侧脸明亮无比，“櫂君会偷偷往花火的书包里放糖果，会偷偷帮花火完成她完成不了的手工作业，会偷偷翻出校门，背着老师给她买好吃的......”
    “还有好多...好多......櫂君一直都在偷偷的安慰花火不要因为被大家讨厌而伤心......”
    一幕幕犹如彩虹般的回忆，让眼前人脸庞的轮廓越发鲜明。
    “櫂君说花火总是忘了自己做的事情，但櫂君...又何尝不是呢......”
    上杉櫂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微笑注视着坐在旁边的浴衣少女，她的脸蛋、她的身姿，她的声音，都在传达铭刻于心的爱恋。
    “果然，我还是喜欢你的，很早以前就喜欢你跟在身边的感觉了。”
    他插起一颗盒子里的章鱼小丸子，咬在嘴唇间，身子前倾，在天空中不停绽放的烟花下，向少女那精致嫩红的脸蛋探了过去。
    美味、香味、木鱼花、海苔的气息，共同畅流在相拥的唇齿之中。
    时间变得深长，少女香香软软的气息越来越浓厚。
    手不自觉地搂住了娇小的肩膀，感受她的近在咫尺的存在。
    随着波浪摇曳的船身，星夜中坠落的月辉，照亮夜幕的夏日花火，共同映照着两人相拥的样子。
    ——————————
    回到酒店，已经快步入凌晨。
    在双方母亲关照两句今天晚上玩得如何后，便回了各自的房间。
    咔嚓一声。
    上杉櫂把游戏机和大鲨鲨抱进房间内后，关掉了门。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他站在白洁的床边对身后的浴衣少女问。
    酒店白炽的灯光，很是亮堂。
    花丸花火只是看着他，小手纠缠在一起，然后低下头，“今天...櫂君帮花火洗吧...”
    “噢~不怕櫂君叫小花火做坏事情了？”上杉櫂将脖子上的红色勾玉取下，然后回身笑了笑。
    花丸花火只是看着自己的小手，脸蛋不知为何越来越红，“今、今天可以的...虽然花火不...不、不会...但花火也不想看着櫂君很痛的样子......”
    “......都说了网上是骗人的，不会痛的。”
    “那...那...那...果然还是算了吧......”
    “算了？这可不是随便能反悔的事情哦。”
    上杉櫂走过去，站在少女的身后。
    浴衣是披在身上的，能够裹紧身躯靠的是腰上系的那块约30厘米宽的布带子。
    只要把后面那个超大的蝴蝶结一拉，整块衣服，就松散开来。
    “櫂...櫂君......”花丸花火赶紧用小拳头将浴衣拉紧在胸口，好让它不完全滑落。
    “又害羞了？”上杉櫂站在她的背面，搂住少女香软的细腰、
    接触上的时候，即便是隔着一层丝绸浴衣，也能感受到那有着软弹肌肤的腰肢。
    顺滑向上，上杉櫂握住了她攥紧的两只小拳头，慢慢地，将其往下牵引分开。
    失去牵引的风铃草浴衣，滑落白皙娇小的肩膀，半挂在少女纤嫩的胳膊上。
    上杉櫂的视线在后背停留了好一阵子，然后将浴衣重新给她披上。
    “櫂...櫂君...？”花丸花火发烧般的脸颊不好意思去转头看他。
    “嗯...很有少女的感觉。”
    上杉櫂再次从后面牵住她的手，俯在她的耳边，一起看向那橘红灯光的浴室。
    “今天...能帮忙吧？”
    ......
    ......
    ......
    ————————
    八月八日周二，一个没什么特殊变化的下午。
    又在松山市度过几天愉悦的假期后，上杉櫂一行人回到了小镇。
    他对爷爷的状况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因为农协的关系，现在是不能在一般的销售商去卖橘子了，所以爷爷就做起了直购送达的服务。
    由于之前累计下来的名气，很多高级餐馆和点心店都愿意大量购入橘子。
    虽说订购量不足以处理完今年的整个果园，但也能基本保持在不亏本水平。
    小镇的黑猫快递部。
    一身绿帽子绿衣服的快递员将上杉櫂要寄往东京的游戏机打包好，并写好了发票。
    “精密仪器盒子356日元，快递费756日元，承惠1112日元。”
    “可以用银行卡吗？”上杉櫂发现他的工作手套，居然都是猫猫。
    “可以。”
    寄完ps5的上杉櫂走出了玻璃门，抬头看一眼快递部上方的几个字【黑猫宅急便】。
    字的旁边还有一个黑猫叼着小猫的图案logo。
    听说这家快递的隐私服务很好，即便是邮递一个写有“人偶”标签的大活人过去，期间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走在路上，上杉櫂与镇上的一些街坊打着招呼。
    很多人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因为爷爷爱吹牛的关系，他从小就背负了一个“神童”的称号。
    ————因为他从不哭闹，天天抱着书看。
    然而吹得再厉害也没有任何用处，上杉櫂还是会与同龄人一起上学。
    相比小时候，这个镇子还是冷清了许多。
    就像奶奶说的，年轻人全跑东京去了，只有喜欢种田和乡镇生活的中老年人才留在这里。
    继续走在回去的路上，上杉櫂又遇到了江口阿姨。
    还是老样子，说说自己儿女在这几天干了些什么，并说已经让他们两人把上杉櫂当做榜样好好努力，争取考取一个东京大学。
    摇摇头，上杉櫂没想到如此摸鱼的自己居然还混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电话响了。
    他从宽松的短裤内摸出手机。
    “莫西莫西。”
    “櫂君...櫂君快回来...”花丸花火声音压得很小。
    上杉櫂：“发生什么事了？”
    花丸花火：“家里...家里来了好多人......”
    好多人？
    上杉櫂皱了皱眉，心里有了个大概，“我明白了，会尽快回来的，他们有没有动手什么的？”
    花丸花火：“没、没有...只是他们都在家里坐着，奶奶已经在和他们谈话了。”
    上杉櫂：“注意安全就行，那些不是什么好人。”
    花丸花火：“櫂、櫂君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上杉櫂：“知道一些，大概就是我那个叔父的事情了。”
    “嘟—嘟—嘟”
    挂断电话，上杉櫂快步赶回家。
    —————————
    上杉家，会客厅内。
    上杉老太太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跪坐在蒲垫上，淡雅素朴的和服袖子合拢在一起：
    “请阐述你们的来意。”
    “要钱。”西装革履却又眼神凶厉的壮汉回道，他盘着腿，双手撑在膝盖上。
    他的身后还跟了十几号人，同样的黑衣黑裤。
    发丝苍白的上杉老太太闭上眼睛，用有些低缓的声线说：
    “看来，又是次郎吧。”
    眼神凶厉的中年男子用拳头撑着额头，“看来上杉家的老太太还是知道的，那这样就不用在下解释太多了——5000万，拿出来，我们离开。”
    “我们都是实诚人，说什么做什么，相信老太太您...也是知道的。”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中年男子放沉了自己浑厚的声音。
    上杉老太太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说：
    “上杉家，没有那么多钱。”
    “没有？”
    中年男子轻轻抽笑，“这片区域，谁不知道上杉家的橘子卖得好啊，一颗橘子625円，我都舍不得买。”
    上杉老太太抬起眼，看着眼前黑黝黝的一片人：
    “那是农业协会定的价格，与从我们这里收购的价格完全不同。”
    “没什么不同。”
    中年男子支起身子，凶厉的眼神下压，“我也不和老太太您多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了，我再问一句，5000万，拿不拿得出来。”
    “没有那么多钱。”
    中年男子向后招手，一排西装向前一步，“既然没有，那这上杉家有多少东西我们就拿多少东西，没问题吧？老太太？”
    “容老身我再问一句，这5000万是从何而来的。”
    “这个，呵呵，老太太您就别纠结了，可以去问问您的好儿子，现在给我拿光！”
    ————————————
    上杉櫂奔跑起来，细石铺就的道路被踩得嘎呲作响，眼前已经里上杉家不远了。
    花丸花火说的好多人，应该就是来问自己叔父要钱的家伙们。
    但叔父那个天天打牌的家伙肯定没那么多钱。
    5000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他们肯定知道自己叔父掏不出来这么多，就转头问自己奶奶要。
    虽说上杉櫂不知道这么多年来爷爷存了多少钱，但硬要掏的话，5000万应该还是有的。
    ————如果今年橘子卖完的话。
    眼瞅离家不远了，半坡上却走下了一个大摇大摆的家伙，屁股后边还跟着一只直摇尾巴的柴犬。
    他两眼放光，一眼就瞅准了上杉櫂，高兴地招手喊道：
    “爱徒！！！”
    上杉櫂瞟他一眼，发现他身上还背着两把木刀，立马驻足下来。
    “爱——”
    “师傅。”
    “？”
    这一声冷冷淡淡的师傅，直接把榊原一心给喊懵了。
    “你怎么——”
    “木刀借我用一把。”趁他没回过神，上杉櫂直接从他背后把木刀抽出来，然后快步往自己家的方向赶去。
    “汪汪！”
    阿柴兴奋地迈着四条小腿跟了上去，只留下大叔一人驻足在原地。
    “啪”的一声。
    一拍大腿，榊原一心想明白了，感情喊这一声师傅，就是当自己是工具人啊。
    拿完木刀就跑，简直不要太快。
    想完，榊原大叔又对前面那远去的背影笑了笑，双手叉腰，牛气地说：
    “不愧为吾之爱徒，行事就是果断，等拉着爱徒去了东京，这个剑道天赋，我看花丸那家伙还敢不敢在我面前牛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大叔又忍不住捂脸狂笑起来。

 第213章 阿櫂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一群黑衣黑裤的人扒拉起家当来，那是绝不含糊。
    翻箱倒柜，只要是见到的那怕找到一丁点的现金、有价值的电子设备等全部一律统统收走，看到十分有年代感的电视机似乎也想要搬走。
    那眼神凶厉的中年男人倒是没有任何行动，只是坐在上杉老太太的面前，悠哉地喝着茶，听着手下们在上杉家翻箱倒柜的声音。
    “听说，上杉家有自己出去卖橘子的打算啊。”
    他看一眼不急不躁的上杉老太太，徐徐慢说。
    “你们家的橘子买的那么好，却又被农业协会打压收购价格，好处全让那些家伙吃了，换做是我也肯定不服气的。”
    “阁下究竟想说什么。”
    “只是想单纯聊一聊而已，我们可是守法公民，做事情都是有依据的。”
    他正蔑笑地说着，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黑西服小弟，在他的身旁躬下身子悄悄地附耳几句，然后将手里捏的一块赤红勾玉递给了他。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摆手将小弟支开，看向上杉老太太又笑了笑说：
    “看来我们只能也只能叨扰到这里啊，真是可惜。”
    上杉老太太看到了那一块的赤红勾玉：“你们不觉得抢一个小姑娘的吊坠，很没有底线吗？”
    “哎呀哎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哂笑两声的中年男人将吊坠提起在眼前，稍许晃悠，“这么大个上杉家居然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除了老太太您房间里的235万现金，就只有这个吊坠看起来值钱。”
    屋外的光线折射到赤红色的勾玉之上。
    温润、圆滑、鲜艳一切光彩在这块几近完美的红玉上逸散出光。
    他手托腮，越看越喜爱，然后将其攥握在手心中，“看起来是有些年头的东西，这种色泽，这种质地，应该能在那些老板那里卖个1000多万吧。”
    “话说回来，老太太您还是真对那个漂亮的小丫头溺爱，居然舍得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你们催债，不应该动手吧？”
    “呵呵，放心，我们都是文明人，只拿东西，不伤人。”
    眼神凶厉的中年男人看一眼上杉老太太后便站了起来。
    捋顺衣襟，然后对前方正襟危坐的上杉老太太微鞠下躬，嘴角勾起淡淡微笑：
    “今日突然到访多有叨扰，造成的不便之处还望多多谅解，上杉贵实子。”
    说完，不再看老太太的表情如何，连忙招手小弟几个大步走出会客厅。
    檐廊上，一众人都集结在这里，伴随平林干男踏出门，他们都向他点头致意。
    看一眼天空，再将视线投向前面七零八落的庭院花草，他撇了撇嘴：
    “切，居然叫警察，前面讲那么多东西居然没吓唬到那老婆子。”
    “除了那253万，还找到多少什么东西？”他一边向大门快步走，一边扭头对身后的一众小弟问。
    “一台ps5游戏机，一台平板电脑，五部手机。”
    “还有呢？”
    “没有了，其他东西都不好搬。”
    “啧，老婆子藏得还挺深。”
    “社长，没够本啊！”一名精瘦的男子跟在中年男子的身旁说，“才找到那么200多万！”
    “没够本我会让你把这235万拿走？”
    直接在别人家拿钱不叫催债，叫抢劫。
    平林干男提起手中的赤红勾玉，对精瘦男子说：“这玩意卖了，完全足够我们下一轮的启动资金。”
    “社长，真的要走？”精瘦男子似乎有些不愿。
    平林干男瞪他一眼：“到现在还说这些？不走，你等着警察给你戴手环祝你百年好合？”
    “**！”精瘦男子低头暗骂一句，“上杉次郎那家伙一点也不守规矩，非去招警察。”
    “这恰恰也说明他是个聪明人，”平林干男阴沉了脸，再次攥紧了手中的勾玉，“不过既然他招警察，我们也就破罐子破摔，换个地方再干，这些钱和东西，就是利息。”
    “社长...其实上个月的利息，还没有还给金主。”
    “什么！？”平林干男立刻停下了步子，凶厉的眼神看着那个精瘦男人，“干什么吃了？不是叫你每个月从本金里拿一部分去还利息吗？”
    “金主...好像是打算金盆洗手了...这一次要把本金也收回来......”
    “麻烦。”
    平林干男一脸不悦，再次加快脚步。
    现在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趁警察没来赶紧远走高飞，待找好了地盘，再创基业。
    片刻之后，他们十几个人停在了上杉家的前庭。
    因为出去的门口被一个人给挡住了，看门望风的两个家伙已经倒在了地上，匕首倒飞在远处地上，发出锃亮的光。
    让傻子来认，那也认得出来这俩家伙是被打晕的。
    精瘦男子的视线不停在黑西服同伴与持刀少年的身上打量，面露掩不住的惊讶：
    “喂喂，不是吧，宫城和八田这两个家伙这么没用？高中生过家家的木刀都打不过？”
    不同于精瘦男子的惊讶，平林干男锁紧了眉头，沉声说道：
    “不想被打残废，就赶紧给我让开。”
    “东西放下，你们人可以离开。”上杉櫂见到一行人抱着ps5游戏机、一袋子钱、还有花火的平板电脑。
    赤红勾玉的线还捏在那个站在最前面的男子手中。
    感情不是催债，是抢劫来的。
    “喂喂喂，不是吧不是吧！”
    精瘦男子发出难以置信的嗤笑，大喊道：“臭小子！！搞清楚状况好不好！！现在人多的是那一边！？拿着一把木刀，是看漫画看多了！？”
    说着，就从兜里抽出一把匕首要冲过去。
    “内井。”
    平林干男右手拦在他的胸口。
    名为内田的精瘦男子望一眼自家眼神凶厉的社长后，就暂且缩了回去。
    “我再重复一句，让开。”
    上杉櫂知道他们没有带枪，连长柄武器也没有带来。
    ——根据他掌握的信息，这群家伙应该就是因为自家叔父的事情来催债，催债就催债嘛，这年头也没少催债的。
    但这直接抢东西，又匆匆忙忙地想要离开是什么道理？
    除非——他们在惧怕着什么。
    上杉櫂现在决定不让他们走了，全部打趴在这里才是最便于处理事件的决定。
    “喂喂！臭小子！”精瘦男子大喊道，越看他越来气，那个木刀是什么鬼。
    上杉櫂向前踏出一步，右手环捏木刀：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叫得不累吗？早点放下东西你们还走得掉，现在，我不打算让你们过去了。”
    “说些废话。”
    平林干男十分果断，见他还不让开，直接招呼手下放下手中的东西。
    上杉櫂的面前是黑压压的一片黑西装，平林干男率先抽出自己别在腰带上的精制短棍，向外用力一甩。
    银色的金属镀层立刻闪烁出刺眼的光。
    他可不是什么只会让手下出手的人物。
    说不废话就不废话，平林干男几个健步上去，拖曳着甩棍对准上杉櫂的胳膊就是横向一击。
    他不是什么小喽啰，是在松山市里也混迹了许久的地头蛇，从初中辍学混迹在街头以来，向来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向上攀爬，期间见过无数个形形色色的狠角、无数个面无表情踩着别人脑袋的极道若头。
    身上大大小小的可憎伤疤，就是那一次次持械斗殴的经验与狠劲。
    他不喜欢啰嗦，喜欢亲力亲为，无论是讨债还是借款，他都是那副狠厉的眼神，好让那些家伙知道——这个人不好惹。
    黝黑西服袖子下手臂隐藏的结实肌肉，足以让他同时撂倒六七号人！
    至于前面那个挡门的高中生？
    平林干男甚至不屑于不屑，只需要给他那脆弱的、没见过世面的心灵使劲抽上一记断骨之痛，他就会知道自己挡在了不该挡在的路上。
    那种让肺腑窒息，让神经麻痹，让肌肉痉挛的痛苦，这种稚嫩的小家伙...呵呵...一定没有感受过吧。
    平林干男健硕的体格疾步接近，使劲甩动的精致钢棍向上杉櫂捏木刀的手腕挥去。
    刹那间，耳畔满是破空的呼啸声。
    看到自家社长没有直接往脑袋招呼，精瘦男子内田也知道这是自家社长想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他是真的不知道，一个高中生，拿着一根木刀，是怎么有信心敢赌他们十几号成年人的门？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
    甩棍的呼啸声，止绝于耳。
    换来的画面，是中年男子失去意识，两眼泛白倒在地面上的样子。
    灰尘爬满了他黑色的西服，满是淡然的侧脸也刮擦了数颗小石子。
    棍子，向门外飞滚出了十米远后才坎坎停下。
    “......”
    “......”
    “......”
    寂静，全场寂静。
    甚至都听得见房
    围墙外草丛里的夏日虫鸣。
    “社...社...社...社长？”精瘦男子内田，脑袋似乎是在努力接收那个画面。
    接受那个，黑衣男子趴倒在地上的画面。
    “.......”
    片刻后，精瘦男子内田抬起自己瞪大极限大的眼珠子，看向那个挪了个位置，手捏木刀的高中生。
    什、什么玩意儿？
    他的视线开始在平林干男和上杉櫂的身上反复横跳，用来确信自己确实是没有看错。
    当现实中不可能出现的事情，出现在面前人会作出怎样的反应？
    以内田来说，就是先愣住，然后惊讶，进而难以置信，最后到根本难以接受。
    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对吧。
    一个拿木刀的高中生，怎么可能把混迹极道十多年的社长大哥给一招干爬了？
    社长大哥他打过多少次架？揍过多少次人？流过多少次血？
    根本数不清！
    一个乳臭未干的高中生...这怎么可能？
    上杉櫂倒是一脸平静，蹲下身去，从平林干男的西服口袋里摸出小花火的勾玉。
    然后站起来，木刀夹在胳膊下，从兜里拿出一张湿纸巾，擦干净那块赤红勾玉，最后再挂在自己脖子上，与自己那块重合在一起。
    “喂喂喂喂，”精瘦男子内田不停对他摇头，“绝对是假的，对吧？怎么可能有人能用木刀把人一下打晕的，电视剧里都没有这么假的桥段。”
    上杉櫂开始向他们一群黑西装的人，慢步走去：
    “只需要对颈动脉窦施加精确到两个小数点的力量，就能在保证对方不死亡的情况下，使其昏厥。”
    “呵呵，呵呵呵，你这臭小子一定是在开玩笑，一定是巧合，巧合对吧？”精瘦男子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匕首，同时小心示意身后的同伴一起围攻他。
    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是要自己上去验证才能确信。
    “一旦颈动脉窦受到压迫，它就会以为血压升高，让身体降低血压。如果压迫过猛，血压骤降，就可能导致大脑供血不足、心率降低，以至于昏厥过去。”
    上杉櫂看见了他们的小动作。
    “对了，以上的知识，都是我在网络上学习的，这是第二次尝试。”
    内田怒吼：“开什么玩笑？以为我还会陪你玩这高中生的白痴漫画游戏吗？给我一起上！绑了他！”
    一群小弟即便是疑惑自家大哥为啥突然就倒了，但二头目都这么说了，就赶紧上，没有什么持械打架，是一窝蜂冲上去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再加几个人压上去。
    上杉櫂或许没什么好的办法解决这种问题，但宫本武藏可就不一定了。
    一切即剑就是他的理念。
    剑术是其次的，认为不能胜利的战斗就算是剑术再高超厉害又能怎样？
    所以，他就在著名的“岩流岛决斗”中，故意放了佐佐木小次郎的鸽子，晚到那么十几分钟，让那家伙心烦意乱，再借助背靠阳光的位置，进而赢下了这场比试。
    换现代人的眼光来说，或许是很卑鄙。
    但他这也算是在战斗中运用了智力和决策，找到了更有利于自己的出路。
    上杉櫂不需要与那群抢劫自己家的东西讲什么卑鄙不卑鄙的方式，把他们全部治理得服服帖帖就行。
    剑术在人一窝蜂围过来的情况下不好施展。
    就算宫本武藏的剑术再厉害，那也不能在他一个高中生的身体素质下，用木刀一下打一群人吧。
    那就只能...先后撤。
    上杉櫂赶紧转身，迈出大门。
    正巧，就在不远处，阿柴把大叔给引了过来。

 第214章 普通的事件普通的人

    （没改错字。）
    榊原大叔悠哉地走在路上，毛色亮丽的阿柴不停提起前脚踏出。
    眼看到一个层高的日式宅邸，就发现自己的爱徒被一群黑西服追着。
    “汪汪！”阿柴竖起尾巴叫了叫。
    “啥玩意儿？”榊原大叔手掌遮盖在眼睛上，前探脑袋仔细瞅，“黑涩会？”
    上杉櫂也明显看到那啥叫过一声的便宜师傅，急忙向他跑去。
    “喂喂，朝我这来了？”
    榊原大叔放下了手，连忙拔出身后买来不久的崭新木刀，大喊：“爱徒！！到为师身后来！我来保护你！！”
    不用他说，上杉櫂本来就有这个打算，瞥视一眼背后一群黑西服大汉，赶紧跑到大叔的身旁。
    那群家伙不是什么白痴，明白能一起上就绝不一个人上的道理，直接将两人团团围住。
    追在后边的精瘦男子内田，狰狞着脸大吼一声：
    “上——！！！”
    虽然不明白咋回事，但榊原大叔看到那一根根冒出森森寒光精钢甩棍，就知道这群家伙明显是来真的。
    他们瘪着嘴说些带有极道弹舌的杂言碎语，齐步冲上，同时使劲抡出手中的精钢甩棍。
    黑西装们才不会管这个新来的家伙是谁，一起打成残废就完事了。
    不得不说黑压压的十几号人冲过来非常有压迫力，但现在榊原大叔和上杉櫂只需各自坚固一方。
    “妈的！一群人欺负个年轻人，害不害臊啊！”
    榊原大叔怒气着脸，双手攥握木刀，向左侧闪一步，立马抡起木刀穿过缝隙一刀呼在一个极道小弟的脸上。
    脑袋一歪，身体一趔趄。
    邦邦硬的木刀将那家伙的牙齿都抽飞了数颗，脑袋在刀身带来的震荡下连续晃晃悠悠，眼睛一白一黑地接连闪烁。
    完全搞不清东南西北了。
    但混迹极道靠的就是一股狠劲，就算同伴受伤也完全不能影响他们丝毫状态。，继续将手中的甩棍抡砸下去。
    榊原大叔在连续扯呼两人后，手臂上就中了一棍，麻痹手臂肌肉的疼痛使他撇了撇嘴。
    人海战术对付单个人就是完美克制，再厉害的家伙也可以凭着狠劲一窝蜂的压上去，占据空间与范围的优势。
    不过有了大叔帮忙，上杉櫂倒也不用再顾忌背后突然飞来什么棍子。
    【宫本武藏的传说】
    状态：开启中（剩余时效3:45:23）
    面对前方率先怪叫着冲来的四个家伙，上杉櫂左手攥握收缩成一节的甩棍，肌肉一紧，反手瞬间掷出。
    冲在最前的那个花臂黑西装见有什么东西朝自己眼睛疾速飞来，身体本能地开始畏惧，赶紧缩下脖子，双手横档在脑袋上。
    下一瞬间，
    他感受到了锥在小臂上的疼痛，听到了耳旁接连响起的闷声、呼啸声、倒地声。
    发生了...什么？
    他眼瞳颤动，眼角的余光瞥视到了那出现在地面上的棍子，在这短暂的时间内能发生什么？
    再下一瞬间，
    在他还没抬起脑袋的瞬间，自己的肚子就狠狠地挨上了一记膝击。
    “噗哈——！”
    他眼球圆瞪，口嘴大张，从爬满腹部神经的剧痛碎裂全身，难以言说的剧烈痉挛使他双腿发软，在颤抖之中跪倒下来。
    花臂黑西装难以置信地匍匐在地面，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痛感。
    冷汗不断沁出，打落在小道碎石上。
    为什么...会这么...痛？
    他没办法在剧痛中缓过劲来思考，上杉櫂一记木刀就把这家伙给劈晕在地上。
    你那木刀是附魔了吗？
    凭什么一碰人脖子就能晕的？
    “妈的！”
    剩下的3个黑西服小喽啰安全搞不清状况，只能骂骂咧咧地骂几句，然后再度踏步向前冲。
    这下他们学聪明了，明白这个高中生很邪门，跑的同时直接将自己身上的棍子使劲向上杉櫂扔去，然后用身体撞过去。
    企图将他扑倒。
    不得不说，他们的想法是好的。
    但在上杉櫂的眼里，他们扔出的棍子，就像只有牛肉蔬菜没夹面包片的汉堡一样明显。
    他甚至知道该用木刀的哪个部位去接，用哪个部位去挡，用哪个部位去挑飞它。
    上杉櫂转动手腕，带起木刀以毫米级精准精确的位置，拨弄开两根飞来的棍子。
    然后再从容不迫地歪了歪头，任由最后一根精钢甩棍从自己耳畔呼啸而过，跌砸在远处的草丛里。
    那几个冲上来的混混又一次见到了他们此生都未曾见过的画面。
    邪门！太邪门了！
    他们甚至都愿意相信自己是在拍电影出演杂兵。
    上杉櫂脸上的表情不为所动，稍微后撤一步，双手劈下木刀，给面前那个光头“duang”地一下。
    光头褶皱起眉头，吃痛闭上眼睛。
    然后在他想要护住脑袋的时候，迅速打向他的脖子。
    健硕的肉体，扑腾一下晕倒在地上。
    侧身，敲、打。
    又倒一个。
    打手、抽脸、劈脖。
    再倒一个。
    视线转向另一边，榊原大叔已经被好几个家伙给压在了地上，叠成了人山，满脸通红地叫唤着：
    “可恶可恶啊！有本事来一对一！一对二甚至一对三也可以啊！！你们七个打一个，谁打得过啊！！”
    “闭嘴！”
    “再嚷嚷抽你脸！”
    “让你那死狗滚开！咬我腿了！”
    阿柴正死死咬着人堆里其中一个家伙的裤脚使劲拽。
    上杉櫂手捏木刀，看一眼在自家门口拖着老大想要逃跑的内田，再看一眼里屋门缝里偷窥的花丸花火，迎着远处传来的警笛声，走向了大叔那边。
    ————————————
    松山西警察署胜岗町派出所。
    玄以刑警打开门，给坐在里面的上杉櫂端上了一碗热腾腾的猪扒饭。
    双手撑在了这件不大不小审讯室的橡木办公桌上，轻舒了一口气。
    “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杉櫂倒是不急不慢地吃起猪扒饭来，说实话，现在的他非常饿。
    玄以刑警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听部下的描述，似乎是这位少年打到了三奉社的所有成员。
    但这种事情...可能吗？
    堂堂暗金（高利贷）组织的老大平林君，那个满脸都写着凶狠的家伙居然会被一个看起来就人畜无害的高中生给放倒。
    上杉櫂将筷子夹杂碗内的猪扒大肉上，看一眼这位相貌端正的警察，然后边吃饭边说：
    “之前那位警官不是已经做过一份笔录了吗？我认为现在我已经可以走了。”
    玄以刑警笑起来，咧开嘴说：“我当然是听实话。”
    “......”
    上杉櫂没看他，只是停下筷子说，“当排除了所以其他的可能性，还剩一个时，不管有多么的不可能，那都是真相。”
    “相信警官已经问过很多人吧？”
    作为一个刑警，雨宫玄以当然知道这句话的出处，明明是自己从小崇拜的偶像，竟没想打被一个高中生拿来数落自己了。
    玄以刑警笑了笑：“上杉桑你似乎对我们有些不满啊。”
    “当然不满。”
    上杉櫂直言不讳，“警察每次都是事后才出现，归根结底不都是无能的表现？现在还拉着我这个受害者来做了一下午的笔录，实在是浪费我的时间。”
    玄以刑警对他不满的话一笑而之：“我能理解上杉桑焦躁的心情，但你要明白，从报警到出警，我们已经尽到最大的努力了，不到7分钟到场。”
    “以这儿到我家那边，只有5分钟的车程吧？”
    “上杉桑，出警要做的工作比你想得要多，由于报警电话较短，我们只听到一些模糊的片段信息，三奉社的那些家伙似乎收缴了你家人的手机。”
    “能够立刻赶到你家，还是出于我们经验的判断。”
    上杉櫂：“无论警官你说的努力再多，没有我，那些家伙早就远走高飞了，事实就是无能。”
    玄以刑警觉得眼前这个高中生似乎对他们警察有很大的偏见啊，转移话题说：
    “上杉桑你确定...那些家伙都是你解决的？不是那个跟着一条柴犬的大叔？”
    上杉櫂瞥他一眼，毫不在意地说道：“要是警官大人不相信的话，明天可以来我家尝试一下，我是不喜欢遮遮掩掩的。”
    雨宫玄以想起那群家伙在戴着手链还叽叽喳喳讲邪门的样子。
    “算了，还是说说你家里的情况吧。”
    上杉櫂：“我知道，她们没事。”
    玄以刑警无视他的插话，继续说：“事情的起因呢，在你的叔父上杉次郎身上。”
    “知道，他欠了5000万。”
    “没有5000万。”玄以刑警摇摇头，“只有500万，十天五成还滚上去的，据我们目前的了解，他自己是还了那一部分的贷款，但三奉社的人在借钱时就做了手脚。
    “具体数额我们还没有探轻清，但原理是大概是知道的，打个比方。”
    玄以刑警伸出了三根手指。
    “上杉次郎借了3万，但借条上写的是5万，这里多出的2万，1万5千是预支的利息和5千元的手续费。
    “上杉次郎说，那天自己喝了酒，就只记得借了3万块，一个多月后实在还不起了，才厚着脸皮问自己女儿借的60多万还债。但还完60万后，他在三奉社其实还有债务没清算，直到一路滚到如今的500万。
    “直到10天前，上杉次郎得知自己莫名其妙欠了500万，也不干了，便向我们报警求助。”
    玄以刑警笑了笑。
    “三奉这个暗金组织也正是我们在追查的目标，他们被迫换了数次地址，已经没办法安心地去追讨债务，准备放弃这里。
    “今天的事由是在临走前想报复上杉次郎，便以追债的名义去上杉家实施抢劫。”
    “5000万是怎么回事。”上杉櫂问。
    “那5000万是三奉社散播出来，至于缘由，大概就是恐吓上杉次郎，”
    没吓到自己叔父，倒是把自己堂姐给吓到了。
    ——————————
    做完笔录出来，已经步入深夜十点。
    甚至写的时候，玄以刑警都把这当小说来看。
    嗯嗯...高中生一人打趴三奉社十几号人。
    花丸花火和母亲岳母奶奶她们坐在派出所客厅的沙发上等待。
    她对家里突然冲进十多个很可怕的人，还是很害怕的，而且那时候上杉櫂还没有在家......
    “櫂君......”第一个看到上杉櫂从做笔录的房间走出，花丸花火赶紧站了起来。
    上杉櫂对她点点头。
    “没事吧？”上杉纪子问道。
    “我看像是没事。”花丸太太和蔼地笑起来。
    “没事。”上杉櫂说道，“单纯的做了做笔录而已，就是他们需要花时间理解，所以这么晚才出来。”
    “叔父和汐姐他们呢？还没出来吗？”
    上杉老太太摇摇头，“他们比阿櫂你要早一点，但次郎是一直不愿面对我们的，所以早早离开了，小汐追他去了。
    “我也打电话让老头子和允子不用回来了。”
    上杉櫂是知道自家爷爷知道这件事情着急死了，赶忙放下手中的事情从松山市开车回来。
    但老太太半途一个电话，又给他赶了回去。
    “今天还真是全靠阿櫂啊，”上杉老太太笑笑说，“不过就是太夸张了点。”
    “还好吧。”上杉櫂在找那个大叔的身影，但这里除了值夜班的警察，只有玻璃门外自动售货机的亮光比较显眼。
    花丸太太双手扶住花丸花火的肩膀，推到上杉櫂的面前，微笑说：
    “小櫂，花火酱看见你站在门口的时候都担心死了，喊你快点走来着。”
    “嗯，我知道。”上杉櫂看向一直盯着自己脸看的花丸花火，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要对自己说。
    上杉纪子轻叹口气说：“说实话，真是吓人啊，那些人。”
    上杉老太太对她们轻点头道：“是老身的错，给你们添麻烦了，明明你们是来老身这里休假度日的，却发生了这种事情。”
    这是东道主对客人的歉意，上杉老太太本就是很有礼貌的老年人，对于发生在自己家的事情，更是不会吝啬自己的歉意。
    花丸太太很宽心，不在意地笑着说：“没事没事，人都是安全的就行。”
    “櫂...櫂君。”花丸花火十指相抵在前腿上，趁着长辈聊天，赶紧喊道。
    “怎么了？”上杉櫂对她露出自己最好看的微笑，在回家前，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做什么事情都很柔弱的女孩儿。
    “谢谢......”
    “保护小花火不是应该的吗？”上杉櫂笑道，“还有那个大叔跑哪里去了？”

 第215章 安静...而又温暖的雨夜

    深夜1:45分，雨敲门窗。
    “櫂君...外面下雨了。”
    “冷吗？我去给你拿盖的被子来。”
    “不...不是，只是有点睡不着......”
    上杉櫂侧了个身，花丸花火雪白莹莹的脸蛋出现在面前。
    “是还在想下午的那些事情吗？”
    “嗯...”花丸花火轻轻点头，小声地说，“对不起櫂君...花火只能在哪里看着你...没办法过去帮忙......”
    上杉櫂轻笑一下，手从被窝里探过去刮刮她的鼻框：“小花火有这个心就足够了，你是女孩子，有些事情不要太勉强自己。”
    鼻框被他刮得痒痒的。
    “櫂君...花火还是睡不着...”
    “那就靠近来，我抱着你睡。”
    屋外雨声，小红着脸蛋的花丸花火蹑手蹑脚地向他靠近了一些，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上杉櫂也伸出右手，抱住她丝绸被单下的娇小肩膀。
    小花火身上从不退却的百合花香，让他放空了大脑，在黯淡的光线中闭上眼睛。
    “櫂君......”
    花丸花火很喜欢他抱住自己的感觉，像是有了依靠，让人能够静下心来放松身体。
    但少女没有睡去，而是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聆听他舒缓而又恬静的心跳。
    听得越久，就越是脸红。
    她仰小脸，对他轻声呼唤几句。
    “櫂君......”
    “櫂君。”
    “櫂君...?”
    櫂君...睡着了.......
    花丸花火这么想着，微微探颈，将鼻子凑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嗅几下。
    喜欢的人的味道涌入鼻腔，深入心底，懵懂的糯糯少女心立马悸动起来。
    花火酱小脸红扑扑的，缤紫色的眼眸在被窝里流转着温润的光彩。
    她想到了前两天，他说自己有腹肌。
    明明就...没有......
    少女也是好奇的，瞅见他睡着了，像只小猫探出蜷缩的爪子，穿过衣服悄咪咪地抵达到他的腰线上。
    有点...硬硬的。
    “还不睡吗？”
    花丸花火吓得赶紧缩回小手，然后使劲闭上眼，一动不动。
    上杉櫂只是看着怀里装睡的小脑袋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
    “......”
    “......”
    安静了数秒。
    “櫂君...没生气吧？”
    “......”
    上杉櫂闭着眼睛回答，把怀中的少女再抱得紧了些：“怎么会，花火酱的小手很软，多摸一点也没事。”
    “......”
    埋在他胸口的花丸花火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脸蛋红得发烫。
    “櫂君...讨厌......”
    “好了好了，别害羞了，快睡觉。”
    “可是...花火睡不着.....”
    屋外的雨声不止，打在房顶全是瓦片的清脆响声。
    上杉櫂觉得她似乎是在向自己撒娇。
    “那好吧，櫂君陪你聊天，想聊些什么？”
    “不...不是想聊天...是櫂君晚上睡觉的时候...会顶着...”
    顶着...？
    “......”
    “可是我在睡觉啊。”
    “睡觉...也会......”只穿着粉红色内衣的花丸花火羞涩含字说。
    窗外的点点雨声，传来坠落在绿草中的声音。
    上杉櫂握住她蜷缩在自己胸口的小手，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少女气息，女孩子的娇小躯体更是在怀里散发着温暖。
    “小花火这么一说櫂君也睡不着了...现在......该怎么办？”
    “......”
    花丸花火不敢去看他，只敢捏紧他握住自己的手。
    “......会、会很难受吗？”
    “有点。”
    ......
    花丸花火羞赧的脸颊炙热发烫，弱气的声音微微发颤。
    “还...还是算了吧櫂君...花火...花火想睡觉了......”
    “这可不行，是谁把櫂君叫醒两次的？”
    “可、可是.....”
    上杉櫂稍稍仰头，闭上眼睛，“夜晚...要安静点哦...有些时候...嗯...必须要专心一些。”
    静静长长的雨夜，屋内的一张被子，同时温暖着两人。
    ————————————
    第二天早上起床，小雨渐停。
    迎着清爽海风的上杉櫂晨跑去镇子的小商店里给小花火买牛奶喝。
    她今天似乎格外羞于见到自己，一大早就拿着那个大鲨鲨捂住自己的脸。
    灯笼裤下两条白白净净的腿也使劲夹住鱼肚子。
    无论怎样喊都喊不动。
    每天脸红，每天都会害羞的女孩子。
    ——嗯，真是可爱。
    商店的老板在向他打了一个“今天精气神不错啊！”的招呼之后，买好牛奶就原路回家。
    比起东京，乡下的人喜欢打招呼的人更多一些。
    说起来，昨天那个中二病大叔帮了他的忙。
    上杉櫂还准备请他在上杉家吃吃饭。
    但没想到那大叔神出鬼没的，警察局出来聊了两句后就跑没影了。
    奇怪，他不是想收自己做徒弟？
    ——上杉櫂可没想拜那个整天说些中二病语录的大叔为师。
    跑回去的时候，顺手把之前做的两个系统任务奖励用掉。
    【摸鱼大师】
    介绍：想摸鱼，就摸鱼。
    将双手伸进有鱼的水域，只需稍等片刻，任何鱼都可以摸出来哦。
    ——当然，你也可以试着在脑海里想象大白鲨。
    【跑步lv3】：勉勉强强，算是个有坚持的人。
    一个是被动技能，一个是技能。
    现在的自己，还有53个属性点没用。
    上杉櫂在期待【系统商店】里能刷出什么对小花火有益的东西。
    这几天，那个玄以刑警总是过来慰问情况。
    或许是出于关怀，或许是出于任务。
    但至少上杉知道那群家伙没个几年是出不来了，光是私闯民宅和抢劫就是大罪。
    更别说他们之前还弄些恐吓高利贷。
    8月12日，明天是日本的盂兰盆节。
    这是个类似于清明节的节日，是个回乡祭祖的节日。
    是除新年外，最为重要的日子。
    政府也会在这几天放七天长假，所以从十三号开始的七日假期也称之为【黄金周】。
    盂兰盆节没什么严肃的气息，反而是载歌载舞的日子。
    甚至能看到男女老少穿着浴衣起舞，用来祭奠祖先、祈祷风调雨顺。
    不过扫墓这件事，一般是会提早一天去做的。
    因为这几天都在下雨，所以小花火久违地穿上了绵薄的白丝短袜。
    上杉櫂托着她娇嫩的小脚丫，为那粉白糯润的玉趾慢慢套上一层乳白色的丝织品，然后顺着少女的脚踝往上一提。
    “另一只脚。”他喊道，然后就拿捏住少女另一只含羞带却的裸足。
    明明只是递出自己的脚丫子，花丸花火却觉得非常有羞耻感。
    “櫂、櫂君...要不花火还是自己来吧......”
    “这可不行，说好的以后都让我来帮你。”
    “可是让櫂君穿...感觉好奇怪啊......”
    上杉櫂将两只白丝脚丫子并拢在一起，抬头看向坐在凳子上细抿樱唇的花丸花火。
    “小花火不觉得自己的脚和腿型都很好看吗？”
    “这个也能好看吗...？”
    “小花火是画画的，相信比我更能明白这一点。”
    “可是...花火总觉得好奇怪......”
    “奇怪？”上杉櫂微笑一下，“那个踩西瓜的矢子酱，小花火可是画的非常涩气啊。”
    “櫂君别、别挠！”
    “还奇不奇怪？”
    “哈哈~哈哈哈......不、不可以。”
    “奇不奇怪？”上杉櫂再次问道。
    实在无法招架痒痒攻势的花丸花火只能胡乱蹬腿，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气。
    上杉櫂能明显感受到她小小的脚趾在自己的手中向内收紧蜷缩。
    “不...不奇怪——哈哈...櫂君...哈哈~...櫂君放过、放过花火吧。”
    “不行。”

 第216章 离开

    （今天没有码完，马上完工，稍等片刻再看）
    ————————
    咚咚...
    “父亲。”上杉汐敲响了上杉家一扇背光的门障。
    “......”
    沉默了许久，屋内传来酒瓶放下的声音。
    “你走吧，今天你去，明天我去。”
    上杉汐敲门的手僵硬在半空：“还是不愿一起吗......”
    ——————————
    雨过天晴，天空澈蓝。
    苍翠的松树叶滴露下悬挂的水珠。
    这里翠色遍眼，小道湿濡，上杉家一行人正在樱丘山中慢步着。
    上杉爷爷也在今天清晨回了家，走在最前面领路，健步如飞。
    “次郎...还是没来吗？”上杉老太太抬头问道。
    “那小子来不来都无所谓，反正他就那样一直毫着吧！无所谓了！”
    上杉爷爷因为前几天的那件事，对他非常失望，连带说的话都带有闷气。
    打个牌，能把十几个莫名其妙非常危险的人打到家里来。
    简直没有道理了。
    ————本就是个每天只会颓废的家伙。
    上杉櫂和花丸花火齐肩走在后边。
    “爷爷，好像很生气......”少女的夏日白裙在纤腿上摇曳着清凉的微风，她探了探小脑袋。
    “花火不生气吗？如果那些人是叔父引来的话。”上杉櫂对她说。
    花丸花火其实还不了解这期间的前因后果，只是知道个大概。
    “就算是这样......叔叔他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吧？”她很小声地说。
    上杉櫂看着前面搀扶住奶奶的上杉汐，她这几天很少说话了。
    “不是故意的，但汐姐会对自己父亲造成的事情很过意不去。”
    “可是大家都没有怪她呀......”
    “不是大家责怪她，而是她在责怪自己。”
    花丸花火记得，上杉汐在她小时候多有照顾，经常笑着鼓励她，经常写信开导她。
    但自从汐姐的母亲去世后，她就很少在书信的字里行间中，见到那种柔和的微笑。
    山间小路上，地面泥泞，翠谷幽幽，虫鸟齐鸣。
    茂盛的野草覆盖了从山上流下的清泉，随头张望时，只听得到涓涓细流，看不见那隐藏在林中的潺潺细水。
    一众人继续前行着。
    穿过一个小亭，走过一排排的石灯笼，视野开阔起来，四周绿色的野草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丛丛绚烂绯红的石蒜。
    那种深红，红得炙热，像是燃烧的鲜血，把前方的小路渲染成“火照之路”。
    “今年开得要好很多啊。”上杉老太太停下脚步，驻足观望。
    花丸花火驻足在青石上，按住被风吹拂起的发丝，眼眸中倒映满是殷红的新奇。
    “彼岸花。”上杉櫂说，“以前我记得还没有的。”
    “两年前种的，”上杉老太太和蔼地说，“本来这里只有几簇野生的花丛。”
    “这红艳艳的一片，看得真是惊人啊。”花丸太太和上杉太太站在一块儿。
    “长势很好，奶奶有没有考虑移栽几株回家里。”上杉櫂说，然后蹲了下来，凝视那鲜红色的伞状花序。
    “哈哈，不是我想移回去种，而是阿櫂想吧。”上杉老太太笑了笑跟着爷爷，继续向前走去。
    “做庭院花是挺不错的。”
    上杉櫂并没有急忙跟上，而是摘下一朵彼岸花，捏着绿茎走到小花火的面前，在她如泉水般清澈的眉眼注视下，帮她别在了头发上。
    微风拂过，带动少女的洁白裙摆摇曳在鲜艳的火红花海之中，她柔和的短发、垂落在前方的两鬓发丝，也随之舞动起来。
    欣赏着她的脸蛋，上杉櫂也不禁浅浅地微笑。
    “櫂君......”
    “怎么了？”
    “要是、要是花火会离开很久...櫂君...还会想她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了。”上杉櫂再度蹲下身去，再摘一朵放在手心。
    “就是...想问一问...”花丸花火白皙如玉的小手团簇在一起。
    上杉櫂站起来，远处上杉汐搀扶着奶奶，背影慢步而走，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会想她的，而且是很想，对于我来说，花火不就是世界吗？”
    花丸花火将头埋下：“櫂君这么优秀，其实...没有花火也会过得很好的。”
    上杉櫂从不认为自己很优秀，将刚刚摘下的彼岸花，再次装饰在少女的短发上。
    “我的努力，也只是为了让小花火以后可以更好地生活而已。”
    “櫂君！”
    炙热的彼岸花海中，少女抬起头，白裙、花饰、微风......都在点缀她的美丽。
    “花火...可能真的要离开了......”
    上杉櫂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位梦幻而又真实白裙少女。
    “为什么...？”
    ——————————
    墓园，盂兰盆前一天还是有很多人从城里回镇，祭奠先祖。
    路过一个又一个刻有名字和简介的石碑，而上杉家的先祖们，在墓园最左边的一角。
    上杉櫂将小木桶里的水，舀到石碑前的一个名为“水受”的小凹槽里。
    上杉爷爷在一旁献上路上采的野花，拿出一杯准备好的就放在自家老爹面前。
    “佐川，都这么久了，还在生气吗？”双手合十的上杉老太太微微睁眼说。
    上杉爷爷只是看着上面自家老爹的名字，“我是不会原谅这个男人...不，抛家弃子就不配称之为男人。”
    “我和里奈在雪天里披着蓑衣，抱着母亲哭的时候，可没见到过这个家伙出现过。”
    上杉爷爷凌厉的眉眼甚至都不想再看见这个名字，攥握住了提有食盒的拳头。
    “呵，没准是在哪儿开心地在喝酒吧。”
    上杉爷爷本名上杉佐川，而上杉里奈则是他那个不幸死于地震中的妹妹。
    两个孩子从小由母亲独自养大，每天吃着红薯，过着贫苦的乡村生活。
    母亲与子女三人，可以说是相依为命。
    “但他还是回来了的。”
    “跑了就是跑了，说什么回不回来，每年我能给他递上一杯酒，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爷爷。”上杉櫂对石碑做了一个揖，从蹲的状态站起来，“说起来，我是不是还有个祖姑母。”
    上杉佐川对孙辈的阿櫂十分和蔼，笑笑说：“都是些陈年老事了，没什么好说的。”
    上杉櫂见爷爷不愿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他之前从未听过爷爷提到有关于祖姑母的事情。
    但从刚才那暴露出的片段话语，他也能推测出爷爷对祖姑母有很深厚的感情。
    扫墓其实不需要太多的过程，扫除、受水、递花、参拜、贡品——就已是全部过程。
    递予的花，可以选用先祖喜爱的花卉。
    但也要注意细节，如玫瑰生荆，需要剪掉刺棘。
    如彼岸花和水仙花都是有毒植物，不适合扫墓。
    比起自家老爹来说，上杉爷爷给母亲的东西就要重视得多。
    无论是精挑细选的山茶花，还是早上亲手烹制贡品食餐，都确实用了心。
    “又是一年了啊。”上杉爷爷对着石碑上的辞世词轻叹一句。
    “灰心了？”上杉老太太手中放下合十的手，不紧不慢地说。
    “要说没有，那一定是骗人的。”
    上杉爷爷五官端正的脸上，已经爬满了皱纹，“明明和贵实子你相遇的时候历历在目，转眼间...哈哈哈，头发全都白了。”
    说起那个夏日祭，上杉老太太慈爱、和蔼可亲的脸上也不由微笑。
    “老头子你这几十年没变过的，也只有这份倔脾气了。七老八十的，还想着跟那些家伙对着干。”
    “我还要感谢我这臭脾气呢！”
    “你这脾气可没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
    “至少它让我在那天使劲捞金鱼。”
    回忆总是带着黑白照片的底色，但唯有初遇时那天的色彩难以消褪。
    “那时候...里奈也还在吧......”上杉老太太说。
    “是啊，都还在，都还在，都还在...都还在........”看着母亲的墓，头发花白的上杉爷爷不停地喃喃自语。
    人老了，就是喜欢回忆过去，因为前路已经看得到尽头。
    剩下就只有对逝去的人和事的怀念。
    爷爷奶奶一直在聊着天，似乎还想要独自在墓园内待一会儿。
    上杉汐也独自一人站在一个墓碑前，默不作声。
    上杉櫂和花丸花火走了过去，看到石碑上面写着“上杉千贺子之墓”。
    “说起来，母亲的死与我有一定的关系。”上杉汐对身后的两人说，声音平常，但没有之前那种懒散劲。
    “叔母不是因病去世的吗？”上杉櫂说。
    “是因病去世，但自从我出生以后，她每天吃的药就没有停过。”上杉汐平静地将这些话说出来，“也就是说，我的出生进一步导致了她病情的加重，最后才会酿成母亲投河自尽的悲剧。”
    “阿櫂、小花火，前两天我父亲造成的事情，真是对不起。”
    “别、别这么说，汐姐姐和我们...”花丸花火偷偷看一眼上杉櫂，“汐姐姐和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嗯。”
    过了片刻，上杉汐除了一声回答后，就没有再继续说话。
    花丸花火能看出来，堂姐最近心情很是不佳，她也很想帮助这位从小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姐姐。
    但她自己都是一个从小有心病的十五岁少女，就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开导这些事情。
    ————————
    8月13日，也就是盂兰盆节。
    虽然这是除了新年以外最盛大的节日，但上杉櫂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仰望天际坠下的濛濛细雨，心情惆怅无比。
    “确定...要走吗？”他转过头问。
    正在整理昨日两人衣物的花丸花火停顿了手，精致的小脸望向他：“要是...櫂君不希望花火去的话...花火就不会去了......”
    少女总是这样，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听自己的话。
    即便是再重大的决定，她都会顺从自己的建议去更改。
    上杉櫂不想影响她。
    “花火。”
    “嗯......”弱气的答应声。
    “要是我们毕业以后，不在同一个大学怎么办？”
    “花火...支持櫂君的梦想......”
    “我想和你读在一块儿。”
    “花火的成绩...考不上东京大学......”少女的说话声很弱。
    “我去你那儿读。”
    “可是...”花丸花火再次抬起头看他，“櫂君...没必要为了花火放弃那么好的条件......
    “如果櫂君这么做了，花火...会更过意不去的......”
    少女不想因为没用的自己，进而拖累有着更好前途的他，有时候...自己可以在后面默默支持，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就像他参加过的剑道比赛与弓道比赛，尽管一点也不懂这些，她也依旧会拿着早上放入了冰块的保温瓶，在他下场休息后，第一时间递交给他。
    每一场，都不会缺席。

 第217章 游玩与抉择

    （没改完，马上完工。）
    “今天是盂兰盆节，去道后温泉玩一转怎么样？”
    在花丸太太的提议下，这件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jr松山站后的5号电车上，穿浴衣出行的少年少女们多了不少。
    上杉櫂和花丸花火仍旧坐在一块儿，但相比以往说不完的话，这次要安静不少。
    随着电车的晃悠，他自然地捏住她的小手。
    舒心细腻的少女小手，在掌心散发出的温暖依旧那么熟悉。
    “櫂君......”
    “嗯。”上杉櫂回应一声。
    “......”
    缄默一秒，花丸花火又没有接上后边的话。
    车厢晃晃悠悠。
    从林立高楼间穿落的阳光，细洒在在雨过天晴的车窗上，蜿蜒花落的水滴漫射出晶莹剔透的润泽。
    “怎么......又不说话了？”上杉櫂没去看她的脸，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一些。
    一身纯白的小礼服，头上戴的小圆帽，让电车里的花丸花火显得洁净而又出尘。
    她稍稍埋头，盯着自己白裙下探出的双腿说：
    “櫂君...要是不希望花火离开的话，花火是不会离开的......”
    “......”
    “可是这对花火是个很好的机会吧？”上杉櫂在心中闷住一口气说，“一般人也没有这么好的发展方向......出去以后无论是花火喜欢的画画，还是以后就读的大学，对花火来说...都是极好的。”
    「电车广播：下一站，勝山町，下一站，勝山町」
    “而我如果过多干涉，对花火你，反倒是一个束缚。”
    车窗外的景色，渐行渐远。
    在国际机场上空划过的飞机带来阵阵轰鸣。
    不久之后，她也会乘坐其中一班飞机，在划出一道笔直的云朵之后，就远离自己的身边。
    即便是现在坐在电车里，上杉櫂也能想象到飞机里的她隔着玻璃，穿上一身干净的白裙，独自前往异国他乡漫长旅途的样子。
    5号电车从jr 松山站到道后温泉的车程只有30分钟，期间来游玩的路人们不断增多。
    道后温泉是四国爱媛县著名的观光地点，位于松山市主要的旅游中心。
    今天正好的盂兰盆节，也让这里热闹起来，许多店家会将商铺装饰得非常具有江户时代的风格，形成特色吸引过往的国内外游客消费。
    在这复古风的街道上，时不时能看到人力拉车和一个短小的铁道列车经过。
    因为《少爷》（夏目漱石）的缘故，这个只有一节的复古列车在这儿很有名。
    乘坐一圈，800円。
    “来这儿好几次了，好像还没有体验过人力拉车？”手提挎包的花丸太太像个少女似地笑了笑，打量着对面街道那几辆无人看守的人力车。
    靠在车边上的牌子写着：
    10分钟/1500円
    20分种/2200円
    30分钟/3000円
    “太贵了点吧，”上杉太太也往那边看了看，她一直觉得人力拉车没什么意思，“要我说还不如去坐趟海边电车，沿着海岸线疾驰的感觉也很好啊。”
    “体验嘛，旅游重要的就是体验，花多少钱无所谓的，海边电车每天再去也可以的。”
    花丸太太微笑挽住闺蜜的手臂，试图拉着她去坐一趟。
    “真要去啊？”上杉太太试图用眼神求助旁边的上杉櫂与花丸花火两人。
    “去啊，人力拉车肯定不是单纯的拉车，他们作为导游在这肯定也是很厉害的，可以让他们介绍介绍哪块地有好吃的料理店。”
    花丸太太连忙说，然后转头问，“小汐去不去？”
    “我？”
    一直望着街道中那口奇怪的钟的上杉汐回过神来，嘴里吃着棒棒糖，“我就算了吧。”
    “必须去！我请客。”
    “......”
    “好。”上杉汐答应了。
    “至于小櫂，”花丸太太微笑面对面前的小情侣说，“就和花火酱好好再这附近玩玩吧，那上面有免费的泡脚池，可以在泡温泉之前稍微放松一下哦。”
    上杉櫂点点头。
    花丸太太几人去另一边体验人力拉车以后，上杉櫂看着身旁有些不大开心的少女，牵住她的手开始往商业街走动。
    “伯母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不知道.....”花丸花火头顶的小圆帽，稍微向下低去，“花火...也是前几天才从爸爸那里听来的事情。”
    所以，那晚上才一直说睡不着？
    两则不断走过穿各式浴衣的少女们，她们的穿衣风格大多不同。
    “想不想吃华夫饼？”上杉櫂将目光投向对面商业街里那条排起长队的蛋糕店，外面招牌上写着蜜桔华夫饼，火爆热卖中。
    “想......”
    “不怕长肥了？”上杉櫂微笑说。
    花丸花火摇摇头，只是握紧他的手，她喜欢他手中传递来的温暖，喜欢和他吃东西。
    少女抬起眉眼，闪闪亮亮的眼瞳与他的目光交会在一起：
    “一起吃。”
    排队排了很久，但上杉櫂却不觉得厌烦。
    一想到她离开了自己，长时间无法再见到。
    那怕是她坐在对面街道长椅上露出微笑，他也会觉得无比幸福和满足，更不用说现在如此的接近。
    闻的到少女那沁人心脾的百合花香。
    她将要离开一段时间了，上杉櫂不想阻止她仅有的梦想。
    这个弱气的女孩儿很少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什么事情都会为自己着想，而她自己的感受就压在那小小桌角，一直都不曾重视。
    她会为自己自责，却很少为自己开心。
    两人一起吃着同一个华夫饼，一人一口，一齐踏上阶梯，走到花丸太太所说的免费泡脚的地方。
    这里位于高处，能迎着风眺望这片旅游区的所有建筑，有两对情侣在这里悠哉地聊着天。
    泡脚之前也是要洗脚的，以免弄脏了池子。
    不过以花丸花火那洁白如玉的小脚丫，放入仅供两三人的独立池子里，应该是赏心悦目才对。
    水是流动的，清澈见底，少女白净粉糯的裸足小心探入其中，整个小池都在洒落的阳光下蒙上了一层耀眼的金粉。
    共同遥望碧蓝天空下的城市，心也随着拂面而来的夏日清风，凉爽起来。
    “决定什么时候走了没有？”
    “还、还没有决定......”
    邻家少女般清新的花丸花火，胸前的两鬓发丝，柔风飞杨。
    她缤紫色眼眸中倒映出的蓝天，转变成了他的样子：
    “櫂君...真的会想花火吗...？”
    “会的......”上杉櫂回答得很慢。
    身后的几对情侣打情骂俏的声音响在耳边，花丸花火也看出了他的异样，对自己非常没自信的她，稍稍低头。
    “如果...櫂君在花火离开的时候...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子...花火...也不会介意的......
    “花火只希望櫂君不要忘了她，因为她会一直等着他的......”
    “花火没有什么才能，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她很高兴櫂君能把她当做生命中的太阳，给予她很多不一样的温暖。”
    花丸花火小圆帽下的眼眸看向他。
    “花火非常非常喜欢櫂君...只要櫂君要求花火不去英国学习...那么花火也不会离开的。”
    微风与话语同时吹过耳旁，侵扰着理智。
    “櫂君和花火，都是平等的不是吗？”上杉櫂仰起头对着蔚蓝色的天空说，“如果櫂君一句话，就打碎了小花火的梦想与前程，让她一辈子都只能跟着自己，那这样不平等的感情又能维持多久呢。”
    “花火会一直——”
    “不是你，而是我啊，花火酱，”上杉櫂转头对她说，“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完美的人，我害怕习惯了她那样不平等的付出，什么事情都要求她附和自己。
    “害怕自己对她说出本不是理所当然的话伤了她的心。
    “我知道她永远也不会当面表现出来，但她肯定一直会在意自己做得不够好，从而加倍努力地付出给他。”
    “爱情的天平完完全全倒向了他的那边，变得失衡。”
    “我对自己这个向来懒惰的人没有信心，花火。”
    花丸花火：“是花火...对櫂君还不够好吗...？”
    上杉櫂：“恰恰相反，是太好了，让小花火失去了她作为一个女孩儿的现实存在，让她失去真真实实属于自己的东西。”
    上杉櫂抚摸着少女软弹滑嫩的脸颊，仔细感受肌肤在指尖上的温度：
    “櫂君...不希望小花火只是成为他的附庸。”
    花丸花火低下了头，凝睇自己清澈水底下的小脚丫，仔细思考着他的这些话。
    滴滴......
    上杉櫂从怀里摸出手机。
    上杉櫂：「喂，岳父。」
    花丸裕树：「关于花火的那件事情你知道了吗？」
    上杉櫂：「知道。」
    花丸裕树：「那你是怎么想的？选择权在你的手中。」
    上杉櫂：「......还是遵从花火的梦想吧...毕竟她从小就在这方面努力着...」
    花丸裕树：「这是家里那边，十分难得的机会，花火的爷爷特意告诉我，很多财阀的子女都会借这个机会去进修，而花火一年以后就能进入皇家艺术大学深度学习。」
    家里那边，说的就是花丸家了吧。
    当过警视厅总监的爷爷，能量不会弱。
    皇家艺术大学，听名字就很英伦风。
    上杉櫂托住手机：「我知道了。」
    花丸裕树：「时间还没有定，但会在9月1日开学之前，你们可以晚些给我答复，去留与否我都会支持。」
    花丸裕树：「我明白你们之间有多深的感情，这是个艰难的决定，但我相信你们其中一人会顺应自己的心，来做出让双方都不会后悔的抉择。」
    上杉櫂对电话里笑道：「总觉得...这不是岳父会说出来的话啊。」
    花丸裕树：「我只是想要花火，获得她的幸福。」
    “嘟—嘟—嘟—”
    一阵盲音过后，电话挂断了。
    上杉櫂不知道好久，才渐渐确认了花火要去英国学习的事实。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有钱人果然很方便啊，想去哪里镀层金都可以，总能找到渠道。
    对于花火来说，她会认真把握机会，绝对不是镀一层金那么简单。
    放下电话的时候，花丸花火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犹豫的色彩。
    “櫂君.....”
    她向他靠近了一些，头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同观赏蓝天里悠哉游哉的千顷云。
    清凉的水，依旧在脚上均匀流淌着。
    “花火，你要是大小姐的话，我是不是配不上是你啊。”
    “櫂哥哥...永远都会是櫂哥哥......”
    上杉櫂明白她这是说把自己始终如一的看待：“那如果我犯错了，非常的傻呢？”
    花丸花火露出好看的笑：“櫂哥哥不是说花丸是他的太阳吗？太阳，就要会理解，用自己的光来温暖对方。”
    上杉櫂感受到她的两只小脚丫都踩在了自己的脚上，笑着问：
    “喜欢我吗？”
    “喜欢。”
    “有多喜欢？”
    “比辣椒和鲨鲨都要喜欢。”
    “如果櫂君有一天，像叔母那样患上了——”
    花丸花火探出脑袋，用软软糯糯的樱唇轻点一下他的嘴，然后泛出淡淡嫩红的脸蛋羞涩地对着他：
    “花火一生的幸福，都在櫂哥哥的身上了，所以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上杉櫂微笑：“我可以当做这是小花火对我的祝福吗？”
    “花火...一直都在祝福櫂哥哥......”

 第218章 晚霞的温泉

    （尚未完工，没改错字，马上完成）
    晚霞映红了天，傍晚的和风鼓动着这条复古气息的街道。
    挡风的帘子、花哨的帐幕，城郭式的温泉楼占据了两旁，到处可见浓妆艳抹的浴衣女子，身前带着摄像机拍照的游客在这里络绎不绝。
    晚上还有花车游街，盂兰盆节的气氛越发热闹起来。
    “现在我们就去泡温泉...？”上杉櫂对身旁的花丸花火问道。
    青石板街道上，柔和的夏日白裙在她纤腿上洋溢出青春少女的气息。
    “妈妈，为什么让我们去另一边？”
    “咳咳.....”
    上杉櫂稍微停顿了下说，“是私人温泉，刚才那个是公共温泉。”
    “私人温泉？”花丸花火小圆帽下的眼眸对他眨了眨，“是......只有两个人？”
    “只有两个人，而且只有一个池子。”
    花丸花火明白了意思，两个人...一个温泉池。
    可不就是要一起泡温泉吗......
    盯着上杉櫂的脸，花丸花火的脸蛋似乎又有了些反应，低赧下脑袋说：
    “妈妈...总是这样......”
    上杉櫂也觉得自家的岳母大人有点过于白送自家的小白菜。
    这么好的白菜，还怕没人看得上吗？
    或者是，岳母大人确实想抱外孙了。
    “所以...现在过去吗？”上杉櫂放小了自己的声音。
    “......”
    “好.......”花丸花火软软地答应道。
    ——————————
    道后温泉有本馆、别馆、道后温泉椿之汤三个建筑。
    是日本最古老温泉的象征，本是博物馆级别的文化建筑，却继续作为现役的公共浴室继续开放。
    照着岳母给的温泉券上的地址，两人再穿行过两条街道后，到达了这家满是复古风味的别馆温泉。
    橘黄的灯光，低矮的天花般。
    在走向前台接待人员的时候，上杉櫂甚至只需要探个手就能摸到头顶的天花板。
    一般的温泉旅馆，在付完浴资后进去，就能看到“男汤”和“女汤”。
    但这里是私人温泉，一家馆就那么三间房，所以也没有分出男女性别。
    进去的时候，能看到储物柜和一片挂在墙上塞满毛巾的木屉。
    储物柜是用来放衣服的，木屉里的毛巾就是擦身体或遮在身上用的。
    石造浴室里装饰了烧陶板的壁画，里边敞亮，外边露天。
    用石块围起来的露天浴池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圆柱形“汤釜”出水口，周围用高高的篱笆围起，浴池边上点缀有一丛翠竹。
    古色古香的传统浴池，营造出了温泉馆独特的氛围。
    私人温泉和公共温泉的区别，就是店家会提供一些点心和茶饮，储物柜的上方，就放了茶壶茶盅和水信玄饼。
    爱媛特色的橘子汁和橘子酒上方也一一齐备。
    在泡温泉之前，是一定要洗浴的。
    石室的右边上，就有三股不断从上方凹槽流下的热泉清流。
    上杉櫂看着浴池里冒出的腾腾热气，对身旁的花丸花火说：
    “先洗澡还是先吃点心？”
    花丸花火两只小手的十指交叉在裙摆上，小小地说：“先...洗澡吧......”
    空气不知为何突然安静了数秒。
    “我帮你洗？”上杉櫂发现她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驻足在原地。
    耳畔听得到泉水流落进池子里的声音。
    花丸花火只是红着脸说：“好。”
    去到更衣间换下白裙，裹上白毛巾以后，少女踩着赤裸的小脚丫，走了出来。
    少女娇羞的锁骨与雪白的香肩，呈现在眼前。
    花丸花火双手提住遮盖在胸的毛巾，羞赧的脸蛋没敢去看他。
    “櫂君...先去换衣服吧...花火一个人先洗着......”
    室内雾气弥漫。
    上杉櫂只是对她红润的小脸蛋点点头，“嗯。”
    更衣间只有滑帘阻挡，旁边就是放衣服的木柜子。
    上杉櫂理所地给自己身上换上一条白巾后，就拿着自己叠好的衣服，打开柜子。
    柜子很大，小花火刚刚的衣服也就叠放在这里。
    红色勾玉，彩色手绳，连衣白裙，粉红内衣，白色灯笼裤，以及那个被偷偷藏在衣服夹层里但又露出一角的胖次。
    自从上次在公园叫她从树上下来后，她就一直穿着灯笼裤，提防走光。
    穿小裙子对女孩子来说其实是件很苦恼的事情。
    漂亮是漂亮，但蹲的时候，坐在凳子上的时候，都会担心自己有没有走光。
    为了解决女孩们的这些烦恼，灯笼裤也就应运而生了。
    给腰上系好一条围巾，上杉櫂走出去，发现小花火已经在温泉池里背对着自己了。
    不是说让帮忙洗澡吗？
    不用多说，上杉櫂也知道她大概是中途害羞了，不想让光溜溜的自己被看到。
    在热泉中淋完浴过后，上杉櫂在柜子上拿了一些果汁和水信玄饼用木盘子端到池子旁边。
    然后踩着水，进到了温泉里。
    泡温泉本来是不会穿衣服和披上浴巾的，但小花火却为自己裹上了一条浴巾在胸口。
    气氲缭绕，热气上腾的温泉水，时刻温暖着身体上下每一寸肌肤。
    上杉櫂坐在花丸花火的身边，拿起一块木盘上的水信玄饼，递在了她的嘴前。
    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东西的少女，下意识地张开嘴，咬了下去。
    然后慢悠悠地咀嚼着。
    上杉櫂见她一口只咬掉了三分之二，也不介意，剩下的自己一口吃了。
    “在想什么？”
    听到声音，花丸花火回过神来，泉水上的小脑袋转过去：
    “櫂君...花火很烦吗？”
    上杉櫂笑了笑，再次拿起一块饼子，喂在少女的嘴里：
    “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花火这个性格...很讨人厌吧......”花丸花火将脑袋埋进了泉水里。
    “大多数时候，确实没什么活力。”上杉櫂说。
    “嗯，”花丸花火在水里点点头，然后又探出脑袋说，“花火也觉得自己闷闷的......”
    “很烦...对吧...？”她对他问道。
    上杉櫂发现她的眼瞳在轻轻颤动，明白她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或许这是想到要自己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学习，所产生的原因。
    上杉櫂搂住她袒露出的雪肩，让少女往自己的怀里靠：
    “是在担心吗？”
    “嗯......”
    “可是小花火总是要成长的，是不是？”上杉櫂抱着怀里少女娇小的身躯说，“我可以为你分担，但没办法帮你抗下所有。”
    “不过花火放心，櫂君也会一直等着你的。”
    少女的内心，有种奇怪的感觉在流淌，这种感觉迫使她想要靠近他，让他抱着自己。
    “櫂君...会想花火吗？”
    “会的。”
    “櫂君，不会讨厌花火吗？”
    “不会的。”
    “櫂君，会一直喜欢她吗？”
    “会的。”
    花丸花火握住他的手，认真仔细地感受他在自己心中的那份永远无法消抹的悸动。
    “对不起...櫂君...对不起...花火没办法做到最好...花火甚至很没用，很没用，一直以来都被櫂君保护着，麻烦了櫂君很多很多事情。”
    “但櫂君从没有厌恶过她，从没有说过她烦，从没有因为她做的错事责备她，花火不知道怎么报答他的关心，只能去偷偷喜欢他，也只想要他喜欢自己......”
    “櫂君...花火是不是很自私...？”
    “喜欢，不都是自私的吗？”上杉櫂对着少女仰起的湿濡小脸说，“櫂君也不希望小花火去喜欢其他的人。”
    “所以，尽量开心一些，我们以后还有很多的路要走，互相扶持，互相关心，互相给予，才是我们应该一路去成长学习的。”
    “小花火很多的缺点，櫂君会一直陪伴她一起去改变。”
    “这期间发生的事情，不正是我们喜欢的体现？”
    少女的手，很小，也很软。
    就像她的性格一样，软糯又弱气，稍不注意就会受伤。
    “谢谢......”她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那么......”上杉櫂转过身，将她的背放在温热的石块上，双手撑在她身旁的两边，用自己的眼睛注视少女明润闪动的眼眸，“亲一下，好吗？”
    花丸花火听到他的慢柔的声音，闭上了眼，稍稍仰起脖颈。
    少女感受着温泉的热度，微微张开樱唇，任由对方拨抵开自己的牙齿。
    甜蜜的恋爱暖流在舌尖交融流溢。
    上杉櫂听着夜风吹起竹子的簌簌声响，不禁环抱住少女香香软软的娇弱腰身，继续旋咬上去。
    流淌的爱意，让小花火的小鼻子，时不时呼出一些炙热而又轻慢的青春气息。
    ......
    许久之后，才再度分开。
    花丸花火缤紫色的眼眸变得水汪汪的，可爱脸蛋上的晕红烧得火烫，两只怯懦的小手正在他的胸口。
    四目交会，互相凝视了许久也无法平静下来喉咙正下方的怦然心动。
    少女的气息十分甘甜，但上杉櫂却有点口干舌燥的。
    “花火。”
    “嗯......”
    “有点......”
    “.......”
    花丸花火低埋下头，看向身下不断泛起涟漪的温泉池水：
    “嗯......”
    上杉櫂从温泉中坐起半身，刚刚略过腰线的温泉使得他舒适地敞开身体。
    “櫂君......”身上围着一条白巾的花丸花火脸蛋红得快要掐得出水，使劲低着小脑袋。
    “嗯......”上杉櫂闭着眼睛，仰起脖子，后背靠在石头上。
    “晚上...吃什么？”
    “伯母...嗯...不是说...吃寿司吗？”上杉櫂的声音断断续续。
    “是...吃寿司吗...？”
    “是的。”
    “为什么会是寿司...？”
    “不知道啊。”
    花丸花火慌乱的心，让她胡乱找些话题。

 第219章 雨，与屋檐下。

    （没改错字）
    夜晚的道后温泉街，很是繁华热闹。
    即便是隔着玻璃窗户，也能听到外边人们的热烈的欢呼声。
    花丸花火与上杉櫂两人已经穿上了店里搭配好的浴衣，安静地享用着面前琳琅满目的寿司。
    上杉櫂夹起筷子，往花火的碗中放了一块金枪鱼寿司。
    以往的时候，花丸花火绝对会向他道一声谢谢，但今天不知为什么就只是低埋着脸，一副害羞女孩儿的模样。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坐在对面的两位太太都看得很清楚。
    花丸太太眼含笑意，微笑说：“小櫂，你明白爱情是什么吗？”
    爱情？
    上杉櫂从花丸花火的小脸上挪开视线，转而投向岳母微笑的脸上，她微微泛出虹色的缤紫色眼瞳甚至要比花丸花火的更加明润一些。
    他刚要说话，花丸太太就笑着打断了他：
    “先不要答应，思考好之后再回答我。”
    上杉櫂不明白突然问自己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但从她的眼睛里，他看得出来岳母大人话里有话。
    花丸太太穿着宽松的浴衣，头发也是刚刚吹干后的松散状态，长披在肩。
    她夹起一筷鱼籽寿司，放进嘴里咀嚼后，面对上杉櫂慢慢地说：
    “有时候未必懂得对方在想什么，不是吗？”
    刚刚说完，花丸太太就打断了对面两人的思绪，招手说道：
    “快吃吧，快吃吧，这间店就叫鱼籽屋，以我和纪子经常逛街探店的口味来说，也是很不错的。”
    “妈妈不是吃了很多了吗？”花丸花火提醒道。
    小腹挺挺的花丸太太也没什么孕妇的矜持，笑着回道：
    “不知怎么的，今天就想多吃一些。”
    “对了，美惠子你孩子的名字想好了没有？”上杉太太插话问道。
    “还有大半年呢，不急不急。”
    花丸太太似乎时刻都是开心的笑容，显得十分年轻，筷子不停往桌子上的寿司招呼，“纪子你不也是打算再生一个吗？”
    “怎么，想我再生一个霍霍继续祸害你家的小白菜？”
    “哈哈，”花丸太太掩面的笑，“谁迫害谁家的还不一定呢，没准我还能扳回一城。”
    不，岳母大人，已经没有机会了。
    给小花火夹东西吃的上杉櫂默默在心里吐槽一句。
    ......
    吃完寿司填饱肚子以后，又走马观花一圈这座围绕着道后温泉展开的旅游街。
    一起喝果汁，一起吃芝士饼，一起相互对视，轻拭对方嘴角的脏东西。
    在伴手礼店，上杉櫂又给花丸花火身前的两鬓发丝系上了红颜色的辣椒头绳。
    看着她面向自己的盈盈目光，心也不禁加速跳动起来。
    一想到这样的女孩儿，就要离开自己，空落落的感觉也之涌现而出。
    如果她不在自己身边了，自己又会有什么值得去努力的方向？
    “是不好看吗？”礼品店通明的灯光下，花丸花火见他愣住了，出声喊醒他。
    “没，很好看。”上杉櫂对少女努力地笑了笑。
    心中，仍不断回忆着花丸太太的那番话。
    外面突然变得嘈杂，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振天抢地的鼓乐声紧随而来。
    周围人群都不约而同地向同一个地方望去，瞳孔中倒映出那壮观与震撼的绚丽花车。
    “要出去看看吗？”上杉櫂说。
    对于他的邀请，花丸花火无论何时，都会是一个回答：
    “嗯......”
    璀璨灯火交相辉映，节日中的人们手持团扇展现出笑。
    在繁重盛大的花车巡街游行之时，夜空中城郭式的江户风街道美丽而又深邃。
    ————————
    8月16日，天气：雨
    上杉櫂坐在宅邸的檐廊上，细听小雨，独自望着庭院那片已经被重新整理好的花草，心有凉意。
    妖异的彼岸花被雨水打湿，没有叶子的枝干不停摇坠。
    ——花不见叶，叶不见花。
    这种永远无法相互触及的思念，花语就是——“悲伤的回忆”。
    “在这儿啊。”穿着日常的上杉汐坐在了上杉櫂的身旁。
    “汐姐是在找我？”上杉櫂很普通地问，视线看向悬空双腿下的石上青苔。
    “并没有。”上杉汐没什么精神气地说。
    “是无聊？”
    “是无聊。”
    “叔父还是在打牌吗。”
    “他就是这个样子，”上杉汐拆开了棒棒糖的包装，却没有马上吃下去，“也一直会是这个样子。”
    雨似乎大了些，哗啦哗啦地冲刷着奶奶的那颗盛满绿叶的招财树。
    “可以让叔父再找一段感情试试。”
    上杉汐将棒棒糖用刚刚打开的包装袋重新裹起来，递出去敲打他的头：
    “阿櫂什么时候也会说出这种馊主意了？”
    上杉櫂无视自己被敲脑袋的动作，毕竟没什么感觉，“总是要改变一下的。”
    “问题就在于没那么好改变，再说他那个邋遢样子...也没有什么人会再看得上他。”
    前方鲜红色的彼岸花被雨打湿得更加沉重，细长的枝干似乎是快要被压断。
    “汐姐这些年其实过得很累吧？”上杉櫂明白自家叔父因为叔母的原因，对她不是很喜欢。
    上杉汐微笑道：“阿櫂怎么还关心起姐姐来了？花火酱最近要出国了吧，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珍惜一下最近这段时光，多去陪陪她。”
    “汐姐的梦想是什么？”上杉櫂望向屋檐上坠落的雨点。
    “没有。”
    “没有？我觉得汐姐倒是像很有梦想的人。”
    “为什么阿櫂会有这种想法？”
    “汐姐，在剑道上很努力吧，体育祭上大家都在说新任的部长实力非常厉害。”
    “努力，就是梦想吗？”
    “不是吗？”上杉櫂说。
    “努力的理由，有很多吧，所谓的梦想只是其中之一。”上杉汐左手伸直靠在立起的长腿上，右手捻起棒棒糖的棍子。
    “有时候，梦想也不是绝对的，生命之中也有比梦想更值得珍重的事物。”
    上杉櫂忽然回头看了堂姐一眼，她宝蓝色的懒散眼眸，倒映出橘色的棒棒糖，悠长得像是在追忆过往。
    “其实我挺讨厌我这个存在。”
    上杉汐平静的语气听不出感情，“多余，也带不给周围人什么开心的事情，母亲也因为我的存在，顽疾加深。”
    “本就身体不好，没必要再生孩子了吧？”
    上杉櫂听着堂姐这自责似的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小时候见到叔母的时候，她就已经坐在轮椅上，尽管没什么精气神，但还是慈祥温柔地展露出笑，给他和懵懂无知的小花火削橘子吃。
    那个时候，叔父家没什么钱，爷爷的橘子园也才扩建不久。
    为了治病的钱，到处去借，搞得叔父曾经的朋友都疏远了这一家子。
    到现在，叔父都还欠着自己父亲和爷爷的钱。
    但他早已没有动力再去挣取了。
    堂姐从小也是由爷爷养大，所以对于老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异常的关心。
    就在两人静坐在屋檐下，无言望雨之时。
    上杉老太太领着一位客人，走进了来。
    “看起来，爱徒心情不是很好啊。”怀里抱住阿柴的榊原大叔爽快地笑道。
    “汪汪！”毛色亮丽的阿柴看见老熟人，兴奋地摇甩短小的尾巴。
    “大叔怎么来了？”
    “大叔？”榊原一心保持笑容，“不应该是师傅吗？”
    “我什么时候承认过了。”上杉櫂说。
    “嗯？你忘了？”
    上杉櫂盯着他笑眯眯的脸，稍微回想一下，数天前借木刀的时候好像的确是喊过一次。
    榊原一心捋一捋阿柴亮丽的毛发，欣慰地说：“看来是想起来了。”
    上杉老太太对大叔行了一个礼，“先生在10天前帮助老身的小孙，感激不尽，能否留下来吃一顿饭，我们上杉家也好进一些地主之谊。”
    “哈哈，没问题没问题，”榊原大叔一点也不客气的应承下来，“不过老太太不必多礼，您可是长辈。”
    “没什么。”
    上杉老太太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再客套了两句之后，便先行离开准备午餐。
    兴奋地阿柴挣脱了大叔的怀抱，踱着四只小蹄子，跑到上杉汐的身边去围绕她转。
    “汪汪！汪汪！”
    上杉汐见这只柴犬一直在自己身旁跳来跳去的，干脆地抱起它，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抚摸毛茸茸的狗头。
    阿柴使劲展脖，任由抚摸。
    这家伙在花火怀里也是这样子。
    上杉櫂算是明白了，这家伙喜欢被女孩子摸头。
    榊原一心一屁股坐在上杉櫂的身旁。
    “所以，大叔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吃午饭？”上杉櫂问。
    “当然不是，我来是为了你的前程！”榊原大叔一本正经地说。
    “好的，就是为了蹭饭。”
    “这种事情，怎么能当着我面说出来！话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杉櫂：“看得出来你很穷。”
    榊原大叔连续打量自己身上好几眼，挺整齐的啊，一点也不邋遢。
    好奇地追问：“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
    安静数秒。
    “好了好了，我也不说废话，有没有兴趣学我的榊原一刀流？”
    “没有。”
    “为师怎么觉得爱徒你无欲无求的？男人遇到这种绝世高手传授绝世技巧的机会，不应该亢奋地请求他收自己为徒？”
    “那是漫画情节，”上杉櫂聆听着细雨打响青石的动静，“现实里是没这种东西的，就只在乎你有没有钱，有钱了之后，才会追求这些东西。”
    “那也太没理想了！！”榊原大叔喊得义正言辞。
    上杉櫂：“所以大叔你想不想要钱？”
    “当然想！！”大叔喊得也很果断。
    “这不就是了？大叔安心吃午饭就可以了，不用再说什么收我为徒的这类话。”
    “学了我的剑技，爱徒你可以轻松取下全国剑道第一的头衔！”
    榊原大叔看向抱住阿柴的上杉汐，“当然丫头要学的话，我也可以教！”
    上杉汐没想到话题转向自己，“我可以学的话，当然很开心，榊原先生在剑道界里还是很厉害的。”
    听到称赞，榊原大叔的莫名自信又鼓胀起来：“哈哈哈，对的！没有错！听到没有，爱徒。”
    上杉櫂没什么表情地遥望穹顶上的雨云，“大叔忘了上次被我一招打晕？”
    “是二十六招。”
    说起上次，榊原大叔的脸立刻变得认真，“话说爱徒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无论是你最后打晕我的那一剑，还是打趴那群黑涩会的剑技，都不属于现代剑术的任何一个流派。”
    “二天一流？”上杉櫂试探着问。
    “是有点样子，但从底子来说，完全不一样。”
    以大叔说的话来说，【宫本武藏的传说】所赋予他的剑技，并不是什么“二天一流”？
    又或者，现代流传下的“二天一流”与宫本武藏的“二天一流”根本不是一个东西。
    漫长的时间里，现代剑术已经脱去那层底子，转而变成另外一种东西。
    也就是说现代的剑术流派，只是继承一个名号？
    思考那么多，上杉櫂觉得这玩意儿再思考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他甚至觉得自己都已经天下无双了，还管什么劳什子正不正统。
    纠结这些毫无意义。
    上杉櫂对榊原大叔刚才的询问回道：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是上天赐予的力量。”
    “与生俱来的？”榊原大叔似乎万分感兴趣，连忙追问。
    “没错！”上杉櫂肯定地道。
    上杉汐插话说，“阿櫂在以前，回爱媛的时候还是一个抬橘子都嫌累的男孩，没看出来有什么剑道天赋，也从未握起过木刀。”
    榊原大叔的眼睛死死盯住上杉櫂：“爱徒你小时候从没有练过剑道？”
    对于“自己非常非常非常厉害”这个要暴露出来的事实，上杉櫂坦然回道：
    “嗯。”
    “从什么时候开始练剑道的？”大叔连忙追问。
    “四月份。”抚摸阿柴的上杉汐替他回应。
    “五年前的四月份？”
    “今年。”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榊原大叔的视线转移回上杉櫂的身上，不停摇头，连说四个不可能。
    “大叔。”
    上杉櫂一脸淡然地说，“当有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在你的眼前，那么它还是不可能吗？”
    没去看大叔的脸，他伸出手掌，接住屋檐上坠落的水滴。
    “逻辑遵从现实，但现实不需要遵从逻辑。”

 第220章 入秋了

    过后的几天绵雨依旧。
    正午时分，上杉櫂站在木窗后，远近景物似乎都被隐隐的雾气所笼罩，垂打青瓦的响声滴答在庭院里。
    仅仅是注视小池里摇荡的菖蒲，一阵清新的凉意便渗透全身。
    从厨房端出盘子的上杉老太太，看到一直站在窗边发愣的上杉櫂，也不禁轻叹口气。
    最近几天自己这小孙子总是这样出神。
    这是他从小到大老太太都有没看到过的神态。
    “阿櫂，吃午饭了，今天做了天妇罗。”上杉老太太细声慢语地喊道。
    没有回应。
    老太太有向他走进了些，并继续喊。
    “阿櫂。”
    “阿櫂。”
    “阿櫂...？”
    老太太走在他的跟前，上杉櫂才从窗外庭院内摇动的彼岸花上回过神来。
    “奶奶。”
    上杉老太太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双手端着装有黄金天妇罗的盘子，微笑说：
    “这才多久啊，就开始想小花火了？”
    “这算是......想她吗？”
    上杉櫂知道自己只是盯着外边鲜红的彼岸花发愣，至于在想的是什么东西，转眼就忘了。
    “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了。”
    上杉老太太视线从他的脸上挪开，背过身，“小汐最近不是在和榊原先生学剑道吗？奶奶觉得阿櫂你也可以跟在一起学。”
    “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并不是什么有没有兴趣的原因，而是你需要一件事情来分散一下注意力。”背对他的上杉老太太摇了摇头，“总是想念一个人，是会生病的。”
    说完，老太太走在到桌子前，将盘子放下。
    上杉櫂低下头凝视着张开的手掌，听着窗外的淅沥雨声。
    回想到她戴着自己送予的小圆帽，拖着行李箱离开时的夏日白裙消失在视线内，心也如同窗外的庭院一样，被雨浇得丝丝冰凉。
    无论是她的告知还是离去，都太突然了。
    连夜去往机场，甚至连告别都没来得及多说几句。
    他放下了手。
    “我去叫汐姐他们吃饭。”
    正在整理碗筷的上杉老太太停下动作，缓慢地说，“快去吧。”
    如今走在围绕着屋子的木质檐廊上，脚步也会比平时缓慢许多。
    有时候会忽然觉得这么懒懒散散的，也没什么不好。
    走去仓库的时候，上杉櫂久违地登陆了一下最近没咋用过的line。
    没什么太重要的信息，坪川贵弘倒是给自己发了一段视频。
    手办琳琅满目的房间内，那台ps5被放在了液晶电视的旁边，被小心供奉着。
    视频下面跟了一条短信，说什么“好兄弟，以后需要什么尽管说”之类的感谢的话。
    至于后藤那家伙，这整个暑假他都在打工，每天在便利店里鞠躬说欢迎慢走。
    向自己哭诉说根本没什么便利店打工邂逅，每晚只有没卖完的汉堡肉便当陪伴。
    弓道部的群聊里，大家都在分享着自己每日的进步与经验，并对整个暑假都没说过一句话的上杉没感到任何惊奇。
    千岁真依倒是分享了自己的夏日海滩之旅，比出了一个漂亮自信的剪刀手与家人们拍了一张家庭照。
    看起来十分开心。
    记录生活这种事，上杉櫂是不会去做的。
    一是懒，二是嫌麻烦。
    女孩子更热衷于这种事情，但花丸花火的小记录是谁都不能看。
    对上杉櫂都是封锁的状态，只有自己给她买的礼物，她才会公开分享到动态里。
    比如那天给她赢的那只大鲨鲨，她就很开心地发出来。
    图片里，她的脸蛋紧贴鲨鱼的肚子，露出纯真烂漫的笑颜。
    并在图片下方，一个很可爱的高兴表情后面备注一句：“谢谢櫂君！”
    看到那个可爱的表情和字体，上杉櫂继续往下翻动着一条条甜蜜的感谢动态。
    小圆帽、发饰、结绳、蛋糕、巧克力.....每一个送给她的小礼物，她都认真地发了出来，并用文字和表情描述自己高兴感激的心情。
    甜甜蜜蜜的感觉从她的笑颜、她的文字里溢满而出。
    看着这一切，上杉櫂都不禁随之笑了起来，但又很快止住了笑。
    她离开之后，仅仅是看到她之前发的任何一句话都会这么开心吗？
    转身看着旁边空荡荡位置，上杉櫂不禁审问自己。
    真的...珍视过她吗？
    为什么她在离开之后，自己会有这么深的感触。
    仅仅是动态里没有声音的感谢，就会让自己笑出来。
    以前...可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
    撑起伞，走出屋檐，踏过一条石头铺就的小路，走到前庭边的橘子仓库。
    由于下雨，练剑道就只能在仓库里练。
    走进去，便看到堂姐在练习空挥。
    大叔在一旁的矮凳上摸着阿柴的下巴，他看到了走进大门的上杉櫂，抬头说：
    “爱徒是打算一起来学剑道了？”
    “是吃午饭了。”上杉櫂说。
    “哦，也是，该到饭点了。”
    榊原一心放开阿柴，任由它向上杉櫂跑去，然后转头对还在练习的上杉汐说：“阿汐，该吃午饭了。”
    “你们先去吧，我还有五十个没挥完。”
    扎出马尾，短袖短裤的上杉汐挥出木刀看起来干净利落。
    “吃饭也是练剑的一环，并且是最最重要的！”榊原大叔继续说。
    “呼~行吧。”热气腾腾的上杉汐轻舒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木刀。
    “总感觉汐丫头你很努力啊，是有什么迫切达成的目标？”
    “是有一个。”
    榊原一心没有去追问她的目标是什么，因为他总觉得这丫头心里藏着一些事情。
    “有目标是好的，总要有个前进的方向，不然浑浑噩噩的度日子也只是机械地重复循环在每一天。”
    “我明白。”上杉汐走到放外套的位置，从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
    三人走出充满橘子气息的仓库，冷风吹动着雨点，刮进仓库的大门里。
    “最近这雨，一直没停啊。”榊原大叔撑起了伞，“雨量少，时间长，这叫什么？”
    “秋黴雨。”上杉櫂说。
    “什么意思？”上杉汐问。
    “像梅雨一样持续的秋天长时间下的雨。”上杉櫂说。
    上杉汐眺望远处被蒙上一层雨雾的樱丘，吃起刚刚拿出的棒棒糖，“说起来，都已经是秋天了啊。”
    “对啊，秋天了。”
    ——————————
    今天正午的午餐，以天妇罗为主，搭配有蔬菜沙拉、荞麦面、煎饺和橘子橘汁。
    上杉櫂默默埋头吃了半局饭，没怎么注意饭桌上众人的谈话。
    “小櫂。”花丸太太微笑喊道。
    上杉櫂抬起头。
    “几天前我问你的问题，回答想好了没有？”
    “还...没有。”
    “没有的话，就再去想想哦。”花丸太太带着三分提醒的意味说道。
    “会的。”
    ————————————
    后面的几天，雨声依旧，甚至都快要开学了。
    上杉櫂也只是盲目地跟随榊原大叔学习剑道。
    不得不说他是五花八门什么东西都会一些。
    各个流派的特点有所涉及，甚至连传说中佐佐木小次郎的“燕返”都会。
    这可是宫本武藏的死对头啊。
    挥刀挥累的上杉櫂坐在仓库里的凳子上，随手就从后面的筐里拿出一个橘子剥开吃。
    “爱徒，最近好多天了，怎么都没看到你那个小女朋友？”榊原大叔一屁股坐在他的身旁。
    “去英国了。”上杉櫂将一瓣橘子放进嘴里，很甜，但没什么感觉。
    榊原大叔似乎是没料到这个回答，微微一惊：“好端端的，去英国干什么？要去多久？”
    上杉櫂不介意有人与自己谈话，所以也没在意大叔这些追问。
    “学习，时间...大概3年半吧.....”
    “3年！那可真的太久了。”榊原大叔抱起在自己面前撒娇的阿柴，“三年的时间啊，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了。”
    “......”
    上杉櫂认为自己是对的，小花火一直以来都太依靠自己了。
    离开三年...一定会成长的，她也有了资格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梦想这个东西，可真是沉重啊。
    但，她的梦想？
    她的梦想...她的梦想......
    是...什么来着？
    上杉櫂刹那间回忆起了小时候在幼稚园里，她开心地给自己展现出的一幅画......
    记忆实在是太模糊了，什么都有一层朦朦胧胧的黑。
    “三年的时间，舍得吗？我看你们好像都已经定了婚。”
    上杉櫂继续吃着橘子，看向前方仍在努力练习挥剑的堂姐：
    “大叔怎么会对我说这些了？”
    “我是看你练剑，练得心不在焉，准备帮你解决一下心结。”
    “大叔有没有什么心结？”
    “哈，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榊原一心挠着阿柴的肚子，“要说心结，那肯定是有的。”
    “是什么。”
    “就如同任何一位有名的剑客一样，一场战斗的失败，将我打入了低谷，每每我去挑战的时候，都是那家伙用不耐烦的眼光看着我。
    “并告诉我说：‘你这个弱者！什么时候你的徒弟能打过我了，再来和我决一死战吧！’”
    “......”上杉櫂转过头，“确定不是大叔你现场编的？这句话放在儿童动画里的反派身上差不多。”
    “咳咳！”榊原大叔拳头抵嘴，咳嗽两声缓解尴尬，然后说，“虽然有那么一丁点的艺术加工，但对方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所以这就是大叔要收我为徒的原因？”
    “绝对不是因为你有时候比我还厉害！”
    “......”上杉櫂甚至怀疑这位大叔是在故意想逗人开心。
    “最主要的事情啊，还是想证明一下自己不是白白来到这个世上的。”榊原大叔的语气又忽然变得认真起来，“这几天，我看得到阿汐是很努力地在练习剑道，非常努力，但她的天赋...说直白点就是学得不快，跟你更是没法比。”
    “但是，就是努力啊，练起来如痴如醉的，能忘了时间。”
    上杉櫂的视线，跟随大叔的话语向堂姐看去，那一声声空挥出的呼啸，富有力量与节奏。
    “我觉得，堂姐这是在回忆事情，并不是沉溺于练习剑道这件事物上。”
    “这么一说...”榊原大叔摩挲胡子渣的下巴，“跟阿櫂你刚刚的样子很像啊，但又更加专注一些，没那么空落落的。”
    “算了，继续练剑吧。”吃完橘子的上杉櫂用纸擦干净手说，“大叔你什么时候把那招‘燕返’教给我？”
    “这可是看家本领啊！”
    “......”
    “要钱？”上杉櫂拿起木刀说。
    “谁要你的钱了！大叔穷是穷了点，但绝技不是随便能用钱买来传授的！”抱住柴犬的榊原大叔说得义正言辞。
    “那就再加点？”
    “我只要你帮为师打败一个人。”
    “就大叔刚才说的那个反派？”
    “你别打岔，那个人很强！一人绝骑赛场，平步青云！一生中未有敌手，只有我！——无心剑圣差一点打败了他！”
    “差一点才赢的也能叫剑圣？”上杉櫂有足够证据怀疑这啥“无心剑圣”绝对是中二病大叔自封的。
    “总之，为师就要你去挑战他，告诉他我唯心一刀流是绝对能胜过他的！”
    “大叔你都剑圣了，为什么不自己去？”
    “所以爱徒你学不学啊？”榊原大叔连续瞟他好几眼。
    “勉勉强强...学吧。”
    “好！”榊原大叔又亢奋起来，拍怕他的肩，“接下来为师就告诉爱徒，为师的宿敌是——”
    尾音拖得很长，上杉櫂盯住大叔看了好几秒。
    终于，酝酿许久的一个名字，才被重重地吐了出来：
    “花丸裕树。”
    “......”
    空气瞬间就沉默了。
    榊原大叔背过手说：“爱徒，你一定要记住这个名字，然后见到他的时候，给我狠狠抽他！看那家伙还敢不敢在你师傅面前那么嚣张！”
    “.......”
    “好了，开始练剑吧！为了目标努力！”

 第221章 没有人的心是一成不变的

    （没改错字调句，马上完工）
    上杉櫂在早上10点起来，后面半个小时都呆滞地望向上方天花板垂落下的吊灯。
    右手向旁边摸摸，除了被褥，就只有空荡荡的空气。
    ......
    是真的不在了啊......
    上杉櫂睁着眼睛又在旁边摸索好一阵，伸直了手才终于在边上握住手机。
    他将手机举在面前，拇指按下电源键，盯着壁纸上她的微笑发愣。
    屏幕一次次熄灭又点亮。
    许久之后上杉櫂放下手机，侧个身将自己从床上支起，起身走到仍在下雨的窗前，聆听那洗礼山下小镇的淅沥雨声。
    用木头支撑开窗户，双手撑在木框上向外探出脑袋深吸一口气。
    雨中清晨的气息扑溢而来，让大脑十分清爽。
    又虚度过一天的上杉櫂不禁在想，今天又应该做些什么？
    算了，看会儿书吧。
    看书，当上杉櫂将书从旅行箱里拿出来翻看的时候，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他能流畅地理解书中构造的每一个画面，但此时就像是遇到了电影中最不喜欢的题材一般，即便电影拍得再遐迩闻名，再流畅。
    那也难以再继续欣赏下去。
    抬头的无意间，上杉櫂发现了放在角落还没有吃灰的ps5游戏机，打算随便找个游戏体验一下这无聊的炎炎夏日。
    这屋子有台液晶电视，不算新也不算旧吧。
    乱七八糟研究了半天之后，上杉櫂总算是将主机打开，看到电视点亮了图标，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账号没有游戏啊。
    况且手柄那是多少年都没有用过的东西，键都认不全，也没有任何使用习惯。
    恰巧榊原大叔也在此时找了过来，玩游戏这件事，就暂时被他停止了。
    走在檐廊上，雨水坠落到地面溅起的声音充盈着旁边的小庭院。
    “咳咳，爱徒昨天有没有好好去了解花丸裕树这个家伙啊。”
    “......”
    “嘛，算是知道一些吧，好像是示现流的剑士，还是个警察。”
    “没错！”
    榊原大叔背着手拿住湿瀛瀛的雨伞走在前面引路，“招式特点就是下手快，能一招打趴对手就绝不用第二招。”
    “如果有第三招呢？”
    “有第三招那也是压着你打的情况。”
    上杉櫂承认大叔说得很有道理。
    但他现在的心态已经类似于什么退休下来的什么隐世剑士了，对什么第不第一的目标没有任何兴趣。
    “总觉得你好像是变了一个样子。”走过拐角，向身后瞟一眼的榊原大叔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上杉櫂觉得这句话的语气有点偏向平淡了，大叔忽然变得不像是大叔：
    “有吗？”
    “你自己还是要比我更清楚一些。”榊原大叔回过头，“是你那个离开的小女朋友的缘故吧？”
    “......”上杉櫂承认自己是想她的，夜晚里辗转反侧回想的，都是她睡觉时在自己面前那平和安静的呼吸。
    走到大门的屋檐下，榊原大叔撑开伞，上杉櫂走进伞里。
    早上冷冽的雨点，洒满了带有弧度的蓝色伞面。
    “唉，虽然大叔不能在这方面对你有太好的建议，但我还是喜欢你能多多思考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不会很自私吗？”
    “这一点也需要你自己去思考，大叔我只是个会教剑术的大叔。”
    走上四周遍布青草的石块上，上杉櫂盯着榊原一心的脸看了好久：
    “话说大叔当初为什么要去那个八幡神社？”
    榊原一心没有回头，目视前方，“那里...应该就是我的家了，离开东京以后，这十多年来我都在寻找这个地方，北海道，关东，关西，九州、寻遍了全国，也是两年前才来的四国岛。”
    寥寥几语，上杉櫂也在大叔身上听出了些许故事的味道。
    “可那八幡神社不是在几十年前就被地震摧毁了？”
    “这些事情我之前是一概不知的，只记得几个特征，鸟居、古钟、神龛、大绳、年轻有为的父亲，以及一个穿着巫女服的极美女子展露出的笑。”
    说完这些，榊原一心摇摇头。
    “算了，还是先去练剑道吧，尽管你似乎没有目标，但强身健体总是好的。”
    沿着草石小道从侧边进入仓库，堂姐早就在这里开始了练习。
    榊原大叔收起了伞，靠在门外边，便拿起两把木刀，递出其中一把给上杉櫂。
    “今天实战训练一下如何？”
    上杉櫂拿起他递过来的木刀，自然是没有任何的介意。
    ————————
    “杀刀！”
    “杀技！”
    “杀气！”
    榊原一心连喝三声，手中的木刀来回拨压住上杉櫂所发出的攻击，“北辰一刀流的千叶一族，就是依靠这所谓的三杀法来挫败对手的锐气！”
    “杀刀！是压制住对方的挥出的攻击！”
    上杉櫂的上段劈斩，被榊原一心圆滑地从刀身根部约10厘米处挑拨离去。
    刀身的下半部分被拨开，刀尖因而便变得摇摆不定。
    “杀技！是抢尽先机，毁灭封锁对面的剑术技巧。”
    榊原一心先是送出一步，摆出迅速攻击的架势，上杉櫂快速反应。
    但这是seme（试探），在上杉櫂对他的攻击作出反应之时，先先之先。
    看穿意图，提早抢占进攻的机会，举刀攻击。
    “杀气！是以势对势，绝不能落得半点下风！”
    上杉櫂尝试用岳父教授的示现流起手，但那一记全力而为的袈裟斩，竟被他模仿得像模像样。
    空气中回荡起木刀对碰的响声。
    对锷完的两人收回了架势。
    “如果说上次的你是上天赐予的绝对剑技，那么现在的你就是非常厉害的剑道天才。”
    榊原大叔也不傻，能看出来现在的他和之前那实力的区别。
    防御还好，大叔没有一次能攻破他的防御。
    但进攻方面...就差了非常非常多。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状态时好时坏吧。”
    当一个世界首富突然变成了家门口要钱的邋遢乞丐，并说：状态时好时坏吧。
    这话，能信吗？
    “算了，跟爱徒你这种不像是人类的人类遵循逻辑完全是错误的。”在他一人打趴十几号人时，榊原大叔就早已放弃了思考，“我就再问一句吼。”
    “嗯，说吧。”上杉櫂已经坐回到矮凳上去休息。
    “哪一个是你平时的实力？”
    “现在吧。”
    “那大叔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之前你的那种状态就是卍解？”
    卍解就是《死神》里东西，上杉櫂大致知道是个解开力量的意思。
    “那玩意儿是动漫里的，现实怎么会有？”
    握住木刀的榊原大叔瞪大了眼，“那你这攻击是怎么能解释，你之前可是能一招干翻对手的。”
    “其实我之前打倒他们的不是剑技。”上杉櫂说。
    “那是什么？”
    “个人天赋，”上杉櫂说，“脖子不是有个调节血压的地方吗？只要往哪而一拍，人就晕了，拍一拍脖子，很简单的事情吧？”
    “这怎么可能。”
    “大叔你可以去网络上搜索。”
    榊原大叔立即拿出了他用了好几年的老旧手机。
    上杉櫂补充一句：“事先说明，那个只是原理，别人做不做得到我不知道，但反正我做得到。”
    意思就是有现实依据，爱信不信，不信也没办法。
    上杉櫂是不想在自己实力这方面和大叔拉扯道理了，堂姐就很明白，知道自己天赋好，非常厉害，那就完全足够了。
    解释那是现实的事情，没必要为这点东西伤透了脑筋。
    “还真有！”
    然后，似乎发现了新世界的榊原大叔准备照本宣科，想用木刀往自己脖子上一刀。
    但而后就看到手机里有个大红字体标注：
    【用力击打颈动脉窦极易造成，颈椎寰椎损伤、延髓损伤，导致脑挫伤、脑出血、脑震荡、深度昏迷、脑疝、瘫痪、死亡等，不要轻易尝试！】
    感情一刀下去，还是会劈死人的。
    榊原大叔摸了摸脖子，怪不得那天醒来的时候，脖子还隐隐作痛。
    ——————————
    吃完午饭后过的下午，上杉櫂找了个机会，给花火打去视频通话。
    在手机一片漆黑的等待中，接通了。
    她的画面很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撕裂的马赛克滤镜，声音也一卡一卡。
    但依稀能通过背景辨认出她在一处河边，周围长满了红枫。
    她还戴着自己送给她的那顶小圆帽，并对准手机镜头喊出他的名字。
    但只喊了一声，网络就卡掉线了。
    声音和画面都戛然而止。
    上杉櫂靠在屋檐下的柱子上，等待许久，小花火才对自己发了一条讯息。
    【对不起櫂君，这里网络不是很好，但花火现在在外面写生，前面的湖里面有好多的天鹅。】
    讯息的后面，紧跟一个请求原谅的表情包。
    【花火在那边，过得开心吗？】
    上杉櫂交替点击的手指在敲完这一句话后，凝眉了半晌，又直接删除，将其改为：
    【没事的，你先忙，可以的话晚上把画拍给我看一下吧】
    点击完发送按钮，上杉櫂的双手都不禁垂落下来，檐外穹顶上落坠的雨都似乎变冷了几分。
    “櫂。”
    上杉櫂侧过头，“妈。”
    上杉纪子微笑道：“又在和花火酱发短信了？”
    “嗯。”
    “分开的感觉，怎么样？”
    “很...不习惯吧。”
    “也是，毕竟你们从小就没有吵过架，没有远离过彼此，当一个朝夕相伴的人离去的时候，仅仅是望着她从前的东西都会发呆。”
    上杉纪子的声音似乎蒙上了一层惆怅的色彩。
    “你外婆离开的时候，我也是这个样子的，甚至走在大街上看见背影与她相似的人我都会忍不住上前搭话，经常被当成神经病呢。”
    说完，她又笑了笑。
    “妈，你对伯母之前与我说的那个提问，有什么好的回答吗？”
    “【爱情是什么】？”上杉纪子说，“这种东西当然是要靠自己去思考，你老爸当初被我拒绝了十六次也没有放弃。
    “当然有的人会去嘲笑他，但有的人也可能会赞赏他，每个人的观点都是不同的，至少我是见到了你父亲的真心。
    “你和花火的感情已经快要有十三年了，相互有多熟悉甚至不用我多说，但是櫂，总有时候是你不能去理解明白对方的。
    “对于你们目前之间的关系应该怎么去更好地处理，你还要好好去想一想。”
    ......
    又只剩下了独自一人望雨。
    上杉櫂明白母亲这是在开导自己，想让自己去往更好的方面去想想。
    他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推开障子。
    如果她还在的话，一定会在茶几那里跪坐着腿画画，并对刚进门的自己浅浅地微笑说：“櫂君，剑道练习完了吗？”
    但现在，没有，没有，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只有窗外冷冽的雨声。
    只有早上起床时还没有叠好的被褥，和那盘奶奶昨晚端来但没有吃过的橘子。
    上杉櫂重新躺在床上，抱起那只花火特别喜欢的大鲨鲨。
    白色的鱼肚子上，还残有她身上的百合花香味儿。
    根本...就舍不得她离开...
    更何况是往后三年多的光阴。
    习惯了她的味道，习惯了她的声音，习惯了她的柔弱，习惯了那个以前喊自己櫂哥哥的弱气小女孩儿。
    十二年的羁绊一下子就被拉扯得远远的，拉扯到了英国去。
    心中似乎出现了空洞，只有那边缘的丝线，在扯得生疼。
    上杉櫂双手伸直，将大鲨鲨高举在头顶，喃喃地对它说：
    “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把她叫回来？”

 第222章 雨，依旧

    （今天太忙了...没完工马上修改完成...）
    “这几天怎么一直在下雨？”仓库前，嘴角咬住香烟的上杉老爷子抱起一筐橘子，用力抬起将其放在货车上。
    “这还真不清楚，往年这个时候基本没什么雨。”卷起袖子的上杉允子将最后一筐橘子满满当当地推进里边，然后从车上跳了下来拍拍手。
    “这就要走了吗？”
    帮完忙的上杉櫂与上杉汐站在两人的一旁。
    “新鲜就是水果的第一要务，这也是为了保证橘子的质量和品质。”
    咬着香烟的上杉老爷子有些口齿不清，但他从荷包里摸出一个很老旧的钱包，从里边抽出几大张万元钞票，拿给上杉櫂。
    “爷爷......”
    “帮了一整天，总要吃点东西。”
    “吃东西也用不了6万円吧。”
    “我说要就要，去买啥都行。”强势的老爷子将六张福泽谕吉硬塞在上杉櫂手里。
    姑姑上杉允子笑说：“阿櫂，这是工钱。”
    “......”
    “收下才是好孩子，来，小汐。”
    老爷子又把上杉汐招过来，从钱包里给出同样工钱。
    上杉汐非常明白自家爷爷的性格，所以也没有像上杉櫂那样试图推脱。
    “爷爷，你那边...真的没问题吧？”上杉櫂问。
    “指的是农协？”白发满鬓的老爷子笑起来，“小孙子是想帮助你爷爷？”
    “......”
    “这种事情对你们两个孩子来说还为时太早，想从他们手里把所有的东西拿回来，伤筋动骨甚至家破人亡都是远远不够的。”
    上杉櫂了解爷爷很少说出这种语气的话。
    “看见那片被砍的橘子树了没有？”上杉老爷子指向房子后边的山头。
    “嗯。”
    “那就是那群家伙买通人干的，次郎还因此受了伤，他们的目的也简单明了。”
    上杉老爷子没有把话说完，“那时候的我们本来已经集结了很多人，准备一起挽回权利，但我这树一被砍，次郎受伤住院，家眷受到恐吓的他们开始动摇。”
    “威逼利诱是他们常用的手段，我也理解他们在两个选择下作出的判断。”
    “那现在呢？”上杉櫂听出爷爷不愿多说，忽略了很多细节，他大概是不想自己去接触这些他都解决不了的事情。
    “现在？”上杉老爷子笑笑，“算是一种相互妥协吧，我继续给他们供货，在他们需求的货量之外，自己可以去找一些渠道售卖。”
    “原因...自然是他们还看得上我这老头子种的橘子。”
    说到最后，上杉老爷子的视线又重归在两个孙辈身上：
    “阿櫂、小汐，我知道你们过来这里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但很多事情不是多两个高中生就能解决，之前我一直不在家也有不想要你们掺和的缘由。
    “你们安心过好各自的生活就已经足够了。”
    ————————————
    爷爷的货车消失在雨点布满的海岸线公路尽头。
    上杉櫂撑起透明雨伞，与堂姐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回。
    “阿櫂。”
    “嗯。”
    “有没有一种什么事情都帮不上忙的感觉？本来回到这里主要就是为了爷爷的事情。”
    “量力而行吧，我们的身份就只是学生而已。”
    上杉汐沉默不言，她只是很不喜欢这种想要帮忙，却什么也帮不上的感觉。
    雨中的小镇街道，还有些许路人穿行其中。
    雨花溅起的淡淡雾气中，前方道路迎面走来一个人。
    他撑着黑色的伞，耸拉着肩膀，眼睛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模样五官能隐约看出来和上杉汐有几分相似。
    他停在两人的面前，向上杉汐伸出了手。
    “又要去打牌吗？”
    “钱。”面容憔悴的上杉次郎只是伸出手。
    雨打得伞面嘭嘭作响，溅散出动静。
    “可是你上次...已经给大家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那只是他们欺骗了我而已。”上杉次郎的眼角瞥一眼她旁边的上杉櫂，然后继续伸出手。
    上杉汐早已习惯了那只向自己伸出来的手，但一看到父亲的这个样子又无可奈何，将爷爷刚才给她的那六万円拿了出来。
    盯着女儿拿钱的动作，上杉次郎伸出的手仍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就只有这么点？你是不是又偷藏了钱去买棒棒糖吃？”
    在上杉汐把钱交出去的那一刻，撑着黑伞的上杉次郎语气冷淡地批评一句：
    “幼稚。”
    听到最后，上杉櫂一把将堂姐快要交到叔父手里的六万円给抢了过来。
    别的不说，他可是知道汐姐从来没给自己买过什么好看的衣服、化妆品之类女生用的东西。
    唯一给自己的，就只有那廉价的棒棒糖。
    本以为她是在存钱，现在看来是全交到了叔父的手中。
    “钱给我。”耸拉肩膀的上杉次郎只是把手转了个方向。
    “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我还尊称您一句叔父，但对堂姐从小就没出过什么力的叔父您，有什么资格向未成年的女儿要钱。”
    上杉汐是由爷爷奶奶养长大的，从出生后的第三年开始。
    “她欠我的，自然要一辈子来偿还。”
    “给他吧，阿櫂。”
    上杉櫂是不明白汐姐有什么好欠这个伪父亲的，“确定？”
    “嗯，”上杉汐用比以往低沉许多的声音回应，“给他。”
    雨濛濛的街道，死气沉沉的上杉次郎手里拽住整理得整齐的六万円，便撑着黑色雨伞向另一头离去。
    “你能欠他什么，汐姐？”
    上杉汐只是摇摇头，然后侧过脸，宝蓝色的眼睛看向他说：“还记得之前我对你说过那些牢骚吗？”
    “......”
    “关于叔母的事情？”
    上杉汐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雨声顿时充斥满耳朵，回忆了很长时间。
    “我没什么追求，但每次想到母亲坐在轮椅上虚弱的样子，我就觉得我这个存在没什么必要，没有我，父亲和母亲现在一定是过得幸福的。”
    回到上杉家里的大约半个小时，上杉櫂都在回想堂姐的事情。
    她的母亲是残疾人，一直以来都坐在轮椅上，自打他见到这位叔母开始，她的神色就一天不如一天。
    叔母是什么病上杉櫂是不知道的，但了解这是从堂姐出生后才落下的病根。
    父亲次郎每日为钱奔波，在家的母亲身体却是越来越差，为了治病债务积聚。
    最后落得一个母亲主动离去的下场......
    要说上杉櫂在小时候对汐姐最深的印象是什么？
    那就是她站在海岸上眺望那一艘艘尝试寻找母亲的渔船，身后是议论纷纷的小镇居民，父亲则拿着那一张张款单白纸无力垂头瘫坐在海岸前，任由潮水拍湿他的裤襟。
    很快，年幼的上杉汐就被送到了同一个镇子的爷爷家，晚上起床上厕所的时候，还听见父亲与爷爷大吵了一架。
    从那天开始，她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大约是不被父亲喜欢的人。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之后，有人敲响了门。
    闭着眼睛小憩的上杉櫂起身去拉开障子。
    “汐姐。”
    “嗯，”她应一声，“榊原先生来了，今天你要去练剑道吗？”
    “其实手机上通知一下就好的。”上杉櫂说。
    “我觉得亲自来更好一些。”
    “汐姐这些年...很不好过吧...？”
    上杉汐沉默了一下，“因为刚才我父亲的事情？其实也没有，只是少了点感受而已。”
    “汐姐的目标是什么？”
    “怎么又问这个了？”
    “剑道这么努力，至少有一些原因才是。”
    “阿櫂，”上杉汐喊了一声他的小名，“比起关心姐姐，姐姐还是更关心你一些才对，这几天心不在焉的，马上就要开学了，你不是还有考东京大学的目标吗？说好的拿下全国剑道赛事的第一呢？”
    这回轮到上杉櫂沉默了。
    “本来...是还有一些目标和期待的，但我现在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所以你是打算放弃了？”
    “也不是。”
    这番说辞自相矛盾，上杉汐也明白他这幅状态的原因是从何而来的。
    “要不你还是把花火喊回来吧。”
    “那是...她的梦想...我总是把她拴在身边，太过于自私了.......”
    ——————————————
    （以下是昨天的文章，改完就马上删除）
    ——————————————
    上杉櫂在早上10点起来，后面半个小时都呆滞地望向上方天花板垂落下的吊灯。
    ......
    许久之后，右手向旁边摸摸，除了被褥，就只有空荡荡的空气。
    ......
    是真的不在了啊......
    上杉櫂睁着眼睛又在旁边摸索好一阵，伸直了手才终于在边上握住手机。
    他将手机举在面前，拇指按下电源键，盯着合照壁纸上，她的可爱笑颜发愣。
    屏幕一次次熄灭又一次次点亮。
    又是一段时间的发呆之后，上杉櫂才放下手机，侧个身将自己从床上支起。
    懒洋洋地起身走到仍在下雨的窗前，聆听那洗礼山下小镇的淅沥雨点。
    用木头棍子撑大窗户，双手撑在木框上向外探出脑袋深吸一口气。
    雨中清晨的气息扑溢而来，让大脑十分清爽。
    又虚度过一天的上杉櫂不禁在想，今天又应该做些什么？
    算了，看会儿书吧。
    看书，当上杉櫂将书从旅行箱里拿出来翻看的时候，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他能流畅地理解书中构造的每一个画面，但此时就像是遇到了电影中最不喜欢的题材一般。
    即便电影拍得再遐迩闻名，再流畅。
    那也难以继续欣赏下去。
    抬头的无意间，上杉櫂发现了放在角落还没有吃灰的ps5游戏机。
    他打算随便找个游戏体验一下这无聊的炎炎夏日。
    这屋子有台液晶电视，不算新也不算旧吧。
    乱七八糟研究了半天之后，上杉櫂总算是将主机打开，看到电视点亮了图标，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账号没有游戏啊。
    况且手柄那是多少年都没有用过的东西，键都认不全，也没有任何使用习惯。
    恰巧榊原大叔也在此时找了过来，玩游戏这件事，就暂时被他停止了。
    走在檐廊上，雨水坠落到地面溅起的声音充盈着旁边的小庭院。
    “咳咳，爱徒昨天有没有好好去了解花丸裕树这个家伙啊。”
    “......”
    “嘛，算是知道一些吧，好像是示现流的剑士，还是个警察。”
    “没错！”
    榊原大叔背着手，拿住湿瀛瀛的雨伞走在前面引路，水滴不时从伞头滴下，“他的招式特点就是下手快，能一招打趴对手就绝不用第二招。”
    “如果有第三招呢？”
    “有第三招那也是压着你打的情况。”
    上杉櫂承认大叔说得很有道理。
    但他现在的心态已经类似于什么退休下来的什么隐世剑士了，对什么第不第一的目标没有任何兴趣。
    “总觉得你好像是变了一个样子。”走过拐角，向身后瞟一眼的榊原大叔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上杉櫂觉得这句话的语气有点偏向平淡了，大叔忽然变得不像是大叔：
    “有吗？”
    “你自己还是要比我更清楚一些。”榊原大叔回过头，“是你那个离开的小女朋友的缘故吧？”
    “......”
    沉默了。
    上杉櫂承认自己是想她的，夜晚里辗转反侧回想的，都是她睡觉时在自己面前那平和安稳的呼吸。
    走到大门的屋檐下，榊原大叔撑开伞，上杉櫂走进伞里。
    早上冷冽的雨点，洒满了带有弧度的蓝色伞面。
    “唉，虽然大叔不能在这方面对你有太好的建议，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多多思考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这样不会很自私吗？”
    “这一点也需要你自己去思考，大叔我只是个会教剑术的大叔。”
    走上四周遍布青草的石块上，上杉櫂盯着榊原一心的脸看了好久：
    “话说大叔当初为什么要去那个八幡神社？”
    榊原一心没有回头，目视前方，语气变得充满了回忆：“那里...应该就是我的家了。
    “离开东京以后，这十多年来我都在寻找这个地方，北海道，关东，关西，九州、寻遍了全国，也是两年前才来的四国岛。”
    寥寥几语，上杉櫂也在大叔身上听出了些许故事的味道。
    “可那八幡神社不是在几十年前就被地震摧毁了？”
    “这些事情我之前是一概不知的，我的记忆里只记得几个特征：鸟居、古钟、神龛、大绳、年轻有为的父亲，以及一个穿着巫女服的极美女子展露出的笑。”
    说完这些，榊原一心摇摇头。
    “算了，还是先去练剑道吧，尽管你似乎没有目标，但强身健体总是好的。

 第223章 回东京（删除了昨天的最后一段）

    上杉櫂想去英国找她回来，但与岳母打了一通电话后，总觉得自己缺点什么。
    晚上抱着她喜欢的那只大鲨鲨想了很久，他也明白：
    如果什么东西都没想好就这样去找她，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吧事情搅得一团糟。
    “噢，你要回东京了吗？”榊原一心抓挠着阿柴的脑袋。
    作为一只柴犬，阿柴被他养得圆头肥臀的。
    “毕竟快开学了。”
    “你过来跟我说的意思，是问我会不会去东京吧？”榊原一心看他一眼。
    “是这个意思。”
    “去是肯定会去的，但我还想在这儿多待一些日子，如果有什么玉龙旗，锦标赛之类的剑道赛事，记得去参加。”
    上杉老太太很舍不得这两个小孙走，但也只是微笑送别，嘱咐些注意安全，注意身体的话。
    其他的，便没再多说些什么了。
    8月27日，去往东京的航班起飞。
    上杉櫂在万米高空俯瞰了四国岛上的层层阴云以后，从羽田机场回到了东京。
    期间，他看着那地面上建筑点点缩小，不禁想象花火坐在这个位置的时候，是以何种的心态离开的。
    不舍、伤心、还是平静...？
    与来时的欢声笑语能逗她玩儿不同，这次上杉櫂的旁边坐上了一个陌生女人。
    无言的闭眼休憩，便是对这趟空乘最好的概括。
    8月29日。
    在家锻炼了两天身体的上杉櫂，忍不住叫坪川贵弘出来玩一趟。
    “今天是离谱的第23天，上杉居然会主动叫我出门。”
    “为什么是第23天？”
    “因为23天前你送了我台ps5啊！”
    秋叶原站台前，上杉櫂等到了从电车走出的坪川。
    他斜挎着包，戴着新换上的眼睛，手拿雨伞。
    上杉櫂只是看一眼他，便继续抬头看向乌黑的天。
    “怎么了你？”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到了东京，却还是在下雨呢？”
    “下雨啊？”
    坪川贵弘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家里打游戏，对天气没什么概念，“我记得好像是前两天开始的吧，不过你放心吧，现实没有晴女，东京也不会被水淹的。”
    随着电车往下一个站台驶离的声音，越来越多的乘客略过他们两人。
    两人走向站外，秋叶原车站内贴的全是“原神”的海报，上杉櫂只认识那个戴红帽子的小女孩，因为坪川似乎就使用过她。
    “话说你找我出来的原因是什么？”坪川问。
    “无聊，想请你吃个饭。”
    “你不是铁公鸡吗，怎么又送我ps5又请我吃饭的？”坪川贵弘双手捂住胸口，“是不是贪图我的美色？”
    上杉櫂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现在我的存款有613.52万日元，请你吃顿饭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原因是什么？”
    走出地铁站，迎面而来的是占据视野的高楼大厦，以及充满二次元味道的各式海报。
    上杉櫂：“你觉得呢？”
    坪川贵弘推了推反光的眼镜，“以我几十个老婆的经验来判断，你这是失恋了，想找个人分享你的苦闷。”
    “我在想一些问题，不知道应该用什么理由。”
    上杉櫂其实是在家锻炼累了，想出来轻松一下。
    “问题？我...说中了...？”坪川贵弘正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不可能吧，你们不是已经订婚了吗？难道你把人家花丸同学给甩了？”
    “没有分手，”上杉櫂说，“只是她跑到英国留学去了。”
    “这什么晨间剧剧情？”
    坪川贵弘看着他的脸，“英国有什么好去的地方。”
    “皇家艺术学院。”
    “.......”
    “那没事儿了，不过那地方不是只招研究生吗？”
    “提前去学习，有教授辅导，算是提前预定好了之后的位置。”
    明白了，意思就是有特殊渠道。
    “先去吃饭还是先去游戏厅？”上杉櫂打量了一眼四周问，橙黄色世嘉2号管大楼上，也全是原神的海报。
    “当然是打游戏啦！绝对没有什么是比游戏更嗨的东西了，如果有，那就是galgame！”
    “......”
    转角走进里街，很多穿女仆服的猫耳少女在这里招揽客人，他们一见到有年轻男性走过，走会上去用很萌的声线去招揽客人。
    秋叶原的一大特色，就是女仆咖啡厅。
    “主人，想要来小店吃东西吗？”
    “主人，可以来坐一坐喝一杯茶的~”
    “主人，我们有爱的魔法蛋包饭呦~”
    她们都是在里暑假打工的女高中生，而做女仆工作量少工钱又高，很多家庭妇女都跑出做女仆挣些小钱。
    穿过这条街，上杉櫂瞥一眼身旁，刚才直盯着人家笑脸看的坪川。
    “你以前有去过这种咖啡厅吗？”
    “开玩笑，我怎么会去这种地方？”坪川贵弘说，“里面不就是粉粉嫩嫩的女仆，在粉粉嫩嫩的房子里，上菜上饮料的时候在你面前比心加魔法吗？我怎么可能会去这么羞耻的地方。”
    上杉櫂确信，他是去过的。
    game center
    一推开玻璃门，各种花花绿绿的抓娃娃机映入耳目，里边还有游戏机音效的声音不时传来。
    本来，上杉对抓娃娃机是没有任何喜好的，但看到玻璃展柜里有只萌系小鲨鱼，他就走了过去。
    “欸欸，不是去打游戏吗？怎么来抓玩偶了？”坪川跟在他的身后。
    此时从门里进来一个纹了花臂的人，但他似乎只是为了打游戏而来的，直接走过娃娃机区，进去里面。
    “我想要里边的东西。”
    扫一眼那个离开的花臂家伙，上杉櫂从包里拿出两枚硬币，投了进去，然后操控摇杆准备抓取鲨鱼玩偶。
    坪川贵弘见他确实要抓玩偶，便闭上眼睛，自信满满地用食指推了推镜框：
    “上杉，作为一个常客我跟你讲啊，game center里的机械爪子都是老板调节过的，是绝对不可能——”
    上杉櫂蹲下身子，将那只矮胖鲨给取了出来。
    “好吧，你当我没说。”
    上杉：“有什么可以推荐的放松心情的游戏机？”
    坪川：“跳舞机就不错！”
    在他的推荐下，双手捧鲨的上杉櫂就准备往里走，但此时门口又忽然走进来几个警察，一个穿着年轻，戴有大墨镜的男子也在其中。
    “警察怎么来这里了？”坪川贵弘觉得有些奇怪。
    “小櫂？”花丸佑月拉下墨镜，露出眼睛。
    “嗯。”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前两天。”
    “前两天啊。”
    花丸佑月与那三名警察对视几眼，然后就示意他们进去。
    坪川贵弘好奇的眼光紧随三名警察的背影消失在进去里屋的转角口。
    “这是怎么回事？”上杉櫂觉得他们应该是来找刚才的那个大花臂的。
    “帮二哥的忙呗，帮他抓抓坏人。”花丸佑月说得很是轻松，“那家伙入室抢劫，把钱拿到这儿打游戏。”
    “不过小櫂你也会来游戏厅了？”
    花丸佑月看到他手中刚抓出来的娃娃，“不过，抓娃娃这种事，当然是要和花火那孩子来才行啊。”
    “她去英国了。”
    “小花火去英国了！？去那地方干什么？”
    “留学。”
    “二哥居然都不和我说一声，好歹我也是她的小叔啊。她要去多久？”
    “3年多。”
    花丸佑月右手扶住额头，“我的侄女婿啊，3年多你就不应该放她走的，要知道——”
    游戏厅里面传来的叫喊声和打砸声。
    花丸佑月赶紧走进去，并嘱咐两人不要进来。
    坪川好奇地探了探脑袋，然后回头对上杉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等着，我今天的跳舞机还没跳。”
    “欸，跳舞机是重点吗？”
    约莫三分钟后。
    “嘭！”的一声。
    之前那个花臂男子鼻青脸肿地夺门而出，毫不犹豫地向大门跑去，使劲拉扯还在娃娃机区内没有离开的群众。
    “滚开！滚开！给我滚开！”
    那恶狠狠的样子，没有一个人敢去阻拦那家伙，眼看就要冲过来了，坪川贵弘赶紧对上杉说：
    “怎么办，那家伙好像要跑了？”
    “我的跳舞机还没玩。”
    游戏厅里边，三位警察倒地不醒，凳子东倒西歪，周围的店客各自缩在远远的角落里。
    四周众多台游戏机的屏幕还在闪动，各种枪械、赛车的特效声不绝于耳。
    脸上挨了一拳的花丸佑月稳住身形，使劲拍脑，好让自己清醒过来。
    “丫的，还挺厉害，回去一定要二哥请我吃顿饭。”
    脑袋的晕眩稍有缓解，他赶紧追了出去，并用对讲机嘱咐楼下的警察注意逃犯。
    当他走出游戏区，向门口走去时，发现那花臂的家伙躺在上杉的脚下昏迷不醒。
    年轻的御宅族客人们好奇地探出目光。
    花丸佑月有些惊奇，走到上杉櫂的身前问：“怎么这家伙就突然倒这儿了？”
    “我干的。”
    “对对，他干的。”坪川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他做了什么？”花丸佑月指着上杉櫂，向坪川问，要知道这可是三个警察都没收拾掉的入室抢劫犯。
    坪川贵弘连连甩头。
    “......”
    休闲着装的花丸佑月看一看倒在地上的家伙，再看一看上杉櫂，“跟我来一趟警察署，没问题吧？”
    上杉櫂今天出来只是想放松一下心情的：
    “那我的跳舞机怎么办？”
    “跳舞机？”
    花丸佑月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回身笑着说：
    “这个东西我厉害。”
    ———————————
    新宿警察署，背靠椅子的花丸裕树食指轻刮陶瓷的茶杯。
    “三个打不过一个，差点让他跑了，最后还是被櫂打晕的。”
    “你们说说，从警校毕业几年，吃了这么久的税金，这力气和脑子都跑到哪里去了？”
    脸上包扎好伤口的三位警察，在办公桌前低着头，面对这不咸不淡的话没敢吱声。
    花丸佑月连忙说：“我早就离职了，不吃税金。”
    “没说你。”
    瞥一眼他脸上的同款包扎，花丸裕树连连摆手，把那三警察支出去，“行了，也没指望你们有多厉害，从警部开始各降一级。”
    听到要降级，几名警察马上慌了：“警视长！”
    “下去。”
    花丸裕树只再说两个字，他们便瞬间焉气，哑口无言，鞠了个躬后关门退下去。
    这件办公室内就剩下了两人。
    花丸佑月一屁股坐在房间右手方向的沙发上，侧头对办公桌后边喝茶的花丸裕树说：
    “二哥，没必要吧，只是打不过而已。”
    “一次打不过，还想要第二次打不过？不给点压力他们就只能去居民区帮忙找猫，现在的警察逮捕罪犯都软手软脚。”
    花丸裕树其实还有话没说出来，这次降级正好只是一个诱因而已，更重要的是他们之前的表现。
    “二哥，听说小花火去英国了，是不是真的？”
    “没错。”花丸裕树盯着手中茶杯里的倒影。
    “你把她送出干什么啊？要我说送出去就没任何意义。”
    “没意义？”花丸裕树放下茶杯，“意义可是很多的，再说了也不是我要把她送出去。”
    “二哥不想要你的那个女婿了？我觉得挺好的啊！”花丸佑月双手撑在膝盖上。
    “你又在瞎猜什么？”
    “三年啊，要我说三年的时间各自的圈子都变了，完全交集不到一块儿去了，那她们之间的感情还能剩下多少？”
    花丸裕树表情平静，继续翻阅桌上的案宗，“感情这事不是我说了算，是他们两人之间说了算，我只是把家里给出的好机会告诉了花火而已。”
    “也就是说，这是他们之间自己的决定？”
    花丸裕树听到这里，翻动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缄默许久之后才继续说道：
    “这是櫂的决定，不是花火的决定，花火那孩子一定是想留在他身边的。”
    花丸佑月：“什么意思？”
    “想让花火成长的是他，如果想要改变之前的决定，那么需要付出的东西，就不仅仅是跑过去说几句话那么简单。”

 第224章 我一定会去做的

    8月30日，下午。
    小雨浸打着漆黑的房屋，紧闭的百叶窗满是那细细点点的动静。
    「櫂君，这是花火昨天才完成的画，你可以看一看，能评价一下怎么样吗？」
    「啊...谢、谢谢，花火最近过得还好...也交到了很多新的朋友，就是...交流的时候有些困难，但花火会继续努力加油的！」
    「吃的？今天吃的是鸡肉咖喱，但她们都会往咖喱里面加上酸奶，味道真的好奇怪呀，不过花火很喜欢下午甜点茶，巧克力慕斯好好吃呀，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长胖。」
    「櫂君，好像...不是很开心啊，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吗？」
    「没、没有？好的...花火明白......」
    「啊？不聊了吗...？櫂君...是要去睡觉了吗，也是...已经十一点钟了，那以后再聊，再见......」
    上杉櫂从视频聊天中挂断，起身去把房间内的窗帘拉开。
    原本黑漆漆的一片，些许有了亮光。
    他重新坐回床头，看向书桌上那副她送给自己的自画像。
    画中的她，有着很开心的笑，灵动嫩红的脸庞出尘的美，怯懦在胸中的两只小手又含有丝丝柔弱。
    可惜就是傻了点，东京和伦敦相差8个小时，现在东京还在下午，怎么可能现在就去睡觉。
    他只是觉得，越是聊就越是想她。
    他还不想让花火看到自己不开心的样子，那样会让她静不下心来学习。
    而且她好像在那边...过得也挺不错的......
    上杉櫂再次按亮手机，盯着上面毫无波澜的时间，只觉得外面下了许久许久的雨乏味得惹人困倦。
    8月31日。
    刚在床上睁开眼睛不久上杉櫂，睡意氤氲，他缓慢地将身子撑起，光脚踩着冰冷的地板去拉开百叶窗。
    抬起头，阴冗的乌云依旧盘旋在上空，湿润的树木窸窸窣窣，洗刷万物的秋雨照常降临在东京这座城市上。
    他忽然觉得此番此景，这个站在窗外望向天空的自己有些熟悉，像是前世那个无依无恋的家伙。
    前世没有花火...没有能一起陪伴成长的青梅竹马。
    如果花火...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上杉櫂努力去适应没有她的日子，但越是去体会、越是去想象。
    就越是发现那样的结果令人心生空虚，背脊发凉。
    会与前世一样，终究改变不了「孤独」二字。
    上杉櫂望着无边天际落下的濛濛细雨。
    忽然想出去跑步——这个念头一直盘旋在脑海，怎样也甩不掉。
    他在衣柜前换好短衣短裤，系好运动鞋，再看一眼书桌上花火的笑颜后。
    拉开了门。
    “嗯，阿櫂，你这是要去干嘛？”
    “跑步。”
    “可是外面在下雨啊。”
    “没事的，跑一圈就回来。”
    上杉櫂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非要在雨天里去跑步。
    但心中就是有一种感觉，一种想要去努力加油的感觉。
    天空阴冗的雨，充斥着难以消磨的冷意。
    湿濡的空气涌入鼻腔，覆盖全身的丝冷压抑着燥热的身体。
    一路上，运动鞋连番溅起一次次水花。
    雨水打湿头发、滑落脸庞、浸润衣服。
    商业级、小巷、红绿灯、天桥、地铁站口......
    在这些地方，上杉櫂不断略过一位位向他投以惊奇目光的路人们，用平稳均匀的呼吸跑过数条街道。
    雨声洗刷着耳畔，呼吸与那点点湿濡一起涌入急促的胸腔。
    汽车驶过街道，疾驰的滚轮拉拽出更大的浪花。
    上杉櫂无视这片刻消逝的响动，迎着东京闪烁的霓虹灯、人行道上一只只起伏的透明雨伞，继续奔跑着。
    清冷的雨风掠过脖颈，脑海中忽然出现了花丸太太对他的那句问题：
    「爱情是什么？」
    爱情......
    上杉櫂眼睛被从额头上滑下的雨水打湿，视线变得模糊起来，随之而来...脑海里映照出了她的样子和声音。
    「櫂君...晚上想吃什么？」
    「櫂君...这个好看吗？」
    「櫂君，花火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的。」
    「这是今天给櫂君的便当。」
    「櫂君...花火是不是很没用......」
    「櫂君...会想花火吗？」
    “呼——呼——”
    雨下，终于跑不动的上杉櫂停了下来。
    他弯着身子，双手撑住膝盖，剧烈地呼吸着。
    雨水从他的发丝坠落，大脑与视线因为缺氧稍许模糊。
    但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似乎燥热的身体和思绪还因此有些雀跃。
    因为这个被雨淋湿的样子，似曾相识。
    ——那个不想让她哭泣，而偷偷翻出校门，给她买辣椒可乐饼的自己。
    现在回想到那个用小手捧着可乐饼，一边吃一边努力止住眼泪的小女孩。
    上杉櫂明白，自己是一直在乎她的。
    想要她在自己身边，想要保护她这份的弱小......
    想要她在耳旁用弱气的声音喊着櫂哥哥......
    真的...想把她喊回来......
    但是这么做...对吗...？
    上杉櫂再次抬起头，用被雨打湿的眼看望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一个陌生的十字路口，旁边有家7天便利店。
    偶尔路过的路人好奇地看着被雨打湿的他，但也只是好奇地看一眼，很快便匆匆离开。
    名为雨的孤独似乎充斥满了全身，即便是刚刚跑完步也不能压抑这份凉意。
    便利店方向忽然传来小碎步踩水的声音，一个黑色雨伞遮在了他的头顶。
    “学长...？”
    听到这略带疑问的声音，上杉櫂侧头，发现是穿着便利店服饰的千岁真依。
    她举着雨伞，正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
    “千岁同学。”
    “学长为什么会在这里？”见他站起来，千岁真依将雨伞举高了些，“而且...还是这个样子...？”
    “晨跑锻炼。”
    “晨跑锻炼...？”千岁真依对他这副落水一般的样子更加疑惑，“......总觉得学长像是失恋了。”
    上杉櫂发现每个人都会这么说，“没有这层意思。”
    “可是这...”千岁真依看一看落雨濛濛十字路口，“下雨天没什么人会来晨跑吧...”
    “我现在就是例子了，证明这是会有人去做的，而且感觉意外不错。”
    “太奇怪了。”
    雨似乎又大了些，打在伞上砰砰地响。
    浑身湿漉漉地上杉櫂走出雨伞，准备沿着跑来的原路返回。
    “欸！”千岁真依连忙带上雨伞跟在他的头顶，“学长这是要去哪儿？”
    “跑回家。”
    “不、不会吧...”千岁真依看到他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学长家离这儿有多远？”
    上杉櫂估摸一下，“十公里吧。”
    “十公里！？学长这浑身都是湿的，跑回去一定会感冒！”
    “感冒就感冒吧。”
    “这怎么行！感冒的话，花火酱一定会担心的！”
    千岁真依提一提手上的塑料袋，“正好我刚刚要换下晚班，不如来我家里怎么样？很近的，就在后面的公寓楼。”
    说完，她有转身指了指便利店后边不远的一处大楼。
    “......”
    上杉櫂觉得应该避讳这些东西，去女同学家里什么的，太暧昧，“算了吧，我自己打个车回去。”
    “司机会拒载奇怪的人！”千岁真依笑笑说，“我奶奶也在家，没事的，等下我会和花火酱说一下这件事。”
    上杉櫂唯独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
    “.......淋个雨而已，没必要让她担心。”
    ——————————
    在公寓楼三层，千岁真依用门钥匙转动着门锁。
    “学长，等会进门先不要出声，我怕你浑身湿漉漉的吓到奶奶。”
    “行。”
    上杉櫂是第一次去其他女同学的家里，但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
    除了刚进门对房间内的整个布局有些陌生外，其他也没什么。
    千岁真依在玄关脱下鞋子，将雨伞放进伞筒里，站在上面转身对还要高一些的上杉櫂小声说：
    “学长先去洗手间里等一下，我去把我哥哥的衣服拿来先给你换上。”
    “你还有哥哥？”
    “有啊，很奇怪的事情嘛。”
    千岁真依对他嘻嘻笑了两声，便走进屋子。
    上杉櫂暂时先去厕所里站着，在洗手台前还看到了很多的护肤品，大多还是花火用过的牌子。
    看来是找过花火询问她用来护肤的牌子是什么，不然也不会如此雷同。
    千岁真依与她奶奶的对话声从外传来。
    “真依，你抱你哥哥的新衣服做什么？”
    “是我的一位学长不小心被雨淋湿了，他离家又太远，就先让他来这儿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
    之后上杉櫂还听得到她与老奶奶又多闲聊了几句，没什么太大营养。
    千岁真依抱着几件衣服裤子走了进来，微笑说：
    “给，学长，还是新的，没有穿过。”
    “谢谢。”
    上杉櫂从她的手里接过衣服。
    在厕所里换好衣服过后，上杉櫂跟着千岁真依去拜访了坐在日式小垫子上的千岁奶奶。
    千岁奶奶很爱笑，比起同龄的老太太来，精神似乎也要相对好上不少。
    “真依，去泡两杯茶水招待一下小櫂吧，他在弓道部也是你的前辈。”
    虽是公寓楼，但千岁家很大，四室两厅两卫的房子。
    也不奇怪，读得起神越的至少都是个小康家庭。
    “小櫂在学校里，一定很受欢迎吧。”千岁奶奶微笑说。
    “还行，介于中间的那个位置。”上杉櫂在学校里也算受欢迎，但因为对待外人过于冷淡，其实没什么人敢当面接触他。
    “小櫂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看书算一个吧。”
    “哦？你喜欢哪一个作家？”
    “喜欢谈不上，我更觉得每一个写作的人都值得尊敬，他们能把自己所想付诸于纸上，并向世人给出自己的观点与故事。”
    千岁奶奶很满意地微笑。
    “很对啊，每个人都是值得尊敬的，或多或少都会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小櫂在学校的成绩一定很好，从礼貌和神态方面就能看出来，不知道家哪里呢？没准老太太我散步的时候也偶尔去过，有机会的话还可以打打招呼。”
    “早稻田站那边的神田川居民区，是一座一户建，外面就写有上杉的姓氏。”
    “早稻田站啊，离这儿十多公里吧，也不算太远。”
    千岁奶奶看一眼在烧水壶旁拿着手机等待热水开的千岁真依，叹一口气说：
    “说起来，真依这孩子也命苦啊。”
    千岁奶奶说到这里又哀叹了一口气，抬起有些模糊混浊的眼睛，盯着千岁真依有些父亲轮廓的侧脸。
    “或许是神明的旨意，千岁家一直逃脱不了车祸的命运。”
    “她的爷爷、爸爸、亦或是伯父......都是走在了道路上，这十多年来，是她和高志在维持我这个老太太的薄命。”
    上杉櫂明白老人家是遇到了人，想多说说话。
    “千岁同学的母亲呢？”
    “跑啦，在千岁这孩子3岁的时候就和人跑了，甚至连这栋房子都看不上，和一个富家小子跑得远远的。不过她还算是有点良心...没有把两个孩子活命的钱全部卷走。”
    千岁奶奶说到这里时没有惋惜，大体是早已习惯了这份感受。
    “虽然真依没有表现出来，但我是明白她那段时间是一直在咬牙坚持的，不过苦日子总算还有尽头，这一切还要多感谢感谢她的哥哥.......”
    千岁真依将沏好的茶端来之后，千岁奶奶又拉着上杉櫂唠了许多家常。
    上杉櫂感觉千岁奶奶似乎很喜欢自己。
    “小櫂...最近是在心里有什么想法对吧？从你的眼睛，我看得出来在犹豫。”
    双手捧茶的千岁真依看了他一眼。
    “......”
    ......
    “打扰了，十分抱歉，时间不早我也应该回家了。”
    “真的不用留下来再吃个午饭吗？”脸上带有笑容的千岁奶奶挽留说。
    “不麻烦了。”
    上杉櫂再度婉拒了千岁奶奶的好意，然后对站起来的千岁真依说，“衣物我会归还的，今天麻烦你们了。”
    “没事没事，衣服就不用还了，我叫老哥再买一件就是，”千岁真依也笑了笑，“学长在弓道部也对我很有照顾，也算是回礼吧。”
    上杉櫂想，自己穿过再拿回给人家穿也确实不妥，以后再找给时间用钱代替吧。
    只得再感谢几声。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感谢照顾。”
    站在玄关处又客套几句后，上杉櫂拿着借的雨伞，提着衣服袋子离开了千岁家。
    走廊上，上杉櫂看一眼远处有些模糊的雨中天空树，走下了楼。
    但还没走到二楼，千岁真依就跑了过来，踏下台阶走到上杉櫂的身边。
    “学长，奶奶让我来送送你。”她笑着喊。
    “我没什么好送的吧。”上杉櫂继续走下楼梯。
    “奶奶说你有心事，说让我告诉你，一定不要作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千岁真依跟在他身旁，转而问道，“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学长是在考虑什么吗？”
    上杉櫂没有回答她，而是站在楼梯口抬头望向天空：
    “我还没有想好应该用什么理由，但我一定会去做的。”

 第225章 转校生

    9月1日，天气：小雨。
    开学日，抱着那只大鲨鲨睡觉的上杉櫂几乎是拖到了点才起床。
    他懒散地从衣柜里取出校服和校裤。
    穿在身上时才发现有些不合身了。
    在吃了顿寻常的早餐后，上杉櫂与上杉汐一起拿了伞离开了家。
    “阿櫂，不走了？”走到拐角口，上杉汐才发现上杉櫂没有跟过来。
    回头望去，才发现他站在花丸家的号牌前，撑着透明雨伞，驻足望向里面的那扇门。
    上杉櫂盯着那扇门看了很久。
    如果她还在这儿的话...应该是在玄关，用脚抵着黑色小皮鞋，抬头的时候对自己面带微笑说：
    “早上好，櫂君。”
    上杉汐走进了过去：“阿櫂。”
    “没什么，”斜跨书包的上杉櫂挪开了视线，“走吧。”
    电车徘徊在轨道上，摇摇晃晃的车厢带着人们前进到各个目标。
    开学这种事情对上杉来说谈不上开心与难过。
    无非就是要做的事情多一些罢了。
    神越高中的大门前，学生们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走，黑色水手服下的裙摆，洋溢出青春的味道。
    他们都在讨论这个短暂的暑假去哪里玩了，有什么值得分享的事情。
    上杉櫂明白这与自己无关，快速走到了二年四组教室。
    后桌的坪川似乎比他早到一些。
    “哟~早上好。”
    上杉櫂回应：“嗯，早上好。”
    然后乘着早读没开始，随便拿本书来看。
    坪川凑过头来问：“上杉，说实话，前几天那个东西...你是怎么办到的？”
    “什么东西？”
    “就是你那个啊，特别帅的动作，一只手就把那家伙给拍晕到脚下。”
    上杉櫂知道坪川指的是那个花臂男子。
    “我只是用脚把他绊倒的而已。”
    “可别骗我，上杉，虽然我手废，但眼睛不瞎。”
    上杉櫂：“不然你往自己脖子上试试可不可以把自己一刀劈晕。”
    坪川贵弘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他：“算了，告诉你个消息，今天我们班要来个转校生。”
    “哦。”
    “还是个美少女！”
    “哦。”
    “嘿嘿，上杉，有没有一种轻小说惯用套路的感觉？”坪川奇怪地笑。
    “我没看过那玩意儿。”
    坪川贵弘扫视一眼班级里已经来的男同学们，“我敢说，他们此时的心里一定在想象，那个美少女转校生就是专门为他们而来的！”
    由于不是春季开学，所以校长在大会堂的讲话都要水不少。
    无非就是努力、加油、会非常用心改善在校学生学习环境与条件的。
    要上杉櫂说，神越高中的条件已经足够好了。
    食堂够大、操场够大、体育馆够大、社团大楼够大，甚至还有后苑这种午休与下午能安心休憩的地方。
    只是他站在全校学生中间，透过会馆窗户看到那颗巨大的榕树时。
    忽然想到在那下面拍的毕业照，都要少那么一个人。
    开学演讲完的第一节数学课下课，探头探脑的后藤岩胜转过身，好奇地问上杉：
    “怎么没看到花丸同学，开学第一天就请假了？”
    “她退学了。”
    “退学！？”后藤盯着上杉认真看书的样子，瞪大了眼，“好好的，怎么就退学了？”
    “英国留学去了。”
    担任教师羽田希暮从门口走了进来，并拍拍手，示意教室里的同学们坐下的同时向她看去。
    一身职业女性西装的羽田老师站在讲台上，双手撑着桌子，扫视一圈教室里的同学，确定没少人后，才缓声开口道：
    “同学们，花丸同学要到英国留学，相信你们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然而事实班级里大部分人都下意识向上杉看去，除却花火玩的比较好的几位女同学外。
    坐在前桌的后藤将脑袋后仰，小声问：
    “是真的啊？”
    上杉櫂：“嗯。”
    讲台上的羽田希暮继续说道：
    “花丸也是我们班级里非常受欢迎的女孩子，性格和蔼可亲，人也是非常努力的，说实话，她突然走了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羽田希暮微笑两下，然后伸手对向门口。
    “不过本学期我们也会有一位新的女同学转入我们班级，希望以后大家能和她好好相处。”
    班级里马上嘈杂起来。
    “新同学？转校生？”
    “不是说神越一定不会接受转校生？”
    “听说好像是位女同学啊。”
    一位穿黑色水手服的少女，双手提着单肩包，缓步走向了教室讲台。
    坪川戳了戳前面的上杉櫂，“看看我说的没错吧，是不是美少女？”
    上杉櫂面无表情地看向讲台，倒不是转校生长得丑，而是他已经认出了那家伙是谁。
    她还向自己看了一眼。
    讲台上的羽田希暮微笑说：“先做个自我介绍吧，北川同学。”
    黑色水手服少女向教室里的家鞠了个躬：
    “大家好，我是新入学的北川榊纱，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说完，还特意向坐在前面的班长九十梨香看一眼。
    ......
    ————————————
    在日本高中，有转校生入学是一定会被围住，并被不断询问爱好、兴趣、家在哪里这种问题。
    但北川榊纱似乎不怎么高兴，没太注意回同学们的问题。
    在支开热情的同学们后，她走到正在整理学习资料的九十梨香前面，右手撑在她的桌子上问：
    “为什么花火酱会留学去了？”
    九十梨香对这个发小不紧不慢地回道：“我倒是想问问榊纱你怎么会来我们这儿读书？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学校的？”
    “我我我...”北川榊纱脸一红，吞吞吐吐说，“要不是你和花火酱在这个学校读书，我怎么会来嘛！”
    “本来...本来我还想给她一个惊喜的，哪里知道我都跟着羽田走到了门口，却在外边听到花火酱没在这里......”
    “要是知道花火酱没在这里读...我就不来了......”北川榊纱嘀咕一句。
    九十梨香抬起眼：“你什么时候跟她关系那么好了？”
    “之前花火酱可是一直给我东西吃的！梨香你可别想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破坏你们之间的姐妹情了？”
    九十梨香收回目光：“而且现在她都走了，我就是想破坏都破坏不了......”
    “那你是真的有这个意思喽？”北川榊纱警觉起来。
    九十梨香甚至不想敲她那看起来就没什么知识的脑袋，“没有。”
    “那梨香你知道花火酱为什么要去留学吗？”
    “这种事情...你最好去问问上杉同学。”
    北川榊纱的目光看向了靠墙位置的上杉櫂。

 第226章 一幅画

    （改下错字和语句，马上完成）
    下午的室内体育课。
    被对手铲球无数次的后藤懊恼到只能喊出上杉来帮忙。
    他郑重地拍拍他的肩说：
    “靠你了，上杉！我这辈子的荣耀都在你的身上！”
    上杉櫂看一眼他手中的乒乓球拍，语气平静：“你的荣耀是什么？”
    后藤稍稍思索。
    “找一个学园偶像结婚。”
    “不是摄影师吗？”
    “摄影师就是为了拍偶像老婆的私房照。”
    行，有理有据。
    上杉櫂走到乒乓台桌前。
    对面是隔壁班的一名男生，号称“乒乓贵公子”。
    听说他在许多校区联赛上都获得过前三。
    而后藤已经是班里第十六个手下败将。
    有点小帅，举止倒也凑活。
    “贵公子”左手捧起白色的乒乓球，摆出发球的姿势，弯腰咧嘴笑道：“上杉同学，要来了哦！”
    话音刚落，他左手将球向上抛起，同时右臂向左后方瞬间引拍。
    一发右侧下旋球！
    站在一旁观赛的后藤知道这招就是打败他们班十六人的发球技巧。
    作用就是让对手不易回接，在下几个回合中将是自己进攻的主场。
    这个下旋球，旋力强，速度快，极难接下。
    对付旋球必须要积极主动地给以高质量的回球，好让对手不完全把握进攻节奏。
    总而言之，就是让发球手完全掌控局势。
    “上杉！”
    上杉櫂听到了后藤的大声提醒，但球嘛，对他来说往回拍就完事了。
    很随意地抬起了捏板子的手。
    “嗙”的一声，那颗下旋球理所当然地被拍了回去。
    “很好！”
    贵公子微微一笑，即刻侧动身体，猛地发力反手回击。
    这是全力扣打，他对此非常有信心。
    “这下——”
    正当贵公子以为这颗球上杉接不住时，对方又给他打了回来。
    见到上杉櫂居然防住了，助威小能手后藤立刻喊了起来：
    “喔喔！厉害！”
    贵公子也来了点劲，再度回击过去，同时说：
    “非常不错啊！上杉同学，哈哈哈！值得当我的对手！”
    ......
    十分钟后。
    手捏乒乓球的上杉櫂瞥一眼对面累得气喘如牛的“贵公子”，将板子和球都一并放在桌台上，缓步离开。
    体育馆的气氛瞬间变得嘈杂起来。
    周围已经围观了两个班的人，他们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两个家伙为什么一颗球打能十分钟。
    但总之，期间看得很让人兴奋，让人看到他们接球回击的同时，会猜测一下次回击究竟是谁会先落败。
    上杉櫂坐到体育馆的休息区，拧开水瓶细抿一口凉水。
    “上杉，我突然发现你似乎什么运动都很会啊！”后藤岩胜拍了拍他的肩膀。
    “关于球的，大都会一些。”上杉櫂说。
    上杉又陪后藤闲聊了几句后，北川榊纱走了过来站在面前。
    后藤岩胜在各看了他们两眼之后，自觉离开去找另一边打游戏的坪川。
    北川榊纱坐在上杉櫂的身旁，转头向他问：
    “花火酱为什么会去英国啊？”
    “梦想。”
    作为一直被哥哥保护过度的大小姐，北川榊纱其实没怎么听过这个词：
    “怎么人人都有梦想？有那么重要吗？”
    “人总是要有些目标的。”
    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北川榊纱抱住腿，将脸靠在并拢的膝盖上，“其实我来这个学校主要就是为了找花火酱玩儿的，没想到她居然不在了......”
    “你和她的关系很好吗？”上杉櫂问。
    “当然很好！因为她我都没有生你欺负我的气了。”
    “这是什么事情？”
    “上次在歌舞伎町，你用石头丢了我腿！”北川榊纱使劲指自己的脸，“我差点毁容的！知不知道！”
    上杉櫂稍作回想。
    “在我眼里，那只是一个偷东西的小偷。”
    “那是我自己家的——算了......”
    北川榊纱漂亮的脸突然焉了气，“和花火酱说好的不会再生气了......”
    这让他想起了后苑里谈话的两人。
    以及花丸花火偷偷给她便当吃的样子，那时候花火心情不是很好，她还安慰她来着。
    这说明北川榊纱的本性不坏，只是身份原因多少让她有了点大小姐特质。
    北川榊纱盯着自己的黑色运动鞋，小声鼓囊说：
    “梦想...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喝着水的上杉櫂侧头看她一眼。
    9月3日，星期三下午，上杉櫂背起弓袋来到弓道部。
    “稀客啊，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你了。”部长青佑雅也微笑打趣一声。
    “最近有什么比赛吗？”
    “哦？你感兴趣？”
    “我想找点事情做。”上杉櫂将背上的弓袋取下。
    青佑雅也看着他上弦的动作说：“最近是没有，不过有个百射会你可以试着去参与一下。”
    “百射会？”上杉櫂有些生疏地将弦上在竹弓的末弭。
    “顾名思义，一百次近的射击，目前记录是昭和49年的坂元忠夫，皆中，也就是100次连中。”
    “49年？很早了啊。”
    昭和49年也就是1974年，大几十年前了。
    “近几年的纪录是在99中，46连中。”青佑雅也对上杉櫂说，“怎么样，有兴趣吗？”
    “在东京都内？”
    “就在明治神宫的第二射场。”
    上杉櫂站起来，右手拿起弓握，“那就拜托部长帮忙报名了。”
    “这些都是小事，你有没有考段的想法？”
    “没有，段位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搭弓起箭对上杉櫂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事，各个姿势与射法也已经接近完美。
    洁白修长的弓道袴服下，映射出极具美感的姿势。
    竹弓平举过肩的上杉櫂拉开弓弦，将思绪汇聚于草地外的标靶上。
    梦想...
    花火的梦想......是什么？
    拉弓的弽在绷紧的弦上轻轻颤动。
    上杉櫂从未听她说过自己的梦想，他只知道她非常喜爱画画，很擅长水彩和插画，擅长与风景相呼应的人物构图。
    但喜爱...就是梦想吗？
    她的梦想是什么。
    右手放开，嘹亮的弦音飞贯整个弓道场，那枝旋转的矢箭，疾速飞向标靶。
    中靶的回响与弦音，共同逸散在有些小雨的苍穹下。
    “又下雨了啊。”上杉櫂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长弓。
    “原以为这一个月下来你的技术会下降，看来是我多想了。”杉田漱平放出一箭，同样中靶。
    “礼仪动作还是生疏了些，只有准头没降而已。”
    杉田漱平也没反驳什么，现代弓道已经完全是表演赛，而礼仪更是整个弓道体系比赛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明天会有很多新部员来加入，你要来吗？”
    “看情况吧，没有什么事情我会来的。”
    桜井风子从休息室里端出来几杯热茶，抬头看一眼走下射位的上杉櫂，“总是觉得上杉同学不在状态啊。”
    千岁真依也跟着从休息室里走出来，听清了学姐的话，眨眨眼说：
    “学长不还是这样吗？中靶率同样的高。”
    “嗯~硬要我说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桜井风子右手托住下巴，“但就是感觉，感觉明白吗？真依。”
    千岁真依将热茶一杯杯分给从射位上走下的大家，“感觉是最不靠谱的东西！风子学姐就不要用这个来说明问题了。”
    上杉櫂端起杯把，凝睇杯中荡漾的腾腾热气，对众人问一句：
    “大家觉得梦想重要吗？”
    桜井风子和千岁真依相互对视一眼。
    “看吧，我的感觉有没错。”
    “学长只是在问一个问题而已，并不能证明他不在状态。”千岁真依反驳道，“不过梦想嘛...我到觉得没什么重要的。”
    桜井风子：“梦想怎么会不重要，没有梦想连怎么前进都不知道。”
    “我就没有梦想啊，”千岁真依右手托住茶杯，“要是前路都被规定好了，那才是无趣的选择，况且梦想这个东西是会跟随环境因素改变的。”
    平田政信勉强地笑笑：“我也赞同千岁学妹的那个观点。”
    冷冰冰的绪方浅香在众人的后边插上一句话：“目标是目标，梦想是梦想，梦想能够达成那就不是梦想。”
    部长青佑雅也对上杉櫂问：“上杉同学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上杉櫂摇了摇头，“只是在想一件必须去做的事情的理由。”
    杉田漱平放下茶杯，平缓地说：
    “我觉得，所谓梦想只是在享受追求前进期间的过程，当目的达到了，结果只是在锦上添花。
    “过程中，唯有遇到的人，与期间情感的交互才是们梦想旅途中最珍贵的东西，少了中间的人和事，所达成的梦想到头来不过是一阵空虚罢了。”
    千岁真依一脸好奇地说：“杉田学长说得好深奥啊！”
    杉田漱平则是摇摇头：“没什么深奥的，玩具在橱窗里是它最珍贵的时刻，得到它的过程才是最需要去认真体会的东西。”
    上杉櫂只是看着手中的盏茶，细心体会杉田学长说的这番话。
    ————————————
    晚上，上杉櫂与堂姐一起回了家。
    “现在有个很严重的问题。”上杉汐脱下鞋子，从裙摆探出的修长双腿上，是黑色的过膝长筒袜。
    “什么问题。”
    上杉櫂斜挎着书包，穿上拖鞋后就踩上了地板。
    “小花火走了，下午就没有人给我们做晚饭了。”
    上杉櫂愣了楞，这的确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汐姐不会做饭吗？”
    上杉汐双手抱胸，身体斜靠在墙上，“让我帮厨还可以，但要说做菜做饭，我比你的技术好不到哪里去。”
    “那还是去便利店买便当算了。”
    “谁去？”
    ......
    十秒后。
    上杉汐用自己懒散的宝蓝色眼睛看向自己抬起来的巴掌，“为什么我从来就没有赢过？”
    “这东西也是有秘诀的。”
    “什么秘诀？”
    “秘诀说出来，那能叫秘诀？”
    上杉櫂走向里屋，对还站在玄关处的堂姐招手说，“我要牛肉便当，再加瓶可尔必思，其他随意。”
    上杉汐拿起钥匙，穿上刚刚脱下的鞋后走出了家。
    ......
    上杉櫂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躺在床上，抱起花火的大鲨鲨，将其举起来问：
    “花火的梦想是什么？”
    大鲨鲨：“笨蛋！当然是画画了！”
    “可是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
    大鲨鲨：“没有说过就代表没有吗！你知道的，她每天都会坚持让自己画画。”
    “可我觉得并不是那样，小时候她送过我一副画，画...我记不清了...”
    大鲨鲨：“记不清就不要想了！三年而已，很快就会过去。”
    “三年，很快吗？”
    自言自语的上杉櫂放下鲨鱼，盯着天花板，将手臂横放在闭紧的眼睛上。
    朦胧睡意，渐渐笼罩了模糊的大脑。
    ......
    “櫂哥哥...今天有绘画课，可是花火画的好差，大家都围着花火笑。”
    “他们画的很好吗？”
    “没、没有的...明明大家都和花火画的差不多的.......”
    “那你不画不就是了？”
    “可是...櫂哥哥...那是老师布置的任务......”
    “嗯——这样吧，你每天画一幅画，无论怎么样，都努力去画，当你有一天觉得画出了你心目中最美好的样子，再拿给我看怎么样？”
    “没、没问题......但是櫂哥哥，不会讨厌花火的画吧？”
    上杉櫂对着身旁这个拽住自己衣角的小女孩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说：
    “放心，就算你现在没和我在一个学园读书，我也不会讨厌你的。”
    “那...就这么说定咯...？”
    “嗯。”上杉櫂随口应道。
    “花火...好想和櫂哥哥在一起上学......”
    “会有机会的......”
    “那花火让爸爸把櫂哥哥接过来好不好？”
    “以后再说。”
    小女孩只是用自己的肉手抓紧他的衣服，低埋着头。
    ......
    不知为何突然回想起这幅快要忘却画面的上杉櫂，豁然睁开眼睛。
    “画。”
    他赶紧起床，走出门，跑到杂物间里去找一个尘封许久的箱子。

 第227章 找寻真实的梦想

    （今天没完工，稍等补充字数、修改字句。）
    三楼的杂物间，灰尘扑扑，不时有翻东西的动静响出。
    数个蒙尘的纸箱已经被打开放在了一旁。
    拖把、扫帚、吸尘器、挂烫机、家电维修工具...等都一一堆在这里。
    杂物间上方只有一扇矩形窗户透露下了黯淡的光线，照在翻箱倒柜的人身上。
    因为接近头顶，这里的雨声也大上不少，细细点点充斥着耳旁。
    “咳咳。”
    上杉櫂将面前肉眼可见的灰尘用手扇开，别过头细眯眼睛。
    然后鞠下身子，将写有“櫂”的小箱子从杂物堆里搬了出来。
    借助窗外雨天的微弱光线，他打开了纸箱。
    里面大多是些关于童年回忆的东西，倒不是《魔卡少女樱》、《七龙珠》这些动漫漫画的周边。
    而是小时候的一些课本、父亲买的但他没玩过的剑玉、以及一些他不怎么喜欢看的书。
    七七八八，又以小花火送给他的手工礼物最多。
    用纸叠的红辣椒、鲨鱼、两个手牵手的小人、新年贺词、御祝卡片...等都一一收纳在这个箱子内......
    每一件，都是作为青梅竹马的成长片段。
    看到这些东西，柔弱小女孩那双手捧住小心翼翼递出东西的样子，立即在脑海中映照出来。
    【这是...给...给櫂哥哥的......】
    上杉櫂继续在箱子里翻找着，关于那副画他实在有些记不清了。
    但他知道，那是她第一次交给自己的画。
    他继续寻找着，许多东西都被筛选出来。
    ......
    “居然不在这个箱子。”
    ......
    玄关。
    门锁有了转动的迹象。
    咔嚓一声。
    门外的上杉汐手提塑料袋子，将钥匙揣回衣兜里后，收起布满水珠的雨伞。
    进门，雨伞放入墙边的伞筒里，她穿上拖鞋后进入了屋内。
    站在楼梯口，看向上方的亮光喊道：
    “阿櫂，下来吃便当。”
    “......”
    “......”
    没有回应。
    上杉汐又喊上几声，发现还没动静后，放下装有便当和饮料的塑料袋，走上去。
    “阿櫂。”
    房间里没人。
    “阿櫂？”
    “櫂？”
    上杉汐顺着一个小梯子，看到了从阁楼下来满身灰尘的上杉櫂。
    旋即问道：“阿櫂，你跑杂物间去干什么？”
    “找东西。”
    “没找到？”上杉汐见他两手空空。
    “没有。”
    上杉櫂似乎很着急，将梯子连忙收好后跑到舆洗室洗手。
    “那你还吃不吃晚饭？”上杉汐站在门口问道，头发上还沾有些许雨滴。
    “要，不过得等会儿，麻烦汐姐去把我的那份便当热一下了。”他甩甩用水洗净的手，看向镜中的自己。
    上杉汐很好奇他这副着急样子，“热下便当没问题，但你在找什么？”
    “礼物，”上杉櫂关上了舆洗室的灯，走出来，“花火送给我的一份礼物。”
    “礼物？”
    上杉汐的视线跟随在他的身上，“礼物不是应该专门找一个箱子收起来吗？你怎么会在杂物室里找？”
    礼物为什么会在杂物间。
    听到堂姐这普普通通的语气，上杉櫂顿时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她以前送的礼物自己会在杂物间里找......
    脑海突然再次辉映出小女孩送礼物时的担心的样子。
    小女孩收到自己礼物时如数家珍的样子。
    “......”
    空气再次缄默数秒。
    “是我不对......”
    他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上杉汐看向他有些莫名其妙的背影，只是稍微停滞了一下，便走下楼，到厨房里去热刚刚买的便当。
    ......
    新宿警察署，署长办公室。
    办公桌后的透明落地窗，能看到东京都数幢高楼大厦，雨水遮满了整座东京都。
    坐在真皮靠椅上的花丸裕树正听着属下带来的报告。
    “北川会要去进军地下偶像行业？”
    “警视长，这会不会是他们想借此增加他们需要的人？北川会可是掌控了全国各地的风俗产业。”
    “倒不是不排除这个可能，”花丸裕树沉吟片刻，“这样，你去把铃木叫过来，我有工作要交给他。”
    “铃木警官吗？好，好的，我明白了。”
    “下去吧。”
    “先行告退，警视长。”
    “嗯。”
    花丸裕树从那扇关上的门收回视线，侧头看一眼墙上巨大的樱花警徽，正要思考刚才收到的消息时，电话响了。
    是私人电话。
    他接通了电话。
    【岳父。】
    花丸裕树从椅子上站起，转身走到透明的落地窗前，看向雨天中灰蒙蒙的东京都。
    【这个时间段给我打电话来，是事情想让我帮忙吧？】
    【嗯。】
    【说说吧。】
    花丸裕树的视线投向脚下川流不息的汽车，雨点汇聚在透明玻璃上，向下滑出一条条曲曲折折的浅色水印。
    【我想办理去英国的签证。】
    花丸裕树笑起来，抬起头对电话里说：“这种事情自己去不就行了？你参加比赛应该也有些存款，去办个资产证明拿到签证不是难事。”
    【签证要一个月才能下来，旅游签证也是一样。】
    “这种事情不要找我，找花火小叔去。”
    【......】
    【岳父您...是同意了？】
    “我没什么同不同意的，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花丸裕树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但请记住你的身份，櫂，你现在是她的未婚夫而不是男朋友——摆正你自己的态度，你可是要承托她今后的一生，希望以后的你有扛起这份责任的觉悟。”
    “没有谁是必须围着你转的。”
    “嘟—嘟—嘟”
    花丸裕树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重新揣回裤兜里，凝视玻璃窗外雨中的青梅大街。
    “花火就是什么都太依赖你这小子了啊。”
    ——————————————
    上杉櫂静坐在房间内，放下黯淡变黑的手机。
    在一片杂乱的房间内，转身从床上拿起一张有些发黄的白纸。
    ......
    夏蝉呱噪，阳炎当空。
    “櫂哥哥...给、给你......”
    “给我纸干什么？”
    公园树荫下的上杉櫂放下了手中的书。
    “不...不是纸，这是、这是花火画的画......”小女孩说话怯生生的，好像是在担心什么。
    “画？”
    上杉櫂从小女孩的手里接过白纸，发现她是反着拿给自己的，“说起来好久都没有看到花火画画了。”
    小女孩没有说话，只是低埋头，肉手捏住了小白裙。
    公园里夏日的风很是凉爽，卷拂起头上窸窸窣窣的绿叶。
    上杉櫂将白纸翻了个面。
    ......
    ......
    “你画的？”
    “不、不好看吗？”小女孩努力抬起头来看他。
    上杉櫂浅浅地微笑：“这是画的爸爸吗？倒是......挺可爱的......”
    小女孩又不敢再去看他，盯着自己的鞋子，只是用极其细弱的声音，小声说：
    “这、这是櫂哥哥......”
    “......”
    “......”
    小女孩在他沉默中，感受到了什么，心情有些低落。
    “...没关系的，我很喜欢，如果再努努力多画几天就好了。”上杉櫂将画折叠收了起，笑笑说，“说起来，花火好像去别学园有三个月了吧？”
    “嗯......”
    “还习惯吗？”
    “好一些了......”小女孩还在看向他手中的画，“櫂、櫂哥哥还是把画还给花火吧.....”
    “没关系，我会收下的。”
    “櫂哥哥不讨厌吗？”
    “没关系，小花火再努力就可以。”
    “努力...就可以了吗？”
    上杉櫂重新拿起放下的书：“努力的小花火看起来会稍微可爱一些。”
    “那...花火会加油的......”
    “好，不要放弃。”
    ......
    现在的上杉櫂拿起那副发黄的蜡笔画像，才意识到这是她涂涂改改画了三个月才敢交到自己手里的画像。
    对一个小孩子来说，三个月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上杉櫂现在甚至能想象，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一个人呆在家里，拿出蜡笔用蹩脚的手用心地涂涂改改。
    闷头画了无数张白纸过后，才敢小心交到自己手里。
    而自己那时候回到了家，才忽然意识到三个月前的那个约定。
    那个让小女孩画出自认为最美好的画，再交到自己手里的约定。
    此刻，
    上杉櫂细听窗外敲打门户的雨，抬头看向前不久那张她送给自己的自画像。
    画中的她，笑得美丽而又灿烂，色彩与图景相得益彰，夏日祭典的热闹喧嚣的人群被寥寥几笔彰显得活灵活现。
    她的梦想是什么，上杉櫂不能确定。
    但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在这三年内失去她在身边的感觉。
    视线投向窗外，那是东京上空片片的沉冗乌云。
    这场雨，或许该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
    9月5日，星期五，天气：阵雨。
    在家里正收拾行李的上杉櫂坐在床头，耳朵听着手机另一头后藤岩胜的声音。
    “喂喂，上杉，今天你怎么没来啊？生病了吗？体育课隔壁班那个手下败将想找你再比试一次。”
    “这些天我都不会来学校了。”
    “啊？为什么啊？你也要去留学？”后藤岩胜说。
    “都说了是这些天，放心，要不了多久。”上杉櫂说。
    “哦哦，那你安心去吧，我和坪川会想你的。”
    似乎是没明白，他旋即又补充一句，“你要去哪里？”
    上杉櫂：“英国。”
    后藤岩胜：“英国？你该不会是和花丸同学一起去留学了吧？”
    “我是去喊她回来的。”
    挂断电话后，楼下的门铃声响了，上杉櫂起身走向楼梯。
    打开玄关处的门，是戴着墨镜的小叔花丸佑月。
    他手提伞，着装休闲时尚，满怀笑意递出手中的证件本。
    “小櫂啊，你要怎么谢谢叔？”
    上杉櫂打开证件本看一眼自己的照片，整理好后说：
    “请佑月叔你吃顿烤肉？”
    “烤肉可太寒碜了吧，佑月叔我可是废了不少劲的。”
    “银座？”
    “银座勉勉强强吧。”花丸佑月转头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有机会就会去的，现在主要是年龄还不够。”
    花丸佑月拍拍他的肩，“哈哈，别的不说，叔还是挺喜欢你的，不做作，说话也不拐弯抹角，和我之前接触的那些政客完全不一样。”
    坐在真皮靠椅上的花丸裕树正听着属下带来的报告。
    “北川会要去进军地下偶像行业？”
    “警视长，这会不会是他们想借此增加他们需要的人？北川会可是掌控了全国各地的风俗产业。”
    “倒不是不排除这个可能，”花丸裕树沉吟片刻，“这样，你去把铃木叫过来，我有工作要交给他。”
    “铃木警官吗？好，好的，我明白了。”
    “下去吧。”
    “先行告退，警视长。”
    “嗯。”
    花丸裕树从那扇关上的门收回视线，侧头看一眼墙上巨大的樱花警徽，正要思考刚才收到的消息时，电话响了。
    是私人电话。
    他接通了电话。
    【岳父。】
    花丸裕树从椅子上站起，转身走到透明的落地窗前，看向雨天中灰蒙蒙的东京都。
    【这个时间段给我打电话来，是事情想让我帮忙吧？】
    【嗯。】
    【说说吧。】
    花丸裕树的视线投向脚下川流不息的汽车，雨点汇聚在透明玻璃上，向下滑出一条条曲曲折折的浅色水印。
    【我想办理去英国的签证。】
    花丸裕树笑起来，抬起头对电话里说：“这种事情自己去不就行了？你参加比赛应该也有些存款，去办个资产证明拿到签证不是难事。”
    【签证要一个月才能下来，旅游签证也是一样。】
    “这种事情不要找我，找花火小叔去。”
    【......】
    【岳父您...是同意了？】
    “我没什么同不同意的，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花丸裕树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但请记住你的身份，櫂，你现在是她的未婚夫而不是男朋友——摆正你自己的态度，你可是要承托她今后的一生，希望以后的你有扛起这份责任的觉悟。”
    “没有谁是必须围着你转的。”
    “嘟—嘟—嘟”
    花丸裕树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重新揣回裤兜里，凝视玻璃窗外雨中的青梅大街。
    “花火就是什么都太依赖你这小子了啊。”
    ——————————————
    上杉櫂静坐在房间内，放下黯淡变黑的手机。
    在一片杂乱的房间内，转身从床上拿起一张有些发黄的白纸。
    ......
    夏蝉呱噪，阳炎当空。
    “櫂哥哥...给、给你......”
    “给我纸干什么？”
    公园树荫下的上杉櫂放下了手中的书。
    “不...不是纸，这是、这是花火画的画......”小女孩说话怯生生的，好像是在担心什么。
    “画？”
    上杉櫂从小女孩的手里接过白纸，发现她是反着拿给自己的，“说起来好久都没有看到花火画画了。”
    小女孩没有说话，只是低埋头，肉手捏住了小白裙。
    公园里夏日的风很是凉爽，卷拂起头上窸窸窣窣的绿叶。
    上杉櫂将白纸翻了个面。
    ......
    ......
    “你画的？”
    “不、不好看吗？”小女孩努力抬起头来看他。
    上杉櫂浅浅地微笑：“这是画的爸爸吗？倒是......挺可爱的......”
    小女孩又不敢再去看他，盯着自己的鞋子，只是用极其细弱的声音，小声说：
    “这、这是櫂哥哥......”
    “......”
    “......”
    小女孩在他沉默中，感受到了什么，心情有些低落。
    “...没关系的，我很喜欢，如果再努努力多画几天就好了。”上杉櫂将画折叠收了起，笑笑说，“说起来，花火好像去别学园有三个月了吧？”
    “嗯......”
    “还习惯吗？”
    “好一些了......”小女孩还在看向他手中的画，“櫂、櫂哥哥还是把画还给花火吧.....”
    “没关系，我会收下的。”
    “櫂哥哥不讨厌吗？”
    “没关系，小花火再努力就可以。”
    “努力...就可以了吗？”
    上杉櫂重新拿起放下的书：“努力的小花火看起来会稍微可爱一些。”
    “那...花火会加油的......”
    “好，不要放弃。”
    ......
    现在的上杉櫂拿起那副发黄的蜡笔画像，才意识到这是她涂涂改改画了三个月才敢交到自己手里的画像。
    对一个小孩子来说，三个月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上杉櫂现在甚至能想象，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一个人呆在家里，拿出蜡笔用蹩脚的手用心地涂涂改改。
    闷头画了无数张白纸过后，才敢小心交到自己手里。
    而自己那时候回到了家，才忽然意识到三个月前的那个约定。
    那个让小女孩画出自认为最美好的画，再交到自己手里的约定。
    此刻，
    上杉櫂细听窗外敲打门户的雨，抬头看向前不久那张她送给自己的自画像。
    画中的她，笑得美丽而又灿烂，色彩与图景相得益彰，夏日祭典的热闹喧嚣的人群被寥寥几笔彰显得活灵活现。
    她的梦想是什么，上杉櫂不能确定。
    但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在这三年内失去她在身边的感觉。
    视线投向窗外，那是东京上空片片的沉冗乌云。
    这场雨，或许该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
    9月5日，星期五，天气：阵雨。
    在家里正收拾行李的上杉櫂坐在床头，耳朵听着手机另一头后藤岩胜的声音。
    “喂喂，上杉，今天你怎么没来啊？生病了吗？体育课隔壁班那个手下败将想找你再比试一次。”
    “这些天我都不会来学校了。”
    “啊？为什么啊？你也要去留学？”后藤岩胜说。
    “都说了是这些天，放心，要不了多久。”上杉櫂说。
    “哦哦，那你安心去吧，我和坪川会想你的。”
    似乎是没明白，他旋即又补充一句，“你要去哪里？”
    上杉櫂：“英国。”
    后藤岩胜：“英国？你该不会是和花丸同学一起去留学了吧？”
    “我是去喊她回来的。”
    挂断电话后，楼下的门铃声响了，上杉櫂起身走向楼梯。
    打开玄关处的门，是戴着墨镜的小叔花丸佑月。

 第228章 去伦敦

    （没写完，没改错字，马上补充）
    万米高空。
    硕大无比的飞机穿梭在云层间向下俯冲，经过12小时的航程，准备降落在远在距东京数千公里外的希思罗机场。
    机场的草地、跑道、航站楼，连下方的地勤人员也能看得越来越清晰。
    飞机落地，机舱内灯光随后点亮，座位上方的扩音器舒缓地流出音乐来。
    闭眼休憩上杉櫂睁开眼，抬起手腕上的表盘看一眼时间。
    10:23:56
    再侧头看一眼窗外的停机坪。
    天空黑漆漆的，只有不断闪烁的灯光看起来稍微醒目一些。
    他凝目半晌，等眼睛适应了光线，这才想起手表上那是东京时间，而现在已经到英国伦敦了。
    时间向后调动8小时。
    02:24:46
    飞机停稳，引擎熄灭。
    等待些许时间后，机舱里的人们纷纷解开安全带，各自起身从头顶的柜子里取出背包、手提箱。
    上杉櫂身旁坐的是一位英国女士，他每次看向窗外都会看到她在思考的侧脸。
    像是个有文化的人。
    起身拿下行李时，他也随手帮她把箱子放了下来。
    金发碧眼的女士盯着他的脸，微笑用英语说：
    “谢谢，您很有风度。”
    背上书包的上杉櫂也用英语回道：“没什么。”
    在飞机的广播和乘客们鞋底敲击机舱的声音下，上杉櫂离开了机舱。
    穿过出机桥，来到下方宽阔的地面。
    不远处航站楼的排排灯光如火树银花般璀璨，将漆黑的希思罗机场照得通亮，伦敦夜空也似乎因此渲染上了一层红。
    甚至在等车的时候，微风拂面，上杉櫂也忍不住多吸了几口气。
    倒不是伦敦的空气有多好，而是第一次来到这地方，抱有很大的新鲜感。
    也因飞机内12小时的密闭环境，让他更加怀念敞阔的室外空气。
    他坐上了去候客厅的巴士。
    这是他第一次出国，周围大多都是金发碧眼、胡渣满面的外国人。
    而且充斥满了香水的味道。
    相比于女性，着装得体的男性身上香味会更加浓郁一些。
    下巴士找到行李后，上杉櫂在里面扫一眼外边等待亲属下飞机的人群，埋头继续向走去。
    或许是有那么点点期望吧。
    但自己来英国这件事又没有告诉她，本就不可能等来她的接机。
    上杉櫂拖着行李，走到机场内的一家充满异域装饰的烤面包店。
    “一个牛角杏仁面包，谢谢。”
    付了3磅后，他将行李放在身旁，手里拿着用牛皮纸裹的面包，坐在机场内的椅子上吃了起来。
    上杉櫂翻动手机，正思考今晚要去哪个酒店休息，当抬头的那一刹那，恍然间瞥视到了对面的一个黄色的小圆帽。
    视线下移那张酣睡中的可爱脸蛋，上杉櫂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被电了一下。
    一双双高跟鞋皮鞋敲响机场光亮的地面，那些匆忙的脚步、行李滑轮的声音与机场广播混搭一起，回彻在耳畔。
    半个月没有再见的她，就这么悄悄地睡在对面椅子上。
    上杉櫂拉拽着行李，坐在了她的身边。
    没有打扰她的睡眠，而是仔细端详她的衣着和脸蛋。
    别着白花的小圆帽下，温润脸蛋亦如既往的泛出嫩粉，闭上的眼睛与她的呼吸一样，都是平缓的。
    白色连衣裙，点缀得她如同四月春季里白云下连绵成片的樱花雨，仅仅看上那么一眼，便令人心生柔软。
    有时候，无声便是最好的话语。
    上杉櫂只是坐在她的身旁，闻着她身上蔓延而来的淡淡百合花香，吃着手上的牛角杏仁面包。
    人来人往的繁忙机场，唯有她在身旁的甜美睡颜，才能温暖躲藏在内心里的片刻孤独。
    ......
    眼睛稍稍动了动，睡意渐退的花丸花火睁开眼，在一片渐明亮的模糊中，她发现自己靠在一个人的肩上。
    感觉很熟悉，很怀念，很可靠。
    这种感觉使得她甚至没有扭头去看他的样子，仍靠在他的肩上轻声喊道：
    “櫂君......”
    “......”
    “想我了吗？”
    “嗯......”
    “我不是会说那种肉麻话的人，但我也必须承认，你离开的这些时间里，我是想你的。”
    上杉櫂没敢再去看她的脸。
    “花火是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的。”
    “佑月叔叔告诉我的。”花丸花火在听到他要来，刚过中午就跑到机场等待，“櫂君...是来看花火的吗？”
    上杉櫂沉默一阵，然后说道：“虽然听起来很无礼，但我来...是想叫你回去的......”
    ......
    ......
    随后，他转头看到了少女不敢与自己对视的躲闪眼眸：
    “对不起櫂君，花火还不能回去。”
    嗡...嗡......
    手机突然响起。
    但上杉櫂只是坐在原位，没有任何动作。
    ——————————
    深夜5:12
    英国伦敦白城区，经小叔佑月介绍，上杉櫂临时住进了一家别墅公寓。
    多重人字形木质的坡屋顶、红砖砌墙，推开卧室的窗户便能看见三条步行街交汇口的喷泉。
    内部装饰倒是更加现代化一些，不过卧室和客厅各留有一座老式烧壁炉。
    因为到这儿的时间过晚，翌日过了午饭时间，他才从一张席梦思羽绒床上醒来。
    相比于东京，伦敦要冷得多。
    他在那边还在穿短衣短袖，到这边就必须披上一件外套御寒。
    所幸太阳是明媚的，上杉櫂穿上衣物，双手撑在窗边，感受阳光拂面的温暖。
    哥特式建筑分部在道路两旁，三条步行街交汇的中间有很多人在散步休闲，吹萨克斯的帅小伙，咖啡店外有说有笑的美丽姑娘，推着婴儿车散步的英国女性。
    上杉櫂也是第一次有机会欣赏这般异域风光，难得惬意。
    不过他也知道，这片算是富人区，从机场离开坐计程车的时候，他可看到不少露宿街头，喝得伶仃大醉的流浪汉。
    无论如何总是要回归现实的，上杉櫂现在要想的是如何说服花火回去。
    他盯着街道中间那股喷泉，渐渐出了神。
    “叮—咚—”
    上杉櫂缓过神来，明白这是自家的门铃响了，走下楼去不急不慢地拉开木门。
    门外站的是一位白发苍苍，戴有金边防滑链眼镜的英国老太太。
    她手里提着盖有白布的一筐面包。
    “上杉先生，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吃午餐吧？”
    上杉櫂有些疑惑，因为他并不认识这位老婆婆，用英语说道：
    “这是...？”
    “命运的指引。”
    老太太微笑说了一句谚语，然后继续道：“花丸先生曾在这里居住过，我也是这里的房东，上杉先生可以称呼我的名字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夫人。”上杉櫂礼貌喊了一句。
    玛格丽特夫人微笑提提手中的篮筐：“好孩子，先让我进去吧，花生酱等会凉了可就不会那么可口了。”
    “请进。”
    玛格丽特夫人站在客厅里的方形餐桌旁，将里面的面包、鸡蛋、牛奶、果酱花生酱等一起拿了出来。
    客厅这里透光良好，能够享受清晨到正午时分的大半阳光。
    上杉櫂从一旁厨房的悬柜上取出两副盘子和刀叉，放在桌上。
    “这是早餐，但来了几次上杉先生貌似都在睡觉，我也不好进门打扰，但做了这么多一下子浪费实在是可惜，所以就只能麻烦上杉先生陪我一起吃这迟来的早餐。”
    “玛格丽特夫人没有吃早餐吗？”
    “上杉先生毕竟是第一次来这里，我也要为我的疏忽道歉。”
    “疏忽？”
    上杉櫂昨晚上很晚才到的这间屋子，尽管睡意冲晕了脑袋，但他还是知道这里是有人细心打扫过的，连床也是铺得整整齐齐。
    他放完行礼倒头就睡。
    玛格丽特太太捋了下身上的浅色风衣，坐在雕满花边的椅子上。
    她一边拿起面包抹上果酱，一边微笑说：
    “我知道上杉先生可能很晚才到伦敦，不会起得这么早，但我还是提早烤好了面包，多次来回。”
    玛格丽特夫人将抹好果酱的面包放在上杉櫂面前的盘子里，然后回身笑了笑说：
    “希望上杉先生不会嫌弃，年轻时候我可总是被孩子们打趣：‘就像玛格丽特烤小姐的面包一样糟糕！’”
    似乎是回忆到了过去，玛格丽特夫人金色眼镜下的笑容更开了些。
    上杉櫂倒是没看出盘子里的面包有什么“糟糕”二字，一口咬下去也是那种面包松软芳香的感觉。
    和一般工业线产出的袋装面包比，简直是在天上。
    “很好吃。”
    玛格丽特夫人也笑着点点头：“非常高兴上杉先生能喜欢。”
    这栋公寓看起来装修精致，靠背椅与实木桌也价格不菲，玛格丽特太太拥有这种房子，应该还不止一套，想来也是比较有钱的富家太太。
    但似乎没那么多富人架子，对自己这个房客也要好很多。
    或许这就是西方文化的不同之一吧，房东甚至会与租客一起吃早餐。
    ——虽说他上杉并没有付钱。
    他试图搭话问道：
    “玛格丽特夫人，您刚才说的花丸先生，指的是花丸佑月吗？”
    “是的，花丸先生和她的姐姐在我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很有爱的年轻人。”
    小叔的姐姐就是花丸叶月，也就是花火的姑姑。
    貌似她的女儿也和花火一起在这里留学。
    玛格丽特夫人用纸巾轻拭嘴边：“上杉先生来这里，是想把花丸小姐接回东京去吧？嗯，佑月告诉我的。”
    “是的。”
    “您对她说了目的吗？”玛格丽特夫人看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与之前她在花丸花火手上见到的戒指一样。
    “她...貌似不愿跟我回去。”
    “她拒绝了你？”玛格丽特夫人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说，“在她来我这边住的时候，我都能经常看到她在想念你，我明白的，一个女孩儿思念的样子。”
    “或许...她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吧。”
    直到享用完这顿本是早餐的午餐，上杉櫂都在想被拒绝的缘由是什么。
    难道是自己说的太快了？
    刚下飞机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让正在努力适应这里环境的花丸花火突然间接受不了？
    花火就住在对面的那条街上，在与玛格丽特夫人的对话中得知了她的堂妹也一起住在那里。
    那里也是夫人的房子。

 第229章 在伦敦的日常

    二楼，午后阳光细洒进房间。
    书桌上的绿植盆栽反射出通透的光，墙上的几幅画作显得明亮而又清晰。
    大多都是水彩风景画，那片四周长满红枫的湖泊也在其中。
    与过来时想的那样，这个时间点的花丸花火还在睡懒觉。
    白白嫩嫩的脚丫子探出床尾，暴露在窗户照下的光柱里。
    棉被被她紧紧抱住，头发少许凌乱，唯有可爱的脸蛋依旧是淡淡的嫩红。
    上杉櫂走过去，戳了戳她的脸。
    “唔——”少女发出了些许嘤咛。
    又戳了戳。
    花丸花火在床上转动身子，声音做梦似地悄然细语：“悠希酱...不要闹，花火还要...还要在睡一会儿......”
    上杉櫂看到她的样子，不禁笑了笑。
    虽说自己还没办法让她回去，但至少能再次这么近地看到她懒懒的睡相了。
    看到花丸花火软软糯糯的唇，他甚至忍不住俯上身去轻点一下。
    少女的鼻息很近，很舒缓。带有甜甜的味道。
    她的糯唇，那份流溢于唇齿间的少女香味不禁让人想要抱住她，再多亲一会儿。
    动作越发亲昵，喉咙正下方的心也紧随加速悸动。
    人总是贪恋的，当嘴唇再次触碰到睡梦中的少女时，这份绵延至内心深处的情丝使得他再也难以舍弃分开。
    睡梦中的花丸花火感受到嘴唇闷闷地，像是被堵住，蹙了蹙眉。
    当她睁开眼发现某个家伙在趁自己睡觉偷偷亲自己的时候，慌慌张张地用两只小手推在他的胸口。
    “櫂、櫂君！！”
    花丸花火扭过头将他推开之后，等待些许时间后，又用那明润的眼眸望着他。
    “花火你知道吗，爱是会消失的。”
    “櫂君...？”
    “有没有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最开始谈恋爱的那种感觉了。”
    花丸花火坐在床上，有些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以为他是在生自己的气。
    “对不起，是花火...变得很讨厌了吗？”
    上杉櫂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花丸花火心慌慌的，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小手攥紧了盖住腿的棉被，以为他是真的在生自己的气。
    “对...对不起，花火暂时还不能回去......”
    “原因呢？”
    “因为、因为花火答应了老师...要去参加比赛。”
    “不是不想跟我回去...？”
    “...不、不是的......”
    “我喜欢你。”
    花丸花火呆呆地看着他，脸颊发红。
    “櫂君...不讨厌花火吗？”
    “恋爱之间的味道或许是淡了，但对于相识了十二年的我们，平静生活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上杉櫂牵起她带有戒指的小手，凝视着她缤紫色的眼眸，轻声说道：
    “或许在很多年前，花火就已经是妻子了。”
    九月二十二日，星期一，天气晴。
    “櫂！一杯加冰拿铁！”
    “两杯蓝山咖啡！”
    “一杯爱尔兰！”
    相比于老板娘火急火燎的喊话声，上杉櫂倒是不急不忙地磨起了咖啡豆子。
    不是他有多厉害，而是作为一个新手一切还是稳重了来。
    注水、过滤、闷蒸，他用有些生涩的手法调制了一杯爱尔兰咖啡。
    “很不错啊，才上手两周居然都能调制爱尔兰了。”抱着英短猫的咖啡师在一旁观察他的手法。
    “也要感谢布莱斯先生的给的机会才是。”为咖啡表面挂上奶泡，上杉櫂将杯子放在托盘上，让服务员端了下去。
    爱尔兰咖啡其实是一种鸡尾酒，用的是爱尔兰威士忌酒作为基底，加以砂糖、奶油、浓咖调制。
    难点就在于用火烤杯，火可以帮助酒内的砂糖融化，帮助酒精挥发散发出酒香。
    是否拥有醇香清爽的香气就是判断一杯爱尔兰咖啡合格的重要标准。
    上杉櫂将没用完的威士忌封装好，重新放回后边的悬柜上。
    名为布莱斯的先生穿着西式马甲，白衬衫的领口系了一条黑色领结，他抓挠怀里英短蓝猫懒洋洋的脑袋，说道：
    “在我看来，櫂是非常有天赋的人，已经有好几名常客经常指明要你冲泡。”
    上杉櫂谦虚一句，收拾刚才冲泡过咖啡的器具。
    布莱斯好奇地问：“櫂，你打算在这里工作多久？”
    “不久后应该就会回去。”
    似乎是对他很快要离开这件事抱有遗憾，布莱斯叹口气说：
    “唉，我让店主每个月给你4500磅一个月怎么样？以后你就可以留在这里工作了。”
    4500磅，这已经超越了96%的英国人月收入，换算成rmb有4万左右。
    “感谢先生的厚爱，但我来伦敦也只是为了找她回家。”
    布莱斯点点头：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甚至相信你能很快超越我的技术，去参加wcsc（世界咖啡大赛）。”
    上杉櫂在这家soho咖啡店工作已经有两周了，其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布莱斯先生这位首席咖啡师在带领他学习。
    冲泡咖啡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需要的就是一颗耐心和稳固的手。
    刚刚到这儿的时候，还是玛格丽特夫人帮忙介绍的临时工作。
    soho咖啡店地段不错，环境装修清新，来这偶尔喝杯咖啡的顾客不多也不少。
    至少上杉在这呆了一段时间，都是有活干的。
    等最后一名顾客走出了门，难得清闲下来的店主安娜女士双手撑在吧台前，对上杉櫂问：
    “櫂，让你的未婚妻来我们这里做甜点怎么样？”
    安娜·娜塔莉娅·费歇尔是soho咖啡店的店主，35岁，爱好就是钱和咖啡，喜欢给自己的头发扎上辫子。
    上杉櫂知道老板娘是在打什么算盘。
    花火没课的时候会来这里帮忙制作甜点，而很多老顾客们也很喜欢她的甜点。
    老板娘无非就是想多招揽一些客人，好让自己钱多多。
    “她还有课要上。”
    “那可真是遗憾，”安娜老板娘说，“她是在哪里上学呢？”
    “皇家艺术学院。”上杉櫂说。
    安娜老板娘看他的眼神顿时奇怪起来。
    上杉櫂看出了她的表情：
    “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但那可都是富人去读的学校。”

 第230章 梦寐以求的梦想，是什么？

    伦敦的生活很悠闲，至少现在如此。
    叮铃~
    门铃声。
    “欢迎光临。”soho咖啡店里的上杉櫂放下手机，抬起头。
    进门的是两位少女，她们手提装画的黑色圆筒，背着画包。
    一位白裙，一位浅绿裙。
    白裙少女的背包上有个蓝色的鲨鱼挂饰在摇晃着。
    她们关上门后，坐在上杉櫂身前的吧台上。
    “上杉，我要杯蓝山。”
    “嗯，一杯蓝山，”上杉櫂记下，然后转头对白裙少女问道，“花火要喝什么？”
    花丸花火在面前价目表上认真看了一圈，犹豫好一会儿后才抬头说：
    “冰拿铁吧。”
    花丸悠希虽然是妹妹，但身高其实比花火还要高一些：
    “上杉，今天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店里吗？”
    上杉櫂用研磨机将咖啡豆磨好，然后拿出滤纸，放在成锥形的透明杯子上：
    “店长采购咖啡豆去了，布莱斯先生今日休息。”
    因为没有外人，几人都是用的日语交流。
    “以前我记得布莱斯先生不怎么会休息啊。”
    花丸悠希脑海里浮现出抱住英短蓝猫的那位先生，“是不是上杉你来这儿帮忙后，布莱斯先生他就开始偷懒了？就和他的猫一样。”
    “或许吧，但咖啡店也不是天天有生意。”
    上杉櫂用94度的开水去浇注研磨好的咖啡粉，“能在工作日偷闲出来喝咖啡的可没几人。”
    说起那个首席咖啡师，花丸花火却一直想着他怀里的那只猫：
    “花火觉得布莱斯先生的猫很可爱。”
    花丸悠希很是赞同，连连点头：“这个没错，那只蓝短又圆又胖，还懒懒散散的，超可爱！”
    猫，是女孩子都会喜欢的生物。
    相对于猫主子，上杉櫂更喜欢狗一些。
    聊完猫，他又听着她们在面前闲聊今天的画技与艺术概念。
    这些他不懂，但他很快就将两杯咖啡调制好，递在两位少女的面前。
    “来尝一尝有没有进步。”
    充盈着咖啡香味的气氲，扑鼻而入。
    花丸悠希嗅了一下后，像模像样地抬起手中的杯子，细抿一口：
    “嗯~~好喝，但没感觉出来。”
    “花火觉得很不错呀......”
    花丸悠希看一眼她杯中的拉花，好奇地说：“唉，怎么感觉花火你咖啡里的奶泡要多一些？”
    上杉櫂插一嘴：“你是蓝山，她是摩卡。”
    花丸花火杯子中的奶味确实要比一般的摩卡更重一些。
    “蓝山怎么了嘛，你这是歧视蓝山，蓝山咖啡里也要加巧克力和牛奶！”花丸悠希顿时觉得手里的咖啡不香了。
    经过这几个周的相处，上杉櫂知道花火的这位妹妹很喜欢吃甜食。
    但既然喜欢甜一点的，为什么还要点蓝山？
    或许是为了体验不同。
    上杉櫂自问自答。
    “对了上杉，”花丸悠希抬起自己戴有蝴蝶发卡的脑袋说，“我和花火最近开通了推特和pixiv账号，有画作可以看，可以来关注一下哟。”
    “可以。”这些都是小事情，上杉櫂随口应承下来。
    “你们的那个比赛什么时候开始？”他其实更关心这个。
    花丸悠希答非所问，而是反问一声：“你真的要带花火离开吗？”
    咖啡店内放着舒缓的音乐，田园风格的装饰让这里看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上杉櫂站在吧台里，看一眼默默喝摩卡咖啡的花丸花火：
    “嗯。”
    花丸悠希有点不想要花火离开，因为这异国他乡的，有一个伴非常重要。
    她望向他问：“姐姐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明明你都同意了她来这里留学，但半个月后又为什么突然跑来这里要她回去了？”
    “她在这里什么都安顿好了，也开始努力的适应，你就这么突然跑来打断她的将来，我认为这是极不负责的——事先声明我这是阐述自己的观点啊。”
    上杉櫂没有回答她，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确是不利于花火今后的学习成长。
    但是每每一个人躺在自己那张床上，抱着她喜欢的那条鲨鲨，就会回想起她那还有些许稚气的灿烂笑颜。
    松山市那天去花火大会时，在小船是相拥而坐、互相喂食的画面更是让心胸萌动。
    渐渐的，就想要去追随她一直以来都不急不忙的均匀步伐。
    想跟在她的身边，看见她去上学的影子。
    以前是她追自己，现在是自己追她去。
    “没、没关系的，”花丸花火抬起小脸说道，“花火也很想和櫂君在一块儿，回东京也完全可以。”
    花丸悠希：“可是姐姐你不是告诉我，画画是你的梦想吗？老师可是学院里的教授，现代很有名的画家，一定是有助于你的梦想！”
    “......”
    花丸花火也像上杉櫂那样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他默默清洗咖啡用具的样子。
    她回想到了以前那个不怎么样、喜欢哭的小女孩。
    ——花丸花火小时候每次哭泣都会招致很多同学的反感，只有上杉櫂不会对她爱哭的情绪有什么厌烦的情绪，还会亲切地为她酱书中的故事听。
    甚至连她认识的字，有一半都是他教的。
    很多时候看到自己手中的笔写出那些字的时候，都会回忆到他在身后，握住自己小手时的样子。
    花丸悠希有些担心地看着愣愣的她，砰砰她的肩膀：“姐姐，没事吧？”
    “没、没事。”
    花丸花火回过神来，但仍旧想着他的事情，以及那一次次送给自己的那些礼物。
    不知道...自己送给他的礼物和画...他有没有保存下来......
    ——————————
    九月二十六号，星期五。
    上杉櫂依旧在soho咖啡店里调制咖啡，他知道花火是愿意和自己回去的。
    但似乎有许多事情，他与她都没有想明白。
    在花火参加比赛之前，先就在这里暂时住下吧。
    布莱斯先生似乎对他的技术很放心了，来店里的时间都少了许多，并称赞他是非常有天分的人。
    虽说有很多顾客喜欢他，但上杉对自己的技术倒是感觉一般。
    而布莱斯先生好像真的因为他的存在，有了更多的时间向安娜老板娘请假休息。
    叮铃声响起。
    走进来一位年轻的男性白领。
    正当上杉櫂在拿出册本招待顾客点咖啡时，外面突然响起了非常嘈杂的动静，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
    显然是在往这个方向靠近。
    “这是...怎么了？”
    上杉櫂向外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并同时用英语面前点咖啡的顾客问道。
    “示威游行，每年都会来。”
    穿西装的英国白领似乎对此见怪不怪，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第231章 周六、公园

    （后面会再添加几百字，可以先不着急看）
    ————————
    ......
    “櫂君，花火其实是想回去的，但是已经答应老师了......”
    “櫂君...三年了...不知道你过得还好不好......”
    “櫂君，櫂君，櫂君......”
    “櫂君...花火还在这里...不要忘了花火好吗？”
    上杉櫂从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睛。
    漆黑深邃的氤氲隔断了记忆，像是丝线在拉扯大脑，有种难以言说的沉闷。
    心在加速跳动，映入眼帘的，是别墅卧室里的西式天花板。
    一段段莫名其妙的画面在脑海中回响，模糊而又迷离。
    他从床上坐起来，看一眼窗外黑夜里的月辉，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上杉櫂捂住砰砰跳动的心口，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天空淅淅沥沥的小雨跌落在光滑的大理石上。
    那里是神越高中的大门。
    花丸花火浑身湿漉漉地冲了进来，雨水流落在她的发间，浸润了那洁白的裙子。
    她红着眼，低埋下头，用如同往常那样弱气的声音哭着说不要抛弃她，她一直都在等着，会永远遵守两人之间的约定，会永远陪伴櫂君。
    上杉櫂十分心疼她这副伤心的样子，但不知为何梦里的自己看着她哭泣的身影，不知为何还是转身离去了。
    走到很远很远，即便是夹杂着雨声，也还能听见她不断在重复地说着：“花火...就只有櫂君......”
    莫名其妙的梦。
    将这些记忆抛之脑后，上杉櫂掀开被子，起身去对面电视的桌子旁倒了一杯水。
    他端着水杯，一屁股坐回到床上。
    杯中的水在摇晃，在月辉下逸散出光。
    即便很想忘却，那花火那副浑身都湿透了的伤心模样让他不能不在意。
    他快速回顾自己的这一生，没什么特别，也没什么出奇。
    平平淡淡的时光，她的陪伴占据了这段人生的大半时间。
    如果自己没有来到伦敦，而是选择留在东京等待三年。
    这其中的变数是否会使得两人分开，重逢之后自己也难以再拾起这份感情。
    或许是被那场乱糟糟的示威游行给影响了，上杉櫂现在总是觉得花火的身边会有危险。
    如果自己不在她的身边，遭遇了危险怎么办。
    只能远在东京听着伦敦警察传来的噩耗吗？
    清凉的水，缓缓流入进心脾，上杉櫂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后，拿起书，拿出夹在书里那张泛黄的画。
    这是花火送给他的第一张画。
    画中是他，背景歪歪斜斜的，但从那爬满藤蔓的墙壁能看得出那是他家的房子。
    上杉櫂现在明白。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个站在妈妈身旁，怯生生小女孩的模样令上杉櫂记忆犹新。
    如果她不在身边了，又该向着什么目标去努力？
    或许真正需要对方的，是自己。
    重新将画夹回书中后，上杉櫂重新躺回床上，睁着眼去思考爱情是什么的问题。
    .......
    翌日清晨，也就是九月二十七日，星期六的上午。
    花丸花火穿着碎花边的白裙，两只小手轻轻推动还床上睡觉上杉櫂，并小声地喊着：
    “櫂君、櫂君、櫂君......”
    还在睡梦中的上杉櫂有了知觉，突然，条件反射般地使劲握住她推自己的细小胳膊。
    那份力道令花丸花火有些吃痛，表情也变得难受起来，想要挣脱他的手：
    “櫂、櫂君......”
    蹙了蹙眉，清晨明媚的阳光让上杉櫂很快就意识到这里不是梦，赶紧松开了手。
    在眼睛努力适应了强光后，他发现花火白皙的手臂上都被他捏出了红印。
    “对不起。”
    “没、没关系的，”花丸花火右手捂住左手小臂上发痛的红印，然后问道，“櫂君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吗？刚才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
    上杉櫂不想让她担心。
    “没事，就是昨天晚上为了尝试一下新学的咖啡，喝多了有些失眠而已。”
    他轻轻触碰花丸花火被自己捏疼了的胳膊，抬头问道：
    “很疼吧？”
    花丸花火听出来他关心，“没、没事。”
    窗户是敞开的，穿过绿植打落进来的阳光，令少女的小脸粉嫩娇羞。
    上杉櫂牵起她漂亮的小手，俯下头，在手背上用嘴唇轻点了下。
    “櫂君......”
    “真的...愿意跟我回去吗？”
    “嗯......”
    “可是就这么回去了，花火你的梦想怎么办？你小时候受过太多欺负了，我、想看到你的成长，想看到你被很多人喜欢，也想看到你拥有自己的东西。”
    花丸花火只是坐在床头看着他，柔软自卑的内心，让她的声音也是弱弱的：
    “櫂君...花火来到这里的时间很短，但花火也认识了很多人，玛格丽特夫人、安娜小姐、布莱斯先生、老师和同学们...
    “他们都很好，也都会照顾花火，玛格丽特夫人每天都会烤一些面包拿过来，会制作果酱，会教花火做英国料理，大家的生活都很温馨。
    “明明是很美好的日子，但花火总是觉得心里缺了一块很大很大的地方。”
    花丸花火闪动的眼眸看着他，慢慢地咬字说：
    “櫂君能来这里...就是花火最开心的事情。”
    ————————
    “人总是善变的，对爱的事物经历过一段时间后便没有了爱。”早餐的小桌上，花丸悠希似乎是在对昨晚她看的电视剧作出总结。
    “你似乎还没有谈过恋爱吧？”上杉櫂吃一口吐司培根，向坐在对面的花丸悠希问道。
    “没有谈过恋爱才能明白恋爱的美好，那种憧憬、那种渴望、那种难以触及的美感。”花丸悠希手捏刀叉，仰头幻想。
    其实她只比花火小2个月，花丸花火10月10日出生，她是8月9日。
    不过想到这儿的上杉櫂才想起来，两周后就是她的生日了。
    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欸，花火，你最开始学画画的原因是什么？”
    花丸悠希突然很好奇地问，“我先说说我，起初就是无聊，但后来画着画着就发现，能用自己的笔将美好的事物记录下来，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花丸悠希是那种很喜欢漂亮事物的少女，喜欢粉红，喜欢甜食，喜欢抱着漫画偷偷幻想里面男主角的亲吻，然后脸蛋一红，裹着被子在床上来回翻滚。
    “我吗？”
    花丸花火用叉子戳着被煎熟的培根，“最开始花火画画很差，只会画圆圈和火柴人，一直被人嘲笑说画得很丑。”
    “不是吧！？”花丸悠希一直觉得姐姐画画的技术要比自己好得多，她们的老师也经常称赞她基础很好，色彩的交接甚至能让人感觉焕然一新。
    要知道那可是英国皇家艺术学院的教授。
    “嗯。”花丸花火轻轻点头。
    “那为什么现在能这么厉害了？我觉得我很难赶上姐姐你啊，无论是水彩还是插画。”
    “应该是坚持的缘故吧...主要也有人一直在鼓励花火，”
    花丸花火偷偷看一眼坐在对面的上杉櫂，发现他也向自己看来，慌慌张张地低下头。
    花丸悠希没有发现她眼神的小动作，而是吃一口煎蛋后，边咀嚼边说：
    “真羡慕你有那么要好的朋友，想我...呜，她们只会嘲笑我画的漫画主角没有膝盖。”
    因为在吃东西，说话什么的都断断续续。
    “你画过漫画？”上杉櫂抬眼问一句。
    “那是当然的，”花丸悠希对此没什么不好意思，“作为一名少女，对美好的恋爱都有过青春的憧憬，而我就是要把那片美好给画出来，可惜那群不会欣赏的家伙就只会关注我画的主角有没有膝盖。”
    说完，她还鼓起了脸，然后又用叉子把剩下的煎蛋放进了嘴里，气呼呼地咬了起来。
    “对了，上杉今天你要去咖啡店工作吗？”
    “今天布莱斯先生值班，说是让我休息一天。”
    花丸悠希用叉子叉起面包吐司，举起来摇了摇说：“总觉得现在soho咖啡店离不开你了啊，每天都那么忙。”
    上杉櫂：“还好，顾客也不是很多。”
    花丸悠希搂住一旁正在用纸巾擦嘴的花丸花火，两位年龄相近的少女就将脸贴在了一起。
    “今天我和姐姐要出去写生，你要不来啊？”
    ————————
    有人说，英国除了伦敦都是村。
    但其实伦敦是英国所有城市里占地面积最小的一个，是最小的城市。
    不过伦敦也是英国人口最多的市区，也可以说是最大的城市。
    海德公园，英国最知名、最大的皇家公园，位于白金汉宫的西侧，与其仅一墙相隔。
    在中间被九曲湖分为海德公园和肯辛顿花园两部分。
    迎着周六的阳光，从门口进去就能看到很多停在右侧的老式自行车。
    作为伦敦这座百年城市有名的景点，能看到有很多人在草坪上躺着休憩，可以感受到这喧嚣城市中休闲的一面。
    身旁穿行过充满休闲气息的人群，他们无论男女大多戴着墨镜，本就是金色的发丝，被阳光照耀得更加柔软。
    上杉櫂身旁跟着两位背有画板画筒的少女，她们似乎是在交谈什么，时不时都会笑一笑。
    “你们要不要吃冰淇淋？”他指了指前面停在树荫下的小车问。
    “哦？你请客吗？”花丸悠希眉眼弯出弧度，微笑道。
    “我请客。”上杉櫂说。
    “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我先过去排队！”花丸悠希往小车前面聊天的人群探了探脑袋，将手中的画筒递交给上杉后，就急忙跑了过去。
    花丸花火迈着均匀空灵的步伐，乖巧站在上杉櫂身边，对他小声说：
    “......又让櫂君破费了。”
    上杉櫂从过去排队的花丸悠希身上收回目光，转身对花丸花火微笑说：
    “现在我在soho咖啡店工作也是有3000磅一个月的，这点小钱完全没有关系。”
    “对了，花火你现在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櫂君问这个做什么？”花丸花火两只小手在裙摆前提住画筒，可爱地稍稍歪头。
    身后映照着公园的绿荫，明媚的阳光下，那张小脸上显现出少女的清纯与美好。

 第232章 花火的梦想是什么？

    九曲湖面静如蓝镜，微风荡漾之时掀起阳光下的片片潋滟。
    上杉櫂席地坐在岸边的绿坪上，头顶繁树，眺望游荡在湖面上一群的白天鹅。
    景色是不错，但这里位处于英国伦敦，距离东京还是太远了一些。
    并不是他有多喜爱东京这个地方，而是父母都在那里，或许是早已生活惯了。
    “花火。”
    坐在湖边上写生的少女转身看向他。
    “我没来这里的话，你会一直在这儿留学吗？”
    “会的，”花丸花火答道，“但暑假的时候也一定会回去看看。”
    上杉櫂觉得前段事情对她的影响已经消退了，至少现在她没有之前那般敏感的心理。
    “其实我挺想来英国一起陪你的读书的。”
    用画笔在画板上勾勒出湖面的花丸花火却摇了摇头，“櫂君为花火做的事情有已经足够多了。”
    “在我看来还不够。”
    在花火旁边写生的花丸悠希偷偷瞅一眼聊天的两人，对于情侣之间的谈话她一向都是非常感兴趣的。
    但这两个人貌似在聊什么不甜蜜的话题，脸上没有带上笑容。
    为什么，既然都是周六了，情侣不就应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吗？
    花丸悠希有点不明白这个姐夫，明明都已经跑到伦敦来追姐姐了，却还是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
    九月二十九日，离全年的结束还有93天，离花火的生日还有11天。
    “嗯——今天的咖啡偏涩了一些。”布莱斯先生品味一口上杉櫂冲泡的咖啡说，他那只肥圆胖的英短蓝猫正趴在吧台上休憩着。
    有点招财猫的味道。
    “是烘焙的问题吗？”上杉櫂问道。
    “不，并不是，”布莱斯先生放下杯子答道，“虽然被很多人不赞同，但我觉得人的心对咖啡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
    “我想问问你来伦敦的理由是什么？”
    “布莱斯先生是知道的，想寻回未婚妻。”
    布莱斯笑了笑，“爱情当然是值得称赞！但我觉得你和花火小姐最近可没有什么恋爱的味道。”
    “是吗？”
    “当然！”布莱斯重新抱起吧台上的蓝猫，“要知道爱情是会让对方笑的，但即便是花火小姐每天下课都会来到这里喝上一杯咖啡，你也很少对她微笑。”
    上杉櫂遵循布莱斯先生的话，回忆这几周的状况。
    的确，在咖啡店里他几乎没对她笑过。
    只是在在她点咖啡的时候为她多添一些牛奶，多添一点她喜欢的东西。
    “布莱斯先生，您认为爱情是什么？”
    “生活与浪漫！”
    身穿西式小礼服的上杉櫂看着他，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布莱斯捋顺着soho咖啡店招财猫的脑袋：“但生活却又不是浪漫的，它有很多病痛，有很多烦恼，你们国家有个人说过‘丑陋就是生活本身’，正是因为对生活不满才会去追求浪漫，才会去追求舒适。
    “浪漫又总是会回归到生活，归于平静，就像安娜开的这家咖啡店一样，她起初是为了理想而热爱咖啡，因丈夫双腿残疾又不得不热爱金钱。”
    布莱斯回顾一眼这座满是田园风格的soho咖啡店。
    “迫于生活用自己咖啡店挣的钱去照顾双腿不便的丈夫，不离不弃，这是生活的残酷，但很奇怪是不是，这本身又是一件十分浪漫的事情。”
    上杉櫂不知道安娜老板娘还有这样的经历，只以为她是个很喜欢钱的英国人。
    “布莱斯先生的意思是，要在生活里去寻求浪漫？这便是爱情？”
    “不不不，”抱着猫的布莱斯笑着摇摇头，“坚持生活就是浪漫，就是爱情。”
    布莱斯先生很快便带着他的小鱼干遛弯去了。
    直到傍晚，上杉櫂接待顾客调制咖啡的时候，都在想自己与她之间的生活。
    很简单的小恋人。
    想到自己喂她食物时，她那种羞赧的、眉眼脉脉的模样都不禁令人由心一笑。
    她在食堂看着他吃饭，担心自己做的便当合不合他胃口的样子，也令人心生暖意。
    或许，甜蜜的笑容才是现在两人之间真正需要的东西。
    叮铃~
    门铃声。
    大致是这个时间，手提画筒的两位少女推开门走了进来。
    “上杉，一杯爱尔兰咖啡。”花丸悠希立即小跑到面前，双手扑在吧台上对他嘿嘿笑道。
    花丸花火则轻轻地将门关上，慢步走来，轻拢的发丝垂落在双肩，温柔而又婉约。
    “小孩子不能喝酒。”上杉櫂对她微笑说，然后再以一个更好看的笑容对花丸花火问道，“花火今天也是拿铁咖啡吗？”
    或许是魅力8的缘故，或许是他长的缘故，又或许是她喜欢他的缘故。
    原本心情平静的少女，在他的笑容注视下，有些呆呆傻傻地回应道：
    “嗯......”
    而花丸悠希作为一个对少女漫画十分执著的少女，瞬间感兴趣了，也不打扰，就在一边安静看两人眉来眼去。
    看他们两人能互相对视多久。
    咖啡店内的一位顾客喝完一杯咖啡，吃完一个马卡龙。
    花丸悠希估摸着，这怕得有五六分钟了吧。
    她知道姐姐很喜欢这个姐夫，之前在画室的时候，她都一直抱着手机看他的照片呢。
    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姐夫长得真的很帅啊，很有少女漫主角的样子。
    脸俊俏、身形挺拔、听说成绩也很好、还会调制咖啡！
    可惜就是不太会哄人，不会说些让女孩子甜蜜的话。
    花丸悠希右手抵住嘴，咳嗽两声：“咳咳！我要一杯爱尔兰咖啡。”
    “......”
    “......”
    上杉櫂缓慢转过头：“不行，小孩子不能喝酒。”
    ————————————
    是夜，月黑风高。
    但对于伦敦的白城区来说，还是灯火通明。
    一只橘猫踩着轻盈的脚步站在了英伦风建筑的别墅屋顶上。
    下方是贯通三条街道的喷泉广场，每晚都会来的萨克斯表演家仍旧陶醉在自己编织的美妙音乐里，他的身前放有倒立的黑礼帽，里面静置了层英镑与便士。
    橘猫顺着屋檐跳下的别墅，轻柔的身体使得他能在这月夜的城街中来去自如。
    上杉猫的出现不是没有理由的，他是想去陪花火睡一觉了。
    当然，是以櫂的身份。
    花火与悠希两人住在对面街道的房子里，离soho咖啡店很近。
    上杉猫爬上墙檐，围绕房子半圈，踩进了花火房间的小窗户。
    月亮躲进了云层，即便上杉猫的背后有城市里的灯光在闪耀，但少女房间的光线依旧黯淡。
    猫的鼻子很灵，至少上杉猫是嗅到了姜汤的味道。
    姜汤水是他告诉她的法子，虽说花丸花火每次都会因为害羞而不敢说，但上杉櫂知道在她身上应该是有用的。
    上杉猫晃了晃猫脑袋，看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少女，知道她这是来例假了。
    别的不说，上杉櫂是知道她来例假肚子是会痛的，但她基本上都不会说。
    一方面是害羞，一方面是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第一次来例假还不是害怕到哭着来找自己？
    伦敦天气是比较冷的。
    少女用被子将自己裹得很紧，至少上杉猫是费了好大劲才钻进去的。
    里面很暖和，也充斥着淡淡甜甜的百合花香。
    上杉猫用脑袋顶开少女薄薄的粉色睡衣，对着光滑的小肚子使用了肉垫。
    柔软弹弹的感觉回馈到爪子上，让上杉猫感受到少女肌肤触感的同时，也察觉到...胖了......
    上杉櫂觉得她就是最近吃太多的缘故，英国食物本就甜，什么东西都以甜为主。
    奶油、黄油、砂糖、果酱...那都是老常客了。
    更别说还有什么烤面包、炸薯条、炸土豆之类高碳水的东西。
    英国这边的辣椒完全不辣，花火一点都不喜欢。
    作为补偿就只能多吃吃甜食、牛奶之内的东西，满足她小脑袋内的幸福感。
    然而这样做换过来的事实就是——肚子上多长了点肉。
    ......
    上杉猫主动变回了上杉櫂。
    他掀开被子，主动躺在少女的被窝内。
    她的身子紧贴着自己，散发出柔软与温暖。
    上杉櫂拉过她细小的胳膊，让她好抱住自己，也更好地能一起盖在同一张棉被下。
    这种温度、这种感觉、这份细腻、这份香甜。
    抱住软软少女睡觉的感觉，完全不是前些日子在东京的那只鲨鲨能比的。
    上杉櫂挨得很近，甚至将鼻子凑近到少女的脖颈上去小心吸嗅。
    洋溢在鼻腔、贯通大脑分泌出多巴胺的，是小花火那甜甜糯糯的气息。
    而她还在熟睡，对他的气息毫无防备。
    甚至还用小手将他的背抱得更紧了些。
    上杉櫂抱住她，右手流淌过腰线，从手掌间逸散而来粉嫩肌肤的触感。
    “櫂...櫂君...？”而被抱住的花丸花火，不知道从何时就醒了过来，透过云层后边洒进窗户的点点月光，看到了那扇紧闭的门。
    “櫂、櫂君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欢迎吗？”
    “也、也没有......”害羞的少女回答道，或许是从小时候依赖养成的习惯，她很喜欢他抱住自己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就安心睡觉。”
    “可是...櫂君是怎么进来的......？”
    “窗户。”
    “窗户吗？”
    花火这里是二楼，外面还有个喝下午茶的阳台，要是门窗不锁好的话还真有可能偷偷爬进来。
    “对，”上杉櫂躺在少女的被窝里说，“所以晚上记得关好窗户。”
    花丸花火有点不好意思去注视枕边人的面庞。
    “櫂君要是想和花火住在一起也可以的......”
    “不怕被你妹妹看见了？”
    “悠希她...应该不会说什么......”
    上杉櫂：“没关系，就这样偶尔待在一起也很好，或许是距离产生美了，在你不在的那段时间，我一个人睡觉的时候经常望着天花板想你。”
    “花火平时给櫂君发消息，没有打扰到櫂君吧...？”
    “没有，”上杉櫂笑笑说，“我是更怀念以前每过几分钟就要给我发消息的花火。”
    “不会很烦吗...？花火是很想和櫂君说话，因为心里总是很不安...但又怕打扰到櫂君。”
    “所以后来就很少给我频繁发信息了？”上杉櫂接过她的话说。
    “嗯......”
    “每条消息都是花火爱的体现啊，我看到你问我在哪里的时候都是会笑的。”
    花丸花火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聆听着他的心跳：
    “可是花火最近觉得...櫂君对花火有些疏远...是花火做错了什么吗？櫂君说出来，她是一定会去改正的。”
    “不，我只是在思考一些东西而已，”
    上杉櫂抱住她埋在自己胸口的小脑袋说，“没有想好之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毕竟要你过来又突然要你回去的我，是极其自私的。”
    花丸花火从他的胸口离开，坐在床上，少女滑落香肩的粉色吊带在窗外月光的勾勒下，线条优美水嫩。
    “花火？”上杉櫂看向她的小脸，光线暗淡，但还是能看清楚她轮廓分明的锁骨。
    “在花火眼中...櫂君已经比花火自己更加重要了......”
    上杉櫂用手里撑起上半身，“没必要的，也不要说什么櫂君比你重要，花火还是做花火自己更好一些。”
    花丸花火说：“花火知道，也明白櫂君的意思，但是在花火眼中就是这样的，櫂君是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冷冽的月光却在诉说柔和，细洒在少女身旁犹如银粉般闪亮。
    上杉櫂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份感觉，但就好像是少女的身上有着一层绮丽的光在吸引着他。
    让他下意识地开口而出：
    “花火的梦想是什么？”
    花丸花火浅浅地微笑说：“在三岁以前，花火没有遇见梦想，在三岁以后花火遇见梦想了，”
    花丸花火浅浅地微笑说：“在三岁以前，花火没有遇见梦想，在三岁以后花火遇见梦想了，”
    花丸花火浅浅地微笑说：“在三岁以前，花火没有遇见梦想，在三岁以后花火遇见梦想了，”
    花丸花火浅浅地微笑说：“在三岁以前，花火没有遇见梦想，在三岁以后花火遇见梦想了，”
    花丸花火浅浅地微笑说：“在三岁以前，花火没有遇见梦想，在三岁以后花火遇见梦想了，”

 第233章 上杉与花火

    翌日清晨，阳光洒满房间，窗户外偶尔还能看见自己鸽子飞过。
    上杉櫂用手轻柔着花丸花火的小肚子。
    “好些了吗？”
    “嗯~好、好一点了......”
    少女肚子肉肉的，回旋刮蹭起来倒是更舒服了些。
    “那今天就不能喝咖啡了。”
    “为什么呀？”
    花丸花火感受到他的手轻柔着肚子，有些阵痛的小腹中，悄然间生出一种能抚慰心灵的暖意。
    “咖啡提神、又促进血液循环，喝一点没问题，但我怕你喝多了会大出血。”
    大、大出血.....
    上杉櫂说得很随意，但作为女孩子的花丸花火却羞赧得不行。
    她用两只像奶猫一样的爪子推开他的身体。
    “不揉了？”
    “不、不揉了......”
    上杉櫂有点意犹未尽，少女肚子抓起来那陷进去的感觉犹如清晨牛奶般丝滑，很是舒服。
    “櫂...櫂君...？”
    花丸花火喊出来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的手又探进了自己薄薄的衣服里面。
    “最近变胖了。”上杉櫂摸着她柔柔暖暖的肚子说。
    脸蛋染上一层灼热的花丸花火立即愣了一下：
    “变胖了吗？”
    “嗯，最近有没有称过体重，我估计你多长了有五斤肉。”
    日本很少有用“斤”作为单位，一般都是用克或者千克。
    一听到胖，本就少女心慌慌的花丸花火一下子听错了，以为自己一下子多长了五公斤的体重。
    “不、不行！！”
    “怎么了？”
    上杉櫂看到她从床上很快坐了起来，贴身内衣的肩带滑落在胳膊上，有种乱糟糟的感觉。
    “櫂君不能喂花火东西吃了。”
    “怕长胖？”上杉櫂无所谓的，“可是我也没有多喂你吃多少东西。”
    “炸薯条、炸鸡腿、披萨、苹果派、巧克力慕斯、黄油吐司、小蛋糕。”花丸花火掰着手指头，细数一下前几天他给自己喂的东西。
    上杉櫂笑了笑，“很丰富是不是？”
    “都是高热量的！”
    “可是我看花火吃得也很甜蜜不是？”
    花丸花火不好意思说是他喂的，所以不太好拒绝。
    当然也有他一直在自己面前诱惑的原因。
    “都...都是櫂君的错......”
    “这花火可就不诚实了，明明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花丸花火摸着自己的肚子，嘟囔着说：“櫂君来之前...明明都没有这些肉肉......”
    晨光下，少女刚刚起床的样子被勾勒得更加动人。
    或许是被花丸花火的魅力感染到了，上杉櫂将自己从床上撑起来，双手抚上少女的滑落吊带的香肩，将她的脑袋一下子摁到了枕头上。
    从床头斜射进来的明媚阳光，将少女闪动的缤紫色眼眸染亮得熠熠生辉。
    “櫂君...？”
    上杉櫂俯下身去，慢慢地在她耳畔述说：“没关系，只是肚子胖了点而已，花火依旧是很健康的状态。”
    上杉櫂又将身体支起来，双手撑在她的两旁。
    “而且，我也要和你说声对不起，小时候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事情，我都忘了。”
    “没、没关系的...櫂君...櫂哥哥不是想起来了......”
    直到昨晚花火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上杉櫂才明白上杉汐所说的“梦想有时候并不是一个人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
    早在十多年前，花火就把她构建的梦想分享给了自己。
    她所画的画，都是为了让自己不在有那份勉强的称赞，勉强的鼓励。
    她想要的，仅仅是櫂哥哥的一句由衷赞美而已。
    “汐姐曾对我说过：‘有时候只是那么一句话，便让他人有了前进的方向’。”
    上杉櫂向身下的花丸花火笑了笑，“现在我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櫂君......”
    花丸花火扭过头，泛出晕红的脸颊不好意思去看他，“花丸那个时候都被大家讨厌，画的画也都被大家嘲笑...但只有櫂哥哥不会去嫌弃她...并会鼓励她说继续坚持下去。
    “但是花火依旧很笨，脑袋笨，手也笨，画了三个月也只能画出那样的櫂哥哥，花火那时候以为櫂哥哥会嫌弃她...但他还是很用心地鼓励了花火...并好好地将那幅很糟糕的画收在了他喜爱看的书里。
    “花火没有梦想，但跟在櫂哥哥的身后，抓住他衣角的时候，模糊知道了老师说过的梦想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说到这里，花丸花火的声音又弱气几分。
    “櫂君...花火是不是很没有用...连梦想都是从櫂哥哥身上偷来的......”
    “不，并不是，”上杉櫂抚摸着她的脸颊笑笑说，“这是属于花火自己的憧憬，只是有人没有想到她会一直这么憧憬自己。”
    “我们这份感情持续多久了？”他问道。
    “十二年了......”
    “不，已经快十三年了。”
    “当初第一见到那个噙着泪躲在妈妈背后的小女孩，也已经长大了啊。”
    “櫂君...不会讨厌她吗？”
    上杉櫂摇了摇头：
    “在你消失的那段时间里，爱媛与东京一直都在下雨，天气阴冷，空气潮湿，没有你在身边，本就没有目标的我更加失去了方向，我甚至冒着雨出去跑场步，想要舒缓一下积聚已久的心情。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很多次了，但无论多少次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不会，我相信我们之间早已有了亲情，现在谁也离不开不谁。
    “花火，我是喜欢你的，想要你和我一起生活下去。
    “我们彼此之间，不早在对方心里占据了一大片的森林？强行将其割舍剥离之后，就只会剩下一片荒芜。”
    “......”
    花丸花火回转过头，四目交会间用那弱弱的声音嚅嗫着说道：
    “櫂君...花火的回答也是一样的...花火会永远遵守与他的约定...会一直愿意陪伴在他的身边......”
    “足够了。”
    上杉櫂抱起她，在花火还没回过神时，亲吻着她润濡的樱唇，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
    娇小身躯的花丸花火倒在床上，感受着唇间的味道，整个人都伴随他贴紧的体温而变得晕乎乎的。
    天色晴朗，嫩叶葱茏，温柔的晨曦照暖了澄澈的天空。
    门外正打算叫花火去上杉那边吃饭的花丸悠希，双手捂住小脸，一脸震惊地通过门缝看着里面的两人。
    ‘亲！亲在一起了！’
    ——————————
    十几天前，上杉櫂在拜访花丸家的时候在花火房间抽屉里翻到了一个很短很旧的日记本。

 第234章 soho咖啡店的日常

    soho咖啡店，忙了半天的上杉櫂终于有时间停下休息。
    “很不错，因为你来的客人越来越多了。”
    布莱斯先生一边说着，一边从烤箱里拿出新鲜出炉的曲奇饼干，“尝尝这批怎么样。”
    “怎么是绿的？”上杉櫂用手小心提起一块滚烫的绿色曲奇。
    “抹茶！”
    布莱斯先生戴着手套打了个打不响的响指，“清幽的茶香，就像周末行走在湖区里一样宁静放松。”
    湖区是指英国的湖区国家公园，占地885平方英里，湖群遍地，灵秀的自然风光让这里闻名世界。
    花丸悠希一直说想去这里写生，但这地方还是距离伦敦远了些，希望永远落空。
    “另外还有玫瑰花味的曲奇。”
    布莱斯先生再次从烤箱里抽出一盘点缀有巧克力豆的曲奇饼干。
    这些曲奇饼干都是在点咖啡时附赠，一杯3块，多要另算便士。
    每次出炉上杉櫂都要试吃一两块，不过他觉得以布莱斯先生的技术完全不需要他这个外行来评价。
    吃一块热热的曲奇，粉糯清新。
    “布莱斯先生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吗？马场里面的马师。”布莱斯关上烤箱说。
    “马师？”上杉櫂没想到，这个职业应该是在马场里管理马的吧，没事的时候就会把马拿出来溜溜。
    “很意外是不是？”布莱斯笑笑说，脱下了手套，“其实我很喜欢动物，马师只是以前其中一个职业，动物园、国家公园、水族馆我都去工作过。”
    “说起来，我以前还去过一趟中国，当过志愿者，做过熊猫饲养员，你等等啊，我翻翻看。”
    穿上围裙的布莱斯先生开始拿出手机翻动相册。
    上杉櫂好奇地凑过头去，看到了他与很多人的合影，各式风格，各式人种都有，他们背景都不尽相同，金字塔有、悉尼大剧院有、钟塔有、长城也有。
    “哈~找到了！”
    布莱斯先生将手机递在上杉櫂的面前。
    他仔细端详了下。
    照片上是笑容满面的布莱斯抱着一只小熊猫，他与周围几个外国人一样穿的都是有熊猫logo的绿色志愿者服。
    那只熊猫似乎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懒懒地打盹。
    “说起来也很有趣，那里的老师教我怎样用一个苹果去和它的妈妈交易幼崽。你知道的，小熊猫需要人工喂奶。”
    “感觉布莱斯先生的经历异常丰富。”上杉櫂笑笑说。
    “我之前说过，生活就是浪漫。”
    上杉櫂用竹篮子将一个个曲奇从烤盘里拿出来装好，饼干的香味从厨房挣脱出来，铺满了咖啡店。
    “櫂，你调制咖啡能学习的这么好，怎么不和我一起来学着做甜点？”
    “我学不好。”上杉櫂连忙摇头拒绝。
    “制作甜点和调制咖啡一样，不过是耐心与期待。”布莱斯先生试图劝导，因为他发现他学东西真的很快，“花火小姐的甜点就值得称赞。”
    “布莱斯先生，我可是在情人节里将巧克力做成黑曜石的人。”
    “黑曜石？那可真是夸张。”
    布莱斯先生看起来还想教他学做甜点，上杉櫂就只好转移话题：
    “先生您会弹吉他吗？”
    “吉他？”布莱斯先生说，“不会，我只会手风琴，但如果你要想学的话，可以找安娜小姐，她可是我们这条街有名的吉他手。”
    上午剩余的时间悠哉悠哉过去，中午吃完花火准备的便当后，上杉櫂开始准备上班了。
    他挺喜欢这样的生活——每天站在咖啡店里，等花火上完课放学，等她推开门，等她带上笑容来这里点上一杯自己调制的咖啡。
    他自己就一边擦拭器具，一边听她与同学之间的聊天。
    叮铃~
    门铃声。
    “欢迎光临soho咖啡店。”上杉櫂用英语对门口走进来的两位年轻女性说道。
    “湘颖，就是这家吗？”
    “没错了没错了。”
    粉裙女子张望四周，“装修好有风格啊，也很安静。”
    上杉櫂很快就见到她们二人走进来，递出价目表，特意用中文说：
    “需要什么请说。”
    普通话特别纯正，完全听不出外国人的味道。
    迟湘颖关上价目表，带上笑容抬头说道：“奶摩卡和冰淇淋慕斯。”
    “嗯。”上杉櫂在等另一位粉裙女子。
    “蓝山和马卡龙。”
    “没问题。”
    在通知一下厨房里的布莱斯先生后，上杉櫂拿出器具开始操作。
    上杉櫂来这里后，布莱斯先生主管甜点，往日里也有其他几个店员，但今天是安娜小姐给他们的假期。
    因为上两个周末她把他们的休息日给占了。
    一旦布莱斯先生开始忙工作，他的那只英国蓝短就会跳到吧台上休憩，在上杉櫂的面前充当店里的招财猫。
    事实上作为招财猫也是完全有用的，两位女生一见到它就互相推搡，拿出手机咔嚓咔嚓拍照。
    “小帅哥，能加一个微信吗？”迟湘颖将手机盖在吧台上，面露微笑。
    “非常不好意思，我不用微信的。”
    俩位女孩相觑一眼，只当他是委婉拒绝。
    “那名字总可以说一下吧。”
    上杉櫂：“上杉櫂。”
    “尚山罩？”
    “上下的上，杉树的杉，櫂是木字旁一个翟衣的翟（di）。”
    “姓上啊，很少见的姓氏。”
    上杉櫂没说话，这两位年轻女生好像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坐在吧台上都在用很小的声音闲聊他的长相怎么样。
    “请问小帅哥是在哪里上学啊，我们是听英国同学说这里的咖啡很不错，还有一个亚洲咖啡师才来的。”
    上杉櫂实际年龄16岁，但看起来也有个十八二十岁，就是偏清秀了点。
    “没有上学，只是在这里做咖啡师。”
    “没有上学？小帅哥看起来也应该是学弟才对。”
    “年龄上来说确实如此。”上杉櫂将壶中热水环浇到刚研磨好的咖啡粉上。

 第235章 爱，就要平常地生活。

    （改下错字，马上）
    “请慢走。”
    从门外两位还在互相攀谈的年轻女性身上收回目光，上杉櫂算是松了口气。
    本想拒绝得果断些，但念在soho咖啡店的客源，还是委婉一点无意间露出订婚戒指比较好。
    他重新将吧台收拾整齐，开始听着店内舒缓的流行乐，翻动花火开通不久的推特。
    里面都是她的画作，花丸悠希的推特看起来应该是小有名气，有几万关注者。
    花火那边她也在帮忙转发引流。
    但花火放推特上边的都是水彩风景画，粉丝效应来得更慢一些。
    上杉櫂觉得上次她画的那个白毛小萝莉放在网络上会很有人气。
    可惜那幅插画的所有版权都是游戏公司的，她就只有署名权而已。
    安娜老板娘很快就背着一个大箱子来了店内。
    “櫂，听布莱斯说，你想学吉他？”她将箱子放在地上。
    “10天时间来得及吗？”随手点了几个赞以后，上杉櫂放下手机问。
    “10天？”安娜小姐笑笑说，“够了，足够你学好几个和弦，弹一首歌是绝对没问题的。”
    安娜的声音听起来很自信，上杉櫂也不知道这是她对自己教学知识的自信还是对他学习能力的信任。
    阳光从提拉窗外折射进来，安娜小姐抱住民谣吉他，贴合西方人审美的脸颊逆着光，先给上杉櫂表演了一小段《加州旅馆》。
    她弹得很自信，伴随她手指的轻扫和敲拍，一首富有节奏和悠扬韵律的曲子从她的手中上缓缓流淌出来。
    让人像是置身在了沙漠绿洲中的一座老式旅馆，喝着啤酒。
    享受那片刻间难得的栖息之地。
    一曲弹罢，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托琴头对上杉櫂问道：
    “有仔细在看我的手没有？”
    上杉櫂从音乐中回过神来：“嗯，右手拨弦，左手按弦，右手拇指拨上三根，剩下三根弦由食指、中指、无名指拨动。”
    “哈哈，看的很听清楚啊。”安娜小姐爽快地笑了起来，“那你可要记住了，这是基础，所有弹出的曲子都是稳定在基础上的。”
    “嗯，明白。”
    “接下来我告诉你品阶，从琴箱到琴头，每一块隔开的小格子就叫作品位，从小到大以此排列，一品、二品、三品...二十品.......”
    ......
    下午上杉没怎么上班，所有时间都在跟安娜小姐学吉他，事宜全部交给布莱斯先生和他的猫处理。
    怎么说呢，能很顺畅地弹一首小星星了。
    手指按得有些生疼，上杉櫂把安娜小姐的吉他放下休息一会儿。
    放学过后的花丸花火和花丸悠希两姊妹来到了店里。
    “上杉，你在干什么呀！”花丸悠希围在他身边，一脸好奇。
    “如你所见，学吉他。”
    “没事学吉他做什么？”
    上杉櫂看了花火一眼，然后继续对她说，“正因为没事，所以才要学学东西。”
    “你们的那个比赛还有多久才开始？”他转移话题。
    “应该还有一个月才开始吧，也说不准，现在连题材都没开始选呢。”
    “那我就再等一阵。”
    花丸悠希和花丸花火在布莱斯先生那里点了咖啡和甜点，到咖啡店里面的上杉櫂对面坐下。
    “上杉，你知不知道姐姐花了好大劲才说服的老师？”花丸悠希突然抱住花火的手臂说。
    “你们的老师...不愿让花火离开？”
    “没有任何一名老师会让自己心爱的学生离开，要知道我们老师可是学院里教授！”
    上杉櫂在花火要离开时查过应该皇家艺术学院的资历。
    ——学院被誉为全球艺术与设计大师的摇篮，学术声誉冠冕全球，课程讲授者均为国际知名艺术家，艺术类大学指数也多年蝉联第一。
    本来这所学院是只招收研究生，但花丸家那边有渠道，也有教授愿意从头开始教学，也就把其中一个位置给了花火。
    能来这里学习的机会，是来之不易的。
    而且听悠希说，她们的老师也很支持花火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上杉櫂不止一次想过，自己就这么断了花火的大好前程，好吗？
    但早上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之后，也就放下了这种杂念。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变过，她永远都在为我着想。
    上杉櫂已经不知道怎么去感谢她的存在，能做到的，就只有恪守自己的本心。
    他已经习惯了面前坐在窗边这位，笑颜灿烂可爱的少女。
    十月二日，距离花火的生日还有八天。
    关于女孩子生日那天送什么礼物，是一个永恒不变的话题。
    清晨在鸟鸣声中起床的上杉櫂用新买的吉他，开始弹起简易版的《欢乐颂》。
    或许欢乐颂是真的有换了的氛围，一只戴白眼镜的鸽子都停留在了他房间的窗户上。
    窗户边上有一盆文竹，在倒映着澄澈的蓝天清风摇曳。
    在这悠哉游哉的氛围中，上杉櫂弹完《欢乐颂》，走到楼下出门去闲逛一圈。
    清晨的空气还有些许冰凉，即便到了秋天街道旁的树木叶子都葱茏荫郁。
    路过几个礼品店时，上杉櫂进去挑了很久都没有挑到很合适的礼物。
    店员小姐建议他送项链，手链什么的贵重物品。
    他明白花火并不喜欢太贵重的东西，也只好放弃出店。
    这条街叫望月街，听说在晚上九点的时候可以站在街道上正对月亮。
    英国街道的特色就是会有很多书店、餐厅、咖啡店的桌椅摆在外面，紧邻街道，迎接室外的空气与阳光。
    在周末的下午茶时间，能看到很多人坐在点缀有藤草花的招牌下悠然饮茶。
    清晨散步一圈，淡淡霞气还未全然散去。
    上杉櫂略过喷泉，推开门回到小别墅时，花丸悠希已经坐在了花边椅子上。
    而花火和玛格丽特夫人正在厨房内准备早餐。
    因为要给他准备一下午餐的便当，所以花丸花火会更忙一些。
    “悠希，你打算送什么礼物？”
    “什么什么礼物？”被手机挡住脸的花丸悠希探出头来。
    “你姐姐的生日。”
    “姐姐的生日不是十月...”花丸悠希看一眼手机，旋即一副恍然醒悟的样子，然后笑了笑，“已经十月了啊。”
    “所以姐夫你准备送什么礼物？”
    “是我问你。”上杉櫂提醒。
    “我肯定是没想好啊。”花丸悠希说。
    “要不要给她一个惊喜派对什么的？”
    “要我帮忙充当僚机？”
    花丸悠希笑道，她明白他问自己的意思，“但是不行不行，太俗套了，而且姐姐也未必不知道过几天就是自己的生日，那样再给她一个surprise，只会让场面尴尬。”
    这么一想，惊喜生日会什么的，确实太俗套了。
    必须再好好想想。
    “好啦，该姐夫你告诉我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这种事情需要这么好奇吗？”
    “好奇是女孩子的天性，我画画也是要灵感素材的。”
    上杉櫂看一眼厨房内花火忙碌的背影，“老实说，礼物还没准备好。”
    “送丝袜怎么样？”花丸悠希咧开嘴笑，颇有几分俏皮的味道。
    在日本，送袜子蕴含一种很亲密的意思，多是关系好的情侣赠送。
    上杉櫂送是可以送，但恐怕花火会不好意思穿出来。
    “正经点的。”
    “丝袜怎么不正经了？丝袜可是女孩子必备的物品。”花丸悠希说，“既然什么礼物都没有想好，那送花，送花是准没有错的。”
    花丸花火端着早餐的盘子从厨房走来，两人只好打断话题。
    今天在询问中度过，上杉櫂问了大家会送什么礼物给心仪的人。
    布莱斯先生会送一个亲手制的甜点，安娜小姐则是金项链。
    时间来到晚上，上杉櫂在厨房帮花丸花火切菜。
    煮菜他是炼金术师，切菜他就是厨房大师。
    他发现一整天花火都在吃蔬菜，那怕喝咖啡都只喝那么一小杯。
    “花火这是在减肥吗？”
    “嗯......”
    其实相比以前，上杉櫂还是觉得她成长了很多。
    “你变胖点我也不会在意的。”
    “櫂君...不明白......”
    “我怎么会不明白？”上杉櫂利索地将圆白菜切好，放在碗里递给花火再洗净一道。
    “胖胖的不好看......”
    “布莱斯先生的那只蓝短胖猫就很好看。”
    “可是花火不是猫......”
    上杉櫂擦干净双手，站在花丸花火的身后抱住她：
    “我觉得，小花火很多时候都像只小猫。”
    厨房内洗净圆白菜的水声不断，他吻着花丸花火白皙的脖子，用鼻子轻嗅气息，咬住她红嫩嫩的耳垂。
    “櫂君...别...痒.....花火、花火还在洗蔬菜......”
    上杉櫂也不得寸进尺，而是双手环抱住她的腰，将脑袋靠在少女的肩膀上问：
    “今天晚上我们睡一起好不好？来我这边。”
    花丸花火的脸颊被他弄染得绯红：“櫂君...花火明天还要去上课的......”
    “上课就不可以了吗？”
    “可是櫂君每次...每次都要好久......”
    好久？
    上杉櫂愣了愣，旋即笑笑说：“只是想让你多陪我会儿而已，想到哪里去了？”
    花丸花火更加脸红了，连忙挣脱开他的束缚，埋头洗菜。
    “想歪了？”上杉櫂在她的侧脸问道。
    “不、不是花火的错。”
    “是我的错？”
    “就是......”花丸花火羞赧的话语憋了半天，只用细弱的声线说一句，“讨厌......”
    .......
    吃完晚饭后的第二天清晨，上杉櫂打了一个喷嚏才起来。
    他捏了捏鼻子，半睁着眼，借助还不太亮的光线，发现自己身上的棉被全被身旁的少女拉扯过去。
    又和我抢被子？
    夏天还好说，秋天的伦敦，着实有点冷。
    上杉櫂看一眼时间才五点多，重新倒在枕头上，然后将手伸进被窝里把属于自己那一部分的被子拉扯回来。
    迷迷糊糊的花丸花火翻了个身，面朝他。
    “打断你睡觉了吗？”
    半睡半醒的少女只是回应一个几近无意识的鼻音，便再度睡去。
    上杉櫂对在睡觉中的她是一点都没有抵抗力的，她越长越可爱了，身体又时刻散发出少女那甜蜜的清香。
    他忍不住去抱住她，咬住她的唇，右手探进她的衣服内揉揉小肚子。
    散发在手指间的温暖，如棉花糖一般柔软甜蜜。
    ......
    晨曦尚不明媚，仍有隐隐约约的雾气徘徊在窗外的街道上。
    花丸花火在睡梦中睁开了眼，却又突然脸红起来。
    她看着对面还在睡觉的家伙，羞涩地小小地说了一声：
    “h。”
    然后将手伸进被窝里，把他成爪型的手从自己的上衣内取出来。
    刚刚起床一切都是乱糟糟的，花丸花火穿好拖鞋，走到衣柜旁将昨天拿过来的裙子取出。
    手提裙子对着镜子里肩带滑落的自己比对一下。
    挺好看的。
    少女的脸红红，看一眼大床上还在酣睡的上杉櫂。
    开始脱下衣物换上裙子和灯笼裤。

 第236章 生日的花火

    连续下了几天的雨，白城街道上的雨雾宛如清晨的薄纱般朦胧轻盈。
    “真的，我好喜欢你的咖啡，下次一定会再来的！”
    “谢谢。”
    上杉櫂点点头，礼貌送走了一位像是粉丝的顾客。
    雨天的生意会变得差一些，但来的客人都是soho咖啡店的忠实顾客。
    视线略过几个靠窗的座位，他看到了在雨天里撑着伞来的安娜小姐。
    她一身休闲牛仔衣，背着红色的包，踩着米色长筒靴。
    金色头发扎的是两条竖辫。
    比起多数结婚后就发胖的英国女性，她看起来还是和二十多岁一般年轻。
    叮铃~
    安娜小姐推开门走到店内，将被雨浇湿的雨伞放进伞筒里。
    “櫂，你来我这儿也有一个月了吧？”
    “嗯，差不多了。”
    “那就行。”
    安娜小姐侧过身，拉开拉链，将身后背包里捆绑好的一摞钞票取出来。
    “这是...？”上杉櫂发现这五十面额的英镑有一大叠。
    “这是工钱，4000英镑，”安娜小姐笑笑说，“你来了之后店里的生意都好了不少，特别是有很多的亚洲客人来专程看你。”
    上杉櫂与老板娘之前约好的是1000英镑一月，他是新手，又是临时工做不了多久，1000英镑已经是看在玛格丽特夫人的面子上开出的。
    “会不会太多了些？”
    “櫂，你会嫌弃金钱多吗？”
    “不会。”
    上杉櫂是觉得安娜老板娘拿的工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本身工作的价值。
    “那不就是咯？收下吧。要知道在你来以前，我们咖啡店的生意要低上一个层次，现在不仅老顾客喜欢上你的咖啡，就连新顾客也经常回头光顾。”
    上杉櫂的咖啡其实还是要比布莱斯先生差上一些的，但他这些天来收的小费要多得多。
    “最近吉他练得怎么样？”
    “还行，手指上的水泡已经消了。”
    “嗯，第一次弹，起出指茧更容易一些，按的也不会那么痛，不过你好像也太努力了些。”
    “应该的。”上杉櫂说。
    吉他的弦一般都是钢线，粗的还好说，第一弦只有0.10英寸。
    按起来像是在用针摧残指头。
    安娜小姐端过一杯用热水冲泡的茶，旋转吧台前的椅子坐在上面。
    “总觉得你学什么东西都很认真啊，有没有什么梦想？”
    “梦想...以前是没有的...但现在有了。”
    安娜小姐好奇地看他：“噢？是什么？”
    “与她，过好每一天的平静生活。”
    ......
    玻璃外的雨滴打落在砖石铺就的街道上，它们溅起水花，顺着缝隙悄然消逝。
    ————————
    10月10日，周五，连续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停了。
    上杉櫂在和玛格丽特夫人在家里筹办小花火的生日会。
    将一束刚从花市买来不久的百合花插进花瓶内，上杉櫂不知为何眼角有些触动。
    “怎么了，孩子？”将吹好的气球扎起来的玛格丽特夫人走过来关心一句。
    上杉櫂凝视着白净花瓶上方，那束更加皎洁纯白的花朵。
    “只是...想起了关于她的很多事情......”
    玛格丽特夫人看一看他脸上的神情，再看一眼那朵无瑕的百合花。
    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一直觉得花丸花火这个女孩儿就如同洁白的百合花一样美丽。
    “你们相处了那么久，应该有很多故事吧？”玛格丽特夫人笑问。
    上杉櫂用平常的语气说：“故事很少，也很平淡，但我觉得已经没有人会再像她那样关心我了。
    “在那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都觉得心是缺了一块，每晚睡觉想得都是她在樱花树下的笑颜，喊我名字的弱气声音。”
    “这种感受...是以往任何时候都不曾存在的......”
    看到他凝视那朵百合花一动不动的眼睛，白发苍苍的玛格丽特夫人微笑起来：
    “真好啊，在你们的身上，我甚至体会到了那几十年的感觉。”
    上杉櫂回转过头：“说起来，为什么没有见到过夫人您的丈夫和孩子？”
    “去世了。”
    玛格丽特夫人不在意地笑着说，“我们也没有孩子。”
    “更多来说，是没有机会吧，我以前得过子宫腺肌症，这是一种要往身体里置入器具，停掉月经的病症，每日要靠昂贵的药物来维持生命，并且我的这个病还伴随有不孕的并发症。”
    “......”
    “对一个女人来说很残酷是吧，”玛格丽特夫人面露微笑，“那段日子很艰苦，他也仅仅只是一个在餐馆打工的服务员。
    “我与他常会在夜晚下班的时候，一起坐在阶梯上去闲聊，聊他今天遇到的奇怪客人，聊他今天又遇到了哪位贵客给的小费。
    “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对我说这些，并承诺我以后一定会在白城区拥有一幢别墅。
    “我在那时候也总是笑他梦想不够现实，因为白城区在伦敦的西边，‘权贵在西’说的就是精英与尊贵显赫的白城区。
    “那是大家都会向往的地方，那里的人每天出门都带上了笑容。”
    “他不会抽烟，不会喝酒，兼职三份工作，这在当时他的朋友里都是不可思议的，但我知道，他只是将钱用来给我买那些昂贵的药而已。
    “虽然很累，但那段日子我们相互扶持还总是幸福快乐的。
    “他明知道我不能生育，却也依旧愿意为我承担医药费，我甚至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来回答他。”
    说到这里时，玛格丽特夫人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因为那个坚强阳光的面孔一直在脑海里闪现。
    “四十三年前，他离开了。”
    夫人接下来没有说出原因。
    “...夫人现在在这里的房子...？”
    “十年前我自己买的，也算是给他的一个交代吧。”
    玛格丽特夫人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太多，“快准备准备吧，每个生日都只有一次，而年轻时的生日更是短暂，你能替花火小姐筹办生日会，我想她一定是幸福的。”
    夫人去厨房内准备披萨去了。
    上杉櫂不知道如果花火的笑颜突然从生命中消失，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
    但想必，一定会迷失前进的方向。
    如同前世那般——除了日益憔悴的精神，就只有日复一日没有任何改变的无聊生活。
    ——————————————
    从艺术学院出来的两位手提画筒的少女，正走在回去的路上。
    “真的是！明明都已经拒绝了，还以为自己很有艺术气息吗？”
    “没事的，悠希，不是说明了嘛。”
    “我是说你啊，姐姐，他们也明知道你是有婚约了的。”
    花丸花火没有接下话，而是转移话题问：
    “悠希，你们是不是在筹备我的生日会？”
    花丸悠希怔神一下，然后开心地笑笑说：“啊？哈哈...没有没有，只是想送你几个礼物而已。”
    “我知道的，”花丸花火脚下踩着黑亮的小圆鞋，“櫂君前几天的手因为练琴起了水泡，我知道他是个循序渐进的人，很少有这么努力的事情。”
    “姐姐，你觉得姐夫他很好看吗？”
    “嗯，很好看。”
    “其实悠希有时候也好羡慕你们啊，能在一起过那~么幸福的日子。”
    花丸悠希轻快地踏在英伦风的街道上。
    “虽然我觉得他有点自私，让你过来又突然想让你回去，不过转而一想，有一个思念你，愿意放下学业追到几千公里外等你回去的男朋友，不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嗯。”花丸花火脑海中闪出他在机场的样子。
    “所以姐姐你要是还认识像姐夫那样的朋友，务必介绍给我认识一下，我的要求不高的，只要有点小帅和专注就足够了！”
    “悠希你...是想谈恋爱了？”
    “不行吗？”
    “当然不是，只是以前都没听你说过这些。”
    花丸悠希突然抱住花丸花火的胳膊，在她的面前笑说：“那是以前很少遇到姐姐，现在经常看到你和姐夫甜甜的样子，就觉得好幸福啊。
    “早上你们会打招呼，你会为他准备午餐，放学他又会为你调制一杯咖啡，偶尔间的小对视，也是心照不宣的微笑。”
    “一切，不都是美好的吗？”
    ——————————
    上杉櫂在门口等着，夕阳很辉煌地照着。
    如果要让他评价一下花丸花火是个怎样的女孩，那他的回答便是柔弱且坚强。
    她会把好留给别人，把笑颜展现出来，把自己最想说却又怕打扰他人的话深埋在心底。
    温柔是个很常见的属性，但上杉櫂觉得自己早已离不开她的温柔，她的温暖。
    门外不远处便是喷泉，夕阳将喷涌出的水流照得波光粼粼。
    少女背着背包，手提画筒，踱着小步向他均匀走来。
    火红的霞暮遮断了天空，少女盈盈而动的美丽白裙令人见得不禁心生爱恋。
    她的影子被逐渐拉短，伴随那舒缓而平调的步伐，嫩红可爱的小脸走进在面前。
    “欢迎回来。”上杉櫂微笑说，“悠希呢？”
    “她说买礼物去了......”花丸花火双手将画筒提在身前，仰起脸，缤紫色的眼瞳望向他，“櫂君...是一直在这儿等花火吗？”
    “是的，一直都在等。”
    “如果花火没有回来，会一直等下去吗？”
    “一直。”
    “花火——”
    “花火你——”
    两人同时缄默。
    上杉櫂：“你先说。”
    花丸花火黑色的小圆鞋，与他踩在同样的街道上：
    “櫂君其实不用为花火办生日会的。”
    上杉櫂：“生日会是大家对你的关心，还记得你四岁时生日是怎么过的吗？”
    “伯父、伯母、爸爸、妈妈，还有櫂哥哥一起......”
    “这就是关心，尽管身处他乡，他们依旧会关心你，你的周围也依旧会有人为你举办生日会，相信他们已经和你打过电话了吧？”
    “嗯......”
    “櫂君......”花丸花火看见他身后背着的吉他箱子。
    上杉櫂向她递出了手：“走吧，先来楼上，距离你的生日会开始还有一些时间。”
    花丸花火接上他递出的手，软软地应道：“好...”
    秋天的夕阳很美，将天际边上的片片滚云都熏染得金红交会。
    上杉櫂坐在阳台的凳子上，胸口抱住前几日买的吉他，“十天里勉强学的，如果弹得不好，还请花火不要介意。”
    花丸花火看到了那他起茧的手指，“没关系，倒是櫂君不用这么......”
    上杉櫂拨动一下琴弦，抬头说：“对花火，不是要用最好的努力去回应吗？我觉得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她的了。”
    他低下头，手指按在琴弦上。
    “我不怎么会唱歌，但我还是愿意为你唱上一首《花火》，这是我第一次弹唱，给陪伴我十三年时光，一起长大的女孩。”
    微风浮动，夕阳的光辉在流转。
    上杉櫂手扫琴弦，舒缓而又青涩的嗓音立刻唱了出来：
    “一声惊响，绚烂绽放，悄然四散，花火在夜空之中张开了怀抱，恋之花火，瞬间将我们照亮，盛开在夜幕，凋零的、细碎的火星悄然化为了悲伤，我的胸口染上了层层灼热......”
    上杉櫂没什么唱歌的经验，可是当他开始唱出熟悉歌词的一瞬间，花丸花火微笑起来，不禁与他一起合唱。
    此刻，夕阳在他的面庞上熠熠跳跃着，仅有两人的阳台，流转出了温暖又有些悲伤抒情的音乐：
    “对你的思念，仿佛发烧一般，即使只有一瞬，也不想离开你，想见你，就是一直想见你，第一次牵起你的手中涌现出无限的爱意，为了不让它溜走我们就这样紧紧的牵着手，抬起头，看向照亮夜幕的烟火......”
    这是她经常唱给他听的一首歌。
    .......
    共同唱完之后，上杉櫂放下吉他，与坐在身畔的花丸花火相互对视着笑了笑。
    “有没有觉得这首歌和我们很像？”
    花丸花火点头，并反问道：“櫂君知道花火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
    “前年的花火大会，花火回到家不停翻动手机，想着又没能鼓起勇气在一同看烟火时向櫂君表白，在那个时候，花火找到了这首歌。”
    上杉櫂忽然想起了什么，浅浅地微笑：“所以从那开始，一直不会唱歌的花火就开始偶尔唱歌给我听了？”
    花丸花火小声地说：“可是櫂君很久都没有理解花火唱歌的意思是什么...也不去查一查这首歌背后的意义......”
    “是我的错，没能正视我们之前的感情。”
    “櫂君......”
    “我在。”
    “希望我们剩下的几十年花火大会，也还能在一起观看。”
    “会的，一定会的。”
    “这是约定.......”
    花丸花火伸出柔软的小拇指来，注视他的眼睛。
    “我会遵循的。”上杉櫂微笑着，伸出手去。
    如同阳光一般辉煌灿烂的诺言，辉映在男女相拉相勾的小拇指之中。
    彼此之间的爱恋，在四目交会间，相互传递而去。
    “走吧，今天可是花火16岁的生日，大家筹备了很久，别让大家久等了。”
    “好。”
    倒映出他的明眸中，弱弱的答应声，亦如秋日夕阳那般温暖。

 第237章 离别之途

    11月26日，一个多月以后。
    上杉櫂在soho咖啡厅为布莱斯先生调制最后一杯爱尔兰咖啡。
    “哈哈，这算是谢礼吗？”布莱斯先生抱着他的那只慵懒的蓝猫，笑道。
    “我能做到最好的，也仅仅只有这个。”上杉櫂为杯口挂上奶泡，将高脚杯放在茶托上递出去。
    田园风格的咖啡店，布莱斯先生笑着摇摇头，将猫放在吧台上，轻抿一口带有酒香味的‘咖啡’。
    整齐西式小礼服的上杉櫂在英短蓝猫的注视下，等到了布莱斯先生的回答。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
    “‘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上杉櫂说。
    “很自信啊！”布莱斯先生伸出手去拍拍他的肩，“不过正好，咖啡师就是对自己的作品要有自信，当咖啡师失去自信去调制一杯咖啡的时候，那么作品便只会是作品，也就是——失去了‘灵魂’。”
    “不过可不要理解成奇幻魔法之类的东西，‘灵魂’是指你对每种咖啡豆采取不同的注水、过滤、闷蒸。
    “当你失去了‘灵魂’，就只会照本宣科地调制咖啡，那么不同种类咖啡调制出的不同韵味就会大大缩小差距，所有咖啡味道都变得千篇一律。”
    “‘灵魂’，是咖啡师很重要的东西。”
    上杉櫂明白布莱斯先生这是在为他讲述他十多年来调制咖啡所获得的理念。
    十多年的经验...无论如何都弥足珍贵。
    “谢谢。”他对这位老师感谢一声。
    “没什么好谢的，有些东西总是要分享出去，离开这里之后，希望你也能保持这份学习的态度，我希望有朝一日来东京，能在你开的咖啡店再一次喝到你调制的咖啡！”
    “这是我的荣幸，布莱斯老师。”
    听到老师这两个词，布莱斯先生也只是笑笑，再次抱起他的英短蓝猫，抚摸起它的头。
    “櫂，真的要离开了吗？”从厨房内走出的安娜小姐脱下手套问道。
    “嗯，花火已经处理完这边的事物，明天一早就该启程了。”
    “说实话我还是舍不得你这颗摇钱树啊。”
    安娜小姐笑了笑，转身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大摞钱和两个有咖啡店logo的陶艺杯子。
    “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和我附赠的两个小纪念品。”
    那叠钱比之前的4000英镑还要厚上一倍。
    上杉櫂知道这是远远超越自己价值的工资，但也明白安娜小姐是不喜欢推脱的那种英国人。
    也就只好收下。
    安娜小姐拍拍他的肩，用颇为风趣明朗的语气说：
    “爱情也是需要风景和清新空气的，希望你能用这笔钱好好照顾花火那孩子，带上她去看这世界上更多的事物，你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她的幸福，作为女人我很明白这一点。
    “我很喜欢她，这两个杯子就算是你们来到我这间小小咖啡店的证明了。
    “希望你们在喝茶喝水的时候能想起来，你们每天会在我的soho咖啡店喝上一杯。”
    说完，安娜小姐对他露出微笑。
    上杉櫂：“安娜小姐。”
    “哈哈，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能在下午经常看到你们几个经常光顾，我也会觉得店里要温暖几分。总之，安心的离开吧，有时间我会去东京旅游的！
    “还有，吉他别不练了！你可是我教会的第一个学生。”
    迎着安娜老板娘心情不错的笑容，上杉櫂也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
    “嗯，会的，安娜小姐。”
    换下工作服，将吧台重新扫一遍，扫视一圈咖啡店后。
    上杉櫂在soho咖啡店门口安娜小姐、布莱斯先生，以及几名店员的目送下，正式离职了。
    虽然时光短暂，但他也切身接触过他们。
    喜欢抱着猫、喜欢咖啡甜点、喜欢动物而环游过世界的布莱斯先生。
    喜爱钱，会弹吉他，会照顾残疾丈夫，尽管是新人也给他翻倍工资的安娜小姐。
    soho咖啡店的经历短小，但真正要离去时也会隐隐有些不舍。
    或许这就是人之所谓的羁绊。
    “明天走的时候记得再带花火过来看看！”
    背起背包的上杉櫂回过身，看到了soho咖啡店满是藤花点缀招牌下的安娜小姐与大家，招手回应道：
    “一定会的。”
    ————————————
    回到喷泉广场旁的花火住的小别墅。
    涓涓细流的温泉旁，那个用礼帽盛装钱的萨克斯手仍忘我的陶醉着。
    上杉櫂见到了刚到门口前来告别的玛格丽特太太。
    “玛格丽特夫人。”
    “要走了吗？”玛格丽特夫人望向他的脸。
    “是的，花火已经准备好事宜，她与她老师的比赛约定也完成了，只要把那副画提交上去可以了。”
    玛格丽特夫人：“听说那幅优胜的画会在伦敦美术馆展览，如果花火小姐成功的话，会有很多人见证到她的努力和天赋吧。”
    “对花火来说，更多的是努力。”
    上杉櫂很感谢这位年纪七十多岁的老夫人，每天她都会来到屋子，和花火一起准备众人的早餐与晚餐。
    花丸悠希总是在那时玩着手机，与坐在桌子对面的上杉闲聊。
    聊花火今天又被什么留学生表白了，聊花火是怎么拒绝的，聊亲亲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感觉。
    玛格丽特夫人没有子女与亲人，有的就仅仅是坐落在白城区，为自己早已去世丈夫购买的房子。
    玛格丽特夫人慢慢地说：
    “我还挺喜欢花火小姐的，很少会有像她那样安静温柔的人会出现。”
    上杉櫂在夫人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寂寞，“夫人您......”
    玛格丽特夫人又转而笑道：“放心，只是喜欢看到你们每天清晨在一起吃饭时的样子而已。
    “只是温馨和谐的样子突然消失有一点不舍罢了。
    “我在场的时候你们都会用英语交流，很少有你们这么贴心的孩子了。”
    “没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上杉櫂说。
    “正是不经意间的细节才令人感动啊。”
    玛格丽特夫人推进了别墅的门，“明天安心离开吧，我想花火小姐有这么一个爱她的丈夫，也是无比幸福的，今天让我再为你们做一顿丰盛的英式晚餐，算是告别礼了。
    “也不用担心我太过无聊，至少还有悠希小姐和安娜她们。”
    ......
    明天玛格丽特夫人会在机场为他们两人送行。
    在以前聊天的时候，还得知过花火的小叔花丸佑月和她姐姐在这里留学的一些日常小事。
    ......
    跟着玛格丽特夫人走进屋内，她要去厨房忙晚餐。
    花丸花火本来要去帮忙的，但玛格丽特夫人坚决说今天要自己一人忙碌，让她先和悠希去整理明天要离开带走的衣物。
    二楼的房间内，上杉櫂见到了在帮花火整理衣服的花丸悠希。
    花火不愿意让他帮忙整理，恐怕是因为有太多贴身的东西，她有点不好意思让他碰，就让他先在一旁先等一下。
    “姐姐，你好多白色的裙子啊，内衣为什么喜欢穿粉色的？还有怎么都是白丝袜？”
    “别、别说出来！”花丸花火慌慌张张地把她手中自己的衣物夺了回去。
    花丸悠希去见站在门口的上杉櫂。
    “姐夫，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浪漫？”
    “生日会上的事？”
    “虽然姐夫在生日会上亲姐姐让她害羞的样子确实很浪漫，但我觉得你能追姐姐到伦敦来，才是浪漫的事情。”
    上杉櫂：“我已经听你说过这件事。”
    花丸悠希挨到上杉櫂的身边，仰起脸说：“姐夫帮我介绍一个像你这样又帅又愿意为女孩子贴心的男朋友好不好，你带姐姐离开之后，知不知道我在学校、在家里都会无聊许多。”
    “你条件不差，可以自己找，嗯，主要是我不认识符合你条件的人。”
    “姐夫没什么帅哥朋友吗？”
    “从逻辑上就出错了，结交帅哥做朋友有什么好处？”
    花丸悠希眨眨眼，想明白了他的话：“哈哈，也是。”
    她偷偷瞟一眼在整理衣物的花丸花火，压低声音，又有些兴奋好奇地向上杉櫂问道：
    “姐夫...你有没有和姐姐做过羞羞的事情？”
    上杉櫂明白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都很好奇，花丸悠希就是这种。
    “没有。”
    “怎么会！姐姐不漂亮吗？不可爱吗？”
    “这不是理由。”
    “男人就喜欢漂亮——”
    上杉櫂直接敲了敲她的脑瓜子：“16岁都没有，未成年人不要胡思乱想。”
    花丸悠希捂住脑袋，像花火那样用有些偏弱的语气说：
    “姐夫说的对。”
    然后嘟囔一句。
    “等下我找姐姐问去。”
    见到她继续去帮花火整理衣服，上杉櫂倒不怕她问出什么来，毕竟花火是肯定不会说的。
    ————————————
    月明星盛，晚间遐云透明发亮。
    阳台上的夜风从街道上吹来，轻轻摇动少女肩上两束柔顺发丝。
    身后屋内是两个收拾好的行李箱放在一起，双手撑在护栏上的上杉櫂问道：
    “悠希刚才有没有找花火问过什么奇怪的问题？”
    “奇怪的问题？”
    花丸花火可爱的歪了歪头，然后脸蛋就晕染上了红，稍稍埋下脑袋说，“有......”
    上杉櫂也有点好奇心，“她是怎么说的？”
    “悠希直接问的......”
    “花火是怎么回答？”
    “本来...本来就没有...”花丸花火羞赧起来，因为她总是想起自己睡觉后某人的爪子，“也就那么说了......”
    上杉櫂承认悠希说的对，男人很喜欢漂亮的，如果是喜欢的女孩子就更加忍受不住。
    至于为什么没在悠希面前当场承认？
    那是为了教育未成年人，无论如何，她都还是个妹妹。
    “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伦敦了。”
    “嗯。”花丸花火轻挽额头的发丝。
    “回去想好要考什么大学了吗？”
    花丸花火缤紫色眼眸，倒映出被云雾遮掩半边的月亮：
    “东京艺术大学。”
    “台东区。”上杉櫂笑着说，“和文京区挨在一起的。”
    “不过不在同一个大学我还是会担心。”
    “担心什么...？”花丸花火望向他，眨一眨好看的眼眸。
    上杉櫂挽住她的胳膊，扣住白皙又晶莹的小手，凝视她的眼：
    “担心你被人抢走，我不是什么特别优秀的人，而花火又长得越来越漂亮，她会吸引很多用心追求她的人。”
    “櫂君会担心这种事情吗？”
    “会担心，所以我也要为你而稍微改变一下。”
    “花火觉得櫂君已经足够好了......”
    “在我眼中，花火也是足够好的，但她仍有成长的方向。”
    “我们再来做一个约定怎么样？”
    花丸花火觉得自己的手被他握的更紧了些，“是什么约定...？”
    “花火成年那天，我们就结婚。”
    花火花火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小小地问道：“櫂君...以后不会后悔和花火一直在一起了吗？”
    “小花火这么好的女孩子，和她在一起不是后悔，而是会一直期待着接下来每一天与她的生活。”
    皎洁月光下，他迎风的样子俊秀而又温柔。
    “櫂君就要和花火过一辈子了。”花丸花火抬起眼看他。
    “没关系，你值得我付出一生。”
    “花火离开了，櫂君会想花火吗？”
    “会的，因为你离开了那么些许时间，我就已经迷失了方向。”
    “櫂君，爱情是什么？”
    花丸花火靠在他的手臂上，一同望向灯火璀璨的伦敦夜空。
    上杉櫂也随她一起看过去，那是城市的夜空，人们的居所：
    “爱情就是我和你在一起生活所遇到的日常，平静...却又有趣。”
    在一起...平静...又有趣.....
    花丸花火靠着他的肩，只觉得微凉的也夜风也是暖的：
    “櫂君...花火好喜欢你......”
    “我知道，我也在竭力去回应她的爱。”
    “花火很自私，希望櫂君能只喜欢她一个人......”
    “爱是对等的，我不想把对花火的爱再分给其他人，我对她的喜欢，就只属于她。”
    “那櫂君和花火在一起很幸福吗？”
    上杉櫂回过头，对少女可爱樱红的小脸，露出了他的笑颜：
    “很幸福，只要是你在身边，我们的故事就会一直延续下去。”
    ......
    ......
    ......

 第238章 东京大学

    『逢春便开，就会有人不在乎樱花吗？想必不会的』
    行走于满是心灵书香气息的东大文学部图阅室，清秀男子想起了清少纳言的这记随笔。
    走到文学一号区，从一篇篇本国文学名著中用食指拉出了《枕草子》。
    东京大学驹场校区的图书馆，西洋风的建筑与环绕四周的古树让这里静谧阴凉。
    清秀男子掂了掂鼻梁上的金框眼镜，站在原地先行翻阅。
    图书馆内会不时有脚步声、翻阅声、私语声、树叶声的响起，但正是这些细微的动静，才会使读书更加恬静安然。
    他刚看到“宣耀殿的女御”那段，有一段脚步声接近了自己。
    “上杉前辈。”
    “嗯，有什么事，说吧。”没有抬起头，上杉櫂依旧翻阅着书平静回应道。
    “是这样的，早上忘了和前辈说，我们和庆应大学那边的弓道部有场联谊交流会，希望上杉前辈您能够出席。”
    后辈似乎在他的面前有些紧张，看见他不紧不慢阅读书籍的模样更是有些心慌。
    『容易宽懈的事』
    『容易宽懈的是精进日的修行，离开现在日子甚远的准备，长久住在寺院里的祈祷』
    上杉櫂看到了这一段。
    这段时间自己松懈了吗？或许吧。
    “联谊会是交流技术和吃饭的地方，占据一整天的时间，很抱歉，这三日内我要向导师交本周的刊稿。”
    后辈总是在上杉身上感受到一种无形压力，迫使他回答总是要迟钝数秒：
    “明、明白了，前辈，我会回绝的。”
    上杉櫂从书上挪开视线，透过眼镜镜片瞥一眼向他微微鞠躬的年轻后辈，轻声一句：
    “嗯，谢谢。”
    东京大学一年级新生普遍心高气傲，清佐竹峻这样还是较少的存在。
    后辈离开之后，上杉櫂继续翻阅书籍，站累了就到满是绿荫的靠窗位置上静坐。
    时光悠悠，被风摇动的斑驳阳光，像是周末那般悠然惬意。
    电话铃忽然声响起。
    上杉櫂摸出长裤里的手机，看一眼来电备注后，接通了电话。
    「伯父。」
    花丸裕树：「嗯，大学生活怎么样？」
    「比高中要闲散，驹场校区这边都是大一大二新生，社团也全在这边，比起本校要活力不少。」
    花丸裕树：「东京大学还是老样子，估计图书馆也许久没修缮，破旧的不行。」
    上杉櫂想起岳父也是东大出身。
    「伯父认识奥野教授吗？」
    「你被他请去倒咖啡了？」
    看来岳父认识那个经常叫自己去倒咖啡的老头。
    「那是个好家伙，多和他打好关系。」
    自己是没看出他有什么好，听说是什么什么企业公司的顾问，多的时候一天能接待7、8个人。
    上杉櫂合上书，从靠窗位置上起身走向文学一号区。
    花丸裕树：「说回正事，明天父亲他邀请你去明治神宫参拜。」
    这是要做什么？
    上杉櫂不清楚。
    从图书馆出来，绕过学生食堂，大路两旁栽植有排排银杏。
    在11月份，金色汪洋下踱步而走的情侣学生也算是一种美景。
    他4月入学，现在已过了一月时光。
    努力谈不上多努力，只是在尽力而为罢了。
    “上杉同学！”
    听到声音，上杉櫂回过身。
    五月的银杏如同翡翠一般碧绿，阳光透过叶隙变成耀眼的光柱，随风而动的簌簌声不绝于耳。
    “青佑学长。”
    青佑雅也走在他的身旁，“怎么样，入学一月还适应吗？”
    “除了还是弓道部的一员以外，我觉得变化都挺大的。”
    “哈哈，毕竟你可是全国第一弓取啊，东大弓道部的人不拉你入部，怎样都说不过去。”
    上杉櫂考入东大以后，发现这里并不是什么学霸的天堂。
    大一大二该睡觉的还是睡觉，他甚至在上课的时候发现前排学长明目张胆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用笔记本玩怪物猎人。
    能说他们水吗？他们可是考上了东大的学生。
    “青佑学长有没有觉得驹场校区的氛围更偏重社团一些？”
    “哦，你是在说我们弓道部吗？活动确实会多一些，也有的学生一直呆在社团里。”
    银杏並木道的另一头，有一群中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向这里走来。
    上杉櫂知道这是来东大参观的，驹场校区要比本乡校区稍小一些，但周围还是会有不少中小学生前来参观。
    他能感受到那群学生里面极具自信、自满的神态，以及打量这里的好奇目光。
    “话说弓道部为什么要办在驹场这边？”
    “没有好的弓道场啊。”人群走进，清佑雅也发现前面那群中学生里有女孩子向他们二人招手。
    挺礼貌的。
    “本乡到驹场还是有一定距离。”上杉櫂说。
    青佑雅也明白他这是在说来回跑很麻烦，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一没有专业课，还是很清闲的。”
    “中法德俄西里边，需要挑一个作为第二外语学习课程。”上杉櫂的意思，是希望自己可以不用经常过来。
    “这个...是学校的要求，确实很麻烦，但我记得上杉同学你的中文不是很好吗？”
    上杉櫂谦虚说：“一般般吧，‘你好’、‘谢谢’还是会说的。”
    青佑雅也见他吐字吃力，知他深受这第二外语的困扰，也不禁感同身受。
    毕竟他这俄语学的也不咋样，十分抓脑。
    “所以...上杉同学这次，弓道部和庆应大学弓道部的联谊会就真的不去了？”
    上杉櫂认为他和清佐竹峻是没有对接好消息，需要自己礼貌拒绝两遍。
    估计是下午在图书馆看书看太久的缘故吧，清佐竹峻找了许久没有找到，学长便也从弓道部出来了。
    “不去了，联谊会有学长你就足够了。”
    青佑雅也摇摇头，“重要的，是你‘弓取’的名气。”
    中学生的队伍从街道对面走过，有几个男孩儿趁老师不注意，还趾高气扬地挑衅一番。
    上杉櫂与青佑雅也全看到了，也都选择无视。
    中二年纪罢了。
    “上杉同学，你先加一下弓道部的群聊吧。”
    “嗯，行。”
    收起手机，与学长分开以后，上杉櫂坐上到东大本校区的电车。
    沿路电车上城市风景一幕幕如浮光掠影般闪回消失，他忽然想到她今年10月份，就满18岁了吧。
    回想一起度过、逐渐远离而去的高中岁月，心中也产生了一丝迷离的不舍。
    时间在前进，人也总是在前进。
    真不知道等到她快要离去的那一天，回想到那年樱花树下她美丽样子时，心会有多么不忍与痛苦。
    或许是心态更老了，总是想这些不好的事情。
    明明自己还很年轻。
    「櫂君，花火在你们那边的校门口了。」
    上杉櫂感受到震动，从兜里摸出手机，按亮屏幕后看到了这一条消息。
    「收到，小花火先去对面买杯奶茶喝着，我还有一些时间才到。」
    「櫂君不在学校里吗？」
    电车摇摇晃晃，并伴随到站的驻停，整个人都斜着向前倾。
    「不在，上午去了弓道部一趟。」
    「好的（可爱鲨表情），花火会在门口等着櫂君。」
    那可爱的且带有点点自信的萌系表情，上杉櫂看到后心情都要舒坦许多。
    彼此之间的太阳，正是这般温暖人心。
    东京大学赤门，花了40分钟左右的时间来到这里。
    五月樱花尚未败谢，红漆刷就的赤门外正大量聚集着游客。
    都在一一拍照欣赏那颗枝叶茂盛的八重樱花树。
    上杉櫂先的视线是在拍照的人群里穿梭一圈，然后在樱花树下的长椅上，见到了那个双手捧着杯子慢慢喝的女孩儿。
    少女留有一头齐肩短发，身前用花皮筋束起两缕发丝。
    淡雅素裙，斜跨有一个粉色小包。
    周身纷飞散落的漫天樱花，让少女可爱漂亮的面容，似是令人心胸悸动的初恋模样。
    还不等他走上前，便有几位摄影师隔着络绎不绝的人群，拍下樱花树下她等待中的样子。
    美景与美人，如此相得益彰的偶然场合，可并不多见。
    上杉櫂是知道的，小花火小时候可没这么好看。
    或许是她太过可爱，许多偷偷看她许久的男生们都因为害羞不敢上前，害怕被拒绝，更害怕还没开始便结束的久久失落。
    有几位上前请求帮她拍几张照的游客，也被她婉言拒绝。
    花丸花火坐在东京大学门口外的樱花树下，双手捧着奶茶杯。
    心里嘟哝‘櫂君应该快到了吧’的时候，一瓣樱花飘落在奶茶的杯盖上。
    少女用纤白的手指捏起花瓣，举起来准备好奇端详的时候，看见了面前熟悉的笑脸。
    “櫂君！”
    少女很高兴地喊道，并从长凳上坐起，小皮鞋并立站在他的面前。
    上杉櫂很想捏捏她高兴的小脸，“刚才忘了跟你说，奶茶的糖含量是很高的。”
    “会怎么样？”
    “会长胖。”
    花丸花火露出灿烂的笑颜，在他的面前稍稍歪下脑袋说：
    “花火一直都有个问题，櫂君是喜欢花火，还是喜欢花火的样子？”
    “正因为这是副笑颜是花火的样子，所以我才会喜欢。”
    “櫂君在骗人。”花丸花火慢慢上前靠在他的身边，不经意间挽住他的手。
    “我怎么在骗人了？”上杉櫂看向身旁抱住自己手臂的可爱少女。
    “大家都说男生只喜欢外表。”
    上杉櫂：“那只是她们没认识我而已。”
    “櫂君...和你说一个事情......”花丸花火的声音突然小了几分，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什么？”
    “花火...又长了一点......”
    上杉櫂停下脚步，摸摸她的头，“没长啊，不还是这么矮。”
    “不是、不是身高，是体重！”花丸花火头顶他的手。
    “刚减下去就又重了？”上杉櫂的手顺着她的脑袋滑下，食指与拇指捏捏她的脸。
    太舒服的缘故，他又多捏了几下。
    接着，花丸花火略微脸红地说道：
    “櫂君...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大庭广众之下不能撒狗粮撒得太久，上杉櫂也就把手先放下。
    “你看你没有抗拒，这不说明花火也习惯了吗？还有，不要吃太多甜食，多吃点辣椒也好啊。”
    花丸花火知道，某人带着礼物来她学校看她的时候，总是带些巧克力、小蛋糕之类的东西慰问。
    每次胖一点点，都有某人的责任。
    两人一同随行，离开东京大学赤门。
    “櫂君，今天想吃什么？”
    “哦？”上杉櫂沉寂许久的胃来了劲，“你今天没有稿子要赶了？”
    走在繁华的都市步行街上，花丸花火与他挨得很紧，活脱脱一对时刻散发甜蜜气息的小情侣。
    “花火是有点忙，但还是愿意抽出时间来为櫂君做一顿饭。”
    “我们谈恋爱多久了，两年了吧，小花火还是这么粘人？”上杉櫂笑笑说。
    花丸花火抱住他的胳膊，轻轻地说：“因为...是櫂君。”
    上杉櫂认为她是偶然间学会了怎样撒娇，或许她是不自知的。
    “想吃寿喜烧。”
    “好......”
    “茶碗蒸。”
    “也可以。”
    “蒲烧鳗鱼。”
    “嗯。”
    “玉子烧。”
    “只要是櫂君...花火都可以做的......”
    “那么...”上杉櫂淡淡地笑起来，“我想吃你。”
    “好。”
    花丸花火下意识地答应，然后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连忙说：“不、不行！”
    上杉櫂对依旧抱住自己，但抬起头看他的少女摇了摇脑袋：
    “说好的我们之间不能反悔。”
    “櫂君使坏！”
    “坏坏的櫂君花火也会喜欢。”上杉櫂说。
    “不...不喜欢.....”
    “不喜欢不行啊，花火成年我们就结婚了，就是夫妻了。”
    花丸花火樱红的脸蛋愈发可爱，这些日子里她成长了很多，但就是没由来的会在他的面前害羞：
    “夫妻...夫妻，就算是夫妻櫂君也不能使坏！”

 第239章 妹妹与妹妹

    五月四日，绿色之日。
    也是法定的节假日。
    清晨阳光斜射进白羽绒的大床，上杉櫂戴起床头柜上放的金边眼镜，在衣柜前换上一套休闲装后，下了楼。
    “櫂，来，抱住你妹妹先。”
    上杉櫂在母亲的连声催促下，接过自己这个年仅3个月的妹妹。
    小女孩儿手是蜷缩的，粉嫩的襁褓裹住粉嫩的脸，脸上是特有的婴儿肥，手臂也有点粗粗胖胖。
    上杉太太洗衣服去了。
    婴儿嗜睡，睡了一晚上的妹妹到现在还在睡觉。
    上杉櫂没忍住去捏她的脸，但不曾想一捏把她给捏醒了，哭闹起来。
    “妈，喂奶了没有？”
    听到婴孩的哭闹，上杉太太赶紧从底层舆洗室内走出，甩干净双手上的水。
    “我看看，我看看。”
    上杉櫂又只好将怀里的妹妹递出去。
    上杉太太连忙抱住，小心哄着，略带疑惑地说，“刚刚喂了奶啊，怎么又哭了？是不是不喜欢哥哥抱？”
    “我觉得她挺喜欢我的。”上杉櫂瞅一眼妹妹说。
    上杉太太看自家儿子一眼，将小女儿又重新交给他抱：
    “那就拜托哥哥多哄哄妹妹，让她多睡睡觉。”
    似乎是被妈妈摇了一两下，上杉心比刚才要安静许多。
    但那眼睛还是泪汪汪的，处于一种要哭不哭的状态。
    “爸呢？”
    “你爸在睡觉呢。”上杉太太走回到舆洗室的时候回道。
    行吧，上杉櫂也没指望自家老爸多带带女儿，自己小时候大多数事情都是由母亲带大的。
    他望着怀里襁褓中的妹妹上杉心，妹妹也在眼汪汪地望向他。
    这些日子总结出的经验——带小孩真是件麻烦的事情。
    “算了，带你去见姐姐。”
    隔壁花丸家。
    花丸太太在客厅里闲散地看电视，花丸花火则急急忙忙地追着一个满屋子爬的一岁小女孩到处跑。
    “花雨快过来，该吃奶了，姐姐喂你。”
    “啊呀啊呀~”
    花丸花雨满脸兴奋，在地上爬得很快，她似乎很喜欢姐姐跟在身后追她的感觉，小短腿不断用力蹬地。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视线，花丸花雨不怎么聪明的脑袋感到很奇怪，刚要抬起头，一只手就摸了下来。
    直到这时花丸花雨才被她姐姐抱住，奶嘴迅速对到了嘴里。
    花丸花雨下意识地吮吸奶水，坐在姐姐怀里看到了对面抱着小婴儿的上杉櫂，然后放开了奶嘴，呀呀呀地喊：
    “姐...姐姐......”
    “是哥哥。”上杉櫂对花火怀里的小姨子说。
    花丸花火对自家妹妹很熟悉了，见她嘴巴离开奶嘴，又赶紧喂上去，抱着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花雨太能跑了，每天都要围着屋子爬几圈。”
    花丸太太笑笑：“和姐姐是完全不同，来，櫂，让我看看心。”
    上杉櫂将妹妹抱给岳母。
    “嗯...我觉得心和櫂小时候挺像的。”
    “很像吗？”上杉櫂问。
    岳母和母亲关系要好。
    至少他刚出生那阵两家人也都见过对方，搬家搬成邻居是后来的事。
    花丸太太摇摇襁褓中的上杉心：“我说的是面相，就算是花火小时候也没你安静。”
    花丸花雨在姐姐腿上站的不老实，刚喝完奶想要挣脱束缚，想跑到上杉櫂的身上去。
    上杉櫂也只好接过。
    花丸花火：“櫂君，我先去洗花雨的奶瓶。”
    “好。”上杉櫂一边制止花丸花雨想要拿自己眼镜的动作，一边回道。
    小姨子调皮得很，总想在他身上拉拉扯扯什么东西。
    别看年龄小，气力倒是大。
    上杉櫂只好陪她玩闹，消耗她的精力。
    已经把上杉心哄睡着的花丸太太笑笑说：“花雨很喜欢你呢。”
    “哈啊~”
    迎上那满是新奇、充满活力的人类幼崽眼睛，上杉櫂一次又一次阻止她想要摘自己金边眼镜的肉手。
    “这算是...喜欢吗？”
    “花雨也喜欢和她姐姐这样子玩，花雨比花火小时候要头疼不知道多少，晚上喜欢在床上一直爬，吃奶吃一口爬一下、吃一口动爬一下。”
    花丸太太很心累的样子。
    “怎么样，要不要我把花雨送给你和花火当女儿养？”
    上杉櫂觉得一个有时需要换尿布的妹妹已经足够麻烦，再来个喜欢到处乱窜的小祖宗，那他和花火的二人世界将永无安宁。
    “不用了，有花火已经足够了。”
    “哈哈，你要这么讲，我把花雨以后也一并嫁给你怎么样？”
    上杉櫂按下花丸花雨年幼的小短手，明白岳母这是在开玩笑打趣自己：
    “岳父是不会同意的。”
    ——————————
    五月四日，10点15分。
    花丸花火在家换出一身蝴蝶花边的白礼裙，短发上戴一顶夏日草帽，玄关处穿上湛蓝色的小皮鞋后就跟着上杉櫂一起出门了。
    今天要去明治神宫参拜。
    电车上，假日气息浓厚，已经没人穿校服、西服之类正经的衣物。
    在日本校服就是校服，是只有在学校的学生才会穿出来的衣物。
    jk制服代表的标签就是女子高中生，没有几个女大学生和成年女性会穿jk制服出来走动。
    “花火，参拜结束后要不要去游泳池玩一玩？”
    “突然去哪里干什么？”花丸花火对坐在身边的上杉櫂问。
    车厢内连续闪烁的阳光下，少女面容水盈，眼熠出光。
    “哐哧哐哧”的电车运行声，也在衬托着她柔和的美。
    “只是觉得花火越来越好看了，最近一直没什么时间，现在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那...也不用去游泳池啊......”被称赞的花丸花火有点害羞，“有些脏的......”
    “情侣酒店？”上杉櫂随口说。
    “这个更不行！”
    “温泉旅馆？”
    “櫂君...怎么总是想带花火出去......”
    戴起眼睛的上杉櫂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身上也更有清秀的气质。
    他俯在少女的耳畔，用缓缓的声音，慢慢小声说：
    “想...吃掉你。”
    说完之后，上杉櫂看一眼少女被染红的脸颊，从她的耳畔离开，回到之前那副端正的样子。
    ————————
    代代木下车，上杉櫂在路边的专卖店里，给花火买了个可乐饼。
    刚刚炸热的，身后还有许多人排队。
    “生气了吗？”上杉櫂见她没有接过的意思。
    “没有，但是...”花丸花火很眼馋金黄金黄的可乐饼，十指交抵在裙摆上，很纠结的样子，“吃多了这个会长胖的......”
    “哦，那我自己吃了。”
    上杉櫂旋即在花火的面前，咬下了本属于她的可乐饼。
    “櫂君......”
    “好了，小馋鬼，”上杉櫂看到她更想吃的样子，笑了笑，从身后拿出崭新的一份，“给，我的那份还没动过。”
    花丸花火双手捧住，还是些许犹豫，“可是...变胖了怎么办？”
    “胖了我也爱你，更何况一个可乐饼而已，不会胖的。”
    在他的笑容下，小花火勉强安下心，咬下金黄酥脆的可乐饼慢慢吃起来。
    男人总是这套说辞。
    趁着花火爷爷没来的这段时间，上杉櫂又带她去吃了章鱼丸子、鲷鱼烧、大阪烧、日式饺子、甜品蛋糕、珍珠奶茶......
    约会一般地逛完了附近好吃的小吃店。
    “吃、吃不下了......”
    坐在步行街花坛边的上杉櫂看见她草帽下的明润眼眸，“这可是我们相隔一周的约会，不多吃点怎么行。”
    花丸花火双手捧着吃到一半的冰淇淋，“可是...花火真的吃不下了......”
    “那给我吃。”
    上杉櫂也不嫌弃，拿起她没吃完的冰淇淋就继续吃下去。
    “对了，花火结婚后想不想要生孩子？”
    “櫂君...怎么又说到这个话题上来了......”花丸花火手放在肚子上，觉得好撑，“不过櫂君想要孩子的话...也是可以的......”
    “五个呢？”
    “五个...？”
    花丸花火觉得自己一个妹妹养起来就已经很麻烦了，她稍稍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应该、应该可以吧...？”
    她有点不确定。
    生孩子养大是件很痛苦的事情，麻烦伴随孩子出生到长大。
    上杉櫂知道养孩子是种怎样的感受了，光是偶尔照顾一下妹妹，都很多需要忙碌的事情。
    他可舍不得花丸花火因为孩子而过度操劳。
    手机在此时响了。
    他接通听了一阵后，便收起了电话。
    花丸花火：“爷爷来了吗？”
    上杉櫂：“嗯，在明治神宫的御苑外边。”
    “那我们快去吧...好像爸爸和姑母他们都在......”
    “行。”
    ——————————————
    明治神宫。
    古树参差参天，浓浓绿荫遮掩了青石大道。
    上杉櫂与花丸花火见到了在十数米高鸟居下等待的花丸裕树。
    岳父今日穿得很正式，日式和服。
    “伯父。”
    “爸爸。”
    花丸裕树闻到两人身上还有食物的残留香气，“出去玩了一趟？”
    “嗯。”上杉櫂回应。
    岳父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转而提醒道：
    “这是櫂你第一次来，等会儿老爷子估计会对你说些事情，你不愿意的话就不需要答应。”
    老爷子就是花火的爷爷，岳父的父亲，现任花丸家的家主。
    花丸裕树：“明白？”
    上杉櫂：“明白。”
    花丸花火好奇：“爷爷要说什么事情？”
    花丸裕树对女儿微笑说：“花火就不需要知道了。”
    “先跟我走。”
    ......
    明治神宫向来是大热景点，作为神道教的重要根基之一，每天都会有大量游客前来观览。
    日本，神社、神宫众多，但是一个社、一个宫，差异却很大，带“宫”字的都代表与皇室有着关系。
    得益于每年绿之日都有人工栽培树木的活动，这里向来植被茂盛。
    走过大鸟居，是御苑北门。
    上杉櫂已经看得到在前面驻留的花丸家等人。
    花火的爷爷名为花丸雅信，他背着双手，栗色和服，头发白明，身板挺直。
    即便年过七旬，但只要看上一眼也会觉得他的气质不怒自威。
    姑母花丸叶月也在。
    几人交汇过后，上杉櫂与花丸花火先是礼貌打了声招呼。
    “嗯，先走。”
    花丸雅信回应两人，多看一眼上杉櫂后，便走在了前方领路。
    ......
    “伯父，来这里的原因是...？”
    “栽树，”花丸裕树说，“花丸家有个传统，每年的绿之日，只要家族里有新的人口诞生，就会来明治神宫的御苑内栽树。
    “今年花雨出生了，作为家主的父亲也就亲自来为她栽上一颗。”
    “你也会有。”他最后补充了一句。
    “我有？”上杉櫂问。
    “等你和花火结婚了就会有，不过不是主系的楠木，而是旁系的杉木。”
    上杉櫂对这事很是新奇。
    花丸花火和她的姑母在一旁笑谈聊天。
    估计花火是在问悠希的事情，听说她也要回来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神宫御苑是一片单独收费的区域，500日元，绿之日这天免费开放。
    游客很多，但花丸家能在御苑内拥有一块可以供自己家族种树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很特殊的存在？
    绕过隔云亭、南池，五人继续向前走。
    “伯父，花丸家算不算贵族？”
    “不是，”花丸裕树说，“从多年以前开始，就已经没了贵族。”
    岳父没有继续说话。
    不过，上杉櫂从刚才岳父那一句的回答推测，或许...曾经是和皇室有过什么关联？
    花丸家是警察世家，花火的大伯、父亲、姑母、小叔等...都是警察。
    再绕过一片清醒树林，行径到一片有人驻停的写有禁止入内的“私人地所”。
    上杉櫂能在房屋后边看到许多颗高大的楠木杉木，和风日式气息的宅邸门口刻有“花丸”二字。
    三位花丸家的长辈都是和服装束，仪式感满满。
    小辈似乎不用？
    或者说，花丸雅信这次是特意叫自己过来的？自己本不在这次的行程里面。

 第240章 栽树、互动

    树荫密闭，宛如伞盖。
    穿过叶隙，阳光在头顶闪闪发亮，青草、树木、泥土的气息缭绕在身畔。
    “你和花火认识有多久了？”
    花丸雅信的声音听不出亲近也听不出疏远，像是老人平常的询问。
    他的步态很稳，即便是走着路，身上宽松和服摇摆的幅度也十分细微。
    上杉櫂手里拿着树苗走在他的右手边，“11月份就第15年了。”
    他刚才发现拿在手里的树苗不是楠木或者杉木。
    从叶子看倒更像是樱花苗。
    “15年内，你对自己评价是什么？”花丸雅信目视前方。
    “懒。”
    花丸雅信罕见地笑一下，“精简的回答。”
    “听裕树说，你最近考上了东京大学？”
    “是的。”
    “什么系部？”
    “文学系。”
    “喜欢看书？”
    上杉櫂谦虚一句，“消遣时间。”
    “‘树下肉丝、菜汤上，飘落樱花瓣’？”
    “《落花》里的俳句。”
    “模仿一下如何？”
    上杉櫂抬头望了一眼五月的太阳，低头时又看见了楠树林外的一片早樱：
    “树间暖阳、枝茎上，花坠生叶樱。”
    “叶樱”指的是花落后刚长出嫩叶的樱树，在这段俳句内作为‘季语’。
    花丸雅信抚手称赞，“不错。”
    林间小道很普通，只是一片鹅卵石铺就的曲路而已。
    身旁的楠木、杉木伴随他们的行走前进，逐渐变小。
    上杉櫂能发现前半段路有很多木桩，树虽死，但没有完全剔除。
    他就此问题问了花火的爷爷。
    “那是以前的习惯，家里的女子出嫁后，那棵树便是随行的嫁妆，要砍掉做家具。”
    “花火的是哪一颗？”
    花丸雅信抬起手向前指，“那颗樱花树就是了。”
    遥隔树林，上杉櫂看到了沿岸而生的几株樱花树。
    那几株树龄大致相同的樱花将繁盛的粉色花枝延伸到了南池河面，随风升腾的漫天樱花瓣，摇曳生香。
    “樱花？”
    花丸雅信：“这是裕树要求的，说是女儿要樱花作为本命树更好一些。”
    他摇了摇头。
    “楠木喜阴，樱花喜阳，这也只能栽种到更为开敞的南池旁边了，悠希她们的那几颗也在花火的旁边。”
    “过来吧，你也一起栽。”
    上杉櫂跟了过去。
    工具和木架都在岳父手中。
    栽中樱花苗无需太多工序，平地、挖坑、填肥、植苗，最后再浇上一道水立上一个架子，便已完工。
    “栽树无需本人来吗？”
    “无需。”
    “意义是什么？”
    “念想。”
    风，迎接着脸庞。
    上杉櫂看见了站在自己那颗樱花树下掂足仰头的花丸花火。
    白裙、草帽，与伸手摘花的少女。
    花与风衬托她，纤尘不染的空灵。
    .......
    正殿。
    摇铃、拍手、鞠躬。
    为花丸花雨参拜完后，花丸雅信起身立腰，重会平日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我希望，你可以跟着你岳父去做警察。”
    跟在花丸爷爷身旁的上杉櫂，忽然听到了这一句话。
    原来，特意喊自己过来的原因是这个。
    ......
    ————————————
    傍晚，花丸家。
    花丸太太出去买菜，让花火、櫂两人帮忙看一下花雨。
    “咿呀咿呀~姐姐~”
    “是哥哥。”
    上杉櫂抱着花丸花雨，不老实的小家伙身子骨娇软得很，偏偏又很调皮，脚丫子总是乱蹬。
    他只好抱住腰把她举高高，让花雨在半空中随便乱动。
    小祖宗非但不怕，反而对他咯咯笑起来。
    花丸花火在厨房冲剂奶粉。
    她会用手感知一下奶瓶温度，吮吸奶水再度确认温度合适过后，才敢放心给妹妹喝。
    “奶粉什么味的？”上杉櫂看向抱住喝奶妹妹的花丸花火问。
    “櫂君没喝过吗？”花丸花火回过头，顺便帮助花丸花雨侧个身，好舒服一些。
    “喝过，但早就忘记了。”上杉櫂没偷喝过自家妹妹的奶粉。
    现在妹妹也不喝奶粉，3个月大的孩子还在母乳期。
    经常帮妹妹尝试温度的花丸花火回忆下说：“嗯~奶粉的味道啊，有点腥腥的，淡淡乳香，清淡不甜。”
    花丸花雨抱住奶瓶刚喝到一半又不想喝了，想往上杉櫂的怀里钻。
    ‘啊呀啊呀’姐姐、姐姐地喊着。
    上杉櫂明白她是想要自己的金边眼镜玩，他对还是人类幼崽状态的小姨子也很喜欢。
    从花火怀里接过花雨过后，配合着花火一起喂完她剩下的半瓶奶。
    期间安抚着小姨子，上杉櫂也盯着她的姐姐看了很久，花火温柔细心样子，总是令心中澎湃出暖意。
    “花火，你同意我去当警察吗？”他一边和笑咯咯的花雨逗乐，一边问道。
    “櫂君想去吗？”
    “不、应该说不是很想。”
    “既然如此，不去不就好了......”
    “你爷爷很认真的样子。”
    “花火觉得櫂君按照自己想法去做就可以，花火都会支持的。”
    上杉櫂发现花丸花雨和姐姐同款色彩的眼睛正看着自己，那短短的手和脚，越看越可爱。
    “花火有没有觉得花雨很像你。”
    “是亲妹妹啊。”
    “我觉得这个年龄差，花雨更像是花火的女儿。”
    花丸花雨挥舞肉拳：“啊哒哒~”
    花丸花火好奇脸：“花雨她听得懂吗？”
    “当然了，”上杉櫂抓住小姨子的手上下甩动，把她逗乐，“别小看一岁孩子的智力，她其实大部分话都听得懂。”
    他将小姨子放在沙发上，叮嘱她去沙发另一头，把姐姐给她买的那个迷你鲨鱼玩偶拿过来。
    花丸花雨刚一被放开，就飞快的爬向另一头，肉手抓住那个章鱼尾巴，就连爬带拽的赶回来。
    最后爬到跟前，脑袋抵住了腿，这才向坐在沙发上的上杉櫂抬起头，将鲨鱼使劲伦在前面。
    “啊咿咿~”
    上杉櫂接住鲨鱼，瞎翻译：“这是‘给’的意思。”
    花丸花火则为妹妹鼓劲，“花雨好厉害~”
    上杉櫂又将开心的花丸花雨抱在腿上，张开双手说，“抱抱。”
    小姨子迟钝一秒，然后立即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肚子上，咿呀咿呀地喊：“姐姐~”
    “是哥哥。”
    上杉櫂又将她抱开。
    花雨爸爸、妈妈、姐姐、谢谢都会说，就是学不会叫哥哥。
    花丸花火觉得逗妹妹好玩儿，问她：“花雨的鼻子在哪里？”
    花丸花雨瞬间变得愣愣的，然后慢吞吞地指向自己的耳朵。
    “那是耳朵。”上杉櫂纠正她，并捏了下她的鼻子用作提醒。
    “笑。”
    花丸花雨的婴儿脸笑起来。
    “哭。”
    花丸花雨眉毛和眼睛都眯了下去，完全不像哭，更像是刚才的笑。
    上杉櫂觉得在妹妹的可爱下，花丸花火的笑颜也很灿烂美丽。
    “花火，过来看一下花雨，挨近一点。”
    花丸花火以为他还要逗逗妹妹，将脸凑近，然后上杉櫂趁她不注意，在她的脸上轻点了下。
    “櫂君......”她的脸略红起来，“花雨还在这儿呢......”
    花丸花雨认识这个动作，挥舞蜷缩起的爪子，啊呀啊呀地喊：“亲...亲亲......”
    “没、没教过花雨这个词啊？”花丸花火略带疑惑。
    上杉櫂见小姨子又扑到了自己身上，想要自己的眼镜，连忙按下她的手，“一定是花雨自学成才。”
    “櫂君骗人，婴儿教科书上都没写过这个。”
    “嗯~妈妈或者爸爸教的吧。”
    “花火觉得一定是櫂君教的。”
    “怎么会，我怎么会教还没一岁的花雨这些东西。”
    “一定是！”
    上杉櫂勉强阻击小姨子扒拉自己眼镜的同时，试图转移话题：“听说——”
    “櫂君，不能说谎。”
    “好吧，就是我教的。”
    “櫂君...怎么能教花雨这些东西......”
    “亲亲很正常啊，亲亲脸亲亲手都是礼貌的一种。”
    花丸花火想了半天，只能说出一句：“总觉得，有些奇怪......”
    上杉櫂一边与花雨互动，一边对坐在身旁的花火说：
    “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很像夫妻？”
    “现在...很像吗？”
    “很像，你看小花雨都在赞同我。”
    然而花丸花雨一副呆呆的样子，她拿不到上杉櫂的眼镜，又突然想捏花火的脸，喊：
    “姐...姐姐......”
    这是撒娇的信号，花丸花火也直接把妹妹抱过来，让她用肉手去捏自己的脸。
    花丸花雨越揉越开心。
    “花雨、花雨轻点，姐姐疼。”
    上杉櫂笑起来：“总觉得花火很宠妹妹啊。”
    ......
    是夜，皎洁的月光如银粉般细洒在床头。
    “櫂君......”
    “怎么了？”上杉櫂闭着眼睛回应。
    “花火觉得...花雨很可爱的......”
    “想要孩子了？”
    “不、不是...也、也算是...我担心她以后长的不好看，会被大家欺负。”花丸花火想到了自己小时候。
    “他爸爸妈妈，姐姐都漂亮，不用担心。”
    “是花火多虑了吗？”
    “对，是花火多虑了。”
    上杉櫂转了个身，将床头对面的花丸花火抱住，清冽的月辉下，她的容貌与眼眸在夜晚中，熠熠闪烁。
    “亲一个，好吗？”
    花丸花火有些害羞，但也没有拒绝，闭上眼任由对方吻抵上自己的糯唇。
    上杉櫂交换着她的味道，闻着她身上百合花的香气，恍然间想到了那个樱花树下，踮脚伸手的她。
    那份动人的背影，深深映入了心底。
    他不想让这份悸动消失，不想让她再离开自己身边，暖暖的夜中，不禁将少女抱得更紧了些。
    ......
    ......
    ......
    上杉櫂承认昨晚上有点激动，差点没忍住，一大早起床就先来个晨跑消消火。
    当清爽空气从神田川外漫舞的樱花穿过，涌入肺部时，整个人都要冷静许多。
    今天的花丸花火看见自己会害羞，会和两位太太带上花丸花雨、妹妹她们一起去公园里散步。
    总之，平平无奇地迎来了假期的结束。
    ————————————
    五月七日，星期三，天气：雨
    “总觉得，雨中的银杏，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呢，前辈。”
    “哦，是吗？”
    “银杏叶飘落，静谧的並道，雨的冷寂喧嚣，令人深感凄凉。”
    刚刚下课，上杉櫂正在整理教授给的课程大纲，他觉得身旁这名内向少年有点文艺。
    “谈过恋爱吗？”上杉櫂听见他肚子咕咕叫，递给他一个放在包里忘吃了的炒面面包。
    “啊...？谢谢前辈。”清佐竹峻反应有点迟钝。
    “谈过恋爱吗？”
    “没、没有，”清佐竹峻只是看着手中的面包，试图找些话题跟前辈搭话，“前辈谈过吗？”
    “我嘛，算是吧，谈了还没两个月女朋友就没了。”
    “欸？前辈明明是很受女生喜欢的类型才对吧。”清佐竹峻看一眼后排上方偷偷看上杉櫂的几位女大学生，“又是东大生，又是全国第一‘弓取’。”
    她们掩嘴偷笑，互相推搡，并把发现东大帅哥的事情传染给认识的女同学。
    东京大学虽是高材生云集，但兼具‘帅’这个属性的，那确实没几个。
    “说实话，我不会谈恋爱。”
    “那前辈收到情书会怎么处理呢？”作为一名从小学开始就埋头苦干，努力考上东大的好好少年——清佐竹峻确实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一般都会收下，但会拒绝，也许不会回应。”
    “前辈收过多少封情书？”
    “几十张，上百张吧。”上杉櫂将笔记中几个重要的点打上标记，“高三还好，大学就多了起来，这入学一个月就有二十封。”
    “好厉害！平均1.5天就有一人向前辈告白！前辈是怎么拒绝的？”清佐竹峻探出脑袋，平日里绝对不敢想像的好奇心被完全激发。
    “当面，我就说我有女朋友了，抱歉，请不要再来找我。递信，我会塞在一个箱子里，不作回应。”
    上杉櫂现在莫名觉得自己这口吻像个阅人无数的渣男，打断了清佐竹峻接下的追问。
    “算了，我只是忠告你一下，有喜欢的女孩儿就赶快去告白吧，到时候她离开了，你就只能后悔：用一系列的败犬发言去懊恼自己当初应该有勇气一点。”
    上杉櫂将笔记本合上。
    “最可悲的是还要用‘她幸福我也幸福这种话’来安慰自己。”
    “前辈，会这样吗？”清佐竹峻看起来犹犹豫豫。
    “很有可能。”上杉櫂想起在暑假，花丸花火看晨间剧还要拉住自己陪同看的样子。

 第241章 “令花火讨厌的上杉”

    去东大中央食堂的路上。
    “该买台电脑了。”
    “前辈在说什么？”跟在右手旁的清佐竹峻没听清。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台笔记本电脑，记笔记更轻松一些。”
    东大标志性的钟楼附近，中间草坪的侧面，有个食堂的地下小入口。
    东大本乡校区学生、教职工约有15000人，为顺利在高峰期接待容纳下这么多人，中央食堂修得很大。
    半圆形的上下两层结构。
    二楼有间咖啡馆，卖蛋糕、甜点、午餐，很多人在这里自习。
    一楼则是取餐用餐的地方，因为对外开放，价格相比外面的餐厅又全都是白菜价，所以中央食堂入座率向来都有一半以上。
    在取盘处拿了餐盘后，上杉櫂点了碗赤门拉面。
    444円。
    “前辈喜欢吃辣吗？”
    上杉櫂从餐员那里接过用黑碗装的拉面，放在橘色的托盘上。
    “习惯了，不吃有点不舒服。”
    吃辣椒，也能习惯？
    这对从小没怎么吃过辣椒的人来说，很难体会。
    上杉櫂和清佐竹峻都是同一个班级里的学生，按照第二外语来分的班级，他们两人选的都是中文。
    上杉櫂经常为他解答一些问题，从日本乡下来的清佐竹峻也就经常跟在前辈的周围。
    都说东大是高材生。
    女生们听到是东大学生的身份，甚至会好奇地问：‘你们同学之间的聊天是不是全是积分、历史之类严肃的话题？’。
    所以，东大生的身份，其实并不怎么受女生们欢迎。
    觉得对方太厉害，非常有距离感。
    吃完面的上杉櫂在用笔记复习，东大的生活并不严肃，但他还是想稍微努力一点。
    关于花火爷爷要他去做警察的提议，上杉櫂准备否决了。
    原因很简单，志不在此。
    “前辈今天去弓道部吗？下午没有课。”
    “太远了，周六有时间再去。”
    雨声淅沥，泛青的银杏在並木道两旁摇晃。
    下午，从图书馆借阅完资料的上杉櫂，遇到了他们文学部的奥野教授。
    上杉櫂用伞遮盖脸，在他停下脚步的时候赶紧溜走。
    假装没看见。
    白胡子满面的奥野教授咳嗽两下，故意压声，“上杉，作为一年级新生，在本乡遇到老师都不打个招呼吗？”
    “嗯，奥野教授下午好。”上杉櫂回头，礼貌行礼，怕他又让自己去倒咖啡。
    “下午守川教授——”
    “守川教授是医学部的教授。”他提醒一句。
    “哈哈，有什么关系，”奥野教授笑道，“作为东大生，未来的希望，就是要多加拓展知识面。文学脱离不了实际，以后你去做小说家，宽广的知识面会为你省下很多功夫。”
    “嗯。”伞下的上杉櫂思考了一下，认为教授说的没错，“就机会会去的。”
    奥野教授听到“有机会”这句话就明白他是在推脱。
    “今天下午没机会帮忙冲一杯咖啡了？”
    上杉櫂以后还要仰仗这位教授不让自己挂科，也经常向他讨教问题。
    “没有了，我有事情需要出去一趟。”
    “遗憾啊，遗憾。”头发花白的奥野教授摇摇头，先行离开了。
    ......
    转眼几日过去，上杉櫂每天都是在上课中度过，一年级新生中不乏有野心的家伙想要同时兼修数门课程。
    但这是四月份的事情，一份‘我是天才，有责任必须为国家努力！’的自信心。
    到了五月份，东大新生们也就患上了‘五月病’。
    欸?上课？不去也可以嘛。
    打工？打工也不做啦，反正又没要求，在家懒懒散散的不是挺好？
    跑去旁听了一次法律课后，上杉櫂觉得自己也快患上五月病。
    下午，他决定去东京艺术大学串门。
    在根津乘坐地铁到北千住，约莫半个小时候后，上杉櫂来到了足立区的东京艺术大学附近。
    他知道花火这个时间段可能赶画稿，没去校区，所以先走到她的公寓楼下，给她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
    花丸花火：“櫂君。”
    上杉櫂望向公寓四楼靠左第二个的单人间：“有空吗？”
    花丸花火：“有。”
    “想不想吃点东西？”
    “櫂君...要花火过去吗？”
    “你去窗户那边，往下面看看。”
    窗户？
    公寓里的花丸花火只穿了件宽松的鲨鲨t恤，她在面前的电脑上查资料。
    听到上杉的话，白皙的脚丫穿上拖鞋，手托电话走向窗口。
    雨天，她看到了在楼下，撑着伞，仰头微笑的上杉櫂。
    然后赶紧对电话里说：
    “櫂、櫂君等一下！花火马上就下来。”
    “不用，我上来就是了。”
    .......
    花丸花火租的公寓门外，收起伞上杉櫂按响了门铃。
    一段平缓的脚步声后，只多穿条灯笼裤的小花火打开了门。
    上杉櫂见她有些懒懒的样子，问：“吃午饭了没有？”
    “还、还没来得及做。”花丸花火慌慌张张地捋头发，显然是他的突然到来，让少女没时间收拾。
    “又在忙插画吗？”上杉櫂进入玄关，关上门换好她准备好的拖鞋。
    花丸花火帮他把外套脱下，卷在手里，胸前的两束头发依旧有些凌乱，“嗯...最近有点忙......”
    上大学过后，她比较忙的原因，上杉櫂没能和她天天见面。
    “想我吗？”
    “想......”
    “那就亲一个。”
    “不行。”
    “嗯？为什么不行？”
    花丸花火稍稍埋头，声音软软，“櫂君...亲的话总是会留下红色的印记，很难、很难消失的。”
    上杉櫂小步向前，斜着脸，咬上背靠墙壁少女的糯唇。
    “櫂君......”
    花丸花火在他搂腰咬唇的动作下，身子有些发软。
    小手有气无力地勉强推开他，缤紫色的眼瞳也因羞赧而躲闪起来，“没吃午饭，还、还是先做菜吧。”
    “行。”
    上杉櫂不讲究，随后便开始帮小花火切菜。
    他刀工一流，萝卜、土豆迅速切好完备。
    料理嘛...即便是现在也马马虎虎。
    “今天吃什么？”上杉櫂站在花丸花火的身后，看她穿围裙忙碌的样子。
    “咖喱牛肉。”
    牛肉似乎是早前闷好的，花丸花火从冰箱里拿出来。
    等小块的土豆、萝卜先入锅后，倒入牛肉与咖喱酱一起小火慢煮。
    在她认真的细满搅煮中，浓郁香味，渐渐从锅内散发出来。
    认真细心的少女总是迷人的，上杉櫂站在她的身后，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
    比起平日里出门的精致着装，一件宽松t恤搭配上围裙、发丝稍许凌乱的少女。
    在认真做料理时，别有一番观感。
    人的欲望，只会越来越大。
    起初上杉櫂只是想站在身后看看她做菜的样子，但后来，看到她的白肩，半折半掩的锁骨。
    手掌，就不自觉地偷偷摸进少女的鲨鱼t恤内，搂住她又软又嫩的纤腰。
    花丸花火起初愣了一下，然后感受到腰间乱摸摸的手，脸蛋迅速被染红：
    “櫂君...别闹，花火在忙做咖喱......”
    上杉櫂贴紧她的后背，五指揉揉她更加弹软细腻的肚子：
    “没关系，花火专心做菜，櫂君他忙自己的。”
    他的手，一直在自己肚子上面滑，本就怕痒，身体敏感的花丸花火只觉得柄勺都快握不住了，笑道：
    “櫂君...别、别...好痒。”
    “痒吗？”
    “櫂、櫂君...别挠花火的肚子......”笑得全身发软的花丸花火有点站不住，搅动咖喱的柄勺都隐隐有些脱力。
    “可是我觉得花火的肚子刮蹭起来很舒服。”
    渐渐的，因太喜欢这份细腻，手，向上滑去。
    “櫂、櫂君！”
    ......
    ......
    小公寓内。
    上杉櫂吃着糊味的咖喱牛肉，连续好几眼去看坐在对桌吃咖喱的花丸花火。
    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尽管相处那么多年，他还是很少能明白小花火究竟有没有真的生气。
    要说她生气的大致特征，那就是不回应他的话。
    “花火？”
    “小花火？”
    “花火酱？”
    隔着小桌子的花丸花火好似没听见，愣愣的，只是埋头吃那份煮糊了的咖喱。
    上杉櫂端起碗，坐在她的身边，侧过头小声问她：
    “生气了吗？”
    花丸花火回过神，嘟嘟囔囔：“没、没有......”
    的确是生气了，但又没完全生气。
    “对不起。”
    花丸花火抬起头，“櫂君...要摸肚子...晚上明明也可以...”
    这事儿该怎么解决？
    说因为花火太可爱了，又隔了好几天没见面，所以没忍住？
    妥妥渣男语录。
    现在还是想想怎么直接补偿她才好。
    “对不起，花火，我——”
    “櫂君，h。”花丸花火放下碗，小脸晕红，“櫂君最近总是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讨厌吗？”上杉櫂将身体贴的很近。
    花丸花火没有说话，几欲张口又连忙闭下，明显是害羞说出来。
    “櫂君...明明说好了...结婚后...才、才可以......”
    “所以是真的没有生气？”
    性格软软的花丸花火当然没有生气，她只是不想要自己做的咖喱，没吃完就这么浪费掉了。
    “生气了！”
    她的声音依旧很软，上杉櫂能听出她不是真的生气。
    但做错了事，也只好顺着她：
    “要我做什么？”
    “把咖喱吃完。”
    “好，我全部吃完。”
    上杉櫂是不喜欢多做其余事情的人，直接抱住碗，舀出咖喱开吃。
    味道其实还可以，就是糊味完全掩盖住了美味，导致难以下咽。
    花丸花火就坐在一旁，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这是两人份咖喱，至少他们其中任何一人都不能独自吃完，更何况是有糊味的。
    上杉櫂刚勉强吃到一半，细弱的声音就在耳旁响起：“櫂君...还是别吃了吧。”
    “心疼了...？”
    花丸花火凝视着他的脸庞，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对他生不起气来，只能默默地端起碗，用勺子将剩下的一些糊味咖喱舀到自己碗里。
    然后小声地吐字：“一起吃......”
    看见她小口小口地将咖喱往自己的嘴里送，上杉櫂面露微笑。
    ......
    洗完碗后，上杉櫂坐回到少女的床边。
    也不好意思碰她了。
    “花火。”
    “嗯。”正在忙画画的少女如同往日一样回应。
    “我是喜欢你的。”
    听到这话，花丸花火忽然停滞下手中的笔，然后将电脑盖上。
    “櫂君...花火真的没有生气。”
    “那我摸肚子呢。”
    “也没有。”
    花丸花火突然探出头，在他的脸颊上轻点了下，羞涩地说：
    “櫂君，只是...有点h而已。”
    少女的脸蛋精致嫩红，眉眼脉脉，带着女孩儿独有的羞涩与情意。
    上杉櫂看得有些心意杂乱，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只觉得温软细腻，光滑纤细。
    她低头害羞的模样，更是让他忍不住捏上少女纤小的肩，将她娇弱的身躯缓缓放倒在床上。
    手，旋着软软的肚子，并在少女渐渐放松的时候，沿着肚脐向下滑去......
    “櫂、櫂君......”
    “放松...放松......”
    上杉櫂细声安抚着。
    至少现在，雨是温柔的。
    ......
    雨敲门窗，外面的雨似乎大了一些。
    上杉櫂坐在床边，扭头去看在床上用枕头捂脸的花丸花火。
    “都快18岁了，还会这么害羞吗？”
    “櫂、櫂君讨厌！快、快走！”脸埋在枕头里，娇羞的话更加微弱。
    她乱蹬的小腿跟她妹妹花丸花雨有的一拼，上杉櫂赶紧用双手使劲按住：
    “花火，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你一直这么害羞，以后我们结婚了生不出小宝宝怎么办？”
    “所以我们可以先练习一下，克服害羞。”
    花丸花火愣了一秒，随即将脸捂得更紧：
    “以后、以后再说......櫂君、櫂君先回家！”
    “先把枕头拿开，看看我的脸。”
    “不要！”
    “先拿开好不好。”
    “不要！”
    花丸花火紧紧抱住枕头，怎么也不愿意放开。
    上杉櫂直接拉过她叠好的被子，盖住她那两只会胡乱蹬的脚丫子，然后整个身体向上一压。
    钳制住花丸花火闹腾的同时，使劲在她的腰部抓挠痒痒。
    花丸花火可爱的脸蛋立马笑了起来，甩开枕头，伸出小手想去阻止他，“别、别！别挠花火！”
    “哈——哈——别...櫂君...哈——别！”

 第242章 新宿御苑，又一次的漫天樱花

    润色的雨，光临大地。
    修长的箭矢于指尖分离，在东大弓道部所有成员的注视下，如命定般飞向远处。
    上杉櫂放下竹弓，在同学们的讨论声中，坐回到休息区。
    手提2米多长和弓的学长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这是他行射的第八十支箭，标靶上，挤满了碧绿色箭矢。
    “前辈是百射会的记录保持者吧？”清佐竹峻将和弓放下，坐在上杉櫂的旁边，“百射百连中。”
    “嗯，参加过一回。”上杉櫂盯着弓道场外似曾相识的雨，有些出神。
    “总觉得前辈坐什么事情都好厉害。”
    “坚持吧，也许没能到我这么厉害，但也完全足够。”
    “......”
    “我能请教前辈一个问题吗？”
    “说。”
    “弓弦拉紧，视线汇聚在箭矢上时，前辈会想些什么？”
    ——————————
    东京大学讲堂。
    “文学艺术，就是要使人感到石头是石头，桥是桥，花是花。”
    “当我说写出‘桥’这个字的时候，你们脑海里面的第一映像是什么？是溪水上的木桥？穿过街道的天桥？东京湾上的跨海大桥？”
    “文学是一种私人化的东西，会磨损，需要去重组，需要去追求陌生化。”
    “什么是磨损？一个比喻句：啊，她美得像朵花一样。”
    “这一句子一听就很过时是不是？大家都听过了，并且听过无数遍了，下意识地给会它打上标签：这样的句子写出来，那也算是文学？”
    课堂内的学生们都笑起来。
    “但要知道，这个比喻句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在当时的人们心中一定是极美极美的，女人如花？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好的话呢？”
    “所以，我们在创作文学时，适当地，去追求一定的陌生化，让你写的字，在读者心中出现一种前所未有的朦胧美感，让他耳目一新，让他明白‘原来文字还能这样使用’......”
    ......
    下课后，众多学生收起笔记，先行离开。
    也有人听完这一小时四十分钟的课堂仍意犹未尽，跑去讲台向喝茶润喉的教授继续请教。
    “上杉，走，食堂吃饭。”户冢桂千拎起背包就往肩膀上抗。
    上杉櫂整理好笔记，挪动视线，金边眼镜内反射出表盘跳动的指针，“不了，你和清佐先去吃，我有事要去校门口一趟。”
    很快，他的背影就消失在讲堂教室里。
    “前辈，这是去干嘛呢？”
    户冢桂千下巴上扬，自信满满地说：“勉勉强强差我一点帅的男人，当然是去约会。”
    “前辈说他没有女朋友。”
    “没有女朋友？”户冢桂千拍拍他的肩，摇摇头，“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左手。”
    “左手怎么了？”清佐竹峻不解。
    户冢桂千一副“真不开窍”的眼神，“啧，戒指啊，戒指！那么大的钻戒你都没有注意到？”
    “户冢君你是说前辈他...已经结婚了！？”
    “唉，这就是悲哀，明明我们全班28人有26人都没谈过恋爱，上杉他却早早结婚了。”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户冢桂千怂恿的语气。
    “什么？”清佐竹峻反应迟钝。
    “去见识一下上杉没露过脸的老婆啊！你不会不好奇吧？他可是一个月收了十几封情书的男人。”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别、别推我啊。”
    “去看看，就去看一眼。”
    ————————————
    “櫂君，这是换洗的衣物。”
    “饼干，和同学一起买的时候，发现太好吃了！想让櫂君也尝尝。”
    “花火喜欢吃的巧克力，櫂君记得不要吃太多，会长胖。”
    “牛奶，牛奶也要多喝一点。”
    “还有笔记本电脑，櫂君前几天说要买一台做笔记和功课，所以......”
    “你就自己帮我买了？”上杉櫂没有接过手。
    大包小包递给他的花丸花火怔了下神，抬头望向他：“櫂君...不喜欢吗？”
    “是太贵重了，这可是你接插画赚来的工资。”上杉櫂从她的手里接过带有苹果标志的黑色手提包，“再说了，我现在也不缺钱。”
    “花火只是想帮櫂君的忙。”
    “心意我领了，”上杉櫂看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周六想去哪里玩？”
    花丸花火稍稍眉头，十指相抵在洁白的裙摆前：
    “櫂、櫂君决定。”
    “你今天还有课吧？”
    “嗯，那花火就先走了。”
    上杉櫂：“再见。”
    “嗯，再见。”
    上杉櫂目送她消失在道路另一头的可爱背影，转身的时候，发现银杏树后边有两个人在偷偷观察，其中一个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
    摇摇头，他没有过多理会，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先去自己在附近租住的公寓。
    ——本来两人是打算租同一间公寓住的，毕竟东大到东艺大也只有半小时的车程，但为了让花火能稍微独立成长些，他也就让她自己租间房子。
    ——————————
    5月16日，周五傍晚。
    霞暮横断了天空，神田川堤岸上的樱花树都被染红个尽。
    上杉家。
    “花火花火，你看看，心怎么哭了？”上杉櫂怀抱自家年仅三个月的妹妹上杉心，丑萌丑萌的小家伙，泪眼直流。
    花丸花火先不管喜欢乱爬乱窜的花雨，从他的怀里接过上杉心，摸一摸尿布，有点潮湿：
    “是尿尿了，应该换下尿布。”
    上杉櫂很快从老妈准备好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尿布，走过去。
    花丸花火在地毯上垫了张毛巾，把哭闹的上杉心轻轻放在上面：“我来换吧，你去照看一下花雨。”
    花丸花雨这小家伙，到处窜。
    上杉櫂环顾客厅周遭一眼，才在餐桌凳下看到了她还在爬。
    几个大步走过去，拎起她短脖子后的衣服，一把将其抱住。
    花丸花雨对上杉櫂是很熟悉的，还主动张开双手抱住他：
    “姐姐~”
    “是哥哥。”上杉櫂说道，花雨抱住自己的时候，有种很温暖的感觉，脸颊贴着自己的脖子也是热乎乎的。
    他挺喜欢这个小家伙，让人感觉很是温馨。
    再看一眼对面耐心为自家妹妹换尿布的花丸花火。
    她认真的样子，令家的感觉，从心中油然而生。
    柴米油盐的生活也因为她的存在，而变得有意义起来。
    ————————————
    周六，算是家庭日吧，至少俩太太、俩父亲、俩妹妹都在一块儿。
    此刻是樱花还未凋零的日子，许多家庭都选择在此时来赏樱。
    新宿御苑的宽大草坪上，花丸花雨在餐布上爬来爬去，脑袋撞到人了，才愿意抬起头来，含字不清地喊：
    “爸爸~”
    花丸裕树摸摸她的脑袋，并向坐在对面的上杉櫂问：
    “父亲他没有再叫你去当警察吧？”
    “没有。”
    “嗯，没有就行。”花丸裕树将小女儿抱在自己腿上，“有时候强求不是好事，他应该也是明白的。”
    “再说说你吧，最近有没有什么目标？”
    “我想开一间咖啡店。”
    “开店？嗯...花火知道吗？”
    “还没和她说，不过她也是知道我有这个想法。”
    “具体需要准备什么规划好了吗？”
    “还没有，只是一个念头。”
    “资金不够的话，可以从我这里拿，花火那丫头只要知道了你有想法，就一定会无条件支持。”
    花丸裕树放开了静坐不住的小女儿，她没一会而就爬到上杉櫂的面前，站起来求抱抱。
    上杉櫂双手抓住她小小的上半身，然后往天上一举，小家伙立马咯咯咯地笑。
    花丸裕树看到这一幕有些怀念唏嘘，十多年前，花火一岁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冲自己笑，转眼间，就快要出嫁了。
    身为父亲，虽早就有准备，但真正快要到的时候，还是很不舍。
    他转身从餐袋里抽出两个啤酒罐子，伸手想要递一个给上杉櫂：
    “......忘了，你还未成年。”
    上杉健一坐到上杉櫂的身边，直接拿过花丸裕树手中的啤酒罐，咧嘴笑道：“我陪你喝。”
    花丸裕树看一眼草坪不远处赏樱的两位太太，才和准亲家碰了罐。
    “上一次一起喝酒，是多久了？”
    上杉健一喝口啤酒后摆摆手：“哈，这种事情谁会记得。”
    “最近很忙？”
    “忙、忙得很，技术元老要处理的事情就更多了。”
    花丸裕树想说什么，但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算了，喝酒。”
    上杉健一举起罐子：“喝。”
    两位父亲喝酒上杉櫂是掺和不到一块儿，他只好抱起花丸花雨，走到樱树下太太们那边去。
    “櫂，在找花火吗？”花丸太太从他的手里接过花丸花雨。
    “嗯。”
    上杉太太指了个方向，微笑说：“她在那边。”
    上杉櫂随着母亲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朵朵樱花在风中轻轻摇曳着，坠落的花瓣，在空中纷飞，以秒速5厘米的生命，尽情昭示着美。
    树下戴有藤草帽的唯美少女，都被点缀上了花瓣的点点樱红。
    她气质如梦似幻的空灵，微微漾动的白裙如游云一般无瑕。
    宛若当年，在樱花季里前来新宿御苑邀请赏樱的她。
    上杉櫂还记得请了她一顿1140円的一兰拉面，那碗红汤，倒映出她害羞可爱的样子。
    不知为何，看着樱花树下，人群中的美丽背影，眼角竟泛起了点点湿润。
    他走上前去，穿过人群，对着那个白裙少女，喊出她的名字：
    “花火。”
    ......
    ......
    花丸花火回转过头，发现他不知为何忽然流泪了。
    “櫂君？”
    “我......”
    平日感情都很少外露的上杉櫂，在此时眼泪却忽然止不住地往下流。
    “櫂君、櫂君？没、没事吧？”
    “没...没事，”上杉櫂低下头，扼制住泪水，“只是...只是感觉有一瞬间，你好像突然消失掉了，心口缺了很大一块，想要去追寻，却像是沉溺进了幽深的海底，没有任何方向，连记忆里你的背影也越来越模糊......”
    上杉櫂牵住花丸花火伸过来关心他的细嫩双手，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半低着头，没敢去看她。
    “我、我果然还是不能没有你。”
    花丸花火看到了落在他后背，慢慢滑落向地面的花瓣，没能理解他突然这样的原因为何。
    但仅仅是看着他的样子，听到他略带祈求的声音，心也紧随着难受起来。
    “櫂君，櫂君，花火一直都在的，一直都会陪在櫂君身边的。”
    花丸花火张开双手，向前伸去抱住他，将脑袋埋在他的脖子间，轻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闭上眼睛，用弱气而又温柔的话语悄然述说：
    “这是花火与櫂君拉钩过的约定，会实现的，会实现的，会实现的。”
    五月樱花的清香与少女身上的甜香一起涌入鼻腔，使得心情变得平静，变得舒缓。
    上杉櫂在飘零的樱花树下，也抱紧了她。
    花瓣，落在她的发间。
    “我喜欢你。”
    “嗯...花火也很喜欢櫂君......”
    “晚上，下雨的时候，总是梦到那个时间，你在飞机上，独自一人离开前往英国的样子，你通过窗户望向地面，望向机场，望向那个根本看不到的渺小人影。”
    “一去...就是三年......”
    “那个时候我想了很多，我想过没了你的世界应该怎么去过，怎么去努力，为什么去努力......我想不明白...除了父母...就只有你是最重要的牵挂......”
    “没了你，‘生活’这两个字，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他很少倾诉话，至少像现在这样，花丸花火没有见过。
    不过听了他的话，抱住他的少女却浅浅地微笑：
    “花火...很开心櫂君能和花火说这些话，櫂君是在乎她的，櫂君是喜欢她的，櫂君...也需要她。”
    “櫂君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也一定要像现在一样和花火说。”
    “花火和櫂君是彼此的太阳，不仅要温暖对方，也要照亮对方的阴影。”
    花丸花火再次抱紧了他。
    “我们，是永远在一起的...櫂君......”
    “永远。”
    “嗯，永远......”
    梦幻般的白裙少女，依旧在这樱花散落的季节，飘荡着美。
    如那阵吹动漫天飞舞樱花瓣的轻风一般，真实...而又温暖......
    远处抱住孩子的两位太太看见那颗樱花树下相拥的两人，都不禁露出会心一笑。
    幸运，是幸福的开端。
    至少...他遇见了她......

 第243章 樱色的少女

    樱花布满了夹道的两岸，粉色花瓣顺着树枝一直延伸到河面，随风而来的偏偏涟漪，将水下的游鱼惊扰窜动。
    上杉櫂一直牵着身旁的小手，不愿放开。
    “我们，要不还是搬在一起住。”
    花丸花火在扭头看向他时，忽然停下了脚步，伸出另一手去触摸他的脸，微微动容道：
    “櫂君...没事吧...?”
    上杉櫂见过她的这副表情，那是她心疼的时候才会流露出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问？”
    “櫂君...在哭啊。”
    “哭？”
    上杉櫂的食指摸上眼角，滑落指尖的，是一滴晶莹而又悲伤的泪珠。
    花丸花火能察觉到他不知为何忽然涌现出的悲伤，“櫂君...没事吧？”
    上杉櫂看向少女望着自己的关心脸庞，仍在摇曳的樱花树下，她的样子美丽而又深刻，眼泪...止不住地流落。
    “我...不知道...为什么......”
    花丸花火赶紧从腰包里拿出带有香味的毛巾，裹在手间，伸出手去一点一点为他轻轻擦拭滑落脸颊的泪花。
    眼眸中倒映出她仰面伸手的样子，越是看她，眼泪就不自觉地滑落而下。
    “花火我——”
    “还是第一次见到櫂君哭呢。”
    花丸花火忽然笑起来，并用弱气的声音慢慢地述说，“听说眼泪是由感情汇聚的，伤心、难过、痛苦、高兴......当它们出现在心里的时候，眼泪就会悄悄的流下来。”
    “眼泪永远都是流在故事的结尾，流在一切结束的时候，我想...櫂君现在一定留的是高兴的泪水，高兴能和花火在这里一起赏樱。”
    少女温柔灿烂的笑容，似乎使纷飞的花瓣都变得更加明亮。
    上杉櫂注视她许久，随后又扭开了脸，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带她漫步在御苑内：
    “花火能这么自信吗？”
    花丸花火挽住他的手，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为了櫂君就可以。”
    她越是这么说，上杉櫂心里就越是觉得幸福与满足，她紧贴在身边的温柔，也无不令人真实感受到这个女孩儿的存在。
    想要看见她的笑颜，想要她在身边的生活。
    前面河岸边上的樱花树下，看得见花丸花雨骑在父亲的肩膀上的开心，再花丸太太的微笑注视下，岳父也笑了，是很少在他脸上见到的幸福笑容。
    “我们...还是搬在一起住吧。”
    “櫂君...又要做坏事情。”
    “我保证——”
    花丸花火突然伸出手指抵住他的唇，然后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羞涩地小声说：“没关系、没关系。”
    “那就是可以住在一起了？”
    “可以。”
    “我...要是没忍住做坏事情呢？”
    “那、那也是喜欢的一种......”花丸花火越说越慢，弱气的声音支吾起来，“而且...而且...櫂、櫂君很久没有...没有让花火帮忙了。”
    她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小，连听她小声说话十几年的上杉櫂都没听出来在说什么。
    “能...再说一遍吗...？”
    “再...再说一遍......”
    花丸花火羞赧得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说出来一遍，跟着他在樱花树下走了好久，最后只好躲着周遭游客的视线，用小手偷偷拉出他的手指，拇指和食指捻着它轻轻滑动两下。
    然后小手慢慢收了回去合在一起，低下小脑袋，不再言语。
    上杉櫂明白了，也明白自己教坏了她，明明以前是那么纯洁的一个少女。
    明明什么都不懂的。
    “花火在网上看男孩子会很难受，所以就经常做些坏事情。”
    上杉櫂忽然觉得自己没脸去看她了，眼前的樱花再美，也变得无法欣赏。
    ......
    走完御苑，回到草坪上静坐吃饭团的时候，花丸花雨从另一头爬了过来，奶声奶气地喊：
    “姐姐~”
    “是哥哥。”
    上杉櫂看见她趴在自己身上讨要吃的样子，知道她是饿了，对身旁的花丸花火问：“给花雨喂点饭团没事吧？”
    花丸花火正抱着熟睡的上杉心：
    “可以吃，但不能吃多了，喂一两口就好。”
    花火这么说，上杉櫂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从饭团上掰下一小块米饭，喂到了小姨子那还只有8颗牙的小嘴里。
    很快就吞进肚子里。
    小孩子是最不容易满足的，吃完一口还想要再吃一口，上杉櫂细分着量，一次次喂过去，手指都被她连带饭团咬了数回。
    自家妹妹太小了，他也就只能用花火的妹妹陪自己逗乐，小家伙被举起来时，全是开心的笑。
    她圆圆胖胖的可爱脸蛋，很是治愈人心。
    上杉櫂将他放在面前，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然后再去捏捏她姐姐的脸。
    “櫂君...做什么啊？”
    “只是想试试小花火和小花雨的脸哪个摸着更舒服。”
    “哪个更好？”
    趁着父母他们坐在对面聊天，上杉櫂探出头去轻点了下她的脸，笑着说：
    “当然是小花火的舒服。”
    花丸花雨看见了上杉櫂亲姐姐的动作，也明白这叫什么：“亲亲！亲亲！”
    花丸花火也伸出手去，捏了捏妹妹稚嫩的脸蛋，“花雨才一岁欸！”
    上杉櫂微笑道：“所以说，花火的脸软嫩得很像婴儿的脸。”
    望着白裙少女，含羞可人的样子，他又有些意动了，“花火，我想亲你。”
    “现在，现在不行......”
    “回家呢？”
    “回家...回家可以。”
    “能亲多久？”
    “五...五分钟吧......”
    “不行，得一个小时。”
    花丸花火抱住妹妹，脸蛋红润，“好......”
    ——————————
    今天难得的放假休息日，两家人从新宿御苑赏樱回去以后，也商量着晚上在花丸家一起吃寿喜锅。
    ......
    紧闭的窗帘，略显昏暗的光线。
    上杉櫂吻着被他压在衣柜上的少女，双手托着她细柔的腰肢，心头有些燥热。
    “櫂君...可以了...花火还要去洗澡......”
    “等下再去......”他又赶紧改口，“不，一起去。”
    花丸花火犹豫道：“可是，妈妈他们还在楼下准备晚餐。”
    “二楼不也有浴室吗？我们去哪里。”
    “被、被发现了怎么办...？”少女还是担心被父母撞见和他一起洗澡，那样只会无比尴尬，哪一方都不好开口。
    “不会的，只要我们小心一点。”
    淋浴哗哗，氤氲缭绕。
    上杉櫂坐在小板凳上，用手帮忙清洗少女纤细白皙的后背。
    “櫂、櫂君...要不还是花火自己来吧......”花丸花火小手将白毛巾捂在胸口，脸蛋羞涩。
    “我洗着不舒服吗？”上杉櫂用浴球滑着少女软软的肌肤，大量泡沫掩盖了前方白毛巾掩盖不住的部分。
    “不是、不是这个原因。”
    “我知道花火害羞，但害羞也要克服一下。”
    上杉櫂放下手中的浴球，将矮凳挪动向前，在贴近少女的时候，右手扶着她的柔腰，沿着肚子向下斜滑而去......
    “櫂君！”
    上杉櫂明白她并不讨厌坏事情，只是单纯的害羞而已。
    他右手动作轻柔，并同时用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娇小肩膀，让她慢慢的...向自己怀里靠去，帮她揉肩。
    “櫂君...别.....”花丸花火娇弱的声音喊得有气无力。
    上杉櫂对怀里的少女，悄悄俯而耳说：“放松...再放松一些......”
    淋浴洒下的水声宛如小雨般淅淅沥沥，浴霸的光线与升腾的热气一样，都是温暖的。
    ......
    过了一小会，可爱小脚丫忽然紧紧抓地，粉白糯润的玉趾快速向内收侧。
    ......
    浴缸热乎乎的水内，花丸花火紧紧抱住腿，完全看不清深埋下的脸。
    “櫂君...h。”
    ......
    花丸家的客厅内，电视节目正在播送，寿喜锅所需的食材已经摆满了桌子。
    上杉櫂坐在沙发上给三个月的上杉心提前喂奶。
    上杉太太：“櫂，花火酱呢?”
    上杉櫂：“应该还在洗澡吧。”
    “洗那么久了，没问题吧。”
    “没事，女孩子洗澡都会洗很久。”
    上杉櫂喂奶的时候，发现上杉心乌溜溜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或许是血脉同源的缘故，他看她总是忍不住亲切关心。
    奇怪的是，他对花雨也有这种感觉。
    两个小家伙，都有着同样的可爱。
    说是妹妹，其实已经可以当做女儿来看待了。
    “总觉得阿櫂你很有耐心呢。”
    “耐心吗......”
    牛肉、萝卜、豆腐、香菇、昆布、海带......摆满了小桌，花丸太太将寿喜锅所用的东西全部准备好后，特意将两位爸爸准备好的啤酒撤下去几罐。
    “真的是，早上赏樱的时候就喝了那么多，晚上还要喝。”
    摇摇头，花丸太太转身去厨房的时候，遇见了刚洗完澡下楼的花丸花火。
    发现她脸通红，脸也低着，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咦，花火酱，感冒了？”
    花丸花火小愣一下，“没有啊......”
    “那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花丸花火支支吾吾：“可、可能是刚刚洗完澡吧......”
    花丸太太在女儿身上嗅出了一丝奇怪的气息，那是从神态和语言上总结出来的经验——她在回避着什么。
    再看一眼刚刚也在楼上洗过澡的上杉櫂，花丸太太明白了，面露微笑：
    “先去沙发上坐一会儿吧，马上就可以一起开吃了。”
    “嗯...好......”
    花丸花火看见上杉櫂，害羞的低头走过去。

 第244章 五月祭之前

    接下来的几天，花丸花火都在躲自己。
    但搬公寓的事情，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
    “婆娑红尘苦，樱花自绽放。”
    “念小林一茶的俳句做什么？”户冢桂千嘴里大口嚼着米饭，嘴里说话含糊不清。
    “樱即春，感叹又一年开始即将结束了，一期一会，每一年，樱花都在不断变换在眼中的美态。”
    清佐竹峻低头用筷子夹起碗中的荞麦面。
    “当新年的樱花再次绽放之时，不知有人是否会记得往日之美。”
    “清佐君，你这么说可就不对啦。”他的对面，一位着装文静的眼镜女生说道，“往日就是一种美，当你从时间碎意中拨弄出那美丽的片段加以怀念，这种足以令人叹息的美才是最令人深刻的‘记忆之美’。”
    “记忆会淡忘，会消失，会变得模糊不清，追忆过去的美只会悲伤和怀念。”清佐竹峻对戴眼镜的梅津奈奈说。
    “那种怀念也是价值，也是一种感情上的美。”
    “悲伤不是美。”
    梅津奈奈放下筷子，双手横置在桌上，“那我可就要和你讨论一番。”
    “乐意奉陪。”
    听到他俩在食堂又开始讨论文学观点，户冢桂千摇摇头对身旁安静吃饭的上杉櫂说：
    “上杉，有没有觉得他们俩挺般配的。”
    “嗯，”上杉櫂夹起一块西兰花放进嘴里，“这话怎么说。”
    “你看他们每天都会进行很深度的交流。”户冢桂千偷偷瞄一眼坐对面的两人。
    “只是讨论。”上杉櫂说。
    “格里格里斯说过，恋人往往是性质不同的两对人，他们的相处会带来矛盾与冲突，但又会忍让与互补，这种渐行渐长的默契与尊重会让两人彼此之间产生爱慕的情愫。”
    “格里格里斯是谁？”上杉櫂觉得他是在胡诌。
    户冢桂千当即拿出手机，在网络上搜索‘grigoris’，然后把结果递给上杉看。
    “足球运动员？”
    上杉櫂确认了他就是在胡诌，恐怕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都没有想到这个人确实存在。
    此时，对面讨论观点的两人也停下了他们的话题。
    这一桌子四人都是文学部的。
    户冢桂千碗中的拉面已经吃完，“so，‘悲伤是否是美’讨论结果怎么样？”
    梅津奈奈微笑说：“本周六、日就是本乡五月祭，你们觉得我们文学部的各位应该拿出什么科教展示？”
    本乡五月祭。
    从大正12年5月5日的东京大学第一届游园会开始，每年5月中下旬的周六、周日两天，都会在东京大学的本乡校区举办校园祭活动。
    学科学部进行科教相关的参展，社团负责各种表演和节目。
    在这两天东京大学会向外全面开放，游客、市民、路人、其他学校的学生都可以来参加。
    持续了近百年的五月祭活动，拥有相当热闹的人气。
    户冢桂千斜着头，右手撑住下巴，一副思考的模样：
    “卖鲷鱼烧吧。”
    “文学参展！不是食物参展！”梅津奈奈强调一句，事实上几乎每个班级都会在五月祭当天开自己的特色小吃摊。
    “可以在每个稠鱼烧上写上俳句。”
    “稠鱼烧上怎么写俳句？话说为什么非得是鲷鱼烧？”
    事实上五月祭更像是游玩性质的活动，只不过每个学部需要拿出他们相关特色的展览来。
    比如隔壁的工学部，去年他们就在展览会上坐了一个小型的铁轨，人可以坐上去环绕整个会场一圈。
    户冢桂千：“说起来，科教展示不是我们一年级应该做的吧？那不是本乡三年级学长的工作？”
    梅津奈奈：“我们也要出力的。”
    然后，她的视线，投向了默默吃饭的上杉櫂身上，户冢桂千、清佐竹峻也紧随其后。
    “......”
    上杉櫂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说吧，要我做什么。”
    “上杉君，其实我们也不用做太多的事情，提供几个文学刊稿的文章就行了。”
    “内容呢？”
    “神话、传说、笑话、谚语、谜语......”
    户冢桂千：“等等，不是文学刊稿吗？”
    清佐竹峻：“这类东西一般统称为‘民间文学’。”
    ......
    吃完午饭，下午上杉櫂去到图书馆里查阅民间神话。
    大众知道，并且由前人整理过的神话记录再交上去当刊稿是会被拒收的。
    要是严谨一点，这种刊稿应该去听老人口头传述，然后再作整理归纳。
    但传说嘛，不就是流传下来的虚构故事，只要故事编得足够离奇，足够夸张、足够有戏剧性，那就会有很多人会信。
    他准备截取一两篇文章的片段，再结合故事脉络组构出反转套路，将一个故事给缝合出来，有起有合。
    一些内容再稍微夸大一些，完全就是一个人们没听过的传说故事。
    整个文学部有很多人都应该会参稿，自己这篇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会很难选上。
    合上作素材用的《日本书纪》，闭上笔记本电脑。
    上杉櫂坐在图书馆内靠窗的位置上，端起腾升出热气的咖啡，静看面前窸窣的银杏树叶。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搬公寓，和小花火合租一间房。
    上杉櫂又有点想她了。
    “过了2天，应该消气了吧？”
    脑袋刚一冒出这个念头，上杉櫂就收拾好桌面上的书与背包，走出西洋建筑风格的中央图书馆，准备坐趟电车去找她。
    ——————————
    东京艺术大学
    与上杉櫂不同，至少花丸花火身旁还是有不少从高中一起考进来的同学。
    几名刚下课的女孩儿正商量着去哪里吃下午茶的甜点。
    “花火酱，你身上好香啊，平时用的是什么沐浴露？”北川榊纱挽住花丸花火的手，与她贴得十分近。
    “就是很普通的，带有一点百合花香味的沐浴露。”
    “那为什么会这么香？”北川榊纱中长黑发披落在身后、蝴蝶边黑洋裙、过膝的黑长筒，很有气质。
    “榊纱这么问...其实我也是不知道的。”
    “我们可是好朋友，花火酱一定有香香的秘方！”

 请假一天

    没什么思路了，按理说...前几天的那章就算是完结。
    毕竟花火的人物线与感情这方面写满了，再写就只能写事业方面的事情。
    但真正要敲出“完”这个字的时候还是不舍得很。
    ——————————————
    （以下是个人感慨）
    前面阿櫂为什么会忽然哭呢？
    因为看见花火一身白裙站在樱花树下仰望的样子，让他忽然记忆起了十多年前与这一样的场景。
    那时花火还很小，即便垫起脚也触碰不到花瓣，但那仰望樱花的背影，同样的空灵美丽。
    转眼间，十四年的时间过去了，她也陪伴在了身边十四年。
    点点滴滴的关怀，点点滴滴的经过仍恍如昨日。
    他落下的眼泪算是对过去的她、过去时光的不舍。
    ——这是从阿櫂的方面来考虑。
    ......
    当阿櫂看见她站在樱花下，急忙略过人群，向那个背影最后喊出一声，喊过无数次的‘花火’的时候，故事完结了。
    那么花丸花火，樱花树下的白裙少女便被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幕。
    少女的仰望纷飞花瓣背影仍旧美丽。
    但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可爱、她的关心、她的弱气，都不再出现。
    一个可爱女孩儿就这么忽然停下了脚步。
    “完”
    这个字敲出来还真是艰难。
    所以，写的是阿櫂流泪，倒不是说是写我自己。
    毕竟是真的很喜欢她。
    再坚持坚持吧...虽然已经没有几人看了......

 第245章 蛋糕店里的目标

    浮云上方，灿烂的阳光晃曳着眼睛。
    几百棵拥在一起的樱花树从电车窗外连番闪过，樱色怡人。
    戴有金边镜框的上杉櫂低下头，去回避因车厢快速前进而不停闪烁的刺眼光线。
    他看一眼手机上花丸花火给他发过来的地址，手敲屏幕，与她回了消息。
    【今天就搬家吗？】
    另一边，
    奶香气息流溢的蛋糕店内，花丸花火拿起桌子上发亮的手机。
    刚刚正在她聊天的北川榊纱探出脑袋，想要窥屏：
    “花火酱，是谁呀？”
    “櫂君。”
    “上杉要过来？”北川榊纱收回视线，用叉子举起蛋糕上的草莓，盯着上方的草籽，“这不是才刚过中午不久嘛，他下午也没有课？”
    实木桌的对面，九十梨香用勺匙搅拌着杯中的咖啡，回复道：“好像东大一二年级都挺清闲的，不去上课也没有问题。”
    “可以不去上课！？东大这么好？”
    北川榊纱有点羡慕，嘟嘟囔囔地说，“早知道就去他那边读了...这边上课要上好久，特别是累啊~”
    九十梨香没好气地说：“你那成绩，三年级的时候还是我们几个一起帮助你，才勉强拉上来的，怎么可能还考得上东京大学。”
    “哼！”北川榊纱一口咬下草莓，双手抱胸别过脸，“梨香你少瞧不起人了，我可是靠自己努力考上艺大的！”
    “不是瞧不起，这是事实。”
    北川榊纱才不想听九十梨香的说教，从小到大没变过！
    她偷偷瞅一眼身旁花丸花火的手机屏幕，看见了他们聊天的记录，顿时疑惑起来：
    “花火酱，上杉那家伙惹你生气了？”
    花丸花火连忙收起手机：“啊？没、没有，只是櫂君他想让我搬在一起住。”
    北川榊纱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奇怪，在她的脸上左看右看：“从前天开始，花火酱就经常发呆，脸会忽然变得很红，然后抿住嘴唇，十分紧张的样子，特别是双手还会夹在大腿中间。”
    “完全、完全没有。”花丸花火慌张地直摇小脑袋，柔和短发左右摇晃。
    “是吗？”
    见她这幅模样，加上刚才聊天的信息，北川榊纱更加坚定自己的观点，一定有事情瞒着。
    作为花火的朋友，她又不好多问。
    但就是很好奇啊！
    北川榊纱不停用叉子戳着蛋糕，时不时鼓着小脸去看花火一眼，心里不停重复“好奇”、“好奇”。
    不久后。
    上杉櫂走进一家暖色调灯光，满是奶油芝士气息飘里的蛋糕店里。
    一张桌子，两边靠椅，印有店铺logo的透明玻璃窗外，有行走在大街上的路人。
    九十梨香让了个位置，让上杉櫂正好坐在花火的对面。
    “今天就你们三人一起出来吗？”他问道。
    平日里，她们一般都是四人出来吃下午茶。
    北川榊纱：“莉映酱的速写不达标，现在在画室里努力加油呢！”
    “是吗。”
    上杉櫂对于她画画的认知，还停留在一只画得像火星异种的叮当猫。
    “上杉，你惹花火酱生气啦？”北川榊纱捏住叉子的手放在桌上，好奇地问道。
    她身旁的花丸花火赶紧抬头说：“没有。”
    上杉櫂：“可以这么说吧。”
    北川榊纱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跳转，问：“所以说有没有？”
    吃蛋糕九十梨香默默看他们一眼，心想这两天花火的确很少与上杉主动联系，这是很可疑的。
    要知道在以往，花火早中晚都会给他主动发信息，问他在做些什么，每天去逛街遇到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也会特意留心，下次见面再给他带一份。
    大家都知道他俩的感情。
    九十梨香觉得上杉櫂这个时候来，应该是来道歉的。
    面对北川榊纱的好奇，上杉櫂不愿再多说了，他明白花火这几天躲着自己，都是不好意思见面。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慢用。”
    蛋糕店内的服务员，端着盘里的提拉米苏蛋糕放在上杉櫂的面前，在放下一杯卡布奇诺后告礼离开。
    上杉櫂记得自己没有点蛋糕，“本周六周日，东京大学有五月祭，你们要不要来参观？”
    说是参观，其实就是玩。
    玩这方面，北川榊纱可上心了，欣喜地说：“好啊好啊，我们一定会去的，上杉你有没有参加节目？”
    “没有。”上杉櫂回答。
    “没有？那你在五月祭上会做什么？”
    “写了一篇不会被征集的稿文，剩下的就跟着班里的同学卖章鱼烧。”
    北川榊纱感到奇怪：“你会做章鱼烧吗？”
    “不会。”
    “不会你还卖章鱼烧啊。”她插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
    “我负责卖，班里有女同学会做。”
    花丸花火此时突然插话：“櫂君会弹吉他，花火觉得櫂君可以表演一首歌。”
    大家因为她慌慌张张的突然出声，都纷纷望向她。
    北川榊纱附和一句：“嗯...上杉弹的，好像确实不错来着。”
    吉他？
    九十梨香听到这个，忽然来了兴趣，提议道：“要不要我们在五月祭上一起去舞台表演一首歌？我记得东大有这个项目。”
    “欸，可那不是东大的五月祭嘛，我们只是观众。”
    北川榊纱嘴里咬着草莓，她面前的草莓蛋糕已经变成了蛋糕，上方还有许多窟窿眼。
    花丸花火听到梨香这么说，也很怀念高中的校园祭，那时候大家一起努力，一起进步，普通而又快乐的日常：
    “我觉得梨香酱的提议很好啊。”
    九十梨香轻拢秀发，清丽的大小姐面容隐隐有种自信，“上杉会吉他、我可以弹钢琴，榊纱会小提琴，花火可以唱歌，莉映会一点架子鼓。”
    吉他手、钢琴手、小提琴手，鼓手再加一个主唱是个什么乐队？
    上杉櫂不禁怀疑：“没问题？”
    九十梨香：“表演一首曲子没什么问题，主要问题是你们学校会不会同意我们过去表演。”
    “等等、等等！”北川榊纱忽然站了起来，“怎么突然就这样决定了？还没决定呢！”
    花丸花火好奇看向黑裙子的北川榊纱，问道：“榊纱酱原来还会拉小提琴吗？”
    “嘿嘿，”北川榊纱立即自信满满地抬起下巴，闭上眼睛，“是不是很厉害？”
    “嗯。”
    被花丸花火一夸奖，她立马变得积极起来，说一定要在好朋友面前表演一下她的小提琴。
    从蛋糕店出来，天色尚明。
    关于一起在东京大学五月祭上表演歌曲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定下。
    九十梨香拉着还想要逛街的北川榊纱先行离开，留给二人独处的空间。
    步行街上，依旧满是过往的行人。
    “花火，公寓...什么时候可以搬在一起住？”
    花丸花火跟在他的身边，身旁蓝色挂包上的鲨鱼坠饰轻轻摇晃。
    她明白，只要自己一搬过去...晚上肯定会有好多事情会发生。
    回想到当天浴室的那番情景，她又脸红起来。
    “可以搬......”她的声音很小。
    走在路上，路过一家川味满满的小吃店，展示牌上写着“全新·油辣口味冰淇淋！！！”。
    字体下面还弄了个很看起来就很不错的配图。
    花丸花火在看见“辣”这个字的时候，忍不住侧头去看一眼，心神渐渐远离。
    “想吃吗？”上杉櫂停下脚步。
    “没、没有吃过的口味......”
    意思就是想吃，上杉櫂看明白了她的馋嘴。
    于是牵住她的手，领她到了店里。
    店铺偏小，只有一条通道。
    “欢迎光临，需要些什么？”柜台后的店员说到。
    上杉櫂看一眼那新贴上去的冰淇淋价格，税入：1143円。
    还挺贵的。
    “一份油辣冰淇淋。”
    店员在柜台后低头记下，“请问辣味需要什么程度的，微辣、辛辣、五倍辣，还是地狱辣。”
    上杉櫂明白花火的口味，“最辣的。”
    两分钟后，他将那满是火红一片的冰淇淋杯，递给了眼瞳泛出希望光芒的花丸花火。
    少女双手接过，轻声说一句“谢谢”，微微仰头对他问道：
    “櫂君不吃吗？”
    “你吃吧。”
    上杉櫂是受不了这么辣的辣椒，刚才进店，他还看到柜台上立着有人辣进医院的警示牌。
    “嗯。”
    花丸花火跟在他的身边，用勺子舀起那红白交融的冰淇淋，慢慢放进嘴里。
    香软绵密的冰淇淋，淋上火红炙热的辣椒。
    又甜又辣、又凉又热的滋味难以言喻。
    “怎么样？”上杉櫂问。
    “辣辣的，凉凉的，但不是很辣......櫂君要吃一口吗？”
    少女伸出了手，可爱精致的脸蛋望向他。
    上杉櫂看着她递在自己嘴边的勺子，犹豫一小下，还是低头吃了下去。
    味道...怎么说呢？
    难以形容吧，好在口感不错。
    最重要是花火喂的自己。
    “怎么样，櫂君，还要吃吗？”少女眼中流露出渴望被认同的闪光。
    “嗯，挺不错的。”上杉櫂点点头。
    花丸花火听到他这么说，低下头去，又舀了一勺，迎着他的目光，递进他的嘴里。
    “......”
    “总觉得，我变成了花雨那个小家伙。”
    “櫂君在说什么？”花丸花火毫无知觉，继续舀冰淇淋伸手喂他。
    上杉櫂坦然吃下，“我是说，花火很有妻子的感觉，体贴细心。
    花丸花火将他咬过的勺子，舀起冰淇淋用糯唇含住。
    声音又忽然变得微小起来：“櫂君，很想要花火做妻子吗？”
    “嗯，当然想。”
    “妻子......”少女听了这话，脸蛋像是发烧，“早一点...住在一起后...晚上...可、可以的......”
    她这像是自我催眠的话，上杉櫂没有听清：“什么？”
    花丸花火像拨浪鼓一样直晃小脑袋，“没、没什么。”
    上杉认为没听清的事情就应该继续追问下去，“刚才花火好像说了‘可以’？可以什么？”
    “可以...可以.......”
    花丸花火双手攥紧了冰淇淋的杯子，头也深深地埋着，纠结的样子持续了好久以后，她忽然大声说：“可以住在一起！”
    步行街上的路人们纷纷向这个漂亮的少女投以目光。
    那似乎是在摇头的眼神好像在说“多好看的女孩儿啊，被渣男欺骗了感情。”
    上杉櫂躺枪。
    “呜——”
    花丸花火双手抱着冰淇淋，深深地埋下羞红的脸蛋，发出如小动物般的呜鸣。
    她还是没有改掉不喜欢被人注视的习惯，被大家一起盯着就会格外害羞。
    ......
    上杉櫂与她一起回了公寓。
    在花丸花火想要去洗手的时候，他快速探头在她的嘴唇上轻点了下。
    “嗯~甜辣甜辣的味道。”
    “櫂君......”少女抿抿樱唇。
    “所以，刚才你说的‘可以’究竟是什么？”
    “櫂君...一定要知道吗？”
    “想知道。”
    “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撒个娇我就愿意。”
    “可是...花火不会撒娇......”
    “不会可以学嘛，我记得以前不是教过你吗。”
    “有、有吗？”花丸花火缤紫色的眼眸熠熠闪烁。
    上杉櫂也有点记不清，“有没有无所谓，现学就行，现在，请抱住我的手说：‘对不起，櫂君。’”
    花丸花火有点小纠结，但还是慢慢抱上了他伸出了手，低下头，嗫嚅着说：
    “对不起...櫂君......”
    “不行，不达标。”
    “欸...？不、不行吗？”
    上杉櫂：“不行，再来一遍。”
    花丸花火：“对不起...櫂君......”
    上杉櫂：“不行。”
    花丸花火：“还、还不行吗？”
    “嗯，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不错，再来一次。”
    ......

 第246章 清晨

    清晨七点，一位白衬衫的少女站在厨房内的板凳上。
    她手上戴有一串彩色的绳结，男性衬衫，短裤，光脚丫，脸蛋可爱精致，短发并肩，打理得十分整洁。
    她踮起脚，想要去拿悬柜顶端的黄油罐头。
    但任她怎样伸直身子，无论如何探手都够不着罐头。
    她停下来环顾四周，在走廊里发现张木制矮凳，踩下拖鞋走过去，将矮凳小手抱回，放到刚才的椅子上。
    她再次仰头看一眼望而生畏的黄油罐头，脱下拖鞋，白皙纤足踩上凳子，然后开始像攀岩一样使劲往上够。
    她的手指尽可能地往前摸索，踮起的脚丫尽可能向上伸。
    终于，她的食指碰到了罐头，但那黄油罐头晃晃悠悠的，一下子滚落而下，砸上她的额头。
    只听少女呜的一声，捂住脑门，吃痛闭眼，矮凳又向前一滑，身体忽然失去重心，整个人都向后摔去......
    ......
    应该是受伤了，至少在某人过来之前，少女只能慢慢地捂住脚，发出很轻的呜咽声。
    “花火没事吧？”刚起床不久去洗漱的上杉櫂扒着墙，向厨房内探去。
    “櫂君......”花丸花火抬起脑袋，身边还静躺着刚才的黄油罐头。
    他看见少女坐在地板上，赶紧走过去，对上她隐隐有些泪花的眼眸。
    看来是疼得不轻。
    “哪里疼？”
    “脚......”
    上杉櫂在她白白的小脚丫上左看右看，除了有些泛红外，没发现什么外伤。
    “崴到了吗？”他问。
    “不、不知道...但是站不起来了......”花丸花火努力尝试几次，都失败了。
    “别动，那样只会造成进一步的损伤。”
    上杉櫂搂住她的腰：“我先抱你去床上休息。”
    “可是...早餐花火还没有做好......”
    花丸花火看到滚落在地面上的黄油罐头，本来她是打算为上杉櫂做黄油吐司和煎蛋的。
    “脚都崴了，还说早餐。”
    一手搂腰，一手挽腿，上杉櫂以公主抱的姿势将身子娇小的少女抱起来。
    以前他就能把花火抱起来到处跑，现在更是轻松无比。
    被抱起的瞬间，全身心重量都挂在他的身上，花丸花火心脏突然加速跳动，鼻息也不再沉稳，视线会下意识别开他的脸，双目闪闪，飘忽不定。
    走进卧室。
    上杉櫂将少女轻放在床上，用枕头垫住她的后背，然后托起她小巧的脚丫子再看了两眼：
    “确实有点红肿，是崴脚了，还疼吗？”
    花丸花火弱弱地说：“还有点......”
    上杉櫂迅速走到舆洗室拿一条湿毛巾，然后到冰箱内寻一些冰块包起来。
    走回卧室慢敷在少女的脚踝上。
    他再拿了枕头垫住她的脚，好让她更舒适一些。
    “冰敷没能缓解疼肿的话，就只能到医院去了。”上杉櫂说。
    “櫂君...不怪花火吗？”
    “怪你？怪你做什么。”
    “没能做好早餐，又麻烦櫂君做这么多事情。”
    上杉櫂尽量让手中的冰袋毛巾偶尔离开片刻，好让她不会被冰块冻得难受：
    “笨是笨了点，够不着可以叫我啊，非得自己一个人逞能。”
    “......”
    “对不起......”花丸花火听到他说自己笨，也没去抗议。
    “对不起可不够。”
    “櫂君...是想吃什么吗？”
    上杉櫂只是微笑：“晚上再说。”
    花丸花火细腿伸展，穿着一件十分宽松的白衬衫，领扣微开，隐隐显出白雪般的玉颈。
    上杉櫂记得这件衬衫，他之前在家还找了一阵：
    “花火怎么穿我的衣服？”
    “这件吗？”
    花丸花火抬起手，这件男性白衬衫对她来说确实过长了些，“櫂君以前来花火这里忘拿回去了，花火洗完澡的时候发现没有衣服穿，就会先拿櫂君的这件先穿着。”
    她在家穿的衣服一向散漫，至少这件衬衫的扣子没有扣完，透过缝隙，能看到些许露出白白的肚子。
    “这件衬衫穿得舒不舒服？”
    “嗯，挺舒服的。”
    “那花火有没有做过偷偷闻味道的事情？”
    “没有......”花丸花火愣神一下，弱弱地回答。
    上杉櫂向前探出身子，右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
    “櫂君...太、太近了。”花丸花火羞涩着脸扭过小脑袋。
    “我们之间还会太近吗？”
    花丸花火小鸡啄米般地点点头。
    “是不是那天......”
    “櫂君不要说！”
    “为什么不能说，我看花火那天......”上杉櫂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的两只小手慌忙推开。
    花丸花火小手蜷缩在胸口，闭上眼，小小地说：“櫂君...不可以......”
    “脚还疼吗？”
    “没那么疼了......櫂君今天不上课吗？”
    “偶尔旷课一天也没什么问题，今天我就想陪陪你，顺便帮你把要收拾的东西整理好。”
    上杉櫂将少女脚踝是的毛巾冰袋挪开，放在一旁，然后向她坐近了些。
    双手托上她的腰，即便是隔着白衬衫，脑海也瞬间充斥满纤细、柔软的触感。
    “可以吗？”
    被抚住腰，花丸花火耳根通红，脸蛋娇绯，发出一个弱弱的鼻音：“嗯......”
    上杉櫂细嗅她身上清新的淡淡香味，双手顺着腰线滑下，在白衬衫遮盖住短裤的地方，向上探入，抓上了细腻温暖的小腹。
    花丸花火只觉腰间痒痒的，不自觉地闭上眼眸，伸展脖颈。
    上杉櫂没有说话，只是轻咬上她的耳垂，轻轻吹一口热气。
    怀中少女条件反射般地微微颤抖，轻声呼唤一声“櫂君”后，身子骨又软了些。
    他的右手旋着肚脐，察觉到少女更加舒软之时，缓缓丝滑向下。
    ......
    ......
    “櫂、櫂君......”
    上杉櫂左边的手肘撑着上半身，盯着脸颊像是发烧的少女，想帮她分点心，“昨天的蛋糕店，花火怎么突然想让我弹吉他了？”
    花丸花火努力集中思考，但意识还是有些涣散，声音断断续续，“花火...花火觉得...櫂君如果...如果......”
    “如果什么？”
    “如果...如果能...向大家弹一首歌的话...一定会...很受欢迎的...”
    “哦?”上杉櫂感知到少女的大腿在向内收侧，“我受欢迎的话，你不会吃醋吗？”
    花丸花火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花火...花火只是觉得...櫂君能够上台的话...会很好看......”
    她的双手忽然紧紧抓住自己的右臂，糯唇很用力地抿着。
    上杉櫂面向不敢看自己的少女浅浅微笑，她可爱的脸蛋，愈发烧红。
    ——————————————
    上杉櫂让她今日休息，自己先帮她整理衣物。
    卧室里的电视在放送富士台的晨间剧，腿还不能动的花火坐在床上，抱住他送的那只鲨鱼玩偶看得入神。
    花火的衣柜放了香袋，打开衣橱迎面一阵香气。
    箱子搬到衣柜前，上杉櫂一件一件地把她的小裙子整理好，放入其中。
    连衣裙、半身裙、长裙、短裙...全是花花绿绿的小裙子。
    说起来，花火好像不喜欢穿长裤、牛仔裤之类的衣物。
    只喜欢穿裙子，春夏秋冬的区别，就是丝袜长短厚度的不同。
    翻到里面，上杉櫂发现一件贴身物件，护胸。
    有一点他很好奇，把护胸提出衣橱，喊一声看晨间剧的花火。
    “花火。”
    “嗯......”花丸花火看电视看得入神。
    “看这边。”上杉櫂手提小花火的护胸。
    花丸花火听到他的声音，刚一转头，顿时就慌了：“櫂櫂櫂...櫂君......”
    “櫂君，拿、拿花火的那个做什么？”
    “好奇，”上杉櫂看一眼粉色花边的护胸，“花火你是什么罩杯来着？”
    “a?”
    羞涩的少女支支吾吾，低头看一眼衬衫里的小山丘，“没、没那么小......”
    上杉櫂用自己的手比划了下，发现属于刚刚好握住的大小，然后在护胸和手手掌上来回观看。
    花丸花火突然大喊一声：“櫂君好奇怪！”
    “只是好奇，不奇怪。”他将护胸从衣架上取下，整理好，拿个透明塑料袋装起来，最后放入箱子。
    花丸花火忽然有点后悔让上杉櫂来帮忙了...因为他总是拿起自己一些特别贴身的衣物折叠整理。
    “櫂...櫂君。”
    “怎么了？”
    “还是...还是让花火自己整理吧。”
    “有什么关系，”上杉櫂折起她的一件粉嫩可爱风的胖次，放入箱子，“我只是帮忙。”
    “可是...可是......”花丸花火在看到一些自己经常穿的胖次被他摸到的时候，少女的羞耻感不停在心里痒痒，有点坐不住的感觉。
    “又害羞了？”上杉櫂背对她整理衣柜，“刚才花火状态不是挺好的吗？”
    “刚才...刚才...”花丸花火双手放在夹紧大腿间，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以后我每天都帮你一次，怎么样？”
    “每、每天......”花丸花火头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小，“櫂君...h......”
    正在整理衣服的上杉櫂忽然发觉一个枕头向自己飞来，直接转身接下，双手抱住，微笑问：“怎么了？”
    “讨、讨厌！”
    “这就是小花火的不对了，口是心非。”上杉櫂捏着枕头。
    “明明、明明是櫂君！！”
    “错了错了，明明小花火是在享受才对。”上杉櫂面对她气呼呼的小脸仍旧微笑，“别忘了晚上哦、。”
    “晚上什么...？”
    “不久前你不是对我道歉吗？道歉要有诚意。”
    “诚...意...？”
    上杉櫂向她对了一个口型。
    “......”
    花丸花火很用力向他再丢了个枕头，使劲闭眼喊：“花火，讨、讨厌櫂君！”

 第247章 千住仲町二丁目

    翌日，又住了一晚的上杉櫂回到东大。
    清晨洗漱过后，便去了校区，上完一节课。
    下课后他与户冢、清佐一起去楼下的自动售货机里买饮料。
    “上杉，要喝什么？”
    “boss。”
    “又是咖啡吗？”
    “只喜欢喝这个。”
    茂密的银杏，在炎炎阳光下，投出遮盖走道的浓荫。
    硕大的乌鸦驻停在树头，碳黑瞳孔来回张望，对下面陆续走过的东大学生发出刺耳的鸦叫。
    “这鸟不会来袭击人吧？”户冢桂千右手放在额头，遮蔽阳光的同时，看向银杏上方的碳黑色乌鸦，“看着挺危险的。”
    清佐竹峻抬头感叹一句：“东京的乌鸦，真大。”
    上杉櫂喝一口醇厚口味咖啡，也随他们的视线往树梢上看一眼：
    “知道yutasuma吗？”
    罐装咖啡还是比自己手调的要差太多。
    “yutasuma？”户冢桂千想起动漫社团门前的那个萌鸦，“有点印象。”
    上杉櫂：“那是驹场校区那边的吉祥物，就因为东大的乌鸦都快成标志了，才弄了个吉祥物出来。”
    “那会不会啄人？那乌鸦都快跟鸡一样大了！”
    “嘎—嘎—”银杏上的乌鸦发出嘹亮叫声，像是在警告人。
    “不知道，”上杉櫂说，“我没被啄过。”
    事实上每年都会有人被东大银杏树上的乌鸦袭击。
    这条银杏並木道就是易发地点。
    而五六月份，正巧到了乌鸦培育后代的时节。
    高大的银杏木上有很多乌鸦巢，走在树下是十分危险的事情，它们为了护崽，变得非常有攻击性。
    “你们先走吧，我要去学生会一趟。”安田讲堂大门前，上杉櫂面对两人说道。
    清佐竹峻：“等下有奥野教授的课，前辈你不去吗？”
    “正因为是他的课，我才好意思不去上。”
    户冢桂千笑说：“好像奥野教授很喜欢你帮他泡的咖啡？”
    上杉櫂：“一年半以前和一位英国咖啡师学习过一段时间。”
    “那有时间可得请我尝尝你的技术。”
    “嗯，下次一定。”他点头答应道。
    学生会。
    东京大学的建筑都很老旧，光是看上去就会很有一种年代感。
    “上杉同学。”
    敲门推开后，上杉櫂左右打量坐在会长位置上的青佑雅也，有些诧异，问：“青佑学长是会长？”
    “副会长。”青佑雅也微笑道，“会长是三年级工学部的前辈。”
    “有什么事吗？”
    青佑雅也在神越高中是弓道部的部长，比他大一年级。
    到了东大，成了法学部的学长。
    上杉櫂见是熟人，也就直说了：
    “我想问一下五月祭的展台上，还能不能加一个节目。”
    “你是有什么想要参加的？”青佑雅也用笔压住桌上的纸。
    “是有个节目，大致就是演奏一首歌。”
    青佑雅也忽然将视线投向电脑屏幕，手指敲动键盘，“嗯，没问题，节目名字是？”
    “还没决定好，”上杉櫂说，“能不能帮忙保留一下名额，尽量在下午上台。”
    “没问题。”青佑雅也很轻松地答应下。
    “谢谢。”
    上杉櫂明白这是学长帮忙走后门安排，一般这种学园祭活动都是临时安排好了顺序和时间，提前几天再告知参与人员。
    “其他大学的学生能参加吗？”
    “可以的，五月祭主要就是由学生举办的游园会。”
    “谢谢了。”
    “没事。”
    上杉櫂从学生会室离开。
    现在早上11点。
    搬家公司大概已经到了新租的公寓，他也就先离开学校回公寓把花火放衣服的位置整理出来。
    阳光温软，白云层层，电车不时穿行过天桥。
    公寓不是他住东大附近的公寓，是他托花火的小叔帮忙找的地方。
    独栋的两厅两室，地势不错，步行五分钟到町屋站。
    缺点就是作为独栋两厅两室还是太小了些，不过好在装修不错，作为两人住的屋子也完全够用。
    “咚咚......”
    敲门声。
    提早回到屋子的上杉櫂打开门。
    门口的人脱帽示礼，手里捧着一块记写资料的塑料板：“您好，我们是荒川搬家公司的，您要搬运的物品已经由货车送到了楼下。
    “现在可以帮您搬进去吗？”
    “嗯，现在搬吧。”
    搬家公司的人将手里的资料板递给他。
    上杉櫂顺手接过，看一眼，上面是各种箱子清单，物品名称的后面有打钩用的方框。
    “这是本次帮先生您搬运的箱子目录，我们会按照上方顺序依次搬送，先生可以在箱子送达时打上一个勾，方便确认，如有缺失或损坏我们会尽快处理。”
    搬家公司的人再行个礼后，开始与身后的同事将货车上的箱子一一搬下来。
    上杉櫂特意看了下本次服务的价格：94560円。
    真贵。
    虽说他已经不缺这点钱了，但真正花出去的时候还是会略微心疼一下。
    自己应该是不喜欢大手花钱吧。
    东西搬完，搬家公司的三人在门口再次脱帽行礼：
    “我们今天的工作完成了，感谢您对荒川的支持。”
    工作人员在这之前，整理了屋子和布局，帮忙把除衣服以外的东西全部拿出放好。
    花火不喜欢别人碰她的衣服。
    得亏东西不多，也不是全套服务，不然完完整整般一次家的服务费要50多万。
    搬家公司以服务为主，价格是越来越高。
    时间来到中午，上杉櫂准备去找花火吃饭，她现在应该和榊纱她们在一块儿。
    她脚崴了，但好在问题不严重。
    去医院敷上药，医生说过个一周就能完全痊愈。
    伤筋动骨一百天，脚踝扭伤要是不注意的话，很有可能加剧成习惯性扭伤。
    关于这点，上杉櫂对她再三嘱咐不要多动，还把她送到榊纱在外的家里去住。
    他懒得走路去坐电车，在家外边的路口随手招了一辆出租。
    “千住仲町二丁目。”
    出租车沿着大道穿行而过，期间路过一个慈眼寺，停在了离东京艺术大学很近的千住仲町。
    4563円。
    约莫7公里的价格。
    上杉櫂付了车费，走在榉树下的人行道上。
    转两个弯，看见一幢很大的独栋别墅。
    别墅有围墙围着，他走过去，敲响了门。
    不一会儿，电子摄像机里的北川榊纱看到他站在门口，给他远程开了锁。
    上杉櫂推门进去，玄关处换好鞋，发现客厅里的花丸花火在和她们结伴看爱情晨间剧。
    “櫂君。”花丸花火第一个转头微笑欢迎，她的脚还处于包扎状态，被五颜六色的枕头簇拥在小桌子上。
    北川榊纱哭的稀里哗啦，用纸巾抹眼泪：“欢...欢迎。”
    一时间，上杉櫂还没反应过来她在对自己说欢迎。
    电视里，男主角在雨天里抱住女主痛苦，悔说自己不该带她过来这里。
    女主角出车祸有泪点吗？
    不是应该痛骂编辑太过狗血，想不到法子进展剧情就天降人祸。
    他看了下电视里的剧情。
    那里面特意给开车撞女主的那个家伙一个满意而又兴奋的表情特写。
    大概意思就是这是对女主角的蓄意报复，是熟人。
    估计编剧也知道突然一个车祸让女主去医院躺上数年会被人骂，也就多加了个配角。
    前面估计还放了什么线索，美曰其名这是必定会发生的事情，有伏笔的。
    被骂的时候也就好拿这个来做挡箭牌。
    三个女孩儿中，也只有北川榊纱在哭，其他人根本没有感情波动。
    “可恶，要我是小夜理，我一定要把那家伙抓出来沉尸东京湾！！”
    她指的是那个开车撞女主的那个家伙。
    花丸花火刚才看得倒是投入，但没有榊纱那样反应激烈。
    “吃午饭了没有？”上杉櫂问。
    九十梨香：“还没有。”
    绫香莉映提议道：“叫外卖吧。”
    花丸花火有些小担心：“外卖的话，会不会太慢了。”
    上杉櫂见她们也没有自己弄饭吃的意思，也就随口提议：
    “出去吃烤肉怎么样？”
    对于吃，北川榊纱热衷得不行，立马转头看他，眼泪花花：
    “上杉、上杉你请客吗？”
    “你和九十不都是大小姐？怎么要我这个穷人请客。”
    上杉櫂知道她家很有钱，但还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的。
    她哥哥好像是什么公司的理事长？
    比起父亲，他更多听到的是关于她哥哥的事情。
    貌似北川榊纱不怎么喜欢她哥哥，据她所说是管得太宽。
    她有点不服气：“谁是大小姐，再说大小姐就不能被请客吗？”
    九十梨香则是微笑说：“知道上杉桑你是‘弓取’，很有钱的，这次就你请客怎么样？”
    “一点点奖金而已。”上杉櫂很随意地说。
    一点点=1亿。
    出门。
    路上花丸花火行动不便，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只好让上杉背她。
    大街上有许多人看她，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让他背。
    步行商业街，随处找了家烤肉店。
    日本的烤肉店人多且吵闹，大杯啤酒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但大家都是未成年人。
    没人能喝啤酒，也没人喝啤酒。
    果汁和汽水才是标配。
    花丸花火从上杉櫂的背上落下，坐到排椅上，以仅供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在他的耳旁轻声说道：
    “谢谢櫂君......”
    “不亲一下？”上杉櫂对上她明润的眼眸，浅笑道。
    花丸花火稍稍犹豫，然后趁着对面三位女孩子在看菜单，迅速在他的脸颊上轻点了一下。
    上杉櫂笑得更开了些：“想喝什么？”
    “牛奶。”少女糯糯地说。
    上杉櫂特意看了一眼餐馆内的自助饮料机，“好像没有牛奶，橙汁怎么样？”
    “嗯...可以。”
    “那好，你先坐。”
    “嗯......”
    上杉櫂打完两杯橙汁回来，四位女孩子已经点好了肉。
    “嘻嘻，上杉桑，让你破费了。”黑裙子的北川榊纱微笑说。
    “没事，你们几个还吃不穷我。”上杉櫂坐在小花火的旁边，将橙汁递给了她。
    “谢谢。”花丸花火捧过杯说。
    “刚才不还说自己是穷人吗？”绫香莉映打趣一句。
    “穷归穷，但还是养得起花火。”
    “中午就点那么多牛肉的话，会不会太油腻了。”九十梨香想到刚才点了那么多a5级的和牛。
    北川榊纱自信满满地摆手：“不会不会。”
    服务员很快就把肉端了上来，上杉櫂正要动手烤肉，北川榊纱却说道：
    “上杉桑！今天你坐着吃肉就可以了！不要动手啊。”
    “...？有这么看不起我的手艺？”
    “自己动手烤自己的就可以了。”
    上杉櫂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就是：如果你相信你自己手艺的话，可以自己烤给自己吃试试。
    他可不愿意冒这个险。
    于是他看向身旁的花丸花火：
    “花火帮帮忙怎么样。”
    “好啊，花火烤给櫂君吃。”花丸花火立即答应。
    他只需要往烤片上放牛肉，烤的事情，全部交给她们四人忙。
    日式小店内的灯光偏暖，高级牛肉在烤架上滋滋冒油，上腾香气。
    北川榊纱趁人不注意，迅速夹了块一直由花丸花火翻煎的烤肉放进嘴里。
    “等等！很烫的！”
    榊纱还没咬下一口，就忙把烤肉吐在自己碗里。
    “呼呼~呼呼~烫、烫！！”
    绫香莉映给她递了杯冰镇汽水：“真是的，没见过这么傻傻的家伙，没吃过烤肉吗？”
    北川榊纱赶紧接过喝上一大口，然后吐着舌头说：
    “这样子烤的，还是、还是第一次啊。以前、以前烤好拿过来都是刚刚合适的温度。”
    九十梨香：“你那是单独的小火慢烤，不一样。”
    花丸花火给烤架上的牛肉刷上油，撒上些许调料，不停翻转。
    香气流溢，本就处于饥饿状态的肚子，有点耐受不住了。
    “烤好了。”
    她这么说着，就给上杉櫂夹了块最大的牛排。
    “谢谢。”
    榊纱凑到九十梨香的耳畔，悄悄咪咪说道：“这是不是偏心啊。”
    “人家是未婚夫妇。”九十梨香先帮她夹块牛排。
    “未婚夫就能偏心吗？”
    “你这是什么神奇的问题？你哥还不是偏心你。”
    “他是讨厌的妹控，不是偏心。”
    “妹控就是极度状态的偏心。”

 第248章 烤肉店聚餐

    “五月祭的事情，我问过了。”
    “哦，可以吗？”九十梨香说，桌上的烤架飘逸出烤肉的香气。
    “你们已经确定好要去表演了？”上杉櫂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我没问题。”她看向一旁用筷子夹肉的北川榊纱。
    “我吗？你们要都要去的话我当然是没问题的，毕竟最近除了画速写，都没事情做啊。”
    花火肯定没问题的，最后就剩绫香莉映了。
    “我......”
    “可以去！”嘴里正在嚼烤肉的北川榊纱坚定说道。
    绫香莉映莫名想白她一眼。
    “行吧......不过我最近还必须努力练习一下速写......没那么多时间参加练习。”
    “哼哼，能来就行。”
    上杉櫂：“歌曲还没有定，场地在哪里练习？已经没几天时间了。”
    九十梨香稍微思索一下，她面前的餐具和盘子摆放得十分整齐：“场地...我家或者榊纱家都可以。”
    “你家吧！我家不怎么合适。”
    “嗯...”九十梨香点点头，“没问题。”
    又给上杉櫂夹了块肉的花丸花火抬头说：“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参与节目吧？”
    北川榊纱笑嘻嘻地说：“不就是高三学园祭的时候上杉没有参加，去比赛了嘛。”
    她特意探出脑袋问：
    “上杉桑，参加全国级别弓道赛事，获得第一的感想怎么样，我之前好像还没有问过。”
    上杉櫂在看另一边，那里有个中午就喝得醉醺醺的大叔，他正向服务员大声嚷嚷要加啤酒。
    明显是兼职的年轻女服务员又给他加上大杯啤酒后，他仍发泄不满，那个女孩子只好连连鞠躬不停说非常抱歉。
    “上杉。”北川榊纱见他有些出神。
    “没事，”见那大叔也只是抱怨几句，上杉櫂收回了视线，“问我获得第一的感想？嗯......见到了许多非常努力的人，流派也各有特点。”
    “上杉，我一直很好奇弓道里的流派会有什么区别，”九十梨香问，“我看过很多次比赛，也只是发现他们的站姿略有不同，不懂什么武射系、礼射系。”
    上杉櫂顺手将雪花牛肉放在烤架上，解释道：“通俗点来讲，弓道流派就是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区别。
    “站姿、据弓高度、持弓角度、拉弦力度、以及合适发力的时间都有不同，流派的区别就是大与小，强与弱的区别，各个流派会在这两个变量之间相互取舍，做到最适合自己风格的姿势。”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适合自己，弓道界现在就有一个常出的误区——完完全全照本宣科的学习，像个机器，失去了自身掌握弓道时应有的独特姿色。”
    “这样啊。”九十梨香听得很认真。
    北川榊纱说道：“上杉桑你怎么不去拿个剑道第一呢？我记得你之前好像也是剑道部的。”
    绫香莉映：“光是弓道就很费心力吧，没可能再有那么多时间训练剑道了，应该。”
    北川榊纱咽下一块肉，用手帕擦了擦嘴：“也是啊，我挥过竹剑，坚持了半小时就不行了。”
    上杉櫂没有续接下话题，真正的原因，算是时间不够吧。
    一个半小时之后，他在前台结了账单。
    消费：30123円。
    有点小贵。
    按理说自烤的烤肉没这么贵才对啊。
    上杉櫂回头向座位方向看去，就连花丸花火的脸蛋吃得都有些红润。
    以往她吃再多的辣椒，脸都只会泛红一小下。
    看来的确是吃得很饱。
    吃烤肉有个特点，那就是吃饱的时候想着：烤肉实在太油腻了，下次再也不会来。
    一旦饿下，又会突然回想起烤架上，那滋滋冒响的烤牛肉，想着再去一次。
    直到再一次进去、出来，连续重复这个讨厌+不舍的循环。
    不过至少现在，上杉櫂是再也吃不下其他东西了。
    掀开帘子出了烤肉店，众人站在步行街上，大家都是小腹饱饱的状态。
    “你们下午还有课吗？”上杉櫂背着花丸花火，向大家问道。
    “还有一节，”北川榊纱对他说，“你问这个做什么，是不是还要去一趟迪士尼公园玩？”
    她说到最后莫名有点兴奋。
    九十梨香知道他问这个的原因，说：“下午我们有文化课，是必须去的，不过花火腿受伤了，这几天都是请假的状态。”
    绫香莉映：“你先带花火酱回去休息吧，我们上课去了。”
    上杉櫂双手夹着背上花丸花火的细腿，对众人说：“那好，我和花火就先回去了，还有衣服要整理一下，要开始节目排练的话就和我们在line上说一声。”
    “嗯，再见了。”
    “再见。”
    “花火酱拜拜咯，明天见~”
    “嗯...明天见......”
    四个女孩消失在步行街的拐角处，上杉櫂背着花火开始找乘坐的出租车。
    阳光柔和，白云也紧随湛蓝的碧天。
    花丸花火被他背着，总是忍不住想将自己的小脑袋靠往他的肩膀。
    她会将脸贴的很近，并忍不住去偷窥他的面庞：
    “櫂君......”
    少女弱气喊声挨得很近，在耳旁稍微放大了些。
    “背着不舒服吗？”上杉櫂背着她穿过步行街，许许多多的路人都忍不住好奇，向他们俩望上一眼。
    可爱的女孩子在哪里都会吸引目光。
    “没有......”
    “那喊我做什么。”
    “櫂君每走的一步路，花火在他的背上都能很清晰的感受到。”
    “那就是感觉很不错咯？”上杉櫂微笑说。
    花丸花火的白皙纤臂，将他的脖子抱得更紧了些，脸蛋也贴在他的肩膀上：
    “花火只是觉得...有櫂君在身边...非常...好......”
    上杉櫂察觉到少女在背后的贴近，心底泛起些许暖意，微笑说：“是不是刚才吃得太饱，现在学会了撒娇？”
    他背着她转了个弯，步入城市里的热闹街道。
    街道中间穿行过一辆无人的出租车，背着少女的上杉櫂也只是看了一眼。
    “有没有觉得我们是很幸福的？”
    “花火一直都这么觉得，有櫂君在...花火非常幸福......”
    上杉櫂背着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栽种在道路两旁的树叶窸窸嗦嗦，从叶隙间漏出的阳光宛如一个个细细的金色粒子，闪耀在眼前。
    这片时光，在他的心中十分温馨。
    “两个相爱的人有幸在一起的概率是多少？”
    “不知道，但一定很少吧。”小脑袋靠在肩膀上，花丸花火侧脸对他说。
    上杉櫂目视前方，东京的街道总是有很多路人，霓虹灯招牌，以及自动售货机。
    “世界上有六十亿人，一个人一生大约会遇到两千九百二十万人，两个人相遇的概率是十万分之四，相识的概率是千万分之五，相知的概率是十亿分之三，能在微乎其微的概率中相遇，就是难得的缘分。
    “而我们在三岁的时候相识、相知，到现在的相爱，概率已经微不可计了。
    “所以说，花火就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女孩子听到这些话，心里都是暖暖的。
    “那...櫂君会不会好好珍惜她......”
    “会的，这份幸运也只属于她。”
    上杉櫂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想背着她，只想让她在依靠在自己背上一直走下去。
    她的身躯又轻又软，声音弱气暖人，仅仅是靠在自己肩上的小动作，心中就仿佛有了火热与触动。
    上杉櫂背着少女走了许久，直至上野公园，他才喊了辆出租车停靠在路边。
    他连喊了几声少女的名字，扭过头去时，才发现她浅浅地睡着了......
    ——————————
    咔嚓...
    钥匙开门的声音，以及紧随而来的灯光。
    “这里...是哪里......”花丸花火睁开惺忪的眼眸，好一阵才适应了室内的光线。
    “新的公寓，以后我们两人就住这里了。”上杉櫂在玄关处换鞋，也没有将少女从背上放下。
    花丸花火从云层般的梦境中晃神回来，发现自己还在他的背上：
    “櫂君一直都背着吗？”
    “没有，刚才坐了出租车。”她又用双臂抱紧了自己的脖子，上杉櫂觉得她还没睡醒，声音都是迷糊的。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早上我铺好了床。”
    “好......”
    上杉櫂背她走到卧室，将少女轻放在大床上。
    她想睡觉的时候，会迷迷糊糊的，即便是坐到了床上，环扣的双手也不愿意离开他的脖子。
    上杉櫂帮她脱下一只鞋子，捏了捏手中娇白的脚丫子。
    “......”
    没什么反应。
    他只当花火是睡着了，走到玻璃窗户前，拉上帘子遮蔽阳光。
    然后坐在花火的床边，翻动一下手机，发现除了清佐竹峻发给他一条帮忙整理了课堂笔记外，便再没其他的消息。
    上杉櫂无聊地放下手机，连续看几眼躺在床上睡觉的花丸花火。
    无论看多久，都会觉得那张精致的睡颜可爱至极。
    脸蛋粉嫩光润，可爱的月牙眉即便是在睡梦中也带有点点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在做美梦。
    上杉櫂盯着她看了好久，越是看，就越是心动，越是被少女的这份可爱所征服。
    他又有点心痒痒，偷偷摸向她软肚子，在那里旋揉了许久之后，向裙子的方向下滑......
    ......
    不一会儿，上杉櫂看见她小手握紧蜷缩在胸前，嘴唇抿紧，脸蛋绯红，可爱的脚丫子向外伸直。
    没醒，睡得挺沉的。
    但...女孩子...会是种什么感觉？
    ......
    翌日清晨，上杉櫂早早起了床。
    花丸花火还在睡懒觉，他也就没去打扰她。
    不得不说东京大学十分悠闲，基本上没有课，充满了开放性的自由。
    只要想做，可以拿出任何时间段来做那件事情。
    至于考试...要看是哪位教授，有的教授管得严，有的教授比较宽松。
    真不想考，教授也不会说什么，甚至会发一大堆的资料让人学习。
    充分的自由娱乐固然很好，但有这样下去最大的可能就是——变成废柴。
    听说二年级有个学长直接停学，骑自行车环游日本去了——应该是很有钱的人。
    上杉櫂今天也不打算去上课。
    他拿出当初在英国买的那把吉他，拉开窗帘，坐在床头，在手机里选取一首火热的《lemon》，跟着音乐的旋律随手弹了起来。
    晨曦柔和地从层层白云中洒下，窗户玻璃到照出他怀抱吉他，拨动琴弦的样子。
    右手食指、无名指写意般地扫弦，就算是纯外行，也看得出来他不是新手，有着极高的演奏水平。
    说是在五月季上表演节目，但上杉櫂仍不知道她们的水平如何。
    九十梨香的钢琴应该很靠谱，她是个从小养到大的大小姐。
    北川榊纱看起来就不怎么令人放心，至于绫香莉映......不好猜测。
    表演表演，为什么要上台表演呢？
    上杉櫂低头看向自己弹动琴弦的指头，也不清楚自己愿意上台的原因是什么。
    要是换在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推阻掉。
    ——因为这种事情很麻烦。
    “櫂...櫂君......”
    上杉櫂回过头，发现花丸花火坐了起来，昏昏欲睡的状态，是刚起床的样子：“醒了吗？要不要喝点什么先。”
    她恍惚地闭眼点头，头发少许凌乱，“水...花火还是...自己拿...”
    见她要下床，上杉櫂放下吉他立在一旁，连忙去扶住她：“别忘了你的脚还在养伤。”
    花丸花火朦胧的眼眸瞅一眼从被子里露出的，裹满白布的脚丫子，这才想起阿自己前天崴了脚。
    抬头看他，发现他走出了卧室。
    “给。”上杉櫂去外面，给她盛上一杯清澈的温水。
    “谢谢......”花丸花火轻声感谢。
    上杉櫂发现她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自己给的东西，她都会双手捧住，然后说一声谢谢。
    明明以两人的关系，完全不用说谢谢。
    喝完水之后，小花火稍微清醒了些，查看一眼四周的陈设。
    崭新的，并且衣服也全部收纳到了衣橱里。
    “这里是...在新家吗...？”
    上杉櫂从她的手里接过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住的地方，还不算是新家。”
    他帮她把滑落香肩的粉色吊带重新拉上去。
    “以后我们结婚了，一起买的房子，才算是新家。”

 第249章 周六，前三天的时间

    “要不要我帮你换衣服。”
    花丸花火从睡梦中缓过神，轻撩面庞少许凌乱的发丝，小声说：
    “櫂君怎么总是想着这种事情......”
    “花火不觉得自己很可爱？”上杉櫂伸出手去捏捏她刚刚睡醒的脸蛋。
    “不可爱......”花丸花火被他揉捏着脸，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可是我现在就有一种想把你扑倒的感觉。”
    花丸花火坐在床上，白色羽绒被盖过双腿，“亲、亲亲嘴就可以了......”
    上杉櫂挪动屁股的位置，贴近到她的身旁，“那就先亲一下？”
    “櫂君...最近都是色色的......”
    上杉櫂搂住她的腰，俯脸贴近她的雪颈，轻吻上一口，“这是太喜欢你了。”
    他用双手触摸她的曼妙腰线，花丸花火紧张得绷紧身子。
    “櫂君......”
    “今天要我帮帮忙吗？”
    听到他缓慢的声音，花丸花火吓得突然直接推开了他，双手攥紧被子，羞着脸说：“櫂君...讨厌......”
    “可是那样...”上杉櫂微笑说，又将身子向她挪近半分，“花火会感觉很不错的，是吧?”
    花丸花火完全不敢接话，只是脸蛋烧得越来越红，显露出可爱。
    上杉櫂知道这时候要主动一点，抚上她的肩膀，让她慢躺在枕头上。
    “来，放轻松一些。”
    花丸花火有点害怕，很是害羞，“櫂君...还、还是不要了......”
    “没关系，小花火只要闭紧眼睛，攥紧被子就足够了。”
    ......
    ......
    ......
    ......
    “我发现了，小花火就喜欢口是心非。”
    “明明、明明不是，就是櫂君的错。”抱紧鲨鲨的花丸花火说话声音有点闷，自己什么都没做，反被某个坏家伙说口是心非。
    讨厌...太讨厌了......
    她耳根仍旧透红，隐约泛显出粉色。
    上杉櫂心中一笑。
    明明就是口是心非，偏偏还因为害羞而不敢说。
    “好了好了，下午我们要去九十家里练习一下合奏歌曲，中午想吃什么。”
    花丸花火从床上坐了起来，怀里抱住鲨鲨，白皙脸蛋有着水嫩的绯红。
    “今天下午就要去吗？”
    “马上就要到周六了，虽说表演只是学生给大家看的，但也要用心点不是？”
    花丸花火低头摸着鲨鲨的脑袋，“花火知道这个，但花火担心自己唱不好......”
    五人暂定的位置里，她就是主唱。
    上杉櫂安慰说道：“所以就要练习不是吗，我也是第一次在大家的面前表演吉他，以前我都只为你弹过。”
    花丸花火摇摇头：“不一样，櫂君弹吉他很熟练，技术也很好，花火没怎么练过唱歌。”
    上杉櫂觉得需要给她一点鼓励：“以前你给我唱的时候不是很好听吗？轻盈、自信。”
    花丸花火低下头，继续摸着鲨鲨傻傻的脑袋，细声说：“那是...只唱给櫂君听的......”
    上杉櫂沉默一下，伸出手去摸摸她的脑袋：
    “真可爱。”
    ————————————
    下午，天气预报说会下雨。
    至少上杉櫂背着花火出门，抬头一望，便满是沉冗的阴云。
    门外停了辆通体漆黑的丰田车，戴白手套的司机大叔亲自下车打开车门。
    九十梨香就站在车前，微笑与出门的两人打了声招呼。
    她今天穿有流光紫的短裙、蓝色短衣、白色休闲鞋，一举一动很显娴静的气质。
    “欸，花火，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感冒了吗？”
    “刚刚洗了个澡......”花丸花火像是在回避话题，声音说的很低。
    “这样啊。”九十梨香在两人的脸上看了看，觉得有什么地方莫名奇怪，但也没有过多追问。
    上杉櫂将背上的花丸花火放进车内，趁机捏了捏她的脸蛋，悄悄说：
    “刚刚谢谢了。”
    花丸花火坐在车里，有些害羞，也用很低的声音回应，“櫂君在外面不要说这些......”
    “好。”
    上杉櫂笑着说，退出了车内。
    九十梨香问他：“上杉你不坐车吗？”
    他指了指没锁门的独栋屋子：“回去拿吉他。”
    九十梨香点点头，看一眼走进屋内的背影，她总觉得上杉櫂自从和花丸花火确认交往以后，变了许多。
    以前是个冷冰冰的家伙，话不多，对参与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只喜欢躲懒。
    现在，至少愿意与大家一起参加节目表演。
    上杉櫂拿完吉他出来，与花火一起坐在了后排。
    引擎声响起，车辆启动，街景与行人在玻璃窗外一一闪过，渐行渐远。
    花丸花火不怎么喜欢坐车，因为她会经常性的头晕。
    这是今年出现的毛病，去医院检查说这主要跟内耳的前庭感受器敏感有关联。
    听医生说，这是因为内耳的前庭器是人体平衡的感受器官，在受到晃动的情况下，就会出现头晕的症状。
    花火吃过药也没什么好转。
    坐电车大巴之类的车辆还好，坐小轿车是绝对不能看手机，不然一定会头晕。
    好在不严重，闭眼休憩或者眺望窗外就能解决晕眩。
    花丸花火盯着窗外，轻微的风吹撩着她耳畔的发丝。
    “话说花火最近不用画插画吗？你在网上可是有十几万关注。”
    “花火都推掉了，本来是有好多工作。”花丸花火回过头说。
    “你现在画一幅的工资有多少？”上杉櫂问，他记得花火以前被游戏公司坑过一次，那幅画的价值明明要高上数十倍。
    “花火现在是约稿才会画，本来是想低一点，但悠希她说一定要把价格提高一些。”
    “一幅多少？”
    “看复杂程度和要求的不同吧...悠希说最低都要20万円起步......”
    20万？
    小花火正在靠自己的努力走向富家千金。
    “花火你包养我好不好？”上杉櫂微笑道。
    “好呀，但是櫂君必须听花火的话。”
    “哦？想让我做什么？”
    “櫂君可以当模特。”
    “光溜溜的那种？”
    “当、当然不是！”花丸花火小声说，再确定一下坐前面的九十梨香没有听到，“櫂君很帅...画出来会很好看的...而且花火也一直想为櫂君画一幅画。”
    “那也不能只画我一个人，你也必须要出镜。”上杉櫂说。
    “一、一起画？”
    上杉櫂见她有些犹豫不决，提议道：“就画我抱住你亲怎么样？身后就是漫天纷飞的樱花瓣。”
    “为什么是櫂君抱住花火亲......”
    “那不然呢？不然还是花火抱住我亲？”
    ......
    车辆驶向千代田区，期间路过门口栽满樱花树的桜木神社、北之内公园、日本武道馆。
    剑道、柔道、武道等竞技类比赛都会在武道馆里举行。
    上杉櫂参加东京大学的入学式时，也是在这里举办的。
    那时大家都穿西装，坐在馆场的二楼，等待校长、院长和嘉宾的入场。
    他在那时总是会感慨，穿水手服的小花火，很难再看到了啊。
    车辆驶离，不久后就到了九十家的豪宅楼下。
    司机大叔利索地下车，白手套抚上刚打开的车门。
    九十梨香跨出车门，“鹤正叔，都说了不用这么正式。”
    “小姐，这是必须的。”
    九十梨香轻叹口气，看一眼搀扶花火出车门的上杉櫂。
    “她们都到了吗？”他问。
    “都到了，你们是离我家最近的，花火脚受伤了，我也就特意和鹤正叔一起来接你们。”
    九十家的豪宅到东京大学十二分钟的车程，到俩人新搬的公寓需行驶十六分钟左右。
    “吉他我帮你拿吧。”九十梨香见上杉櫂背着花火还要拿吉他，上前去说。
    上杉櫂也没有拒绝，“嗯，谢谢。”
    皇居附近的高楼豪宅，抬头一望就能明白它的气派，加上空中花园，造价36亿日元。
    上杉櫂惦记着那里边的蔷薇与玫瑰，当然还有泳池。
    但今天不是来游泳的，因此三人到了空中花园楼上的私人卧室。
    这是九十梨香从小练习钢琴的地方，薄翼般的帘纱随风而起，通透落地窗，房屋正中放有斯坦威钢琴。
    坐在钢琴前，能看见远处的晴空塔，近处的皇居与脚下拥有泳池的空中花园。
    城市里的美景尽收眼底。
    仅仅是卧室的环境都透露出一种“钱”的味道。
    北川榊纱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像只休憩的猫，怀里抱着薯片。
    看电视看入迷了，拿薯片的手还会停在嘴边一动不动。
    绫香莉映则在另一边尝试敲架子鼓，她似乎许久没碰过的原因，动作敲起来些许生疏。
    上杉櫂有点怀疑他们这五个人，究竟能不能配合好。
    他们一进来，屋子里的人都打了声招呼。
    “上杉桑，你知不知道我们的乐队应该怎么练习？”咬下一块薯片的北川榊纱问道。
    上杉櫂：“不算是乐队吧，只是个小团队，我们也只是临时表演一首歌而已。”
    北川榊纱摇摇脑袋，很伤感的样子：“唉唉，说实话我都不大抱希望，临时决定要一起去演奏一首歌什么的。”
    临时凑齐一只队伍要上台表演...
    上杉櫂也没什么信心，毕竟他都不知道大家的水平怎么样，怎么能配合好。
    花火也只对自己唱过歌。
    距离周六还有三天，在这之前要大家能在一块儿配合好，前路堪忧啊。
    “总之，大家先熟悉一下曲子吧。”九十梨香在自己书柜的抽屉里拿出几张乐谱分别递给在场的几人。
    盛装游行（パレード）？
    上杉櫂看见了乐谱上方的名词，这个词应该是音译过来的。
    英文也是差不多的读音。
    他拿到的是吉他的和音谱。
    看来他在这首曲子里是伴奏，起到丰富旋律的作用。
    北川榊纱、花丸花火、绫香莉映她们拿到的，应该是与她们司职对应的谱子。
    吉他谱他还会看，瞥一眼北川榊纱小提琴用的谱子，发现啥也看不懂。
    九十梨香抱着谱子，说：“这首歌前面有一段小提琴是很重要的，一定要练好啊。”
    “嗯嗯，当然没问题！”北川榊纱看一眼谱子，自信应下。
    九十梨香见她那么简单答应，倒更是担心了，她很明白这个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幼驯染有时候会很不靠谱。
    上次离家出走就弄得没有饭吃，还不愿意到自己这儿来。
    估计是怕被她哥哥很快找回去。
    梨香倒觉得她哥哥挺好的，会关心也会保护，不知道榊纱为什么总说他是妹控。
    上杉櫂坐到凳子上，乐谱放在提前准备好的立架上，开始尝试曲子。
    手指弹动，节奏渐起，随指尖跳跃而出的，是轻快悦耳的声音。
    他明白了这是个风格清新的流行乐曲子。
    “很不错嘛，上杉桑。”北川榊纱新奇地围着他转，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弹吉他的样子。
    和北川榊纱的想法一样，从小就练习钢琴的九十梨香也对他节奏的掌控很是赞许。
    一首曲子最重要的就是节奏，只有节奏起来，整齐，才会更好地吸引住倾听的人。
    而上杉櫂演奏的就十分令人欣赏，心中会不自觉地跟随他的动作打拍子。
    不过单独的吉他和声终究是不够完美，他弹完一半就停了下来。
    “感觉怎么样？”九十梨香问道。
    上杉櫂抱住手中陪伴自己一年多的吉他，看一眼谱子说：“从我这里感受到曲子是很轻快的，至少我是很喜欢。”
    北川榊纱则是好奇地问：“上杉桑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么好的吉他技术？”
    “在英国，一位咖啡店里的女士教我的。”
    “就是你逃课飞去伦敦的那几个月里？”她特意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花丸花火。
    “首先说明，不是逃课，是走过正常流程的请假。”
    绫香莉映：“不过你和花火回来的时候，居然没有因为停课快几个月而降级。”
    上杉櫂说道：“我是没问题，毕竟成绩没落下，花火倒是花了很多时间补习功课。”
    “皇家艺术学院，”九十梨香说，“本来我也想去......上杉，以前忘和你说了，花火愿意与你从那里脱身回来，是真的很在乎你。”
    “嗯，我知道。”上杉櫂认真点点头，转头看一眼沙发上看谱的花丸花火。

 第250章 日常的温馨

    时间到了傍晚，早上的阴云垂下雨丝，将整个东京都蒙得冷冷清清。
    上杉櫂手托吉他，仅仅是向窗外眺望一眼，也能感受到，雨水那洗刷万物的冰凉。
    “单独练习了一下午，要不要试着合奏一下？”
    “梨香，我觉得我完全不行啊~”北川榊纱左手捏住云杉木的亮色小提琴，身后是敞开的乐器盒。
    黑裙遮住了长筒袜的膝盖，裙摆上是两朵暗红色的蝴蝶结。
    “刚来的时候你不是说没有任何问题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嘛，乐谱很难的。”
    九十梨香虽然从小学的是钢琴，但也学过一些小提琴，明白她练习时拉的音准其实很不错。
    她的手从钢琴键上离开，叹口气说：
    “我觉得你就是想偷懒。”
    被揭穿的北川榊纱没有悔过的意思，继续说：“嘿嘿，都练习一下午了，不休息一下怎么行，是吧花火酱？”
    正在背歌词的花丸花火抬起头，疑惑脸：“怎么了？”
    北川榊纱将手里的小提琴和琴弓随意堆放在乐器盒上边，小步跑过去，抱住她：“我说，花火酱这么辛苦，现在可以休息一下了。”
    “只是背歌词而已...没那么累吧......”
    “大家肯定累了，不信你问上杉。”
    上杉櫂：“休息我是赞成的。”
    “莉映呢？”她又看向另一边架子鼓后面的绫香莉映。
    “休息当然没问题，但我这鼓敲得还是有问题，我想再练习一会儿。”
    “刚才听你敲的不是很好吗？”
    绫香莉映摇摇头：“你们觉得我敲得不错，那是因为我故意把重音和非重音分的明显——我最大的问题还是节奏上...打击乐手，节奏永远是第一位。”
    高三的时候在校园祭，为了和花火她们几人一起去表演，她特意学的架子鼓。
    北川榊纱：“总觉得莉映你变了很多啊。”
    绫香莉映：“是吗？”
    九十梨香出来说道：“好吧，就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帮你们准备些吃的。”
    “我——”
    “花火你脚受伤了，别勉强，我一个人去就行。”
    说完，九十梨香便转过身走向门口，流光紫的短裙轻盈微漾。
    上杉櫂走到落地窗前，外边的雨雾薄薄的一层，舞在花园上空，朦胧了眼睛，像是生命，活动在淅沥的雨滴中。
    站在这里瞭望晴空塔的轮廓，有种将东京踏在脚下的感触。
    不久后，九十梨香端着瓜果出来，饮料是特调的奶咖。
    上杉櫂一喝便知，这应该不是她的手艺。
    这种香醇绵密的感觉，没有十几年的咖啡功底是调制不出来的。
    边吃边喝，大家又开始闲聊起来，女孩子都是对各自的衣着打扮感兴趣，她们讨论沐浴露、讨论香水、讨论裙子、讨论搭配......
    上杉櫂自觉坐在一边，不去插话。
    之后众人又各自熟悉了一下自己的谱子，稍加学习。
    临近晚餐，为了不继续在九十家过多打扰，众人互相告别之后，由鹤正司机送她们回在学校附近住的各自公寓。
    上杉櫂与花丸花火回了家，打开热水，放满浴缸，准备一起洗个澡。
    “这次不会拒绝吧？”
    “不、不会......”花丸花火虽然害羞，但还是答应下来。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在一起洗澡......
    由于她的脚还在包扎状态，不能泡水，上杉櫂也就让她躺在自己身上，脚高高地抬在浴缸边上。
    柔和温暖的灯光下，少女抬起的腿优美、纤细，隐隐泛出晶莹的光。
    上杉櫂忍住不去过多去观看，但还是偷偷问一句：
    “要...帮忙吗？”
    “不要......”花丸花火红着脸拒绝。
    屋外的绵雨与浴室的水滴声音混杂在一起，时近时远。
    ......
    翌日上午，雨后晴天。
    上杉櫂这位东大学生又一次没去上课。
    不是他故意想这样，而是临近五月祭，时间大多被挪出来给学生自己用。
    这时去了学校也没有什么课上。
    他正躺在床上睡大觉，浑然不觉一个小家伙爬到自己的脸上，脚丫子不停踩踏胸口。
    “姐姐~姐姐~姐姐~”
    睡梦中的上杉櫂忽然感觉自己的脸被拽得生疼，胸口沉闷。
    这种疼痛迫使他从被坏坏花火蹂躏的梦境里醒来。
    “姐姐~”花丸花雨见他醒来，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胸口。
    “是哥哥。”
    上杉櫂睁开眼，发现一双缤紫色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瞳孔中的光芒，泛出好奇与高兴的色彩。
    他将花丸花雨这个小家伙从自己胸口抱开，坐起在床上。
    花丸太太就站在门口微笑看他：“今天不用上学吗？这么晚还没有起床。”
    上杉櫂将小姨子举起来，好让她抓不到自己的脸——说实话，一岁小孩子的力气还真大。
    小姨子就是岳母派来叫醒自己的工具。
    真是可恼，打搅了美梦，梦里面的那个花火明明都在强迫自己......
    上杉櫂转头看一眼枕边，发现花火不在。
    今天起得居然比他还早，真是奇怪。
    “东大这几天都没有课，很轻松。”
    “听花火说你们要上舞台参演节目啊，我和你妈妈能不能来？”
    “可以，五月祭那几天都会开放校区。”
    倒不如说东大是整日开放的状态，他经常在下午见到一些来这里玩的小朋友、遛狗的民众。
    上杉櫂托着小姨子的上半身，小孩子体温都要更高一些，至少他隔着一层衣服能感受到花雨热热的体温。
    她身上还有一股奶香气。
    咿呀咿呀地喊着“姐姐...亲亲...”之类的话。
    花丸太太和蔼地微笑说：“不知道为什么，花雨她总是会叫你姐姐。”
    听着岳母的话，上杉櫂一个没留神，被小姨子钻了空子，给她一把拽住了脸。
    小手揪得有点疼。
    “嘶，应该是还没学会哥哥这个词吧。”
    花丸太太却说：“花雨会讲的，或许是小櫂你长得太帅？”
    “帅和姐姐这个词...有什么关联吗？”
    “没什么关联，但因为花火的关系，都属于好看的范畴，对于花雨来说，喊你姐姐应该是觉得你好看吧。”
    上杉櫂牵起小姨子的手，她的手很小很小一只，很柔，摸起来有小孩子的那种亲昵。
    奶声奶气的童音加上那一对纯真无瑕的缤紫色眼眸，尤其可爱。
    他看着可爱又调皮的小姨子，思绪恍然飘向了未来，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恍惚：
    “伯母，养孩子是怎样的感觉？”
    花丸太太：“想生孩子了？”
    “不知道......”上杉櫂将爬远的花丸花雨重新抱在面前，“但是...有种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叫温馨。”花丸太太说，“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看出来你有向往平淡生活的意思，和花火这些年相处下来的感觉是什么？”
    “很暖...也很安静，她从来不给我添麻烦，什么事情都想要为我做到最好，也会处处为我留心。”
    花丸太太看见他回忆的样子，微笑说：“小櫂，我最喜欢你的一点就是你从不把花火做的事情当做理所当然。
    “你们之间，亲情更大于爱情，十多年来，我相信你在花火身上能获取的新鲜感已经变得十分稀少了。”
    上杉櫂：“我明白，但正因为这样...我才会不想让她离开身边。”
    花丸太太：“说起来是有点自私，不过你的自私也算是她期望的自私，至少你的行动让她明白，你很在乎她。”
    “还有几个月，你们就结婚了。”
    结婚...吗。
    上杉櫂拽住花丸花雨衣服后面的小尾巴，她努力许久，也没能向外爬动半分。
    无论如何，这一辈子...能遇到她，就已然是最为幸福的事情。
    ......
    花丸太太和上杉太太是结伴来这里，看他们两人新搬进的房子。
    上杉心和花丸花雨这两个没断奶的小家伙也跟在一块儿。
    早餐是上杉太太帮忙弄的，早先起床的花丸花火就在客厅里给上杉心喂奶。
    上杉櫂出卧室去看到她的时候，莫名有种母亲的感觉。
    不对啊，小花火明明才17岁。
    生孩子对花火来说一定负担很重，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要孩子。
    怀胎十月，想来也是十分十分辛苦的事情。
    换句话说，他是舍不得她去生孩子，担心她会因此受累。
    趁母亲和花丸太太在厨房里帮忙弄早餐，上杉櫂拿着吉他坐在花丸花火的身边。
    自家妹妹在她怀里吃奶吃得很安逸。
    “辛苦了，要不要我给你弹一首歌？”
    花丸花火觉得他的状态有些奇怪，“櫂君...怎么了？”
    上杉櫂放下吉他，对她说：“有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我们...就快要结婚了......”
    “嗯......”
    “想不想我们一起去生个孩子？”
    花丸花火没敢去看他，羞赧着脸说：“这种事情櫂君说了算......”
    “还有一件事，就是结婚的时候我不希望你改姓。”
    “可是...不改姓的话就结不了婚了......”
    在日本，除了外国人和皇室，普通夫妻只能同姓。
    “我可以跟你姓。”
    “櫂君这样做...那花火不改姓的意义也就没有了啊。”
    上杉櫂想对她好点，也想保留她在这世上的特别，“花火的名字，对我来说很有意义，我不希望它在我们结婚后就突然消失掉。”
    花丸花火看向他：“櫂君的名字对花火来说也是一样的。”
    “吃饭了。”从厨房端出早餐的花丸太太喊到沙发上的两人。
    早餐苦于家里食材不丰富，很简单，味增汤和鸡蛋而已。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改姓的问题。”
    “改姓啊，”花丸太太的视线在两人脸上飘过，“知道我以前叫什么名字吗？”
    小花火或许知道，但上杉櫂是真不知道。
    “羽贺美惠子。”花丸太太说，“以前爸爸他还打算跟我姓来着，但他的父亲却不愿意。”

 第251章 第一次演奏

    早间的餐桌上，关于改姓的这个问题讨论了很久。
    归根到底，终究是‘不同姓夫妇不能结婚’这个奇怪民法的限制。
    之前也有五人就此问题向最高法院上诉。
    提出“不认可夫妇别姓的民法是对于宪法保障的婚姻自由权的侵犯”的观点。
    但最终还是被审判长驳回。
    异姓夫妻也只能采用不登记的方法来回避这种制度。
    上杉櫂是不喜欢小花火改姓的，她就是她，没必要因为结婚就跟随自己姓。
    “结婚后，我改姓花丸怎么样？”
    “当然可以。”怀里抱住花雨的花丸太太自是笑着说。
    这话其实是说给上杉太太听，看她会怎样反应。
    上杉纪子表情上没什么变化，很普通地说：“我赞成你们自己作出的决定。”
    花丸太太对上杉櫂微笑说：“那就改姓花丸怎么样？”
    “我是没问题。”上杉櫂看向身旁的花丸花火。
    花丸花火没有回答，在心里，无论是她跟他，还是他跟她，都是一样的。
    花丸太太注意到他的视线，不过在这个问题之前，她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小櫂，花火的脚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
    听到母亲的问题，花丸花火连忙帮他回答：“是花火自己——”
    “花火！”花丸太太直接喊了她的名字，转而微笑说，“怎么总想着帮小櫂？”
    上杉櫂没怎么在意这个询问，“花火伤得不严重，我也觉得没必要让伯母担心。”
    “怎么受伤的？”
    “做早餐的时候从凳子上跌下来的，她想拿柜子上的黄油，但身高不够。”
    花丸太太这才发觉自家女儿最近都没长高过，上杉櫂倒是长了不少。
    脸蛋也漂亮不少，小时候明明是个很普通的丫头。
    “好了好了，我也不多问什么，但受伤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和我们说一说，刚进来的时候，发现花火她一瘸一拐走进洗手间，可让我们吓了一跳。”
    上杉太太附和一句：“这就是阿櫂你的问题了，再怎么说花火也是为了给你做早餐受的伤。
    “这几天你们怎么过的？”
    上杉櫂回避视线，看向岳母怀里使劲探出脑袋，想拿筷子的花丸花雨。
    “吃便当......”
    “每天？”
    “每顿。”上杉櫂忽然有种委屈花火跟着自己的感觉，她不能做菜，就只能跟自己吃超市里的便当。
    不是她依赖自己，而是自己依赖她。
    没了她...只能天天吃杯面......
    眼看小花雨咿呀咿呀地就要抓住筷子，花丸太太又给她抱了回去，“天天吃速食便当怎么行，要不要我搬过来住几天？”
    “行...吧......”
    上杉櫂有点不确定，岳母忽然插二人世界，怎么有点奇怪的感觉。
    “反正我和你妈妈在家也只是带这两个小家伙，过来住几天也算是散心了。”
    事情就这么轻易决定了。
    下午，鹤正司机来接送两人去往九十家。
    花丸花火在车上有点犯头晕，特意打开了车窗。
    她看窗外的街景，上杉櫂就看她。
    精致的脸蛋越来越耐看，明亮的紫眸倒映出窗外不停闪烁的桧树。
    “花火的眼睛为什么会是紫色？”
    “不知道...”花丸花火记得她回答过这个问题，“但应该是从妈妈那里遗传过来的，花雨的眼睛也和花火一样。”
    遗传这种事情怎么也说不清，上杉櫂也不好去追问岳母的身世。
    “开学这么久，有没有人向你表白。”
    “有。”
    上杉櫂想起早上梦里的那个坏坏花火，明明脸蛋和表情一样天真烂漫，心里却隐藏了极深的掌控欲，想放设法地把自己牢控在身边，又不露任何痕迹。
    “你说我再找一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女朋友可不可以。”
    “不可以。”
    来到九十家门口，下了车，鹤正司机帮忙拿了吉他。
    上杉櫂则搀扶一瘸一拐花火走到刚刚抵达一楼的电梯前。
    电梯内走出一名西装男子。
    上杉櫂和花丸花火都认识他，北川榊纱的哥哥，北川榊原。
    以前因为榊纱在神越就读的关系，作为同学，上杉与她的哥哥偶尔也几次面，所以几人算是初步认识。
    他对待熟人脸上会时刻带上微笑——至少对他妹妹这么如此。
    他并未因为两人在此过多驻留，微笑与两人打了声客套的招呼后，便行步离开。
    “櫂君...在看什么？”
    “没什么。”上杉櫂从北川榊原的背影上收回视线。
    背着吉他盒子的鹤正司机按亮层数，电梯闭合。
    “鹤正叔，今天北川先生也是来送他妹妹的？”
    井出鹤正认识两人也已经很久了，特别是花丸花火，从高中开始，她就会时常来九十家做客，一般都是由他开车送回去。
    “榊原少爷啊，他经常会来与家主做客。”
    上杉櫂有一点很好奇，那就是北川榊原与自己那个去京都的便宜师傅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
    来到楼上，房间内传来了轻快的小提琴声，像是跃出纸张的轻盈蝴蝶，富有节奏与韵律。
    “没想到榊纱拉的挺不错。”上杉櫂接过鹤正司机递过来的吉他盒，向他感谢一声，挂在后背上。
    “榊纱她是从小练的小提琴，与她比起来，花火自己唱歌就要弱许多。”
    “花火只是缺少锻炼而已，声音很好听。”上杉櫂搀扶着她打开门。
    “不会太小声吗？”
    “细小的声音在女孩子身上体现的是温柔。”上杉櫂暖心地笑道。
    *
    “来试着合奏一下怎么样？”
    上杉櫂与花丸花火赶到之后，九十梨香纤细的双臂从琴键上放下，面向持有各种乐器的大家。
    “这么快吗？”北川榊纱说，她今日依旧是黑裙，只是样式有那么些许不同。
    “还有两天就到周六了！”
    没办法，在九十梨香的提议下，上杉櫂主动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是吉他手，在整首歌里，与钢琴一样起着伴奏和声的作用，让乐曲点缀得更加丰满轻快。
    “大家先准备好。”
    斯坦威的三角钢琴前，九十梨香将视线落在上杉櫂的身上。
    房间变得寂静，空气变得紧张，在座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紧绷起精神。
    这是众人第一次尝试演奏一首歌。
    之前都是独自练习，好与坏合在一起，结果怎样谁也不会清楚。
    上杉櫂往九十梨香看了一眼，这首歌的开头就是由他们两人来牵出歌曲的韵律，第一个音就是两人的合奏。
    她回过身，琴键上的纤细手指开始下压，第一个充满希望、欢乐的音符跃然而出。
    几乎是同一时间，上杉櫂低头看向吉他，手指开始弹奏，与短促欢快的钢琴不同，他的弦声充满了十分具有表现力与存在感的泛音。
    很不错啊！
    不约而同，大家的心底都浮现出了这个评价。
    吉他泛音接替了钢琴音与音之间的间断，搭配起来，让前奏像是清晨小溪一般轻盈流动起来，抓耳悦人。
    心旷神怡的前奏一出，九十梨香顿时感到了一阵清心，纤细的手指开始在琴键上不断交错，交映弹奏。
    这几乎是下意识的，为美而动。
    而后，富有节点的架子鼓加入其中，低音大鼓让歌曲更加一分润色。
    主旋律已启，接下来就是主唱的歌词环节。
    花丸花火还十分紧张，但跟随着他们的演奏，也慢慢地张开口，细小柔美的声线缓缓流淌：“身体深处，喉咙正下，如果那里存在心脏的话，你一定在其中吧......”
    仍然能听出有紧张的味道，但好在声音悦耳，效果并不差。
    紧接着......
    演奏了一会儿后，在座的各位都不约而同向北川榊纱看去。
    “欸？怎么不继续了？”她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
    九十梨香有些无语，“该你了，花火唱完前面的两段，就是你小提琴出来的时间。”
    “啊...抱歉，刚刚一直听你们演奏去了。”
    她只好叹口气说道：“再来一遍吧，榊纱你别再走神了。”
    “嗯！明白！”
    *
    一曲勉强演奏完，众人对合奏歌曲的余音还有些回味。
    “感觉怎么样？”北川榊纱兴奋地说。
    九十梨香：“...还不错吧...只是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没有啦没有啦，不是很好听嘛，我觉得去舞台上参加五月祭完完全全是足够了的。”
    花丸花火：“我觉得...前奏很好...后面好像有点乱。”
    “乱？”绫香莉映看向自己面前的架子鼓，这是九十家的东西，比以前自己用的要名贵许多，“感觉乱的话那应该就是节奏的问题。”
    北川榊纱：“那该怎么办？”
    上杉櫂：“那就只有多练几下。”
    “可是，我感觉合奏比独奏要累上许多。”
    “这是必然的情况，合奏需要掌握好其他成员节奏的配合。”九十梨香抚着钢琴冰凉的琴键说道，“但解决的方法也只有多练，距离周六只有两天了。”
    接下来，又是一段刻苦训练的时间。
    ————————————
    到了晚上，九十梨香邀请众人留客吃饭。
    几人本就是好友兼闺蜜，留下来吃一顿也没什么。
    走下大理石所筑的旋转楼梯，在繁复的灯饰下穿过气派冷冽的大厅，大面玻璃像是连接了天空，颜色与其混为一体。
    上杉櫂走在这里时，总会隐约感受到一种抑制不住的压迫感。
    在晚上，站在此处能俯瞰到东京都内的霓虹灯将夜空烧得火红一片。
    如果视线再往下一些，皇居护城河上的二重桥也能清晰看见——一辆车从城内驶出，护卫在桥上打开了栅栏。
    这就不由让上杉联想到一个词：皇亲国戚。
    从皇居驶出的车辆内，坐的大概就是那种人吧。
    晚餐似乎是九十梨香特意准备的，大桌上尤其丰盛精致。
    上杉櫂倒是尝出了点味道，有点他在银座吃的怀石料理的感觉。
    怀石料理是个统称，通指高档菜品。
    原本出自茶道，指用极端的精致细致来招待客人。
    以前菜、主菜、间菜、主食的顺序上菜，最后再以应季的水果甜品结束精致的一餐。
    上杉櫂看着碗里的两朵天妇罗，估计九十梨香是特意请大厨来定做的晚餐。
    应该还是他以前去过的餐厅。
    ————————————
    坐上车回家，已经晚上8点。
    皎皎明月照瀚空，可惜东京都的夜空只能望见一望无际的蓝，以及机场上方不时划过的飞机。
    “今天感觉怎么样？”
    “很有趣。”
    “有趣是指什么事情。”
    “能有机会一起参演一首歌曲。”花丸花火的声音充满了温柔。
    上杉櫂听见她这么说，也明白了自己同意当吉他手上台参加五月祭是有意义的。
    至少让她感觉到了有趣。
    他忽然察觉只要她开心了，自己的心情也会紧接着好起来。
    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爱情。
    漆黑色的丰田驶入一个上坡后，停在独栋小屋的门口。
    “上杉少爷，花火小姐，在下就先行离开了。”司机井出鹤正礼貌告别。
    很快，车辆驶向了远处，在灯火下不见了踪迹。
    上杉櫂扶着花火，将她带到家门前。
    “今天要不要一起洗澡？”
    “櫂君怎么总想着这些......”
    “我想吃掉你。”
    花丸花火在门下稍稍低头说，门前的白炽灯照亮了她娴静的侧脸，“今天..不行，妈妈他们都在家呢。”
    “其实伯母她们在不在都无所谓的，你没发觉她很想抱小孙子吗？”
    “櫂君骗人，妈妈明明还有花雨要照顾，没有时间照顾小孙子。”
    上杉櫂搂住她，凑到她的耳畔，“伯母她明明是想把小孙子和花雨一起照顾，之前她就在催促我们赶快生一个。”
    “所以...今天晚上......”走到家门前，上杉櫂也故意没有去敲门。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櫂君就快和花火结婚了...这种事情...这种事情要放在以后......”
    “以后和现在你不都是你吗？”
    “櫂君......”
    “嗯，我在。”
    “花火对櫂君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更多给予的了，有些事情...花火希望能够正式一些......”
    “大家都说人相处在一起久了就不再会珍惜，相互许下的诺言是最不珍贵的东西......花火唯一的愿望就是櫂君在结婚后也能现在这样关注她......”
    “花火...很早以前，就把自己全部交给了櫂君。”
    “花火...会永远在乎櫂君的......”

 第252章 或许东大的人过于奇葩了些

    “喜欢，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清佐，你又嘀嘀咕咕念叨什么呢？”
    东京大学文学院讲堂，上杉櫂坐在前面一排，用花火买的苹果电脑归纳他要交的征文稿子，听到了后面两人的对话。
    “户冢，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爱的东西？”小学弟般的清佐竹峻问道，他的外貌偏清秀。
    “有啊，以前我就特别迷东野圭吾的小说。”
    “现在呢？”
    “没看了。”
    “原因呢？”
    “原因啊，嗯......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忽然间看不下去了。”
    “......所以说，喜欢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沉默了一小下。
    “试着想一下，当你对东野圭吾说出‘我非常喜欢你的小说，一定会永远支持你！’的时候，他是怎样的心情？”
    “开心吧，被人说喜欢不正是一件开心的心情。”
    “但你现在又是什么状态。”
    “没在看了啊。”
    “在东野圭吾看来，你的‘喜欢’和‘永远’非常可笑，连玩笑话都不如。”
    “这没什么，爱是会消失的。”
    “消失......消失的那个人不会在意，但被爱的那个人只会得到一份可笑的承诺，并怀有那种‘熟悉的人终究会离开自己’的空虚感。”
    “那又如何？”
    “至少，曾经被爱过的人会很难受。”清佐竹峻的语气比之前停顿了些。
    户冢桂千绕过梅津奈奈看一眼清佐竹峻，发现他在抱着一本从图书馆内借出的书看。
    书就是东野圭吾的《秘密》。
    “清佐，你不会是失恋了吧？别啊，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失恋时，与其颓丧灰心，不如在心中埋下另一颗期待的种子，这本《秘密》也算是东野圭吾走出失落阴影的成果。”
    “......没谈过恋爱。”
    “没谈过？呼~那就好，你不知道，谈恋爱会奇诡地毁灭一个男人的纯情、对爱情的向往。”
    正在复习笔记的梅津奈奈推开他的胳膊，“挡着我了，还有，别以为你们男生就不会消灭少女对爱情的憧憬。”
    清佐竹峻问：“那纯情和纯情就不能在一起吗？”
    “越纯越不敢开口，两个纯情，那怎么能凑一对？反正终究是落得一个另觅他处的下场。”
    “那...相爱的人，要怎样才能在一起。”
    户冢桂千指了指前方的上杉櫂，“你可以问问他。”
    梅津奈奈没见过上杉櫂的未婚妻，但也听这两个家伙谈论过，听说是个很好看的人，于是便问道：
    “上杉君，怎么没有见你的女朋友来过东大。”
    上杉櫂目视屏幕，手指快速敲打键盘，这稿子今天上午就要交了，不然他也不会来讲堂摸鱼听课。
    “很简单。”
    “是什么？”三人都有点好奇。
    “因为没有理由过来。”
    沉默了一小下。
    “你们...不去约约会什么的吗？”梅津奈奈问。
    “去，但不在学校里。”上杉櫂回答的很简洁。
    梅津奈奈很难想象平日里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上杉櫂会以一种怎样的状态去谈恋爱。
    光是想想他冷冷的脸，会对女朋友作出披挂衣服的动作，那都异常有趣。
    上杉櫂敲完稿子，再准备重新阅读一遍，虽是糊弄糊弄的东西，但也要语句通顺，不然出去都不好意说自己的东大文学院的学生。
    “与其关注我，不如好好讨论一下我们班级的摊位要卖些什么东西，明天可就是周六。”
    户冢桂千笑说：“这不是为了帮忙解决清佐他失恋的问题嘛，我们这几人...不，是整个班级里就只有你谈过恋爱、有未婚妻，有经验。”
    “...我没有失恋。”清佐竹峻小声吐槽，知道他这是拿自己找借口。
    他们几人经常会忽然间抛出自己的观点讨论，然后扯到老远老远的地方去，上杉櫂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们不是问我相爱的人要怎样才能在一起？恕我无法解答，我个人在这方面都是一个失败者，只是侥幸罢了。”
    户冢桂千听到了侥幸这个词，“是对方先向你表白？”
    “不是，侥幸指的是从小就在一起。”
    “青梅竹马啊！”梅津奈奈听到了第一个关于上杉櫂未婚妻的情报。
    “稿子我写完了，交给学生会？”迅速检查完的上杉櫂转过头，金边眼镜倒影出身后三人的模样。
    梅津奈奈隐隐觉得他回头样子好像...有点帅，“发给我就行了，我等下会统一交过去的。”
    “麻烦了。”
    “嗯，没关系。”
    讲堂里的学生走得稀稀散散，上杉櫂看眼时间，发现已经到了中午，合上电脑准备去食堂。
    “走，吃饭。”
    到了东大食堂，能看见许多教授就坐在一块。
    他们身旁放着公文包，不紧不慢地往嘴里送东西。
    没准到了10月初，这一堆学者里面就能多出几个诺贝尔奖获得者。
    明明不久前教授还在讲台上为自己讲课，转眼间满世界都是他得奖的消息。
    关于在明天的五月祭卖什么上，几位同窗各执一词。
    关东煮、鲷鱼烧、章鱼烧、玉子烧...都有。
    关于食物有什么典故，通通拉出来充当门面。
    文学部的人或许就是这么犟，对自己的观点会竭力守护。
    显然没法分个高下。
    上杉櫂推荐卖饺子，因为系部里的其他学生没有卖饺子的。
    听说有几位留学生选择卖中华小笼包。
    五月祭，除了贩卖小吃，学校里的社团也会邀请人们来参观。
    铁道研究社就全是铁道模型。
    武道部请来高段范士。
    将棋部的请来了龙王。
    也有恋爱研究会的家伙请来了真正的av女优......
    手机忽然在荷包里震动，上杉櫂摸出来看一眼屏幕上的备注，放在耳旁倾听：“喂。”
    ......
    “嗯...？上杉你这就要走了啊？”户冢桂千发现他的碗里菜还没有吃完。
    “不是...我稍微出去一趟。”
    说完，上杉櫂便绕着半圆形的中央食堂走道离开。
    梅津奈奈觉得有些奇怪，“上杉君饭都还没吃完。”

 第253章 或许东大的人过于奇葩了些（2）

    “前辈等会儿应该还要回来的吧。”
    “应该。”
    “当一个人说自己突然有事的时候，会去做什么？”
    “那要不猜一猜？”梅津奈奈说。
    “吃饭更重要，反正上杉等会儿就会回来。”
    ......
    另一边，上杉櫂在钟楼式的安田讲堂外见到了奥野教授。
    他提着公文包，急急忙忙的，似乎是准备外出。
    “教授。”
    “是不是在疑惑我喊你出来的原因？”
    上杉櫂明白这是教授有话要对自己说。
    “相信你也明白东大出身的人多数会去从政，其余的人也会去提前预定好大公司的位置。在东大的关系里，团体与圈层帮扶，你的师兄师姐在见到你是东大出身后也会帮助你尽快提升。”
    考入顶尖学府，就算是拿到了一张踏进上流社会的入场券。
    这张入场券将在以后的人生中发挥出重要的作用。
    ——也就是各种各样的人脉关系。
    “知道东大里的派别吗？”
    “知道一些。”上杉櫂说。
    “我挺喜欢你这小子，咖啡泡得不错，如果有人向你抛出橄榄枝，最好不要去接受。”
    奥野教授很平常地说着这些东西。
    闲叙几句后，上杉櫂便送教授出了校门口，他要坐飞机去法国参加一个学术会，为期一月。
    上杉櫂站在东京大学的正门，眺望远处。
    五月末的樱花已经飘零殆尽，路边的绿植们正等待着夏日的到来。
    他思量着刚才教授所说的那番话。
    东大教授们有派别他是知道的，法学部、医学部那边就不比他们文学部的人来得自在。
    而教授这要出差一个月，临走时的话...是怕自己被挖墙脚？
    ......
    上杉櫂正要走回中央食堂，就听到似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回头一看，才发现两位太太与花丸花火带着两个小家伙走了近来。
    “小櫂。”
    “......”
    上杉櫂看到花丸太太怀里探手想要自己眼镜的花丸花雨，她发现了自己。
    “伯母，你们怎么来了？”
    花丸太太：“中午想着做什么饭吃，但你又不在，花火说你们学校的食堂是开放的，我们没什么事情，也就抱着花雨和心过来吃饭散散步。”
    上杉太太看了眼他身后的校门，那两排葱绿的银杏树尤其显眼：“不会打扰你吧。”
    妹妹还在母亲的怀里熟睡中。
    “......”
    “不会，东京大学平日都是开放状态，咖啡厅、食堂、图书馆、三四郎池都能去，下午放学也经常会有小学生中学生过来。”
    有看到遛狗的人都是常态。
    说完，上杉櫂发现花丸花火穿了鞋子，身上是蓝色的连衣裙，“花火...你的脚，伤好了？”
    “还没有，但是已经能走了......”
    上杉櫂记得昨天还是有点一瘸一拐的，他扶着好一些，看不出来。
    今天应该是能自己走了，但估计还是有点踉跄。
    她崴脚不严重，却也要许久才能恢复......
    花丸花雨不停挣动，呀呀地喊，想要去到上杉櫂那里，花丸太太也只好把这个向外的小家伙交给他抱。
    上杉櫂发现这一岁的小姨子是真的喜欢自己，坐在手上也会用很暖的体温贴在自己胸口。
    自己也算是在她出生第一天就见到她的人。
    花丸花火那天在产房外面还担心了好一阵母亲的状况。
    并问自己以后她生孩子，会不会也是那个样子。
    孩子很可爱，会呆呆愣愣的，至少小姨子长得小巧精致。
    不过一想到生孩子会让小花火那么痛苦...上杉櫂到有点于心不忍了。
    “小櫂，麻烦你带路了。”
    上杉櫂收回神来，手上拖住四处张望的花丸花雨，回应道：“嗯。”
    东大正门，沿着银杏树林大道直进就是安田讲堂，中央食堂的入口就在讲堂的前面，离得很近。
    钟楼在近处看起来还是挺气派的。
    由于明天就到周六了，东大校园内上上下下的坂道已经设立好了棚架，用作各个班级开展自己的小卖部。
    他们大多设立提早设立好了招牌，今天下午估计就是超市的采购食材环节。
    “先去吃饭吗？”上杉櫂问。
    头顶的银杏树叶在哗哗作响，怀里的花丸花雨将视线汇聚到了树上硕大的老鸦上，她似乎对这个黑漆漆的东西格外感兴趣。
    “当然。”花丸太太则担心乌鸦会飞下来，因为刚才在门口就有警示乌鸦袭击的告示牌。
    从地下入口进入中央食堂。
    其实里面也有很多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在这里吃饭，餐厅引导员会用英语为他们推荐这里的饭菜。
    东大的中央食堂有个特色，就是会用“三群点数法”来为每道菜标注营养热量。
    分为“赤”、“绿”、“黄”三个群种。
    赤——肉类，高蛋白，一般在2点。
    绿——蔬菜水果类，1点。
    黄——谷类、糖、碳水，1点
    显示屏上标注有建议每日的摄入量。
    男子25点（2000千卡）、女子20点（1600千卡）。
    各色菜式也进行会标注，如豆腐汉堡肉浇汁——赤1点、绿0.3点、黄1.7点。
    每顿饭的建议：
    男生：红2绿1黄5
    女生：红2绿1黄4
    两位太太对这个统计法挺好奇的，追问上杉这是什么意思。
    解释半天，他也只好建议想吃什么点什么。
    对女生，这个系统能帮助她们减肥，不多吃。
    花丸花火很喜欢这个分类，认为这个能让自己明白每天应该吃些什么。
    上杉櫂是无所谓，该吃就吃，不会计算清楚为了营养达标去特意选菜系。
    不过她的视线被告示牌上满是红油辣椒的赤门拉面给吸引住了。
    这是东大食堂的热门菜，换句话来说就是网红拉面，在旅游攻略和网上都十分有名。
    “櫂君...可以吃这个吗？”
    “味道还不错，想吃就吃吧。”
    两位太太先拿盘子去点菜，上杉櫂和花丸花火就站在一旁，抱住两个小家伙等她们点完接手。
    上杉心是在花火怀里睡着了的，花丸花雨在上杉櫂的怀里，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到处看，她好像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的头发是金色的，想去拽一拽。
    而他的几个同窗，看到了站在菜单牌下的两人。
    “清佐、清佐，你看看那是不是上杉？”
    清佐竹峻在好奇他怀里抱的孩子，有点不敢确定。
    “......是前辈。”
    “上杉君他...结婚了...？”梅津奈奈看到那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更加愕然。

 第254章 三四郎池

    上杉櫂也发现了那几个同窗在看自己，他还特意支起花丸花雨的小手跟他们打招呼。
    “......”
    户冢桂千停下手中的筷子，向一旁的清佐竹峻说：“你有没有觉得他是在炫耀。”
    “前辈...应该只是想和我们打一声招呼。”
    *
    两位太太选好饭菜，穿过食堂中央的通白石柱，找到一个位置与花丸花火一起坐下吃饭。
    上杉櫂则抱着花丸花雨，去自己同窗那里把自己没吃完的菜端过来。
    小家伙这会儿挺乖的，一直抱着他的脖子，应该是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有点畏生。
    三位同窗跟着他怀里的花丸花雨移动视线。
    “上杉......这是你的孩子？”
    “妹妹。”
    日语里没有小姨子这个称呼，都是泛指，花丸花雨按辈分来说，就是妹妹。
    “好可爱。”
    梅津奈奈想去摸摸花雨的手，然而怕生的小家伙直接扭过脑袋，将脸紧紧贴住上杉櫂的脖子。
    软乎乎的。
    “她的眼睛，是紫色的啊。”
    “很少见。”户冢桂千点点头。
    “黑色素的原因吧，”清佐竹峻说，“但黑色素只有红黄棕黑四种，按常理人的眼睛是不可能天生紫色，医学部那边的同学应该会知道的更多一些。”
    “瑞利散射？”户冢桂千提一嘴。
    “嗯......确实有可能，如果再加一些特质条件的话...的确有可能呈现紫色眼睛。”
    “特别好看啊。”梅津奈奈还想去抱她，但花丸花雨就是牢牢贴住上杉櫂，死活不愿离开。
    上杉櫂单手拿起餐盘，上面是3碗还没怎么吃的饭菜，“我就先过去，不陪你们了。”
    “嗯，没什么，去吧。”
    “前辈今天下午不跟我们一起出去买食材了吗？”
    “下午我要去练习合奏，”上杉櫂说，“你们决定好卖什么小吃了？”
    “关东煮饺子！”
    上杉櫂一听，就明白这大概是个什么玩意儿了，不就是关东煮味的水饺嘛。
    他回到两位太太的面前，坐到花丸花火的身边。
    “阿櫂，刚才那是你的同学吗？”上杉太太向那边看一眼，想明白高材生有什么共同点。
    “嗯，都是同一届。”上杉櫂回应道，他特意扫了眼花丸花火吃得怎么样。
    还好，赤门拉面吃得挺香。
    “要我说啊，这东京大学这几十年来都没怎么变过，食堂倒是装修好了些，看着新，其他设施都很老旧了。”花丸太太评价道。
    自家岳父是东大毕业，岳母应该没少来过这里。
    上杉櫂一边听岳母讲话，一边给怀里的花丸花雨喂饭。
    一岁左右的孩子已经可以开始吃些碎蛋羹、蔬菜、水果之类的辅食。
    岳母特意让餐员将一份米饭煮得烂一些，好让小家伙能吃下。
    花丸太太见花丸花雨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吃饭，不禁会心一笑，“看来我两个女儿都很喜欢你啊，小櫂。”
    上杉櫂用纸巾擦掉小姨子嘴边的饭粒，接下岳母的话，“我觉得还是花火更喜欢我一些。”
    吃拉面的花丸花火停顿一下，小脸泛红。
    “哈哈，有时候，我真会觉得让花雨给你们当女儿挺不错的。”
    妈妈性格过于主动，花火的性子太过内敛。
    平日在外人面前夸她两句都要脸红，母亲却能毫不在意地暗示他们两人早生贵子，好抱早孙子。
    抱着上杉心的上杉太太也对这些不在意，甚至说出要是愿意，你妹妹也可以给你当女儿养。
    果然是好闺蜜。
    虽然上杉櫂已经觉得自己这位大17岁的哥哥快是老父亲的角色了，闲暇时经常帮妹妹换尿布喂奶什么的。
    吃完午饭，两位太太抱着两个小家伙准备去工学部1号馆前面的那颗百龄银杏坐坐。
    上杉櫂则带着花丸花火去隔壁弥生校区的三四郎池看看。
    穿过演讲堂的时候，门口一颗老枝缠生的榕树吸引了上杉櫂的目光。
    葱绿的树冠，正迎着春风，轻轻摇曳着。
    “櫂君？”
    花丸花火停下脚步，侧头看他，也旋即发现了那颗榕树，“櫂君......是想到了什么吗？”
    上杉櫂从树冠上挪开视线，转而凝睇花丸花火的精致小脸，她的发丝垂落在肩，两缕发束躺在胸口。
    随风摇曳的，不止叶隙间的窸窣阳光，还有她愈发动人的容颜。
    “櫂...君...？”
    “没、没事，只是想起了神越高中后面的那颗老榕树而已。”
    上杉櫂有点不敢再去看她，“或许是我的心态比较老，总是想着高中三年的生活就这么过去了，再往前些...国中、小学...都是转瞬即逝。
    头顶的树叶哗哗作响，风大了一些。
    “时间...过得有点快啊。”
    “櫂君，”花丸花火忽然对他微笑，“櫂君不是在毕业的时候和花火说过能和她在一起拍毕业照是最开心的时刻吗？花火觉得时间是过得快了点，但每段时间都有櫂君在身边，以往的每段时间都过得十分充实。
    “櫂君还抱着花火让坪川同学帮忙拍了照片，那时花火被大家看着还很害羞呢......整个班级在榕树下也会一起唱校歌，一起拍照，虽然时间短暂...但都是很开心的日子。
    “大家，都是微笑告别的。”
    上杉櫂觉得自己得了毛病，总是在回忆往事时害怕她忽然离开自己，害怕老时回头再去看看过去，发现不过只是孤独一人的寂寞旅程。
    那时望着空荡荡的房子，只剩下心中仅有的千般哀愁。
    他怕时间过得太快，还没来得及与她好好相处。
    三年光阴，短短地就过去了...
    他有点舍不得她长大......
    “花火，能...牵手吗？”
    “当然可以呀。”少女伸出手来，灿然笑道。
    掌心，对掌心，十指紧紧相扣，她的存在都似乎被整个握在了手心里，依旧软嫩娇小。
    走出本乡校区的边缘，有座与弥生校区相连的天桥。
    在长有青苔的石阶拾级而上，相默无言。
    十指连心，花丸花火能感受到他握得自己很紧，也能察觉到他此时的心情。
    “櫂君...有点不安呢......”
    “花火...我要说我是个很脆弱的人，你相信吗？”
    “相信。”
    对于她理所当然般的回答，上杉櫂笑了笑，“我对你说谎了怎么办？”
    “櫂君...不会对花火说谎的...这是櫂君对花火的约定。”
    “约定也是个很脆弱的东西。”
    “花火会去努力遵循。”
    “我真的对你说谎了呢。”
    “花火也还会努力去遵守，如果櫂君没能遵守每年都去看烟花大会的约定，花火也会每年都去，每年都会带着他送给花火的礼物与照片过去。”
    “我会欺骗你，偷偷去找另一个女朋友。”
    “不会的。”
    来到弥生校区，走了不久，便看到八公与上野英三郎博士的雕像。
    上杉櫂停在雕像面前，看见八公犬欢迎博士回家时的开心样子。
    “我突然离去了呢。”
    “不会的。”
    上杉櫂侧头去看向她的脸蛋，“就这么确定吗？没准我明天就突然遭遇了车祸，不可抗力地死——”
    花丸花火抬起手指抵住他的嘴巴，少女身上的清香扑鼻而来，“不许櫂君说这些，我们还没有结婚，还没有孩子，还没有一起生活到老。”
    少女盯着自己的缤紫色眼眸，依旧那么真挚。
    喉头滚动，上杉櫂想张口，却又不知道怎样表达心中的喜欢，“抱歉...我可能突然就变得奇怪了......”
    不曾想她却这样笑着说道：
    “花火知道櫂君的情况，他是从小就很让人安心的哥哥，他偶尔也会突然变得很脆弱，变得很孤独...花火明白櫂君是想要人关心他...关心他的心情，关心他的寂寞，花火愿意陪他，櫂君同意的话，花火今天一整天都不会离开。
    “花火的脚还没好完，走不太快，但也会努力跟在他的身边。”
    上杉櫂忽然很想当面对她说一句，自己这两辈子最离不开的就是你啊，花火。
    他努力压下胸中涌上的心绪，转而望向雕像上与博士开心互动的秋田犬，“知道八公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吗？”
    花丸花火也随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在...涩谷站等待了九年后去世了......”
    上杉櫂看见了上野放在脚旁的公文包，以及那欢乐跃起的秋田八公：
    “它冥冥中知道了主人可能不在世上，却依旧在往日迎接博士的地方默默等待，我想，直到它生命的最后一刻，它也依然愿意继续等待。”
    上杉櫂重新看向少女：
    “当年要是花火没能和我一起回来，我也会一直等待下去的。”
    “花火...也是一样的。”
    上杉櫂笑了笑，觉得她在自己心中的美，永远如同迎接初阳的百合花一般纯洁鲜亮。
    “走吧，趁着还有点时间散步，我们去东大的约会圣地三四郎池走走。”
    “嗯。”
    三四郎池是一个小池塘，池塘周围林木环绕，是个能让人忘记身在东京的地方。
    池边的小道狭窄，全是浮出水面，长满青苔的石块，很容易脚下一滑掉入池中。
    因此，走在这里很有可能手牵手，相互照料，拉近彼此的距离。
    “来，手给我。”上杉櫂站在前面的石块上，向小心翼翼看向脚下的少女递出手。
    花丸花火直接握了上去，少女柔嫩小手的触感再次在手中散出，心房似乎都因此变得温暖起来。
    “櫂君，这里好陡啊。”少女在他的牵引下小心地踏过一块块半身掩水的石头。
    她将半身的重心都压到自己手中，这种被她依靠的感觉格外踏实。
    “知道三四郎吗？”上杉櫂看见池面上的浮叶。
    一百年前，夏目漱石也是在这个地方驻足观望。
    “三四郎？”
    “三四郎是夏目漱石笔下的主人公，是个乡下毕业来东京读书的大学生，他当时从一无所有的九州熊本，坐火车来到东京，来到这个与他以前的认知完全不同的世界，他被新奇冲散了心灵，变得迷茫彷徨，不知在繁华的东京应该做些什么。”
    上杉櫂领着花丸花火继续向前走，池边有几颗栗树，椭圆的落叶坠入乔木。
    “飘飘荡荡的他在这片水池边遇见了里见美弥子，她很美，手拿团扇、身着和服、窈窕倩丽，这样迷人的身影与东大的池塘、建筑、树木在一瞬间，一同镌刻在三四郎迷茫许久的心上。
    “与故乡的土姑娘相比，他对美弥子这样的女子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花丸花火继续听着他的述说。
    “他迷茫的心更加迷茫了，浑浑噩噩地继续读着大学。
    “人人都有的情感和欲望，第二次见面时，三四郎明白自己在被她吸引着，她的体态、笑容、姿影、言语都在三四郎的眼中无限量的美化，不断放大，掏空了他的心。
    “美弥子也是隐约有些喜欢他的，可她有自己的考虑，对三四郎时而亲昵，时而疏远，不接受也不拒绝，并经常称乎他为‘迷途的羔羊’。
    “三四郎不想做迷途的羊，他想在浮华世界里追求美弥子，想去努力适应，而美弥子也几次向三四郎发出过似有似无的暧昧信号。”
    “后来呢？”花丸花火问，与上杉櫂一起坐在了池边的破旧小木凳上。
    “可惜，三四郎自离乡开始，面对他的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他对这个繁华浮华的新世界向往而又胆怯。
    “他的几个同学好友也远比他要头脑灵活、谈吐风趣——他自知自己是迷途羔羊，却又因为自卑胆怯不敢努力踏出这一步，美弥子最终还是嫁给了她不爱的人——一个有钱人。”
    “那只要三四郎努力踏出了那一步，是不是就可以与美弥子在一起了？”花丸花火瞳中闪着光。
    树间的麻雀叽叽喳喳，三四郎池里的金鱼时刻游动，泛出声响。
    “不能。”
    上杉櫂微笑对她说，“前面我说过了，美弥子有自己的考量，她喜欢三四郎却又是个对新世界充满向往的人。
    “她认识三四郎仅有半年，会背着他与东大的老师、世界著名的科学家野野宫先生去参加舞会，会为了暗示野野宫与三四郎故意亲热。
    “但是野野宫一心科研，无心再顾其他。
    “她喜欢三四郎，心中的极深处追求浪漫，却又希望过上美好舒适的生活，她聪慧过人，博学且善于乐器，却也无法依靠自己的能力过上想要的生活。”
    “知道为什么吗？”
    “歧视女性。”很快，上杉櫂替自己回答道。
    花丸花火听得很认真。
    “在东大有个有趣的现象，女生不会对外说自己是东京大学的学生。
    “她们在联谊会上会说自己是在东京大学旁边就读的学生，而男生们则会很大方地承认自己是东大在校生。
    “她们在怕什么？她们在担心自己优秀过头了，女人比男人还优秀，可会让对方没了面子。”
    花丸花火小声问：“那...櫂君呢...？”
    “我？”上杉櫂对她露出微笑，“我等着你包养我呢。”

 第255章 东京大学五月祭（1）

    夜晚，帘纱在窗边轻慢摇曳。
    偶尔还会有些许月光从窗角的缝隙偷跑出来。
    “櫂君，三四郎君后来怎么样了？”
    上杉櫂看着身旁床上，脑袋枕在鲨鱼玩偶肚子上的花丸花火。
    她的头发静躺在面前，只要伸出手去，便可以随意触及。
    在洒落的亮银月辉下，她是极美的。
    他继续讲道：
    “故事戛然而止了，夏目先生并没有写出三四郎今后的去向，只有写他在失去了美弥子过后失魂落魄的呢喃。
    “正如他所仰慕的里见美弥子所说：‘迷途的羊还在道路上徘徊。’”
    上杉櫂用手指卷上她的发丝，眼睛注视着，她的身上总是有令人平静的清香。
    “这个故事不是谁的错，美弥子有自己的追求与需要，三四郎的出身背景和生活环境决定了他的见识与性格，他只有强烈的感情，没有与之相衬的实力，也没有像野野宫这位东大老师那样的才华与学识。
    “美弥子对三四郎也有好感，但这份好感终究没有化为不顾一切的爱情，不被野野宫回应的她只好将错就错，另觅他处。”
    上杉櫂想到了三四郎对感情的彷徨，也不禁回忆到过往的自己：
    “花火，如果我当初没有向你表白，你......还会期待我吗？”
    花丸花火手放在面前，静躺在鲨鱼玩偶的白肚上，“花火...应该会努力鼓励自己，向櫂君表白一次的......如果櫂君拒绝......
    “花火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美丽的样子令上杉櫂有些恍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她就在身边，就在面前。
    他害怕此生只不过是上辈子的自己因为太过孤独而做的梦。
    害怕睁开眼看见空荡荡的天花板，扭过头就是一大堆吃完了的外卖塑料盒。
    又有点矫情了。
    上杉櫂上前去握住花丸花火的小手，对她说：
    “睡觉吧，明天就该上台了，我很期待花火努力唱歌的样子。”
    花丸花火手撑着床，将身子向他挪近了些。
    “怎么了？”
    “櫂君...可以抱着花火睡觉......”
    “不怕我做坏事情？”
    “没、没关系......”
    “那我抱喽。”
    “好.....”
    上杉櫂伸出手去，环住她娇小的背，搂住她柔软的肩膀。
    花丸花火则将双手蜷缩放在他的胸口，枕住他伸来的胳膊，头稍稍向里低下。
    透过软帘的月光在微风下摇曳，少女柔和的发丝，蜷缩在怀的小手，黯淡夜色下却依旧精致明晰的侧脸，令抱住她的上杉櫂感到温暖、倾心。
    ————————————————
    “櫂君櫂君櫂君櫂君......”
    花丸花火歪着头，目光呆滞，机械般地坐在镜子面前，不停吃着七夕节自己给他做的巧克力。
    牙齿，连续发出咯滋咯滋的刺耳声响，她瞳孔猛缩，对着镜子里面自己可爱的脸蛋不停问：
    “櫂君是喜欢花火的对吧？櫂君是喜欢花火的对吧？花火给櫂君做了巧克力，櫂君没有花火在身边是不行的吧？”
    幽冷弱气的声音，不停回荡在这粉红色的房间。
    啪嗒一声，巧克力散落一地，她忽然抱住自己，整个身子病态的蜷缩在一块儿，盯着柜子下的漆黑角落喃喃自语：
    “櫂君为什么要收别人的巧克力？櫂君明明已经有花火了，已经有花火不好吗？，花火这么可爱，花火这么好看，櫂君有花火一个人已经完全足够了。
    “花火，只属于櫂君，櫂君...没有花火是不行的。”
    *
    “櫂君，櫂君，櫂君......”
    呼唤他名字的弱气声音越来越大，闭着眼睛这才缓慢睁开了眼，随之而来的，是一片炫目的白光。
    “櫂君，该起床了。”花丸花火小心翼翼地喊着。
    “早上了吗...？”上杉櫂努力睁开眼睛，脑袋睡得似乎有点发胀。
    “嗯，”花丸花火点点头，能闻到他脸上传来的气息，“刚才妈妈来叫过我们一次了，花火本想自己先起来，但是櫂君抱得太紧了......”
    上杉櫂这才意识到自己抱住了她，她的肚子都紧贴在自己身上，上面一部分即便隔着衣服也软绵绵的。
    少女的身子就跟她性格一样软绵绵的香甜。
    或许内心深处是个病娇？
    上杉櫂甩甩思绪，或许是自己这几天都梦到那个坏坏花火的缘故，昨夜的梦格外怪异。
    他甚至有理由怀疑如果自己当时在那个花火的面前，会被无情的拘束，会被她绑起来，哪里也不准去，每天都是她一脸依恋地喂着精心准备的饭菜，自顾自地说着她自己有多么钟情櫂君的话，偶尔还会帮助自己解决某某需求。
    这种性格的掌控欲......太可怕了。
    “櫂君...在想什么？”花丸花火可爱的脸闪烁着光。
    “没什么，”上杉櫂说，并且放松了抱紧她的双手，“晚上我抱的这么紧...不会不舒服吧？”
    他并不在意梦境，那只是梦而已。
    “没有。”花丸花火在他面前脸蛋有些泛红。
    她的脸只要稍微爬上一点晕红，就会展露出少女独有的羞涩感，上杉櫂将脸凑了过去，贴上嘴唇，给了她一个早安吻。
    “感觉怎么样？”
    “挺、挺好的......”
    “那要不要我帮帮忙？”
    “櫂君......”花丸花火双手攥紧他的衣服，声音忽然羞得变得难以听见。
    上杉櫂轻声说：“要吗？”
    双手将他胸口的衣服攥得越来越近，脸蛋也像是发烧般的红烫，并越埋越低：
    “好......”
    ......
    ......
    ......
    咚咚！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上杉櫂察觉到闭着眼睛，脸蛋火烫的花丸花火瞬间紧张起来。
    “櫂君.......”她非常担心。
    “别出声，装做睡觉就行了。”
    见没反应，推开门，花丸太太目光扫见大床上还在睡觉的两人：
    “小櫂，花火酱，怎么还没起床。”
    花丸花雨在母亲的怀里坐着，正好奇地看向那张大床。
    “刚刚花火不是醒了？嗯......也对，毕竟从小就是个爱睡的懒虫。”
    “去，把哥哥姐姐叫醒。”花丸太太这么对她说，并把小家伙放在了两人的被子上。
    花丸花雨很开心的样子，她知道前面还在睡觉的两人是谁，激灵的手和腿在被子上不停的爬。
    很快小家伙就爬到了两人的中间，看见哥哥姐姐还在熟睡的脸呆呆愣住，似乎是在考虑先喊醒谁。
    最后还是选择了姐姐，软手抓上花丸花火的脸，并奶声奶气地喊：
    “姐姐~姐姐~”
    小孩子抓人还是很疼的，因为她们不好掌控力道。
    花丸花火在妹妹的催促下只好坐起来，脸蛋还是红的。
    花丸太太站在门口笑笑：“把小櫂喊醒，出来吃饭了，起床穿好衣服就把花雨抱出来喂饭，今天不是要去参加校园祭吗？”
    说完，便在花丸花火点头的答应下，重新关上门。
    上杉櫂见岳母出去了，也从床上坐起来，从床柜上把纸巾拿过来递给花火。
    妹妹在怀里不安分地动着，花丸花火见到他递过来的纸巾，脸上还是羞赧的模样。
    ——————————————
    吃完早饭，坐上电车，东大前站下车。
    两位太太陪同出行，今天东京大学的本乡校园祭她们也来参观游玩。
    东大每年两次的校园祭，11月在驹场校区的驹场季，以及5月本乡校区的五月祭。
    主要活动就是学校的学生团体开设模拟店铺。
    以专攻或者研究室为单位的成果展示，有趣的科学体验，和讲座。
    学校的社团，个人等文艺团体的舞台表演。
    上杉櫂本来打算参加一个模拟店铺就算了的，但九十她们想要参加舞台表演，他作为老同学也就一起参与进去。
    当然，他同意参加这个表演的最大原因还是花火想要能够和他同台表演一次。
    以往高中初中开展的校园文化祭他都没有参加，高二去了英国，高三那一年的文化祭也因为去弓道大赛而没能参与成功。
    到了东大校门口，门口前面立了很大的一块五月祭告示牌，上面写着第95回东大五月祭。
    这天会有很多家长带着小朋友一起来参观玩耍，所以两位太太抱着花丸花雨和上杉心游玩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两个小家伙是没见过这么多的人，眼睛不停地盯着一些奇装异服的人看。
    “东京大学的人还有这么多cosplay啊？”花丸太太问道。
    “不少吧。”上杉太太说。
    “对了，以前我们那会儿也有，小櫂猜猜是什么？”
    上杉櫂就跟在花丸太太的身边，他和花火的舞台表演要到下午去了，“七龙珠，魔法少女樱之类的吧。”
    上杉太太微笑说：“其实女生更多是扮演皮卡丘之类的角色。”
    花丸太太：“我记得那会儿有个长角的红色机器人想与我一起拍照的来着，那个机器人还是圆形水桶装的，记不清叫什么了。”
    上杉太太：“不是一堆穿黄金铠甲的男生？”
    花丸太太：“那是后来的事情了，你不也有？一个红头发的男生，腰上系了根链子，有白色的衣襟挡着腿。”
    上杉太太：“我们扮演的是什么来着？”
    花丸太太：“好像是火箭队吧，就是白色衣服上写有很大一个‘r’的那个。”
    上杉櫂听着两位太太聊天，甚至想象到了她们以前太妹的模样，忍不住好奇：
    “伯母有以前的照片吗？”
    花丸太太瞬间满面微笑：“小櫂，我给你看你妈妈的，她以前可是个很‘潮流’的人。”
    “美惠子！”
    上杉太太可不想在自己儿子面前被揭穿了老底，那个造型...换到现在来太过雷人，“信不信我把你当初追拓哉君的照片拿出来给花火看。”
    花丸花火疑惑地问：“妈妈以前还追过星吗？”
    “你妈妈也是当过少女的啊。”花丸太太抓起花丸花雨的小手向她挥了挥。
    上杉櫂有一瞬间感觉到母女三人很像，明明性格完全不同。
    小家伙或许是察觉到他在看她，伸出手来要他抱。
    花丸太太可不好管花丸花雨这顽皮性子，比起花火小时候来说，她可太爱动了。
    “行了行了，去找哥哥。”
    上杉櫂从岳母手上接过小姨子，小家伙五官不错，都是袖珍版，紫色眼睛看起来很漂亮，在阳光下透露出灵动。
    “姐姐~”
    只可惜喜欢管哥哥叫姐姐。
    自家妹妹坐在上杉太太怀里，看见她抱住花雨，也想要他抱。
    虽然比花雨要小上好几个月，但她也认识坐在哥哥怀里的家伙。
    自己哥哥经常喂奶，她明白他是很亲近的人。
    上杉太太看着自家儿子：“阿櫂，要不你抱两个？”
    这叫什么事......
    抱着两个小家伙，被同学学长看见还不得认为自己在炫耀有多幸福？
    “行。”他应道。
    右手抱住花丸花雨，左手上去搂住母亲递过来的亲妹妹。
    小姨子和亲妹妹就这么被抱在了自己两只手上。
    两个小家伙面面相觑，似乎是在认脸。
    花丸花雨要大一些，她伸出手去想抓上杉心，心就立马靠在哥哥肩膀上，不想让她抓。
    咿呀咿呀说些成年人听不明白的童语。
    不怎么会说话的花丸花雨似乎听得懂她的意思，也旋即靠在上杉櫂的肩膀上，双手抱住他的脖子。
    上杉櫂觉得她俩挺和谐的，经常用目光交流信息。
    花丸花火看见她们俩的样子，下意识地浅浅微笑说：“櫂君以后一定是个好爸爸......”
    花丸太太见女儿眼睛冒星星的样子，忍不住揶揄道：“小花火想结婚生孩子了？这可不行，还没成年，也没有满18岁。”
    日本20岁成年。
    上杉太太立即上去揭穿她：“说什么呢，美惠子，你生花火的时候可比她大不了多少。”
    “纪子你呢？也差不多好不好，你怀小櫂的时候我肚子都还没状况呢。”
    “我可比你要大点。”
    “这可不是理由，我们可是同届。”
    “同届怎么了，同届我也比你大，可别忘了赢的是我。”
    花丸太太：“赢的是你，但输不在我，又不是能我决定什么时候想怀。”
    意思是怪花丸裕树。
    上杉櫂在校门口看着两位太太拌嘴，忽然意识到这说的输不输赢不赢是比两人谁先怀上？
    自己和花火的出生早晚就被两位母亲拿来比试了？
    ......

 第256章 东京大学五月祭（2）

    模拟店铺本届五月祭一共285家。
    其中最多的就是奶茶店、烤牛肉串店，几乎占了二分之一。
    开店铺当然是要赚钱的！
    同行竞争那么激烈，凭什么让人来自家的烤牛肉串店消费？
    “转世异世界的我成为了牛肉串？”
    走在校园内，上杉櫂看到这个小帐篷上，手写招牌的时候愣了一下，怎么一股子轻小说的味道。
    再转头看几眼，‘五月是你的牛’、‘牛的工作！’、‘关于我在无意间发现我家奶茶超好喝的这件事。’、“从零开始冲泡的奶茶。”
    零零碎碎几个手写字体传达出一种给人故意强调出梗的意愿。
    东京大学的校园祭也内卷严重。
    花丸太太对上杉櫂问：“这些店的味道怎么样？”
    上杉櫂摇头：“不知道，但听我几个同学说过，他们采购原料都是在一个地方买。”
    “那也就是工业化生产，味道全都一样。”花丸太太在喧闹的人群中四处张望，“那边好像人挺多的，去看看？”
    左拥右抱两个妹妹的上杉櫂回答道：“嗯，行。”
    两个小家伙抱在手里久了，还是挺沉的。
    继续向里走，除却这些奶茶牛肉串店，也有留学生开的特色小吃店，如巴基斯坦料理、印度飞饼、中华小笼包、意大利面等。
    顺带提一句，这里卖的东西都比外面要贵许多。
    上杉太太：“唉，阿櫂，你们班级没有开这种小屋台吗？”
    上杉櫂记得他们买关东煮水饺来着，“有。”
    “怎么样？”
    “怎么样......”上杉櫂想看一眼花火，这才发现她跑到另一边卖辣辣的旋风土豆，“应该还行吧...我也不确定，原材料是他们在池袋那边买的。”
    池袋是大多华人聚集的地方，那里开设有许多的中华料理店，也有专门的地下杂货市场。
    专门跑到那个地方去买原材料，大概是挺用心的。
    走到了他们文科三类——七组的班级小卖铺，有个芒果玩偶人在店铺前晃晃悠悠的招揽客人。
    梅津奈奈和班里几位稀有的女同学在忙碌她们的关东煮饺子，热气腾腾，满是汗珠。
    从排队的人数来看，挺热闹的。
    不过上杉櫂一到这附近，很多人的目光就被他吸引了——不仅是他的容貌，还有左右抱着两个孩子的莫名滑稽感。
    好在是两个小家伙都挺可爱的，非常讨喜。
    两位太太挺想吃关东煮味的饺子，跑到人群后边去排队。
    “前辈？”
    上杉櫂四处看一眼附近攒动的人影，才发现声音是从玩偶服里传来的。
    他打量着面前这个大芒果，再抬头看一眼临近六月的太阳，有些担忧地说：“清佐你...不热吗？今天这天气怕是有30度了。”
    “热啊......但是户冢君说这样可以让我们卖得更好一些。”隔着头套，声音在里边有些闷。
    “那为什么是芒果？”上杉櫂搞不清饺子和芒果的关系，或许它们都是椭圆的？
    “时间太紧了，租不到更好的服饰，饺子都是大家联手赶夜在youtube上现学现包的。”
    上杉櫂往关东煮的小抽屉里面看一眼，水饺...卖相不好，值得称赞的是没有煮漏。
    看来这个临时突发奇想的点子，算是用了心的。
    “前辈你这......”清佐竹峻也看见他抱着两个孩子。
    上杉心有点害怕这个黄黄的家伙，花丸花雨倒是伸出小手想要摸。
    “都是妹妹。”上杉櫂提了提手臂，好让自己把两个小家伙抱得更舒服一些。
    “......”
    “有时候...真的挺羡慕前辈的......”
    “我算是很平凡的人，也没什么太高的追求。”上杉櫂说。
    “前辈在弓道界已经是名人，我觉得是人生美满，没什么再好追求的了，剩下的就只有享受生活。”
    “前辈，我想问，平平淡淡的生活真的不会乏味吗？”
    “或许会吧，有人说是喜欢平淡，但没有真的几人会享受平淡，接受刺激是与生俱来的，就像你读了那么多的文学故事，矛盾二字贯彻始终。”
    “櫂君。”花丸花火拿着两串旋风土豆片跑了过来，一份全辣，一份微辣。
    她看见上杉櫂在与芒果玩偶服里的人交流，明白应该是他的同学，礼貌打了声招呼：
    “你好。”
    “你、你好。”没怎么和女孩子说过话的清佐竹峻这才僵硬地微微低头，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还是第一次接触那么近。
    如果是换做私下见面...他甚至不敢与她说话。
    花丸花火只是对他打了声招呼，注意力一直在上杉櫂的身上：
    “櫂君，把花雨给我抱吧，你拿着这串土豆片。”
    “嗯，行。”
    于是，上杉櫂就用花丸花雨与花丸花火交换了价值200円的旋风土豆片。
    小家伙突然被姐姐抱住，眨巴眨巴的紫色眼瞳还有点呆。
    清佐竹峻见自己插不上什么话了，自觉礼貌说要去继续帮忙招揽客人。
    他离开后，花丸花火问：“刚才那是櫂君的同学吗？”
    “嗯，同班的，也是弓道部的。”
    花丸花火看见两位太太还在排队，上杉櫂问她：“九十她们还没有来吗？”
    “应该到学校了吧。”花丸花火拿出手机查看，发现北川榊纱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说是她们已经到校门口了，问两人在哪里。
    “咿呀咿呀~”
    妹妹上杉心想吃上杉櫂手里沾有辣椒的土豆片，在他的手臂上眼巴巴地看着，又不敢伸手去要。
    上杉櫂觉得她有点像小时候的花火，亲兄妹的关心也让他对这个小家伙莫名亲近，也就掰了一点点不沾辣椒的土豆片喂到她的嘴里。
    看着她在自己怀里小小品味的依赖样子，上杉櫂希望她以后不要成为所谓的兄控吧，自己只是一个大一点的哥哥罢了。
    不过亲妹妹什么的，从来都是小的时候感情好。
    到了初中小学，不闹掰就算是好兄妹了。
    上杉櫂也希望上杉心以后对他这个哥哥好一点，不要起什么莫名其妙的称呼。
    “櫂君，现在要去找梨香她们吗？”花丸花火拿着手机问。
    “不用，”上杉櫂说，“还没到下午，早上先玩一会儿再说。”
    那么去哪里玩儿呢？
    上杉櫂决定把两个小家伙交还给两位母亲，带着花火去一趟恋爱研究社。
    他们开展的那个座谈招待会，他着实有点好奇。
    *
    “门票，1500円。”
    挺贵的，但上杉櫂又不是交不起。
    交了两人份的钱后，他带着花火走进去。
    恋爱研究社用的就是他们的社团教室，不算太大，但挂满了各种经典的恋人照片，手绘情头。
    “来...这里做什么？”刚才走的有些仓促，花丸花火没看见外面写有的主要活动。
    而且...说是恋爱研究社，好像来的情侣也并没有多少。
    上杉櫂扫视周围一圈，说：“这个社团的人请来了女优采访曾经的经过。”
    花丸花火以为是女演员，“是哪位名人吗？”
    上杉櫂拉着她坐在靠后的一排，此时已有许多人落座，女生较多。
    他悄悄俯耳说：“是那种涩涩小电影。”
    “......”
    “櫂君！櫂君怎么能这样......”花丸花火说话嘟嘟囔囔的，看起来有点生气。
    “别担心，”上杉櫂见她忽然有些不对劲的样子，“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外面也写了，只是请人家分享经过，以及为什么入这行的缘由。”
    “櫂君...好讨厌。”花丸花火嘟哝着，没抬起头来。
    “花火不想待在这里吗？”上杉櫂小声问，发现她坐立不安。
    “不想...花火也不能理解她们......”
    人陆陆续续的坐满了整个教室，看来至少今天恋爱研究社的门票是卖爆了。
    主题说是探讨和了解女优们有什么想法，但其实也多多少少也有点猎奇的成分在其中。
    上杉櫂见花丸花火确实不想要坐在这里，说道：
    “还没开始，那我们现在就离开。”
    “櫂君交的钱怎么办？”
    “不要了。”
    离开恋爱研究社的社团教室以后，两人继续走在五月祭的校园里。
    气氛热闹，人来人往。
    “櫂君...真的讨厌......”花丸花火低下头，像是自言自语。
    上杉櫂还是第一次听她这样说自己，“对不起，我没想你会这么反感。”
    “櫂君带花火去哪里...是因为什么？”
    “那个采访会其实是偏教育的，主要是亲身讲述她们是怎么踏上去的那条路，好让其他的人尽力避开。”
    花丸花火不接受这个理由：
    “櫂君很奇怪，就算她们最开始是被骗，但后来也没有逃离，甚至还以那个身份来到恋爱研究社的座谈会上，她们一定是自愿...花火不能理解那种女生......”
    “那她只是分享下经历呢？”上杉櫂说完这话的时候仔细思考一下，带未婚妻去听一个av女优的座谈会？
    确实奇怪，异常奇怪。
    而且听她分享的经历，能听出什么花来？无非就是满足一定的猎奇心理。
    花火她...一定是对这种猎奇的心态十分不喜......
    她一直都是个很正经的，像百合花一样美丽的女孩儿。
    “也不可以，”花丸花火说得很认真，“只要是自愿的，就一定会有奇奇怪怪的思想，花火不能理解也不想听...坐在那里只会很难受。”
    上杉櫂只是想听取一下经过，没想到她是如此的反感，也意识到的确是自己的失误，没能考虑周全：
    “是我错了，对不起。”
    “櫂君...花火不是看轻她们...只是实在无法理解，实在无法赞同，”花丸花火抬头望向银杏树下的他，“对于花火来说，一生只有一人可以值得托付.....”

 第257章 东京大学五月祭（3）ps：祝大家七夕

    错了就是错了。
    上杉櫂也不清楚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之后逛学校的时候一直给她买吃的，铜锣烧、和果子、炸鸡块、手卷、烤鸡肉串......反正看见什么就买什么。
    “农学部的可乐饼是自己种的土豆，应该挺好吃的，我再去给你买一份。”
    “櫂君。”
    花丸花火赶紧伸出小手拉住他的衣袖，然后抬起头说：“花火不行了...不能再吃了......”
    校道上人来人往，看见相貌精致的少女忽然牵住了一个男人的衣袖，不少人都在心里默默叹气。
    爱情终究是别人的，何时才能轮到我啊！
    上杉櫂停下脚步，回身看向这名拉住自己衣袖的少女。
    她眼眸闪亮，可爱之中又有一丝怜弱，头发是短发，在面前蓄的两蔟发束垂落至胸，中间别着的百合花发饰，让她看起来轻灵婉人。
    “老婆。”上杉櫂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花丸花火听到这个称呼，耳根子红成一片，小手也立即放开了他，纠缠到一起：“现、现现在还不是呢.......”
    上杉櫂忽然回想到自家未婚妻还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少女，之前花火愿意让他碰自己，也是想要更多地照顾他的感受。
    以后回家了，她也应该会抱着两人的孩子，灿烂微笑说欢迎回来。
    看着她的美好，上杉櫂也笑了起来：
    “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早点称呼也更好不是吗？”
    “不要，”花丸花火小声地说，“喊多了，以后櫂君会喊腻的。”
    “怎么会呢，老婆。”上杉櫂抬高最后称呼的音调。
    “櫂君！”他喊那么明显，周围都有人听到了，花丸花火很生气，气鼓鼓的样子。
    “好吧好吧，不喊了。”上杉櫂知道她不想被路人过多注视。
    “櫂君...每次都这样。”
    “这样是怎样，故意欺负你？”
    花丸花火对他点点小脑袋。
    上杉櫂伸出手去摸她的头，“因为花火很少对我撒娇，我就只能故意让她显得更可爱一些。”
    花丸花火缩了缩脖子，顶住他的手掌小声嘟囔说：
    “櫂君就是想欺负花火。”
    “讨厌吗？”
    “讨厌！最讨厌了。”花丸花火只是这么说着。
    上杉櫂脸上展露出笑容：“口是心非，就像明明很舒服却要拒绝我一样，想不想喝我调的咖啡？”
    “想。”花丸花火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然后意识到了不对，“不、不想。”
    她慢慢低下了头。
    “想就是想，女孩子不要遮遮掩掩的，有时候可爱过头了，可会引人犯罪的。”上杉櫂牵住她纠结的手，带着她向中央食堂二层的咖啡馆走去。
    她的手又小又凉，攥在手心里，忍不住多捏了捏。
    “櫂君...就喜欢乱摸。”
    “摸摸手而已，我们可是未婚夫妇。”
    “櫂君还这么说...明明昨天晚上趁花火睡着了...”
    “有吗？”
    “櫂君...坏坏的......”
    “花火也很坏，明明昨晚知道我偷偷摸摸，也不睁开眼提醒我。”
    花丸花火昨晚其实是羞得没敢出声，但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反驳他，只能低下头悄悄说一句：“櫂君，h。”
    ——————————————————
    安田讲堂侧边的树荫下，时间是午饭过后，上杉櫂接过九十梨香递过来的吉他。
    背后背着小提琴盒的北川榊纱：“你们两个上午跑哪里去了？”
    “玩，不觉得校园祭的活动很多吗？至少一天是逛不完的。”上杉櫂说。
    本乡校区不说，三四郎池那边还开了茶道会和落语会，工学部是大型的趣味科技展览场，许多小朋友都在那边。
    “今天可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参演欸！怎么能这么放松。”
    通过北川榊纱的微表情和嘴角上隐约残留的面包屑，可以看出她早上玩得很开心。
    应该是花丸花火一早上都在陪他，没有理会过北川榊纱，导致她有点小不满。
    花火是她的好朋友，她不好说，就只能向上杉櫂表达一下不满。
    都是小问题。
    上杉櫂看了下表盘，“距离我们表演还有两小时左右的时间，要不要现在去练习一遍。”
    九十梨香：“还有教室吗？”
    上杉櫂：“有，但要申请一下，或者只用我们的教室，可惜的是没有钢琴。”
    “其实，我觉得不用再练习了，”绫香莉映插话道，然后环视众人一圈，“昨天晚上大家已经足够努力，深夜凌晨才回家，练习的记忆都还在，如果临时演奏一遍反而影响了昨天留下的状态。”
    下午安田讲堂外的舞台表演马上开始，几人先且坐在观众席上欣赏别人的表演。
    吉他小提琴还好说，能放在身边拿过来。
    但钢琴、架子鼓之类的东西拿取十分繁琐，好在东大的学生会准备还是周全的。
    舞台后方就有几种常用乐器备着，方便即拿即下。
    要说有多周全——他们还准备了一台立式钢琴，要知道乐队表演一般用电子琴就足够了。
    这是个露天舞台，上面的表演很杂。
    比如第一场舞蹈表演就由乃木坂研究所的各位女孩子献出。
    据说这个社团聚集了东京大学绝大部分的女生。
    她们在舞台上唱的跳的都是乃木坂46的歌。
    北川榊纱：“乃木坂好像是个女生的偶像团吧，怎么研究会的人全是女孩子？”
    绫香莉映：“应该是喜爱，或者想尝试加入乃木坂当偶像？”
    那群衣着可爱的女生在上面蹦蹦跳跳，裙摆又飞又舞。
    舞台四周除了打call的男学生外，还站着围观不少抱着小朋友的中年人与年轻妈妈。
    九十梨香：“榊纱你可以让你哥哥把你家的偶像团邀请过来啊。”
    北川榊纱：“才不要！”
    上杉櫂坐在她们后面一排，他一直往舞台上女生们的裙子底下瞅，想看看花火会不会因为这个吃醋。
    遗憾的是，似乎没什么反应。
    “花火。”他喊道。
    “嗯。”花丸花火回应，她还在看跳舞。
    上杉櫂隐蔽地指了指台上站在最前面领唱的女生，对她说：“你有没有发现她里面穿的是浅绿色的。”
    花丸花火回过头，她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疑惑问：“什么浅绿色的？”
    上杉櫂双手悬在两边腰，作出一个拎裙子的动作，并且拎起来的幅度很高。
    “櫂君！”花丸花火缤紫色的眼眸紧紧盯住他，脸蛋也有点像松鼠那样鼓起。
    “我只是想和你分享一下。”
    上杉櫂有点喜欢上了花火这种气呼呼的感觉，很可爱。
    “那櫂君也不可以偷看人家女孩子的裙底！非常没有礼貌。”
    “不是我故意看，是她跳起来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上杉櫂认为自己是冤枉，
    “櫂君！不准想！”
    上杉櫂觉得自己已经被小花火生气的表情给俘获了，她生气的样子太过可爱。
    “那好，我不想，不过花火啊，这又不是我的错，全部责怪到我的头上不好吧，而且小花火明白的...我是个男生，就像你刚刚说我的那样...有点h。”
    “櫂君...想怎么办...？”花丸花火觉得他那张帅气的脸不怀好意。
    上杉櫂俯在她的耳前，悄悄说上几句令少女娇羞的话。
    然后，花丸花火慢慢低下小脑袋，脸蛋泛起可爱的红润，小手紧紧攥住裙摆，白皙的大腿也忍不住向内侧紧。
    “同意吗？”他追问。
    “櫂君...为什么总要想这些事情......”
    趁着大家的注意都在舞台上，上杉櫂盯着她红彤彤的耳朵，继续悄悄俯耳说：“这是为了我们以后孩子的健康。如果花火太拘束了，宝宝出生后会得很多病的。”
    “真的吗？”花丸花火抬起头看他，有点担心。
    “当然是真的。”上杉櫂在她的耳边柔声细语，“妈妈开心了宝宝才能开心，要妈妈的心情好了，生出的宝宝心情才能好。
    “不是吗？”
    花丸花火愈发动摇，脸蛋越来越红，纠结一阵后，只能小声答应：
    “好......”
    “同意了？”上杉櫂笑起来。
    “嗯......”花丸花火羞赧的回应，几近无声。
    舞台上的女孩们刚好唱完了第一首歌，伴奏紧接着改变，荧幕上出现了九条尾巴绕着血红背景下的白月旋转。
    工科部的男生们一听这前奏，应激般的大声喝彩。
    舞台上的女生队长穿着深红连衣裙，双手张开横遮在脸上，跟随前奏左右张开，展露出一个帅气的冷冷表情。
    而后，在一众男生的鼓掌中，荧幕上出现了歌曲名字《月亮的大小》。
    上杉櫂还在等他们五人上场的时间，不明白这首歌为什么在男生里那么有人气。
    花丸太太和上杉太太两人抱着两个小家伙走了过来。
    “还没开始吗？”
    “第三个就是我们了。”上杉櫂回应道，接过母亲手里要自己抱的妹妹。
    几人都坐在后排，上杉给岳母主动让了坐，花火也随即站起来要给丈母娘让位置。
    “不，花火酱坐着就行了，”上杉太太微笑说，“平日委屈你了，照顾阿櫂那么多。”
    花丸花火还想说什么，上杉纪子再三推阻，她也只能先且坐回。
    上杉櫂乖乖地站起来，自家岳母也满意地坐在他的位置上。
    这点没什么，花丸太太一直是送女儿的好帮手，是许多女婿梦寐以求的岳母大人。
    尊敬是应该的。
    坐在前面的九十梨香三人也回过头来，看见花丸花雨这个小家伙很想要抱。
    都说小孩子吸引女孩儿，或许是有潜在的母性？又或者是单纯的喜欢萌物？
    她们三人都是花火的老同学了，毕业后也在一所大学共同读书。
    两位太太都认识几人。
    花丸太太将花丸花雨交给九十梨香抱，并问道：“唉，你们是怎么想到突然要来这里参加表演了？”
    九十梨香面容清丽，衣妆漂亮，虽然是大小姐也没有北川榊纱那种奇怪的感觉，更平易近人一些，小家伙在她怀里也盯着她的脸看。
    缤紫色的眼眸中，认出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姐姐，但也没有乱动，被舞台上的歌声给吸引住了。
    九十梨香接过刚才花丸太太的问题：
    “是上杉君说他们学校有五月祭，我们最近正好大学生活也相当无聊，就想一起找一个事情做。不过主要原因的话，就是帮忙填补一下遗憾吧，在高中的时候花火就时刻在说想要与上杉同台表演一次。”
    想要一起表演一个节目那还不容易，高中的活动不少啊。
    花丸太太看自家女儿一眼，然后继续问：“三年的时间有很多机会吧。”
    九十梨香回想起自己当班长的那一段时光，苦笑说：“上杉他在以前，文化祭、校园祭之类的活动都不会去参加，最多是帮大家、帮花火一些忙。高二那年他去英国，错过了，高三那年他去参加弓道大赛，也错过了。
    “花火她这次是主唱，以她的性格，想要在令人紧张的舞台上努力唱歌还是很难的，早在高三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私下练习。
    “这次毕业，上杉不和大家在一个学校了，但我明白花火还存有这个念想，借着这个机会，也想帮帮她。”
    花丸太太再看女儿一眼，身旁站的上杉櫂抱着妹妹还在注视舞台，她认为两人目前还不清楚九十梨香的用意。
    她回过头时，微微低下感谢：
    “我代替花火和小櫂，谢谢梨香。”
    九十梨香微笑说：“伯母，没什么的，大家都是同学和朋友。”
    “好朋友可不多，至少花火小时候很少遇到。”花丸太太婉拒了九十梨香的推阻。
    “父亲也有要我多关心一下花火的。”
    以前九十梨香不时会过来玩，花丸花火也不时会到她的家里去，花丸太太清楚九十家的背景。
    梨香或许不清楚，但国会议员要女儿多关心一下花火，那这里面应该就有许多值得说道的东西了。
    花丸太太不过多关注这些事情，但想来这也应该跟花丸家有关。
    估计是想和花火爸爸他多亲近一些吧，虽然权利地位不怎么相关，但在某些事情上应该会方便许多。
    其中的弯弯绕绕，花丸太太也只能尽力帮他处理好。

 第258章 东京大学五月祭（4）

    舞台后场，由于是露天舞台，其实也只有一个还算比较大的棚子遮住。
    上杉櫂抱着从英国买回来的吉他，凝视着上方安娜小姐在一年多以前写给他的签名。
    “花火觉得，我们能在幼稚园到高中都奇迹般的在同一个学校，是巧合吗？”
    “櫂君......”
    “现在想想，明明是花火想和我在同一间学校，拜托了伯母，伯母又告知了母亲，这才能让我们好巧不巧的每年在一起上学。”
    “花火，默默喜欢一个人十几年，真的不会感觉累吗？”
    花丸花火看着他沉默了一小会儿，回答的声音还是那么弱气细小：“花火知道，櫂君是明白的。”
    舞台热闹的余韵在耳边徘徊，上杉櫂只觉得它们是在跳舞，勾勒出眼前女孩儿的美丽轮廓。
    在自己眼中，她早已是无可替代的人。
    “我明白，但我最近总是担心会失去你在身边的笑容，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够挽留你的。”
    “櫂君最不用担心的就是这个...对花火来说...櫂君就是最好的......”
    “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也是？”
    “櫂君...虽然说过那些话...但櫂君就是櫂君......”
    “如果我开始变得会动手打你，变得不再是曾经的我。”
    “不会的，花火知道是櫂君。”
    上杉櫂在她缤紫色的熠熠眼眸里，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学生会的工作人员在前边不远处示意他们可以准备上台了。
    “会紧张吗。”
    “有、有一点。”花丸花火看向前面几个帮忙搬立式钢琴的人。
    “说起来，我发现花火好像有点期待这个表演。”
    “櫂君以前都没有参加过这种活动......”花丸花火重新看向他。
    在她的注视下，上杉櫂稍作回想，“嗯...我学的吉他也只为你弹过。”
    北川榊纱提着小提琴盒走过来，提醒道：“准备上台了，上杉君！”
    “闺蜜也会因为自己的好友被她的男友占去而吃醋？”上杉櫂听见她强调自己的名字，问一句。
    “那是当然的！虽然我也很喜欢花火酱开心的样子，但你在的话，就挤掉了我和她说话的时间，对我自己肯定是不利的！”北川榊纱很大方地说，黑色裙子加上小提琴盒让她有英伦风的感觉。
    上杉櫂有点好奇，趁着学生会的人员还没喊他们上去，问道：“你们平时在一起的时候会玩什么。”
    玩什么？
    北川榊纱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问题，不过既然问了，回答就好。
    她稍微抬头，眼睛向上看，思虑片刻后回答道：
    “茶会、蛋糕会、在家庭餐厅课题讨论、购物街一起买裙子、一起看晨间剧......”
    上杉櫂没能听出什么有趣的事情，不就是小女生经常在一起很平常的活动吗。
    “没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玩还要有什么意义！”北川榊纱瞪了上杉櫂一眼，觉得他就是来找茬的。
    “比如开个咖啡店什么的。”上杉櫂说。
    “我不会开店，不过...哼哼...”北川榊纱左手叉腰，做出一个傲娇必备的动作，嘴上说，“如果上杉君要是开一个的话，我一定会去捧场。”
    “就怕你到时候会故意在咖啡店里公开说我的咖啡不行。”
    “我这个人实事求是！”
    两人拌嘴几句，稍后另一边低头看手机的九十梨香插话看向再次示意她们上台的人员，起身说：“好了，我们该准备上场了。”
    一直在准备的绫香莉映也深吸一口气，站起来问：“大家都没问题吧？”
    “当然没有！”这话是北川榊纱说的。
    花丸花火也随即点了点头。
    上杉櫂只是看着花火，没有回应。
    ——————————————————
    舞台前的观众席，上一场的音乐停下了许久，两位太太正抱着两个小家伙等待五人的入场。
    “美惠子，你说花火和阿櫂两人结婚后会是什么样子的？”
    花丸太太牵着花丸花雨的小手，左右挥拳，逗得她咯咯笑，“小櫂应该每天都会缠着花火吧，天天想着送什么礼物让她开心。”
    “我觉得也是，小时候倒是反过来的，花火每天都跟着阿櫂走，也经常送些手工礼物给他，”上杉太太低下头，“应该是缘分吧。”
    “因为那时候花火很想要一个朋友啊，小櫂又是唯一愿意关心她的人。”花丸太太平静地说。
    上杉太太手里拍着怀抱里睡着的上杉心，也回忆到当初上杉櫂在襁褓中的样子：
    “阿櫂从小不哭不闹，也没有出过麻烦，很聪明，但就是不愿意多说话。”
    花丸太太也回忆到曾经櫂送花火回家，他礼貌告别的样子，“小櫂这孩子，怎么说呢，很成熟，但换之而来带有一些暮气，不像是孩子的孩子吧。”
    上杉太太思考了一下，“我觉得花火以前应该就是喜欢他的成熟吧，不像其他同学那样调皮。”
    “纪子，你错了。”
    花丸太太摇摇头说，“花火真正缺的是关心，她需要一个同龄人的关心，而櫂就是能给予她关心的人，她的心思很简单、很单纯，谁能对她好，她就能一直对那个人好。”
    嘴上说起来容易，但执行起来异常艰难。
    谁又能对一个人一直怀揣着感激之心呢？
    “花火这么好的女孩子，非常少见啊。”上杉太太感叹一句。
    花丸太太则是浅浅微笑：“所以纪子你要感谢我。”
    上杉太太开玩笑般地笑道：“是的，我替阿櫂谢谢美惠子你了！”
    花丸太太摇着小女儿的手，继续逗她开心。
    比起花火，花雨这个小家伙更难养些。
    “好了好了，也不说这些，爱情总归是两孩子自己相处得来的。”
    “但，”上杉太太唏嘘一句，“我觉得阿櫂已经离不开花火了。”
    花丸太太笑说：“这说明我家花火魅力还是有的。”
    距离上一场表演停了许久后，观众席热闹的讨论声齐齐一静，包括还沉浸在刚才东大工学部的女装舞蹈里，没缓过神来的人们。
    他们的视线都看向了舞台上缓缓走出来的五人。
    东大的前辈学生们，见到台上的几名女生，顿时就疑惑了，交头接耳讨论着。
    “这是哪个学部的？”
    “没见过。”
    “你们首先就忽略了一个问题，东大能有这么漂亮的女生！？”
    “怎么没有，神谷明采你没见过？”
    “那你觉得神谷学姐与眼前这位谁更可爱一些？”
    众人都沉默了。
    几位女生统一不认识，倒是有几个文科3类7组的同学认出了他们班的上杉櫂。
    户冢桂千也在他们那几个男生堆里。
    “那不是上杉吗？没听过他要去参加舞台表演啊。户冢，你和他走得近，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户冢桂千知道这些家伙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了解了解漂亮女生的情报嘛。
    他们这群人四月入学的时候兴致满满，什么都要学，每堂课都绝不缺席，有什么选修什么。
    到了五月...统统瘪了。
    每天基本都是大学联谊会。
    东大生的身份特别好用，会给人一种被高看的感觉。
    “户冢！你不说我可以去找上杉问问，难得来了几位好看的女同学，洗亮我那被群工学部女装舞蹈污染的眼睛！”
    工学部的男同学们，大多喜欢玩cosplay，勇气当然是值得鼓励的。
    但颜值和舞蹈...加上女装....实在不可恭维。
    户冢桂千瞥他一眼：“没看出来不是我们校区的？学校不是每年都有美少女评级，那么好看的东大女生，恋爱研究社的那群家伙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我知道，反正我们校区也就那么几个女生，没见过。是驹场那边的？”
    户冢桂千指了指台上白礼裙的花丸花火，她看起来有点紧张，但也满是引人注目的可爱，仿佛她做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原谅。
    “上杉的未婚妻。”
    沉默良久，对方似乎并不惊讶，只是有些气馁。
    “......好看的女孩儿都是别人的。”他低头说，然后继续问，“后面那几个呢？”
    “那我就不认识了，应该是那个女孩的同学吧。”户冢桂千这才想起来自己不知道上杉櫂的未婚妻叫什么。
    对方好像心有不甘。
    “户冢你说，为什么同是东大学生，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上杉是全国弓取，上过nhk（地位相当于cctv），又有名气又帅，你不知道学校内外有多少女生偷偷给他递过情书啊。”
    户冢桂千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灰心：“你和非洲利比里亚的乞丐还同是地球人，差距不也这么大？”
    *
    第一次在舞台上居高临下的被人注视，会理所当然地感到紧张。
    因为一双双眼睛都在看向自己，带来一种正在被期待的情绪。
    上杉櫂坐在花丸花火身后的不远处抱着吉他。
    他倒是没那么紧张，或许是脸皮厚了，承受能力就大。
    被人看不看都无所谓，只要按照用心弹下去就好。
    花丸花火却不这样，她站在五人的最前面，又因为漂亮的外貌和可爱的打扮吸引了更多的人关注她。
    越来越多的视线压力，令她必不可免地出现了名为紧张的情绪。
    花丸花火双手合拢在裙摆前，视线略有些向下飘忽，可爱的同时，也都能让观众明白她很不适应。
    抱住吉他的上杉櫂向她的背影小声鼓励一句：“别担心，花火，有我在的。”
    然而情绪的影响让花火的动作也跟着僵硬，只能小心翼翼地回应一句：“嗯”。
    九十梨香和上杉櫂相觑一眼，也都明白花火现在不在状态。
    主唱都不在状态，那撑起一首歌的支柱便也颤颤巍巍。
    这个时候应该走上前，跑到花火面前告诉她一定不要紧张？
    台下还有那么多人看着，这样做只会让她更加慌张。
    “花火。”
    上杉櫂喊到她的背影，“大家都在你的后面，想想你平时练习的时候不都是一遍过吗，很棒的，不要灰心，要加油啊。”
    “可是...櫂君......”花丸花火紧张细小的声音只能他们两人听见。
    “花火，你现在的状态就像当初你学游泳一样，因为太注重外界的反馈而放弃关注你自己。”
    花丸花火背影的线条，映着前方摇曳的银杏树叶，看起来如沐春风般的清秀动人。
    她在每个人的眼中都是极美的，但她本应获得的自信却极少给与自己。
    “不要再去想‘唱不好’会怎么怎么样，要赶紧让自己去回想歌曲的台词，多做几次深呼吸，也可以闭上眼睛，只要慢慢地唱出你记住的歌词就行。”
    上杉櫂小声述说着，
    “唱出来就好，我们四人都会跟着你的歌声伴奏的，不管是不是与原曲一样，我们都会跟着你。”
    “记住，唱出来就好。”
    上杉櫂凝睇着她的背影，很快又收回了视线，放在自己的琴弦上。
    谱子他背了下来，歌谱里的曲调无时无刻不充斥着欢快、愉悦的色彩。
    但歌词却无时无刻不充斥着悲哀的曲调，像是在古早的街道上寻找曾经的回忆。
    他知道花火很喜欢这首歌。
    花丸花火深吸几口气，忍住自己不去在意场下其他的人目光，视线下移时，看见了两位太太正在用两个小家伙向她招手。
    言语似乎在太太们的笑起来的脸上跳跃而出，变得激励人心。
    花丸花火努力鼓励自己：就像櫂君说的那样做就好，像櫂君说的那样做就好。
    只要，唱出来就行。
    白亮亮的话筒在前，在几百人的注视下，会紧张到连颈动脉的跳动也能清晰感受。
    不过，上杉櫂明白她大致准备好了，再向钢琴边上的九十梨香看去，示意可以开始。
    终于，舞台下期待的人们开始迎来了歌曲的序幕，荧屏上开始交替闪动画面，人们的交谈的声音齐齐安静而下。
    上杉櫂将注意力专注到吉他上，九十梨香也将双手搭上了骨色的钢琴键。
    手指扫动着吉他琴弦，纤长的手指在骨色的琴键上交替飞跃，抓耳的吉他，清脆的钢琴，光芒似乎在隐秘的灰暗中悄然绽放，犹如雨过天晴照亮大地的第一缕光束，使久经沉闷的人们眼前一亮。
    前奏，好似夏日里的潺潺小溪一般清新动听。
    非常不错啊！
    这是大家在内心深处发出来的第一个感叹。

 第259章 东京大学五月祭（完）

    花丸花火情不自禁地拢紧裙摆前的双手。
    一首歌极好的前奏能给主唱带来不错的心情外，也能给紧张的心带来极大的压力。
    特别是像花丸花火这种性格偏内向的女孩儿。
    舞台上的演奏仍在继续。
    乐声在吉他和钢琴上欢跃而出，琴键撞上琴体的清亮使得前奏的音色轮廓愈发分明，吉他弦声的润色又让曲子变得更加清晰明了。
    像是一幅朦朦胧胧的画，被画家在最后阶段勾勒出的点睛之笔。
    紧接着，架子鼓密集的节奏点加入，上杉櫂也同时按照记忆中的谱子加重音节。
    持续不断的扫弦，传出更为抓耳引人的节奏。
    这还是为了给花火演奏《花火》，他从安娜小姐那里学来的技巧。
    北川榊纱的小提琴还没动，但其余三人演奏的声响，便已经传到了在场所有人心里某个炽热搏动的位置，开始泛起波澜。
    “喂喂，户冢，上杉会弹吉他？”他看得有点吃惊，外行也看得出来这完全不是新手啊。
    “不知道。”
    户冢桂千的注意力全放在舞台上，不只是身旁的几位同班同学，就连他也不知道上杉櫂会弹吉他，还弹得那么好。
    貌似除钢琴架子鼓外的两个音都是他在弹吧？
    吉他能同时弹出两个音吗？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
    “你居然不知道？这可是联谊交友的顶级金手指，你看附近的女同学全都跑过来围观了！你不明白一个会弹吉他的帅哥在女孩心里的地位？！”
    户冢桂千现在的心思在舞台的演奏上，胡乱回答：“很正常，就像上杉他天天戴着订婚戒指，你都没有注意到过。”
    “我那是平时课题没和他分在一起，接触不多！”对方据理力争。
    舞台上，上杉櫂和九十梨香、绫香莉映三人已经把这首歌前面的节奏带好。
    17秒的前奏后，就是花丸花火主唱的时间了。
    上杉櫂还能在她的背影中看出名为紧张的情绪，她的身形美丽，像极了所有人心目中漫天樱花瓣中初恋的样子。
    ——面对感情时羞涩、萌动、紧张的样子。
    花丸花火站在前方，面对众人和苍蓝天空下的阳光，小心地绷紧了嘴唇，心里颤颤的默数着时间，心跳声被舞台下观众期待的视线压得紧扣心弦。
    她屏住呼吸，努力抬起双手握住面前的亮银色的立式麦克风，跟随身后上杉櫂和声的节奏等待第17秒的到来。
    当一样四周围观的人越聚越多，带给其他人的好奇心也越来越大。
    随之而来，压力也更加巨大。
    砰砰跳动的心脏、脖颈中涌上大脑的血液流动、额头隐隐现出的汗滴，都能清楚地一一感知。
    花丸花火视线落在麦克风上，她端端正正站姿上随风摇曳的裙摆，总带着某种能从本能上激起憧憬的东西。
    即便没有唱好也没有关系——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不过在花丸花火斟酌许久，犹豫的、小心翼翼的张开小嘴一刹那。
    她闭上眼睛，微微低下头，柔和的声音缓缓流淌传出，通过麦克风清澈地汇入耳畔：
    “身体深处，喉咙正下，如果那里存在心脏的话，你一定在其中吧.......”
    以至于舞台下的男生们都看得入迷。
    她的声音跳跃而出的瞬间，前面绝妙的吉他、清脆的钢琴、密集的鼓点都沦为了伴奏，变为了衬托。
    尽管花丸花火并没有经过唱歌的训练，声音青涩，但正是那少女独有的青涩，让人感觉太美丽、太柔美、太通透了。
    特别是她渐渐抬起头，露出在阳光下熠熠闪动的缤紫色眼眸，这个抬头睁眼，足以让世界沉溺的可爱便蓦然间俘获了所有人的心。
    当花丸花火唱到后面一句的时候，许多男生的憧憬爱恋的心都在暗示着那在心中的“你”，指的就是自己。
    ‘很勇敢。’
    用吉他为她伴奏的上杉櫂听到那独有的声线流淌入耳、深沁于心，不禁会心一笑。
    盈满人们对爱情憧憬的歌声，缓缓唱出，北川榊纱也随着笑了起来，以她的话来说，这种被人憧憬的样子，是挺不错的。
    她架起小提琴，琴弓放在琴颈上，也学着她闭上眼睛。
    一身黑裙，颇具英伦风装束的她也在舞台上展现出了一种真正千金大小姐的气质。
    当花丸花火柔美尾音结束的一瞬间，她拉动琴弓，本是略带悲伤的歌声歌词被一下子拉到了高处，像是灿烂太阳拨开云雾，照耀了雨后润色的大地。
    轻快跳跃的节奏使得空气里的每一点阳光都在呼吸一般，银杏树叶在簌簌作响，无论是掠过蓝天的风声还是乌鸦树巢里的稚鸣，都被裹上了一层鲜艳的彩色，伴随小提琴激烈的高音摩擦入耳，入心......
    “......水平都很高啊。”
    户冢桂千和观众席下的人一样，都被这小提琴的旋律给深深的惊艳震撼了。
    她所演奏的音乐已经成为了人们笑容，深深地渗进了内心......
    音乐还在持续，欢快的曲调仍在演奏。
    当小提琴间奏带来的震撼还没消退时，忽然停住了。
    就在观众疑惑怎么不继续时。
    紧接着，花丸花火刚才那柔美的声响再次唱出了略带悲哀的歌词：“虽然从很久以前就明白了，随着岁月流逝连你的肉眼也会被我忘记，当我还是想弄明白在身体深处、喉咙只汇总，孕育出言语的那个瞬间啊......”
    歌声还在继续，人们的期待也在继续。
    “为了不让这份回忆淡去，
    为了不让这首歌当然无遗，请不要忘记，
    在铭记一小会儿就行了，虽然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这么想了，
    你的指尖大概居住着神明大人吧......”
    这首歌整齐基调轻快，歌词却有着哀愁苦闷的气氛，以花丸花火柔美青涩的声线缓唱出来，像是在诉说一个故事。
    而从前半部分开始，渐渐的诉说瞬间被一阵惊艳的小提琴升华到另一种灿烂阳光的心境。
    心情就像是在暴雨的第二天早晨，推开了正对明媚阳光的窗户，然后看着尚有水滴垂落的通透绿叶，深吸一口雨过天晴后的新鲜空气。
    在此间，欣赏的观众们都在心头有一种凉爽的感触。
    令人在这临近夏日的五月感到愉悦。
    “真不错啊！”
    听着身旁同学的感叹，户冢桂千扭过头去，才发现他在举着手机录像。
    人都是好奇的，当一个地方围观了大量的人，那便只会有更多的人围观上去。
    梅津奈奈和清佐竹峻就是好不容弄才再围观人群中挤进来的人，他们刚刚换班，正在接替上午的同学游玩学校。
    而安田讲堂前面是五月祭最大的一个舞台。
    她看清楚了台上的人：“上杉君？”
    “清佐，上杉君什么时候报名参加表演节目了？”
    “前辈...好像是说过他要练习来着...但我不知道他要练习什么。”清佐竹峻发现他不认识后面其余的三个女生，但是都长得很好看。
    梅津奈奈站在人群前面，看住上杉櫂抱住吉他的样子，沐浴阳光，帅气又有才华，所谓梦想中的男友也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上杉君说的应该就是练习吉他......”
    伴奏抓耳，空灵透彻，主唱的声线也是少女的动人。
    清佐竹峻问：“这首歌叫什么？”
    “不清楚...至少没有听过，不过很好听啊。”梅津奈奈发现大多数女生的视线都在看上杉櫂，或许是太过注意他的脸了，不少人都主动忽视掉他手上的那枚戒指。
    一首五分钟的歌并不长。
    五分钟听来很轻松，但在演奏者的手里，这里面下的功夫就要用“年”来做单位。
    舞台展现出的，是技术与经验的积累。
    比如九十梨香，她的钢琴就是从小训练培养。
    北川榊纱虽然好玩儿，有些怠惰，但也经常被她拉着一起学习。
    绫香莉映则是从初中开始学的鼓，虽然许久未练习，但底子也在。
    一首歌唱完，花丸花火还在紧绷的状态没反应过来，掌声便似浪潮一般覆盖了舞台上的五人。
    她赶紧向台下不断鼓掌的观众们礼节性的致歉后，慌慌张张地走下舞台。
    工作人员上场，上杉櫂等人也就一并向观众行礼退下。
    “花火酱！”
    舞台后的小棚里，北川榊纱立即跑过去抱住花丸花火，使劲蹭她的脖子。
    “别这样，大家都在呢。”花丸花火小声地说，不过努力和大家表演完一首一直想唱的歌曲，心底也是隐隐高兴的。
    “花火酱很棒的，对不对。”
    “没有这么好......”
    花丸花火不知道自己唱的怎么样，舞台上小脑袋全程都在记歌词，记下一句应该唱什么，等缓过神来，自己已经唱完了。
    大家还在为自己鼓掌。
    “我还是没唱好...很多地方咬字不清楚...太小声了.......”
    “没关系，整体氛围看起来非常赞，你们没发现那么多男生都在看你吗？”
    “这个..知道......”花丸花火其实不怎么愿意太多人看她。
    九十梨香走过来，清丽的外貌浅浅地笑：“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也算是对以往文化祭上没能一起表演一个节目遗憾的弥补，虽然准备时间仓促了一些，有些细节不能尽善尽美，但总体结果大家都很是满意。”
    绫香莉映：“大学还好，以后毕业了是真的没有时间再能聚一聚，这场表演...也是一场珍贵的回忆。”
    北川榊纱继续抱着花火，动作亲密无间，笑着说：“嘻嘻，我觉得还是花火酱最棒了！完美唱出了我心中女朋友的形象。”
    “没有啦。”花丸花火隐约感觉还有好多人在看她，紧张的心情仍没有消失。
    黑裙子蹭着白礼裙，在上杉櫂看来这只是北川榊纱过于热情罢了。
    她好像除了面前的这几位，都没什么朋友。
    貌似北川榊纱转学来到神越以前，都没上过正经学校，一直请的私塾老师给她教的书。
    关于她为什么没读初中还能跑去读审查严格的神崎越户私立学园，那就只能说家里神通广大吧。
    花火交到这么多好朋友他还是挺欣慰的，至少她们都会为她着想，有着友谊的关心。
    他们上台表演一首歌花的时间不到15分钟，其中有10分钟都在准备阶段。
    反映是挺热烈的，至少很多人，比如外面一些参加五月祭的游客都录了像，原因——大致因为美少女够多，他上杉因为全国弓道第一的关系上过不少报纸，小有名气。
    东大弓道部的招人宣传牌，就挂了他的名号，把媒体赋予他的中二称号也给一并标了上去。
    现在就在三四郎池那边竖着呢。
    能有这个节目的机会还得感谢一下青佑学长，是他给自己走了后台。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闲聊一会儿后，上杉櫂背着吉他和花丸花火她们走出舞台后场。
    路上发现不时有同校的同学多看她们一眼。
    他估计，应该是在互相打听花火她们几人是哪个学部的。
    可惜东大没有她们，只有自己，她们都是隔壁东艺大的。
    周围是人来人往的校内通道，两旁满是各种杂七杂八的小店铺。
    也有高年级的学长在公开卖自己的笔记，向外人开展人生咨询，戴上眼镜。
    别说，生意真的不错。
    东大这块招牌挂在头上出去会让人高看一眼，以这个身份真的要便利不少。
    两位太太抱着小家伙们走了过来，满带笑意。
    北川榊纱看见花丸花雨便眼睛发亮，认为她是缩小版的花火，想要上去抱，还说他的妹妹上杉心要比他上杉櫂可爱多了。
    他承认自家妹妹小小的，确实可爱。
    但可爱这词，需要他一个男人和一岁小女孩去比吗？
    上杉櫂看着前面围着两个小家伙笑谈的几位女孩子，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花火的身上。
    以前她可是稍微一紧张，一害羞就会缩在自己身后躲藏的女孩儿。
    现在也能在舞台上面对那么多人小声唱歌了。
    或许这就是成长吧......
    上杉櫂站在一旁，听着风中摇荡银杏的响声，看着花丸花火笑起来的样子，摸出怀里震动的手机，没去扭头关注屏幕，直接按通了电话：
    “喂。”

 第260章 闲暇时间、来人。

    翌日，时间是临近五月的末尾。
    连续几天太阳的高照终于让白云积攒了水滴，一遇风，便在空中汇聚成云，变成雨点降临到地面上。
    它们敲打屋顶，在玻璃窗外形成滑动的露珠，传来了淅淅沥沥的声响。
    雨声能放大心中所想，心越平静越是喜欢雨声，心越烦躁越是讨厌雨声。
    上杉櫂在早晨醒来，枕着枕头呆望向天花板。
    脑海还在回想梦中那个病娇的花火。
    有些记不清了，但情节好像是紧接着上次的缘由发展。
    他被她绑在一个漆黑的小房间里，坐在轮椅上，手和腿被塑料胶带缠住，四周白墙壁全部都是用红色笔刷写的自己名字，密密麻麻连续重叠。
    他似是是在这里呆了很久，当听到吱呀的门声，投射进来的光线打在自己脸上时，非常不适应。
    强光让站在门口端着便当盒的身影变得模糊，她的轮廓是泛白的，身影是漆黑的。
    但总让人觉得她是隐隐在笑。
    她脚步轻盈，裙摆微漾，腰间的包上还有一个摇曳的鲨鲨坠饰。
    她慢慢地走了过来，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脸颊，眼带笑意，可爱的脸蛋上绽出灿烂的笑容：
    “就算櫂君忘了花火，花火——也一定会把他追回来的。”
    记忆在这儿几乎就断了片，后边隐约有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但太过细碎，根本想不起来。
    最近自己总是做这些关于她的梦。
    思绪回到现实。
    雨点在耳畔似乎又大了许多。
    上杉櫂望着天花板，回忆到那个背光的温柔笑容，背脊便有点发凉。
    再转头一看，发现小背心的花丸花火平稳的睡相，她蜷缩小手一齐放在前边，脸庞嫩红，浅浅的呼吸还带来了淡淡的香气。
    上杉櫂伸手上去捏了一捏，软软肉肉的，在指尖泛着舒适的温度。
    都说女孩子的肌肤很软，但只有捏上去的时候才会感受到是如何的软、如何的弹嫩。
    看见她这甜甜的样子，梦里的那副花火，顿时烟消云散了。
    特别是她没怎么盖好被子，锁骨下小背心掩盖的鼓鼓曲线十分诱人。
    发育良好。
    这种触手可及的机会能放过吗？
    上杉櫂的回答是当然不能。
    于是，他偷偷摸摸地从被子底下，探进小背心，沿着少女平坦的小腹，渐进上滑。
    ......
    ......
    “櫂君...？”
    空气在四目交会中对峙了几秒。
    眨眼几下，发现他不失礼貌的微笑起来，正当疑惑，他又说了一句：“早上好”。
    “早——”
    正要回应，忽然察觉到了触感，反应过来花丸花火立刻变得脸蛋羞赧、目光躲闪。
    “讨厌......”
    ————————————
    舆洗室。
    花丸花火正穿着上杉櫂的衬衫在洗手台前刷牙。
    自上次开始，她就经常拿他的那件衬衫当居家的休闲衣穿。
    上杉櫂端着杯子，挤好牙膏与她站在一块儿刷牙。
    镜子里倒映出两人相反的样子，一个高，一个矮。
    上杉櫂看见她只比自己的肩膀稍微高那么一丢丢。
    “花火，你怎么这么矮啊。”
    “櫂君喜欢高一点的吗？”花丸花火侧头看他一眼，嘴里含着牙刷，回答的声线都不怎么清晰。
    白衬衫很宽松，领口宽大，她白皙的锁骨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这倒不是，只是突然想问问。”上杉櫂洗着手里的漱口杯，“倒不如说我更喜欢身材偏小一点的。”
    “为什么呀？”花丸花火问。
    “好抱起来啊，”上杉櫂回答说，将杯子放好，“比如说像花火这样的女孩子抱在手中，让她整个身子都依托在怀里，脸蛋羞涩，眼神躲闪，全身玉白，脚丫也是光溜溜的，说着怎么怎么喜欢我的话，然后——”
    “然后櫂君就方便偷偷乱摸......”花丸花火小声嘟囔一句。
    “人之常情。”上杉櫂明白她这是在说自己早上偷偷摸摸的事情。
    “櫂君就是在狡辩，明明电视剧里面的男主角都是很温柔的，都不会做这种事情......”
    晨间剧害人不浅，上杉櫂觉得以后得让她少看点，全是骗少女的爱情故事。
    “电视剧就是电视剧，男主角都是演出来的，再说那种画面能播出来吗？最多就是亲亲嘴的程度。”
    “櫂君就是讨厌。”
    “没关系，花火很快就会习惯。”
    “不行的不行的！櫂君不能再这样子随便乱摸摸，呜——”
    上杉櫂洗干净手，用毛巾擦了擦水，在她说话间一把捧住她精致的脸蛋，帅气地微笑道：
    “要怪就怪你太好看了。”
    花丸花火被他捧住脸，没办法转头，只好移开闪亮的眼眸，悄声说：
    “櫂君...只会欺负花火......”
    “你也可以欺负我，我是绝不会反抗的。”
    上杉櫂揉着她的脸庞，手掌间全是她稚嫩的触感。
    看着她的脸在自己的摧残下不断变形，上杉櫂又笑了笑，托起她的脸，在她薄薄的嘴唇迅速咬上一口。
    “嗯，甜味，”他笑着点评，“还有点微辣的感觉，起床的时候又偷吃辣椒了？”
    花丸花火在他眼带笑意的注视下更加不敢目光交接，只能乖巧地回答他的问题：
    “没有...早、早上不能吃......”
    “还记得花火答应櫂君的事情吗？”
    “嗯...要画一幅画。”
    “好，记着就行，花火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没准以后画会很值钱。”
    “花火只是在网上画一些插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很多游戏厂商不都是找你画的背景图吗？我看你的推特上还有很多人慕名来关注的，可惜你不怎么发动态，热度没能起来，大多数人在动态下也只是称赞。”
    上杉櫂放开她的脸，“对了，花火现在的存款有多少？”
    一般在日本，不会问出这个问题，因为既没有礼貌又窥探别人隐私，很容易招来反感。
    花丸花火稍微回想了一下，近年来她一直有接商业插画来着：
    “应该...有四百多万円吧.......”
    “挺好的。”上杉櫂微笑道，“至少养的起我了。”
    “櫂君才是，有那么多钱......”
    “不多，加起来也才够我们两个人生活三十年而已。”
    在日本普通夫妇的生活支出，食物、交通、学费、水电、医疗、其他...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相加在一起一个月支出大概在26万円左右。
    一年就是312万円，三十年就是9360万円。
    这还不是高消费的东京，只是普通城市。
    9360万円看着很多，其实说花掉也就花掉了。
    房价平均每平米97.7万円。
    目前在他们文京区这个地段也只能买个小独栋，带个精装修。
    买了之后还要交3%房产税+中介费+消费税！
    日本买房必须中介参与。
    合计税务大概就是购入时房价的8%。
    一想到自己“全国弓取”所得的奖金，还不够在东京买一套好点的公寓房，那可真是憋屈。
    “櫂君、櫂君。”
    洗完脸的花丸花火抬头看他，额头上的头发都处于湿润的状态，“櫂君在想什么？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两人的漱口杯并在一块儿，还是她特意给他挑的鲨鱼款式。
    上杉櫂笑着说：“没什么，只是在想我们以后结婚住的房子。”
    “其实租的也不错呀。”花丸花火说。
    他们现在脚下租的独栋一个月要63万円。
    上杉櫂觉得倒不如自己买一套，至少是永久产权。
    “自己房子打理起来更舒服一些。”他想起自己家里面的花花草草了，也不知道母亲这阵子有没有好好照顾。
    前些日子去的时候百合花还开了，闻着它总能想起花火身上的味道。
    今天是要出门的，星期天，东大的五月祭还没有结束。
    作为一份子本来他也要去参与班级的小店铺工作。
    不过对于上杉櫂而言嘛，除花火以外的事情，能偷懒就偷懒。
    教授出差也没啥人能管他。
    所以，他和花火就要与暂住这里的两位太太，回新宿那边的家一趟，堂姐和便宜师傅刚刚从京都那边回来。
    早晨舆洗室洗漱完毕以后，雨也渐小了。
    上杉櫂跟在花火后面想看她换衣服，但她羞涩着脸，不停用双手推阻他，想让他自己赶快出去。
    还说女孩子换衣服是绝对不能看的！
    有什么不能看的？
    哪里没摸过？
    上杉櫂是真不愿离开，明目张胆欣赏漂亮女孩子换衣服谁不乐意？
    但花丸花火不停推他，说不能看不能看，还答应今天穿38丹尼尔的白色丝袜。
    隐隐能看出肉色的那种。
    花丸花火每天都是小裙子，再加上她腿型漂亮，曲线感异常丰富。
    黑丝白丝都非常美型，不爱不行。
    上杉櫂在想，今天让花火睡觉的时候也穿上，到时候抓住她的脚丫子得劲乱挠......她应该会抱住那只等身鲨鲨，笑得十分欢乐。
    嗯...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穿。
    走楼梯走着走着，下楼就遇到了在客厅到处乱爬的小家伙。
    “姐姐~”
    花丸花雨拽住他的裤脚，慢慢站起来，站稳了一下子就抱住自己的腿，然后仰面抬起头，水亮的缤紫色眼眸望向自己。
    这是...想要什么东西？
    上杉櫂没参透她眼神的意思，她咿呀咿呀的婴儿语也没人能领悟。
    他也只能蹲下，双手放在她细小的胳膊底下，然后一把抱起来。
    还挺沉。
    她坐在自己怀里的样子也是乖巧的。
    上杉櫂去捏了捏她的鼻子，她便满欢喜地笑，小脸蛋也害羞似地躲在自己的肩膀上，脸蛋挨着脖子上的肌肤。
    小孩子的体温总要高上许多，贴在脖子上满是温暖的感觉。
    嗯...两姊妹都很可爱。
    他真有点想把花雨当女儿养的感觉。
    客厅里母亲在给自家妹妹喂奶粉，花丸太太在厨房里忙早餐。
    花丸花雨这小家伙应该趁着上杉太太不注意直接滑下沙发，开始在客厅里到处乱窜、乱爬，这才被刚下楼梯的自己给碰着了。
    希望自家妹妹不要跟小花雨学习。
    上杉心忽然哭了起来，坐在沙发上的上杉太太赶紧放下奶瓶，哄着女儿，并抬头对刚来的上杉櫂说：
    “阿櫂，先帮你妹妹尝一下奶水温度，我去房间里帮她换个尿布。”
    “行。”
    花丸花雨不清楚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家伙为什么哭，只是看着她哭也有点害怕，紧紧依偎在上杉櫂的怀里。
    上杉太太很快便起身抱住女儿哄着走进了房间，非常慈爱的样子。
    自己小时候也是这么被母亲给抱住的，只是没有哄过？
    坐上沙发的上杉櫂心想到，小时候的记忆果然还是有些模糊。
    他拿起妹妹的奶瓶，含住奶嘴尝了一下。
    小甜小甜，味道不错，温度也恰好合适。
    早上没喝水的他没忍住多嘬了几口，奶香奶香的，是小孩子喜欢的味道。
    花丸花雨的小眼睛倒映出上杉櫂拿着奶瓶喝的样子，立马就在他的怀里张开手，也想要喝那个奶：
    “姐姐~姐姐~”
    “是哥哥。”
    上杉櫂也没有多想，直接将剩下的小半瓶拿给她喝。
    花丸花雨满怀期望地双手抱住奶瓶的耳朵，将奶嘴放到嘴里，慢慢地喝了起来。
    等等！
    上杉櫂想要抓住奶瓶的手僵硬在了半空，看到花雨在怀里喝得开心，这才想起给她喝的时候没擦奶嘴啊，自己喝完直接就拿给她了。
    小孩子...应该...没什么...
    帮自家妹妹测试奶瓶温度的时候也会偶尔忘掉。
    等上杉太太抱着换完尿布的女儿出来，才在茶几上看见一个空空如也的奶瓶，疑惑的眼神望向他，询问道：
    “阿櫂，阿心的奶水呢？”
    上杉櫂果断指向怀里的小家伙：“花雨喝了。”
    花丸花雨很开心地咿呀咿呀。
    上杉太太也没有多说什么，让他抱住上杉心，准备重新开始冲泡。
    把女儿递过去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气息：
    “你身上好浓的奶香味。”
    大半奶都是自己喝的，但上杉櫂总不能说自己不小心把妹妹的奶给喝完了吧。
    18岁的人和自己1岁不到的妹妹抢奶喝，那太丢人了。
    他只能支起花丸花雨的小手，帮她配个音：
    “我身上的。”
    花丸花雨以为上杉櫂又在逗她玩儿，又咯咯地笑。

 第261章 从京都回来的人

    花丸花火从楼上走了下来。
    今天穿的是一件法式短袖连衣裙
    天蓝色渐变，腰间用白带束着腰，在后面打了个蝴蝶结。
    纯白连裤袜，黑色小皮鞋。
    整体都是小清新的风格。
    要上杉櫂说，女孩子是真的会打扮，衣服搭配起来唯美又养眼，走动时如果有风迎面吹来，便清丽轻盈。
    她的步调总是平缓的，至少走过来时，很少带动微风。
    花丸花火坐在上杉櫂的身边，从他身边抱起抬头喊自己姐姐的小家伙。
    向他凑过头时，鼻子还问到了一股“偷腥”的味道。
    眼睛略带疑惑地看向他，问：
    “櫂君身上为什么会有一股奶粉的气息？”
    上杉櫂偷看一眼另一边准备重新帮妹妹冲泡奶粉的上杉太太。
    “好喝，我就悄悄喝了一点。”
    花丸花火知道奶粉是什么味的，淡淡的甜，还带有一点点腥味。
    看一眼上杉太太，再看一眼他怀里坐着的上杉心。
    大致明白了他刚才应该是拿妹妹的奶在偷喝。
    靠近闻的话，他的嘴巴还有奶味的余香。
    “櫂君喜欢喝奶粉吗？”花丸花火捏着花丸花雨的脸，似乎是在确认小孩子的肌肤有多嫩。
    “这怎么会，一时好奇而已。”确定没有被母亲关注，上杉櫂将快要缩下去的妹妹上杉心重新抱坐在自己腿上。
    “可是，櫂君身上的味道很重啊......”
    “很重？”
    奶瓶是225毫升的，他也最多也就喝了170，剩下的全给小花雨消灭干净了。
    估计在刚才，上杉太太也早明白自家儿子偷喝了自家女儿的奶。
    不过都是一家人，她也没对这个欺负妹妹的大哥指责什么。
    上杉櫂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好像是有那种小宝宝的气息。
    算了，重就重嘛，喝了一瓶奶而已。
    喝完奶粉，不对...是吃完早饭，就到了出门的时间。
    从东京大学附近到新宿区那边其实要不了多久。
    坐电车也只要二十左右分钟即可。
    但上杉櫂总觉得每天这样坐电车，不如买个汽车？
    至于考驾照这事可以找岳父帮忙。
    自学一下，去警察署那边参加考试就行。
    周日电车里的人数相对工作日而言要少上许多。
    大多数社畜在休息日求的还是个安稳休息，而非悠闲度假。
    上杉櫂随处找了个空旷位置坐下，花丸花火坐在身边时，白色丝袜隐隐透露出嫩粉肉色的腿也从裙子底下探出。
    大腿平坐在位置上，略有挤压。
    好色气的感觉。
    上杉櫂一路上都在躲着她的眼神偷看。
    让她知道应该没什么事情。
    但不让她知道，似乎更好一些。
    电车一路行驶，到站停下。
    伴随电车门重新打开的声音，上杉櫂看到了两位拿着剑道袋的男女走了进来。
    气质不错，站姿端正，常服便装，身后背的袋子是青海波的小纹理木刀收纳袋。
    前端还附有特殊的印花。
    三朵樱花，看样子还是个家徽。
    兄妹还是姊弟？
    上杉櫂知道日本大氏族还会有家徽流传，但他在这儿生活这么多年，也就认识个天皇的大菊花，以及源氏的龙胆纹。
    貌似自家这上杉姓，以前好像也是个名门望族吧。
    「下一站，汤岛，下一站，汤岛」
    汤岛过去之后就是新御茶之水，再过去就是换乘东西线的大手町。
    上杉櫂带着花丸花火与两位母亲一同下了电车，准备换乘东西线去往早稻田站。
    这里是千代田区，同时也是东京都最大的地铁站，从站内出去就是皇居。
    一下车迎面便是几个卖饮料的自动售货机堆放在一块儿。
    日本的自动售货机真是随处可见。
    卖水、卖香蕉、卖丝袜、卖书、卖御守、卖煮面......
    就连钓鱼的河边，也能放那么一个专供新鲜鱼饵的自动售货机。
    走在地铁站内还能看清楚的一点就是——中年人大多都是谢顶的。
    一名西装革履的谢顶大叔手提公文包，神色焦急看手表的样子那真的随处可见。
    相对应，地铁屏幕投放的，也是关于生发素的产品广告。
    人到中年上老下小，日本工作压力又大，谢顶带来的更是对心理自信的打击。
    想弄个传统点的月代头都弄不起。
    也许，家里的老婆孩子也会看不顺眼男人谢顶。
    忙完一天工作，回到家都仍有别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那光溜溜的发际线。
    上杉櫂不禁为自己的父亲担忧，他的工作可是很忙的。
    “花火，我以后谢顶了怎么办？”
    花丸花火侧头望向他，流转光芒的眼睛似乎是在模拟他谢顶了的样子：
    “其实可以全部剪掉。”
    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如果两旁有浓密的头发，中间只剩那么几根毛的形象，那也太大叔了。
    还不如做个秃头戴假发来得爽快。
    顺带一提，在日本不要随意说“秃头”。
    中年大叔们仍要留着两旁头发的原因之一，就是不想做“秃头”。
    老派的公务员们基本都是大背头，因为头发可以从后往前顺，打了发蜡不容易被看出来谢顶。
    上杉櫂：“我要是头发没了变丑，你不会嫌弃我吧？”
    花丸花火：“没关系的，花火那时候也会跟着櫂君一起变丑，倒不是说是櫂君不要嫌弃花火丑才对......”
    上杉櫂：“颜值都是次要的，我们小时候都不怎么好看。”
    花丸花火：“骗人，櫂君明明一直都很好看。”
    上杉櫂：“那只是在你眼中。”
    花丸花火：“女孩子之间都会偷偷传櫂君很好看，还问过花火有没有向櫂君表白过。”
    上了东西线，上杉櫂随意找了个吊环拉住，并对身旁的少女问道。
    “你是怎么回答的？”
    “花火...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櫂君......”
    上杉櫂觉得她又有点小自卑的感觉，“别这么说，以前不是很可爱吗？就是有点小透明，什么都跟着去帮忙又得不到重视的那种。”
    “所以......”花丸花火细弱的说，“花火才会觉得自己没有特点，能接触櫂君也只是因为从小和他认识......”
    上杉櫂知道，她什么都为他着想，并把每一天的点滴都视为珍宝。
    这真的很可贵。
    至少他上一辈子到死都没有体会过。
    上杉櫂觉得自己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孤独来源于上一世没什么色彩的人生，一个本本分分的公司齿轮。
    他望着她的样子，身体在跟随电车的车厢晃晃悠悠，行驶在轨道的声响与偶尔闪烁的灯光萦绕在身边。
    尽管现在的生活平淡如水。
    但是真的真的，想这么一直与她生活下去，想看着她在身边每天对着自己展露出笑，想看着她穿着漂亮的裙子，迈出平稳的脚步。
    仅仅是她笑着喊自己一声櫂君，过往烦恼的事情便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花丸花火又发现他盯着自己看了好久，小手轻拉他的衣角喊道：
    “櫂君...？”
    “嗯......我在这儿。”
    上杉櫂忽然觉得，这样没什么起伏却突如其来的感动，大概就是他的日常吧。
    ——————————————————
    广播声：「早稻田站，到了，下一站，高田马场。」
    出地铁时，上杉櫂是抓住她的小手，紧紧扣在手里面。
    花丸花火也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很亲密地依在他身旁，抱着他的手臂齐步并走。
    走在后面的两位太太明白小情侣就是喜欢这样秀恩爱，聊天式的打趣几句这个样子是俩人谁主动的。
    中午要留在上杉家吃饭，几人就先去附近超市买了食材再大包小包回的家。
    *
    “櫂君，汐姐姐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比赛不怎么顺利。”上杉櫂说，眼前已经看到了上杉家的房子。
    上杉汐是三月底去参加的京都府的剑道公开赛。
    在现代，练习剑道可以进入好的体育大学，拿到学历之后也可以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考段位、开道馆。
    做健身教练、体育老师、裁判也都可以。
    当然也可以试着冲击一下世界级别的剑道赛。
    功成名就会带来社会资源的己方倾向。
    比如上杉櫂这“弓取”的名号，在上大学时就有好几个有名望的大学愿意免学费接收，继续参加比赛保证有奖学金拿。
    回到上杉家门口，上杉櫂用钥匙打开了门锁，熟悉的玄关，熟悉的拖鞋。
    他直接踩着拖鞋就进入了客厅。
    汐姐一般都会在沙发上偷懒看电视，但此时却没见踪影。
    上杉櫂将手中提的蔬果放在茶几上，向客厅外的草坪看一眼，发现汐姐她正在练习素振。
    干爽的背心，秀发扎起了马尾，胸前的勾玉在雨后的太阳下有着温润的光泽。
    勾玉都是上杉老太太给孙辈们的东西。
    原本有两对的，但其中一对遗失了一个，给了上杉汐。
    完整的一对就给了上杉櫂和花丸花火两人。
    他至今都没明白【赤红勾玉】有什么用。
    也没什么神奇的效应。
    那破系统却仍然给标注了个任务道具。
    上杉汐在几人进来以后，就发现了他们。
    停下手中练习用的竹刀，到草坪旁的水龙头上洗完手再走进来。
    上杉太太也刚好走进客厅，看见了站在上杉櫂面前的上杉汐，问：
    “小汐，怎么昨天突然就回来了？”
    “伯母，”上杉汐礼貌打了声招呼，习惯原因，语气略显慵懒，“比赛打完自然就回来了，我明天就会搬到新租的房子里住。”
    这是要离开一个人住？
    上杉太太微皱眉：“不是说住我这儿就可以了吗？浪费那个钱做什么。”
    “太过打扰总是不好的。”上杉汐带着歉意说。
    日本亲戚一般是不怎么来往的，这点从日语词汇里就可以看出。
    比如父亲、母亲的哥哥弟弟，在日本里的亲戚称呼就统称为叔叔。
    亲一点的父辈兄长可以叫伯父。
    上杉家的联系算是很亲的了，至少上杉櫂他父辈的三兄妹都会相互扶持照应。
    虽说特殊原因，上杉汐的父亲不怎么愿意继续工作罢了。
    上杉太太知道上杉汐家里的事情，至今她父亲还欠着上杉健一几百万债务。
    不过她明白，这不怪上杉汐。
    相反，还拒绝她替自己父亲还债。
    一个女儿，辛辛苦苦打剑道比赛挣来的钱没给自己用多少，全拿来给了那个从小没养过她的父亲。
    上杉纪子不是传统的日本女性，从她之前一直忙工作，甚至做到了餐厅总经理的位置就可以看出。
    如果是她换到上杉汐的那个位置，甚至不会给那个不是父亲的父亲一分钱。
    “说什么会打扰的话，”上杉太太抱着眼睛亮亮的上杉心，“阿櫂这下和花火一起搬出去住了，他爸爸又经常工作，我一个人在家里带着心也是不舒服的，多一个人多一点生活气息嘛！”
    “......”
    上杉汐不知怎么回答好，她知道自己推阻的话，伯母一定会反驳自己，并让她继续留下。
    花丸太太在一旁钳制住想要到地上爬的花丸花雨，一边说：“多住会儿，你知道我们每晚会带着花雨和心在一起吃饭，多个人总是好的。”
    两位本就是大学闺蜜的太太东一嘴西一嘴，上杉汐实在是说不过，就只能点头答应，想以训练为由开脱的机会也没有。
    上杉櫂倒也希望堂姐留在家中，别的不说，战斗力是很强的。
    这些年都在练剑道，还和那个便宜师傅学过古流剑术。
    剑道偏竞技，剑术就偏实战了。
    遇到什么贼眉鼠眼的醉鬼也好打跑。
    日本的夜晚也不安全，醉鬼是最多的，特别是新宿池袋这些地方。
    大街上也能看到人倒在地面趴着睡觉。
    有的是良家丈夫，但因为在居酒屋喝了酒，或者是陪了客户，真的倒头就睡。
    这样的结果往往就是被一些路边没固定生计混混摸了裤腰带，拿走所有的钱财。
    要知道花丸家以前，都是严禁花丸花火在7点钟后外出的。
    下午放学或者早晨上学如果没和上杉櫂一路，都要有人陪同回家，不然就在社团里等着父亲接她回去。
    就算是这样，以前她也被尾随过。
    也不是很明显的那种，就只是跟着一路偷拍。
    上杉櫂还就在她身边。

 第262章 无心馆

    生活中要小心的事情有很多，一不注意就会被冷眼排挤。
    上杉櫂在国中就没少见到一些毛头小子，那些家伙也不懂什么叫努力学习，每天都崇拜一些不可实际的东西。
    他在客厅内的沙发上坐着，电视机也开着。
    日综的主持人们总是带来夸张的表情与捧哏的笑点。
    “汐姐，具体是什么情况？”
    上杉櫂的视线转在上杉汐的身上，干爽的长马尾发型、胸口处碧绿色的勾玉，吃棒棒糖的样子显得她写意般的轻松。
    “我还以为你要问师父为什么没在这儿呢。”上杉汐回答道，顺手从茶几上拿给他一颗蓝莓味的棒棒糖。
    “他没什么好问的，那么大的馆场。”上杉櫂右手接过，拧开包装袋，翘着棒棍吃进嘴里。
    要他说，自家的妹妹的奶粉确实不差啊。
    棒棒糖他就没吃出什么味来。
    上杉汐凝视电视里闪动的画面，沉默了一小下，然后回答道：
    “没什么，打比赛输了而已。”
    “京都那边的人很厉害？”上杉櫂见她脸上一点也没挫败的样子。
    “是挺厉害的，我的突刺没击中过她。”
    上杉櫂在心里皱起了眉头，“汐姐你的突刺都没中过？”
    堂姐在几年前就是关东女子剑道单人赛的第一，高三带着重新拉起来剑道部也斩获不少赛事奖项。
    现在进的大学也完全由校方举荐，不用任何学费。
    要说堂姐的突刺技在京都府的比赛上没拿到过“本（得分）”，上杉櫂是不信的。
    “对方挺厉害的，比我小一岁，”上杉汐看着电视说，“应该是个学过古流剑术的人。”
    现代剑道和古流剑术有差别，剑道是竞技，剑术是战斗。
    学剑术的意义在于经验的累积与竞技实战的快速应对。
    风格千奇百怪，一些奇异的技巧会带来顺势息万变的局势变化。
    上杉櫂有点好奇是谁能赢下堂姐。
    她来到东京以后，参加比赛还没输过，基本都是三本完胜。
    更不用说那个便宜师父还一直在指导她。
    “对了，阿櫂，师父喊我们下午去他的道场一趟。”
    “我去做什么？”
    “师父说你必须去，你不去他就让你的岳父请你去。”
    上杉櫂忽然想笑，他和自家岳父那么不对付，还能通过岳父强行使唤自己？
    上杉櫂也明白这个便宜师父想要自己做什么。
    无非就是喊自己去参加全国剑道赛嘛。
    原本他是有个计划准备两年内同时拿到剑道弓道的头名。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头一年他飞到英国几月，错过了弓道赛。
    而第二年再想参加剑道赛，但又因台风导致剑道赛事推后。
    等到了毕业季，弓道赛、剑道赛、高考赛所在的时间段几乎堆叠到了一起。
    考大学重要还是剑道比赛重要？
    那当然是考东大重要。
    三选二。
    只能放弃相对累人的剑道比赛。
    花丸花火端着刚切好的水果从厨房内走出来，刀工整齐，西瓜一瓣一瓣的均匀。
    上杉汐这才有机会打量她一眼，说：“花火好像长高了。”
    “真的吗？”花丸花火看起来有些开心，伸出手掌抵着自己的头。
    上杉櫂平静道：“没有，一点也没有。”
    上杉汐再次上下打量花丸花火的身形：“应该有高了几厘米。”
    “高了几厘米也是小矮子。”上杉櫂还是刚才那副语气。
    “櫂君！”花丸花火嘟囔着喊他名字。
    她的身高对女孩子来说其实不矮了。
    上杉櫂就是想逗逗她，好看她有点小生气的样子，“下午我们一起去大叔那边散散步怎么样？”
    “櫂君要过去练剑道吗？”
    “不是。”上杉櫂立刻反驳，“大热天穿着护具又臭又累的，谁乐意啊，反正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在今天练习。”
    花丸花火已经记不清上次他修习剑道的时间，下意识地脱口说：
    “好像好久都没看到櫂君练习——”
    “帅吗？”上杉櫂不动声色地问道。
    “嗯，很帅的。”
    “花火说的没错，我就是去练剑道的。”
    花丸花火疑惑问：“櫂君刚才不是说绝对不会练习...？”
    “那是刚才。”
    一旁的上杉汐默默吃着西瓜，看着电视里的日综。
    ————————————————
    吃完午饭。
    又是要上电车，出发去千代田区的时间。
    大叔就在那个地方住。
    上杉汐特意换了身衣服，白衣黑袴，袖子刚过手肘。
    奶奶给她的勾玉放在心口，以吊线来看，刚刚好被夹在胸口中间。
    勾玉一共四个，遗失了一个。
    “还有一颗勾玉是什么颜色的？”上杉櫂问。
    上杉汐说道：“不知道，奶奶说很早就没了，不过你们那两颗都是红的，我这个的另一半应该也是绿的。”
    算了，多想这种事也没有意义。
    上杉櫂看着花丸花火白丝包裹的小脚踩进圆头皮鞋里，然后朝自己走来。
    ——————————————
    地下铁的空调开着比走在外面要舒坦许多，上杉櫂抓着扶手，挡住花丸花火的脸，好让她贴着自己。
    车厢边上有个拿报纸的大叔时不时在看她。
    弄得花丸花火有点害怕。
    “櫂君...那个人......”
    “没事，贴着我就好。”
    花丸花火将脸低在上杉櫂的身前，好让他把自己挡住，也好让那个大叔没办法看见自己。
    她侧过眼，仰起头，看见的都是他的胸口、脸庞。
    “花火...矮一点也挺好的......”花丸花火小声地自言自语。
    “你不是一直想长高吗？”上杉櫂微笑说，他当然能听清她所说的话。
    “高一点是挺好的，矮一些，也没什么不好。”花丸花火悄悄地说，弱气的声音在电车内只有两人能听见，“比如现在这样...櫂君也能帮到花火......”
    她的眼眸对上他的视线，然后又迅速低下：
    “谢谢......”
    “我们不是夫妻？怎么总是这样谢我。”
    “因为...櫂君是櫂君...花火一直都很感谢他能留在花火的身边......”
    “相敬如宾不会很累吗？”
    “没有，”花丸花火低在他的胸口说，“‘谢谢’...是不会累的......”
    *
    电车一路沿着来时的路线一路坐了回去，直到千代田区大手町再转一班电车。
    下车后，那个报纸大叔的视线就消失了。
    花丸花火也放宽心不少。
    她最怕的就是有人偷偷跟踪自己。
    上杉汐走在前边，出了车站沿着街道一直向前走。
    榊原大叔还真不是吹牛，他还真有个“无心剑圣”的称号。
    无心馆就是他家开的，位于千代田区猿乐町一丁目，距离明治大学不远。
    起初上杉櫂本以为他是个光棍，不喜欢钱，看起来洒脱得不得了。
    天天说道一些中二病样的话。
    直到他从伦敦回来，榊原大叔让他去千代田区一个名为“无心馆”的地方找他。
    这才发现自己这个便宜师父居然也是一个有钱人。
    要说是从哪里看出来。
    那只能说是从他家的道场——也就是无心馆前面一个带池子的庭院瞅出来的。
    榊原大叔家里包含了自住建筑、练剑道的道场、日式庭院......
    而千代田42平米房子就要6000多万円的地价。
    至于他为什么会跑到四国那个地方。
    据他所说，是在一直寻找某样东西。
    无心馆，是唯心一刀流的道场。
    榊原一心就是无心馆的当代师范，名门名将。
    这也就是上杉汐在听到唯心一刀流这个名字就知道榊原一心是谁的原因。
    俗套是俗套了点，但也与玄武馆、士学馆、练兵馆这三个从江户时代流传下来的道场齐名。
    她现在是榊原一心的弟子，有钥匙打开大门。
    踏进了细石小路，见到里面低矮的黑松，才会发现这里格外的僻静。
    庭院在外围，道场在里面。
    等走到里面，才能看见一块在道场外挂着写有无心馆的牌匾。
    这字体很有书法的味道，上杉櫂自认为可以写到这种水准。
    还未踏进道场，就能看到很多学徒在那里练剑。
    无心馆是从不缺学剑道的人。
    很多人都慕名而来。
    而无心馆也不是来者不拒，毕竟道场就那么一家，容纳不了那么多人同时学。
    起初上杉櫂还以为榊原大叔一直跟着，要收自己为弟子，是因为没人愿意做他的弟子。
    第一次到这无心馆，才发现他居然有这家当。
    弟子那么多，非要收我做什么？
    收完弟子也就罢，还拉着上杉櫂到新宿警察署堵花丸裕树下班的时间。
    当时确实堵到自家岳父下班回家。
    大叔一脸兴奋，拉着上杉櫂一直在花丸裕树面前吹嘘他有多厉害，什么什么从没见过这般有天赋的人，什么柳生十兵卫、宫本武藏、柳生宗严、上泉信纲之类剑圣的名号统统都往他头上戴。
    大叔还是那个中二病大叔。
    岳父也还是那个岳父。
    他只是看着上杉櫂，什么话也没有说。
    或许是在想这家伙是怎么勾搭上自家女婿，还把他收成弟子？
    ——花丸裕树显然也是认识榊原大叔的。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能跟自己岳父做对手的人，剑道没底蕴没实力那怎么行。
    毕竟岳父他们花丸家是警察世家，示现流那是一直流传下来的。
    上杉櫂只觉得大叔的性格配不上他的实力，俗称不正经。
    上杉汐一来道场，那些学徒都是停下手中的动作，弯个腰，师姐师姐的喊。
    上杉櫂没这个待遇，虽然他也算是大叔的弟子。
    “汐。”
    道场里面走来的，是一位穿着素雅上衣的女子。
    她是榊原大叔的女儿，榊原七茴香。
    年龄比上杉汐也要大上几岁。
    性格...按照上杉櫂的评判标准，是和花火差不多的那种文静女子。
    ——亏他还以为中二病大叔是个光棍...没想到家大业大的。
    文静虽文静，但榊原七茴香是平日管理无心馆的人。
    榊原大叔是个甩手掌柜，想去哪儿去哪儿。
    教授剑道也不是他这个师范教。
    “还有櫂，花火。”
    榊原七茴香微笑行个礼，对三人很是尊重，“父亲已在卧室用餐，他告诉我说你们来了可以随时过去。”
    上杉櫂和上杉汐都是大叔的弟子。
    榊原七茴香平时也是姐姐的身份与二人相处。
    她不会剑道，但大家都很敬重她。
    在上杉櫂感官上来说，与师姐对话能感到亲切。
    “花火，我这里有早上准备多了的和果子（日式糕点），要到边房去吃吗？”
    花丸花火觉得每次过来都会在上杉櫂师姐那里蹭吃的，有些不好意思。
    榊原七茴香一眼明白她的心思，微笑说：“没事，櫂和汐都去父亲那边了，你一个女孩子留在这里看他们练剑道，我作为东道主也会感觉非常怠慢，心有愧疚。”
    然后上杉櫂就看见花丸花火点头答应了。
    他明白，花火就是想吃点心。
    小馋嘴，当心吃胖！

 第263章 无心馆（2）

    围绕着无心馆的日式庭院多用苔藓、砂砾、石头、常绿树等要素堆砌而出。
    木回廊外堆叠的岩石表面附有苔青，矮松在旁边曲折伸展，针叶茂盛，太阳下泛出微光。
    咚~
    空灵的竹响，像是敲的木鱼。
    上杉櫂在后面跟着榊原七茴香与上杉汐，侧头看见了一个石灯笼旁的小巧竹筒。
    伴随上方细水的流下，斜出头的竹筒盛满了水，竹筒两端的平衡转移，随尾部向后一落，发出了敲击石头时的清脆“咚”声。
    这玩意儿叫添水，就是在日式庭院里经常出现会发出声音的小竹筒。
    原本的作用是用声音驱赶鸟虫，经过后面的演化。
    渐渐就被赋予了禅意，成为日式庭院中标准的景观设计形式。
    细水与竹响，在幽静的庭院内确实很有解压的趣味。
    上杉櫂觉得以后生活这样一个环境异常的不错。
    例如，
    房屋中隔出一个空间，铺上细沙，别出心裁地堆砌一些岩石和草绿，再点缀几盏石灯笼，里面摆放小竹勺与顶部提供水源的竹制添水。
    闲暇之余观赏细水软长、苔叶青绿。
    水声与竹声相映成趣，在这里洗个手都会觉得心情高雅。
    ......
    好吧，屁个高雅。
    上杉櫂只是觉得看着好玩儿而已，他喜欢大空间里置有小巧自然的感觉，只感觉解压，从不觉得所谓高雅。
    高雅这词只能别人对自己说，不能自己评价自己。
    无论如何，大房子就是住着敞亮，没事还能养养花草与宠物。
    两人到了榊原一心的房间，榊原七茴香行了个礼后，便从外拉闭了门，沿着石路去找偏房里等待的花丸花火。
    上杉櫂发现大叔一直盯着他，迟迟没有说话。
    “今年，你总该去参加比赛了吧？”
    上杉汐在两人的身上来回跳跃视线，终于听到了大叔的这一句话。
    “可以参加，但没有必要。”上杉櫂说。
    榊原一心瞅他一眼，“奖金奖杯与荣誉和名望，不好吗？”
    “没什么大用。”
    “修身养性，处世之道，锻炼意志与思路，当你想要一件事物求而不得却仍旧能为之继续坚持的品格。”
    “听着挺厉害的，但我觉得我都具备。”
    榊原大叔会心一笑，“对自己是挺自信。”
    他知道上杉櫂是在用这话推脱，其实就是怕累，不想穿着厚重剑道服剑道衣，剑道名袋去挥动竹剑。
    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见这“爱徒”拿起过竹刀了。
    不知现在是什么水准。
    “这次京都府的公开赛，汐输掉了比赛，你知道的吧？”
    上杉櫂看堂姐一眼，仍不觉得她会输给比同龄人小一岁的人。
    她可是从小就接触的剑道，每日勤习。
    从前，输给比她大许多人的事都甚少发生。
    当高三通过大叔接触唯心一刀流后，更是没有输过。
    “知道。”
    “平成年代出生的人生活过于安逸，至少在剑道这一块我是很少有像汐这样努力的人，她想参加今年全国的剑道赛事，为之付出了许多的汗水。”
    “技不如人，这没什么。”一旁的上杉汐轻声说道。
    “技不如人？在那种条件下，你仍是有希望！”榊原一心说，“只是可惜那两个裁判故意偏袒，好好的剑道比赛变成了剑术比赛。”
    上杉櫂稍微低头，思索一下，然后问：“对方是什么人？”
    “秋月家长女，一个二刀流的四段剑士。”榊原一心替上杉汐回答道。
    剑道段位表明的是下限，并不代表真正的水平。
    大多数的年轻人只是被资历卡住，无法提前晋升而已。
    当然也有特殊渠道可以提前升阶，不过能不能过，就要看本身后方的关系。
    “二刀流很少见吧。”上杉櫂手。
    榊原一心见他来了兴趣问，一笑说道：“怎么，有兴趣去参加比赛了？”
    “只是好奇，再说，汐姐参加的是女子赛，就算我想为我们道场挣回面子也轮不到我出手。”
    “只要你想，有什么不可能的？剑道又不是不能踢馆，你想帮你师姐挣回面子，我带你去就是了。”
    上杉櫂要是答应去，那只会让师姐落个要靠师弟挣回面子的软弱名声。
    这事儿必须她自己去。
    咚咚.....
    敲门声。
    “师范先生。”
    “进来。”榊原一心听出了是谁，向门外喊道。
    现在是周末的下午，有很多道场的学徒在这里练剑道。
    上杉櫂不知道他是谁，但也认出来这是学徒里的一员。
    “师范先生！”
    穿剑道服的人一进来，就立马趴下土下座，语气诚恳真挚，“恳请您，今天能花费时间来指导我们修炼。”
    “起来起来，我就不喜欢人这样求我，你也一样，在这儿学了几年还不明白吗？”
    滨悦辉听到大叔的话后正坐在他的面前。
    榊原一心笑着说：“师范代先生教授的不好吗？”
    那人抬起头来，支支吾吾说：“这...这倒不是。”
    “既然你们有所学，为什么还要我来教，”榊原一心连连摆手，“走吧走吧，你知道我是想去哪儿去哪儿的，教也教不完整。”
    “可是...师范代先生右手骨折了...已经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星期。”
    “还有这事？”榊原一心万分震惊的表情。
    “......七茴香小姐没和您说吗？”那人也是一副万分震惊的表情。
    上杉櫂看到这儿，估计这便宜师傅是绝对没在意这件事，榊原七茴香绝对绝对是提醒了数次，但大叔转眼就忘了。
    “咳咳...没有！”榊原一心拳头抵住嘴巴，像是在掩饰，“都是七茴香那丫头的错，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说一句......呃...所以你们这两周都在做什么？”
    那人侧头看一眼上杉汐。
    “师姐和师范先生您都不在，我们就只能先自己练习素振。”
    “藤卷、蓼丸、镜见他们呢？”
    “师兄们都在参加各自的比赛，说没有空指导。”
    撒手不管那么久，自己这道场居然都找不出人了？
    榊原一心沉思一秒，然后看向上杉櫂：“爱徒去。”
    滨悦辉顺着榊原一心的视线，也看向了上杉櫂。
    他认真思索回想一遍道场里面见过的人脸...他是谁？怎么，不认识啊。
    “不去。”上杉櫂语气平静。
    榊原一心听到他的回答，心都跟着跳一跳，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吧，“我给你开工资。”
    滨悦辉听到都惊了，师范先生居然要给他开工资。
    这还是在道场学剑道的弟子吗？
    他们为了在这儿学剑道可是交了一大笔钱的。
    上杉櫂听到有工资，眉头一挑，“多少？”
    哼哼，想狮子大开口？
    榊原一心知道他的心思，这小子同意做他弟子的原因之一，估计就是觉得自己有钱。
    “这个嘛，我平时都不在道场内，就连师范代的授课价格我都不清楚，你可以跟着滨悦辉去找七茴香问问。”
    中二病大叔不中二，反成老狐狸了。
    上杉櫂深明大叔这话的意思。
    在他这里。
    榊原七茴香的面子比大叔的面子好使。
    一是因为她是师姐，待人客气，二是她和花火的关系不错，经常招待她吃东西。
    要上杉櫂去找师姐大笔要钱？
    反正他是干不出来的。
    所以...倒不如现在直接挑明。
    上杉櫂伸出五指：
    “500万。”
    离谱！！！
    榊原大叔心脏都跟着那500万咯噔一下，眉毛直跳，讲什么课值500万円！？
    这多少钱？
    一个人的一年年薪了。
    再说你小子有那个讲课的水准吗？
    榊原一心勉强伸出五根手指：“5万。”
    滨悦辉听到上杉櫂喊五百万，都觉得他是在异想天开，即便是无心馆，一个月的学费都才47000円，还带一套器具。
    上杉汐也一脸无语的看向他，自家师父还这么敲诈。
    “500万。”上杉櫂仍旧一句，变都不带变。
    “咳咳...爱徒，你这样子，我很为难啊，师范代的工资都没你那么高。”
    榊原大叔很有钱。
    也不知道一个剑道场为什么会这么有钱，能在千代田区有这么大一个庭院。
    一般的剑道场，不倒贴钱用来维持就算好了，还奢望挣钱。
    上杉櫂放下手：“我这么说当然是有我的价值。”
    榊原一心不信，虽说五百万对他来说确实不多，但也不少啊。
    “你说说你的价值是什么？”
    “可以改进你的唯心一刀流。”
    “去去去！我自个儿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吗？”榊原一心没好气的说。
    “真不要？”上杉櫂反问一句。
    “不要！你给我夺一个全国冠军再和我说这话，到时候别说500万，5000万我都给你！”
    听到5000万，滨悦辉只当师范先生是在说气话。
    话说他是谁...？
    滨悦辉又看了眼上杉櫂。
    师范先生好像很在意他的样子。
    5000万......
    上杉櫂没想到榊原大叔能把这么多钱随意说出口，那随意的心态，不像是吹牛。
    如果合加上剑道赛事第一，国家给的奖金。
    那自己和花火的大房子不就有钱能买了？
    现如今想挣那么多钱还真不容易。
    一是出道做艺人接广告，顶尖人气的明星年收入能有个几亿。
    比如新垣结衣，年收入2亿7000万円，排名第六。
    第一绫濑遥，5亿5800万円。
    二是作家、漫画家，出名被改编影视动漫，有十几亿。
    不过这都是顶部，大多漫画家们前期都混的很惨。
    要一边打工一遍养活自己，每天吃日清杯面还不停练习那是常态。
    日本社会的上升空间基本被封死了。
    医师、航空机师、大学教授、银行职员这些前十的职业，那个不是要名门大学出身才行？
    奉行快乐教育，习题减小难度，不能公布考试成绩，不能给学生增加压力，给学生减少讲课内容......
    想读大学？
    没钱是读不起大学的，一般学校都不教？从哪里学？
    大多数都是高中毕业去打拼。
    只有棒球、作家、漫画家之类的职业才有一点机会突破阶层。
    所以经常会有人说：在甲子园一棒打出的，是今后的人生。
    他在弓道界有名气，但弓道就算是在日本，也是小众。
    他也不能拿这个冠军来做一些太大的收益。
    上杉櫂侧过头，对滨悦辉说道：“先走吧。”
    榊原一心看向他：“你答应了？”
    “5万就5万吧，”上杉櫂站了起来，“没能给我500万是大叔你的损失。”
    榊原一心连连摇头发笑，端起桌上的茶杯：
    “就喜欢爱徒你这傲慢一般的自信。”
    ————————————————
    上杉櫂带着滨悦辉走出榊原大叔的房间，现在正值下午，阳炎耀耀。
    踩过几块庭院内的踏脚石，走到回廊上行走躲阳。
    “师兄的名字是？”滨悦辉的年龄看起来他要大许多，但仍喊了师兄。
    “上杉櫂。”上杉櫂走在前方，觉得被称呼师兄有点奇怪，“你们平时都是用师兄来当称呼吗？”
    “无心馆学的是古流剑术，在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称呼。”
    上杉？看来应该和师姐认识，有可能是弟弟，滨悦辉心里想。
    “嗯...”上杉櫂回应一声，沿着回廊继续行走，“你们的实力怎么样？”
    “大家大多都是三段。”
    三段？
    看来无心馆的学徒也都挺厉害。
    隔壁筑波大学的三年级学生，竹之内佑也，四段，拿过全国锦标赛冠军。
    在他之前全是警视厅五六七段的警察。
    以往上杉櫂也没少见过五段的同龄人，比如花火的堂弟花丸信月就是五段，早稻田附高的部长也是五段。
    实力真的不错，但还没到拿冠军的水准。
    如此说来，剑道段位真是看的下限，至于上限......
    那只有打了才知道。
    “恕我唐突了，请问下师兄是几段。”滨悦辉在观察上杉櫂，这个看起来还没满20岁的师兄究竟能有几分实力？
    刚才师范先生对他居然能有那种态度。
    他很是好奇他的来历。
    “我？我没考过段。”上杉櫂说。
    没考过段的高手也很多，滨悦辉在心里想，抬头继续问：
    “那师兄参加过什么赛事呢？”
    比赛是最说明含金量的，师范先生愿意让他来当众人的指导，至少也是有成绩的人。
    比赛也应该拿过几个第一。
    “没有。”
    上杉櫂看出来这个人似乎不相信自己，不过无所谓，等会儿自己教自己的，他听不听自己不管，“硬要说的话，高中内的体育祭比赛倒是参加过一次。”

 第263章 对于上杉，自信也是应当的。

    日式小屋，窗外就是清新凉爽的绿树庭院。
    花丸花火手里捧着水晶一样的兔形和果子，然后一口吃了下去。
    “好吃~”
    她面前的小木盘里放有许多栩栩如生的花鸟鱼虫。
    这些都是用糯米、小豆、大和芋等原材料制作的糕点。
    这些点心精致又软糯可口，一口咬下去，嘴里都是软软的感觉。
    再搭配上一口细致调配的清香抹茶，只让人觉得是完美的下午茶时间。
    榊原七茴香就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吃东西的幸福样子，偶尔抬起桌上是喝到一半的叶绿色抹茶，细抿一口。
    女生喜欢一些精致又可爱的小零食，但往往看见食物外形可爱，又会变得不敢吃，当做玩具一般的观赏品。
    不过榊原七茴香觉得花丸花火吃得很香，她早上做好的和果子很快就要被她消灭光了。
    见花丸花火吃得开心，榊原小姐对她说道：
    “花火，要不要跟着我学做一下这种糕点？”
    “可以吗？”花丸花火立即抬起头，两只手还捧着一杯抹茶。
    “嗯，可以的。”
    花丸花火立即放下茶杯站起来，乖巧行一个小礼，“谢谢姐姐。”
    “快坐下快坐下，学做一个糕点而已。”榊原七茴香微笑说道，“和果子水的比例搭配很重要，一定要注意，不然多了面团太凝固，少了面团不成型。”
    花丸花火其实以前也照着书上学着做了这种和果子，成是成型了，但是没办法弄出那么多别致丰富的造型。
    听到榊原七茴香讲的，一个劲的点脑袋。
    即便是同为女生，榊原小姐也觉得她异常可爱，忍不住笑着说：
    “快吃吧，吃完了我带着你先去做一遍。”
    花丸花火看一眼桌上被绿叶托着的荷花点心：
    “姐姐，可以先装起来吗？”
    “装起来？你是想给谁吃...嗯...我明白了。”说到一半，榊原七茴香转而微笑道。
    花丸花火：“我想自己做一份，然后再把姐姐做的这份一起拿给櫂君。”
    简单又用心的小女朋友心思，榊原七茴香觉得像花丸花火这样的女生越来越少了。
    “那好，我先用盒子帮你包装起来。”
    “好，谢谢姐姐。”
    ———————————————
    另一边，上杉櫂与滨悦辉来到了道场内。
    剑道馆的地板都不会用水泥铺盖。
    木板最好，为的是将脚步与地面的摩擦力降至最低。
    剑道时常有滑步、跳斩等动作，一般的实木地板还不禁用，需采用双层龙骨的木板巩固结实度。
    时常有道馆、社团的地板裂了也得不到翻新。
    最主要的就是价格问题，龙骨木一平米都要六千多日元。
    道场里面努力练习空挥的人不在少数，汗如雨下、气喘吁吁。
    也有几名带着头套的，在相互切磋对峙。
    上杉櫂粗略扫视一眼，保守估计，这得有30多人吧，年龄还都在二十五六左右，有男有女，男性占多数。
    喜欢剑道的女生可没有多少，一般都是性格强势。
    两人一踏进道场，学员们的视线，便全部都汇聚到两人的身上，渐渐停下了手中动作。
    “喂！悦辉！师范先生怎么说？”声音听起来敞亮的女性向滨悦辉喊道。
    “师范先生还是老样子。”滨悦辉无奈地说道。
    榊原大叔是无心馆的馆主和师范，虽是无心馆的名气招牌，却从来不管事。
    来着里学习的学员们没法跟着师范先生学习，却没有丝毫不满。
    要问为什么，大概就是师范代先生教的也不错。
    以及管理道馆日常事务的榊原小姐和蔼可亲吧。
    滨悦辉的剑道服还穿在身上，腰前环的，就是写有名字的名袋。
    上杉櫂发现刚才说话那人的名袋上方写有无心馆，下方写有橘。
    剑道名袋就是标识身份，一般上方写道馆名或学校名，下方写姓。
    在道馆有职位或称谓，下方大字是称谓，左边小字是姓。
    当然，也有想写什么就写什么的人。
    不过这种特立独行的家伙不太会出现。
    “那怎么办，今天我们还是练习素振？”橘有我看一眼四周的人，不少在切磋的人都停下了手。
    “不是，”滨悦辉回答说，然后指向一旁的上杉櫂，“师范先生让这位师兄来指导我们训练。”
    “师兄？”
    橘有我上下打量上杉櫂，这......也太年轻了吧。
    “悦辉，你叫他——师兄？”
    滨悦辉可是很老的学员，有资历，不然大家也不会让他去请榊原一心指导剑技。
    但他居然称呼一个比他年轻七八岁的人为师兄？
    馆里的学员们都纷纷讨论起来。
    上杉櫂也纳闷自己怎么成师兄了，按照辈分应该是师弟才对。
    算了，也无所谓，给他们讲一次课而已。
    还没有到20岁的年轻人来给自己讲课？
    说实话，尽管剑道也讲究礼仪和友善，但橘有我就是不相信这年轻人能有什么经验来传授自己。
    “冒昧问一下，师兄...在今年的段位审查里，升上了几段？”另外一人语气勉强的问道，叫一个比他年轻的人为师兄，那是真的勉强。
    日本向来都是排资论辈的环境。
    无论在哪里。
    就算是学校，一年级也不能跑到三年级的地盘上去。
    社团？社团的一年级，向来都是做处理杂物，端茶递水，清洗地板这里的杂事。
    “没考过段。”上杉櫂明白他们这是不信任自己。
    这很正常，就像关公面前耍大刀，谁看了都会笑，在学员们看来自己现在就是在班门弄斧。
    现在躺医院养伤的那个师范代是六段练士，这个年轻人，凭什么和人家六段炼士相比？
    凭什么能作为师范代来指导众人？
    学员们的讨论更加激烈。
    不时传出“这还是个高中生吧？”，“师范先生是怎么想的？”，“以为自己很厉害的中二年纪？”，“可笑，幼稚。”等言论。
    骄傲感是天生的，特别是练过剑道的人，他们一定会觉得自己比平常人厉害，觉得自己练了剑道就一定打得过普通人。
    这是平常事。
    修习剑道不断获得的成果满足了他们的成就感，丰富了自信心。
    剑道修的是自信，要压下去的也是自信。
    “安静！”
    橘有我看起来在一众学员中十分有威望，喝止他们讨论的声音。
    她也强压下内心的疑惑与轻视，努力让自己向前面那个比自己要小七八岁的年轻人谦虚说道：
    “师兄......应该是知道的，剑道界里有很多低段位的剑士向外界吹嘘自己有多厉害，实力远过所在的段位，却从不出手，他们——”
    橘有我的说话声伴随上杉櫂伸出来制止的手，停止了。
    上杉櫂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走到墙边，随手在架子上拿了一根木刀掂量几下，试试手感。
    然后，他在馆内所有学员目光的凝视下，扫视众人。
    “嗯，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我资历不够，无段位、无成绩，没办法教导你们一堂剑道课的知识。
    “我也明白你们现在听不进我说的东西，毕竟没地位，我能站在这里都是师范先生给的面子。我对大家来说都是生面孔，或许有人偶然间见到过我一两次，但应该觉得我是个客人，到榊原家来做客的。”
    上杉櫂看一眼右手捏的木刀，然后回过头继续向众人说：
    “不过呢，剑道这玩意儿，向来都是实战出结果，我虽然一年没有挥动过了，但实力也还算勉勉强强过的去。”
    上杉櫂单手握住木刀的刀柄，站在【唯我一心】的牌匾下平视众人：
    “你们谁要觉得我没有资格讲课，拿这5万円的课时费，都可以来试试，我这个人很讨厌麻烦，也很实在，想挑战我的，都可以奉陪到底。”
    安静，
    一时间，整个无心馆的空气都沉寂下来。
    紧接着，狂妄二字慢慢浮现在众人内心中。
    甚至于有人不再计较，不再认为师范先生是有意派人来糊弄他们。
    这只是一个可笑高中生的天真罢了。
    与他一同到来的滨悦辉都一脸诧异地看向他。
    剑道不是儿戏。
    是许多人为之付出一生的东西！
    在这里练习的人谁不是汗流浃背？
    谁不是顶着炎热的夏日，穿上厚重剑道服仍要训练的人？
    谁没有在比赛上被更厉害的人强势击败，心情落魄的时候？
    他们怀着信念，端起竹刀训练数年，来着无心馆想请求八段范士的指导，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成长自己！
    接触剑道十几年，还需要这样一个年轻人的指导？
    可笑，可笑至极。
    如果自己连这个年轻人都打不过，那这十几年的辛苦、努力，不全都浪费到狗身上去了！？
    那还练个屁的剑道。
    橘有我心里对这个年轻人连连摇头，既然他对自己那么自信，觉得自己能胜过这无心馆内的所有人。
    那么，她就要打压这股自信，让眼前的小弟弟明白，什么是谦虚与教养。
    身后馆内的学员们，已经开始了窃窃私语般的发笑声。
    橘有我将竹刀捏在右手，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无视身后众人对上杉櫂的揶揄笑声，然后睁开眼，将眼神投在他的身上：
    “橘有我，你叫什么名字？”
    “上杉櫂。”
    “很好，看来你和师姐她是有一定的关系，自信也是应当的。”
    “自信是好事。”
    橘有我不急不忙：“自信当时是好事，但过于自信就是自负了。”
    “只是在节省时间。”上杉櫂的语气更加平静，“5万円太少了。”
    橘有我向前一步，微微欠身，“那么就由我来向您请教一番了，师范代先生。”
    ————————————
    另一边的厨房内，带上围裙的花丸花火正在耐心地观看榊原七茴香制作和菓子。
    “首先，我们需要用到百香果里的果肉。”
    在一块小木砧板上，榊原七茴香拿出几颗号称果汁之王的百香果，用刀从中划开，用勺挖出黄色带粒的果肉。
    百香果内含有132种芳香物，切开的那一瞬间汁水流淌，芳香四溢。
    “然后，我们拿出粗筛网，用这个刮刀，反复挤压、按摩，去除种子，只留果肉。”榊原七茴香做到这一步，离开了厨台，走到了冰箱上。
    花丸花火看到碗内就只剩下黄黄的果肉了。
    榊原七茴香捧着一个盖有保鲜膜的碗走来，打开后，用勺子舀出白豆沙，就到百香果的果肉里面搅拌。
    刮刀反复刮压，将白豆沙和百香果果肉混合在一起，变得浓稠绵密。
    紧接着，她打开灶炉，将百香果豆沙倒入锅中连续搅拌，不久之后，一块方状的凝固软糕就在刮刀的推弄逐渐成型了。
    “好细腻的质地！”花丸花火看到那橙黄橙黄、细腻光滑的百香果豆沙，小惊讶地说，“这就可以了吗？”
    “当然不是，这时候花火中间的部分，后面我们还要用大和芋来做表面的部分。”
    “花火？”花丸花火没听明白姐姐的这句话的意思。
    榊原七茴香笑着说：“是这个和果子的名字叫‘花火’，花火做花火的糕点，不是很有趣吗？”
    “是吗？”
    花丸花火发现大家都很喜欢提自己的名字，姐姐是，妈妈是，櫂君也是。
    不过她并不讨厌这样，花火这两个字本就有它本身的意义。
    爸爸给她取的名字叫花火，本就希望她能够像绽放的烟花一般灿烂美好。
    和果子的制作工序很多。
    后面的大和芋（山药）就要用蒸笼蒸熟，用很细很细的筛网将山药用力过滤五六遍，直到大和芋的颗粒紧密贴合，变得光滑细腻。
    筛目太大和果子吃起来就粗糙，筛目太小又挤压的十分累。
    榊原七茴香就建议花火在试的时候，用筛目大一点的筛网，这样会轻松许多。
    花丸花火问：“筛目小一点的话，口感会很好吧？”
    “是很好，毕竟颗粒变细了，”榊原七茴香看着穿围裙的她，“可是，这样会很累，因为时刻都要用力压，还要过筛五六遍，会非常非常的累。”
    “没关系，好吃是最重要的，”花丸花火微笑说，“虽然是第一次做和果子，但就算是尝试，我也想让櫂君吃的舒服一点。”

 第265章 技巧「切落」

    厨房内，花丸花火跟着榊原七茴香点弄糕点已经愈发熟练。
    制作和果子的难度很大，因为需要在小小的球面体上塑起造型，用是三角棒、竹片、挑针、圆勺子这样的小工具按、压、挤、切，十分繁琐。
    除了对工具游刃有余的使用外，还需要一定的美术功底。
    对图形、形状的塑造要有极强的认知。
    要使每一刀每一划所勾勒的线条都变得十分漂亮、流畅和生动。
    因此，花丸花火耐心地看着榊原小姐挑出绚烂花色的每一步，然后反复用大和芋制作的团子反复尝试。
    而制作的粉糯团子需要用筛网使劲压滤五六遍，花丸花火刚才好不容易筛完，双臂还处于酸软的状态。
    即便这边的厨房外挨着绿荫荫的庭院，太阳照射不进，她的额头依旧起出了盈盈汗滴。
    “花火，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吧，等下再学。”榊原小姐放下手中的挑刀。
    “没关系。”
    “真的？”
    “真的。”花丸花火点头道。
    “那行。”榊原七茴香见她确实想继续学，便埋头继续教她如何制作出「宵花火」七彩渐层的特点。
    做这种精致的糕点，耐心是必不可少的。
    榊原小姐用竹片压边出花的效果就非常细致入微。
    “花火，我能否问你一个问题？”
    “嗯。”花丸花火的眼睛盯着糕点一动不动。
    “櫂的剑术很厉害吗？父亲回来不久，带着他出现到现在，他都没怎么来过这里。”
    “嗯，櫂君说过自己很厉害的，爸爸以前也经常和他训练。”
    榊原七茴香知道花火的父亲是花丸裕树，自己父亲就一直不服，输于他那个示现流剑士。
    既然父亲和花丸裕树都赏识他，实力应该很厉害吧......
    但为什么不出手，也不来这里训练？
    榊原七茴香将这个想法快速甩开，注意力重新投在和果子「宵花火」上。
    “来，花火，注意这个练切。”
    “嗯，好。”
    ——————————————
    无心馆道场。
    中段架势。
    上杉櫂看出来对面橘有我持剑的姿势，标准的一刀流。
    从表面站姿的功夫来看，确实苦练不少。
    虽说气质不足，没有面对岳父持刀时那种奇怪的压迫感。
    橘有我走到长方形的比赛场地内，单手持剑，侧身望向对面还是休闲服的上杉櫂：
    “你不穿护具？”
    “并不需要。”上杉櫂微笑说，右手甩甩手中的木刀，试试手感。
    橘有我见他还有闲心自信，皱眉道：“我们用的可是木刀，一刀劈下来至少也疼上七天，淤青可不容易好。”
    剑道的护具非常重要，有的突刺技力道很大，足以让一名常有锻炼的人瞬间后仰倒地。
    居然不想穿护具，这不是轻视对手？
    这可是剑术比试，当着道场内几十人的面！
    橘有我不清楚他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他不穿护具的那一句话可是惹恼了身后很多的学员。
    他们认为这家伙也太自负了，不穿护具来比试，是看不起谁？
    而上杉櫂是真没这意思，他只是想速战速决，穿护具那么麻烦，又累又热的事情他只是不想去做罢了。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
    滨悦辉见众人更加不满，走到上杉櫂身旁提醒一句：“呃...师...兄，我建议还是穿一下护具比较好，木刀如果劈到了脑袋，很有可能受到震荡，之前的师范代先生就是被护具没穿好，被打伤了手。”
    上杉櫂当然知道自己会招致不满，但自己这个师范代需要一点点所谓的“打脸环节”来彰显一下实力。
    “那行，你们还有剑道服吗？”
    “有，我带你去。”滨悦辉指了指道场另一头的换衣间。
    “嗯。”
    十分钟后，上杉櫂换了一身蓝黑的剑道服出来。
    厚重是真的厚重，头盔也有种夹紧脖子的感觉，总之就是很沉闷。
    上杉櫂走到长方形比赛场内，透过头盔看见一个连面罩也挡不住怒气的壮实男人，那名橘姓女子就站在他的身旁：
    “这是要换人？”
    “不，还是我来。”
    橘有我上前一步，光脚踩着地板，而那个男子气愤地向后退下，还对着上杉櫂瞪了一眼。
    上杉櫂无视那个男子，右手握住剑，努力适应这不合身的剑道服，从头盔里传出来的声音稍显沉闷，“那就开始。”
    橘有我从学员手里接过她的头盔，双手捧住扣在脑袋上，然后正视对面的上杉櫂，“希望，你能有上杉师姐的七分实力。”
    滨悦辉见两人入场后许久，还没人愿意充当裁判，只得无奈上前，伸手：
    “致礼！”
    “准备！”
    两人提着木刀在比赛场地中间互相对礼，然后回走到各自位置蹲踞持剑相互对望。
    滨悦辉见他们都没说什么话，直接一手挥下：
    “开始！”
    话音刚落，
    橘有我立即起身，中段持剑，摆出唯心一刀流的标准架势。
    刀尖对刀尖，她察觉到上杉櫂根本就没防守的意思，十分果断，瞬间当头一剑，咆哮一声：
    “面！”
    剑道的胜负有多快，一秒？半秒？反正局外人是一定看不清的。
    不过道场内的学员都是修习剑道几年的好手，一眼就看出橘有我师姐的起手速度比对方快。
    这怎么输？
    剑道比赛无非就是谁先打到谁，谁速度快，谁反应快，谁就更占据优势。
    要是换成数据，橘有我的起手速度就是10，那上杉櫂的起手速度就是5。
    足足慢上半拍！
    对手都打在脸上了，你这才动手？
    这怎么输？
    反正围观的学员们已经不屑于了解这个自负小弟弟的实力了。
    但，
    “嗙！”的一声，正当木刀交打传出声响时，橘有我却迅速放弃攻势，转攻为守，迅速后退几步，光脚在木板上踩出动静，待重新稳住姿势，双手紧紧握住刀柄。
    此刻一幕，馆内有几人皱眉，有几人奇怪，有几人诧异，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有本不拿，橘师姐这是在放水吧。
    站在最前面充当裁判的滨悦辉也弄不清这是什么情况，因为快，太快了。
    上杉櫂在原地持刀不动，声音透过头盔的面罩传出：“反应挺快的。”
    场内一时寂静，他这话明显是对橘师姐说的，但究竟是谁反应慢啊？
    还有橘师姐凭什么在快要得本的时候后退。
    “切落。”
    橘有我头盔里的面色认真，“看来还真是小瞧你了。”
    “切落？”滨悦辉扭头，将视线落在上杉櫂的身上，下意识地要开口询问，但仔细想了想，还是闭了嘴。
    要想了解【切落】这个技巧，首先需要明白剑道里的【间合】。
    【间合】是指有效的攻击距离。
    从侧面看尤其明显。
    ‘间合很近，可以打了。’
    ‘间合这么近，为什么不攻击？’
    ‘间合太远了，不能攻击，会被抓住机会反攻的。’
    就比如打游戏，作为玩家会清楚的感知射手和战士攻击距离的不同，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什么时候、什么距离应该攻击一下。
    而【切落】就需要极度把握住来回对站中【间合】的距离。
    这是【间合】的距离，【间合】还有一种感觉。
    这种程度【感觉】的把控也可以换到游戏中来解释：
    残血敌方马上和他的队友跑掉了，600血，能击杀吗？
    如果没把控好【感觉】，没能在敌方队友中迅速杀掉对面，那么敌方队友就会反应过来，丢出一系列技能反杀自身。
    而【感觉】，就要在此刻要迅速扫一眼装备、敌方装备、等级、技能等级、技能伤害等一些列的变量。
    然后将数值再凭借【感觉】总的加起来，算出自己一套技能一定可以击杀对面再逃跑。
    一秒钟做出决断，可以上！
    ————这就是【间合】对距离与感觉的把控。
    在橘有我挥刀而下，上杉櫂迟缓迎击，刀对刀的前一瞬间。
    他凭借着对【间合】的把控用出了【切落】。
    这是种【对手的剑切下时我方也切下，把对手的剑挤开并且击中对方的技巧】。
    一刀流的奥义。
    道场内的学员们知道这个技巧，却很少见人用出，在快速短小的对峙下更是认不出。
    滨悦辉作为比赛裁判站的很近，也因局势变换太快没有看出。
    不过，橘有我作为当事人将上杉櫂的【切落】感知的明明白白，仅凭这一招，也知道他确实厉害。
    “你怎么学会的？”
    上杉櫂一笑说：“你这是在向我讨教经验吗？”
    橘有我作为馆内学员们的师姐当然有傲气，她虽然承认自己本身不会这【切落】，但仅仅是【切落】一招，还不足以让她拉下之前的面子，当场承认上杉櫂这师范代的身份。
    “是挺厉害，”橘有我无视馆内重新嘈杂起的喧闹，大家显然在刚才听到了师姐说出口的切落奥义，“但你首先必须打败我，才能让大家信服你这师范代的身份。”
    上杉櫂无奈说：“我只是看在我那便宜师父的面子，以及那五万日元的课时费来指导你们一节课而已，没有想当师范代的意思。”
    “既然你是师范先生的弟子，那也就是我们的师兄了，师兄的话...无论如何也要讨教一番！”
    说完，橘有我神色一凛，光脚向前送出，力道之大踏得龙骨木地板连连砰响。
    上杉櫂中段架构不变，连连挥刀迎击，木刀的撞击声在空中发出空响，让道场的学员们片刻间安静下来，耐心观看这交打十数次的短暂时间。
    “嗙！”
    木刀交迫，停在了半空中。
    双手向木刀发力的上杉櫂能清晰看见对面头盔里，橘有我额头上的涔涔汗水。
    “你怎么不进攻？”橘有我下压木刀问。
    声音听起来也有点累，或许是在刚才训练了太久？
    上杉櫂不觉得一个能让大家都信服实力的师姐体力有这么弱。
    “防守比进攻难，你不知道？”他回答的语气依旧轻松平静。
    “哼，消极态度在剑道比赛上可是会被判输的！！”
    橘有我就不喜欢他这样自信，双手猛地发力，以女子的身体强行将上杉櫂的木刀逐渐反制。
    上杉櫂一个后撤步拉开距离，在对方想乘胜追击时反敲数击以作防御。
    “面！！”橘有我扯着嗓子大喊道，一个竖劈挥下，被防守了数次进攻，她已经明白这人确实厉害，只是落不下刚才的面子，想要全力而为，赢取胜利。
    上杉櫂的眼中，她的动作清清楚楚，提前侧身躲避，绕到她的身后，重新摆出剑道架势。
    他脚步迅速，身位敏捷，让学员们都明白了他的确是有实力的。
    会不会【切落】不敢确定，但橘师姐她似乎没办法奈何他啊。
    之前那个怒气冲冲的男子觉得十分憋屈，但又没有张口说话。
    橘有我眼见一击竖劈挥空，在视野盲区的情况下迅速转身，将木刀架在头上防御。
    但以往的经验似乎出了问题，对方并没有直接攻她的面，而是在另一边，摆出上段持剑的姿势。
    橘有我心存侥幸，暗示自己对方判断出了问题，自己并没有处于下风，重振旗鼓，双手握剑仔细向前一看。
    忽然，面罩内的眼睛大大一睁，认出来这个架势：
    “示现流！？”

 第266章 碰撞

    当橘有我看清上杉櫂摆出的架势，才发现对方已经攻了过来，木刀的剑身在眼眸中陡然增大，似是带着劲风，一击劈在了自己的头盔上。
    砰！
    木刀敲击头盔发出闷响，被结结实实的打中了一击。
    橘有我面罩内的表情还处于惊愕状态，光脚踏响地板，向后连续踉跄几步。
    “一...本......”
    临时裁判滨悦辉在晃神许久后才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好快！”橘有我心中愕然，但机敏的警惕让她快速回到之前的转台。
    乘胜追击。
    剑术比试，上杉櫂也懒得保持残心，不准备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几个踏步上前，高举双手，木刀对着橘有我一阵奋力下劈。
    学着岳父对他用过的拜年剑法使劲打面。
    示现流的剑术就在于以势压人，他平时不喜大声说话，却也在此时厉喝数声：
    “面！面！面！”
    力压狠劈，步步紧逼。
    剑道比赛从不是靠蛮力取胜，橘有我也不是没有接触过示现流的剑士，但此刻她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才好。
    一，对方并不是胡乱劈砍，每一击劈的地方都在针对她的防御发生变化。
    二，对方身法步步紧压，一环扣一环，自己被打得根本喘不过气。
    木刀交打得啪啪作响，从柄处传导来的震感令手发软发麻。
    橘有我只能龟守起来，连连防御。
    这招拜年剑法在日本警察系统剑术里其实很有名，也有个极其中二的名字。
    叫【金翅鸟王剑】，起源于中条流，后成为一刀流的常见剑术奥义。
    简单是简单，难也很难。
    易懂易学，但难以运用实际。
    一旦高举竹刀，高段位的剑士一个舍身击就能抢位得分。
    上杉櫂是照着岳父的示现流来用的这招，气势足，细微处也能通过【精准】强行掌控。
    可谓是每一击都恰到好处，再坚硬的龟守都得露出破绽。
    “击手！”
    橘有我在持续重压下猝不及防，上杉櫂趁着间隙，一个左横劈直接打在她手套的前段，直接拿下二本。
    她再度向后几个踉跄，地板连踏出响，手中的木刀被打飞至场外。
    场外再没有讨论，众人一片寂静，只有木刀掉落在地面，尚在回弹的动静。
    这全程压着打，打到后面橘师姐话都没时间说话，他有没有实力自然一清二楚。
    心中不服，大家的心里是还有些不服。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很少有人能够在比试上赢过橘师姐，面对全程压着师姐打的上杉。
    自己上去比试会丢面子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在实力这一块，道场内的众人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
    输了就是输了，橘有我作为浸淫剑道数载的剑士，也没什么拉不下的面子，只是她看着手中空荡荡的双手，还是不相信自己会输的这么彻底。
    【切落】她也会用，但绝对无法如此自信，如此灵活地用出来。
    自己连唯心一刀流的招牌招式都没用出就被打了个二本，木刀都飞了，实在是......太弱了。
    橘有我难得在心里自嘲一番，旋即收起发麻的双手放在侧旁，向对面的上杉櫂微微低头行礼。
    她没有说话，只是这么低着。
    上杉櫂明白她这表示认可自己这个师范代的意思，然后重新仰头扫视一圈众人，“如果还没有要挑战我的人，现在，就可以开始授课了！”
    这时候应该怎么办？
    上去比试？
    大部分人都没那个自信，刚才那招式的速度威力大家都看见了，师姐都招架不住，何况他们。
    只是很多人觉得，自己二十五六岁要叫一个比自己小上七八岁的人为师范代，着实有点心情别扭。
    自己叫他师范代，
    这不就说明，自己这“前辈”的年纪白长了吗？
    阶级观念、前后辈关系观念严重的日本，很少有那种礼贤下士的行为。
    尊就是尊，矮就是矮。
    地位突然反转，对他们而言是难以接受的。
    但是...
    目前又无可奈何，实力差距明显。
    只能认命。
    道场内，众人面对上杉櫂的再度询问，再无一人出声，连那个看起来特别气愤的男子都没有想法站出来，只是低着头，双拳攥紧。
    “那好！”上杉櫂无视他，昂首说道，“既然你们都承认了我这个临时师范代的身份，那么接下来便开始训练！”
    “......”
    没有声音。
    上杉櫂手握木刀，在道场内厉声喝道：
    “声音呢！？没吃饱饭吗？练个剑道还没声？你们的气合是怎么吼的？学了几年就学会了低头！？”
    “准备训练！！！”
    众人左看右看，有气无力：
    “是......”
    “再来！”上杉櫂再次喝道。
    “是！”橘有我见大家心有犹豫，带头回喊一声，紧接着，众人看橘师姐都带头了，纷纷附和着喊是。
    “不够整齐！再来！！”
    “是！”
    ——————————————————
    窗外虫鸣，绿叶哗哗。
    花丸花火看着小盘子里好不容易才制作好的和果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
    尽管厨房内已经开了空调，但耐心的挑抹还是让她精力疲惫。
    作为初学者，这里每一道划痕，都要细心细心再耐心地试错，然后在一次次的尝试中，选出最为精致合适的曲线。
    现在来看，成果不错。
    榊原七茴香已经在一旁清洗用具，并微笑对花丸花火说：
    “总觉得花火你学东西都很认真。”
    “不可以浪费姐姐的时间，”花丸花火将制作好的和果子放在小格子里装好，“七茴香姐姐这么用心的教，我也不能随便偷懒。”
    “哈哈，花火你的说法很有国中生的感觉。”听完，榊原七茴香浅浅地笑道。
    “是吗？”花丸花火转过头去，明润的眼眸通透清澈。
    “是，很可爱的感觉。”
    “可爱......”花丸花火回头继续给和果子盖上透明的方框盖子，“姐姐会不会觉得我还很小，没有长大？”
    “花火你今年就18岁了吧？”
    “嗯。”
    “18岁在现在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你已经很独立了。”
    “可是我觉得...我的性格一直都很幼稚.......”花丸花火将所有小格子的盖子盖好，把精心准备的糕点一起放在一个木盒子里。
    “性格是性格，幼稚是幼稚，不一样，幼稚也有天真烂漫的意思。”
    “是吗......”花丸花火看着手里自己制作的精致糕点，“花火觉得一直都在被櫂君保护着，有点麻烦他了的意思......”
    “櫂是喜欢你的，对吧？”
    花丸花火点点头，小声说：“嗯。”
    榊原七茴香：“既然他喜欢你，保护就不是麻烦，而是责任和爱惜。”
    花丸花火：“如果花火自己可以保护自己，那櫂君是不是就会更加轻松一些？”
    “嗯，这倒是一定。”
    “谢谢姐姐。”花丸花火抱起盒子，快速地出了门。
    榊原七茴香双手相抵在围裙上，看着她出门背影。
    在她看来，花火的那一番话多多少少还是缺乏一些自信。
    也太过于在乎櫂，总想着自己不要给他添麻烦。
    比起不给他添麻烦，让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你。
    榊原七茴香微笑着摇了摇头，将收拾好的用具放回厨房原位。
    花丸花火端着小木盒走出了门，太阳比之中午要淡了许多，温度也没有那么高。
    她沿着庭院走到榊原大叔接待上杉櫂的房间前，敲敲门，等待许久，发现还是没动静，然后轻轻地拉开障子，往里面偷偷窥视一眼。
    里面除了摆在桌子上没收拾的茶杯外，空无一人。
    大家都没在吗？
    花丸花火看到桌上那几只乱糟糟的茶杯，抱着盒子走进去，帮忙收拾了一下，整齐之后，然后再走出去合上门，穿好鞋，离开这里。
    站在屋檐下，她又拿出手机点亮屏幕看了看，两人满是笑容的合照壁纸上，除了软件推送的信息，并没有新的消息。
    花丸花火白嫩的小手托着手机再确认一下上杉櫂没有给她发消息，重新收回了手机。
    “櫂君...应该没有离开.......”
    她自言自语小声一句，然后便抱着小木盒绕着日式庭院继续寻找。
    这里的庭院大多采用山石和矮松点缀，加上池塘里游动的金鱼，有种公园的感觉。
    花丸花火沿着廊道慢走，看看翠绿松树、庭院内的鸟语花香。
    黑皮鞋踏出声响，小裙子慢慢摇曳，白色薄丝勾勒出露出淡淡肉色的纤腿曲线。
    她继续走着，前面有个拐角口。
    一些叽叽喳喳像是抱怨的声音随即传来。
    花丸花火离得远，听不清是什么，但也知道有人来了，放慢脚步走到拐角口礼貌询问：
    “你好......请问一下——”
    “滚开！”
    带头的那人心情极度不耐烦，大手一挥，片刻打在了花丸花火端木盒子的手上。
    女孩子力气本就小，哪经得起对面这用力一碰。
    花丸花火手里中的木盒直接被打飞，盖子、连带着装有的小格子、以及里面的糕点一并分离出去。
    啪嗒....啪嗒......
    方块的格子在回廊外面滚动，里面精致而又小巧的糕点也慢慢地滚出，染上了泥土的颜色.......
    花丸花火愣在原地，两只小手攥紧在前面。
    “藤野、藤野。”一人小声喊道。
    “行了，别拉我。”藤野正丈大手甩开同伴车扯拽自己的动作，瞟一眼站在面前的花丸花火。
    “藤野你...要不要道个歉？”另一人小声提醒。
    “嘁，不用。”
    藤野正丈看起来也有点心虚，快速扫了地上一眼后，跨步离开。
    两名同伴在回头看一眼不说话的花丸花火后，紧接着跟上。
    “......没事吧？”
    “呵，能有什么事？”
    交谈的声音也渐渐远离缩小。
    花丸花火小手攥在一起，缓缓蹲了下来，将木盒子里滚出来的糕点一个一个收拾好。
    有的滚在地上，彩色染上灰色，圆形变成扁形。
    有的飞在远处，糕点粘上泥土，方形变成椭形。
    白的变成黑的。
    小格子和盖子也散落一地，碎掉不少，凌乱不堪。
    花丸花火蹲在走廊地板上慢慢拾取，手指触碰到和果子上一条条用挑刀耐心刮出的纹理，小心放在木盒子内。
    从走廊到外面，慢慢的拾捡.......
    —————————————
    道场的更衣间内出来，上杉櫂脱下了那身热烘烘的剑道服。
    事实上他早就想脱了，但又得给那群家伙授课，偶尔还要对打一下，刚才也就继续穿着。
    “师范代先生，我想问个问题。”
    站在面前的，是还穿着剑道服，额头汗水涔涔的橘有我。
    “抱歉，下课了。”上杉櫂整理整理衣袖说，“我向来奉行一个原则，该做什么做什么，时间到了就不应该加班。”
    “不是剑道问题。”
    “普通问题？那你问吧。”
    橘有我眼光十分有神：“师范代先生平时是怎么训练的？”
    “这不还是剑道问题？”
    上杉櫂连瞅了她这认真的表情好几眼，这痴迷剑道的程度，估计比自己堂姐还厉害，“行吧行吧，告诉你也没什么事情。”
    橘有我：“师范代请说。”
    “我平时是不练剑道的，你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厉害，那只能说和高段位剑士有实战经验。”上杉櫂指的就是岳父。
    “那，怎么才能得到大量的指点。”
    “看关系喽，当然也和自身天赋有关，你要很久都学不会，那人家剑士也会很不耐烦的，对吧？”
    上杉櫂觉得这橘师姐挺不错，至少拉的下面子向自己这个后辈请教。
    “那我可以与师范代先生你经常切磋，对吧？”
    “别别别，”上杉櫂连忙拒绝，被这种热爱剑道的女生缠住是最麻烦的，他怕花火误会，“我这师范代也就当一次，以后都不会来，也很少再来了。”
    “一次？为什么，师范代先生你不是讲解的很好吗？”
    “很清楚明白对不对？”上杉櫂向门口看了眼，一副想快速离开的样子，“这是我的实力，但我来这儿也是你们师范要求的，我没必要为了这点钱继续留下来当师范代，我可是很忙的，东京大学那边的课天天爆满。”

 第267章 雨下的街道

    天色渐暗，黄云遮掩了太阳，此起彼伏的霞暮在东京上空昭示着光。
    上杉櫂拿着从榊原大叔那里拿来的5万円课时费，在庭院内的池塘边遇到了刚走来的花丸花火。
    榊原七茴香就跟在她的身边。
    “这是吃的？”上杉櫂接过花丸花火手上的小巧包装，在透明盒子上左看右看。
    里面的单个糕点色彩缤纷，妆点精致。
    榊原小姐双手放在身前，说道：“这是花火今天下午跟我学做的和果子。”
    “麻烦榊原小姐了，这和果子精致到有种艺术的感觉了。”
    榊原七茴香微笑道：“这称赞话你可要留给花火，这是她特意做给你吃的。”
    上杉櫂朝花丸花火看一眼，她的眼眸永远都带着灵动的光。
    不经意间，又被这样关心了。
    自己总是容易孤独，很少去真正迎合一件事物，自从她进一步走入了心畔，生活总是在不经意间变得温暖。
    上杉櫂手里握紧装有糕点的盒子，向花丸花火说一句：“谢谢。”
    “櫂君...不用对花火说谢谢......”少女回答的声线依旧弱气细小。
    “要不要留下来吃个晚饭？”榊原七茴香看两人着实感情深厚，道一声谢都是满满的爱恋与关切。
    “不，不用了，”上杉櫂转过头说，“家里母亲准备饭菜，我们回家吃。”
    榊原小姐声音温柔，再挽留几句，上杉櫂觉得天色晚了，在母亲那里吃完饭还要回住的地方睡觉，便客套婉拒。
    一路走向车站回家，黄昏在街道上拉长了影子，这让沐浴着黄昏的她，金灿灿般的美丽。
    “櫂君...不吃吗？”花丸花火走在身边，小声说道。
    “要现在吃？”上杉櫂看看手里的盒子，“我觉得回家吃更好些，不过只做了一个吗？”
    “櫂君...是不是觉得太少了一些？”
    “没有这个意思。”上杉櫂察觉到她的精神状况有点不对劲。
    “其实花火还做了很多的，但不小心打翻了，就只剩下了这一个。”
    上杉櫂看着她有点小失落的样子，没有开玩笑说她有时候就是这样马马虎虎的，而是牵起了她的手，沿着东京日落时分的街道走向了地铁站。
    回到家后，不久堂姐也从开门回来，等待晚饭的时间总是其乐融融的。
    花丸花雨这小家伙把上杉櫂当成了树根，在他身上爬上爬下，又烦又可爱。
    她缤紫色的眼眸闪闪亮亮，总是让上杉櫂想起了小时候的花火。
    她是个小可怜，文文静静的，没有妹妹这样的活泼。
    她总是在等待，就像小时候一个人独自抱着皮球安静的蹲在角落里，沉默不言。
    像是被人遗忘，变得无人可知。
    上杉櫂坐在沙发上，身旁是观看电视翘起腿的堂姐，身上是咿呀咿呀在求取他眼镜的花雨。
    花丸花火在厨房的案台为晚餐忙碌，母亲和岳母时不时与她交谈。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上去与她搭话，她如今还会不会是这般美丽的样子。
    会不会被遗忘，直到她手里的那颗皮球落在草地上，渐弹渐止，再没有两只小手能将它重新抱起。
    茶几上放的就是花火下午给他做来吃的和果子。
    他没舍得吃，因为从那精雕细琢的线条花纹上，就能看出来少女真诚的心意。
    刚才榊原小姐发消息过来说花火的那盒糕点是被人打翻的，对方没有道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跨步离开。
    或许在某些男人看来，女孩子做的东西只是一些小玩意儿，即便失手也不值得拉下面子为之道歉。
    但只要在花火身旁待过，就能明白她有多么用心。
    这是心意，对自己的心意。
    上杉櫂甚至能想象到花丸花火一个人默默捡起沾染上灰尘的糕点的样子。
    十多年前她是弱小的，十多年后她依旧是个柔弱的女孩子。
    但没有任何人能仗着她的忍让和可爱，随意欺负她。
    ————————
    第二天是周一，上杉櫂在东大上完课下午回到家。
    之前五月祭的活动挺成功的，很多同校的学生都认识了他，也有人主动说要交个朋友，但大多数都是男生，而男生又是多是来问花火的消息。
    上杉櫂作为花丸花火的未婚夫当然是直接露出订婚戒指，十分委婉的劝退了他们。
    总之，是很麻烦且平常的一天。
    回到家，上杉櫂在玄关处喊一声“我回来了。”，想象中从屋内传出的小跑声没有出现，那花火大概就是这个时间段还没有回家，应该还在上课。
    没有见到少女满怀笑容出来迎接自己的画面，上杉櫂的心里有种浓浓失落感。
    或者说是空虚。
    曾几何时自己对这种生活习以为常，认为每天迟迟东西能活得下去就算了。
    现在来看来...自己的生活里早已不能没有了花火那张对自己露出的笑颜。
    上杉櫂在玄关换上她帮忙提早整理好的鞋子，向着里屋呆望了一会儿，莫名地喃喃自语：“如果她确实不在了，我...会怎么样？”
    不，不会这样的。
    上杉櫂抛除这些杂乱的思绪，走在厨房内花十六分钟调好一杯偏苦的黑咖啡，走到卧室里，坐在床头看向书桌旁的电脑桌。
    这是花火平时画画的地方，她爱护的很好，电脑会拿布盖着防止灰尘，数位板和画笔也静置在书桌下的抽屉里。
    她的大部分东西都搬在了房间内，与自己的物件堆放在一起。
    花丸花火为他画的那副自画像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立着，画中的她笑颜灿烂，夏日祭的一切都仿佛定格在了她的身后，点缀着她在世间的美丽。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上杉櫂拿着她的画像反复观摩了多次，也依旧觉得她的可爱无可替代，以至于身旁调制好的黑咖啡变冷，窗外的太阳躲进了阴云里面，他都没忍心放下。
    直到第一滴细雨从天空落下，坠在窗边，紧接着哗啦哗啦的雨点倾泻而下，冲刷着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的东京都市。
    “下雨了？”等脖子溅上雨滴传来的凉意，上杉櫂这才赶紧放下画，从花火的电脑桌前坐起，关上窗户。
    雨是清凉的，看着万物在雨中的姿态也十分有意境。
    但上杉櫂看到雨，看到穹顶满是灰与暗翻滚的阴云，总是想起她离开自己身边独自去往英国的样子。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打开手机看一眼。
    天气预报并没有说今天会下雨，花丸花火很有可能没带伞。
    想到这儿，上杉櫂也顾不上没喝过的黑咖啡，慌忙拿着两把伞冲出了门。
    大雨是急躁的，夹杂着风，像是浪潮一般在头顶的伞上响个不停。
    道路旁时刻有车辆疾驰而过，溅起路边的水花，打在上杉櫂的奔跑的腿上。
    这里离电车站台不远，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
    上杉櫂一路跑步，不为什么，只是不想让她在雨中多等待一会儿。
    刚才他用line给花火发了信息，但没有回应。
    有两个可能，一是静音了，她听不见，二是她在路上被雨淋了个透，慌张躲雨，暂时没时间看手机。
    到了雨天的傍晚，路灯提前亮起，一盏接着一盏，延伸到了街道的镜头。
    西装大叔顶着公文包快步奔跑，表情夸张，不停说着糟糕糟糕。
    女高中生们顶着湿濡的头发，手指卷着发梢，在路边的屋檐下开心笑谈。
    孩子躲在母亲的衣裙下，母亲在路边左看右看，想找个能躲雨的地方。
    居酒屋的老板招待在门口躲雨的路人，劝建他们来自家小屋擦擦身子，喝上一杯酒。
    上杉櫂在雨中奔跑着，脚后跟甩出水花，在高楼大厦下略过一个又一个的人，一个又一个的霓虹灯招牌。
    他的心脏在伴随运动快速跳动，嘴里也连连急促吐气。
    他想尽快赶到电车站台，去接也许会在那里等雨的花丸花火。
    雨越下越大，持续侵袭耳畔的感官。
    裤兜里的手机在此时震动，上杉櫂的脚步也渐渐停了下来，他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站在原地，眺望对面街道，可乐饼店前那个浑身湿濡的女孩。
    十字路口，闪烁的红灯，穿过街道的汽车，在伞上砰砰作响的大雨。
    花丸花火就站在对面的街道，她双手捧着手机，头发湿濡，衣服浸润，脸蛋上全是晶莹的点点水滴。
    上杉櫂露出微笑，拿出手机看一眼她刚刚给自己发送的信息。
    【櫂君，花火有伞，可以不用来接花火。】
    上杉櫂给她回了消息，顺带看一眼她在对面的反应：
    【不用接吗？】
    花丸花火果然很快回了信息，还附带一个可爱的感谢表情包：
    【嗯，不用接。】
    上杉櫂决定再问两句：【是怕麻烦我了？】
    花丸花火：【没有，花火现在是櫂君的未婚妻，不会怕麻烦他的。】
    上杉櫂对着手机屏幕又笑了笑，再抬头看向对面街道浑身湿漉漉，双手捧着手机的少女。
    ————————————
    东京下午十三点三十九分的街头。
    冷雨，洒满了一张张高楼夹缝间行走的透明伞面。
    “欢迎光临7天便利店。”
    “嗨，承惠300円。”
    “先生，从9月开始，塑料袋就要收钱了哦，这是找您的190円，请您收好。”
    “感谢您的光顾，欢迎您的下次光临。”
    出了便利店，下巴已经长满胡渣的上杉櫂独自撑着伞，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
    雨点打落伞面的耳语，冰凉地充斥着浑身上下。
    上杉櫂没有太多反应，任由这种寒气侵袭自己的身体，继续行走在被雨天湿濡的东京街头。
    他手提装有两个杯面的透明塑料袋，接通了电话。
    是母亲。
    【阿櫂，东京大学的信已经寄到了。】
    【嗯。】
    【上面写着四月一日就可去参加入学典礼了！】
    【那可真是幸运。】
    【是啊是啊！没想到阿櫂你真的考上了，这一年一定很辛苦吧？今晚想吃什么？】
    上杉櫂侧过眼，瞥视自己塑料袋里的两桶日清杯面。
    淅淅沥沥的雨点依旧充斥满耳畔。
    【我已经买了杯面吃。】
    【杯面？吃杯面怎么行！那东西不健康，回家了就先等着我出去买菜，一会儿就好。】
    【嗯。】
    上杉櫂按断了电话，将其揣回兜里。
    不料正巧又响了起来。
    是后藤。
    【喂。】
    【哈哈，上杉，我合格了合格了！】
    【恭喜。】
    【欸，你是不知道最近我有多难熬，每天晚上都在等寄到家里的信封。】
    【嗯。】
    上杉櫂提着电话，凝睇面前一个个擦肩而过的伞下路人。
    【喂，上杉你还好吧，听声音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难道你......】
    【合格了，不用担心。】
    【合格了？哈哈，那就好那就好，东京大学啊，反正我是不敢想，周五有个同学聚会，班上的同学都要参加，你来不来？】
    【算了。】
    【欸，别啊！少了你这个同学聚会就不圆满了！你可是我们学校的名人！知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找我要你的电话。】
    【少了我也大差不差吧。】
    【怎么能这么说！班里每一个同学都很重要！你要是不来，我和坪川就拉你过来！】
    【没必要。】
    【上杉，这很有必要，我们这是担心你。】后藤的语气突然认真。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反正就这么说定了，银座2丁目612，记得周五中午准时来，必须来！】
    上杉櫂将挂断的电话揣回裤兜里。
    回家的路中，塑料袋晃悠的声音和打落伞面的雨声一直混淆在一起，清晰入耳。
    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后藤邀请自己参加同学聚会的话。
    要说圆满，其实早就不圆满了吧。
    上杉櫂继续走着，天空阴冗的雨，充斥着难以消磨的冷意。
    ......
    打开门。
    “我回来了。”
    上杉櫂很大声地说着，因为他的心里在隐隐期待，期待耳旁响起能够温暖心田的细弱喊声。
    打开门。
    “我回来了。”
    上杉櫂很大声地说着，因为他的心里在隐隐期待，期待耳旁响起能够温暖心田的细弱喊声。
    打开门。
    “我回来了。”
    上杉櫂很大声地说着，因为他的心里在隐隐期待，期待耳旁响起能够温暖心田的细弱喊声。

 第268章 爱与责任

    （最近工作状态实在不好......虽然真的很想继续写下去，但反馈也越来越少，很多人都放弃了...要不...下个星期就完结吧......）
    ......
    ......
    雨落街道，敲打声清晰入耳。
    花丸花火被雨淋湿样子让她看起来更加令人生怜。
    屋檐刮落的雨水顺着支在外面的半边伞滑下，打在润色的地上，溅成水滴又很快汇聚成水，沿着道路向下流动，在褶皱中倒映出他撑伞的样子。
    上杉櫂面对面前的少女，看见她沾水的脸蛋，在心中莫名生出名为珍惜的感触。
    很想就这么抱住她，感受她依偎在怀里的体温。
    “先生！您的两份可乐饼。”
    小店的窗口内，探出脑袋的女店员有点好奇这俩小情侣是不是吵架了，大雨天的淋湿了不回家，在这里干站着。
    “嗯，谢谢。”
    上杉櫂从老板手里接过两份打包好的可乐饼，收拾好情绪，重新面对花丸花火说：
    “一起撑还是...？”
    他递了递手中没打开的另一把伞。
    花丸花火没有说话，小手抓上他递过来的雨伞，双手横握在前面，挪动步子，靠在他的身边。
    上杉櫂看着她在身边小心翼翼靠近的样子，心里明白她是真的需要自己，自己也真的需要她。
    相互填补各自内心中的孤寂，名为爱的事物就处于每个时间段的相处中。
    仅仅是她平日里向自己说的任意一句话都弥足珍贵。
    花丸花火小手抓着他给的可乐饼，躲在他撑的伞下小心吃起来。
    “走吧，先回家换衣服。”
    “嗯......”花丸花火顶着湿发，抱住可乐饼，小声回应。
    东京雨空中的霓虹灯蒙上了一层轻纱，地面上流动的水面反射了店铺的灯光，城市街道行人不断，往着各自的目标前行。
    可乐饼店的女店员看着他们共同撑在一把伞下，背影一高一矮，在绿灯亮起时，一齐走向了街道的另一头。
    “和好了？”
    ——————————
    时间来到第二天清晨，突然来的雨渐下渐止。
    躺在床上睡觉的上杉櫂忽然觉得身子凉飕飕的，挣扎着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被子全被身边的少女给抢了过去。
    他坐了起来，扭头瞅着她睡觉。
    天天抢被子，以后你老公怎么被冷死的都不知道。
    到时候抱着遗像哭去吧！
    上杉櫂双眼无神地看着花丸花火，内心吐槽两句，然后强行掀开她攥紧的被子，一个劲的往她被窝里钻去。
    直到钻到她怀里，少女香气扑鼻而来，这才愿意停下。
    此时花丸花火还没有清醒，仍在睡觉，上杉櫂借助帘窗外的微弱光线，发现她睡得挺香甜。
    睡得挺香？
    上杉櫂被子里的双手在她的小细腰上一阵腻歪，不时在肚子的上上下下一起腻歪。
    饶是花丸花火睡觉死沉死沉，都被他的乱摸摸给摸醒了。
    “櫂君。”
    “别乱动，要好好感受一下。”
    “感受什么......”
    花丸花火脸蛋很红，因为他的动作忽然慌张起来，小手推拒，“櫂君，别.......”
    上杉櫂自动无视她无力的小手，一手搂住她，在她的耳旁轻声说：“昨天...花火在浴室帮我，今天我帮你，互帮互助，对不对？”
    “可是...櫂君昨天在浴室...不是帮过一次.......”花丸花火越说越羞。
    “这叫回报。”
    ......
    “花火，你发烧了？”
    “没、没有吧......”
    “吸吸鼻子试试.....都有鼻塞了还没发烧，看来是昨晚淋雨淋的。”
    “回家不是立刻洗了澡嘛.......”
    “小傻子，在这之前你就感冒了，只是没有发作而已......快起床，去医院看看，我帮你穿衣服。”
    “櫂君，花火还是自己穿衣服好一些......”
    “要我出去？”
    “嗯......”
    “行。”
    上杉櫂起床后随便披了件衣服，在床上花丸花火的注视下拿起手机出了房间，关上门。
    他靠着门，刚准备拿出手机看消息，房间内传来反锁的声音。
    “櫂君等一下，马上就好。”
    上杉櫂对着手机微笑，“还有必要这么害羞吗？跟个小女生一样。”
    话说完，忽然意识到她确实还是个17岁的小女生。
    不知不觉间...都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了。
    上杉櫂在门外沉默起来，青梅竹马都已经快15年了，时间真的过的好快。
    明明她小时候在公园对自己的笑还恍如昨日。
    不知为何，总有种不舍的感觉。
    他重新拿起手机，打开相册一路拉到底，过程中全是两人吃饭、散步、逛公园、吃冰淇淋的合照。
    她的一张张笑颜定格在那个时候，温馨又灿烂。
    越往下看她的脸蛋就越是稚嫩，每一张...都是美丽的。
    情绪不自觉地就动荡起来，眼角止不住地泛出湿润。
    她这么多年每次喊自己的名字，无论如何都要带个‘君’字。
    而君这个字，用于对男性的尊称.......
    上杉櫂能感觉到，她对自己永远都是珍重的爱，害怕离自己越来越远。
    而自己...应该怎么去回应她这样真挚的感情？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櫂君...？”
    门被打开了，穿好衣服的花丸花火看见他靠在墙边上的奇怪样子。
    上杉櫂扭过头看她，强忍住情绪，说：“走吧，先去医院，还有点小雨，我帮你撑伞。”
    “櫂君...怎么了...？”
    “我说被花火感动哭了，花火信吗？”
    在他放下手机的片刻间，花丸花火看清了他手机屏幕上亮起的合照，她不由轻声向他说道：
    “櫂君...花火还在这儿的......”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有点...不舍。”
    上杉櫂牵起她温暖的小手，“走吧，先去医院看看你的感冒。”
    花丸花火抬头凝望着他，小小点头，也握住他的手：“嗯。”
    两人在伞下一路走着，直到医院。
    医生说只是小感冒，吃点药休息两天就好。
    回了家，今天上杉櫂也不想上学去，就想吃着她做的饭，度过一起生活的一天。
    她答应自己画的画也在慢慢成形。
    ————————————
    “阿櫂，你不是说你不去无心馆了吗？”
    “一般是不去的，但有件事必去去解决一下。”上杉櫂在电车上拉住吊环，看一眼坐在座位上眺望窗外的花丸花火。
    电车一路前行，到了无心馆以后，上杉櫂先是找到榊原小姐询问情况。
    从她的口中，他知道了是个叫藤野正丈的家伙，剑道四段，比橘有我高一段，但实力要比她低一些。
    “櫂，我想你一定明白，花火是太善良，她不会追究这件事。”
    上杉櫂摇摇头：“怎么说她也是为我才做的事情，有人仗着自己有实力就随意欺负她，无论如何，我是绝不会答应。”
    “那行，”榊原七茴香说，“不过藤野他性格不好，可能会在比试上用一些小动作，你要小心点。”
    “这一点，还请榊原小姐放心。”
    让花火先在榊原七茴香这里休息，上杉櫂自己一人走向了无心馆的道场内。
    里面七七八八，都是在训练的人。
    众人见他一进来，尽皆安静。
    在与人对练的橘有我见道场忽然静下来，扭过头去看门口一眼，发现是上杉櫂，脱下头盔小跑过去低头打招呼：
    “上杉师范代。”
    “嗯。”
    上杉櫂应了一声，在道场内扫视众人，没发现榊原小姐讲的那个家伙，“今天你们有什么安排吗？”
    橘有我愣了愣，她记得上杉櫂不是说不来了吗？
    “没有，小松师范代手受伤之后我们基本上都是我们自己练习，前天师范代你来后，我们都还在修习你教的技巧。”
    上杉櫂斟酌片刻，“嗯，麻烦你把大家都聚集一下，就说要开始集训了。”
    “训练什么？”
    “对练。”
    .......
    “招式太软，没气势，下一个。”
    “不够果断，下一个。”
    “脚步虚浮，多练练送足，下一个。”
    “弱，练习不够，下一个。”
    “下一个。”
    “下一个。”
    “下一个。”
    道馆场内的众人见没人能在上杉櫂的手里撑过两招，不禁猜想起他的实力来。
    “橘师姐橘师姐，你说师范代和上杉师姐谁更厉害？”
    橘有我与学员们一样，都围着中间的比赛道场团座，越是看他的技巧与果断，就越是心惊，这是18岁年纪能达到的水准？
    她甚至怀疑前天上杉櫂与自己比试时放水了。
    她沉思片刻后说道：
    “以前我会认为是上杉师姐，现在...我认为师范代会厉害很多。”
    “橘师姐，你说师范代他是怎么练习的，又狂又厉害。”
    橘有我沉默了。
    以往，她以为剑道拼的就是体力、技术与经验，年纪在三四十左右是最厉害的。
    在那个时期经验有了，年纪也不算太老，经验与技术并在，体力还不弱。
    是剑道最厉害的年纪。
    历届剑道赛冠军都是三四十岁左右的警察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但，现在她有点怀疑了，是否真的有天赋这个东西。
    否则凭什么，上杉他实战很少，却仍旧能过做到面面俱到，经验异常厚实。
    “下一个，一刀流多练练中段姿势，这是基本。”
    上杉櫂右手握竹刀，见面前的学员向他行了个感谢礼，便招手让他下去。
    他还在等，看那个家伙会不会出现。
    他已经大致知道了是谁，应该就是前天那个一直怒视自己的家伙。
    榊原小姐说他性格不好也很符合特征。
    花火说那天，她是上去问自己在哪儿，被对方不小心打翻的。
    她那么小心翼翼的端着盒子，还能不小心打翻？
    上杉櫂是越想越气，又两招解决一个学员。
    “反应力再多加锻炼，下一个！”
    滨悦辉看得心惊肉跳，担心下一个就轮到自己然后被两竹刀给锤了下去，那响亮啪啪声，即便穿着护具他也觉得疼。
    他不由向坐在前边的橘有我悄悄附耳说：
    “橘师姐，你说上杉师范代这是不是生气了，拿我们泄愤呢。”
    橘有我看他一眼：“不服？我也不服，但你可以上去试试看能不能撑过两招，要是过了两招，相信在坐的大家都会给你鼓鼓掌。”
    滨悦辉连忙摇头：“这还是算了，自知之明是我活到今天的资本，我可不想上去当泄愤工具。”
    橘有我浅笑看他：“也不全是泄愤工具，没听到师范代都会附带一句点评吗？在我看来，你们经常询问的问题被他完全说到了点上，还更精炼一些。”
    “藤野正丈！！”
    一个机灵，滨悦辉突然被上杉櫂的一声厉喝喊回了神，看向道场门口刚来不久的藤野正丈。
    藤野正丈似乎因为被喊了全名而感到不满，满脸的不屑，一字一顿说：
    “怎么了，师，范，代，先，生。”
    上杉櫂不屑于他的不屑，只是一句：“你迟到了。”
    藤野正丈放下剑道袋，从里面抽出竹刀向上杉櫂的方向靠拢，步履踏实：
    “我向来都是这个时间到，上杉师范代和大家这是在训练吗？不知道，能不能带我一个？”
    他眼睛直愣愣地看向上杉櫂，右手握着竹刀，健硕的身材让他看起来非常有压迫感。
    “上次橘师姐和师范代您比试，我就一直很奇怪啊，都多大的人了，还打不过一个小毛孩？”
    团座的众位学员听到这话都下意识地向橘有我看去，这...挑衅意味十足啊。
    不过藤野就是这样的人，以往和橘师姐也不对付。
    要不是上杉汐来了还真不好压他一头。
    橘有我当做没听见，她不想与这家伙较真。
    上杉櫂则是轻轻一笑，说：“信不信，你这家伙一招就能被小毛孩干倒。”
    藤野正丈冷哼几声，“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师范代先生，侥幸把橘师姐打败，您就认为他能随意骑到别人头上了？”
    ‘喂！藤野，藤野！’
    团座的学员内有一个他的同伴使劲朝他使眼色，示意他别继续说下去了。
    藤野正丈选择无视，他本就不爽这个比自己年龄小的小子，一个后辈，段位都没有，还敢上台当师范代？
    上杉櫂站在比赛场地中央，不咸不淡地说：
    “骑别人头上不敢当，不过骑你头上再踱几脚还是可以的，没准还能发现你的脑浆是不是和你的头发一样稀少。”
    大家都听出来了，师范代这是故意针对藤野正丈！
    顺带嘲讽他接近光头的脑袋。
    听到有不少人都发笑，藤野正丈攥紧了手中的竹刀，眼神就像前日般愤怒：
    “师范代先生，我建议您拿了5万円就赶紧离开这里，以免那天断了腿掉进了院子的池塘里面，爬都爬不起来。”

 第269章 怪人上杉

    关于藤野正仗这个人。
    上杉櫂明白他为什么不满自己，无非就是因为自己突然到来，位置突然在他之上，心中的不平衡感使得他生出了名为嫉妒的情绪。
    自己是不会去在意他的心情怎样，他爱怎样怎样，他唯一惹恼自己的一点就是他那糟糕的性格打搅了花火的心意。
    仗着自己是男性就可以不道歉？
    完全没这个道理。
    藤野正仗走到比赛场地的中央、上杉櫂的面前，对他来说这个年仅18岁的师范代是他绝不能承认的存在。
    一个后辈想站在师范代那个位置上？
    凭什么？
    现在两人对峙起来。
    学员们认为上杉櫂是要故意敲打敲打藤野正仗。
    因为藤野上次上课驳了他的面子，当场径直离开，走的时候还是愤愤离场。
    而藤野正仗呢，也一直不服上杉櫂。
    冲突到今天理所当然的会展开。
    毕竟藤野的臭脾气众人都知晓，如果没有实力强的师兄师姐在道场里，稍不注意碰到他，他都会动手动脚，拎住别人的领口放一通狠话。
    大家因为他，不满早就开始积聚，巴不得今天新来的师范代好好教训他。
    人都需要实力更强的人来帮自己解决不公，看了刚才上杉櫂与他们对练的状态，此刻他们都有种，想让上杉櫂迅速解决藤野的想法。
    现在众人都向着师范代的那边，期盼他给藤野长点记性。
    上杉櫂右手握住竹刀，身上是刚从家里穿过来的休闲日常装。正对面的藤野正仗训练迟到，因此，也是一件平常的黑色外套。
    “既然要比试，你...不去准备穿个剑道服？”
    藤野正仗向他凝眸道：“既然师范代先生都没有穿，我这个学员...呵呵，就更没有必要了。”
    上杉櫂掂了掂手中的竹刀，“我是怕到时候打伤了你那颗榆木脑袋，我那5万円恐怕还不够你治病前，剪头发的钱。”
    藤野正仗表情冷起来，哼声笑道：“师范代先生！可以尽管试一试——”
    一直不说话的橘有我站了起来，向上杉櫂点点头，然后说道：“上杉师范代，无论如何这也是无心馆的道场，剑道比赛，还请穿好护具。”
    然后，她又将头转向另一边。
    “还有藤野你，也是一样的。”
    她是怕藤野这家伙不守规矩，到时候真拉下面子使些阴招，有失体统，也违背了无心馆的剑道礼仪。
    “没问题。”上杉櫂觉得并无不妥。
    藤野什么话也没有说，闷头转身就往换衣服的地方走。
    等换完护具出来，即便是隔着面罩，也能看清他浓浓的轻视。
    上杉櫂此时觉得在他屁股后面插上一只尾巴，一定是全然竖直的状态。
    挺直的身板骄傲又自满，全是不屑的情绪。
    他相信自己的实力，从体格上，就压上杉一头。
    跟小孩子讲“常识”，他们一点都不会听，跟他们说“不能那么做”，还不如揍一顿来的痛快。
    上杉櫂觉得这一点很对，与其与他大通说教，倒不如打一顿，让他吃着痛，再听说教，这才长记性！
    他没什么想法，只想给花火讨个公道。
    剑道有个礼节性的问候，互相行礼，但到了这会儿，纯纯是做做样子。
    因为没了尊敬，礼节就只是浮于表面，只是用来阴阳怪气的东西。
    橘有我本来还想劝说两句，但以藤野正仗目前的情绪，估计什么话也听不进。
    做做样子的礼节后，两人步调一致，缓缓向后，双手持刀。
    就在众人以为两人会拉开些许距离互相试探的时候，藤野正仗直接就攻了上来，咆哮一声：
    “面！！”
    开局直接打面，这劲头，看样子是真的动真格的！
    就算是竞技用的竹刀，那威力也不容小觑，要不然比赛就不会披着护具上场了。
    片刻间，藤野正仗竹刀尖端的先革出现在了上杉櫂脑门上。
    甚至于上杉櫂的瞳孔，都倒映出那竹刀的样子。
    藤野这倏忽间猛然爆发的速度，让团座的众位学员们都微微一惊。
    这速度，非常强了！
    再加上那家伙的体格，估计隔着面罩也能一招将人直接打昏，甚至有可能打成深度脑震荡。
    大家都是明白人，剑道也都是从高中开始训练的，知道藤野这动作是过激了。
    再怎么说，也不能出手这么重吧，完完全全就是打架。
    哪里是剑道比试？
    简直没有分寸。
    橘有我在比赛场下也皱了皱眉，觉得这下力道怕是能把竹刀拍断。
    上杉櫂依旧是不急不慢的表情，上手回击，双手持握着剑柄瞬间加速。
    下劈与上劈的两把竹刀瞬间就打在了一起。
    只听‘啪’的一声，两者都顷刻间一一寸裂，细渣迸发而飞，向四周逸散。
    好、好厉害...这得多大的力气？
    团座在比赛场地周围的学员们都看呆了，玩了这么多年的剑道，还未曾见过两把竹刀撞到一起只剩个柄的画面。
    四个竹片全碎了，连里面固定用的铁棍也断裂。
    藤野这家伙也就罢了，他体格健壮，身高一米九以上。
    虽说性格恶劣，但不得不承认人家力气很大。
    但上杉櫂......
    很难理解他怎么能有与藤野差不多的气力。
    目前他站在比赛场地中间，看了看手中的柄，跟个没事人样。
    貌似师范代才18岁吧......怎么有这么多奇怪的事情.......
    剑术好，还天生神力？
    比起众人，藤野的心中更是惊愕，要知道他可是下劈，顺势顺力，上杉櫂是上劈，逆势逆力。
    就这样...还能用和自己差不多的力量......
    异常，着实异常，难以理解。
    “怎么愣住了？藤野学员。”上杉櫂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
    “嘁，”藤野表面仍是自满的样子，招手示意他的同伴帮他拿墙上架子上的木刀，“怎么会，师范代先生，比试仍在继续呢。”
    “哦...？”上杉櫂故意拉长音调，“怎么感觉藤野学员刚才有点力不从心？是不是中午吃的不好？没关系，我这5万円虽说不多，但请你吃一顿饱饭还是足够的。”
    “去。”橘有我示意身后的滨悦辉帮上杉师范代拿木刀。
    滨悦辉也只能叹口气，师姐的话，还是要听的，他平日拿东西也拿习惯了。
    很快，上杉櫂就从滨悦辉手里接过木刀，感谢一声，待他坐回原位，重新面向这个名为藤野的家伙。
    透过面罩的格网，也能看清他比自己要高一些。
    “性格恶劣的家伙。”
    上杉櫂想到花丸花火一个个捡起她心意的样子，就不免心情沉闷，一个踏步，木刀双手横拉，直冲而前。
    ‘来了！’
    藤野马上立刀防御，有了刚才的经验，他知道眼前这家伙的气力不容小觑，打足精神，使劲激发双臂的力量。
    打算全力撩开他的木刀，然后直接打面。
    不过，
    木刀相撞的瞬间，尽管藤野早做准备，但那宛如闷雷般的“嗙”声，还是让他觉得这力道也太猛了点。
    他连忙撤步，顺着对方攻击的方向，往后卸力。
    上杉櫂表情从容，步履稳健，稳步向前，双手握住的竹刀持续环拉，一刀一刀接连不断的发动，带动了风，似是出现了残影，拉扯之间全是厚重的力量。
    那木刀之间的撞击声连绵不绝，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畔里。
    听着刺耳，看着醒目！
    不少学员已经被他着般身姿给征服了，这种连续性！这种帅气的连击！这种持续迸发的力量！
    不就是在剑道路上追求的最帅气，最崇拜的自己吗？
    木刀带动的劲风呼呼作响，藤野十分吃力的被动防御，他的面前，是上杉櫂那张在木刀交打时显露出的平静神色，时而伴有残影，让其看起来莫名神秘。
    自己...这是被压着打了？
    不、不对！这太奇怪了！！
    藤野在这场比试中打算的，本就不是以剑道技术击败上杉櫂，而是用自身的体格，用力量直取对方弱点，在对方吃痛露出破绽时，一击胜利。
    他不是傻子，他有自己的打算。
    但、但此刻......
    为何、为何...？
    为何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反被对方压制。
    现在，自己手中的木刀在呜鸣，肌肉在颤抖，双手在发麻。
    身体也在接连后退，被逼向了赛场边缘，眼瞅着就是落败的结局。
    凭什么对面会有这样的力量？
    藤野现在甚至想把自己的肌肉剜出来，与上杉櫂的对比看看，究竟是不是次等货。
    否则，这凭什么？
    惊讶的当然不止于他。
    学员们，橘有我和滨悦辉都看得万分惊奇。
    橘有我本以为上杉櫂在比试中会用很厉害的技巧击败藤野，好挫败他的威风与自满。
    但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完全就是莽过去啊。
    一把木刀就是接连不断的挥，接连不断的砍，用力量完完全全压制了藤野，让他毫无还手的余地。
    她这耳膜都快被这木刀的嗙嗙声给挤满了。
    “橘师姐，你说谁才是藤野...？”滨悦辉偷偷问，他的意思是究竟谁才有更高大的体格。
    橘有我是沉默的，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她原以为上杉师范代是天才，剑道天才，不仅会他们唯心一刀流和示现流，还会用朴实的技巧速败对手。
    如今看来，仅仅是技巧也不全准确，他的力量和势气也非常厉害。
    仔细想想，示现流令人难以招架的攻势也可以理解这一点。
    不知道，他会不会师范先生的绝技？
    那是古流剑术的门面，也是一个流派里最难学的奥义与技巧。
    师兄师姐他们都不会的，不然师范先生也不会是无心馆的师范。
    橘有我收回思绪，对身后的滨悦辉说：“你觉不觉得上杉师范代，有种故意打藤野手里木刀的意思？”
    滨悦辉急忙定睛瞅两眼，发现上杉櫂只攻击一个点，张口道:“好像是......飞、飞了！”
    就在滨悦辉“是”字刚说完的下一秒，
    藤野手中的木刀断片向着右方旋转着倒飞出去，撞在道场的墙壁上，旋落下地面，啪啪挣扎两声后，很快便归于平静。
    众人的视线很快从断裂的木片上挪开，转回正中比赛场地。
    但目前剩下的，就只有比赛场地边缘，上杉櫂右手单握木刀指着藤野正仗鼻子的样子。
    此刻，无心馆内的众人才回过神来，是藤野的木刀断了。
    这可是用橡树做的加固木刀，硬度够韧性也足，打人那是邦邦邦的硬。
    藤野是愣住的，被人用刀尖指着鼻子，尽管是木刀，但那冰冷的感觉也仿佛深入置心。
    他只拎过别人的领口，这种让人背脊莫名发凉体验，还是第一次.......
    上杉櫂表情没有变化，依旧是平静的，他放下指着藤野鼻子的木刀，看一眼右方断在地面上的断片，回过头说：
    “藤野学员，你失误了，师范代觉得你还可以重新拿起木刀再继续与我比试一次。”
    藤野吞了吞口水，他的握木刀柄的手到现在都还在发麻，大家都在期待他的反应。
    他唯一的好友已经没眼看他现在的这个样子。
    橘有我见到眼前一幕，小声对身后的滨悦辉说：
    “刚才你不是问上杉师范代为什么要同时攻击一个点吗？”
    “对，”滨悦辉恍过神，“为什么啊？”
    橘有我看一眼藤野的脸，继续对他说：“你认为像藤野那样的人，会心甘情愿的服气吗？”
    “嗯......估计会找很多借口吧，不再比试个五六遍是不会服的，服气也不会在口头说。”滨悦辉说。
    “没错，你说中了，藤野不是那样的人，但上杉师范代这样做的意思就是把他直接打服。不击手、击胴、击面，就只对着他手里的木刀打，挫败他的锐气。
    “毕竟对手只打自己手里的木刀，就这样还把自己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这让任何一个修炼剑道和古流剑术的人过来，都承受不住如此深的挫败感。”
    “橘师姐觉得上杉师范代怎样？”
    “你让我评价？”
    “嗯。”
    橘有我看着上杉櫂那用木刀指鼻子的动作，淡淡地说道：
    “怪人吧。”

 第270章 上杉师范代

    被人用木刀指着鼻子，有种...屈辱感。
    这种屈辱感从内心深处迸发，并夹杂着不甘，逐渐变为愤怒。
    “藤野学员，”上杉櫂表情依旧，手中的刀尖向前一伸，藤野正仗这个1米9的大个子心头一紧，随即向后踉跄一步，心中的愤怒也荡然无存，“不知道你还有没有斗志？如果你想继续挑战，随时奉陪。”
    能怎么办？藤野正仗在这吞口水的时间里闪过了很多思绪，双手还是发麻的状态，激荡的心绪仍困在刚才被压着打的画面中。
    难以平复。
    藤野双目通红，想要攥紧手中断裂木刀的木柄，但终究是有心无力，只得无奈口中道出一声：
    “我认输。”
    认输两个字一出口，紧绷的身体都仿佛松懈下来，但上杉櫂突然戳近的刀尖又让他浑身打了个激灵。
    上杉櫂冷声说道：“认输？任何事情都不是一句认输就能了事的，你的诚意呢？”
    诚意...？
    藤野正仗在道场内左看右看，发现大家都在盯着自己，默不作声。
    都似是在期待自己做出承诺。
    此刻，空气都在凝固，凝固到指着自己鼻子的刀尖之上，散发着压迫感。
    藤野将话语在喉头酝酿许久，最后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师...范代——”
    “别误会了！”上杉櫂眼睛凝睇着他，用平静的语气打断他的话，“你对我不满，我并不在乎，上节课你直接走开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藤野没能理解，对方似乎并不想要自己道歉与服软。
    不需要这些...又为什么会在之前说那些话。
    他现在只觉得被刀尖指着，被大家这样看着很没面子。
    上杉櫂再次说道：“我只觉得你这家伙很没有礼貌，榊原小姐和我过，你在廊道上故意打翻别人东西，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就走了。我想问你，你当时的道歉呢？”
    除了藤野，场下团座的学员都没能明白上杉櫂说的是什么事情。
    但也有一个人反应过来，他作为藤野的同伴，当时也在场。
    “师...范代，想要我怎么做...？”藤野对上杉喊出‘师范代’这个称谓还是十分勉强。
    “怎么做？呵。”
    上杉櫂知道他还有点不服自己，被压着打后，心中还存有点点桀骜，但迫于形势，不想在这里在多待下去，想快点妥协，然后离开这里。
    “该怎么做还需要我教？小学生都知道说的五个字。”
    ‘五个字？’
    藤野心里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五个字，好一阵后，顶着刀尖硬着头皮吐字道：
    “对——”
    “错了！”
    突然，上杉櫂响亮的喝止让藤野再度后退一步，整只脚踏出了比赛场地外，“不是对我说，应该对什么人道歉你二十多岁的人了，还不明白吗？”
    “泷泽！”
    “嗨！”名为泷泽的学员听到师范代大声喊他的名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上杉櫂斜眼看他，说道：“当时你也在场，相信你也清楚藤野学员应该向什么人道歉，带他去庭院找人道歉去！”
    泷泽听到他的吩咐后，赶紧从一堆学员中间跨步走出，使劲拉着藤野的胳膊，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道场。
    藤野离开，气氛瞬间就安静下来。
    剩下的一众人，团座在道场内，都看向正中的上杉櫂。
    他手中的橡木刀已经崩出了裂纹，对手的那一把更是断成了两节，躺在了墙角。
    这种带韧性的木材最不易折，可想而知，那挥刀的气力有多大。
    到现在，他们还觉得自己耳朵里面在‘嗙嗙嗙’的响。
    领教过师范代剑技的学员都清楚他的实力，但没人能明白，他是如何做到这种程度。
    可以确定的是，师范代确实有教训大家的实力。
    ......
    之后，上杉櫂又帮他们各自讲解了一下剑技的难点。
    在休息区静坐数小时后，确认目前没什么可以再帮到他们了，他重新换上日常服饰，准备离开无心馆道场。
    “上杉师范代！”道场外围的廊道上，橘有我出门喊住了他。
    “怎么，还有问题？”上杉櫂回过头。
    “以师范代目前的实力，一定有机会在全国大赛上夺冠。”
    她的意思是，他现在的实力可以去试着参与一下。
    “夺冠？”
    上杉櫂见橘有我很在乎这个东西的样子，“夺冠是为了什么？”
    “证明自己。”橘有我立即说道。
    “夺冠更多的是虚荣心吧，自身站在顶峰，俯瞰下方一众落败的人，让众人听见剑道第一这个头号的时候，给自身带来深深的被敬佩感。”
    “不否认师范代所说的这一点，虚荣心是人人都有的东西。”
    “你觉得我缺这一点吗？”
    橘有我说：“更多是不需要。”
    上杉櫂说：“相比于这种威名和成就，我更喜欢小确幸，运动完后喝上一杯冰镇水、超市里经常买的便当忽然降价、摸摸钱袋突然发现多了几百円、出门时一片樱花雨飘零在面前......”
    橘有我忽然展露出笑：“师范代很有少女喜欢的那种风格。”
    “是吗？”
    “以我的经验来看，没有小女生能拒绝师范代这种类型的男生。”
    上杉櫂觉得大部分是自己脸的缘故，符合女孩憧憬的少女漫男主气质，花火也经常看着自己发呆。
    “上杉师范代没过谈恋爱吗？”
    橘有我这么说，纯粹是把自己当成了姐姐。
    也是，总归比18岁的上杉櫂要大些岁数。
    “已经订了婚，”上杉櫂抬起手，就说这么一句，转移话题，“所以橘学员找我是有什么事？”
    “只是想问问，为什么师范代这种实力没有试着去参加全国大赛。”
    “我并没有说我不会去参加。”上杉櫂说，“先告辞了。”
    橘有我看着他踏着木板离开的背影，心想有这种实力的人不应该在剑道界没有消息啊。
    怀揣疑虑，她走道场的休息区内，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在网络上搜索“上杉櫂”这个名字。
    很快便出了结果。
    橘有我新奇地翻动手机浏览器里的条条目录。
    映入眼帘的大片信息，全是带有“新生代弓道第一”“不世の流星”“全国弓取”的标题。
    有的还附有视频，标题写着：
    “第73回全日本男子弓道选手权大会，弓取第一中的（di）锦集。”
    点进去一看，剪辑的都是上杉师范代穿着白衣黑袴拉弓的样子。
    下方的高赞评论在分析他的射型，吧啦吧啦扯一大堆，说值得新手学习，引发激烈讨论。
    另一个高赞评论列举了他视频里每次面对的对手，并表示他没落过靶。
    还有人在问他的流派，有人说是小笠原流，有人说并不是。
    视频很火，530多万的播放量。
    弓道？
    橘有我更加惊奇了，不停翻手机里的页面，试图在一个个检索出的网页里找出关于他参加剑道比赛的信息。
    遗憾的是，每一条都是弓道，并没有关于任何剑道的记录。
    她穿着剑道护具走出休息室，把手机拿给正在保养竹刀的滨悦辉：
    “你看看。”
    滨悦辉放下拆散的竹刀，接过手机快速过目，理解到里面的几个关键信息后，抬起头问：
    “这是上杉师范代？”
    “以视频里出现的脸来看，就是他了。”
    滨悦辉继续看向手机，“上杉师范代还是全国弓道第一？”
    “以目前网上这么多的信息来看，就是他了。”
    “......”
    “这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
    —————————————
    上杉櫂也看过那个视频。
    因为推送到了很多与弓道不相干的人身上，评论区除了称赞外，也有很多其他的声音。
    “和弓远不如什么什么”，“如果他上奥运会射击项目一定进不了前十”...
    诸如此类带有味道的评论。
    有人与他们争执，阐述观点，反而惹得自身全是麻烦。
    这些人占少数，但上杉櫂是不喜看那种话，充斥着偏见与自满。
    所以他很少在网上打开有关自己的视频看。
    他向来建议花火少看新闻，因为那种东西抓大事件特征与丑闻侃侃而谈，让人误以为正确，然后信服。
    看这种东西，有每日回去喝上一杯咖啡幸福？
    如此这般想着，上杉櫂走到了庭院内，花丸花火和榊原小姐在池塘里喂金鱼。
    周围矮松苍劲，山石矗立，流水声中夹杂着竹筒敲击的声音，一片祥和宁静。
    一条条鱼尾浮出水面，又顷刻落下，在落叶的池塘里泛起片片涟漪。
    偶尔，还能看到几只乌龟踩在金鱼的背上。
    “有没有想过再喂养一只天鹅？”上杉櫂走进问。
    榊原小姐看见他走来，微笑说道：“这池塘养养金鱼和乌龟还可以，养只天鹅太小了些。”
    天鹅生性敏感，遇到那种暴躁性格的，能追着小孩跑完整个庭院。
    确实不适合养在家里。
    “櫂君，是忙完了吗？”花丸花火喊道。
    “嗯，”上杉櫂对她点点头，发现她的感冒要好很多，“可惜的是今天没有工资，不能再请你吃东西。”
    花丸花火清楚他是在向自己开玩笑，他可是很有钱的，“没关系，花火可以请客。”
    “嗯，那人来过没有？”
    “来了......”花丸花火小声说。
    “他怎么做的？”
    “他向花火道了歉，然后就离开了。”
    很简单的事情，上杉櫂也不奢望藤野那种性格的家伙能做出什么真诚的歉意来，被自己收拾一顿，向她道了歉，让花火知道就好。
    “他没再说什么？”
    “没有......”花丸花火摇摇头，“是...櫂君要他向花火道歉的...？”
    “不是，是他自己，我只是‘稍微’提醒一下。”
    “嗯。”
    花丸花火没能听出他的稍微，两只小手捏住喂给金鱼的饲料，看向他的脸甜甜地说：
    “谢谢櫂君。”
    微风摇曳，她的发丝与脸蛋是同样的柔和。
    “不用谢。”
    幸福是什么？
    上杉櫂觉得，她能对着自己，甜甜的喊出一声‘谢谢櫂君’，那就是幸福。
    自己想要保护她的心理，以及刚才那么生气的原因，就是源于这个小小的幸福。
    上杉櫂视线转向池塘里的金鱼，“来，饲料也给我喂喂。”
    “好。”花丸花火向他递出了手里的包装袋。
    他抓起袋子里的颗粒饲料，向池塘内一挥，片刻间，成群的金鱼尽皆上游，红火火的一片，水面满是波澜。
    花丸花火与榊原小姐就站在一旁，一起在下午的微风拂面中，欣赏这片刻间的闲暇时光。

 第271章 旅行家与小兔子

    生活总在继续，上杉櫂不是怀旧之人，却总是被梦中花火小时候的样子唤醒。
    时钟在耳旁滴滴哒哒，像是那种古典摆钟的声响。
    每响一次，一秒钟的时光便悄然消逝。
    很少有人在乎这一秒时光的消退，但当这无可挽回的每一秒累加起来时，过去便诞生了。
    上杉櫂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伸出手摸摸身旁花火的小脑门。
    她总是这样睡的安逸，忘乎所有般轻松。
    “还好，烧退了。”
    上杉櫂的手从她小脑门上离开，拉住被子，重新躺在了床上。
    他注视着天花板，嘴里不停念叨小花火对自己的称呼：“櫂哥哥、櫂君、上杉君、櫂君......”
    一边喊，一边在脑海里想想她说话时那种甜甜糯糯的声线，便满心洋溢着温暖。
    他转过头，瞧着花丸花火熟睡中淡淡樱粉色的脸蛋，伸出手撩开她耳畔的发丝，抚上她的脸颊。
    她的发丝很细，很柔，估摸着五根才抵得上自己一根。
    手里的触感又软又嫩...发间还散发着甘甜的少女清香。
    花丸花火睡颜精致，小手合拢在胸前，做出极具少女风格的动作。
    上杉櫂轻轻摩挲着的脸蛋，认真感受这嫩滑的肌肤，有点爱不释手。
    现在只要自己想，今天能这样一直摸着她的脸蛋。
    “櫂君...醒了吗？”少女的声音打破了安静的清晨，像是被暖阳照拂，火热了心。
    “嗯，”上杉櫂应道，捏了捏她脸，想以这种方法让她尽量察觉到自己的回应，“花火烧退了。”
    “真的？”
    “嗯，真的。”
    花丸花火眨眨眼眸，少顷，说道：
    “櫂君今天有课吗？”
    “你想我去吗？”上杉櫂微笑反问。
    “不想。”花丸花火被他抚住的脸笑了起来。
    她的笑仿佛是增添了虹色，无论从什么方向看，都是好看的。
    “就算我们一整天腻歪在一块儿，也得找点事情做吧。”上杉櫂将手从她的脸上放下。
    “一起打扫卫生？”
    “当然不是。”
    上杉櫂把被子掀过头顶，盖住两人。
    窗外偷跑进的光线即刻暗了下来，漆黑的小小被窝很快就充盈少女的香气。
    “不要...”花丸花火向后蜷缩，像是要逃走。
    “别动。”上杉櫂的左手从后面抱住她的脑袋。
    “櫂君...？”
    眼与眼在对视，尽管光线黯淡，但上杉櫂仍能看清她紫色眼眸中那抹闪动的明润。
    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少女散发的气息清新芬芳，那种脱离了凡尘的香味。
    渐渐稀少的空气显然不能同时供应两人的呼吸，变得缓重。
    上杉櫂将额头抵住她的小脑门，说道：“这样，能很清楚感受到彼此的存在，眼前的一切除了黑暗，便只有你还在面前。”
    “......”
    “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肉麻了？”上杉櫂紧着补充一句。
    花丸花火笑着说：“嗯，有一些。”
    “肉麻就肉麻吧，大文学家也还会说粗鄙之语呢。”
    上杉櫂觉得她不讨厌这种稍稍品味就能感到尴尬的话，或许是少女漫，又或许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原因。
    “櫂君，要不要也听花火讲几句。”花丸花火小声说。
    “好。”
    “櫂君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关于旅行者和小兔子的故事。”
    “没有。”
    花丸花火慢慢地说：
    “很久以前，旅行者一个人穿越了大海、穿越了沙漠、穿越了森林，他拄着树枝走出森林的时候，累倒下了。
    “有只背着包裹的小兔子偶然经过，好奇地探头问他：‘你怎么了？’
    “虚弱的旅行者说没事，然后独自一人拄着树枝勉强站了起来。
    “小兔子又问：‘你要去哪里？’
    “旅行者说：‘去看一眼没有见过的世界。’
    “小兔子问：‘这很重要吗？’
    “旅行者目视前方：‘没了家，就只剩下这个念想了。’
    “小兔子看一看自己背的包裹，然后抬头对虚弱的旅行者说：‘我可以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旅行者说道，‘不过，你没有家人？’
    “小兔子摇摇头：‘没有，我从没见过家人，不久前突然来了只大灰狼，它一直想吃我，所以我必须不停搬家。’
    “‘这样啊！’虚弱的旅行者蹲下了身子，伸出手，好让小兔子跳到自己肩膀上，‘上来吧，我背着你走，你跟不上我脚步的。’
    “小兔子很礼貌的感谢一声，两下跳到了旅行者的肩膀上，从没接触人类的它此刻感受到了温暖，问：‘我们这算是家人吗？’
    “旅行者注视着前方的道路，对肩膀上温柔地说：‘是的，一家人。’
    “就这样，旅行者拄着路上捡的树枝，与小兔子一起踏上了旅途。”
    “就...完了？”
    上杉櫂有点没听够的感觉，花丸花火讲小童话绘声绘色的，讲年长的旅行者故意压低声音，讲小兔子语气软萌软萌。
    而且她就在面前，弱气的声线像是俯在耳畔讲话。
    “当然没有。”
    花丸花火说，并把盖住两人的被子在顶部露出缝隙，好透出空气与光线。
    光线进入小小的被窝，将少女脸庞的轮廓勾勒得更加清晰。
    在上杉櫂的催促下，花丸花火继续讲小故事：
    “一路上，旅行者与小兔子度过了很多事情，有累、有笑、有陪伴、有温情，他们一起经历了旅途中见到的许许多多故事，就像真的家人一样。
    “旅行者因为年老，身体有病，平时很是虚弱，但还是对小兔子很好，有好吃的，路上摘到苹果，都先给小兔子吃。
    “小兔子也一直在心里感激他，觉得他就是自己真正的家人。
    “不过......
    “当他们越过高山，穿过沼泽地的时候，比计划中要晚了许久许久，旅行者走出来就像是小兔子刚见到他时的那个样子，疲惫到走不动路，甚至因为晚上的寒风又染上了病，精神疲惫......
    “小兔子也想帮助他，但是它什么都做不了...焦急想办法的小兔子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只能陪他聊天，一路走来没什么能真正帮助到旅行者的事情，反而加重了他肩膀的重量，于是...它只好跳进了火堆里。”
    花丸花火到这里就没继续说下去了。
    只是将眼眸看向面前的人。
    兔子和旅行家说的是谁，上杉櫂大致清楚了。
    “这算是肉麻的情话吗？”
    “嗯......”花丸花火小声应到。
    上杉櫂抱住她，被窝的温暖与她的柔软一起拥在了怀里：
    “放心，不会让你跳进火堆的。”
    花丸花火没有抵抗他抱过来的动作，而是将脑袋埋进在他的胸口，拉着他身上的衣服。
    “其实...花火已经是被烤熟的小兔子了。”
    “半熟，还没全熟。”
    上杉櫂熟练拉地凑过头去，抬起她的下巴，抵上糯糯的唇。
    那种萦绕于唇齿间的甜蜜，愈发迷人，身上少女的青涩味道也让他不安于现状，情不自禁地探出舌头...想要索取对方更多的存在感......
    甜软绵长，上杉櫂不知不觉间已经位于上方，被单滑落至腰，胳膊撑在她小脑袋的两旁，紧紧注视她枕头上柔情似水的表情。
    眼眸中闪动的光，似是依恋，又似是意犹未尽。
    “要...继续吗？”他不确定地询问。
    或许是紧贴在一起太热了，花丸花火脖子上有了些许粉汗，肩带也滑落了雪肩，在白胳膊上松垮的挂着。
    花丸花火有些害羞地扭过了头，双手护在胸口：
    “还...还是先吃早饭吧......”
    上杉櫂是想继续，但还是愿意听她的。
    ......
    起床的时候，花丸花火不想让他看自己换裙子，红着脸催促好几声才把他喊出去。
    上杉櫂坐在屋外的客厅里，眼前除了电视和茶几，他总觉得少了点绿化，要不要去花市看看？
    两人小窝固然让情侣住的舒服。
    但上杉櫂总觉得少了点生气，花草可以要，小姨子那么可爱也可以来一只。
    他还挺喜欢那小家伙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的。
    可惜他和花火都还要上学，没办法把花雨和妹妹借来当女儿养。
    这么一想，让两位母亲也搬过来住？
    上杉櫂觉得她们不会打搅他与花火的二人世界，甚至某些时候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也会装作没听见。
    坐在这里许久。
    上杉櫂这才明白自己这是想要家的感觉了。
    ——————————
    （以下与正文无关，改后即删。）
    东京下午十三点三十九分的街头。
    冷雨，洒满了一张张高楼夹缝间行走的透明伞面。
    “欢迎光临7天便利店。”
    “嗨，承惠300円。”
    “先生，从9月开始，塑料袋就要收钱了哦，这是找您的190円，请您收好。”
    “感谢您的光顾，欢迎您的下次光临。”
    出了便利店，下巴已经长满胡渣的上杉櫂独自撑着伞，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
    雨点打落伞面的耳语，冰凉地充斥着浑身上下。
    上杉櫂没有太多反应，任由这种寒气侵袭自己的身体，继续行走在被雨天湿濡的东京街头。
    他手提装有两个杯面的透明塑料袋，接通了电话。
    是母亲。
    【阿櫂，东京大学的信已经寄到了。】
    【嗯。】
    【上面写着四月一日就可去参加入学典礼了！】

 第272章 即将到来的六一儿童节。

    早饭吃完，天色正好。
    阳光涌入客厅，将地板照射得金灿灿。
    “谁洗碗？”
    上杉櫂将手中擦嘴的纸巾远抛向垃圾桶，精准入框。
    花丸花火把他面前的碗筷拿来与自己的重叠在一块：
    “櫂君休息就好，花火洗。”
    “以后我们天天这样生活，这些琐碎的小事还是你来做？”
    “嗯，”花丸花火对他点点小脑袋，然后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上杉櫂将她抱在手里的碗筷拿了过来，“还是我来算了，每天都为难你给我做饭。”
    “櫂君...怎么能说是为难，花火并没有因为这个感到困扰。”
    “或许你不这么觉得，但对我来说，就是在麻烦你，因为你没有义务这么做。”上杉櫂将她怀里护住的碗筷抢过来，看着她两只小手放在身前的样子。
    花丸花火摩挲着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对他小声说：“未婚妻是有义务照顾櫂君的吧......”
    “就算是妻子也没有义务，花火心甘情愿给我做菜洗衣服，是出于爱和关心。花火有这份关切我的心，理所当然，我也要体谅一下你，我来洗。”
    上杉櫂对她微笑一下，然后抱着要洗漱的碗筷走到了厨房里。
    打开水龙头，涓涓水流开始在洗碗槽里聚积。
    正当他在叮铃咚咙洗碗的时候，花丸花火小跑在他的身旁。
    “不去休息吗？”上杉櫂问。
    “一起洗。”花丸花火拿过他静置在一旁尚有浮沫的盘子，在另一个水槽里用清水清洗。
    清晨明媚，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站在一起，和谐温馨。
    ——————————
    五月三十一日，五月的最后一天。
    上杉櫂难得来了一次东大。
    或许是患上了东大传统的五月病，整个人都有点懒散起来。
    他下定决心，先恢复恢复状态。
    除了他们文科三的思想文化、历史文化之外，他还顺带去隔壁理科班听了节天文学。
    四月份，每一个教室都坐满了人。
    学生都是拿着笔记，抱着书，一副我是国家顶尖栋梁，干劲满满的样子。
    而在这五月末，人就变得稀疏松散。
    大多数人，还是逃不过“懒”这个字。
    合上笔记本，听了节对自己派不上用场的天文学后，上杉櫂重新看一眼手里的今日安排。
    还有一节语言课。
    大二之前必选第二外语修习，这是要考核的，马虎不得。
    所以，语言选修课就成了唯一能坐满教室的课程。
    等上杉櫂买了瓶水再来到教室，看到几位同窗已经坐在了教室的后排。
    “上杉！过来坐，问你个问题。”户冢桂千招手喊到。
    “什么？”上杉櫂走过去。
    他把手机拿了过来。
    户冢桂千似乎是读《桃花源记》，但并不是原版，而是一个人对这篇文章的解析，将世外桃源逐步拆封，推导成一个死人之国。
    全是中文的文章。
    户冢应该是在学习，许多字都要靠翻译机理解。
    “你信这个？”
    上杉櫂在他的身旁坐下，知道他最近为了功课，在研读一些中国古文。
    这篇文章应该是他在网上检索时看到的。
    “不信，我读了三十二遍原文，查了下创作原景，觉得作者没理由会去写一个鬼都。”
    “那你问我做什么？你自己都有理解。”
    “有理解不代表能明白所有人的理解，我问下你，是想看看你怎么想的。”
    上杉櫂再次从他手里接过手机，翻动页面又读了一遍文章，然后还给他说：
    “这只是为了热点的噱头罢了。”
    后面的清佐竹峻问：“前辈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弓道部的大家一直都想请你去一趟。”
    “没什么，只是最近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一趟，弓道部那边只能见谅了。”
    上杉櫂明白，弓道部的人一直想要自己能多去参加部活，有机会的话再给新人指导一下。
    但那边除了偶尔调节一下心情，没有更多的目标和期待让他过去。
    为了和花火多多相处，这去社团的时间，就算了算了。
    上课下课，无非就是一个时间的过渡。
    下课后，梅津奈奈似乎是有事情要对几人说。
    她理了理嗓子：
    “咳咳，明天是六月一日，虽然我们国家不怎么过国际儿童节，但明天我们还是有事情要做。”
    “儿童节？”户冢桂千试图检索出关键信息。
    梅津奈奈紧接着说：“白丘小学，邀请我们文科七班的同学去陪小同学们交流一下，参加他们办的儿童节。”
    白丘小学？上杉櫂收拾笔记本电脑的动作顿了一下。
    户冢桂千不能理解：“我们去参加小学生的儿童节干什么？”
    “去陪他们聊聊天，讲一下功课，分享生活，说一下大学生活什么的。”梅津奈奈掰着手指头回忆道，“可以的话你也可以帮他们做做手工，讲解名著，培养文化素养。”
    说白了就是陪着玩儿。
    至于为什么邀请他们，因为他们是东京大学文学部的高材生。
    经常能看到初中小学老师带队漫步东大校园，这就是对名府学院憧憬的证据。
    东京大学的大学生帮小朋友们梳理人生目标，告诉他们学长的经验，不就是一场很正常的成长交流？
    清佐竹峻小声问：“就只有我们一个七班？”
    “不止，其他也有要去的，一个班也不是所有人都去，”梅津奈奈转头看向上杉櫂，“上杉你去不去？我好把名单交给院长。”
    上杉櫂：“能不能带一个外校的人？”
    ————————————
    傍晚回家，又快到梅雨的季节。
    尽管刚搬来这个独栋不久，但上杉櫂也有点担心鞋柜会起霉菌。
    所以干脆让这玩意儿敞着，好通气。
    他刚回家不久，没喊“我回来了”之类的话，因为这样花火会啪嗒啪嗒踩着地板出来迎接自己。
    花丸花火的鞋子就在玄关，说明已经回了家。
    上杉櫂今天想偷偷看看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干什么。
    蹑手蹑脚地摸进卧室里，花丸花火正坐在电脑前，很投入地修改插画的线条，一条曲线尝试七八次，似乎都不是很满意，删删改改。
    太过投入，甚至连身后站了个人都不知道。
    上杉櫂暂时没有动作，看着她画，这应该就是之前那幅答应用来做情侣头像的插画。
    画里——自己抱着她，而她也很乖巧地躺在怀中，眼神与眼神互相对视着，眉眼传情。
    “有点少女漫的风格。”
    冷不丁一下，上杉櫂的脸突然出现她耳旁，花丸花火“呀！”的一声，像是被吓到了的小兔子，在凳子上蜷缩起身子，连笔都被吓掉了。
    等看清了人，才发现是他在对自己微笑。
    “櫂君！”
    “怎么了？”
    “櫂君回来了也不喊一声，突然出现在背后，吓到花火了......”
    “我故意的。”
    “使坏！”
    “故意使的坏，谁叫花火不愿陪我看恐怖片。”
    花丸花火睁着眼眸连连甩头：“不能看那些电影，会做噩梦的。”
    “你抱着我不就好了？”
    “梦里抱不住。”
    上杉櫂笑了笑，对她说：“站起来。”
    花丸花火尽管疑惑，但还是很乖巧的照做了。
    上杉櫂一屁股坐在她的椅子上，然后拉着她，要她坐在自己腿上。
    “櫂君...？”花丸花火觉得坐在他腿上有点怪怪的，会莫名变得害羞。
    她坐在上杉櫂的腿上，脑袋才刚好高过他。
    “还记得白丘附属小学吗？”上杉櫂抬眼看她，问道。
    “记得，花火和櫂君一起读的小学。”
    “明天我们一起回去一趟。”
    “回去...？回去做什么呀，看望一下老师吗？”
    “我们文学部的同学受邀去那里参加儿童节，我也要去。”
    “櫂君是要花火也一起去...？”
    “儿童节是开放的，我想你也可以一起来，顺带看望一下今西老师，她应该还在教学的。”
    “那好呀。”
    “答应了？”上杉櫂抱住她的腰，又细又小，即便隔着衣服也是软软的。
    偶尔间，也不得不感叹一下，为什么女孩子会那么软。
    上杉櫂有点心猿意马，捏捏她的细腰。
    花丸花火嘟嘴看他，把他的手从自己腰上挪开，然后说：
    “嗯，我也想回去看看，很久没见过今西老师了。”
    “你说，老师有没有忘了我们两个？”上杉櫂再次把手摸了上去。
    “没有吧......我们毕业的时候，她还送了我们礼物呢。”花丸花火与他的手争执一番，发现挪不开，只能放弃。
    上杉櫂得逞似的抱住她的腰，让她不经意间往自己的怀里靠，“她如果看到我们都要结婚了，会不会惊讶呢？”
    花丸花火看穿了小心思，小手抵在他的胸口，不让他抱，嘟囔着说：
    “以前的櫂君变成了现在坏坏的櫂君。”
    不让抱？
    上杉櫂另一只手搂住她裹紧白丝的纤腿，往上一抬，少女整个娇小的身子都躺在了怀里。
    她可爱的样子，在怀里一览无余。
    “今晚要不要我帮帮忙？”
    花丸花火立马挪开视线，脸蛋变红，羞涩的声线像是在喃喃自语：“櫂君...总是在想这些事情......”
    “哈，舒服的可是花火，又不是我。”
    “讨厌！”
    花丸花火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像是在抗议，弱气的声音更加细小，“明明、明明是櫂君的错......”
    少女躺在怀里，上杉櫂顺着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白丝大腿往下看去，那小小的，雪糕似的小脚丫也隐隐透露出淡淡粉红，微微蜷缩中，似乎也在透露着害羞。
    “但是...很舒服对吧？”
    上杉櫂的声音像是在耳畔吹气低语，惹得少女娇赧无比，又心生期待，开始懵懵懂懂的幻想。
    又因此，越想越羞。
    他发觉花丸花火在自己怀里发出小动物般的嘤咛，紧闭的眼好像在说没脸见人了。
    上杉櫂看她越羞，脸上的笑意便越浓，问道：
    “花火在以前...有没有自己一个人尝试过？”
    脸蛋烧红的花丸花火突然用双手抵住他的下巴，闭紧眼睛使劲推开他的脸，扭开脑袋试图逃避：
    “櫂君讨厌！”

 第273章 过往的记忆

    （还没修改，稍等片刻......）
    六月一日。
    上杉櫂在客厅里等待花火换衣服出来。
    昨晚上偷偷摸她的脚丫子，不小心把她给摸醒了，连哄带抱的，好一阵腻歪才让她在怀里睡着。
    到了早上，花丸花火穿着小裙子白衬衫出来，脸蛋嫩红，接连向他小声说了许多小小的话。
    就是“讨厌”、“坏蛋”、“大坏蛋”之类的，像是生气又像是撒娇的意思。
    上杉櫂只好拉住她的双手，用嘴在她的小脑门上轻点一下，然后对她说：
    “就是因为喜欢你才这么做的，别的女孩子我都不稀罕。”
    听了这句，花丸花火果然抬起头来，好看的紫眸迎着客厅里的晨曦，熠熠闪烁。
    “真的吗...？”
    “当然。”
    得到他的承诺，花丸花火又认真点了下头，一副完全相信的样子，表情也是异常开心。
    上杉櫂见面前女孩儿的这幅模样，觉得她又傻又纯真。
    刚才那句话只是最普通的哄女孩子的招数。
    在这信息量众多的现代，女生基本不会再吃这一套。
    反而因此会生气，说这是为哄而哄，低端情话，不高兴一整天。
    也只有花火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称赞，一个小小的在乎，而满怀欣喜。
    她有没有想过这是专门用来哄骗女孩子的话术？
    或许哪一天她被骗了，都还沉浸在愉悦的心情里，浑然不觉。
    让人感到可怜又傻气。
    在一些后宫动漫里，她这种类型就是输的最惨的那个。
    天真的，还不会争斗的青梅竹马，一定会被其他几个女主角联手针对。
    她们会让她无意间做许多错事，让她与男主角的误会加深，进而只能怀着失落的情绪，默默自责，默默远离。
    上杉櫂甚至都能想象到花丸花火那副送出祝福，穿着白裙远离的背影。
    明明是最用心的陪伴最久的那个，却最早离开了。
    “傻里傻气的。”上杉櫂笑着伸出手，摸向她的脑袋。
    “櫂君。”
    花丸花火顶着他的手，抬起头。
    “怎么？”
    “就是因为櫂君摸多了花火的脑袋，所以花火才长不高。”
    “长不高好啊，我一抱就能抱起来。”
    “不好。”
    “好得很。”
    “不好。”
    “好得很。”
    “不好！”
    “小丫头还学会犟嘴了？今天晚上不帮你忙了。”
    花丸花火脸蛋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小手纠缠在一起，扭扭捏捏半天，只能羞赧地低头说：“櫂君讨厌。”
    “唉，说来也累，昨天浴室你给我手臂上抓的指甲印子还没消失，明明那时候小花火躺在我怀里面可是很——”
    花丸花火连忙打断，又找不出什么能反抗他的话，只能使劲闭眼再说一句：“讨厌！”
    ——————————
    白丘小学位于新宿区，是创立于明治早期的东京都公立小学，是全历史悠久的几个小学之一。
    距离上杉家与花丸家并不远，步行二十分钟就到了校门口。
    两人从电车下车，踏上了后半段对他们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小路。
    熟悉的是，这是两人小学六年来一直上下学的通学路，陌生的是，这里也有6年不怎么常走了。
    连以前常买零食的小卖铺也关了门，没有再继续。
    走到那个卷帘门的门口，上杉櫂也不禁怀念其起来，以前他可是经常用零花钱给花火买牛奶喝，小小的她往往舍不得当场喝，要拿回去给妈妈看一眼，吃饭时才愿意开动。
    到现在。
    上杉櫂望着站在身旁的她。
    小女孩已经亭亭玉立了。
    花丸花火站在卷帘门前，仰头望向那空空荡荡，没有字体的招牌。
    “櫂君，吉武爷爷后来怎么样了？”
    吉武爷爷就是以前在这家小卖铺的店主，以前经常有弹珠片、小零食之类的吃食挂在外边，有几个机灵点的小鬼就打马虎眼，两人去牵制店主，一人去顺东西。
    上杉櫂明白，吉武爷爷是知晓他们偷东西的小动作，第一次没在意，第二次就直接拿着棍棒撵他们出去。
    他是总对自己和花火说，偷小偷大都是偷，那几个偷一次他能原谅，毕竟家里穷。
    第二次就不能了，那完全是养成了习惯，以后有什么想要的，也不能靠自己的双手争取，只想着偷来。
    吉武爷爷对那群小屁孩都板着脸，许多小学生在他这里买东西都有点害怕。
    但他唯独对櫂和花火很好，说他们是好孩子，经常拄着拐杖，从货架上拿牛奶和糖果给花火吃。
    不过时过境迁，坐在小卖部里，向外眺望孩子们放学的吉武爷爷也不在了。
    上杉櫂也望向那空荡荡的牌匾，心中追忆过往：
    “后来啊，他患上了每个人都会经历的病症。”
    花丸花火扭头看他，疑惑问道：“吉武爷爷不是被接走了吗？和吉武姐姐他们在一起.......”
    那是骗你的。
    上杉櫂不想再拆穿自己儿时对她的谎言，那时的他不想让小花火经历这种前一天还能看见，后一天就永远见不到面的情景。
    现在么...就让这种善意的谎言继续下去就好。
    ......
    到了小学大门，能看到很多亮丽的招牌与气球挂在上面。
    远在门口就能看到校园中间的大树上挂有许多丝带与愿望，它们随着清晨的风，荡漾地飘着。
    今天校园虽然开放，但进门时还是需要登记。
    以防有什么安全隐患。
    上杉櫂和花丸花火都是正经大学生，又是年轻人，很容易就进去了。
    他特意看了眼门卫是不是儿时天天在值班室翘腿的那位。
    遗憾的是，已经换了人。
    两人趁着空闲时间，在小学里兜兜转转，顺带还玩了玩操场沙地旁边的滑梯。
    滑梯是新的，少了很多记忆。
    上杉櫂就站在旁边，看着花火从螺旋滑梯上滑下，颇为新奇的样子。
    小时候他也是这么看着，有时她还会拉着他邀请一起去滑，满是小女孩的模样。
    花丸花火试了一遍滑梯就走过来。
    “不多玩会儿吗？”上杉櫂问。
    “花火穿的是裙子，不太方便。”花丸花火看一眼滑梯后说。
    “小时候你也穿裙子，不也玩的很开心？”
    “櫂君，花火不是小孩子了。”花丸花火知道他是故意打趣自己，嘟囔着说。
    “是是是，”上杉櫂笑着应道，“小花火现在是快结婚的大姐姐了。”
    继续在校区里走动，此时的儿童节活动还没正式开始，小朋友们这会儿才集结到操场进行开幕式。
    而家长们就坐在操场外围的板凳上，观摩小朋友的表演。
    节目就是合唱、小天鹅舞、文艺表演等......
    这些展现自己的表演其实和中国的小学差不多，不同点就是会有很多与大人互动的游戏，小朋友自己主持的猜谜游戏。
    如果要是国际小学，甚至还会开办特色活动。
    开幕式的讲话还会让五个小朋友用五国语言各述一遍。
    上杉櫂没发现梅津奈奈他们几个，或许是自己与花火来得太早了？
    他们这种大学的大哥哥姐姐来学校的交流，在小学也有雏形。
    ——叫学级活动，会有高年级的哥哥姐姐来低年级一起上课，带着小朋友一起做做午餐什么的。
    花丸花火小学时不喜欢参加这种学级活动，因为她怕生，不喜欢高年级的学长来教自己，经常眼泪汪汪的跑去找上杉櫂。
    小朋友的感情表达很直白，喜欢就是喜欢。
    即便是以前腼腆的小花火也经常直接找自己，说明白想要待在一起玩儿。
    长大了，倒是委婉害羞起来。
    上杉櫂刚带着花丸花火来到一个班级前，发现了今西老师站在孩子们的中间，看他们在教室里玩保龄球。
    这是有点惊奇的，今西老师是他与花火的小学老师。
    国语、算数、学活、道德、生活、体育、图工都是她在教。
    以前32岁，现在也40多快50岁了。
    戴着眼镜，是一位非常亚撒西的老师，有一点胖胖的。
    这个教室还是上杉櫂做学级活动的教室。
    也就是说，他本来被委派到了这个教室和孩子们交流，恰巧碰上了小学老师管理的班级。
    他看着那个在教自己与花火七门课的担任教师，决定上去试试看她有没有认出两人。
    “老师，打扰一下。”
    “噢...？你们是？”今西知理从孩子们的身上挪开视线，面向走在眼前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说实话，她如今很少见到有外貌这么养眼的人了，所以心里稍稍有些惊讶。
    “我是东京大学文学部的学生，贵校不是邀请我们来和小同学举行学级活动吗？我们就是负责老师你的这个班级。”
    “啊，对对，是有这么回事。”
    刚说完，今西知理又疑惑起来，“可是学级活动不是在下午吗？这会儿孩子们才从操场回来，还在布置教室活动。”
    ——————
    （以下与正文无关，改后即删。）
    东京下午十三点三十九分的街头。
    冷雨，洒满了一张张高楼夹缝间行走的透明伞面。
    “欢迎光临7天便利店。”
    “嗨，承惠300円。”
    “先生，从9月开始，塑料袋就要收钱了哦，这是找您的190円，请您收好。”
    “感谢您的光顾，欢迎您的下次光临。”
    出了便利店，下巴已经长满胡渣的上杉櫂独自撑着伞，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
    雨点打落伞面的耳语，冰凉地充斥着浑身上下。
    上杉櫂没有太多反应，任由这种寒气侵袭自己的身体，继续行走在被雨天湿濡的东京街头。
    他手提装有两个杯面的透明塑料袋，接通了电话。
    是母亲。
    【阿櫂，东京大学的信已经寄到了。】
    【嗯。】
    【上面写着四月一日就可去参加入学典礼了！】
    【那可真是幸运。】
    【是啊是啊！没想到阿櫂你真的考上了，这一年一定很辛苦吧？今晚想吃什么？】
    上杉櫂侧过眼，瞥视自己塑料袋里的两桶日清杯面。
    淅淅沥沥的雨点依旧充斥满耳畔。
    【我已经买了杯面吃。】
    【杯面？吃杯面怎么行！那东西不健康，回家了就先等着我出去买菜，一会儿就好。】
    【嗯。】
    上杉櫂按断了电话，将其揣回兜里。
    不料正巧又响了起来。
    是后藤。
    【喂。】
    【哈哈，上杉，我合格了合格了！】
    【恭喜。】
    【欸，你是不知道最近我有多难熬，每天晚上都在等寄到家里的信封。】
    【嗯。】
    上杉櫂提着电话，凝睇面前一个个擦肩而过的伞下路人。
    【喂，上杉你还好吧，听声音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难道你......】
    【合格了，不用担心。】
    【合格了？哈哈，那就好那就好，东京大学啊，反正我是不敢想，周五有个同学聚会，班上的同学都要参加，你来不来？】
    【算了。】
    【欸，别啊！少了你这个同学聚会就不圆满了！你可是我们学校的名人！知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找我要你的电话。】
    【少了我也大差不差吧。】
    【怎么能这么说！班里每一个同学都很重要！你要是不来，我和坪川就拉你过来！】
    【没必要。】
    【上杉，这很有必要，我们这是担心你。】后藤的语气突然认真。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反正就这么说定了，银座2丁目612，记得周五中午准时来，必须来！】
    上杉櫂将挂断的电话揣回裤兜里。
    回家的路中，塑料袋晃悠的声音和打落伞面的雨声一直混淆在一起，清晰入耳。
    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后藤邀请自己参加同学聚会的话。
    要说圆满，其实早就不圆满了吧。
    上杉櫂继续走着，天空阴冗的雨，充斥着难以消磨的冷意。
    ......
    打开门。
    “我回来了。”
    上杉櫂很大声地说着，因为他的心里在隐隐期待，期待耳旁响起能够温暖心田的细弱喊声。
    打开门。
    “我回来了。”
    上杉櫂很大声地说着，因为他的心里在隐隐期待，期待耳旁响起能够温暖心田的细弱喊声。打开门。
    “我回来了。”
    上杉櫂很大声地说着，因为他的心里在隐隐期待，期待耳旁响起能够温暖心田的细弱喊声。
    喊声。
    喊声。

 第274章 奇怪的孩子

    与小朋友之间的游戏，怎么说呢，就是要会用动作夸耀自己，要让小朋友明白自己很厉害。
    他们会因为崇拜凑到身边来。
    要是换在以前，上杉他肯定会对自己大夸特夸，一幅理所当然就是这么厉害的样子。
    现在么，或者说是已经成长了，很少再去这么做。
    由于是上午，学级活动还没开始，上杉櫂又颇为无聊，帮忙照看今西老师班级里孩子们的同时，顺带玩一下他们布置的班级保龄球。
    球瓶就是枫木做的标准球瓶，放在教室的末尾。
    中间用长长的木板隔出球道，好让球不会到处乱滚。
    保龄球比标准的更轻一些，6磅左右，方便力气小的孩子也能轻松甩动。
    上杉櫂作为东京大学来的大哥哥，给他们示范了一下什么叫大满贯，次次全中，让他们坐在凳子上接连惊呼“好厉害！”。
    他戴着眼镜、再加上这幅面容，也颇有文艺大哥哥的气质。
    几个早熟的小女生也在红着脸窃窃私语。
    班级游戏也是有礼品的，参与就有零食和糖果拿，第一名能得到个玩偶或玩具。
    小礼品与零食堆满了班级角落，是男孩子们特别眼馋的地方。
    上杉櫂偶然间发现礼品堆里有条眼睛是“x”的大鲨鱼。
    那是大奖，他和小同学们商量商量，活动开始后能不能让他也参加一下，拿个第一。
    但没想到大家都纷纷摇头，坚决不要他参加游戏。
    花丸花火可以参加，但她玩保龄球好菜的，连几个小同学都比不过。
    想要那条鲨鲨，指望她，那是没希望了。
    “上、上杉哥哥......”
    坐在凳子上休息的上杉櫂正在等待午餐时间的到来，有两个小女生推推拉拉，扭扭捏捏走了过来。
    “水野和羽衣啊，怎么了？”
    上杉櫂知道这两个小女生的名字，刚才大家都在今西老师的组织下，自我介绍了一番。
    这两个小女生算是在五年级里比较高的了，比起小学生更像是初中生，所以很容易记住。
    五年级，应该是在11岁左右吧？
    两个小女生面对上杉櫂的询问，又相互推搡纠结了好一阵，看他又要张口说话了，名为水野的女孩子连忙抬头说：
    “上杉大哥哥！羽衣说你是萝莉控，要向你表白！”
    语不惊人死不休，上杉櫂看着她那纯真的表情，顿时满头黑线。
    好端端的，怎么自己就成萝莉控了？
    还是从11岁的小女生嘴里说出来。
    羽衣见好朋友居然甩锅给自己，慌张地争辩：“水野你骗人！明明是你说哥哥是萝莉控！你还把自己的头发打扮得可爱了一点，希望自己和哥哥可以两情相悦！”
    水野一听这话，心里不服气：“不对不对！明明两情相悦是羽衣你说的！你还说表白成功，就要马上和哥哥结婚！”
    羽衣不甘示弱，嘟囔着说：
    “水野你还说哥哥是自己的初恋呢！你跟我说哥哥好好看，样子帅帅的，还是东京大学的前辈！”
    “骗人！明明是羽衣。”
    羽衣的脸蛋变得涨红：“明明是、明明是水野才对！”
    上杉櫂看一眼在教室另一头陪小同学聊天的花丸花火，确定她没有发现这场闹剧，然后面向两个争执起来的小女生，抬起手，无奈说道：
    “好了好了，我都订婚了，你们看，这戒指的钻石这么大，有那么不显眼吗？”
    一听到上杉哥哥都已经订婚了，水野和羽衣立马停止了争吵。
    看到那闪闪闪的大钻石。
    她们此时的心情，打个比方，就像是得知一见钟情的女神居然有了老公的那种糟糕。
    水野与羽衣沉默了一小下后，又互相争执起来。
    “看吧，我就说上杉哥哥是结了婚的，一定是花丸姐姐。”
    “明明是订婚，羽衣你个大笨蛋！”
    羽衣不满地撅起小嘴，大声喊：“水野你才是大笨蛋！我都说了哥哥有戴戒指的！”
    “骗人骗人骗人，你根本没有说过，大笨蛋羽衣！”
    “大笨蛋水野！”
    “大笨蛋羽衣！最讨厌你了！”
    羽衣双手抱胸，扭过头别向一边，轻哼到：“我也最讨厌水野你了！”
    然后，什么话也没能说到的上杉櫂，就看着她们俩气呼呼地各自坐在了教室的两头。
    小女生，都是这样的？
    ......
    临近午餐时间，今西老师从办公室来到教室。
    但似乎学校是有什么事需要她处理，又慌着离开。
    走时拜托上杉櫂帮她把名叫爱依的小女生叫回来吃午饭。
    这倒有点奇怪了，五年级的孩子还不会回来吃午餐吗？
    或许是比较皮的那种？
    上杉櫂看一眼与孩子们玩成一片的花火，和她说一下情况后，在学校内逐个排查今西老师讲的所有地点。
    校园内兜兜转转十多分钟后，他在操场边的一颗树下，看到了一个很符合特征的小女生。
    她戴着倾斜的帽子，站在树荫下一动不动。
    头发很漂亮，那靓丽的质感像是会让帽子跟着秀发随时滑落。
    上杉櫂靠近了她。
    “爱依酱？”
    “嗯......”少女呆呆的应到，目光注视着树下吃糖的蚂蚁。
    “该吃午饭了，今西老师让我来喊你。”
    “嗯......”
    爱依仍然是这个回应。
    上杉櫂觉得她不怎么怕生，因为自己这个纯粹的陌生人接近，她都没有害怕：
    “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在看蚂蚁吃糖.......”
    这应该是用自己吃的棒棒糖给蚂蚁吃。
    观察小动物和昆虫也确实是很有童真的一种行为。
    但是，现在该吃饭了。
    “蚂蚁等会再看吧，先跟我回教室里吃饭。”
    爱依抬起头看他，倾斜的帽子真的像是要向后掉下去。
    她的眼睛很好看，透露着小孩子的纯真味道。
    “呜......”
    等待许久，上杉櫂本以为她会拒绝，但没想到她点头答应了。
    “好吧......”
    上杉櫂见她居然就这样站在了自己身边，问：
    “爱依酱不担心吗？”
    爱依懒洋洋地点头，“担心也没关系，反正都是要去吃午饭。”
    “......？”
    这个回答有点奇怪，上杉櫂一时间没跟上她的回路，“我不是说这个，你应该还不认识我吧，课本上不是有教，不应该跟不认识的陌生人走？”
    爱依很快地回答说：“课本上是说过这些......但去吃午饭我是认识的，所以邀请我去吃午饭的哥哥我也认识。”
    “......？”上杉櫂又没反应过来，“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爱依摇了摇头。
    “那爱依酱还愿意和我走？”
    爱依点了点头。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上杉櫂只能得出这个结论，或许她是觉得自己面善，把自己当成了好人？
    “刚才爱依酱在看着蚂蚁在想什么？”
    “呜，在想考试的事情。”
    “考的很差吗？”
    爱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老师让交卷的时候，我才发现试卷是有两面的。”
    上杉櫂觉得新奇：“两面卷子你只写了一面，交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试卷有第二面。”
    “嘛，姑且可以这么认为吧~”
    不然还能怎么理解？
    上杉櫂觉得她这是在模仿大人说话，不过作为小女生倒是挺可爱的。
    “爱依酱是在担心成绩很差吗？”
    爱依：“不担心，刚刚只是在想‘爱依只写了一面卷子’的这件事。”
    很奇怪的思维，小学生思考考试居然不是担心成绩，而是单纯回想自己只写了一面卷子这件事情。
    还是在看蚂蚁吃糖的情况下。
    没搞懂这有什么关联。
    跟爱依说话，很容易被她的思维给牵着鼻子走，然后想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真是个奇怪的小孩。
    上杉櫂决定在回教室之前，都不跟她搭话。
    “哥哥怎么不说话了？”爱依主动问道。
    “没有必要说吧，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带你回教室吃饭。”
    “哥哥会喂我吃吗？”
    “我为什么要喂你。”
    “因为姐姐不在，所以就要哥哥来喂。”
    这是什么理由？
    乍一听还挺有道理的。
    但这才认识不到五分钟吧，都到了喂饭的地步了？
    上杉櫂觉得把爱依交给花丸花火比较好，他有点应付不来：
    “我带你去找姐姐，让姐姐喂你。”
    “姐姐不知道在干什么，找不到姐姐。”爱依踏着小脚说，小学生制服在她身上有很正经的感觉。
    “不是你的姐姐，是我的姐...不对，是新的姐姐。”
    “新的姐姐跟哥哥一样好看吗？”
    不经意间，居然还被爱依称赞了一下，上杉櫂笑着对她说：
    “是比哥哥还要好看的姐姐。”
    “哇，好看的姐姐。”
    爱依酱似乎对漂亮姐姐很期待的样子。
    ......
    带着奇怪的小孩回到教室，爱依一眼就看到了花丸花火，对身旁很高很高的上杉櫂仰面说：
    “哥哥，是新的姐姐。”
    上杉櫂称赞她一句，算是回礼：“爱依酱的眼睛很亮啊，一眼就看出来了。”
    “哥哥在说什么啊，教室里就只有一位姐姐。”
    “.......”
    上杉櫂没想到爱依居然能把自己的称赞反驳回来，还让自己哑口无言，真是个奇怪的小孩。
    他把爱依带到花丸花火面前。
    “姐姐，喂我吃饭。”
    真是不客气，才刚见面而已。
    上杉櫂只好对她说：“爱依啊，你在让姐姐喂饭前，是不是先应该介绍一下自己？”
    爱依歪斜着小脑袋：“哥哥刚才不是喊出爱依的名字了？漂亮姐姐都知道了，就不用自我介绍了。”
    上杉櫂：“......”
    这可爱小孩的模样，简直让人无法吐槽。
    花丸花火貌似很喜欢她，摸摸她的脑袋后，帮忙扶正帽子，同意午餐喂给她吃。
    爱依：“嗯！谢谢新的姐姐。”
    这不还是能好好感谢吗。
    花丸花火：“爱依酱是有自己的姐姐吗？”
    “对啊，爱依有自己的姐姐。”
    “是个怎样的人呢？”
    “姐姐很可靠呢，很喜欢喝牛奶。”
    花丸花火微笑说：“那很巧啊，姐姐也和你的姐姐一样，很喜欢牛奶。”
    “哥哥喜欢什么？”爱依又抬头问上杉櫂。
    他正在看白衣服的工作人员把很大的一个柜子推进来，里面装着孩子们的午餐。
    小学一般都在教室里吃，老师也会跟着一起吃。
    “哥哥！”爱依拉了拉他的衣角。
    “咖啡。”上杉櫂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就是从猫咪尾巴下面出来的那种硬硬黑黑的东西吗？”爱依好奇地追问。
    “那是猫屎咖啡，不是一般的咖啡。”
    “一般的咖啡是什么样子的？”
    “麦色的、硬硬的椭圆形，把这个研磨后通过手法冲泡，就成为了咖啡。”
    爱依仍然仰头看他：“麦色的、硬硬的椭圆形，那不就和我说的猫屎咖啡一样吗？”
    上杉櫂不准备和她深究下去，因为那样只会被这个小萝莉给牵着鼻子走：
    “爱依酱只需要记住，即便同样是麦色的、硬硬的椭圆形，那也是有区别。就比如人都有耳朵鼻子脸，虽然大家有相应的同等特征，但就是不一样，有差别。”
    爱依听了他的话，果然低垂下了小脑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在思考。
    这孩子安静下来，要可爱得多。

 第275章 爱依与千爱依

    ......
    “抱、抱歉！我是来问问爱依在不在这里的，我怕她又忘记吃午饭。”
    教室门口，上杉櫂用目光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孩子。
    她和爱依长的很像，身高要高上一些，右眼下方有颗美人痣，身上穿着与爱依一样的小学生制服。
    她应该就是爱依之前说的姐姐了。
    不过同样的制服在两姊妹的身上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妹妹是松松散散的，姐姐穿得很端正，给人礼貌的感觉。
    上杉櫂：“你是爱依酱的姐姐吗？”
    “那个...是的，我是爱依的姐姐，请问哥哥是...？”
    话音刚落，千爱依又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叫飞鸟千爱依，我应该先说自己名字的。”
    ‘在问别人名字前，要先说自己的名字。’——眼前的女孩儿估计是因为这个才道歉。
    “上杉櫂，”上杉櫂对她解释道，“学校不是有学级活动吗？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过来一天。”
    千爱依似乎在他面前有点小慌张，连忙说：“那您就是今天帮忙照顾爱依的大哥哥了，希望爱依她没有给您添麻烦！如果有的话，我会替她好好道歉”
    上杉櫂倒是觉得她动作端端正正的，小手合拢在裙摆前，很有礼貌：“没事，可以不用敬语，和爱依酱一样，叫我哥哥或前辈都可以，以前我也是在这里读过小学的。”
    “您...前辈...前辈也在这里读过吗？”
    “十多年前吧，今西老师在那时候也是我的担任教师。”
    “今西老是？...大哥哥真的是前辈啊.......”
    听到今西老师，千爱依的声音放缓了许多，也不再用敬语，距离感要更亲近些。
    不过比起妹妹爱依刚接触他就喊他哥哥来比，姐姐还是带有一点尊敬的感觉，也更加懂事礼貌。
    “啊！是姐姐！”
    爱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了千爱依，踏着小脚跑从教室里跑了过来。
    千爱依看见妹妹嘴角还有饭粒，小声责备说：“真是的，爱依，你没有麻烦哥哥吧？”
    “欸...姐姐这么不相信爱依的吗？”
    爱依不高兴，撅起小嘴，顺带拉住身旁上杉櫂衣角，“现在爱依已经是哥哥的人了，哥哥是不会嫌弃我的。”
    刚刚花火喂你吃饭，你不还说永远是漂亮姐姐的人吗？
    上杉櫂对这个奇怪的孩子已经吐槽不能。
    “爱依！”千爱依害怕妹妹的这个动作给上杉櫂带来困扰，毕竟他好事是有点不适应的感觉。
    爱依害怕地躲了起来，小声嘟囔：“呜...姐姐好严厉啊，我找漂亮姐姐去了。”
    说完，她就几个小步跑回自己的桌子，与花火坐在一块儿，刚刚脸上的饭粒都还在。
    “抱、抱歉，爱依她就是这样......”
    这个语调听起来比起姐姐更像是操碎了心的妈妈。
    “没什么。”上杉櫂不在意这些，毕竟爱依有意无意亲昵的动作不会让人讨厌，不是那种调皮耍赖的小孩子。
    ......
    爱依是个很奇怪的小孩儿。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挺可爱的，脸蛋圆圆，睫毛长长，眼中满是小女生的天真色彩，喜欢撅嘴儿、小声嘟囔，也喜欢在说话时有意无意挪开视线。
    “我吃饱了。”
    爱依坐在凳子上，戴着帽子的小脑袋低着，抚摸着自己鼓鼓的小肚子。
    不过这个【饱】字她用的是男性用语。
    大致就相当于【我】和【老子】这个自称的差别。
    给人一种不像是能从小孩子嘴里说出来的话。
    这一开口，直线下降了她的可爱程度。
    “爱依！不是说过要好好说话吗？别再那么说了。”千爱依生气地责备道。
    上杉櫂看着爱依摸肚子的动作：“她这么说，应该是在模仿大人吧？”
    千爱依：“啊，对的，爱依她经常这么做。”
    “没有模仿大人。”爱依吃完饭，靠在花丸花火的身上。
    上杉櫂帮她打的饭，清楚她的食量，大约是三个半小朋友。
    吃的是真多。
    花丸花火：“爱依酱好像很喜欢吃学校的饭啊。”
    “因为是漂亮姐姐喂的。”爱依懒洋洋的声音像是在陈述事实。
    上杉櫂反而觉得没那么简单：“那你平时吃多少？”
    “呜......”爱依认真地开动小脑袋回忆，然后说，“也是一样的，肉肉也能吃那么多。”
    感情是不是花火姐姐喂的，食量也都一个样啊。
    或许是她想感谢一下花火，换了个方法称赞她。
    “学校的菜要比家里的好吃。”爱依伸了伸脖子，慢慢地说，帽子也因此掉了下来。
    花丸花火帮她把帽子拿住：“妈妈做的不好吃吗？”
    “是姐姐做的不好吃，她不会做菜，经常给爱依吃凉了的便当。”
    小爱依似乎很喜欢给她喂饭的花火姐姐，小脸都在她的身上挤来挤去，像是在撒娇。
    坐在上杉櫂旁边的千爱依听到妹妹的话，低下了头，很小声地自言自语，“因为...家里就只能吃那些菜......”
    这句话本不应该让人听见，但上杉櫂因为花火的缘故，听力变得很好。
    这两姊妹似乎有点不同寻常。
    爱依很快又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不过，姐姐还是很可靠的，有好吃的会先给我吃，她会做饭的话，有多少我都会吃下去~”
    千爱依：“就算你这么说，我刚开始学，也不会做的很好吃。”
    爱依：“那就喝牛奶。”
    千爱依：“不能只喝牛奶，会拉肚子的。”
    “不想吃不好吃的食物，”爱依抬起头，用满是希望的眼睛看着花丸花火，“花火姐姐做菜好吃吗？”
    花丸花火笑着对她说：“爱依想吃的话，可以来我家里面吃。”
    “那就是好吃咯，”爱依觉得花火姐姐笑起来好好看，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她，“姐姐的身上的味道也好香。”
    吃完午饭后，孩子们开始收拾碗筷，花丸花火很善心地帮他们一起收拾。
    上杉櫂趁这个机会，到刚回来巡视教室的今西老师那里去问一下情况。
    “爱依和千爱依啊，她们是唯一不会操心的两个孩子，和你和花火小时候很像，不惹麻烦。”
    “那她们家里是什么情况？”上杉櫂问，爱依说自己姐姐做菜不好吃开始，他就有点怀疑了。
    毕竟一个完整的家庭，又怎么会让十多岁的小学生来做菜。
    “单亲家庭，还有一个爸爸在，妈妈听说是独自离开了，说起来，抛弃两个这么可爱的女儿，也不是一般妈妈能做出的事情。”
    今西老师面向教室，爱依趴在桌子上睡觉，姐姐千爱依和花丸花火一起帮忙收拾孩子的碗筷，放在一个箱子里面。
    “千爱依很懂事，爱依比较特殊一些，经常一个人发呆，据姐姐说，她这是在思考没有用的问题，借此消磨时间。”
    上杉櫂对她们俩有了大致的了解，姐姐千爱依能正常交流，妹妹爱依比较喜欢说些耍滑的话。
    姐姐比妹妹要大上两岁，但还是六年级。
    她们的母亲离开了，估计她们的单亲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人。
    下午开始正式的学级活动。
    和哥哥姐姐一起画画，一起折些千纸鹤之类的游戏。
    上杉櫂的几个同窗也在此时守时赶到，除却他们班的几个同学外，还有其他班级的同学，总之是不用一两个人应付整个班级的小朋友。
    千爱依和爱依两姐妹似乎不怎么受大家欢迎，也没有主动参与到圈子里去。
    上杉櫂询问之前向他表白，但失败了的两个小萝莉。
    她们说觉得爱依怪怪的，不好相处，姐姐千爱依很好，但一直在陪着妹妹，也就没有人和她们在一起玩儿。
    两人姊妹待在教室角落，不与众人玩在一起的感觉，真的让上杉櫂有了很深的触动。
    这让他想起他与花火小时候，也是这样不受欢迎。
    小花火总是跟他这个与小学生格格不入的人待在一起，多数时间是被大家嫌弃的，都觉得她是奇怪的人。
    她也因此被弄哭过好几回。
    上杉櫂走了过去，在她们俩的桌子旁坐下。
    千爱依在看着妹妹，爱依在白纸上涂涂画画，小手捏笔的样子颇为可爱。
    “在画什么？”
    “画姐姐，”爱依小声说，“两个姐姐都很好。”
    她的心意很好，但是画技就不怎么好看了。
    上杉櫂只能通过右眼下的美人痣来分别谁是花火，谁是千爱依。
    “千爱依酱。”
    “嗯......嗯！在的！”走神的千爱依反应过来，很认真地应道。
    酱是个亲昵的称呼，但对于小孩子来说，就只是个普通的称谓。
    小学生之间都用‘未希酱’、‘柚子酱’、‘吉泽君’之类的称呼.......
    直白地叫名字也没什么。
    “家里平时都是千爱依在做饭吃吗？”
    “啊，没、没有，一般都是买便利店里的便当吃。”
    “爸爸妈妈呢？他们也不会做饭？”
    “妈妈走掉了，爸爸...爸爸......”千爱依的语调蓦然间变得十分微小，“爸爸...爸爸也不会做饭.....”
    “姐姐在说谎，爱依从小就没有见到过爸爸。”
    爱依似乎很随意地说出了惊人的事实。
    “爱依！笨蛋......”
    “才不是，姐姐说谎，才应该是笨蛋。”
    “不是，不是让你不要乱说的嘛.......”
    “让哥哥知道了也没什么吧，他会让花火姐姐来我们家做好吃的菜哦。”
    千爱依生气地撅起了小嘴，与妹妹噘嘴的表情相比，多了一丝责备，心底对她无可奈何，也有点作为姐姐没照顾好妹妹的自责感：
    “真的是.......”

 第276章 活动的儿童节

    又陪着两个小萝莉聊了会儿天后，上杉櫂才算大致了解了她们的情况。
    姐姐从小就很少见到父亲，妹妹更是没有见过。
    母亲时常外出，花销奢侈，但从不顾家。
    至于现在，更是没有再来看望过两姐妹。
    她们现在住在公寓楼里，无人看管。
    上杉櫂觉得应该让儿童保障局的人来照顾一下两姊妹，但自从他说了这样会去孤儿院以后，千爱依便缄默不语。
    “哥哥，会把我和爱依的事情说出去吗...？”
    “不会。”
    上杉櫂看着千爱依那望着自己的眼睛，也是无可奈何。
    关于俩孩子的命运，他刚才是打算和花火说说，甚至跟今西老师和母亲她们商量一下。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这么做，又何尝不是在有意决定她们本身的命运。
    虽然告诉儿童保障局的人是为她们好，但这样的好意不能成为决定她们去向的权利。
    到目前为止，为了多接触了解情况，还是尊重下两人的本身意愿比较好。
    况且孤儿院也不是什么好去处，被领养的话，两姐妹还有可能因此分开。
    千爱依作为姐姐，看到的事情要比妹妹多一些，也要迷茫的多，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家务、吃食、照顾妹妹，早些时候估计连水电费、公寓物业费都不知道在哪里交。
    “嗯，谢谢哥哥......”千爱依抬起小脸，认真地向他感谢道，小小泪痣点缀着右眼，让她看起来格外成熟礼貌。
    爱依放下了手中的笔，把画举了起来，“啊~画好了。”
    “爱依...画的是什么？”千爱依问道。
    爱依两只小手将画提在身前，用稚嫩的语调说：“是刚才我们一起吃饭的样子，花火姐姐喂我吃饭，姐姐和哥哥就在一旁看着我们吃，哥哥看花火姐姐，姐姐看我。”
    观察的还挺细节，知道谁都在关注谁。
    可惜画技不怎么样。
    上杉櫂甚至只能通过那副眼镜来标识那个黑色小人是自己。
    “花火姐姐！”爱依把画举向刚走来的花丸花火，“姐姐快来看看爱依老奸巨滑的作品。”
    花丸花火小愣片刻，有些没理解她的意思。
    老奸巨猾...？
    上杉櫂一时间内，也没意识到她这是在称赞自己的画好看。
    千爱依：“喂！爱依，成语用错了。”
    爱依：“欸？”
    千爱依：“谁会那样说自己的作品啊！”
    爱依：“可是，我说的是自己啊，没说我的画。”
    感情不是老奸巨猾的作品，而是老奸巨猾的作品。
    千爱依：“就算这样，那也不是用来称赞人的。”
    爱依又用稚嫩的声音模仿成年人的语气：“老奸巨猾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千爱依撅起小嘴：“真是的......”
    花丸花火觉得这对姐妹拌嘴的样子很可爱，微笑问：“爱依画的是什么？”
    “是姐姐哥哥和我，”爱依用手指指着画，“戴眼镜的是哥哥，紫色眼睛的是花火姐姐，有泪痣的是姐姐，没什么特点的，就是爱依了。”
    花丸花火：“你不是戴着帽子吗？”
    “对哦！”爱依的小眼睛往上动，想看清自己戴帽子的样子，“没有镜子看不到欸。”
    花丸花火坐在她的身旁，靠近她微笑说：“让姐姐帮你画好不好？”
    爱依理所当然的答应了，还趁机爬到花火的怀里去坐着，然后看着她在图纸上一笔一笔勾勒出线条。
    花丸花火为了照顾整幅画的画风，把线条扭歪的跟爱依画的一模一样。
    “花火姐姐的画也和爱依的一样难看啊。”
    “我在爱依这个年龄的时候，画技可还没有你好哦，也是画的又脏又丑，第一次的画连火柴人的形状都看不出来。”
    “真的？”
    “嗯，真的，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哥哥。”
    花火的第一份画，画的就是上杉櫂。
    画的也确实不好看。
    但自那开始，上杉櫂就不会再轻视任何一幅简单的画了。
    因为即便是小孩子画的，但在她送出去的那一刻之前，白纸上涂抹上每一笔都会带着纯真的喜欢。
    千爱依：“哥哥...很喜欢姐姐呢......”
    上杉櫂侧头看向她，发现她也在很真切地看着自己，那双闪动眼眸的里，似乎隐藏着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嗯，”他点头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我们就会结婚了。”
    千爱依笑着祝福道：“哥哥很温柔，花火姐姐一定会很幸福的。”
    她的祝福的笑颜也异常治愈。
    “谢谢。”
    上杉櫂明白，对于她们姐妹，幸福一定是件很令人憧憬的事情。
    也是，从她之前的描述，也能了解到她们母亲是个不着调的人。
    估计妹妹躺在婴儿床上哭的时候，屋子整夜都是空荡荡的。
    母亲的夜生活在满是霓虹灯的东京都内喧嚣，两岁的姐姐则在漆黑房间里不知所措，晃着摇篮，试图安慰哭闹的妹妹。
    千爱依这本应该是清澈的眼睛，都被长久以来的生活打磨上了一层隐忍的坚强。
    “啊，画好了。”
    爱依又把画纸举起来，向对面的姐姐和上杉櫂展示，“看看怎么样。”
    画里，是四人围在一起吃午饭，不过似乎多了些改良，多了太阳，草地和樱花树。
    能看出来是在露餐的样子。
    面前是吃的三明治和苹果，太阳照在脸上，四个人都有笑容，樱花烂漫在草地上，也为空中点缀几抹嫩粉。
    无论是他、花火、爱依、千爱依，都是在笑。
    千爱依拍手称赞妹妹的画，或许在她眼中，这种有阳光照射的生活，就是内心深处所向往的吧......
    “画的很好看啊。”千爱依有点诧异她能画得这么好了。
    “不对不对，”爱依对姐姐摇摇头，“姐姐要跟花火姐姐说才对，这是她帮我画的。”
    上杉櫂插话说：“那爱依你是怎么感谢花火姐姐的？”
    “对哦，还没有说谢谢，”躺在花丸花火怀里的爱依斜着抬起头问她，“花火姐姐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老奸巨猾可以送给你。”
    “爱依，不用——”
    花丸花火刚要开口拒绝，上杉櫂就替她回答道：
    “花火姐姐她喜欢鲨鱼，你们教室里的那个鲨鱼玩偶她就很想要，可是她保龄球玩的不行。”
    “呜...我知道，哥哥是想用我帮忙泡花火姐姐，不过没问题，”
    思考着说后，爱依从花火的怀里钻出来，站在桌子前，“今天的目标就是帮花火姐姐拿到大鲨鲨！哥哥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上杉櫂：“.......”
    千爱依：“爱依！”
    ......
    下午的儿童节。
    事实证明，爱依的技术和花火差不多，即便是儿童版的教室保龄球，也完全砸不到全中。
    球瓶全倒会给一个一分的积分卡，想要那个鲨鱼得五分，也就是全中的五次保龄球。
    可是除了上杉外，任谁来都没办法全部击倒。
    即便是另外几个东大的哥哥姐姐来也不行。
    原因自然就是设计有问题，球瓶采用的是标准的尺寸，而球的尺寸为了照顾孩子们，重量和大小都要少上许多。
    标准球本来就够难全倒了，小球加大球瓶......
    力气小的孩子甚至被球瓶给卡住了球.......
    千爱依说保龄球没有办法，还可以去其他班级玩其他游戏，只需凑齐五个积分就好。
    “不用那么麻烦，你们把积分拿去换些零食也可以的。”
    爱依：“不可以，说好了要让大哥哥洗干净脖子等着。”
    这话还真是用来威胁的？
    上杉櫂对爱依的话已经不想吐槽了，明明是好心，听着却怪怪的。
    看着姐妹俩手拉手消失在学校走廊的拐角，上杉櫂觉得浑身上下顿时如释重负。
    “爱依很可爱啊。”花丸花火在身边用弱气的声音说着。
    “我觉得千爱依更好一点。”
    “千爱依酱当然也很好，很有做姐姐的样子。”
    上杉櫂微笑说：“我觉得花火在孩子们面前也很有姐姐的样子啊，明明私底下也像是个小孩子。”
    “櫂君又在说谎，明明——”
    花丸花火欲言又止，上杉櫂笑着追问道：
    “明明什么？”
    少女的脸蛋染上了一层粉嫩，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上杉櫂一见她这幅模样，便明白了：
    “花火是想说我明明没有把你当成小孩子，因为天天晚上帮你的忙？”
    “櫂君！”花丸花火声音突然变得弱气细小，红着脸，“为什么总是说这个.......”
    “哼，某个少女身体不老实而已，偏偏口头还不愿意承认，要知道——花火，花火！别走啊！”
    一直走到操场旁的围墙，上杉櫂才把她追到。
    这是个小角落，房屋的拐角用墙砌着。
    上杉櫂记得这里，在他们那个时候，这个墙还是矮的，翻进去是块挤着几棵树的狭窄地方。
    那里面没有护栏，背靠墙壁，能看到绕着学校流动的神田川。
    树还在，花丸花火就在下方抬头望着它。
    上杉櫂不止一次看过她的背影了，但每一次，都是极美的。
    洁白的裙子，苗条的身影，随风摇曳的齐肩秀发。
    地方依旧是两人小时候待过的地方。
    人却早已长大，无法回到过往。
    “以前...櫂君就在这里翻墙出去呢.......”
    “嗯...你还在那里面哭......”
    “櫂君还记得因为什么吗？”
    “作业，你忘在了家里，害怕被老师责备是找借口开脱，就一个人偷偷躲在这里哭，也不去上课。”
    “花火记得...今西老师让櫂君来找我的。”
    “找你的结果是，今西老师亲自来找我们两个。”
    “嗯...明明是櫂君来找花火...花火却让他陪着我一起不去上课......”
    “你那么爱哭，不好好陪一下怎么行，不然晚上一定又会被岳父问谁欺负你了。”
    “但是櫂君也不听花火的，明明花火说不要可乐饼，明明河道那么危险，却还要靠着那里出去.....”
    “对你来说危险而已，靠着墙看着窄，其实小孩子刚刚好走。”
    上杉櫂走在她的身旁，看着她的脸笑着说：“那天的可乐饼好吃吗？我买回来后，看你吃着吃着哭得更厉害了。”
    花丸花火注视着他的笑脸，也笑起来：“哭是因为花火觉得櫂哥哥是真正关心她的。”
    她又转过头，看向围墙，声音轻缓，外面就是穿流过东京的神田川：
    “櫂君，每个女孩子心中都有一个王子。櫂君在那个时候愿意陪着花火一起旷课，看着她哭，帮她偷跑出学校，帮她走在危险的河道上，帮她去买可乐饼吃，这份心意...是当时的花火无论如何也偿还不了的......”
    风声吹过，绿叶在头顶哗哗作响。
    再清晰的回忆都被蒙上了一层难以触及的灰色面纱。
    上杉櫂默默注视她满是鲜活色彩的可爱脸蛋，从未觉得她在身边是如此的真实，这小学时的共同回忆，或许就是他们之间情感的基础。
    也因为这十多年内时间的砥砺，才造成了他如今满心的幸福感。
    他是第一次谈恋爱，却早已觉得无人再能将她代替。
    如果花火在多年以后时光内匆匆离去，世界失去了色彩，或许只有屋内的悬梁才是他仅剩的归宿。
    孤寂无人的房间，只剩下了些追悼过往美好的物件，当追忆完美好的记忆后，只剩下了无尽空虚。
    抚摸她碰过用过的东西，过往的记忆越是美好，心情便越是沮丧。
    因为一切都过去了，都不在了。
    上杉櫂忽然明白了一些殉情于海的情侣的想法。
    他们就是不想迟早失去，因而早早放弃.......
    将爱永远定格在最美的那一刻，在彼此的眼中、深沉的爱意中...共同长眠。
    “櫂君。”
    少女弱气的声音将他唤醒，笑颜暖心治愈。
    “今天晚上回家要不要吃可乐饼？”
    “都好，只要是你做的都行。”
    “做的难吃呢？”
    “难吃那也是你做的，别看爱依嘴上不喜欢她姐姐做的菜，但如果姐姐做了一份，她是第一个抢着吃完的。我也是一样，关键不是味道怎么样，而是做饭的人给她的味道怎么样，爱依很依赖她姐姐，而我...也很依赖你。”

 第277章 在电车内结束了这一天的生活。

    换个方向想，或许对自己的好，都是花丸花火攻略自己的方法呢？
    上杉櫂能明确察觉到自己离不开她了，而且还是心甘情愿被她牢牢的拴在手中。
    怕是她把小脚丫子踹过来，都会感觉不错。
    走在一起逛了逛校园，她突然想去坐坐秋千。
    上杉櫂就在后面推着她的背，看着她摇曳的样子。
    慢慢飘舞的裙摆，小女孩般的背影，在后面站着，能看见她都是幸福的。
    今年她17岁，这是她人生中美轮美奂的一瞬间片段。
    “结婚么......”
    如果可以，上杉櫂愿意让时间永远停在此刻，不再长大，这种看见她就能获得幸福的感觉，求之不易。
    之后回到教室，刚走到门口，一只眼睛是‘x’的大鲨鱼就向他歪歪扭扭地迎面走来。
    “给，拿去和花火姐姐约会。”
    上杉櫂没看见人，只看到鲨鱼尾后面站着个小鞋，爱依整个人都被这条鲨鱼给挡住了。
    见她踉踉跄跄地走来，还是蛮可爱的嘛。
    爱依突然从鲨鱼鳍后探出脑袋，“欸！哥哥笑了，果然和花火姐姐约会你都会高兴吗！”
    “我是在笑你刚才走路的姿势很滑稽。”
    “哥哥在找借口。”
    爱依这么说了一句，就直接把怀里的大鲨鲨硬塞到上杉櫂的怀里。
    “别忘了让花火姐姐开心后，给我买点好吃的哦。”
    “你想吃什么？”上杉櫂接过她怀里的大鲨鲨，这是两姐妹忙碌一下午换来的，要没她们，还真不好拿到这个。
    “面包吐司。”
    “面包吐司就够了吗？”上杉櫂还以为她要吃怀石料理什么的。
    “草莓蛋糕也不错。”爱依双手背在身后，掂了掂脚。
    花丸花火蹲在她的身前，“爱依酱不是想吃姐姐做的饭吗？想过来的话，随时欢迎哦。”
    “好。”爱依立马点了点头，小帽子都快晃下来。
    千爱依就在后面默默看着妹妹。
    下午又陪着孩子们在小菜园里种了回菜后，今天算是快结束了。
    孩子们看见花火要走了，都对她很舍不得，纷纷围了上去。
    上杉櫂也收到了几个小萝莉送的小零食，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都是心意。
    与今西老师叙叙旧以后，上杉櫂就在教室外面等待花火和小朋友们告别完。
    夕阳西下，天际的火烧云灼热了东京，眼下又是一天即将结束。
    爱依和千爱依走在面前，两个小萝莉长得都很标志，淡色的眉毛，淡红的嘴唇，脸蛋白皙，带有孩子的稚气，同样的制服下有着不同的性格。
    上杉櫂：“和花火姐姐告别完了？”
    “哥哥还会再来学校吗？”千爱依的声音很小，并似乎带有恳切的情绪。
    “恐怕得下次了，白丘是请我们来的，机会不怎么多，今天大多数时间都是陪你们玩。”
    “你要是下次来，就能看到我们一起种的大白菜长高了！”爱依仰起小脸，背着手看他。
    “白菜差不多两个月成熟一次吧，两个月内恐怕没机会了。”
    “欸，为什么，你不能来看我们吗？”
    爱依的眼睛在注视着上杉櫂，千爱依也在妹妹身后默默看着他。
    就这么短短几秒，她们姊妹的眼睛里都似乎带着企盼。
    短短的相处一天，她们都会产生想念，甚至想要依赖的情绪。
    “好，有时间会来学校看你们的。”
    千爱依稚嫩的脸上露出笑容：“谢谢哥哥。”
    “这没什么，那么花火姐姐不是说了吗，你们也可以来我们家做客，一般下午我们都会在家。”
    爱依：“面包吐司，草莓蛋糕！”
    上杉櫂微笑道：“好，会给你做来吃的。”
    “千爱依酱要吃什么？”
    “我...我吗？”千爱依似乎没反应过来他会问自己，害羞地低下头，声音微小，“可、可以的话...想吃...玉子烧.......”
    “都可以。”
    “谢谢哥哥......”
    之后，俩孩子又跟出来的花丸花火说了许多话，互相告别之后，两人就坐上了回家的电车。
    电车摇摇晃晃，大多都是回家的学生。
    他们的青春活力，仿佛都跃然于飘逸的裙摆上。
    “櫂君。”
    “抱歉，”上杉櫂赶紧收回视线，转到身旁脸蛋更好看的花丸花火身上，“我只是在想，花火穿高中制服时候的样子。”
    “櫂君...想看吗？”
    “你愿意穿水手服了！？”
    “花火只是觉得櫂君的癖好怪怪的，为什么非要穿高中的衣服.......”
    上杉櫂抱住她的细腰，五指即便是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软嫩肌肤的触感：
    “单纯看着可爱而已，况且你的年纪其实应该算是高中生，我们只是早上学了一年。”
    花丸花火在车厢内的座位上靠着他的肩，在他的耳旁小声地说：“櫂君就这么喜欢乱摸摸嘛.......”
    “这很简单就能理解，就比如你靠着我，会感觉很好，还比如你会偷偷拿我的衣服来穿。”
    上杉櫂打量车厢内的四周，发现没人在看两人，偷偷咬一口她的耳朵，然后悄声说道：
    “今天也让我来帮帮忙好不好？”
    “櫂君...只有这种事情最积极了......”
    “花火也会变得很可爱，不是吗？”
    “骗人，哪里可爱了......”
    “嗯~让我想想，就是你抓着我，小脸蛋使劲往我怀里贴的时候，还有我看着胳膊上的指甲印就会想，花火有那么舒服吗？居然还不知道把我给抓疼了。”
    上杉櫂又想到了什么，微笑补充。
    “对了，花火在那期间身体会特别紧张，背会向我贴近，大腿会向内侧收，小脚丫会很用力地蜷缩，桃色般的声线也会变得断断续续，若隐若现~”
    “櫂君！”花丸花火被他说的越来越羞赧，攥裙子的小手也越来越紧张。
    “好，不说了，不说了。”

 第278章 幸福生活

    几天后的周五。
    比起高中，大学生活是真的更加悠闲。
    学业全靠自律，一门课要不要学全靠本身的意愿。
    当然，前提是期末能通过考核。
    下午无所事事，导师也不在，上杉櫂叫了辆出租车先回到家。
    沿途的城市街景在车窗外渐行渐远，一幕幕不太重要的画面只在脑海中停留半天，便转瞬即逝。
    这些画面的记忆尚且如此，前世的二十几年更像是做了一场梦，又真实，又虚假。
    只剩下了几点的片段，和那齿轮般的人生。
    下车，回到家门口，上杉櫂从兜里拿出钥匙打开门。
    “我回来了。”
    .....
    并没有人回应，事实上这才中午刚过一点，花火还在上学才是正常的。
    几人前些天的小乐队被人拍到了网上，或许是因为花丸花火的存在太过鲜明，许多的人都在下方留言问她的联系方式。
    有没有sns之类的东西。
    可惜花丸花火只在推特上开通了画师的账号，没有露过面，也就没人能认出她来。
    玄关换好拖鞋，踏进玄关。
    喊‘我回来了’其实并不讨厌，讨厌的是无人回应。
    那种主动提醒却无人搭理的感觉，会让人感到失落与寂寞。
    换句话说，上杉櫂没能听到花火弱气的‘欢迎回来’，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离不开某个人，或许就会在对方不在身边的时候，心中空空荡荡。
    回家的第一件事，给自己冲一杯咖啡，然后在书桌上翻书学习。
    这种慢悠悠的生活，其实也算不错。
    卧室内有花火的香味，仅凭这一点，也比自习室更让人感觉美妙。
    有些题目看着简单，比如2^p+p^2=质数，求证质数p。
    这一看就看得出结果是3，但要证明，可就不是单把数字假设代入那么简单。
    学习两个小时，上杉櫂伸了个懒腰，把喝完咖啡的杯子拿去洗掉，然后来到阳台透透气。
    微风拂面，灿阳光暖，四周已然氤氲了几分六月的夏意。
    这里不算冷，也不算热，没有腊月时分的寒雪冰凉，也没有七月那份势不可挡的阳炎酷热。
    花丸花火的衣服就挂在一旁，与上杉櫂的各挂一边。
    他的衣服都是她来洗，至于贴身衣物......花火不介意，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洗更好一些，真要洗的话，估计花火还会脸红。
    胳膊撑在阳台的扶手上，心里想的也是她在自己面前脸红害羞的样子。
    怎么还不回来。
    上杉櫂望着楼下街道的行人，试图在人群中找到她走回来的样子。
    但在这儿望了半个小时，都没有看见她。
    有点伤心。
    “我回来了。”
    这弱气的声线，直接让心跑到了玄关。
    玄关处的花丸花火刚抵下鞋子，露出白丝小脚，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上杉櫂。
    “櫂君？”
    “今天没课吗，这么早回来。”上杉櫂说，发现她手里提着刚从唐吉坷德买的食材。
    这应该是今天的晚饭了。
    “有啊，但是櫂君不是说今天爱依酱她们要来吗？”
    “她们晚上才过来吧，这会儿距离她们下课还有段时间。”上杉櫂帮她拎住手里的塑料袋。
    “谢谢櫂君，其实花火是想准备地早一点，”花丸花火穿好拖鞋，抬起头发现他在看自己，“櫂君？”
    上杉櫂把塑料袋放在一旁，上前牵住她的手，闭着眼把脑袋凑在了少女的糯唇。
    把她的软唇用牙齿轻轻含住，美妙的滋味在口腔内荡漾，像是吃了一整块蜂蜜，甜蜜的感觉令人念念不忘，依依不舍。
    亲咬旋扭，心中的火苗越来越旺。
    上杉櫂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少女的细腰，顺着曼妙的曲线向上挪移，手臂穿过她纤细的胳膊，摸着柔顺的发丝，抱住她的小脑袋，使得贴近的嘴唇愈发紧密。
    深长的“下午好”之后，嘴边还挂着少女香甜的银丝。
    “櫂君...这是怎么了...？”花丸花火的脸蛋染上了一层晕红，羞赧地低下了头。
    “只是在说‘下午好’而已。”
    “可是，有这么问候的嘛......”
    “有哦，现在不就是吗？”
    花丸花火知道他是在强词夺理，但无论怎样都不会讨厌，反而抿唇的时候有种甜甜的味道。
    “我们结婚的时候，给你买套大房子好不好？”上杉櫂向她比划一下。
    “櫂君买那么大的做什么，我们也住不了那么宽，租的也可以呀。”
    应该是潜意识吧，上杉櫂总想着要套大房子，带庭院那种。
    “养花，打理，晚上坐在一起看月亮，不是很好吗。”
    “其实...”花丸花火小声地说，“我们在阳台也可以一起去看月亮的，没必要花櫂君那么多钱。”
    “最主要，我想要一种生活感，和你在一起耐心享受，修修花，喝一喝咖啡什么的，”上杉櫂摩挲着她有些冰凉的小手，想捂暖她，“以后什么书房啊，都可以由我们自己整理，摆出想要的造型，这种构建二人世界的感觉，不是很棒吗？”
    花丸花火听他这么说，心中也有了向往，“那櫂君也不能独自一个人买。”
    “怎么？”上杉櫂笑起来，“想和我一起努力。”
    “嗯！一起努力。”
    时间渐逝，花丸花火下午在厨房内忙碌草莓蛋糕。
    未婚妻不让上杉櫂忙活这些，他也就只好在客厅里看电视。
    目前的大目标是一起买套带庭院的别墅房。
    这种房子在东京，少说都要几亿円吧。
    他现在的存款虽然有九千多万，买套房是够的，但带庭院的...那就远远不够了。
    上杉櫂想过去当咖啡师，但这职业要有名气才能挣大钱，去什么高档餐厅工作每个月最多也才几百万円，太慢了。
    现在他想的就是答应榊原大叔去参加剑道比赛。
    奖金是很大一部分，便宜师父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给点额外的补贴？
    在思绪中，门铃声响了。
    “我去。”
    上杉櫂看了眼站在烤箱旁忙碌的花丸花火，起身走向玄关。
    一打开门，就是装束整齐的两个小萝莉站在面前。
    戴着帽子的爱依掂了掂小脚，背着双手，向着大哥哥仰面喊道：
    “欢迎回家。”
    千爱依：“爱依！要说‘打扰了’。”
    虽然是在责备妹妹，但千爱依的声音很温柔，听着也不像是发怒，而是带有点小抱怨的情绪。
    爱依：“什么嘛，那是姐姐要说的话。”
    上杉櫂对爱依这个小女孩有点拿捏不住，上次就说要自己洗干净脖子等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漫画看得多了。
    “爱依酱是不是很喜欢看书？”
    爱依的小嘴张成o形，很惊讶的样子，“欸，哥哥是怎么知道的。”
    爱依称呼的哥哥并不是普通的‘欧尼桑’，而是在向别人介绍自己的哥哥时的‘阿妮’，或者有时候直接‘nini~’。
    总之，是很亲切的称呼，没有把他当外人的意思。
    “爱依你，很喜欢哥哥？”上杉櫂记得与她第一次见面，她就没怕过生。
    “不行不行，”爱依酱不停摇头，小帽子似乎都快甩了下来，“这是犯罪，哥哥你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上杉櫂笑了，“不是这个意思，就算是这个意思，花火的爸爸是警察署署长，进去也能出来。”
    “署长啊！”
    爱依的小嘴又张成了o型，觉得很厉害的样子，似乎是理解成了警察的头头，“那这样的话，哥哥岂不是一辈子都出不来了，明明哥哥都有花火姐姐了，还要爱依喜欢他，警察头目知道了，一定不会让哥哥你出来的。”
    阴差阳错，倒被她说了个事实。
    上杉櫂觉得自己那么做，真的会被岳父大人给关一辈子。
    现在愿意给自己和花火机会同居在一起，无非是相信他而已。
    但如果事件成了既定的事实，那没准自己的下半生就要在监狱里度过。
    抛开这些不可能的事情，上杉櫂先把两个小萝莉请进了屋子。
    千爱依很礼貌地问候，爱依则在房间里东张西望。
    “哥哥家好大啊~”
    “还好吧，租的。”
    “租的？”爱依似乎没能理解这个意思，但也不纠结，“哥哥家里，就只有和花火姐姐两个人吗？”
    “对的。”
    “爸爸妈妈呢？”
    “他们在新宿区那边住，离你们家也不算太远吧。”
    走进客厅，开放式厨房内的花丸花火与两个小萝莉互相打了招呼，让她们先坐坐，吃的马上就好。
    上杉櫂原准备给她们倒杯水，但忽然想起两个小女孩都和花火一样，喜欢喝牛奶，便帮她们热了一杯温牛奶。
    “谢谢哥哥。”千爱依小手捧过杯子，似乎很珍惜的样子。
    爱依看见在厨房内忙碌的花丸花火，很好奇，问到面前向自己递牛奶的上杉櫂：“哥哥有和花火姐姐造小人吗？”
    “......”
    你怎么什么都懂。
    “你知道造小人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哥哥的精子和姐姐的卵子结合在一起，就有小宝宝了，就是哥哥的那个——”
    上杉櫂明白了，她是真的懂，还知道关键构造和具体步骤。
    估计是从教科书里看的。
    把坐在一旁的姐姐千爱依说得面红耳赤。
    爱依能很随意的把这些话说出口，很多大人甚至觉得这是不能说的东西。
    话本身是纯洁的，在孩子口中那也是纯洁的，这或许就是大人与孩子的区别吧。
    花丸花火烤的面包很快就好了，她端了几份放在茶几上，让两个小萝莉先吃。
    该怎么说呢？
    上杉櫂觉得她们吃得很香，像是发现了新奇大陆一般的孩子的眼神。
    “好吃吗？”
    “嗯，好吃，”千爱依的表情很有趣，脸也是淡淡地泛着桃红，“面包热热软软的，没有吃过这种......”
    “天下第一！”爱依用着很夸张的语气说着，还带着小女孩的那种软萌稚嫩的声线。
    她们仅仅是吃着饭前甜点的面包就这样认真。
    上杉櫂早已吃习惯了，千爱依还没吃过这种。
    明明在这个年龄段，姐妹比花火那时候还要可爱一些，却被父母给抛弃了。
    真是想不通。
    或许在那对父母的心里，可爱的孩子并不算什么，让自己感到愉悦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俩姐妹的存在，也就可有可无了。
    “千爱依，你知道你们的父亲是做什么的吗？”
    听到他的询问，千爱依两只小手托着小小的面包摇了摇头，“但是，爸爸他好像很有钱，我们现在住的房子也是他买给妈妈的，虽然我出生以后...他就很少过来了......”
    爱依咕噜一下，使劲吃掉一块面包，被上杉櫂劝到吃慢点。
    “爸爸长什么样子？”
    千爱依摇了摇头，“记、记不清了...但爸爸是高高的，戴着一块银色的手表......”
    “妈妈每个月会来看我们的，她还说下次带爸爸一起来。”
    千爱依低下头，“妈妈不会再来了......”
    “妈妈只是上个月没来。”爱依嘟起嘴，别过小脸。
    千爱依仍旧低着头，捧着面包，只是说：“不会再来了.......”
    “会的。”
    “不会了。”
    姐姐在试图说服妹妹，上杉櫂觉得爱依是还对妈妈抱有一点幻想，姐姐则全然放弃了。
    “想知道花火姐姐小时候的故事吗？
    俩姐妹都看向他，出于礼仪，千爱依的姿势要更端正一些。
    上杉櫂继续说道：“在以前，花火很容易被欺负，因为她性格软，又愿意无偿帮助别人，所以很容易被人动不动使唤，对方随意找个借口，就可以随意让她帮忙。
    “我让花火努力尝试拒绝，但因为太过善良，许多人拉着她的手，说一句‘拜托了！’她就同意了。
    “本不属于她的值日，同学也让她来做，日子久了，就逐渐成为了理所应当，甚至于她有天没帮忙做值日，被老师骂的同学还要嫌弃她。
    “她的本意是出于同学间的友谊帮帮忙，但她向付出的友谊被人利用。不明白这一点还去帮忙，受伤的就只能是自己。”
    千爱依：“花火姐姐也被欺负过吗？”
    这个‘也’......
    上杉櫂的本意是转移注意，好让两姐妹从母亲的话题里脱离出来，但千爱依的这个样子，估计也没少被某些讨厌的男生欺负过。
    类似被同学藏笔，藏课本之类的事情。
    花火也经历过，在小学，是个男生。
    那个男生还故意对她说：‘花火酱，你的笔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我的不小心弄掉了。’
    小花火心善，当然愿意借给他，但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刚想道歉。
    结果对方又说自己的笔找到了，一拿出来，还跟花火之前用的那只笔一模一样。
    是个小鲨鱼图样的。
    然后他就在花火隔壁，用她的笔，显摆写笔记。
    小花火隐约觉得那只笔好像是自己的，但又不敢说，就只能看着他在一旁得意的样子。
    而她自己，还在座位上心急地想是不是自己下课时粗心弄掉了。
    越想越心急，然后就真的认为自己很粗心，太笨了，失落了一整天。

 第279章 夜晚的温度

    好吃的食物总会让人开心。
    对于两个小萝莉更是如此。
    花丸花火给她们特意做的草莓小蛋糕和玉子烧，份量对于两个小女孩绝对够了。
    但似乎千爱依和爱依还没有吃够。
    花火又从冰箱拿出之前买的荞麦面，煮了四人份，这才吃完了晚餐。
    “承蒙招待。”千爱依发现自己肚子吃得鼓鼓的，有些不太好意思，双手夹在大腿里面，做出一个只有小女孩会有的动作。
    爱依旋着自己小肚子，脑袋靠在背椅上后仰，像是上了天国：“花火姐姐好好吃~”
    她是想说花火姐姐做的蛋糕和面条好好吃。
    但上杉櫂觉得她刚才那句话说得很对。
    花火姐姐的确很好吃。
    爱依：“哥哥天天都吃世界第一的料理吗？”
    虽然说得有些夸张，但千爱依难得赞同一句妹妹，“嗯，花火姐姐的料理真的好吃......”
    毕竟爱依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上杉櫂肯定说道：“你们的花火姐姐学做菜学了有十多年了，向她的母亲和我母亲学习的技术，在以前，两位母亲都在米其林餐厅工作过。”
    俩姐妹不知道米其林餐厅是什么，只吃过便利店便当和泡面的她们，第一次吃这种亲手烧制的新鲜饭菜。
    “那就是很厉害的厨师了？”千爱依很天真地问道。
    似乎也只有小学生会对很多职业有很深的幻想。
    千爱依一副憧憬的样子，这么好吃的东西，是她从没有尝过的。
    上杉櫂微笑说：“我们母亲以前是，现在不是了，花火也只是学习了她们的技术而已。”
    到了这个年龄段，花丸花火真的很受欢迎，性格温柔，会做特别好吃料理的漂亮姐姐，谁不喜欢呢？
    千爱依觉得不能白吃白喝，要帮忙洗碗。
    她与花火干劲十足，在开放式的厨房内忙碌起来。
    爱依在沙发上躲懒，她抱着花火的大鲨鲨，闭上眼睛打盹。
    “nini（哥哥）~”
    “又想喝牛奶吗？”
    “感觉这样的生活好开心啊~”
    “是很不错。”上杉櫂看见她吃得鼓鼓囊囊，像是这辈子都没能这么满足。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爱依的声音懒洋洋的，要睡着了一样。
    上杉櫂看了眼窗外，城市上空在夜幕下微微泛红，知道现在比较晚了。
    花丸花火做草莓蛋糕和玉子烧也花了不少时间。
    “今天晚上你和姐姐就先住在这里吧。”
    听到他的话，爱依睁开眼睛，稍微有点不可思议的感觉：
    “真的？”
    上杉櫂看出了她的小情绪，这种仅仅听到可以留在这里过夜，便十分开心的情绪：
    “爱依酱不想回家？”
    “家里就只有我和姐姐两个人啊，这里有哥哥，有花火姐姐，还有没变冷的蛋糕~哥哥同意爱依留下来的话，爱依可以和花火姐姐帮哥哥暖暖床。”
    算是她独特的感谢方式？
    “这就算了。”
    “哥哥是和花火姐姐晚上睡在一块儿吗？”
    “嗯。”
    “没有一起造小人吗？”
    “没有，小孩子不要想这些。”
    “花火姐姐明明那么漂亮的，比爱依还要漂亮。”爱依用很夸张地语气说。
    小爱依似乎懂得很多，应该是从书上学来的。
    上杉櫂想起她姐姐说她很爱看书，“爱依最近在看什么书？”
    “《失乐园》。”
    这书......
    只能说很多人把它当成小黄书来看。
    开篇就是男女主角十分热情的表演。
    “怎么看这个？”
    “不可以看吗？”爱依很天真的语气反问他。
    “不是不可以...就是这书对你这个年龄段的不太合适。”
    《失乐园》讲婚外恋，并为此殉情服毒的故事，怎么会适合小孩子。
    许多大人看了都受不了。
    “爱依觉得很好啊！可以看见大人之间恋爱的故事。”
    “那个不算是恋爱。”
    “久木和凛子不是相互喜欢的吗？”
    爱依这么一说，上杉櫂就明白她是的确看过。
    没准还看完了。
    “互相喜欢但完全脱离了现实，终究会是悲剧的结局，只能说，那并不是单纯的恋爱。”
    “感觉好复杂啊。”爱依抱着鲨鲨闭上了眼。
    上杉櫂还在想你都看完《失乐园》了，还觉得这几句话很复杂？
    花丸花火与千爱依洗完碗，上杉櫂说了让姐妹留下来休息的决定，毕竟天晚了，况且这里还有一间房没怎么用过。
    千爱依认为麻烦到两人了，不停感谢。
    到晚上，先洗完澡的上杉櫂帮两个小萝莉铺好床，用的是备用的被子。
    她们两人也是从小睡在一块儿，铺一个床就好。
    爱依粘着花火，要和姐姐一块儿洗澡。
    女孩子对女孩子就是宽容，花丸花火也把她当成很可爱的小妹妹，也就随了她的意愿。
    只是上杉櫂铺完床，走向二楼，路过有雾气飘出的浴室时，听到了爱依喊着“姐姐好大啊”之类的话。
    大吗？
    上杉櫂看了看自己的手，他觉得应该是匀称。
    快11点，上杉櫂在床上翻阅着书，稍微复习一下笔记，再画上一些标注符号。
    过了一会儿，花丸花火穿着淡淡粉色的睡衣走进来，小脚轻盈，玉颈下的白皙锁骨也鲜明可见。
    她走在床边，掀开被子，到早以温暖的被窝里来。
    老婆都到身边了，还看什么书？
    那不得抱到怀里，又亲又啃？
    刚洗完澡的花丸花火，又软又香甜，身上的少女体香，香沁地令人沉迷。
    她一上来，上杉櫂就把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里悠悠吸气，时不时还呼出一些热气，让花丸花火浑身痒痒的，忍不住缩脖子。
    “櫂君，太近了.......”
    花丸花火呆呆地思考了好一阵，突然拉过枕边的又一只鲨鲨，使劲捂住自己发烫的小脸。
    她想明白了它是在说很坏的事情。
    然后，上杉櫂就看见那只鲨鱼玩偶的头对准自己，发了一句闷闷的“讨厌”。
    又害羞了
    明明是个吹吹耳朵脸蛋就会变得火烫，体质十分敏感害羞的女孩子。
    上杉櫂试图拉开那只挡在自己面前碍事的鲨鱼。
    没想到花丸花火拽的很紧，被挡住的脸蛋死活都不愿从鲨鱼肚子上移开。
    这怎么行，小花火娇羞的样子简直就是每日的精神食粮啊。
    上杉櫂直接掀开被子，掀开薄薄的睡衣。
    让她白白的平坦小腹暴露在空气里，然后坐在她的大腿上，双手对准纤细软腻的腰肢使劲挠。
    被他掀开肚子上的睡衣，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花丸花火立刻服软了，双手把鲨鱼使劲往他那边推：
    “櫂君！哈哈~不要，不要挠~哈哈~~”
    “这可不行，花火不听话，就要被惩罚。”
    上杉櫂的手指就像是弹钢琴一般在少女曼妙白皙的细腰上不停跳动，白白的小肚子也很快染上了一层桃红。
    花丸花火不断求饶，细腰不停地扭，上杉櫂的速度越快，她的笑容就越湍急。
    气息愈发焦急，笑声也在止不住的换气里变得断断续续，少女在摧残下，连话都说不清楚：
    “错，哈哈哈——错了，
    上杉櫂觉得她笑得挺开心的，而被她挡在面前的鲨鲨也早被搁在了一旁。
    “停下也可以，答应我的事情呢？”
    花丸花火的小脑袋现在全是腰那边手指起伏的感触，脸蛋通红，痒得根本没办法思考：
    “什，什么啊...哈哈哈——”
    “还什么？”上杉櫂浅浅地微笑，加大手指力度，把她逗弄得哈哈大笑，“说好的水手服呢？”
    花丸花火忍受不了痒痒，本就敏感的身体根本没办法抵抗在自己腰上跳跃的手指，下意识地答应：
    “穿、穿，会穿的，櫂君、櫂君！先停下。”
    老婆大人都这么说了，上杉櫂又能怎样拒绝？
    他放开了手，摸着少女软乎乎的肚子，感觉有点发烫。
    看来是玩累了。
    再仔细看一下躺在床上喘气的花丸花火，她面色红润，眼神飘离，双手无力，粉色睡衣些许凌乱，吊带滑落雪肩，带有桃色的白肚子暴露在外，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只是挠挠痒而已
    上杉櫂俯下身子，在她的嘴唇上轻点一口，笑着说：
    “能穿了吗？”
    花丸花火高光游离的眼眸上移在他的脸上，喘息片刻，小声吐字说：
    “櫂君不要再挠痒痒了，好痒的。”
    上杉櫂伸出手指，在她的小肚子上慢慢画圈：“那怎么行，我只舍得这么欺负你。”
    花丸花火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直接用嘴堵住了糯唇。
    “呜呜——”
    小手无力地敲着他的背。
    花丸花火能感觉到，他在轻轻地咬着自己。
    身子渐渐贴近，手也在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托住自己娇小的腰。
    花丸花火心胸在荡漾的情愫，这种情愫正告诉自己，真的好喜欢......
    放开时，少女的眉眼已经含情脉脉，缤紫色的眼眸在室内的灯光下，流溢着高光。
    花丸花火还在回忆嘴里他的味道，他的声音却已在耳畔响起：
    “该穿衣服了，刚刚答应的。”
    或许就是喜欢吧，总是愿意为他做许多事情。
    花丸花火小声地答应。
    换衣服的过程，老婆不让看。
    上杉櫂只能侧躺在床上，面对窗外的夜空。
    夜空很美，繁星衬托了月光，广袤的夜幕饱含着最大密度的蓝色。
    这本是让人放松心情的夜景。
    但人都不老实，上杉櫂的心绪早就挂在了少女换衣服的过程中，他时不时偷偷地向后探了几眼，为了不被发现，他偷瞟了两眼。
    看到了一个只能用美妙形容的少女脊背。
    曲线，凹陷，都美得可爱。
    况且花丸花火刚才穿的是睡衣，换衣服的过程是没有穿护胸的......背带也不会在光洁的少女背部出现。
    从背部稍微转移视线，沿着上腰的曲线向前看...会看到.......
    咳咳，上杉櫂只能说，某些画面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他还特别留意花火有没有注意到自己，事实上完全没有。
    自从看了之后，一些思绪总是无法离开脑袋。
    “櫂君。”身后传来花丸花火的声音。
    “换好了？”上杉櫂转过身，看到了一身水手服的小花火，红领结，小衬衣，百褶裙，以及洁白的短筒丝袜。
    这身衣服在小花火那可爱精致脸蛋的衬托下，简直令人眼前一亮。
    “快过来，快过来。”上杉櫂不停招手，拍了拍身边的床。
    花丸花火脸蛋羞赧，但还是走了过去。
    等她抬起白丝裹紧纤细小腿，放在床上，双手抱住膝盖，上杉櫂忽然觉得自己今天怎么这么着急呢？
    不过，小花火的腿型，是真的很养眼。
    特别是贴紧了白丝，在膝盖与脚踝露出淡淡的肉色，那曲线，像是顺从了心意，让一切都变得极为通畅、丝滑。
    小小脚丫，也像是块雪糕，
    想捏，很想捏，很想知道那可爱的脚丫子是什么触感。
    “櫂君...好奇怪......”花丸花火弱气的声音嘟囔着。
    上杉櫂见她还在害羞，只能说：“不奇怪，只是因为你太过可爱而已。”

 请假条

今晚再熬夜加班也赶不出来了...每天睡得比较晚，状态也不是很好，请假一天。
    非常非常抱歉！
    思路也没有理清......
    故事其实早就该完结了的，现在算是应大家的要求强行续写吧。
    狗粮日常失去了新鲜感，就失去了和人物相处的欲望，也是我功力不够，没能够写得特别吸引人。
    “人一旦得到一样东西，就会忘记当初垫着脚，扒着橱窗看它的感觉。”——这句话是给櫂的，也是给作者自己的。
    花火是个任何时候都会珍视每一段相处时光的女孩子，相信她的心意不会落空。
    非常感谢每天还在追读评论打赏的大家，真的谢谢了。

 第307章 爱与哲学

    “爱。”
    听见爱依这傻乎乎的声音，上杉櫂笑着去摸了摸她的脑袋。
    “哥哥也是这么摸花火姐姐的吗？”爱依在椅子上晃着小脚，今天要去上学，穿的是白丘小学的小学生制服。
    “的确会这么摸头。”上杉櫂帮忙把桌子上的一瓶牛奶拿给她喝。
    “似乎大人都很喜欢这样摸头。”爱依双手捧过牛奶，然后小口小口地抿着喝。
    “这是一种称赞可爱的方式。”上杉櫂盯住自己碗里漂亮的煎蛋，陷入了自己对花火的感情的思考。
    两姐妹吃早饭吃得快，上杉櫂和花丸花火几乎只吃了一半，她们背着小书包，戴起帽子要离家了。
    “要不要我和花火姐姐送你们过去？”
    “嘻嘻，哥哥和花火姐姐趁我和姐姐不在的时候好好爱爱就可以了。”爱依在门口笑着说，小女孩的声音带有俏皮的滋味。
    当然，爱爱是恋爱的意思，可以理解为恩爱。
    “哥哥，花火姐姐，我和爱依就先离开了。”千爱依比起妹妹还是要更加懂事。
    “嗯，路上小心。”
    “路上小心。”
    目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消失在转角口之后，上杉櫂去看身旁的花丸花火。
    “......”
    “......”
    “对不起。”
    “櫂君......”花丸花火也与他的视线对视上。
    “虽然我和花火你说过很多次对不起了，你每天也为我做那么多事情，早餐、晚餐、衣服、家务，但我...似乎还没怎么去学会爱你。”
    花丸花火沉默了小片刻后，抬起眼说：“这些事情，櫂君不也是会帮花火的忙吗？”
    上杉櫂深吸一口气，随后又缓缓舒出，这样能让心境稍稍平复：“花火总是能很好地为我着想，我却有时候会忽略细节，总觉得对不起你。”
    “没关系的...櫂君...没关系的...花火不会在意这些......”
    花火不会在意，他很清楚，他在意的是自己对不住她。
    现在出口说什么“你不在意我在意”太过于矫情，上杉櫂只有去想自己怎样能去理解她。
    他笑着问道：
    “还有几个月我们就结婚了，花火真的愿意和我这样的人过一辈子？”
    “愿意...当然愿意......”花丸花火两只小手合拢在一起，轻轻转动着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
    璀璨的钻石仍如几年前一样光彩夺目，当时他能为自己戴上一生的约定，是到现在为止，最为幸福的时刻。
    上杉櫂听见她不假思索的回答，能真诚地感受到深沉的爱意。
    眼前，她可爱鲜明的样子永远都会在眼中闪烁出朦胧的光芒。
    泪容、笑容、面容，花丸花火脸庞的精致轮廓早已刻入了心里，她的动作、神态、声音、香味...每一处都无不在扣响灵魂荡漾。
    “櫂君...？”花丸花火看见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并且眼眶渐渐泛红。
    话语在口中发酵，良久，他笑着说：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花火穿婚纱时的纯洁美丽，她会迈着轻盈的脚步，从百合花丛中走来，驻足在我的面前......那一天，她可爱的脸庞一定会对我绽放如花火般灿烂的幸福笑颜。”
    说着这些的话，花丸花火就悄悄向前抱住了他，脸庞贴在他的胸口。
    上杉櫂愣了一秒，随后也缓缓拥起了怀里娇小的身躯。
    越是将她抱久，心中洋溢出现的甜蜜就越是让脸庞忍不住低头对她微笑。
    “櫂君...和花火认识多久了？”花丸花火闭上了眼眸。
    “三岁相识，十五岁订婚，十八岁结婚，目前共同走过了十五年的岁月。”
    “很长么......”
    “很短。”
    “其实...现在还没有结婚。”
    “快了。”
    “很长吗...？”
    “很短。”
    胸口熟悉的感觉与温度，让她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躲在他怀里喊櫂哥哥的小女孩。
    渐渐地，花丸花火不再说话，只是抱着他，脸庞在他的胸口安详温馨。
    “櫂君...花火会永远喜欢你的...你也一定要永远相信......”
    .....
    吃完早饭，就是各自离开家，各自去大学的时间。
    “在学校其实我也挺想你的。”
    “櫂君要是想花火，可以随时在line上和花火聊天。”
    就站在门前的石板上，不知是何种情绪在引导自己，上杉櫂总不想让她离得太远。
    爱恋是中什么感觉，真的只有在她身上才能体会到。
    每每见到她美丽的身影驻足在前方，虚化了她身后的背影，旋即，她精致的脸庞也似乎在眼前有了足以让整个世界为之沉溺的可爱。
    裙摆、圆皮鞋、圆帽、钻戒...也都因为她的存在而闪烁出称之为美妙的光彩。
    “想不想周末出去玩一转，马上就要到七月了。”上杉櫂不知道怎么能想她对自己一样对她好，只能试着邀请她出去玩一玩。
    “好呀。”
    “还没说会去会哪里玩呢。”上杉櫂带着她向街道上走。
    “公园、动物园、海边、乡村、山林，都可以。”
    上杉櫂在她缤紫色的眼眸、笑着的脸庞里认出了潜台词。
    “去看看花怎么样？我在网上看见栃木县的紫藤花在今年开了第二次。”
    “嗯。”
    “那就这么约好了。”上杉櫂向她伸出小拇指。
    花丸花火看了看他，也伸出小拇指勾上去，两个人左右手相互拉紧，拇指印在一块。
    站在电车站台前，上杉櫂放下了挥动的手，注视花火所坐的电车离开。
    随着车厢的远去，迎面刮来了尾风，呜殃呜殃的轨道声仍徘徊耳畔，逐渐飞到远方，身边是低头看手机等下一辆列车的人们。
    能在这么多人中，从小相遇，真的是幸运。
    上杉櫂从城市远处收回了目光，走出车站。
    进了东大校区，走了七八分钟能看见大片银杏，很多穿蓝色衣服的清洁工戴着帽子在清扫校园，刚走到安田讲堂附近，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奥野教授。”
    上杉櫂走上去，在阳光闪耀的银杏树下打了声招呼。
    奥野教授似乎是刚来学校，提着公文包，听到有人喊他，也就回过身去。
    “原来是櫂啊。”
    “嗯，早上好，教授。”上杉櫂昨晚上通过邮件知道奥野教授是在前天回来了。
    “你早上有课没有？”
    “没有。”
    奥野教授毫不意外的表情。
    “永井贤的黑格尔精神学你不打算去学学？”
    “永井教授的课很好，但我没有打算学的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是：虽然课很值得学，但是我因为懒，懒得去学。
    “任性。”奥野教授摇了摇头。
    上杉櫂不去选修这门课的原因，是他想泡在图书馆看小说，偶尔再补一补课堂上的笔记。
    奥野教授又抬起头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故意挺了挺身板，用拖长的音调说：
    “櫂啊，七月近在眼前了。”
    上杉櫂立即反应过来，这块到期末了，命脉就在奥野教授手里，“教授，再给个机会。”
    “这个嘛...嗯......我出差的时候，匆匆喝到一种用浓缩咖啡、牛奶、可可粉调配的意式咖啡，挺对胃口，但我不清楚叫什么名字。”
    “浓缩奶卡，我知道，冷门了一些，但我会。”
    可恶的权利，但谁让期末挂不挂科，全由教授说了算。
    “会就好，”奥野教授又微微笑道，“期末考试会给你们出一些有趣的题目。”
    “是什么？”
    “我记得你第二外语选修的是中文吧？”
    “对。”
    “那就最后一题唱一首中文歌就好，默写歌词还有加分。”
    这算不算提前泄题？
    但大学期末考，唱首歌会不会过于简单了一些？
    “教授这......”
    “嫌简单了？这可不简单，你知道你那些同学的水平？连我听了都嫌弃，一个个说着什么五月病，全跑去玩了。多留点心，和几个中国留学生多说说话也不会把‘腿酸’解答成‘脚臭’，把‘走路腿很酸’翻译成，‘脚臭在路上’。”
    “酸”这个字，在日文里只有表示味道的时候才会使用。
    上杉櫂甚至能想象中文教授在批阅卷子时被气笑的样子。
    他估计这学生不知道中文“走路”是什么意思，随便翻译一下补在了后面。
    “最近有写小论文吗？”
    “有。”
    “你那么贪玩，再写一篇让我看看水平。”
    “教授，论文这种事情不能这么草率。”
    奥野教授勉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3000字随便写写就有了，立意不限，引用好文献，再给我看。”
    事无论是小学中学大学的老师，都喜欢给学生布置些额外的作业。
    上杉櫂这是被特别照顾了，他也清楚教授是不想他过于颓废学业。
    不过遇到教授好心打个招呼，莫名多了个小论文作业，真是无妄之灾。
    看来还是不能随便跟老师打招呼。
    上午的课在临近中午，上杉櫂还是去泡综合图书馆。
    走在西式风格的图书架之间，他看见了有本书写着“黑格尔哲学”。
    今天又听了黑格尔这个名字，但也没有去学过，也就随手拿下来翻阅。
    站在走廊十多分钟，他看着书，又走走停停的，最后才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
    书内讲的内容挺有意思。
    里面有个思考。
    我=我≠我。
    我还不能等于我？
    想到这个的时候又会有出“我怎么证明我是我。”的问题。
    上杉櫂摸着下巴思考，假定一个人物b，以b的认知来确定自己是a。
    b知道，a就是a，即我=我。
    但这个a是6岁的a，在b的认知中，他也只认识6岁的a。
    a长大了，成长了，a还是a，但不是b认识的a，即我≠我。
    黑格尔又在书中说过“真理的圆圈”、“以终点为起点”。
    a和b从小时候分别离开后重逢，b认出了a是曾经6岁的a，b从此丰富了自己对6岁a的概念，明白了a就是a。
    但两人分开之后，a又必定会成长，b又很又可能不再认识a，从此就陷入了“我=我≠我”的公式。
    很有意思的公式，上杉櫂觉得能从这个简单公式里学习到更高层次的哲学。
    但显然这个精神思想已经有了很深的研究，想学会不是一朝一夕能促成的。
    在图书馆借阅了这本书，上杉櫂带着它去上课。
    课程是大学的基础数学，他感觉没什么意思了，抱着哲学研究。
    我=我≠我这个公式有什么意义？是否是一句废话？
    “上杉你选修了永井教授的课程？”
    户冢桂千看见他的书名上有“黑格尔”这几个字，他清楚这是19世纪德国著名的哲学家。
    “没有。”
    “那你怎么研究哲学去了？”
    “闲的没事吃饱了就会去想一些有意思的问题。”
    “事实上文学不都是闲的没事想出来的东西？”
    上杉櫂拿起书，指着里面一句黑格尔的名言：
    【凡是存在都是合理的，凡是合理的都是存在的。】
    户冢桂千笑了笑：“黑格尔我读过一些，这个合理不是一般的合理。”
    上杉櫂：“这要去看怎么理解这个‘合理’了，就像一千个人的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从不同角度出发，解答也会变多，文学的出现或许是无聊的记叙与想象，但到后来都有了重大意义。”
    他又放下了书，摩挲着书的硬质边角。
    “其实我在想，从什么角度能去更好的‘爱’。”
    他沉默了几秒。
    “户冢，你和女朋友现在是进展到了什么地步？”
    “我？我们刚刚谈恋爱不久，她在身边读书，看见她翻书的手，我都会有点小紧张。”
    “那你觉得这种感觉会消退吗？”
    “应该会吧，新鲜感之所以是新鲜感，就是因为它新鲜。”
    “看似恍然大悟，其实就是废话吧。”上杉櫂笑着说。
    “怎么会，这句话在我这里有提醒强调的作用，既然它提醒强调了意义，那么这句废话就不是废话。”
    “跑题了，回过话，”上杉櫂说，“你觉得从什么角度再能去更好地‘爱’。”
    “爱这个情绪很深远，你说更好地去爱，应该是去想爱人，那想要爱人，就需要让被爱的人感受到爱，这该怎么做？”
    上杉櫂思考了一下，“竭力去爱？”
    “你陷入思想误区了，上杉，”户冢桂千说，“你的竭力爱固然能让人感受，但却不你所说的最大限度，最大限度是什么？重要的是不是你的竭力，而是对方的感受。”
    上杉櫂不停摩挲书边角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扭头去看他：
    “你是说，要以对方的感受去爱，才是合适角度的爱？”
    “对啊，很简单的道理不是？最近我学了一句中文，叫‘好心办坏事’，你是好心，但对别人是坏事，如果依着对方的想法去好心，那么就是能让别人最大限度的感受到你的好心，爱也应该差不多。”
    “当然，我只是站在旁观的角度随便说说。”
    “不，你说得很对。”上杉櫂说，“谢谢了。”
    户冢桂千在他的脸上看了两眼，察觉他的情绪有些奇怪：“你和花丸桑，感情出现问题了？昨天不还是很恩爱吗...？”
    “不，我们没有问题，但我觉得我的问题。”
    “......”
    户冢桂千安静了几秒，心里想，怎么今天的对话都这么有哲学的味道？

 第308章 准备出游

    阳光还算灿烂，头顶摇动的绿叶也在随它泛出莹绿的光。
    【晚上想吃点什么，我今天早点回家好去买。】
    上杉櫂在手机屏幕上敲完最后一个句号，点击了右旁的发送气泡。
    他坐在长椅上，抬起头，向前伸了伸腿，双手抱住手机垂放在两腿之间。
    碧绿通透的叶子落下从缝隙中偷跑出的光线。
    只向上看了一眼，眼睛就晃得下意识细眯。
    手机发出震动，花丸花火在这时回了消息，他重新低头去看手机屏幕。
    【櫂君买一些辣椒吧，家里的新鲜辣椒没有了，其他食材都还有一些。】
    【好。】
    又跟花火聊了许久过后，上杉櫂看见了她最后发的一个开心鲨鲨表情包，收起手机。
    本来心情还有些低闷，此刻又舒坦了不少。
    上杉櫂带着微笑从长椅上斩起，拎起手提包向学校外走去。
    从堂吉诃德买完辣椒和甜椒，上杉櫂想到家里几个女孩子都喜欢吃蛋糕和甜点，又到了甜点店去买了草莓蛋糕和曲奇饼。
    大包小包的，提满东西才回了家。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上杉櫂本以为家里面没人，没想到爱依啪嗒啪嗒地从屋内跑了出来。
    “没去上学？”
    “去了的。”爱依身上还穿着小学生制服。
    “那你怎么在家里面？”
    “今天放得早。”
    “姐姐呢？”上杉櫂不太信这古灵精怪的小萝莉。
    “姐姐在家里做作业呢。”
    姐姐在家的话，就能证明爱依不是偷偷跑出来的。
    而且千爱依快升初中了，作业是要比爱依要多一些。
    “哥哥。”
    爱依发现了他手里提的蛋糕，很馋很馋的眼神。
    “本来就是买给你们的。”上杉櫂把手中的袋子递出去，爱依很高兴地接住，然后说了句谢谢哥哥，很快跑回自己的房间去。
    让她们住在家里面，活力也多了不少。
    上杉櫂环顾四周干净的房屋，心里对花火忍还有些愧疚。
    今天在家里他没好意思闲着，打算去把昨天的衣服洗掉。
    家里三个女孩子，上杉櫂的衣服占了少数。
    洗衣服这种事情，难免洗到一些让人不好意思的衣服。
    上杉櫂不会在意这些，但让花丸花火看见他拎着自己的贴身衣物，一定会立即跑来抢过走他手中的东西，然后不停把他推离作案现场。
    明明都这么亲密，还会像个小女孩一样害羞。
    无可奈何。
    电话突然响了，上杉櫂洗干净手中的泡沫，湿着手接通了电话。
    “喂。”
    “上杉。”
    他听出了是北川榊纱的声音。
    “什么事情？”
    “咳咳，今天上午，你家的宝贝花火酱又被人送礼物了。”
    被人送礼物？
    上杉櫂大致猜到了是谁。
    “是不是一个叫关根相良的家伙？”
    北川榊纱有些意外：“你知道啊。”
    上杉櫂靠着洗衣机，右手托起手机：“知道。”
    北川榊纱：“那我们联手怎么样，把那家伙收拾一顿。”
    “哦？你要怎么收拾？”
    “当然是拖进小黑屋。”
    “暴打？”
    “没错！梨香不让我动手，我让你动手总可以了吧。”
    “我不可能专门去学校堵他，我又不是极道，我是文明的东京大学文科生。”
    “那花火酱怎么办？你可是她的未婚夫诶。”
    上杉櫂并没有着急：“他送了什么礼物？”
    “一盒颜料。”
    “一盒颜料？”
    “就是上课的时候，花火酱很贵的那款水彩颜料用完了，教室里的质量没那么好，关根那家伙就说自己的可以花火酱一起用。”
    “......”上杉櫂对电话里说，“这也叫做礼物？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敏感。”
    “谁让那家伙笑得不好看！”
    从北川榊纱的语气，上杉櫂听出来她是很讨厌关根那家伙，以至于要跟他打电话，要他收拾那家伙。
    “事情怎么处理的？”
    “那当然是我的那副给花火酱用了，我趁老师不在，偷偷跑到花火那边去。关根就是想跟花火套近乎。”
    北川榊纱有些地方确实挺笨的，比如不认路。
    但她作为僚机那确实相当不错。
    她跟在花火身边，自己都要安心不少。
    “谢谢告知。”
    “谢谢什么啊，我要上杉你行动！你要打算怎么收拾他？”
    “这个你放心。”
    “那说好了哦，你要帮忙收拾他一顿。”
    “我自己知道。”
    上杉櫂有些无语，北川这个闺蜜比他更加积极。
    不，应该说是激进了，任何一个男生靠近花火，她都要炸毛。
    但自己接近花火她有不会介意。
    或许是，她真的很讨厌关根相良那家伙？
    挂断电话。
    上杉櫂继续把手中的衣服洗完，虽然在假冒男友这件事上很对不起花火，但他也还想做个居家好男人。
    饭菜不会烧，做做家务还是可以的。
    洗衣服，拧衣服，晾衣服。
    有些衣物必须手洗，一个流程下来，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过去了。
    上杉櫂抱好盆子，走出阳台，刚刚下楼，玄关的门被打开了。
    “我回...櫂君这是在洗衣服吗...？”花丸花火站在门口，看见他手中抱着她平时洗衣服用的盆子，稍稍歪了歪脑袋。
    “嗯，闲的没事就洗了。”上杉櫂随便找个借口回应。
    “可是...櫂君平时闲的话，都会在卧室里看书。”
    上杉櫂沉默了，关于主动洗衣服的契机，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对不住花火，才想着帮帮做家务，缓解一下愧疚感。
    平时自己会主动做这些事情？
    不会，都是花火在做，自己偶尔帮帮忙，也被她轻易地回绝了。
    现在该跟花火说些什么话，说这是为了弥补你而做的事情？
    他缄默不言左思右想的时候，还是花丸花火再次开了口。
    “櫂君不用介意，昨天那件事情花火没有往心里去的.....”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想...找些事情做....”
    刚说完，他就叹了口气，抬起脸对花丸花火说：“没能在乎你的感受是我的错，所以就尽量让我帮你多做些事情，这样...至少我心里会好受一点。”
    说完这些，他又觉得这话很矫情。
    心里难受或许过重了，他就只是想对花火好一些。
    花丸花火看着他，知道不能让他太过尴尬，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明天要去看花，要把妈妈她们也一起叫上吗？”
    “嗯，喊上吧，好久没见心和花雨，两个小家伙应该又长大了点。”
    “好，”花丸花火看见他手里抱着的盆子，忽然想起自己昨天换下的衣服，小小地试着问，“櫂君...把衣服都洗了...？”
    “嗯，都洗了。”
    “那...贴身的呢......”花丸花火没好意思把胖次说出口。
    “也洗了。”
    “櫂、櫂君以后还是不要洗衣服了吧...花火、花火来就可以了。”
    “这个，应该没什么不好意思？”上杉櫂试探一下，发现花火的反应还是害羞，只能说，“那好，以后我不洗了。”
    “谢谢...”
    “有那么不愿意让我碰胖次？”
    “櫂君不能看......”
    “真的不可以？”
    “不可以......”
    花丸花火一直是个害羞丫头，以前牵牵手都会脸红。
    吃完晚饭躺在床上，等花丸花火忙完今天的插画，也就到了熄灯睡觉的时间。
    上杉櫂闻到熟悉的香气，睁开眼。
    “忙完了？”
    “嗯...”
    花丸花火在床边解开头饰，头发散乱开来，薄薄月辉将她纤柔的秀发照得银亮。
    上杉櫂挪动自己的位置，向她那边靠近。
    “櫂君......”花丸花火低头去看他，发现他离自己很近。
    “可以吗？”
    “嗯......”
    上杉櫂慢慢枕上了少女的大腿，她的肌肤一向很软，娇嫩的肌肤满是少女甜香。
    这个角度借助窗外照进的月光，勉强能看清花丸花火的脸。
    他的眼睛向上看，一动不动。
    “变大了，我以前这个位置，能很清楚地看清花火的脸蛋。”
    “胸...？...櫂君...总是在关注这些......”
    花丸花火脸蛋被染上淡淡晕红，弱气的声音也随即变小。
    “但特征很清楚，不是吗？不是我总是在关注，而是太过明显。”
    上杉櫂闭上了眼，在这莹莹月光里，枕在她的双腿上，安心而又宁静。
    “那...櫂君是喜欢以前的...还是现在的？”
    “这可不是像是花火会问的问题。”上杉櫂闭眼嘴角露出笑，“问我喜欢哪个，只能说都喜欢吧，小有小的好，大也有大的好，最重要是有花火的味道。”
    “花火是什么味道...？”花丸花火问。
    “甜的，齁甜齁甜的，像是闷了一满口的蜂蜜，但是又不觉得腻，清香而又淡雅。”
    “这辈子，在之前我都不觉得有什么意思，有些情话听的多了或许没有味道，但遇见了你，真的才会明白什么叫幸福与生活。”
    “有了你，我才明白‘你是唯一’这句话的含义。”
    “花火，你真的很美。”
    上杉櫂一字一句地慢慢诉说，闭上眼睛所说出的话语，也似乎在这夜晚中有了神奇的魔力，坚定、朦胧。
    “......”
    “谢谢櫂君...”
    上杉櫂不打算在这时候向花火问上午北川说的那件事情，对她的信任，已经可以完全放手。
    花火向来柔弱，很容易被欺负，也很容易哭鼻子。
    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保护好她。
    此刻的气氛安逸地让人不想说话，上杉櫂转了个脖子，将脸对着她肚子的位置。
    百合花和沐浴露的香气，让软软的少女，香甜温馨。
    花丸花火低头看着他的脑袋，下意识地侧紧大腿，脸蛋也羞红地可爱。
    “櫂君...今...天，今天晚上不需要吗...？”
    “花火需要吗？”上杉櫂睁开眼。
    花丸花火没有回答，只是脸蛋越加羞赧，视线也在月色下变得琢磨不透。
    上杉櫂明白了她的意思，双手越过薄薄睡衣抚上纤柔的腰肢，双手顺着优美的线条向上滑动，抱住她没有肩带美丽的脊背，将少女的身躯慢慢平放。
    拉过被子，将仅剩的微弱光辉也完全掩盖住。
    上杉櫂在被窝里轻咬一口少女的耳朵，在她发出了粉红的轻嘤后，俯在她的耳畔缓缓地说：
    “花火也学坏了。”
    之后，露在被子外的两只小脚丫不停向内侧紧，满是淡淡的粉粉樱红。

 第309章 紫藤花之途

    （稍等，小修一下......）
    “姐姐~”
    “是哥哥。”
    上杉櫂把小姨子抱在自己腿上，小家伙的肉手不停捏他的脸。
    或许是好多天都没看见他了，花丸花雨高兴的不行。
    “今天又要去哪儿？”
    “栃木县的花卉公园，网上说那边的紫藤花开了两次。”
    “嗯。”
    “伯父不打算一起去？”
    “我就不了，我比你父亲还忙。”他转身走向门外，动作忽然顿了顿，“现在...我反而觉得你不来当警察是一件好事。”
    上杉櫂望向右手抱住衣服准备出门岳父：
    “为什么？”
    “太过危险。”花丸裕树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门。
    咔嚓一声，门锁合紧，客厅又只有小姨子在身上的咿呀咿呀声。
    过了一会儿，换好出游衣服花丸太太从楼上下来，“爸爸他呢？”
    “伯父上班去了。”
    “又去那么早。”
    上杉櫂想起花丸裕树离开时的背影，“伯母，伯父的工作没什么问题吧？”
    “你在担心他？”花丸太太笑了笑，“不用太过担心，他现在身居高位，不会事事亲为，没那么容易出事。
    “眼下你和花火酱要结婚了，好好准备你们的婚礼才是。”
    花丸花火十月十号生日，明天是七月一日，时间近在眼前了。
    就要结婚了...上杉櫂看着自己手上的婚戒，感叹岁月真的流逝得好快。
    转眼间，小花火也要满十八岁了。
    “不想结婚了？”
    “不，没有这个想法。”
    “作为母亲，我当然想看见花火幸福，我清楚她的想法，也明白，唯一能给予她幸福的，只有你小櫂了。在你们结婚之前，我希望你能提前担起她一生幸福的责任，别让她伤心，她是个哭也只会躲在墙角里偷偷哭的孩子。”
    花丸太太语重心长的话，让上杉櫂沉默许久。
    花丸花火的确是个不会分享难过的女孩子，她只会分享开心，尽量让别人好。
    如果她受伤了，笑脸之下才是偷偷抽泣的心。
    “放心好了，伯母。”
    “那我就安心多了，看你们两人一起长大成现在这个样子，感触良多。”
    上杉櫂听着岳母说话，双手去捏花丸花雨的小手，尽管小姨子比他认识花丸花火的时候还要小一些，但这软乎乎的亲切感觉，跟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花丸花火在不久后也下了楼。
    其实她之前就已经穿好衣服，来这里花丸太太非要帮她再梳妆一下，上杉櫂这才在客厅等着。
    “好看吗...？”花丸花火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扶住头顶的圆草帽，乳白色连衣裙随她停下来的轻轻荡漾。
    “从正面看和出门时没什么区别。”
    “我给你系的蝴蝶结呢？”花丸太太问花火。
    “在头发后面。”
    “怎么不是一开始那种样子？”
    “...谁会把蝴蝶结系在脑门上啊.......”
    “不好看？我倒觉得别出心裁。”
    “才不会，”花丸花火小声地说，“很奇怪的...现在更好看一些......”
    上杉櫂让怀里的花丸花雨去看她的姐姐，“花雨觉得怎么样？”
    “咿呀咿呀~”
    “看，花雨都觉得姐姐好看。”
    “谢谢花雨。”花丸花火伸手接住想要她抱的妹妹，用自己的脸蹭得她咯咯笑。
    花丸太太在一旁也微笑打趣：“小櫂讨花火酱开心有一手。”
    出门后，在上杉家门口与上杉太太她们汇合。
    “妈，你还带相机？”
    上杉櫂刚一看到妹妹上杉心，她就要自己抱。
    花雨之前刚看见他也是这样子，自己有这么讨小孩子喜欢？
    趁两位太太在聊天，上杉櫂去问身旁的千爱依。
    “千爱依酱觉得我好看吗？”
    “啊...”千爱依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双手抓住腰间的包包，小脸蛋上有着很有趣的反应，“嗯，哥哥很帅。”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哥哥很好啊。”
    “以小孩子的视角。”上杉櫂仔细想了想，再补充一个条件。
    千爱依仔细想了想，然后抬起脸说：“如果在哥哥身边的话，会很想亲近他，当然...是大哥哥的那种亲切的感觉。”
    “也就是说，你们看见我，会觉得很亲切？”
    “嗯...”千爱依的小小泪痣让她看起来十分漂亮，“爱依在以前都喜欢一个人玩，但住在哥哥家里后，她总是会第一个出门迎接哥哥。”
    上杉心坐在他的怀里，毫无杂质的眼睛对面前的小姐姐充满好奇。
    上杉櫂笑了笑，“要不要抱一抱。”
    “嗯...”千爱依伸出了手，从他怀里接过年仅一岁的上杉心。
    她现在才长两颗牙齿，脸蛋都是肉肉的婴儿肥。
    “妹妹好可爱。”
    “对了，千爱依你大爱依几岁？”
    “两岁多一点点。”
    大两岁啊。
    估计在爱依一岁多的年纪，千爱依她就在给妹妹喂奶喝。
    “千爱依，如果你妈妈要是真的不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这些话，上杉櫂不会对爱依说，尽管她古灵精怪，也很聪明。
    但总会想爸爸妈妈还会来找她们姐妹俩。
    千爱依...从小照顾妹妹，心理要成熟许多。
    “不可以...和哥哥与花火姐姐在一块儿吗？”
    “你想跟我们一起生活？”
    “嗯...”千爱依抱着上杉心，这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位懂事的姐姐，“如果花火姐姐和哥哥都不要我们的话...我和爱依也不知道应该再去哪里好......”
    “放心好了，我和花火姐姐随时欢迎你和爱依，”上杉櫂笑着说，“你们在家，也能和花火姐姐说说话，活力也更多一些。”
    “谢谢哥哥......”
    ——————
    今天要去的地方，是位于关东地区枥木县的足利花卉公园。
    东京近郊，可以从浅草搭乘东武伊势崎线，到足利市站下车，足利市站周六、周日、国定假日提供免费巴士接送至花卉公园。
    从东京新宿出发，大约花了90分钟才到足利市区。
    一下车，爱依就跑出车厢，张开在车站不停乱跑，嘴里模仿火车的声音：
    “呜~~”
    千爱依：“慢一点！”
    花丸太太笑说：“爱依还挺有活力的。”
    上杉太太：“有这样的孩子会很开心吧，櫂和花火什么都好，就是不像小孩子。”
    抱着妹妹的上杉櫂：“儿子长大以后，做母亲的就会开始嫌弃，唉。”
    “阿櫂，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上杉太太揶揄笑说。
    “那要儿子，还是要女儿？”上杉櫂一手抱住上杉心。
    “不都是心头肉？生孩子的痛苦你不明白，你们要都没了，我也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念想。”
    花丸太太补充一句：“我们都是这么想的。”
    “是什么感觉？”
    “大脑完全放空，感知里只体会的到疼痛，痛到发抖，身旁的护士在使劲喊努力，但等声音传到脑海里，就只剩下了模糊的信号。”
    上杉太太说。
    “阿櫂知道你刚出生有多重吗？”
    “多重？”上杉櫂还真不清楚。
    “7.9斤，那小手臂，一圈一圈的。”
    花丸太太笑吟吟地说：“反正我生花火的时候，真的是打死她爸爸的心都有，不过生下来就好了，阿櫂你还要比花火大得多。”
    上杉櫂去看前面追爱依的花丸花火，“结婚以后，花火也会那个样子......”
    他记得在自己妹妹出生的那天，有个很文静的女孩子，一进产房还好，但到后面边哭边叫的喊我不生啦！我不生啦！
    “所以，小櫂你还不好好疼她？这么好的女孩子可找不到第二个了。”
    上杉太太：“花火酱这么文弱，不好生吧？”
    “不好生。”花丸太太也这么说，“以前没什么大病，但她体质一直都偏弱。”
    上杉櫂忍不住去想，难道以后自己会面临保大保小的问题？
    他跟在两位母亲身后，上了巴士与花火坐在一块。
    越是看她，就越是忍不住去想。
    那肯定是保大啊。
    孩子还没建立起感情，而花火她，已经与自己有了十几年共同记忆。
    这其中的点点滴滴，突然在一瞬之间没有了，那谁能承受得了。
    “花火。”
    “嗯，”花丸花火回应到，目光移在他的脸上，“怎么了？”
    “你说我们要不要生孩子？”
    “櫂君...櫂君怎么突然说这个了......”花丸花火双手合拢在一块儿，害羞地局促不安。
    “认真的，我怕你承受不了。”
    “可是我看妈妈生花雨的时候，都没什么啊....伯母和心好像也很轻松...应该不会很痛。”
    “那是二胎了，初次临盆会很痛的。”
    “櫂君说这些还太早了一些吧...我们还没有结婚......”
    “hana觉得生不生？”
    “之前...櫂君不是要说生5个吗？”花丸花火越说越小声。
    “我明白了。”
    上杉櫂是觉得要不要孩子都无所谓，而花火觉得有孩子会更好一些。
    一想到这么弱气的花丸花火会有临盆的剧痛，他就感觉人在生理结构上的不公平。
    女生每个月还要来月例，麻烦不说，偶尔还会痛。
    不容易，真的不容易。
    上杉櫂伸出左手抱住她，“hana酱觉得，我怎么才能对你更好一些？”
    两人能很好地感受到彼此，花丸花火也顺他搂住自己腰间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櫂君在花火身边就很好了。”
    “不想要更多？”
    花丸花火摇摇头，表示不用。
    “你这么容易满足，我反而觉得愧疚，很对不起你。”
    “櫂君知道花火很喜欢櫂君就可以了...”
    她的意思是要他放宽心，不用对自己产生太多没必要的负担。
    以前总是自己在帮她，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第310章 紫藤花之旅

    “阿櫂，你是怎么拍这么好看的？”
    “拍照当然有技巧。”上杉櫂把怀里的上杉心往上抱了抱。
    上杉太太端着相机去看他：“那你给我和你伯母讲讲技巧？”
    “要听？”
    “别卖关子。”上杉太太双手拿着相机，端出母亲的身份。
    “嗯...但硬要我说，我也说不出来。”
    花丸太太：“那小櫂你刚才说的技巧是什么？”
    “拍照的技巧就是拍美人，只需要好看的女孩子出镜，照片自然漂亮。”上杉櫂想了一转后说。
    他就是在变相夸花火好看。
    花丸太太吟吟一笑，打趣道：“小櫂这话要是让花火酱听见，她指定又会在心里开心。”
    说话的时候，上杉太太已经拿起相机，去拍另一头陪爱依买冰淇淋的花丸花火。
    按下快门，咔嚓一声，片刻时间定格到了屏幕上。
    “怎么样？”花丸太太凑过头去看。
    “唉，不错不错。”
    “我看看。”
    照片里是花丸花火微笑拿冰淇淋甜筒的模样。
    上杉太太：“这张也是侧脸。”
    花丸太太点点头：“花火酱侧脸很好看。”
    上杉太太问：“说起来，美惠子很少拍有花火的照片。”
    花丸太太说：“你忘了啊，花火酱以前不喜被拍照，说自己不好看。”
    上杉太太：“好像是啊，花火酱现在比以前开朗多了。”
    花丸太太：“花火酱谈恋爱后才开始变好。”
    “阿櫂。”
    “怎么了？”
    “你把花火酱拉过来，我给你们拍张照。”
    “拍合照？”
    前面的花菖蒲确实好看，五颜六色却又不落下乘。
    其实不用他把花火喊过来，她买完冰淇淋自己就带爱依俩姐妹过来了。
    “给，櫂君的冰淇淋。”花丸花火向他给出一个紫色甜筒。
    “香草味的？”
    “是「紫藤花冰淇淋」！”爱依垫垫脚，向他喊。
    上杉櫂从花丸花火手里接过甜筒冰淇淋，并没先吃：“紫藤缘木而上，有香味，但是很淡，做成冰淇淋应该没什么味道。”
    “櫂君...没有吃怎么知道的。”花丸花火吃起来倒是很香，小嘴细细的抿甜味。
    “我这是先给自己一个暗示，尽量拔低某样食物在心里的预期，等入口的那一刻，绽放的芳香才会更加鲜美。”
    “真的吗？”花丸花火看了下手上被舔了两口的紫色冰淇淋。
    “收效甚微，但还是有用。”上杉櫂不想欺骗花火，“心理暗示这东西是要经历训练才会有的成果。”
    “吃过臭豆腐没有？第一印象和吃到嘴里的落差很大，所以才会让万千人都感到‘真香’。”
    “没有...”
    “臭豆腐是什么？”爱依好奇地问。
    “臭臭的豆腐，但很好吃。”
    “臭臭的豆腐怎么会好吃？”爱依不能理解。
    “吃过就能理解了。”
    “好了，别聊天了，”上杉太太打断上杉櫂的吹牛时间，然后对花火招手，“来，花火酱，我帮你跟阿櫂拍个合照。”
    花丸花火乖巧走在伯母身边，双手扶住自己头上的小草帽，“在哪里拍啊。”
    这条街虽有花菖蒲，但行人太多。
    “往前再走走吧。”花丸太太的视线沿着流动人群向前望了望，提议道。
    花卉公园，无论怎样都有拍照地点。
    游客们来这里，也都都是为了拍花看人。
    从正面进来，右手边有一块卖花场，店内陈列的各式花卉，可以用百花争艳来形容。
    卖花的地方，自然吸引了上杉櫂的目光。
    “买买花？”还是花丸太太第一个发现自家女婿的注意力投在哪里。
    “阿櫂是最喜欢花的。”上杉太太也微笑说道。
    上杉家的小院，每年都爬满了他种的月季。
    “都说爱花的男人比较浪漫，小櫂对花火是怎么浪漫的？”花丸太太压住怀里花丸花雨想要摘店家花卉的小手。
    “我？这当然是秘密。”
    上杉櫂不说，花丸太太去问自家女儿。
    “花火酱你说说。”
    “啊...？”花丸花火看起有些不好意思。
    女儿越害羞，当母亲的就越是想去问。
    “快说说，快说说。”
    “櫂君平时会送一些很好看的礼物...”
    “主要还是花朵，因为我感觉百合花与hana很配。”上杉櫂在一旁插嘴。
    这是个谐音梗，毕竟花朵的读音就是【hana】。
    “还有呢，浪漫可不止送东西这一个行为啊，”花丸太太觉得送东西没理由会让花火害羞，“花火酱快说。”
    “櫂君...櫂君...櫂君早上还有早安吻......”在母亲的催促下，花丸花火说着说着，就把头低了下来。
    “早安吻？哈哈哈。”
    “亲的哪里？”
    花丸花火没好意思回答，路上还有许多行人。
    这是小两口的事情，两位母亲听见，也就相觑一笑。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快进去找你家的櫂君吧。”
    等花丸花火进去花市场后，两位太太站在门口，不由唏嘘她的变化。
    谈及花火小时候，总是会提及一段段不愉快的回忆。
    花丸太太：
    “以前，花火过生日只有我和爸爸他一起陪她过。她就像是个被遗忘的孩子，只能在每个女孩子都最快乐的一天，一个人吹灭孤零零的蜡烛，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祝自己生日快乐。
    “那个时候我和爸爸在她的身后，真的希望有同学愿意跟她说一句生日快乐，自出生开始，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认识了小櫂以后，至少有个同龄人愿意陪她了，他们一块儿上学、放学、逛街买零食，在她生日那天对她说上一句生日快乐、唱上一首生日歌，尽管那时候小櫂唱得确实很难听。
    “现在她愿意死心塌地跟着小櫂，我这个当母亲的也能够完全理解。童年的记忆总是最深刻嘛。”
    花丸太太眼睛里倒影出店内女儿的灵动背影，她正抱着一盆花，与自己的挚爱之人商量哪一朵百合花更好看点。
    “纪子，你真的要看好你家阿櫂，如果他背叛了花火，她就像是在风暴中断了绳索的船只，只会离港口越来越远，直到漂流进风暴中心，变得支离破碎。”
    “你这么说，我觉得阿櫂也离不开花火了。”上杉太太也随花丸太太的视线看去两人。
    “哈哈，那也是当然的，”花丸太太轻声笑道，“毕竟，会对同一个男孩子说十多年生日快乐并每年送出礼物的女孩子可不多。
    “花火酱嘴上虽然不敢表白，但她的告白早就悄悄印在了她的行动里。”
    “还是花火酱的真心打动了阿櫂。”上杉櫂也不禁感叹一句。
    “櫂君...这朵花怎么样？”
    店内，花丸花火把红中带粉的花朵举在自己草帽旁，试着当成装饰品。
    “这是菲日吉妮姆杜鹃，”上杉櫂笑着对她说，面前少女容颜就如这朵花一样粉嫩动人，“不是装饰品，是盆栽，要买回去自己移植的。”
    尽管花店里还有别的客人，但她在面前，所有的花朵都像是在围绕着她、簇拥着她，把她的小脸映得满是梦幻中的美。
    “不要动。”
    “怎么了...？”花丸花火愣了一小下。
    “先等一等。”
    说完，上杉櫂绕过其他客人，出门把母亲手里的相机要了过来。
    “是要拍照吗？”花丸花火还举着手中的杜鹃花。
    “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放下啊。”上杉櫂见她傻傻举着花盆的样子，不由微笑。
    “可是，不是櫂君说的不要动......”
    “笨！”
    上杉櫂伸出食指去弹了弹她的小脑门，“所以才说某些人不懂变通。”
    脑袋上面有些发痛，花丸花火泄气般地把手中的小花盆小心放下，十分委屈的样子。
    “现在别放啊，我来了，要拍照了。”
    “嗯......”
    花丸花火又小声答应，重新把杜鹃花举起来。
    不过，虽然样子如初，但却没有刚才那种梦幻的美感。
    她不怎么开心，周身的缤纷花卉似乎也随她的情绪变得黯然失色。
    上杉櫂笑了笑，从她的左手拿过她吃到一半的甜筒，递到她的嘴边。
    “櫂君...？”
    “吃吧。”
    有些疑惑，但花丸花火还是照做了，娇嫩的软唇吃上一口紫色冰淇淋。
    “什么味道？”上杉櫂问。
    “甜甜的。”花丸花火细抿嘴唇，好奇的缤紫色眼眸去看他。
    上杉櫂露出自己最好看的笑容，“既然是甜甜的，那花火就要笑一下，笑起来才好看。”
    看见他帅帅的笑，花丸花火微微脸红，心中也是小鹿乱撞般的甜。
    冰淇淋的甜蜜滋味好像也在口腔里竭力乱窜。
    “来，笑一个。”
    上杉櫂一手捏住甜筒，用两根大拇指去拉开她的嘴角。
    一个少女笑容就这么被他强行掰了出来。
    还不错。
    他赶紧举起相机，咔嚓一声，拍下这张略显奇怪的照片。
    照片里，花丸花火头戴小草帽，右手举着粉嫩的杜鹃花，脸上，是既傻气又幸福的少女甜笑。
    上杉櫂放下相机，双手自信端详屏幕：
    “蛮不错的。”
    他把相机屏幕转向花丸花火那边，“花火你看看。”
    “好傻。”她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小小地说。
    “这可是花火你自己的笑。”
    “是櫂君强行拉的！”
    上杉櫂躲过她想要抢走相机的手，“我不拉，你那张脸就是苦的，苦笑可不好看。”
    花丸花火看了看他的身高，放弃想要从他手中拿走相机的想法，用弱气的声线说：
    “苦苦的也比傻傻的好......”
    “傻女孩才有福气。”
    花丸花火不知道怎么去反驳他的话，还是手里的冰淇淋好吃。
    趁着机会，上杉櫂又拍了一张土拨鼠啃冰淇淋的少女表情。
    “櫂君好狡猾。”花丸花火生气地抬起头，向龇牙示威。
    别的女孩子或许会很凶，换到她这儿，奶凶奶凶的。
    上杉櫂哈哈一笑：“小奶猫。”
    小奶猫的花火意外可爱。
    拿起相机正要拍照，花丸花火赶紧逃跑，不再和他玩。
    “小奶猫跑得倒挺快。”上杉櫂微笑放下手中的相机。
    小爱依一直站在他的脚边，把手中端的冰淇淋抬起来给他：
    “哥哥，你的冰淇淋再不吃就化了哦。”
    上杉櫂笑着接过：“冰淇淋没有你花火姐姐甜。”
    “花火姐姐是甜的？”
    “是没有就过不下去生活的甜。提前让你学习一个知识，糖分是身体最基本的营养成分，承担了身体运作的大部分功能，尤其是大脑，没有糖，它就会不愿运动。”
    爱依很聪明，能从他的话里面提取出正确的信息：
    “那哥哥没有花火姐姐，就会没有糖分，大脑也就不会动了。”
    上杉櫂揉了揉她的脑袋：“挺聪明的。”

 第311章 紫藤花之梦

    （没完工...马上了......）
    剑兰、绣球、银叶菊、黄英....
    花店里五彩缤纷的花种各式各样，但要他挑花给花火，他还是会选择白百合花。
    洁净、高雅、清新，轻嗅那美丽花香的一刻，悦人心绪。
    花丸花火在他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儿。
    上杉櫂把买来的一束百合点缀在她的小草帽上，她缩了缩头，双手扶住帽子。
    “好了吗...？”
    “好了。”上杉櫂放下双手，微笑去看她。
    白百合花装饰着小草帽，下方是画笔般勾勒出的精致脸庞，她的眼睛向上望了望，一举一动满是少女的空灵。
    “你这怎么去看自己？我给你拍个照。”
    一听到要拍照，少女连忙端正站姿，带有戒指的小手合拢在白色连衣裙前。
    咔嚓一声，这是今天的第三张照片。
    “嗯，这张当成手机屏幕挺好的。”上杉櫂一边摆弄相机，一边对自己身边探过来的小脑袋说，“hana酱觉得你的这张照片怎么样？”
    “是很好看...但是为什么全都在拍花火?”
    “我是男人，不拍美少女难道拍帅哥？”上杉櫂又仔细端详相机屏幕，“人美了，背景也很有意境，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只有站在街边上的少女最为特别。”
    “有那么好看嘛......”花丸花火嘟囔着说。
    “不信？这儿这么多游客，我随便拉一个过来，都肯定说你好看。”
    “那在櫂君眼里呢？”
    “我？你挨近一点我就告诉你。”
    “才不要，这里这么多人。”
    看见花丸花火居然躲开了，上杉櫂不由不感叹她学聪明了，本来还想趁机亲上一口，好看她窘迫害羞的表情。
    这会儿他们在满是花菖蒲的公园入口处等两位上厕所的太太。
    等着等着，上杉櫂又见到了一个他不喜欢的家伙。
    “花丸同学？哈哈，真是巧啊。”
    那人就像是在旅游时偶然遇到同学那般的惊喜表情。
    “关根桑......”花丸花火后退一步靠在上杉櫂身边，礼貌地点头回应。
    关根相良满脸笑意，转而向她身边的上杉櫂伸出手：“上杉桑，你好。”
    “嗯，你好，”上杉櫂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不知道关根桑来这里...？”
    怎么什么地方都有你这家伙。
    要说他对花火没意思，上杉櫂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
    “栃木县的紫藤花今年开了两次，我是打算今天来采采景，确实没有想到那么巧。”
    关根相良看了眼花丸花火小草帽上的百合花。
    “不知道能不能一起赏花？遇见两位熟人，能一起走当然是最好的。”
    上杉櫂：“不好意思，今天是陪家人一起来，没办法陪关根桑。”
    “那可真是遗憾，”关根相良一副惋惜的样子，也很知趣，“那我就不打扰花丸同学了。”
    转身，很快就消失在了众多旅客之间。
    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让人摸不清他的出现有什么目的。
    “花火，平时他有骚扰你吗？”上杉櫂问。
    “没有...关根同学平时还是很保持距离的......不过榊纱酱一直不喜欢他。”
    “礼物呢，他有没有再送你？”
    “也没有了。”
    上杉櫂回想前两次遇见关根相良的情形，发现他都是突然出现，本不应该出现的出现，但每次都有合理理由。
    难道真是偶遇？
    上杉櫂不打算再去想这个问题。
    “花火觉得，这位关根同学对你有没有意思？”
    “是...有吧...他之前一直有送花火礼物...虽然都被榊纱拒绝了...榊纱还跟花火说他是个花花公子，但关根桑在同学里的名声其实挺好的，家里有钱，被许多女孩子追求却一直单身。”
    有钱，被人追求却又一直单身，还是东京艺大的高材生，带有艺术细胞。
    这样的人确实很被女孩子喜欢。
    本来就身在花丛，何必再来追求花火呢？
    上杉櫂侧头去看花火的脸蛋，确实，她是特别的。
    或许正是因为她的这份特别，才会吸引其他男人吧。
    这不怪她，上杉櫂自己也会收到其他女孩子的情书，和其他女孩子独处，花火却没有说什么。
    这就是来自于她的理解。
    “好了，不去谈他了，花火只要不一个人走在没人的大街上就行。”
    “爸爸提醒过花火。”
    “哈哈，毕竟伯父是警察。”上杉櫂淡然一笑，“对了，他有没有给你紧急电话什么的？遇到危险的时候用。”
    “有啊，”花丸花火说，“爸爸说只要遇到危险，快速按五下手机的电源键就可以拨通，他很快就会来。”
    “不用说地址？”
    “不用。”
    花丸裕树是不会在她身上装定位之类的东西。
    估计是他作为警察高层，能够通过发送讯息的位置迅速定位来源。
    这应该是警察内部的系统功能，竟然被岳父用来宠女儿了。
    还真是有效利用。
    “哥哥！”
    爱依出现在身后。
    “厕所上完了？”上杉櫂还在不远处看见千爱依和两位太太。
    “嗯。”
    “那行，继续出发。”
    花卉公园自然满是花卉，三人跟随人流，走在一颗树冠硕大的白藤花树下。
    树枝弯曲曲折，白藤如瀑布般地垂落而下，风轻轻一吹，万千须条无序地律动着。
    数上还挂了风铃，上方写满了祈语。
    淡淡花香与铃声相伴，美得仿佛身临梦幻之景。
    上杉櫂眼尖，还能看清楚蜜蜂在阳光中的花朵里采蜜。
    蜜蜂只会选择性地采蜜，只有花蜜或分泌物的含量比较丰富的花卉，蜜蜂才会攀爬上前。
    “爱依，看见蜜蜂没有。”
    “看见了。”
    “你跟着蜜蜂，就能找到蜂巢，到时候就会有蜂蜜吃了。”
    “哥哥。”
    “嗯？”
    “哥哥是不是在逗爱依玩？这样会被蜜蜂蛰的，哥哥如果想要逗小孩子玩，可以去逗姐姐，姐姐比较天真。”
    上杉櫂见居然逗不了她，不由一笑，“真个是小机灵鬼，但就算是千爱依，她也知道掏蜂窝是会被蜜蜂蛰的吧？”
    “姐姐不知道，她没看过绘本。”
    “动画片呢？”
    “也不看。”
    上杉櫂看见爱依的笑容，知道她是在故意引诱自己去逗她的姐姐。
    还真是好妹妹。
    “小櫂，来帮我们拍个照片怎么样？”花丸太太与众多旅客一样，都在仰望那颗古老却又满是生机的白藤树。
    “没问题。”
    等五个人都站在了一块儿，上杉櫂端起相机给她们拍了照片。
    摇曳的古老白藤，像是灵魂在起舞。
    “櫂？”
    等上杉櫂回过神，才发现大家都站在了自己身边。
    花丸太太疑惑地问：“你怎么了？怎么发呆那么久？”
    “多久？”上杉櫂完全没有概念，像是一瞬间。
    “三分钟吧。”上杉太太说。
    好奇怪的感觉。
    上杉櫂自言自语了一句。
    “花火呢？”他四处张望，在人群中寻找着少女熟悉的倩影。
    “谁？”
    “花火啊。”
    ————————
    东京下午十三点三十九分的街头。
    冷雨，洒满了一张张高楼夹缝间行走的透明伞面。
    “欢迎光临7天便利店。”
    “嗨，承惠300円。”
    “先生，从9月开始，塑料袋就要收钱了哦，这是找您的190円，请您收好。”
    “感谢您的光顾，欢迎您的下次光临。”
    出了便利店，下巴已经长满胡渣的上杉櫂独自撑着伞，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
    雨点打落伞面的耳语，冰凉地充斥着浑身上下。
    上杉櫂没有太多反应，任由这种寒气侵袭自己的身体，继续行走在被雨天湿濡的东京街头。
    他手提装有两个杯面的透明塑料袋，接通了电话。
    是母亲。
    【阿櫂，东京大学的信已经寄到了。】
    【嗯。】
    【上面写着四月一日就可去参加入学典礼了！】
    【那可真是幸运。】
    【是啊是啊！没想到阿櫂你真的考上了，这一年一定很辛苦吧？今晚想吃什么？】
    上杉櫂侧过眼，瞥视自己塑料袋里的两桶日清杯面。
    淅淅沥沥的雨点依旧充斥满耳畔。
    【我已经买了杯面吃。】
    【杯面？吃杯面怎么行！那东西不健康，回家了就先等着我出去买菜，一会儿就好。】
    【嗯。】
    上杉櫂按断了电话，将其揣回兜里。
    不料正巧又响了起来。
    是后藤。
    【喂。】
    【哈哈，上杉，我合格了合格了！】
    【恭喜。】
    【欸，你是不知道最近我有多难熬，每天晚上都在等寄到家里的信封。】
    【嗯。】
    上杉櫂提着电话，凝睇面前一个个擦肩而过的伞下路人。
    【喂，上杉你还好吧，听声音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难道你......】
    【合格了，不用担心。】
    【合格了？哈哈，那就好那就好，东京大学啊，反正我是不敢想，周五有个同学聚会，班上的同学都要参加，你来不来？】
    【算了。】
    【欸，别啊！少了你这个同学聚会就不圆满了！你可是我们学校的名人！知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找我要你的电话。】
    【少了我也大差不差吧。】
    【怎么能这么说！班里每一个同学都很重要！你要是不来，我和坪川就拉你过来！】
    【没必要。】
    【上杉，这很有必要，我们这是担心你。】后藤的语气突然认真。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反正就这么说定了，银座2丁目6-12，记得周五中午准时来，必须来！】
    上杉櫂将挂断的电话揣回裤兜里。
    回家的路中，塑料袋晃悠的声音和打落伞面的雨声一直混淆在一起，清晰入耳。
    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后藤邀请自己参加同学聚会的话。
    要说圆满，其实早就不圆满了吧。
    上杉櫂继续走着，天空阴冗的雨，充斥着难以消磨的冷意。
    ......
    打开门。
    “我回来了。”
    上杉櫂很大声地说着，因为他的心里在隐隐期待，期待耳旁响起能够温暖心田的细弱喊声。

 第312章 戛然而止的旅途

    “医生，现在请问现在他是什么情况？”
    “失状窦旁脑膜瘤。”
    “肿瘤...？”
    “良性肿瘤。”
    “也就是说没有事...？”
    “良性肿瘤依旧是肿瘤，只是对于身体伤害较小，生长较为缓慢，但仍会挤压周围组织，影响部分功能。”
    “怎么这样...起因是什么？”
    “脑部肿瘤的原因尚未明确，但患者多有家族患病史。”
    “目前位置较小，不过一旦侵犯到上矢状窦，就容易导致大脑整个静脉系统血液回流障碍，出现严重的脑组织水肿，还是早日手术切除。”
    “手术过后还会复发吗？”
    “有可能。”
    ......
    一句句对话像是幽灵回荡在耳边，遥远模糊。
    晃眼的电灯、清脆的剪刀、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
    意识仿佛沉入了大海，溺水充满耳畔，漂浮出冰冷的气泡音。
    “櫂君...手术成功了，医生说你会在24小时之内醒的。”
    “櫂君...今天是第三天了，虽然你还没有醒...但身体还是很健康的，花火知道你很快就能醒来。”
    “花火姐姐还是先去休息吧。”
    “今天晚上我看着阿櫂。”
    “午饭来了！”
    “今天有爱依爱吃的蛋糕哦。”
    “哥哥什么时候能醒？”
    “很快了。”
    ......
    上杉櫂缓缓睁开了眼，发呆般地注视上方。
    什么...是“我”？
    上杉櫂...是谁？
    好像是自己，但是自己貌似又不叫上杉櫂。
    自己叫...叫......
    想不起来。
    这种体会好像有过，只是时间太远了，太远了。
    无数意识与记忆渐渐复苏回归。
    上杉櫂听着从窗边入耳的风声，扭动脖子将视线从天花板上离开。
    这布局，这是在医院里。
    脑袋清晰了，想到的东西就更多。
    他大致清楚自己这是什么状况。
    进医院了。
    事实他从大到小除了感冒，都没来过医院，这一下子躺病床上了，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还真不适应。
    轻盈的帘纱在窗边摇曳，阳光洒进屋内，照得温暖。
    这间病房就他一个人，除了空气里有股消毒水的气味，其他倒也不错。
    上杉櫂按动病床边的按钮，勉强起身背靠斜立起的床头。
    找到个舒适的角度，他随意拿了个床柜上的橘子剥开吃。
    “味道不错。”
    吃完第一个他还想吃第二个。
    三个、四个，吃完橘子，又捡了几颗葡萄丢进嘴里吃。
    着实有点饿了。
    吃完后，他拍拍手，头一歪，嘴巴一突，把籽排成排地吐向床边的垃圾桶。
    等有序的声音结束，勉强给自己打个9分。
    上杉櫂又拿起放在床头柜边的眼镜，戴在鼻梁上。
    “查询当前状态。”
    【姓名：上杉櫂】
    【年龄：18岁】
    【身高：181】
    【智力：9】
    【力量：9】
    【速度：9】
    【魅力：9】
    【体质：8】
    【技能：阅读lv10（max/0）
    剑道lv10（max/0）
    精准lv10（max/0）
    书法lv10（max/0）
    料理lv0（-5/0）】
    阅读lv10：入门！
    剑道lv10：在某一程度，已经没有人能阻挡你了。
    精准lv10：太过精准也不是什么好事。
    书法lv10：字写得好，没有名气也卖不了钱。
    料理lv0：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可以有负数的料理经验。
    【当前状态：18岁，家族遗传性上矢状窦良性脑膜瘤（术后）】
    【系统任务：已停止】
    上杉櫂一条一条地扫视着眼镜上方的数据。
    其他都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现在多了个什么上矢状窦良性脑膜瘤。
    脑袋里长肿瘤了？
    怪不得之前脑袋那么痛。
    上杉櫂不觉得以自己的身体状况会得什么病，还是这个遗传性害了他。
    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明明一辈子都很健康一个人，却因为遗传突然了难以治愈的病。
    他点开详细信息。
    家族遗传性上矢状窦良性脑膜瘤（术后）：
    【位于大脑镰的附着缘旁中1/3段（已切除，显微手术simpson 1），受累矢状窦的处理，无法全切除残瘤，预计1.5年后复发。
    复发症状：头痛、思绪紊乱等】
    “还会复发？”
    上杉櫂感到头痛。
    “你醒了？”门被推开，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出现在屋内。
    “啊，对。”
    “那须义行，叫我那须医生就行，你手术就是我主刀的。”中年医生观察着他的脸色如何，“感觉如何？头痛还有没有？手脚怎么样？”
    上杉櫂抬了抬手后说：“还好，没感觉到什么，头似乎还有点微痛。”
    “刚醒来是有这种症状，正常。本以为你会在24小时内苏醒，没想到整整躺了一个星期。”
    “躺久了会怎么样？”
    “瘫痪。”
    行...吧...上杉櫂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可能躺床上躺一辈子。
    “那须医生，我这肿瘤还会复发的吧？”
    “是会，时间大致在一年半以后，你大脑上面还有一定的残瘤，你的情况比一般的脑膜瘤还要特殊一些，受限于目前的技术，虽然进行了全切手术，但我们无法全部切除。”
    那须医生见他口齿清晰，也就安下心。
    “接下来你应该没有大碍了，还请放心，我做过的49例脑膜瘤手术都没有瘫痪死亡的病例，大都于24小时之内苏醒，调养几日后就能出院。”
    上杉櫂：“谢谢医生了。”
    “没事，接下来还要对你进行放射科的治疗，抑制脑内残瘤继续生长。”
    “那须医生，这期间我似乎一直在做梦。”
    “正常的，梦是大脑皮层深层的活动，有了苏醒迹象，就会在昏迷中做梦，但患者大多苏醒后都不记得。”
    那须医生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这会儿本就是过来查看你的状态，如果还没醒就打算再做一个检查，醒了就好，你没大碍我就先离开了，还有其他患者要查看。你再留院观察几日，没有问题可以办理出院手续。”
    “那须医生亲自查房？”
    “例行公事，医生必须亲自去看患者的情况。对了，记得提醒你的那个小女朋友不要熬夜照看病人，熬夜会导致内分泌的紊乱，虽不会致癌，却也会间接致癌，掉头发是最常见的。”
    “啊...好...”上杉櫂意识到了那须医生说的是花丸花火。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爱惜身体，到了医院，检查出难以根治的毛病才露出一副‘怎么会这样’的表情。”
    摇摇头，说完这一句话，那须医生便离开了房间。
    上杉櫂感觉自己的这位主刀医师行事都很干脆。
    “是、是，花火知道了...不会再熬夜了。”
    那须医生离开不久，门外传来声音。
    上杉櫂看向病房大门，几秒后，门就被推开了。
    “櫂君，花火来看...櫂君？！”穿淡蓝短裙的花丸花火惊奇地看向在病床上向她微笑挥手的上杉櫂。
    “櫂君醒了？！”
    “嗯，醒了。”上杉櫂见到她的小脸，心情也好了不少，“刚才在跟谁说话？”
    “妈妈她们。”花丸花火手里拿有挂着鲨鱼吊坠的手机。
    她很快地走在他的面前，“櫂君没有什么事吧？头还有没有痛，要不要花火让医生过来看看。”
    “慢点说，大脑刚恢复，我有点处理不过来。”
    “啊...对、对不起。”花丸花火连忙道歉。
    “不用，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看见你那么着急，随便说的一句玩笑话。”上杉櫂微笑说道，状态看起来不错。
    上杉櫂看见她还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先放下吧。”
    “好、好的。”
    花丸花火把便当盒与水果放上床头柜，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今天中午花火还去明治神宫帮櫂君求了一个签。”
    “是什么？”上杉櫂迎上她很开心的小脸蛋。
    “末吉...所以花火今天想早一点过来。”
    上杉櫂摆摆手，“所以说求签都是图个念头，不用全信，今天我不是醒了？这签条应该写什么？”
    “大吉！”
    “没那么夸张吧。”上杉櫂能看出来，她是真的非常开心。
    刚才吃水果还没有吃饱，花丸花火立刻把晚饭的便当拿了出来给他。
    “櫂君刚刚醒...这么吃东西没问题吧？”
    “我是脑袋有病，又不是身体有病，没事，能吃。”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是上杉櫂对自己的身体很自信，比如刚刚才醒来的时候，手脚还有些不适应，但稍微过了一会儿，就全然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
    体质8，恢复力和适应力也强。
    上杉櫂从花丸花火手里拿过还是热乎的便当，一开盖，就是熟悉的香味。
    土豆炖肉、蔬菜沙拉、小黄瓜丁、排骨、白萝卜丝。
    还没开吃，就要饿的流口水了。
    或许是许久没能吃到花火做的饭，身体开始怀念那股味道。
    他刚要捡起筷子开动。
    “櫂君...要不要花火喂...櫂君刚刚才醒。”
    “行。”上杉櫂又将手中的便当盒重新递回给她。
    花丸花火小手捧住便当，夹一块肉，夹一点萝卜丝，和白米饭就在一起，递在他的嘴边，小小翼翼地喂进他的嘴里。
    嘴里咀嚼着饭菜，看着她在面前耐心的样子。
    满心温暖的同时，也想更加珍惜面前的少女。
    “那天我是怎么晕倒的？”
    “那一天...櫂君不是要帮花火和妈妈她们一起拍合照吗？”

 第313章 今晚在医院里挤着睡？

    （稍等，小修一下）
    这些话上杉櫂是给花火道歉，也是说给自己的。
    说出来之后心里也要好受许多。
    带她出去旅游本是想带她放松心情，却让她白白担心了一周。
    嘴里吃着她耐心喂过来的便当，心里既有滋味，又不是滋味。
    花丸花火手端便当盒，一只手捏住筷子，缤紫色眼眸看向他。
    “谢谢......”
    “谢谢什么...？”
    “谢谢櫂君愿意和花火说这么多......”
    上杉櫂淡然微笑：“我是在向你道歉啊，怎么反而感谢我了。”
    “对花火来说...这正是櫂君在乎花火的证明。”
    “从小时候开始，也只有櫂君在一直对花火说生日快乐，无论是一个人，还是许多人，花火都觉得只要在那天有櫂君的一句‘生日快乐’就完全足够了。”
    “花火真的很感谢櫂君...谢谢......”
    在她的身后，是柔和的阳光，是随风轻扬的帘纱。
    如果这是一场电影，那么此时镜头会渐渐向外拉远，电车行驶，车辆穿行，东京都的喧嚣，都在少女轻声弱气的感谢声中屏幕渐渐便暗，画面中间飘出唯美序幕的最后一行字：
    theend.
    心中想要她的笑颜驻留，却又担心花丸花火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少女不会再继续走下去。
    一次次想起她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笑颜，等再次眺望她的美丽时，才明白眼前真正的珍贵是什么。
    上杉櫂心胸触动，在只对她露出的笑容之中，几滴晶莹的泪水也不由从眼角滑落。
    “花火。”
    “在的...櫂君。”
    “即便再简单的生活我们也要一起走下去，好吗？”
    “当然会的。”
    “对我而言，再普通的生活没有了你，失去了你，我.....我......”
    坐在病床上的上杉櫂忽然抵住了头，面露痛苦。
    花丸花火急忙放下手中的便当盒，连声呼唤他的名字：“櫂君，櫂君，櫂君。”
    “抱、抱歉...头有点痛......”
    “櫂君才做完手术不久...不要说话了。”
    上杉櫂勉强撑着即将昏厥的意识，点了点头。
    不久之后，他被推进了影像科的医室做核磁共振检查。
    花丸花火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他只吃了几口的便当盒，看他闭着眼慢慢进入圆形的核磁共振仪。
    滴滴滴。
    花丸花火拿出腰包里的手机，走了出去，坐在医院走廊旁的凳子上。
    “爸爸。”
    “嗯，小櫂怎么样了？”
    花丸花火低着头，对手机回答道：“那须医生说是很少见的后遗症，需要再做一次检查。”
    “很抱歉，今天很忙，不能陪你一起来看他。”
    “没关系。”
    “他那个病是遗传的？”
    花丸花火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櫂君的爸爸和爷爷都没有这个病症......”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几秒。
    “花火，有件事情还是必须要和你说一下。”
    “嗯。”
    “你爷爷他听说了小櫂的事情过后，其实并不怎么同意你们结婚了。”
    “为、为什么？”
    “因为小櫂的病无法根治，还很有可能随时复发，这个病的症状很多，意识模糊，瘫痪，癫痫、肢体麻木都有可能，他不想你一辈子照顾一个病人，你爷爷的意思这是对样你不好，可以在他出院之后就把婚约解除。
    “......”花丸花火头埋得更低了，声音也小了几分，“那...爸爸的意思呢？”
    “父亲的想法太过偏颇，我是支持你和小櫂的，虽然很不愿面临这种情况，但我想小櫂要是真的瘫痪一辈子，你也会愿意一直照顾他。”
    “好好陪他吧，他是个比较孤独的人，爸爸还有工作要忙，就先挂了。”
    “好，爸爸再见。”
    花丸花火收起手机，重新抱起他刚刚吃的便当盒，静静注视了好久。
    医院廊道不停走过护士、穿病号服的虚弱病人、被家属推着轮椅的老人，身后传来共振机极不协调的噪音，空气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花火姐姐。”
    花丸花火抬起头，不怎么开心的脸上旋即露出笑：“是爱依啊。”
    两位太太带着四个小家伙都来了。
    千爱依听到医室里不断响起的噪音，关切地问：“哥哥没事吧？”
    “没事...还在检查。”
    ——————
    半个小时的检查，听了半个小时的噪音。
    事后被搀扶出来，脑袋实在是有点晕。
    期间听到那须医生说‘并无大碍’，‘情绪太激动’之类的话。
    花丸花火把他扶进单独的院房，着实有些犯困，就先睡了过去。
    ......
    在医院没什么开心的事情，但被美少女喂饭，绝对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一筷子一口，一筷子一口。
    “櫂君...花火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上杉櫂咀嚼着嘴里的饭菜，“好端端的，说这么悲伤干什么，又不是在演电影。”
    “櫂君的病...没办法根治......”
    那须医生是东京大学医学院教授，曾就任过医学院院长，无论是医学知识还是实践经验，都是国内顶尖水准。
    其实这位主刀医师还是他的学长。
    “放心好了，稍微修养一下，能出院就没有任何问题。”
    上杉櫂看着她不怎么开心的小脸，笑着说：“要是我瘫痪了，路都走不动，给不了花火幸福，花火还是找其他人去吧。”
    “不要！”
    “可要是瘫痪，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了，你只能看着我，还要帮我处理大小便之类麻烦的东西。”
    “櫂君不要说这些事情...”花丸花火给他喂了口饭，嘟囔着说。
    “好，不说了。”
    上杉櫂赶紧吃她喂过来的饭菜，好堵住自己的嘴。
    “床头那些花，都是花火送的？”
    “是大家送的。”
    “大家？”
    “榊纱、梨香、莉映，还有櫂君的同学都来过。”
    “没想到我还是挺受人关心的。”
    “櫂君只是不容易被陌生人接近。”
    “和你恰恰相反，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我们也是互补的。”
    吃饭的时间相当安逸，爱依和千爱依在一旁写作业，两位太太就抱着两个小家伙走进病房来看他。
    花丸花雨一见面就要他抱。
    “小家伙还挺疼你姐夫。”上杉櫂笑着把小姨子放在身上，双手抱在她的两只胳膊下，任她的小脚在自己腿上不停的踩。
    小姨子就是太爱动，经不起她折腾。
    还是自家妹妹安静一点。
    花丸太太：“小櫂精神看起来挺好的，那天你突然头痛可把大家都吓坏了。”
    “没事了。”上杉櫂流露笑。
    上杉太太：“你爸昨天过来看你，还疑惑你身子那么健康，怎么还会得这种病。”
    “应该是遗传吧。”上杉櫂顿了顿，回答说。
    “你外婆外公、爷爷奶奶那边都没有，最后问来问去，才发现你曾祖母生前常说头不舒服。”
    这关系就有点远了吧。
    这样也能中招？
    上杉櫂对这个病没什么所谓，就算现代医学没办法根治，系统也有办法治疗。
    只是那系统他都不用，啥都用完，啥都没了。
    想换个治疗药，还得做任务拿点数。
    花丸太太：“那须医生说你的病还会复发，小櫂平时还是多多注意才好。”
    “没事没事，心情好了，病情自然也就消失，没准过几个星期大家都忘了这件事。”
    妹妹想睡觉，上杉櫂只好把她交还给母亲。
    “阿櫂这么想，我也放心多了。”
    剩下的时间，上杉櫂抽空还帮千爱依解答了几个小升初的数理问题。
    公立、国立学校大都没有私立的好。
    即便是小学生，也要面临晋升不到好中学的压力。
    报名私塾更是常见，基本上从五年级开始，想要去好的学校就要报名补习班了。
    “小櫂安心休养。”
    “哥哥再见。”
    “嗯，再见。”
    时间渐渐向深夜靠拢，房间内又剩下了两人。
    “花火还是回去睡觉舒服一点，我现在也不需要照看。”
    “不行...要是櫂君突然又头痛了怎么办。”她怎么样都不愿回去的样子。
    “那你睡哪儿？”
    “靠在床边趴着睡就行......”
    “我把床给你，我趴着睡。”上杉櫂不想她还要因为自己睡不好觉。
    “櫂君才是病人...”
    “我更想你好。”上杉櫂说。
    “櫂君要是真的不愿意...其实也可以一起睡的......”
    “医院的病床太小了，”上杉櫂看了看身下的床，再去看她，“挤着睡？”
    “不会...挤到櫂君吧？”
    “我又不是手脚受伤，再说你那个小身板，”上杉櫂双手比划了床的宽度，“挤着睡应该没什么问题。”
    “现在都11点了，该睡觉了。”他看了眼窗外泛黑的夜空。
    拍拍床板，示意少女上床。
    “花火没有带睡衣......”
    “裸睡也行，我没有多的病号服。”
    “......”
    “还是穿着衣服睡吧......”
    上杉櫂：“虽然你穿的衣服很薄，但这个天挤在一起会很热。”
    “可以开空调呀。”
    这是单间病房，还配有单独的厕所。
    “嗯，确实...那行吧。”
    关掉灯，两人十分勉强地挤在一张病床上。
    黑灯瞎火的，除了窗户外穿过帘纱的月辉，其他什么也看不清。
    身高关系，花火的脑袋只能到他的脖子。
    ......
    ......
    ......
    “花火，你心跳好快，脸也好烫，发烧了吗？”
    “不...不是...只是贴得太紧了......”
    上杉櫂稍微动了一下，花丸花火立即发出又小又羞赧的声音。
    因为两人是面对面贴着睡，他一动，挤到软软的小丘了。
    “......”
    空气又安静下来，时间在黑夜里静悄悄地流逝，正当他以为花火适应了被自己抱着睡。
    “櫂君......”
    “嗯，还没睡吗？”
    “櫂君的...顶到花火的肚子了......”
    “......”
    “放心，过一会儿就好。”上杉櫂抱紧她的背。
    花丸花火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小手贴着脸，听着他胸口平缓的心跳。
    “......”
    “抱歉...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
    “没、没关系......”
    “不会顶着你不舒服吗？要不我们换个身位，背靠背睡？”
    “不要......”花丸花火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像只小鹿紧贴在他的怀里。

 第314章 出院后的灿阳

    医院大门刚一打开，一股热浪就迎面而来。
    大街上是穿流不息的车辆，长满苍郁的绿植树。
    正午时分，势不可挡的阳炎让树叶都散射出墨绿色的光晕。
    上杉櫂手挡额头，掩住对面大厦玻璃反射而来的耀眼光线。
    仅仅是在这儿站上片刻，额头就要热得沁出汗水。
    “七月了，今年的东京，好像比前几年要热许多。”
    “櫂君没事吧？”
    “我？”
    上杉櫂回过身，天蓝色短裙的花丸花火就站在面前，“没事，那须医生不都说了现在我状况很好吗？不用太过担心了。”
    花丸花火撩开耳畔的柔顺发丝，面露关切：
    “但是櫂君的病，很有可能复发。”
    “还没长起来，复发至少一年以后了。”上杉櫂手指大脑，脸上的笑容想让这个关心自己的女孩安下心。
    只要她能笑起来，身体就像是卸下了沉重的铅块，大脑和身心都能得到轻松。
    可是花丸花火没有笑，明明她只要一笑，世界都会被染上缤纷色彩，变得美好，充满希望和期待。
    “可是...”少女欲言又止，“櫂君放心好了...花火不会离开櫂君的......”
    上杉櫂顿了顿，这几天她都有在说这种话。
    “发生了什么事吗？”
    花丸花火轻摇摇头，“没有......”
    “如果你是在担心我会瘫痪，大可不必这样想。”
    上杉櫂走向前，牵上她的小手，就像是小说里男主角牵住女主角那样。
    “相信我，不用担心，我说过会和花火走过一辈子的。”
    “一生...也不够。”花丸花火与他对视着，缤紫色眼眸映照出城市街区中的熠熠阳光。
    “对，一生也不够。”上杉櫂笑起来，“如果老了比我先走，我会立即去找你的，我知道有来世，也愿意在70亿分之一的概率中再次找寻到你，会永远找寻着你的身影。”
    她眼睛真的很漂亮。
    “怎么不说话了？”上杉櫂在她的小脸上左看右看，“被感动到了？”
    “嗯......”
    “被感动到了就请我吃个冰淇淋怎么样？前面就有全家便利店。”
    “好...”花丸花火软软的答应。
    上杉櫂牵着她的手，在街道中向前走去。
    天蓝色裙摆轻盈飘摇，安静脚步均匀而又平稳，城市中形形色色的人们都没有她在街上吸引目光，阳光和煦，鲨鲨挂饰在她的腰包上悠扬悠扬。
    走过普通的斑马线，从便利店出来的两人闲逛进公园，坐在一颗巨大的榕树乘凉。
    “刚才的几分钟，我发现不下有二十个男人在看你。”
    “花火是不是穿得太显眼了一点......”花丸花火坐在长凳上，小口吃着冰淇淋，阴影摇曳着叶隙间透落下的阳光，像是金粉洒在了地上。
    她今天穿的一身天蓝色连衣裙，裙摆两侧有白色风琴褶，大海与白云的配色。
    在这炎炎夏日里，一抹淡蓝带来的清新感会让少女显得清爽悠凉。
    加上她白皙的肤色，整体看上去有着海洋般的清浅柔和。
    “显眼是一定的，你走在街上就不会不显眼。”
    “那要不要少出门...？”
    “爱美之心人人都有，我还不至于小气到把你私藏在家里面。”
    “七月了，我们就快结婚了。”上杉櫂头斜靠在她的肩膀上，她的肩膀很小，很柔，靠着意外舒适。
    以前都是她靠自己，偶尔靠一下她也很好。
    “櫂君...花火一直在期待着那一天......”
    “要盛大一点吗？”
    “不用，婚礼只要有櫂君就可以了.....”
    “也是，我们从小都是两个人一路携手走来，”上杉櫂眺望前方草地上飞舞的蝴蝶，“人的热情都会随时间消逝，但越跟你在一起，就越是想要留恋。”
    “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被柴犬吓哭的事情？”上杉櫂离开她的肩膀，抬起头来问。
    “嗯...”花丸花火回答的声音有些微小，“还记得......”
    “这会儿我们再来一次怎么样？”
    “什么...？”
    “你被吓哭了之后，不是一直粘着我，要櫂哥哥背你回家吗？”
    “那是...以前了......”花丸花火停顿吃冰淇淋的动作，脸蛋微红。
    “等会儿我背你回去。”
    “今天穿的是短裙。”
    “你不穿了安全裤？不会走光。”
    “不行......”
    花丸花火还是不好意思，摇摇头拒绝，她不想要被那么多人看着。
    上次上杉櫂背她，还是因为脚受伤。
    那是没有办法。
    “那亲一口可以吧？”
    “这个...可以......”
    上杉櫂凑到花丸花火小脸前，注视她的眼眸。
    少女看见他渐渐贴近的脸颊，感受到他带有热度的鼻息，羞赧地闭上眼。
    但等待了许久，抿了数次糯唇，都没有迎来想象中的感触。
    “櫂君...？”
    “别着急，我总觉得光是亲一下太单调了一点。”
    上杉櫂用勺子舀了一勺巧克力冰淇淋，涂了一点点在少女樱色的嘴唇上，然后凑近头，闭上眼睛轻轻吻上。
    窸窸窣窣的苍郁在两人的上方摇动出响。
    冰淇淋的甜味、少女嘴唇的甜味融化在一起。
    芳香、甜蜜、清新，相印的嘴唇如花蕾绽放一般美妙清爽。
    手也不禁把她搂得更紧。
    暖风吹来，公园内榕树尽情摇曳。
    “不...亲了吗...？”花丸花火睁开美眸，水灵灵的光芒满是粉色的恋情。
    “美丽的事物可不能贪婪太久。”上杉櫂笑了笑，继续吃刚才搁在一旁的冰淇淋。
    榕树叶下天蓝色短裙的灵动少女，是自己的未婚妻。
    只有与她接触后才能明白，一生爱上一个人，远远足够了。
    良久，吃完的冰淇淋盒堆叠在一起，静躺在长凳上。
    “散散步吧，刚出院我也想多晒晒太阳。”他转身对少女说道。
    “嗯...”
    花丸花火抓握上他伸来的手，一起携手走在公园小径，一高一矮的男女背影，被落在肩头的阳光照得熠熠闪烁。
    ——————————
    出院后在家闲待了几天。
    上杉櫂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把自己脑袋治好。
    残瘤在大脑的失状窦上，也就是在大脑中间那条线的顶部侧旁。
    他的这个良性肿瘤无法完全切除。
    虽然病情目前不会复发，也对脑袋没有影响，但在大脑上的残瘤还会长大。
    等残瘤又长大后，那各种毛病就接踵而至。
    他可不想瘫在床上让小花火照顾自己一辈子。
    这样对她不好，自己反而拖累了她的幸福。
    至于治疗的方法。
    现代医术似乎不行，完全切除的成功率也不大，那就只有依靠系统了。
    系统......
    他不怎么喜欢做任务，虽然会有很多奖励，但总是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现如今嘛...没有办法了......
    上杉櫂从床头坐起，从花丸花火绑头发的丝带旁边拿起金边眼镜。
    深呼了一口气，选择接受任务。
    【滴......滴......】
    【小猫的勾玉】
    【任务介绍：2年前获得的赤红勾玉本应有它的作用，但你似乎偏离了它，现在，需要你去挖掘去它背后的关系，这源于上杉家几乎被遗忘的人......】
    【任务提示：按照白巾橘猫的形象戴着勾玉行走在神社中，或许...你会遇到一些线索......】
    【任务奖励：技能点x5】
    ......
    这算什么？
    上杉櫂连续在这些文字上扫视好几眼，这才确认这个任务的要求。
    这是要自己变成橘猫戴上勾玉在神社内到处闲逛？
    一点完成条件都没有？
    在人来人往的神社里怎么去找线索...再说了，连哪个神社都没有指明。
    坑，亦如既往的坑。
    唯一值得安慰的点就是任务轻松简单，没有任何压力。
    这对上杉櫂来说是好事。
    仔细想想，为了治好病，还是试着去完成吧。
    上杉櫂穿上拖鞋，走到花火的电脑前，查一查附近有什么神社。
    浅草、白山、东乡、青龙、赤城、明治。
    他没怎么去研究过神社，但以客流量来说，还是浅草神社和明治神宫人比较多。
    小花火还在上课，他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还是出门去碰碰运气算了。
    上杉櫂起身拉闭窗帘，坐在床上，点开系统里的技能卡。
    ......
    帘纱轻摇。
    不一会儿，一只白毛下巴的橘猫就从松散的衣物中钻了出来。
    他弓起了身子，竖直了尾巴，肉垫踏在床上，使劲伸展。
    “稍微有点不适应。”
    当然，这是心里话。
    上杉猫想说出口的话只要一到嘴边，就会变成“喵喵喵。”
    猫有什么不好的？
    上杉猫蹲在床边，去看镜子里那只平淡表情的猫猫，他的尾巴在不停的摇。
    步履优雅，猫步轻盈，能够任意在城市中穿梭跳跃。
    晚上还能卷在屋顶欣赏蓝月。
    不考虑吃食，当只猫倒也意外惬意。
    上杉猫利索地跳下床，前脚着地，在地板上踏着猫步，走到随风甩动的帘纱前，跳出了窗外。
    ......
    上杉猫在东京市的街头走走停停，无数比他高大的人类从他身旁掠过。
    偶尔还有几个女孩子对他异常感兴趣，想要撸他。
    猫是能随便吸的？
    当即迈开步子跑开。
    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热。
    戴有赤红勾玉的上杉櫂蹲在自动售货机的上方，眺望前面的十字路口，休息的同时，好决定自己走哪条路去乘坐顺风车。
    明治神宫距离他这边有近16公里。
    16000米的路程，他一个懒猫不想顶着大太阳跑。
    哐当。
    饮料罐子掉落的声音。
    上杉猫顺从声音向下看去，发现售货机前有个小女孩。
    小女孩头发细丝透明，穿着小学生制服，最重要的...她还戴有一顶熟悉的帽子。
    是爱依......
    “啊！猫猫！”小爱依也发现了上杉猫，戴着帽子的小脑袋抬了起来。
    这孩子，不应该在上学吗？
    上杉猫的表情依旧平静，只是不停摇晃着身后的长长尾巴。

 第315章 猫的见闻

    湛蓝的天空，狭窄的街道，纵横交错的电线。
    在这人满为患的东京市区里，一个小女孩在售货机前抱起一只橘猫。
    爱依双手拎住他的前肢，小脑袋在他平淡的眼神前左晃右晃，似是有些疑惑：
    “感觉猫酱你好像哥哥啊。”
    上杉猫连声都没有吱。
    “咦~猫酱不会是哥哥变的吧？”
    你有可能不信，你猜的是正确的，我的确是你哥哥。
    可惜上杉猫只能喵喵叫，不能口吐人言。
    “爱依！啊~真是的，怎么跑这里来了。”一位戴着眼镜，身材微胖，手里拿有小红旗的年轻女性气喘吁吁的跑到自动售货机前，一只手撑腰，一只手撑住售货机。
    太阳下的售货机其实非常炙热，这位年轻女性哎哟一下，连忙收回手，看看有没有受伤，发现没事后，只好双手撑腰。
    “老师。”爱依踮了踮脚，很乖巧地喊了一声，一只橘猫在她的双手中摇晃着尾巴。
    “你还知道我是老师啊！怎么走着走着你就脱队了，老师都被你给吓了一大跳，还好没跑远。”年轻老师没好气的说，但也没有太过责怪她的意思。
    “爱依看见了一只蝉。”爱依说。
    “夏蝉啊，这个天确实比较多，小孩子也的确喜欢跟着它们，啊不对不对，怎么在说这个，你快跟我回去。”
    “那猫酱呢？”爱依把上杉猫抱在了怀里，眼神充满期待地看向年轻老师。
    橘猫的下颚是白的，身体是圆的，尾巴是垂在半空中摇的。
    除却特别人性化的表情，活脱脱一只可爱的喵咪。
    “额...猫酱挺可爱的，但是爱依你不能把它带走。”
    “为什么啊。”
    “因为你是路上遇见的，没准是别人家的猫酱。”
    “才不是！”小爱依嘟起了嘴抱起了猫，“他是哥哥。”
    年轻老师见到她一脸不舍的样子，就知道麻烦来了，眼皮动了动，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
    “猫酱是爱依家的吗？老师应该教过你，不是自己家的小动物要——”
    “是哥哥家的！猫酱有和花火姐姐一模一样的项圈。”
    上杉猫在小萝莉的怀里听完了两人一系列的对话。
    项圈...？
    这是吊坠好不好。
    不过既然老师来了，他这个哥哥也应该跑路了。
    “哥哥家的？”年轻女老师摸着自己的下巴。
    “嗯！”
    “真的？”有所怀疑。
    “真的。”异常坚定。
    “那好吧那好吧，”年轻女老师抚额摇头，“那爱依你就带着猫酱吧，逛完上野动物园，接下来我们要去东京大学。”
    “好耶！是哥哥的学校！”
    年轻女老师颇为惊讶：“欸，爱依你哥哥就在东京大学读书吗？”
    “对呀，哥哥在文科三类的第七个班级。”
    “好像是。”爱依又不确定的补充了一句。
    “还是文科生啊，”年轻女老师心理盘算着什么，再去试探问，“小爱依，你哥哥多大了？”
    “18岁。”萌萌的声线。
    “帅不帅？”女老师的眉目多了几分喜色，太年轻了吧！没准还是正太系男生，又或者是高冷帅哥。
    “很帅很帅，有很多女生都给哥哥递情书的，虽然哥哥一个都没有收。”
    情书这事，爱依是从哪里听来的？上杉猫在小爱依的怀里摇晃着尾巴。
    收了好多情书，还都拒绝了，那一定很帅！
    “爱依酱能不能把你哥哥介绍给老师认识一下？”女老师听完后，脸上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不行不行，河田老师没有花火姐姐漂亮。”爱依不停摇头。
    原来是有女朋友了，年轻女老师喜悦的心情被瞬间浇了一桶冷水。
    至于小孩子说自己没有对方漂亮......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忍一忍就过去了。
    年轻女老师使劲在脸上攒出笑容，然后对面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萝莉说：
    “那爱依酱跟老师回去了好不好，接下来不仅要去公园，还要去明治神宫的。”
    要去明治神宫？
    上杉猫一听到了，就没了跑路的心思。
    搭个顺风车那不顶好？
    “不要。”爱依抱着橘猫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
    “爱依的饮料还没喝。”
    “饮料，什么饮料？”
    年轻女老师左看右看，才发现身边的自动售货机里，有个静静躺在取货口里罐装饮料。
    她强忍住抽动的脸皮，扭头对爱依说：
    “拿上就好，拿上就行。”
    上杉猫在小爱依的怀里闭上了眼，通过这件事，他知道在学校里老师也不好治住她。
    估计没多久，她就会因为闯祸而被叫家长。
    ......
    天空是碧蓝的，飘离着悠哉悠哉的白云。
    这让上杉櫂想起前几日花丸花火穿的一身天蓝色裙子，她在灿烂的阳光下，像是大海一般的清新美丽。
    当然，这现在不是他一只猫猫能想的事情。
    “小朋友们，上车了上车了，大巴要开了哦。”
    等上杉猫从小憩中睁开眼，才发现车窗外路边的景色早已开始移动。
    满是小孩子的大巴，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特别特别特别的吵。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有着说不完的话。
    上杉猫尽量屏蔽小学生们谈论动画片和中二台词的话语，匍匐在小爱依的腿上，去看窗外的天空。
    “哥哥。”
    上杉猫听见爱依在喊他，下意识的扭过头。
    小女孩立刻笑了起来：“嘻嘻，果然猫酱是哥哥对吧？”
    认出来了？
    他不认为自己会被认出来，除了脖子上的吊坠，他就只有眼睛和表情有点类似。
    这个样子之前连花火都没认出来，小爱依就更不可能了。
    上杉猫重新趴下头，懒散的摇着尾。
    正当他屏蔽掉车内小学生的奇怪聊天，准备睡觉的时候，尾巴忽然被抓住了。
    还很用力在拽。
    “哈哈，爱依，这是你从哪里捡来的橘猫？好懒啊。”
    “才不是捡来的！”爱依很生气地推开坐在自己身边的小男生，然后把上杉猫抱在了怀里。
    来了来了。
    小学生活必有的争执，小男生觉得好玩，随意乱拿人家女孩子的东西。
    把人家惹恼了，弄哭了，等老师来才慌慌张张的道歉。
    熊孩子的年纪，小男生比小女生要讨厌得多。
    上杉櫂在小学的时候，就不止一次见到小花火的书被其他男同学给藏了起来。
    老师在上面要求把书翻到30页，讲新的课文，她左找右找，在自己的位置上着急了一整节课，明明放在了书包里，急得眼睛都流出了泪花。
    罪魁祸首还装作若无其事，不与自己有任何关系的样子。
    最后还是上杉櫂把自己的书给了她，有书可以跟着老师一起学了，她才没有哭鼻子。
    她那个时候，脸都是红红的，小小的，眼角满是可怜的泪花。
    现在么，只不过小女生的课本变成了一只猫。
    坐在爱依旁边位置的男生明显是想逗她玩。
    爱依就不想理他，但越是这样，小男孩就越是有兴趣。
    还是制止比较好。
    上杉猫就在他想摸猫脑袋的时候面露凶相。
    小男生立即愣住了，以为他要咬自己，害怕到赶紧收手。
    ......
    路程继续前进，上杉猫跟随白丘小学的小同学们逛了一边自己的校园，东京大学。
    这里面风景他都看腻了，里面也没有养眼的美少女，还不如趴在爱依怀里睡觉。
    同学们跟着小学老师走走停停，先是参观了银杏树，然后去科技社团看了一个学生的自制铁轨，最后在一个很大的展览室里看很多连上杉櫂都不了解的研究内容。
    全程都有东京大学的学姐学长解说带路。
    东大没什么好参观的，到金秋时节才算不错。
    但这儿的名声，让人们都想要看看东大究竟神奇在哪儿。
    连带着许多小学都会来这里参观。
    “爱依酱，你哥哥在哪儿呢？”
    “河田老师不要打哥哥的主意。”
    “哈哈~（略显尴尬），我只是想认识认识你哥哥。”
    “哥哥现在在家里面，老师你见不到哥哥的。”
    “额...那好吧......”
    年轻女老师低下了头，失望地泄了口气。
    逛了一个半小时的东大，在安田讲堂附近下方的中央食堂就餐。
    上杉猫蹲在凳子上看爱依吃什么。
    番茄炒蛋。
    小萝莉还很贴心的把鸡蛋都喂给他。
    “哥哥多吃点哦。”
    作为一只猫，遇到这样的主人也不错，要是再靠谱一点就好了。
    ......
    从东大离开，继续乘坐巴士，来到位于涩谷区代代木的明治神宫。
    树木参天，参道辽阔。
    进来这里的瞬间就能感受到这里要比东京市区凉快许多。
    至少他这只猫感觉在这儿待的很惬意。
    猫爪子踏在青石上方，随着迎面而来的微风，身子都有凉悠悠的清爽感。
    孩子们来神宫就是为了玩和透气。
    今天的主题就是游玩。
    明天再写一篇日记，谈谈感受。
    走在前面，南北参道交汇处，这里就个大鸟居。
    前两年还与花丸花火一起，与两位太太来这里观看神前式婚礼。
    上杉猫蹲在鸟居下观望，发现仅仅两年的时间完全不能给它增添一点点岁月的痕迹。
    而小花火...已经快要和自己结婚了。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小爱依软萌的声线喊的很亲切，不像是在呼唤一只猫。
    上杉猫甚至有点怀疑她是否真的认出了自己。
    虽然一只戴着勾玉猫确实有点奇怪，但仍在情理中。
    上杉猫只能任由自己被小萝莉抱起来，被顺着毛摸脑袋。
    从大鸟居向前走，走过一尊桥，就是明治神宫的御苑。
    一路被清澈的空气和丰富的绿色所包围，东京繁闹的喧嚣貌似在这个地方销声匿迹。
    明治神宫的御苑要收费，今天对孩子们似乎是免费开放，或者是学校提前付了前。
    上杉櫂记得，御苑里面有花丸家种的树，属于花火的那颗樱花就在里面。
    他想要去看看。
    “喵。”
    “欸，哥哥想要下去吗？”抱着他的爱依似乎能理解他的意思，他一叫，小萝莉就把他放了下来。
    “注意不要掉进河里面去哦。”
    爱依并没有要把他束缚在身边的意思。
    他要跟着她，爱依就抱着他，他想要离开，爱依也能很好的理解。
    上杉猫驻足在桥上回首去望向自己招手说再见的爱依。
    此时，在风的作用下，树影婆娑，绿叶窸窣，飘零到桥上的叶子让他有了种在做梦的不真切感。
    如梦幻一般。
    自己是猫...还是猫是自己...？
    “哥哥再见。”
    爱依在向上杉猫开心的招了招手后，便跟上了自己的大队伍，他们接下来要继续游玩，玩到下午还有游戏与野餐。
    上杉猫见她跟随同学老师消失在了队伍里，扭过头，踏着优雅的步伐，向桥的前方走去。
    夏蝉鸣鸣，即便是这里的空气甚为清新，也不禁有种空气被高温扭曲的感觉。
    上杉猫踏在林间小道里，路上遇到许多拍照的游客，但都没有人来管他一只猫。
    遵循记忆，找寻几个月前行走过的足迹。
    绕过一片清醒树林，行径到一处写有“私人地所”的日式宅邸前。
    大门的背后有许多高大的楠木、杉木，上杉櫂知道这代表着花丸家经历过的所有人。
    本以为没有人会在闲散日子来这儿，但没想到花丸雅信居然就站在门口。
    花丸雅信。
    花火的爷爷，岳父大人的父亲。
    他背着双手，栗色和服，头发白明，身板挺直。
    就跟之前‘绿之日’来的那次见到印象一模一样。
    他在这里做什么？
    上杉櫂其实并不怎么了解花丸家的情况，只知道是警察世家，花丸裕树作为父亲也不想让女儿接触到不必要的事物。
    所以，他对花丸家向来知之甚少。
    上杉猫绕过小径，找了颗向宅邸门口支出枝条的树木爬上，走到树枝的最前端，吹着微风，前脚交叉趴下，在树枝上观察一个人站在门口的花丸雅信。
    他似乎是在等人，没有说话。
    这个距离上杉猫也听不到他说话。
    任务要求他在神社里闲逛，不知道是不是就想要他遇到花丸家的家主？
    他或许认识那颗勾玉的来历？
    不过事由蹊跷，任务上介绍写着与上杉家有关。
    但上杉櫂问过上杉家的两位老人了，他们都说勾玉就只是勾玉而已。
    上杉老太太送给两个小辈当礼物了。
    上杉猫等待许久，连打几个猫哈欠，慵懒的阳光、夏日的蝉鸣使得猫都快要睡了过去。
    就在他快要闭眼小憩一会儿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吱呀的声响迫使他睁开眼睛，注意力重新汇聚到花丸雅信的身上。
    他的目光正投向大门。
    不久...穿白色衬衫的花丸花火与岳父从门内走了出来。

 第316章 突生变故

    树叶在头顶，跟着风，不规则的摇动着。
    它们发出窸窸哗哗的声响，伴随灿阳、蝉鸣、蓝天，共同织出七月的夏日气氛。
    这本是个在家躺沙发上吃冰镇西瓜的时候，他却在树枝上趴了许久，连打几个哈欠。
    花丸花火与岳父从宅邸内一起走出来，让他有了点好奇的精神劲儿。
    但瞅了许久，始终没瞅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与花丸雅信走在一起后，也没多说什么话，带着他们转身就从日式宅邸门口离开。
    人走了，但猫还在。
    他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上杉猫在树枝上站直了身子，目送他们离开在树荫小道。
    不明白，不清楚。
    关于这种没头没尾，只有一点信息的事件，上杉櫂不会妄加揣测。
    想知道，等晚上回去问问花火就行了。
    想到这儿，上杉猫又打了个猫哈欠，两只前脚交叠放在树枝上，在昏昏欲睡中闭上了眼，渐渐眠去。
    ——————
    明治神宫的菖蒲花真的很好看。
    上杉櫂忍不出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发到社交圈里。
    第一个点赞的是北川榊纱，距离动态发出还没过十秒种。
    看来她是真的无聊。
    她在动态下面留言：“你的病好了吗？”
    上杉櫂给她回复：“好了，但又不完全，还有感谢你之前看望我送的花，虽然是石斛兰。”
    “石斛兰？有什么不可以吗？我在花店看着好看就买了。”
    上杉櫂听出来她连送的花是什么品种都不知道。
    送花的时候，有心一点，都会去查花卉所代表的意思。
    也只有北川榊纱这种什么都不在乎的千金大小姐才会把花卉送得这么大大咧咧。
    她真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
    “倒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石斛兰称之为父亲之花，一般都是送给父亲的，之前父亲节花火就送了一束给她的爸爸。”
    “好啊！你个上杉竟然占我的便宜！我要跟花火酱说。”
    后面附有一个发怒的表情，上杉櫂轻笑一秒，在神社青石参道向前走的同时，继续给她回复：
    “这可不是我占你便宜，是你自己把便宜给我占。”
    “我好心去看你，你居然这么针对我！”
    “我还是会谢谢你会记得来看望我的。”
    回复到这儿，上杉櫂把手机收回裤兜。
    以她极其无聊、闲的没事干的心理极大概率还会不停说他怎么跑了，是不是怕了？
    不去回复她就行，等她发现了自讨没趣，就会放弃纠缠。
    可惜刚才拍的照片了，动态下面尽是北川榊纱要向花火告密的留言，少了菖蒲花的本身唯美感触。
    下午上杉猫在明治神宫祈愿的盒子上睡了老半天，除了有几个女孩子给他喂食外，也没见到有什么特殊情况。
    没有发现，那就收工回家。
    本来上杉櫂是想去把爱依顺带接回来的，她们在明治神宫旁边的代代木公园内野炊。
    但仔细想了想，学校组织的活动会让小同学一起回学校，他半途过去把她接走没什么道理，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到了晚上，上杉櫂在超市里买了点咖啡豆和食材回家。
    虽然自己做饭不行，但他也想帮花火把做饭之前的准备都完成了，算是分工合作吧。
    心里对她仍有愧疚，想要尽力去帮她做事情。
    这么好的女孩子，他想要竭力去对待。
    上杉櫂拿出钥匙，转开门锁，还没等走进客厅，就听见了电视在播放的声音。
    花丸花火和花丸裕树都在家里面。
    “伯父？”
    “嗯，”花丸裕树坐在沙发上，看见了他手上提的超市袋子，“先把东西放下吧，我有事要和你说。”
    他随后将电视关掉。
    整个客厅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上杉櫂目光移在岳父身旁的花丸花火身上，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
    他甚至能从她明润的眼睛里看出她在喊自己的名字。
    她在喊“櫂君......”
    把东西放下，坐到两人的前方，互相沉默一阵后，花丸裕树先开口问：
    “你的病不要紧吧？”
    “没事了，这些年都不会复发。”
    “那就好。”
    又沉默了一会儿，花丸裕树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向他开口。
    “一直在想怎么和你说，简便一点，我还是直说了，因为你的这个病，家里面就有了很多持反对意见的人。”
    “反对意见？”
    “也就是反对你和花火的婚事。”
    上杉櫂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再去看了花火一眼，但心里并没有太过惊讶。
    也是，毕竟自己现在是个随时可能病情复发瘫痪在床的人。
    面对这样的人，有几人愿意与他结婚。
    虽然他并不在意自己这个病，也有把握治好，但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个不安定的人。
    “是花火的爷爷不同意？”
    “不清楚，”花丸裕树说，“花火的伯父姑姑她们不怎么同意。”
    “但是这与他们关系不大吧？”上杉櫂觉得好笑，七大姑八大姨反而来管侄女的婚事了？
    就算是下嫁，也与她们一点关系没有。
    花丸裕树显然也清楚这一点，拿起提前放在茶几上的茶水，轻抿一口。
    “与他们没有关系，但与他们的利益有关系。花丸家是警察世家，除了当警察这一条路以外，也不是没有经商。
    “起因在三个月前，花火伯父姑姑他们共同经营的大型酒店因为证券公司的错误信息，导致了亏损，元气大伤。这还好说，钱能慢慢的赚回来，但我之前接触的一位罪犯出狱后蓄意纵火报复，酒店因此死了五位客人，声誉也因此低到了低谷，现在已经是负营收，现在急需重组，需要外力帮助。
    “上次你们去旅游，我就是处理这件事的结尾去了。”
    “但这与花火又有什么关系？”
    “酒店亏损，他们还欠着银行一笔钱，银行当然也不想让他们的投资打水漂，给出了一个重组方案，而在这个方案里面，需要一家公司的系统技术支持，而这家公司也非常看好酒店的前景，只要重组，酒店位于羽田机场附近的地段盈利是必然的，他们愿意提高原规格的注资，愿意给出最新研发的酒店系统，但有个前提，那家公司背后控股的家族提出了联姻的要求。
    “很奇怪，也很突兀，但他们是听进去了。维持了几辈子的产业，他们不想要这么轻易断在自己的手里。
    “花丸家这辈就两个女孩，一个是花火，一个是悠希，悠希她还在英国进修，不能回来，只剩下一个花火，而小櫂你又发生了这种事情，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借口。
    “你在家休养的几天，他们都在对我说些早日让花火与你解除婚约的话。”
    到这儿，事情算是清晰了。
    简单来说，花丸家就是想要花火去和对方联姻，一来拯救亏空的家族酒店，二来为了以后的合作共赢。
    这对双方都有好处，条件更是让自己没有任何利益损失，花丸家的那几个人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至于达到花丸花火出嫁的目的，阻碍就只有两个人。
    真是什么东西沾上了钱都会变味。
    自家亲侄女说卖也能卖。
    怪不得花火的小叔花丸佑月跟他说过最好不要与花丸家的其他人扯上关系。
    “岳父是怎么想的？”
    “我？”花丸裕树端起面前的茶杯，表情平静，“你认为我会怎么选择。”
    上杉櫂瞅见他摩挲茶杯的手指，心中回忆起岳父对自己的态度。
    “我知道了。”
    ......
    岳父离开了，受了这个消息的影响，上杉櫂的心情不怎么样，甚至感受到一股恶狠狠的交易臭味，所以晚饭简单吃了两口之后，便走到阳台去透透气。
    当独自一人看见月亮的时候，整个人才算勉强平静下来。
    “櫂君......”
    还没来得及回头，便吹来了一阵微凉的夜风，但也得益于这阵风，夏日沉闷的空气也要清爽不少。
    或者可以说，见到她来，心情变得愉快。
    花丸花火端了她做的甜点。
    “爱依她们已经吃过了，花火想櫂君晚饭吃的有些少，就拿了一点过来。”
    花火是少有的漂亮女孩子，见到她的第一眼，真的会有种不真切的梦幻感。
    大概也真是这种梦幻的朦胧感，让对方的哪位公子看上了她吧。
    以那家伙的视角而言。
    门当户对，又能让家族获益，自己也喜欢，联姻何乐而不为？
    直到此时，上杉櫂仍能回想起花丸花火小时候缩在墙角里的样子。
    现在与曾经，美丽与怜弱。
    他都觉得这是生命中再也无法割舍的部分。
    那家伙只懂她的美丽，不懂她的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花火幸福。
    最重要的是，他完全不想放手。
    两辈子才修来的幸福，两辈子才遇见这么一个真心爱自己的女孩儿。
    拱手相让算什么男人？
    上杉櫂把她做的甜点放进嘴里，软糯软糯的甜感很符合他的口味。
    “很好吃。”
    “櫂君...喜欢就好......”
    上杉櫂注视着眼前这位弱气少女，与她的回忆，早已在十多年的相处时间里映得清清楚楚。
    花丸家肯定会向他或者花火施加压力。
    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完全不想妥协。
    这次他的病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借口而已。
    一个能满足他们想法的借口。
    无论他的病好不好，都会来找麻烦。
    上杉櫂在思考怎么让那群家伙死心。
    “櫂君...还在想那件事吗...？”
    “嗯，我算是明白前几日你跟我说过的不会离开我是什么意思了。”
    “没关系的櫂君...爸爸和妈妈都还在支持我们。”
    “我知道，也并不担心这个，只是因为你的那段话有些感动而已，瘫痪一辈子也愿意照顾我......想必岳父是太了解你，所以才选择支持我吧。”
    花丸花火沉默了很久，然后抬头对站在夜空下的上杉櫂说：
    “櫂君，爸爸他是看着我们一起长大的......”
    上杉櫂愣了愣，她的这一句提醒，让他意识到了岳父真正的想法。
    看着一起长大、看着一起长大。
    真正从小看到大的女婿，不吝啬自身最好的技艺倾囊相授，还愿意帮他铺平前途...
    这些事情...在他的眼里，自己或许也算是半个亲儿子。
    支持一个没见过的小子，还是支持从小看到大的半个儿子，不用想就知道如何抉择。
    上杉櫂回忆起岳父离开是的平淡表情，知道了他支持的不仅仅是花火，还有自己。
    “抱歉，是我错想了。”
    “櫂君...其实爷爷的态度还不明确......”
    “你爷爷在家里很好说话吗？”
    “嗯...伯父姑母他们都听爷爷的...但是爷爷已经退休了，不怎么管理家里面的事情，之前爷爷也给爸爸打过一个电话，转达的就是伯父姑母他们的意思。爸爸以为这是爷爷的意思，才在今天带着花火一起去见了他。”
    原来在明治神宫的那一幕是在谈论这个。
    “櫂君要去和爷爷说说话吗？只要爷爷不同意的话......”
    上杉櫂记得，花丸雅信是想让他当警察来着，培育下一代的同时，估计也是想让他在警察内部帮衬一下岳父。
    他并不想当警察。
    但要让那群亲戚安分下来，花火爷爷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相反，伯父姑母们也应该在极力想要花丸雅信说话，只要家主一开口，他们绑也能把花火绑走。
    当然，女儿控的岳父在那种情况会不服气。
    以他的脾气，大概率会带着妻女远走他乡。
    只要有花火，上杉櫂不介意住的地方，他也能跟着岳父一起走，但他不想让岳父为了自己失去前途，与家里闹掰到这种程度。
    能争取的事情就要去争取。
    这是他首先要做的事情。
    “你爷爷愿意见我吗？”
    花丸花火摇了摇头，“不知道...但爷爷是知道这件事的......”
    上杉櫂望向浩瀚的夜空，东京市区见不到繁星，只能看见一望无际的蓝：“不愿意也要尝试，明天我就去见见你爷爷。”
    滴滴滴......
    从裤兜里拿起手机，上杉櫂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姓名。
    花丸佑月。
    小叔？
    他打电话来干什么？

 第317章 花丸家、花丸雅信

    清晨的时候，花丸花火在卧室帮他整备衣装。
    上杉櫂的衣服都是她买的，这也没什么不好。
    除了价格偏贵以外，无论是风格还是大小都和他十分匹配。
    以花丸花火艺术生的身份，她总是能在他身上搭配出众多不同，但又非常好看的服饰。
    女人总是比男人更懂选衣服，这点确实没错。
    至少上杉櫂出门买衣服的时候，就从未想过什么穿搭，衣服能穿上就行。
    “我们只谈了两年的恋爱，每天过得却像是老夫老妻一样，我出门你帮我整理衣服，我回家你已经把菜做好了，等钥匙转开了门锁，你会站在玄关向我说着欢迎回家。”
    花丸花火的双手从他的衣襟处放下，微微合拢在自己的裙摆前。
    “恋爱只有两年...但櫂君和花火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知道，青梅竹马嘛。”
    上杉櫂微笑着，牵起她的小手，软软的触感散发着温暖。
    “很少有青梅竹马的情侣能走到一起，所以我也更想珍惜这份触手可及的缘分。本来以为我们会平平淡淡的在三个月后结婚，没想到还是会有一些麻烦。”
    花丸花火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虽然气力柔弱，但也没有回避他的视线。
    “櫂君...无论在什么地方...花火只要有櫂君在身边就可以了......”
    她的声音很弱气，但弱气中又隐隐有着坚强。
    她是想给他信心，告诉他自己内心中最真实但也最害羞说出口的想法。
    “有这句话就完全足够了。”上杉櫂伸出手，把她抱进怀里，这么做并非为了什么，只是想抱抱她。
    花丸花火脸靠在他的身上，泛着红，有着害羞，也有着安心。
    门缝外面小爱依一脸好奇地看着房间内抱在一起的哥哥姐姐，嘴里说着好羞羞之类的话。
    ......
    “给，香蕉，便当带了吗？”
    上杉櫂帮她把书包整理好，顺便把手里的香蕉递给她。
    “带了。”爱依双手接过哥哥递过的香蕉，拉开香蕉皮就往小嘴里吃。
    她穿着白丘小学的小学生制服，白袜子是必须穿的，帽子可戴可不戴。
    爱依时常是戴着帽子，这让上杉櫂又想起了花火小时候，也是小小一只，时常戴着帽子，走在通学路上总是被鲜花与蝴蝶吸引......
    回忆太多了，但她那会儿可要比爱依沉闷得多。
    从小学开始，小孩子就不用父母送了，通常与同学结伴去上学。
    小花火没什么朋友，她只有和上杉一起去上学。
    一直是上杉去找她，而她喜欢睡懒觉，每天出门都有十分腼腆与不好意思的表现。
    她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起将通学路走过了小学、国中、高中。
    这会送爱依和千爱依出门，看见她们身上熟悉的校服，似是见到了过去的影子，颇有感慨。
    “哥哥、花火姐姐，我和爱依就先出门了。”
    “哥哥再见~姐姐再见~”
    “嗯，再见。”
    “爱依记得多吃饭，别吃那么多零食。”
    等两个小萝莉都走在了路上，上杉櫂回头对花丸花火说：“你小时候也爱吃零食，怎么现在还说起爱依来了。”
    “花火这是提醒......”
    上杉櫂淡然微笑道：“所以说人都是在重蹈覆辙而已，小时候常说以后自己有了孩子要怎样怎样对他好，但到真正有了，还不是该说教就说教。”
    “爱依和千爱依都很乖，不需要说教......”
    “这我当然知道，但如果我们的孩子很调皮，你又溺爱他怎么办？反正我是该教育就教育。”
    “会打他吗...？”
    “不听话会打屁股。”
    “櫂君...还是不要了吧......”
    “你看，孩子都还没有你就开始心疼了。”上杉櫂笑了笑，他知道，花火就是心软，“花火你不会真的溺爱孩子吧？”
    “不会。”
    “我觉得会。”上杉櫂看了眼手机，然后继续说道，“好了，小叔快来了，准备去见你爷爷了。”
    “真的不会，花火都听櫂君的。”
    “好好，听你的，听你的。”
    “是听櫂君的。”
    “听我的，我还是会觉得你会宠他。”
    “不会。”
    “我觉得会。”
    “真的不会！”
    像这样偶尔拌一下嘴，上杉櫂甚至都没了即将要与花火解除婚约的危机感。
    大概是相处的日常每天都是这样平淡，只要在一起聊下去，就能忘记所有的烦恼。
    两人还在争执关于会不会溺爱孩子的问题，上杉觉得会，花火觉得自己不会，互相说了半天，都没争出个所以然来，没过一会儿，小叔花丸佑月开着一辆大奔出现在路口，他从车窗内探出头，手吊在车门上说：
    “好了，你俩别调情了，还孩子，婚都没结，快上车。”
    被小叔这么一说，没觉得有什么的花丸花火反而有些害羞了。
    两人一起上了车，上杉櫂坐副驾驶。
    小叔的穿衣风格向来年轻，上杉櫂觉得他和同龄人没什么区别，聊起天也非常轻松。
    “二哥把事情给你说了吗？”
    “说了。”上杉櫂目视前方，东京市区的街道都比较狭小，两边布满商铺与食料店，路边也满是错综复杂的电线。
    车辆停在了十字路口等红灯。
    “这事不厚道，再怎么盈亏也是他们的事情，何必拿花火来抵债，怪不得我总跟他们混不到一块儿去。”花丸佑月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摸向荷包里的香烟，但摸到一半又重新收了回去。
    “小叔和家里关系不好？”
    绿灯亮起，车辆继续向前行驶，速度并不快。
    花丸佑月视线看向窗外，单手把方向盘向右转动：“是啊，跟他们关系并不好。”
    上杉櫂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这其中有故事，但这又涉及小叔的私事，他没有主动问及别人秘密的兴趣。
    花丸佑月经常在歌舞伎町那边喝酒，夜生活潇不潇洒上杉櫂不清楚，但他似乎在保持洁身自好，只是喜欢在酒吧浇愁。
    “你不在继续多问问？”
    “小叔愿意讲的话，我当然愿意听。”
    “也没什么...”
    他这句话说得轻松，但接下来沉默许久后才继续说道：
    “花丸家是比较古板的家庭，规矩多，要学的东西也多，作为一个有些名望的大家族，这当然无可厚非，但我就是不怎么喜欢，不喜欢家的人，年轻的时候叛逆的时候是一定的，但我却有一件叛逆到顶点的事情.......我追求我的姐姐，我喜欢她。
    “在某一天过后，事情太过火了，这件事传到了外面，我是没面子了，但我也让家里面的人没了面子，虽然表面不说，但他们是不待见我的。”
    他顿了顿后才继续说道。
    “反正我也和家里其他人不对付，关系不好也没什么，至于后续嘛，我就不细说了，反正直到最后也没有结果。”
    上杉櫂也安静了一秒后，才继续向他说道：“所以...小叔就一直单身到了现在？”
    “对，哈哈，我是不是很可笑？三姐也早已结婚了，嫁给了一位警察。”
    不好评价，这种违背世俗观念的事情一定会有争议，有人说是真爱就行，有人会说这是违背人常伦理，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做法。
    但无论如何，小叔他一定是顶着巨大的压力。
    现在...已经过去了，
    “小叔足够豁达。”上杉櫂挑了半天，只能评价这么一句。
    “我这人就是想到什么做什么，想要干什么去干什么，既然有心，何不大胆去做？估计有人听到我这段话就会感觉难受。”
    上杉櫂听出来花丸佑月说的“那些人”是指他的哥哥姐姐们。
    “爷爷在小叔这件事上是什么态度？”
    “父亲啊...”花丸佑月长吁一口气，“我本以为他是最会反对的一个人，毕竟大哥的那种古板就是他教出来的，但没想到他对我这件事什么都没有说，态度很模糊。”
    “模糊？”
    “对，模糊，不反对也不赞成，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就很奇怪了，作为父亲，自己的儿子要追求自己的女儿，那当然是第一个反对的人。
    但花丸雅信居然在这件事上不予置评，不知道是思想更偏西方还是性格非常豁达，居然能容忍这种事情。
    上杉櫂仔细思考了一阵，结合之前遇到的印象，花丸雅信的性格更加难以琢磨。
    “小叔觉得，花火爷爷是什么样的性格？”
    “你想问我父亲的情报？那真是可惜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与父亲说话，整个家里他就与二哥关系更像是父子，你问二哥比问我更好。”
    “我感觉伯父他...并不想和我说关于花火爷爷的事情。”
    “哈，那他就是在考验你，你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让父亲开口就行了，虽然大哥他们在经营花丸家的产业，但绝不敢驳了父亲的话。”
    岳父那样子算是考验吗？
    上杉櫂更感觉那是为难。
    车辆渐渐驶离文京区，向千代田区去驶去。
    ......
    花丸家的门，没给人什么特殊的感觉。
    是很典型的旧式院落，但维护得很好，这让它在气质上古朴又不老旧。
    大小...比自己那个便宜师父有庭院有道场的家还要大一些。
    三人下了车，上杉櫂与花丸花火跟在花丸佑月身后一起踏上门口的阶梯。
    “小櫂你好像不是第一次来吧？”花丸佑月一边开门一边问。
    “嗯，不是，以前来过。”
    花丸佑月听着他说，开门的动作忽然停下：“啊，我想起了，那年是父亲65岁的生日，二哥带着二嫂与花火一起回的家，但花火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喊要櫂哥哥，然后二哥也就顺带把你叫过来了。”
    “是的。”上杉櫂那时候作为一个外人，面对花丸家的一大堆人，还是挺尴尬的。
    虽然没人会过多在意他这个小孩子。
    “花火现在是怎么想的？”花丸佑月又笑着问自家侄女。
    “没...没什么吧......”花丸花火不好意思。
    “以前喜欢你家櫂哥哥，现在还是喜欢你家櫂哥哥，但最近和最疼你的叔叔我却没怎么联系了，真是伤心。”
    “佑月叔叔可以随时来家里做客。”
    “我那不是自讨没趣，我还是单身啊。”花丸佑月向上杉櫂微笑说。
    上杉櫂面不改色：“小叔三十了，也应该找一个了吧？”
    “放不下，”花丸佑月平静的回答，然后又对他问，“小櫂你这是不是明知故问在试探我？”
    “没有。”
    “试探就试探吧，我就是喜欢叶月姐，即便她已经结了婚，生了悠希和信月。好了，和我的闲聊就到这儿吧，父亲就在屋内等你。”
    ......
    花丸家有庭院、有假山、有池塘。
    小时候上杉櫂就清楚了他们是有钱人。
    他是个穷小子，那时候家里才贷款买了房，以门当户对来讲，他那时候确实配不上花火。
    但现在么，一个东京大学大学生的身份，能当个入门赘婿。
    至于他那个近一亿円的存款，真不算什么。
    上杉櫂在花丸佑月的带路下，见到了花丸雅信，他并没有刻意等自己，而是在花苑内修剪月季。
    花丸佑月给了上杉櫂一个祝你好运的手势，先行退下。
    青石道上的背影渐渐走远，上杉櫂重新面对前方这位花丸家的家主。
    他站在池塘边的青石道上，不急不慢地用剪子剪裁着花朵，修干净杂枝后，拍拍手，面向上杉櫂问：
    “花火没来？”
    “来了，现在在屋子里坐着。”上杉櫂回答。
    “你该带她进来，让我问问她的意见。”
    “需要我带她过来吗？”上杉櫂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骄不躁，异常稳重的声线。
    “不用了，既然你要找我，就说说找我有什么事情。”
    老旧的水龙头被扭开，吱呀吱呀的声响后，花丸雅信伸出和服长袖，在清凉的水下洗手。
    上杉櫂清楚，他是绝对知晓这件事。
    他这么说，显然不是明知故问那么简单。
    既然如此，那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我不想与花丸花火解除婚约。”
    “麻烦是什么？”
    “伯岳他们想要将花火作为联姻对象交出去，与对方家族合作。”
    “既然麻烦在伯岳他们身上，为何来找我？”
    “只要爷爷说话，这件麻烦就会立即消失。”
    洗完手后，拧紧老旧的水龙头，花丸雅信将手上剩余的水滴甩在月季的花丛下。
    “你在我这儿寻求帮助，但我没有向你寻找任何要求；对于我，花火无论嫁往何处都可以，年轻人总喜欢说幸福，但幸福也可以在结婚以后找寻。”
    这话的前一句是在提醒上杉櫂他们目前相互间的利益不对等。
    自己有求于他，而他不有求与自己。
    后一句是在说他在这件事上保持中立的态度。
    不管你们哪方成功，他都不会在乎。
    上杉櫂不是那种直接追问为什么的二愣子。
    他知道自己需要一些东西来说动家主开口。
    而自己身上只有一件事情是他所希望的——前不久他对自己说过【入赘花丸家，去当警察。】
    入赘无所谓。
    与岳父一起去当警察...
    这极大限制了自己的自由，每天疲于工作与派系争斗，他不会想去，但为了花火...自己愿意吗？
    花丸雅信没有去看思考中的他，而是拿起放在一旁的鱼饲料，洒向池塘。
    “想好了，再给我答复。”

 第318章 我希望，你不会因此离开

    今天的晚霞带有一点点的金色。
    以目前的视角向上看去，穿过街道里错综复杂的电线也别有一番意境。
    上杉櫂手里拉着吊环，刚从东大的根筋站乘坐电车回家。
    由近到远，车窗外的景色也由快到慢。
    都市是繁华的，一幢高耸的大厦，生硬的玻璃幕墙，仅仅是看见120多米的高度，就能明白这其中有着多少的金钱。
    拥有这栋大楼的或许是位企业家、或许是位房地产商，值得肯定的是，它的主人一定在这东京里有着不俗的财力，过着许多人一辈子也难以企及的生活。
    上杉櫂并不羡慕那种人，他在想同样是在经营一栋大楼的花火的伯父伯母他们，究竟是不是早已被高档生活给迷住了眼？
    至少从现在来看是的，连自己的侄女都能作为筹码送出去联姻，可真是大家族一条心啊。
    他从火红的天边收回了视线，电车内挂着轻小说《巫女小姐是狐妖？！》的广告栏。
    在画里面，狐妖小姐是神秘的，是绝美的，那一双自信而又妖娆的眉眼，能极大幅度的吸引男人的视线。
    这是花火画的宣传原画，小说在七月一日就已经发售，以目前随处都能见到的广告来说，小说的前几卷一定买得很好。
    上杉櫂笑了笑，这说明他之前做的并不是无用功，帮助作者分析了情节，让作品大卖，花火也因此受益。
    插画吸引新的读者，好的剧情留住读者，口碑相传中，进而不断纳取更多的目光。
    读者有了需求，就更想看女主角更多的画像。
    这算是间接帮到了花火。
    或许不久后她就会更加出名，在整个原画师的圈子里变得地位超然。
    这是她应得的，上杉櫂知道她经常瞒着自己加班。
    前些天在医院里，她也拿着平板守在他的床边工作。
    自己昏迷在病床上，还在绘画界面平板静置在床边，少女因为太过疲倦而趴在了自己的身旁......
    仅仅是想到这一幕，心里就会莫名悸动。
    这两辈子除了亲人外，真的没有哪一个女孩会像她那样关心自己。
    电车在晃晃悠悠中停下了站，上杉櫂手里提着给花火买的辣味蛋糕，在逐渐昏黄的天空下踱步回家。
    晚霞的云彩是美的，可惜他无心欣赏，今天一天把几周的课程进度补完已经足够累了。
    眼下就快放暑假了，上杉櫂还是打算带着花火出去玩儿一趟。
    那天半途中倒下，甚至没来得及借着紫藤花向她道歉，终归是个遗憾。
    爱依和千爱依已经从小学回了家。
    上杉櫂进门不久，爱依就跑了出来：“花火姐姐没有跟哥哥一起回家吗？”
    “没有，你花火姐姐比较忙，应该还在学校里。”
    “那哥哥和姐姐昨天是干嘛去了啊？”
    “去找花火姐姐的爷爷，”上杉櫂向客厅望了一眼，“千爱依在写作业？”
    “嗯，”爱依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她的关注点其实一直在前几天的那只橘猫身上，“哥哥还能变成大橘猫吗？”
    “什么大橘猫？”
    “就是哥哥变的那只。”爱依手里在比划猫的形状，以及那条长长的尾巴。
    上杉櫂不敢确定爱依是不是真的认了出来，但他也不想对小孩子撒这种谎，只好把自己提前准备草莓蛋糕给她。
    爱依虽然聪明，但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注意力一被转移就不再问猫的事情。
    “好了，先哥哥去把饭煮好，等花火姐姐回来就可以弄好菜开饭了。”
    “那煮好之后呢？哥哥要一起来跟爱依玩游戏吗？姐姐在做功课，不能陪爱依。”
    上杉櫂能感受到她很亲近自己，这或许就是千爱依所说过的“很受小孩子欢迎”属性，摸了摸她的头说：
    “哥哥累了一天了，先去睡会觉，今天就你一个人玩吧，看电视也行。”
    “好，那爱依看电视去了。”
    爱依转身去客厅的样子很活力，这个家也因为她的存在要活泼不少。
    虽然还是临时凑的草台班子，彼此都没有真正的亲人关系。
    洗好米，在电饭锅内把饭按了个定时后，上杉櫂就走到楼上卧室里去细细。
    他躺在床上，拉过花火喜欢的鲨鲨玩偶，在疲劳中渐渐眠去。
    ......
    “哥哥，哥哥，哥哥起床了。”
    有双小手在摇动着自己，上杉櫂迷糊的睁眼，才发现小爱依已经骑在了的自己肚子上，千爱依也在旁边站着。
    “哥哥！叫了你好久都没有醒。”爱依看见他睁开了眼，才停止摇他的动作。
    上杉櫂没有先去管坐在自己身上的小爱依，而是转而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19:13:26
    晚上七点了。
    “吃饭了吗...？”他还在适应睁眼后的灯光。
    “才没有！姐姐还没回来。”
    “没回来？”
    迷迷糊糊的意识清醒了些，上杉櫂再次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确认了现在就是晚上七点。
    他把小爱依从自己肚子上抱在一旁，然后坐起来给花火打了个电话。
    “哥哥，我给花火姐姐打过电话了。”千爱依说站在床边向他说。
    上杉櫂一边听着电话里待接通的盲音，一边问她：“花火姐姐怎么说的？”
    “没有人接......”
    就像千爱依说的那样，自己这边也没有人接电话。
    上杉櫂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给北川榊纱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一阵盲音过后，电话接通了。
    “上杉？干嘛啊，我这会儿要去洗澡，我告诉你长话短说啊。”
    “你们没在学校里吗？”
    “哈？这么晚了，我又没有作业，谁在学校加班啊。”
    “那花火呢？”
    电话里的北川榊纱有些疑惑的语气：“花火酱不是早回去了？”
    上杉櫂在电话里听出了不对味的气息：“你们今天怎么没有一起走？”
    “她说要早点回去给你做晚餐，今天的水彩任务一完成就提早回去了，我们还在教室里苦苦补习，这才回家不久呢！”
    “大概几点？”
    “很早啊，大概3点吧。”
    下午3点......
    可是到了晚上7点花火都没有回家。
    北川榊纱听到了电话另一头的沉默，继而问道：“上杉你打这个电话来，不是花火还没有回家吧？”
    “嗯。”
    又有一道电话声突然响了，上杉櫂循着声音向千爱依那边看去。
    她正将手机屏幕对上自己，联系人上写的是花火姐姐。
    北川榊纱仍在追问：“喂，上杉，怎么不说话了？花火酱还没回家啊？”
    “没事了，谢谢关心，联系上花火了。”
    “哦，那...没事我就挂了？”
    “嗯，好。”
    挂断电话，上杉櫂拿过千爱依递过来的手机。
    “櫂君。”
    上杉櫂听出了她独有的弱气声线，这说明她是没出事情：“没事吧？”
    “没事......”
    “刚才千爱依打你的电话怎么没有接。”
    “......花火才刚刚上电车...大伯...他邀请花火去吃饭...顺便见一见对方的人.......”
    大伯？
    上杉櫂大概知道了什么情况：“他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只是对花火说了一些话。”
    “是不是试着让你解除婚约之类的话。”上杉櫂猜到了一些。
    “嗯......”
    “那对方的那个人你见到了没有？”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上杉櫂甚至能听见电车行驶的动静。
    “是关根同学......”
    “就是那个以前送你礼物的？”
    “嗯......”
    上杉櫂站了起来，望向窗外泛黑的天空笑了笑：“快回来吧，我给你买了蛋糕吃。”
    不知是不是笑容会传染，电话里面的她声音也要明快许多：“明森家的辣味蛋糕吗？...好的櫂君，花火很快就回来。”
    “等你。”
    “嗯！”
    “还有蛋糕吃吗？”
    等上杉櫂放下了电话，才发现爱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站在了自己的身边，拉着他的手摇晃。
    “小孩子蛋糕吃多了不好。”
    爱依用小孩子的声线对他卖萌：“花火姐姐吃得比爱依还要多。”
    上杉櫂设想到了以后小姨子和亲妹妹也会这么向自己撒娇要吃的，早有应对：
    “辣辣蛋糕你要吃吗？”
    爱依一听到“辣”，不停摇头，不要了不要了。
    上次被花火的辣酱辣哭的事件显然对她造成了心理阴影。
    “爱依，少吃蛋糕。”千爱依作为姐姐还是要一点面子的，双手叉腰。
    爱依直接做了个鬼脸：“姐姐骗人，明明刚刚哥哥带回来的蛋糕就姐姐吃的最多。”
    千爱依愣了愣：“我...我才吃了一半！”
    爱依：“吃了一半多一颗草莓！”
    千爱依：“草莓不算蛋糕。”
    爱依：“草莓蛋糕，草莓也是蛋糕的一部分。”
    “才不算。”
    “就算。”
    ......
    花丸花火回来，这个小家才算是真的温暖起来。
    她用刚买的食材在厨房做饭，上杉櫂趁从她的身后抱住她。
    少女腰身纤细，紧紧搂住，有一种想把她抱起来的冲动。
    或许是感受到他的贴近，花丸花火脸蛋有些泛红，切菜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櫂君...花火在做饭呢......”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想抱你。”上杉櫂半弯下身子，头靠在她的娇小的肩膀上，斜着脸，好让少女脖子附近散发出的芳香充盈鼻腔。
    “嗯...那櫂君不要抱那么紧，花火还可以做菜。”花丸花火因为他的拥抱变得声音微小。
    这当然没有问题，但她的身上真的好香。
    再看她红嫩嫩的泛着害羞的脸，好想轻咬上一口。
    在她重新开始切菜的时候，没忍住将双手放在她的腰上，观察着距离。
    好细，但是将双手放在上面又十分有手感。
    “痩了点。”
    “痩一点...挺好的......”花丸花火因为他的动作，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切菜，脸蛋也像是得了感冒。
    “花火太瘦的话，伯母就会认为我没把你养好。”
    “可是...櫂君之前不是说花火太胖...肚子都有肉肉吗？”
    “那是为了催促你去晨跑，没锻炼可不行，以后你这小身板都没办法生孩子，不过你这小身板我也很喜欢就对了。”
    上杉櫂重新凑在她的脸蛋旁，他能感受到，她红润的肌肤传出了灼热的温度：
    “今天也一起洗澡好不好？”
    听到“洗澡”花丸花火愈发羞赧，声音几近不见：“櫂君必须保证没有小动作......”
    “放心好了，今天就帮你洗洗背。”上杉櫂趁机在她的脸上轻点片刻。
    花丸花火因为他的亲近，又因为他搂腰的双手，小鹿在胸口不停乱窜。
    “嗯......”
    ......
    有了洗澡的约定，吃饭都心不在焉的，爱依连问了几次花火姐姐是不是感冒了。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让小孩子知道。
    好在这栋一户建有两个浴室，他与花火的在二楼。
    上杉櫂站在卧室门口等花火脱换衣物，约莫五分钟过后，门才被打开。
    她扎起了头发，胸前系了粉色的浴巾，上半部锁骨的线条精致优雅。
    少女站在他的面前半晌，右手拎住左边胸围上的浴巾，从表情来看，很不好意思。
    虽然不是第一次帮她洗背了，但每次都是软磨硬泡才让她同意。
    不过这样也好，少女害羞才可爱。
    上杉櫂主动牵住她的手，往浴室里走去。
    他提前把浴室里的雾气放到最大，好让她放开一些，不那么害羞。
    花丸花火坐在一张小凳子上，白白的双腿并在一起，背对着他。
    上杉櫂打开淋浴，放在手上试了试水温后对着她的背说：
    “浴巾放下来吧。”
    花丸花火将浴巾的边角攥得紧了些，小脸红得低了下来：
    “能...不放吗...？”
    “又在说傻话，浴巾不放下来，我怎么帮你洗。”
    少女的背影是雾蒙蒙的，隐约能看见她有些缩着身子，上杉櫂笑了笑，伸手从她的身后穿过，一只手与她一起捏住浴巾边角，另一只手引导着她的小手慢慢松开。
    等她逐渐放弃了抵抗，上杉櫂才从身后把裹着少女身体的浴巾轻轻解开。
    粉色的浴巾顺着细腻的肌肤滑落至她的大腿，少女羞赧又美丽的雪背暴露在面前。
    带有雾霭、带有朦胧、从雪背中间落下的少女线条有着梦幻一般的曼妙。
    “櫂君...没有偷看吧...？”花丸花火小心翼翼地护着胸，眼睛只敢紧闭。
    “没有。”
    上杉櫂将淋浴冲洗在她的身上，等雪白的背淋上了层晶莹的水珠，手心里的沐浴露才随着柳腰恰到好处的优雅线条顺滑而下。
    “花火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的。”

 第319章 梦幻般的香味

    光线一点点地渗透她的背影。
    恰好有一丝光线透过热水的雾霭落在她娇小的肩膀上反射出光......很美，完全裸露的肌肤也挂有点点晶莹的水珠。
    用手帮她洗着背，因为她顺滑的肌肤，大多数时间都在失神的状态。
    “hana酱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漂亮了。”
    花丸花火的背对着他的身子明显向内缩了缩，尽管不能看见脸，但她的动作已经说明了她在害羞。
    “不过对我来说，这肯定也不是缺点。”
    花丸花火没有回答，或者说是在浴室里害羞得不好意思说话。
    上杉櫂笑了笑，捏了捏她腰上的细肉。
    “聊点天啊，我一个人帮你洗澡也很无聊的。”
    “别、别...”花丸花火立即捂住他捏肉的手，“櫂君...想聊一些什么...？”
    “比如说等会儿一起在浴缸泡澡什么的。”
    “还...还是不要了......”花丸花火看着湿润地板的眼神有点慌。
    但她越是这样，样子就越是可爱，漂亮的身材有着难以诱人的果实，伊甸园里有着上帝禁令的苹果也不过如此
    浴室缭绕着水雾，沿着纤腰往上，能看到线条的弧度。
    上杉櫂甚至都有点忍不住想伸出双手，但他知道，作为一个男人还是该忍就忍，至少要她同意。
    他拿过挂在一旁的淋浴，放开热水，帮她冲洗雪背上泡泡。
    “知道吗？其实裸睡有助于身体健康，他可以让皮肤毛孔保持畅通状态，可以确保皮腺和汗腺分泌出来的物质能够顺利地排泄与再生，裸睡的人基本每天晚上都有一个好觉。”
    “櫂君...说这个做什么......”
    “所以要不要以后我们都裸睡？”
    两人睡觉偶尔都会抱着一块儿，花丸花火光是想想那副场景女孩子的矜持就让她觉得害臊。
    “不行。”
    她是害羞的，但或许是因为太害羞而拒绝了本来就喜欢的东西？
    或许她心里其实是有点隐隐期待刚才说的事情？
    女孩子的心思很难揣测、
    不过以花火来说，还是不要逆着她的意思比较好。
    ......
    时间过得很快，上杉櫂一个人从浴室内出来，回到卧室看了眼时间，深夜十一点了。
    在床上坐着看书，等花火忙完今天的工作，也应该睡觉了。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以至于内心并不像他表面那样游刃有余...他也想过，如果花火真的会离开自己，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上杉櫂放下手里的书，双手放在靠着枕头的脑袋后面，看向窗外。
    窗外有月亮，但没有星星，在东京的夜空，月亮一直都是孤独的，连带着它洒下的月辉，都带着冷冽的气氛，像是一层层银粉，富有美感，但却无时不透露着冰凉。
    上杉櫂盯着月亮失神看了一会儿，然后就发现花丸花火穿着睡衣走了过来。
    她正好站在月亮的旁边，月辉勾勒她脸庞的轮廓，原本冷冽的光芒，竟也被她弱气可爱的脸庞彰显得美丽温暖。
    “櫂君？”花丸花火在他发怔的脸上挥了挥手，试着叫醒他。
    “嗯，”上杉櫂从她精致的面庞回过神，“工作忙完了吗？”
    “今天的忙完了。”
    “不会累着吧？”说着，上杉櫂对她笑了笑，“说实话，自从我前几天突然倒在了医院，我就很害怕你得什么病......一个人心终究是有限的，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片被人占据的森林...无论后来者如何跋涉，都再也难以企及...花火对我来说就是那一片无法忘怀的森林...所以熬夜还是少一些吧。”
    花丸花火与他对视着，侧颜被月光照亮，上杉櫂在她闪动的缤紫色眼眸里，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怎么又不说话了？”上杉櫂再次微笑说道。
    “櫂君...花火更害怕櫂君生病......櫂君生病的时候...花火真的好怕櫂君不会再醒过来了......”
    上杉櫂知道的，无论是从母亲嘴里还是从那须医生嘴里，都能听到她每晚都熬夜陪昏迷的自己。
    女孩子都比较多愁善感，不知道她在晚上想到他不好的事情而心里难过。
    “真的不用担心我的病。”
    “嗯...花火还是喜欢櫂君好好的。”
    “不聊这些，先上床吧，等会儿就睡觉了。”上杉櫂挪了挪位置
    “好......”
    花丸花火没有怀疑，但不曾想自己刚坐下床边，就被他顺势压倒在了床上。
    上杉櫂紧紧握住了她倒在床上的小手，她的身子有些颤，呼吸也紧随他的注视变得急促、炙热......现在身后映着月光的人反了过来，花丸花火看着上方的他，也紧紧抓住了握住自己的手。
    在这期间不需要言语，仅仅是四目交会，就能明了对方的意思。
    这一刻，上杉櫂正对着花丸花火被月辉照亮的侧脸也有些紧张，但仅仅是这样注视她，看着她，心里就没有任何遗憾。
    在她心跳声愈发清晰的时候，他抓紧了她的小手，然后将自己的嘴向下凑了过去。
    花丸花火闭上眼睛，任由他咬上自己的糯唇，他感到她有些紧张，放缓了动作。
    香气从口腔涌入大脑，不断在脑海中萦绕。
    这种美妙的接触让他不禁用力了些，花丸花火的下巴也因此微微抬起。
    上杉櫂能察觉到她羞赧而又努力的迎合，屏住呼吸，更加用力的压住她的柔嫩的小手......
    ......
    月亮像是停滞住了光芒，只将最美的月色落在一大一小两双紧紧相扣的手。
    这种爱恋的气息...真的像是落入了甜蜜的梦境，让人难以远离。
    ......
    她在喘气，脸色润红，或许是没从刚才回过状态。
    现在只是看着这样的她，就是像是看遍了这世界最美好的梦幻事物。
    她是青梅竹马，是未婚妻，面对这样的她，怎能舍得离开。
    “今天醒来的时候你还没回家，我真的很担心。”
    “花火知道...所以花火也早点回来......”
    “他们没有逼你吧？”
    “没有...但是他们一直都在要花火和櫂君解除婚约......櫂君的病很特殊，很有可能突然瘫痪...伯父要花火还没结婚的时候趁早离开...这样才不会被櫂君拖累...他说，爱情也是可以在结婚后培养的......”
    上杉櫂不想去反驳这句话，他清楚他们的目的。
    他们就仅仅是想要自己与花火解除婚约而已，说辞，任何说辞都能拿过来用。
    他们也很清楚，达成这件事的突破口放在花火的身上比较好。
    因为她性格柔弱，也容易说话。
    自己？
    他们估计也会来接触自己。
    还会拿出一定的条件。
    但什么样的条件，比生命中的另一半更加重要？
    “櫂君...放心好了...花火不会答应的......”
    “我当然知道。”
    上杉櫂向前抱了抱花丸花火，她的身子越是柔软，心中就更是想要保护她。
    “先睡觉吧。”
    “嗯。”花丸花火轻声回应。
    拉过薄薄的被单，让少女轻躺在怀中，看见她姣好的容颜，心忽然触动一秒：
    “再亲一下？”
    “可以......”花丸花火小小地回答。
    “不能总是我主动吧，花火也主动一下？”
    花丸花火注视着他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抬起了头，带着羞赧的轻柔动作向他凑上了自己的软唇。
    但是只亲了一下，就害羞的缩了回去。
    她的味道很是美妙，但上杉櫂觉得还是不够：
    “怎么没有。。。？”
    “啊...？要...。。。？”
    “不然怎么叫接吻，轻点一下知识礼貌的打招呼，情侣之间应该更深入一些，就比如刚才我那样。”
    “櫂君那样......”花丸花火枕着鲨鱼玩偶，嘴里念叨着，心里回想他刚才亲自己的时刻。
    心里就有一种暖流窜上了大脑。
    想到那时候的自己......
    上杉櫂看见花丸花火“唔”的一声就把自己藏了起来，然后用鲨鱼紧紧扣自己的脸。
    “还、还是不要了......”
    “别害羞啊，我们都亲过多少次了？”
    “但是，那是櫂君，花火做不到的。”
    上杉櫂去搬开她脸上的鲨鲨，“做不到也要做啊，以后我们还要一起生产小孩，我一个人得多累。”
    花丸花火死死扣住，不让他看自己的脸，只是隔着那条鲨鱼发出闷闷的声音：
    “不要...不要生小孩。”
    “那怎么行，就算我心疼你，但伯母她很想抱外孙啊。”
    “不要小孩。”
    “我妈也想抱，心和花雨也想要小弟弟和小妹妹，我现在教你怎么样？很简单的。”
    “櫂君，h，才不要！”
    “真的很简单，自然而然就会了，这是生存的本能明白吗？”
    上杉櫂想拿开那只鲨鱼，但它就只是对他露出白肚子，只是对他说：
    “櫂君又想骗人。”
    “是真的，你尝试一下就知道了。”
    “櫂君以前也是这样骗花火尝试一下。”
    “怎么就成骗了，事实上花火也感觉不错啊，就比如接吻，一开始你也抗拒，但后来还不是喜欢上了。”
    “不...不是......”
    “什么？”
    “不是抗拒......”
    “那就是害羞，都差不多。”
    上杉櫂放弃从她手上拿开鲨鲨，而是另辟蹊径，手进到被子里，穿过睡衣摸上她的肚子。
    他能明显听到花丸花火害羞了一下。
    “别担心，只是揉揉肚子。”
    肚子上的动作很温柔，所以花丸花火也没有太过抗拒。
    见她放松享受，揉肚子的手从一只渐渐变为了两只......
    ......
    花丸花火的身子瞬间颤了一下，紧紧抱住挡住火烫脸蛋的鲨鱼玩偶。
    “好坏.....”
    上杉櫂淡淡笑道：“偶尔坏一下。”
    “櫂君、櫂君不要这样......”花丸花火脸蛋的温度在鲨鲨肚皮下不断攀升，脚丫子也不停向内收紧。
    “放松就好了，害羞这种事情，在白天就行。”

 第320章 难以相遇的爱情

    神社的风铃响起。
    它像是应了神明的号召，带起了卷袭落叶的微风。
    啪啪。
    两道拍手声响起，少女站在拜殿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念着心中的愿望。
    【神明大人，拜托了！今年一定要让我遇到一个超帅的男朋友。】
    风声无言，或者清脆的风铃就是神明的回应。
    “铃子，你许的什么？”
    少女抬起头来，看向自己干等在一旁的闺蜜：“当然不能让你知道。”
    知可子直接笑吟吟地说道：“不用想我也能猜个大概，肯定是隔壁班的田畑君有女朋友了，你羡慕嫉妒恨，想要找一个更好看的帅哥。”
    “才不是这个！”少女脸蛋一红，被戳穿了心中所想，连带着心中所想都变得支支吾吾。
    “哈，在神明面前说谎，刚才许的愿望会不应验的。”
    少女赶紧捂住了嘴。
    知可子调笑她一句：“果然，我刚才说中了吧。”
    “那、那知可子你许的是什么愿望？”
    “我没许。”
    “骗人，你不也喜欢田畑君？”
    “真没有。”
    “骗人骗人骗人骗人，绝对骗人！你现在绝对是羡慕里穗那家伙！”
    “是有点吧，不过仅仅只是觉得她做了帅哥的女朋友，有些在意罢了。”
    上杉猫趴在赛钱箱上打了个猫哈欠，这已经是第九个向神明要男朋友的女孩子了。
    他把右前脚换在左前脚上，懒散着，继续听她们谈论。
    铃子：“你说，男孩子也会想要女朋友吗？”
    知可子：“啊，你这不是废话？”
    铃子：“那为什么田畑君的女朋友不是我...在他单身的时候明明暗示了那么多.......难道他是木鱼脑袋？”
    知可子：“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吧，最重要的就是他觉得看不上眼。”
    铃子：“看不上眼......怎样才能被看得上眼？”
    知可子：“那当然是长相好看了，你喜欢帅哥，男生也喜欢美女啊！”
    上杉猫眯眼睡觉，动了动耳朵，听见前面那个穿水手服的高中少女嘴里不停重复念叨着“好看”这个词。
    “那有没有不好看也能成功的方法？”铃子试着问。
    “也有吧...日久生情不就是了？不过从第一眼开始就被pass掉，根本没有希望的，这叫连开始都没有，谈什么以后呢？...大家都说田畑君又帅又好，对女孩子也温柔，但不是还找了一个里穗那样的美少女做女朋友?铃子，我们没有机会的。”
    “真的没有吗？”铃子眼中还有点点辉光。
    “没有的，反正我是想明白了，爱情都是无所谓的东西。”知可子摊了摊手，她觉得自己已经想开了。
    “为什么？”
    “遇不到。”
    她说着说着，就弯下腰，抓上了上杉猫懒洋洋的脑袋，“有时候一个人不也挺好的吗？实在过于寂寞，养只猫就好。”
    ......
    风铃响起。
    上杉猫依旧爬在赛钱箱上，两位高中少女的背影远离了参拜的青石道，她们沿着布满绿树的下山路，一步步渐行渐远。
    他抬头看了眼被风吹响的垂铃。
    心想，神明或许通过这个铃声听到了刚才那位少女的诉求。
    想要个帅气的男朋友......
    人人都不想孤独，或许这就是人们把爱情寄托于祈愿的目的吧，至少...万能的神明大人还能给予少女一个薛定谔的希望。
    猫猫跳下了箱子，回身抬头看了眼耀眼的太阳。
    然后带着惺忪懒意，竖起尾巴，慢慢悠悠的下了山。
    今天也是毫无收获的一天。
    ......
    下午，太阳比上午更耀眼，更火热。
    东京大学图书馆内，许多学龄儿童在一列列书架上找寻着自己感兴趣的书籍。
    作为带路志愿者的上杉櫂总算可以歇息一会儿，刚才逛学校可把他晒个够呛。
    这会儿在图书馆里，他们很懂事的保持安静。
    “上杉你怎么来当志愿者了？”户冢桂千拿着一瓶矿泉水在对面坐下。
    “体验生活，感悟人生；倒是你怎么也来当了？我记得你不是一直要陪你女朋友吗？”
    “期末了，单纯找点事情做。”
    “你第二外语学好了？期末考试最后一题可要当成大家的面唱一首中文歌。”上杉櫂问。
    “要当着大家的面唱歌？那也太羞耻了吧！”户冢桂千忍不住说道。
    “唱得好听就不羞耻了，反而会让大家露出一副‘户冢君好厉害！’的模样。”上杉櫂一本正经地念出了这句话。
    “没看出来上杉你居然会这么开玩笑。”
    “我只是在说正经话，并不是开玩笑。”
    ......
    出了校门，上杉櫂站在一堆孩子们身前带路。
    不知道是不是千爱依之前说的很受欢迎的缘故，许多小女生都扭扭捏捏得走在他面前，说一些我喜欢你的发言。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早熟吗？
    虽然及时制止，但还是被一群小男生给记上了仇。
    上杉櫂对此只能无言以对。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上杉你特别有魅力。”户冢桂千偷笑后说。
    “谢谢啊，但我的魅力不是让小学生来向我告白的。”上杉櫂手握旗子，在红绿灯路口停了下来，他一停，身后的小同学们也紧接着停下。
    “这是要到哪里？我记得我们的工作下午4点就结束了吧？”他目视前面的红灯，虽然暂时没有车辆穿行，但路人们还是很守规矩，站在路边等绿灯。
    不过有一个人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跨步走了出去。
    不仔细看差点没认出来，那居然是教过他天文课的东大教授。
    “上杉，你还是带路的啊，居然不知道我们要去美术馆？”户冢桂千也看见了那位东大教授，不过他没认出，只认为是个路人，没有太过在意。
    “弥生？”上杉櫂问。
    “是上野动物园那边的美术馆。”
    “上野动物园...那边......”上杉櫂念叨一句，然后抬头试着问，“东京艺术大学的？”
    “是啊，东艺大怎么了？”
    “我未婚妻就在东艺大读书。”上杉櫂记得自己以前说过，但估计他是忘了。
    “哈哈，那巧了，没准过去还能遇见。”
    ......
    从东大走过去大约要20分钟。
    不知道是不是学校故意安排，目的是让小同学们强身健体。
    上杉櫂虽然脑壳长包，但身体好，走路都是小事，倒是身边的户冢桂千腿脚都走酸了。
    “哈~你不是最近做手术了吗？怎么走路这么给劲？”
    上杉櫂没有正面回答，瞅了他一眼，反问道：“体质这么差，小朋友都比不过？”
    “我这是累的，体虚。”户冢桂千说话的气息里都带着无奈。
    上杉櫂想起他有女朋友这件事，以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没记错的话，他那个女朋友看起来挺清秀的啊。
    ......
    走在半路，上杉櫂拿出手机准备询问一下花丸花火在不在上野那边的图书馆，但等字打完，准备发出去的时候，又忽然觉得还是不问比较好。
    她在，是运气，是缘分，自己没有提前预知的出现也能给她一个惊喜。
    不在，那也没什么。
    ——————
    东京艺术大学大学美术馆。
    四人坐在咖啡馆内聊天。
    咖啡店里挂有很多手工的折纸，形式各异，像是简约风格。
    “花火酱，要放假了，有没有一起出去旅游的打算啊？”北川榊纱的语气像是在诱惑花丸花火。
    “没有......”花丸花火两只小手捧住咖啡杯子，就事论事回答。
    “那你和上杉呢？”
    “也没有......”花丸花火摇了摇头说。
    北川榊纱似乎是感到了疑惑，在她的脸上左看右看：“怎么感觉花火酱你心不在焉的？是有心事？”
    “嗯，感觉花火最近都很少说话了。”绫香莉映也在对面说。
    “没、没事的，大家不用担心......”
    “花火酱越这么说，我越是觉得你有心事。”北川榊纱抱住她的胳膊，“给我们说说好不好？是不是你把上杉惯坏了，他开始欺负了？”
    九十梨香说：“花火，上午向我打听你在哪儿的那个大叔是谁啊？”
    “大叔，什么大叔？”北川榊纱也看向了花丸花火。
    “是伯父......”
    绫香莉映似乎也想了起来：“原来那个人是花火的伯父啊。”
    北川榊纱：“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时不来关心花火酱，现在跑过来干嘛。”
    “花丸同学。”
    听到这突兀的声音，四人都不由向出现在视线内的男性看去。
    “大家好。”关根相良身上穿着一身帅气的休闲装，带着笑容向众人打了声招呼，都是同班同学，没有不认识的，只不过男女生各一个圈子，不怎么交集到一块儿而已。
    三人都对他没什么好感，因为之前他追求过花火一段时间。
    北川榊纱抬起下巴对他说：“怎么了？是又有礼物送过来吗？”
    “哈哈，当然不是了，失败了那么多次，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就好，不然我再把你的东西扔出去。”
    这话说得有些盛气凌人，但谁都知道北川榊纱就是个大小姐，对外人说话有一股傲气。
    关根相良笑了笑，对她的针对视而不见，又或者是不放在心上，只是对花丸花火说：
    “花丸同学，不知道能不能单独说一些话？”
    “等等，”绫香莉映拦住他，“你找花火是有什么事情？”
    “哈哈，没什么，一点私人小事而已。”关根相良的动作看起来很文雅，有点风度翩翩公子哥的味道。
    花丸花火正要开口，北川榊纱双手抱胸，向他严词拒绝：“不行！”
    关根相良并不想招惹她，仍旧微笑说道：“北川同学，只是说一些私人小事而已。”
    “你平时都和花火没什么交集，能有什么私人小事？根本就没有私事一说。”
    “不骗你们，真的有——”
    “有事那就在这里说吧。”
    关根相良脸上的笑意没有消退。
    北川榊纱杵在这里，他是真不好接近、
    他只好对花丸花火说道：“花丸同学，事情是有关于你伯父的，在这里可以说出来吗？”
    花丸花火沉默一阵，然后回答道：“还是出去说吧...就在阳台。”
    北川榊纱左看右看，连忙小声问她：“花火酱，这是怎么回事？”
    “是伯父的事情......”
    “你伯父，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关根同学家里的公司对伯父管理的酒店有很大帮助......”
    九十梨香听见了这些，虽然和北川榊纱同样是大小姐，但她知道的东西要多上许多，问道：
    “是花丸家在羽田机场附近的那家酒店？”
    “梨香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北川榊纱愕然询问。
    “不知道，”九十梨香说，“只是清楚花丸家有座很有名的大型酒店而已，最近有场火灾让它发生了变故，在新闻上看到了，稍微留心了一下。”
    关根相良的笑容像是长在了他的脸上，从不消退，他看了众人几眼，然后礼貌询问说道：“所以，各位同学能不能让我和花丸同学单独说一些事情？这很重要。”

 第321章 可以...请我喝杯咖啡吗？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车辆穿行。
    上杉櫂带着一队的小朋友向上野公园走去，他的工作就是照看孩子们，以免他们落队或者偷跑出去。
    “上杉，你和你未婚妻是怎么认识的？”
    “你确定要问这个？”
    “哈哈，问问嘛，好奇。”
    上杉櫂抬起视线，向布满自动售货机的街道看去：
    “从小就认识，她家就在我家隔壁。”
    “那你们是从小就被父母订了婚的？家里是世交？”
    “不是世交，仅仅是父母相互认识而已。”
    七月的太阳闪得耀眼，户冢桂千抬头看了一眼它反射在玻璃幕墙后，赶紧收回目光。
    “其实我也羡慕你啊，上杉。”
    “你羡慕什么？”
    “羡慕你订了婚。”
    “你不是也有女朋友？长相挺清秀的一个女孩。”
    户冢桂千笑说：“这怎么能一样，虽然我俩接触是足够亲密了，但我清楚，她就是陪我玩玩儿。”
    上杉櫂看了他一眼：“男人不都喜欢玩玩儿？”
    “哪能啊！”户冢桂千笑了笑，但脸上的笑容又很快黯淡下来，“我是真喜欢她，但她又没有想和我结婚的意思......你明白这种感受吗...？”
    “有点。”
    “我担心她有一天和我相处到腻味的时候，甩手就走，那样的话...我们这段时间谈的恋爱是为了什么？仅仅是获得恋爱的感觉吗？但明明对我有恋爱的感觉，那不愿结婚又是在顾忌什么？...这些事情我很难想明白...我们之间就像是...一个没有结果的梦，而上杉你，早已美梦成真了！”
    户冢桂千越说越颓废，似乎是回忆到了什么片段的记忆，连平日的开朗性格都在此刻被完全舍弃。
    上杉櫂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导他，花丸花火从来都是对自己一心一意地付出真心。
    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害羞地说过要做櫂哥哥的妻子。
    从小孩子的视角来看，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只是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而已。
    现如今呢...天真烂漫的话语梦幻般的成真了。
    换做是一般情况，99%的女孩子都会在长大后说这只是小时候开的玩笑而已。
    “上杉，你旁观者清，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不知道，我不了解你那个女朋友。”
    “你是怎么追你未婚妻的？”他紧接着问道。
    上杉櫂沉默了一秒，然后对他说：“我没追过她，只是在合适的时候告白一句，她就答应了。”
    “然后就订婚了？”有些诧异。
    “差不多吧。”
    “那她是真的喜欢你，”户冢桂千无奈收回视线，手中领路的小红旗都垂了下来，“人们把爱情放在文字里是对的，它们无处可去，难以寻觅。”
    “别说得这么文艺，好好对你女朋友，对你有心的话，是能感受到的，没有结婚的意愿，估计是还在考虑你是否值得托付终身...比起男人，女孩子更怕跟错了人。”
    也许是他的话起了作用，户冢桂千的情绪要好上一些，然后向他回复说：
    “你说得挺对的...我主要是想到以后她会被别的男人揽在怀里，会为别的男人穿上婚纱，然后被压在下面......虽然那时候与早已与我无关了，但现在想想，就觉得我们之间甜蜜的恋爱很可笑。”
    不知道在一群孩子们面前谈论这些感情生活是不是有点别扭，但上杉櫂还是拍了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文科的男生，有时候还是比较感性的。
    “谢谢了。”
    “没什么。”
    ———————
    东京艺术大学美术馆内，装修简约轻快的咖啡店。
    花丸花火今天的着装是一件窄边背带百褶裙，白衬衫的领口系了一条花领结，头上带有圆形的贝雷帽，很有学院风的少女气息。
    精致可爱的侧颜，也让她备受男同学们的关注。
    有同班同学建议她去参与大学高校的选美比赛，一年一届，还有几百万円的奖金拿。
    但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花丸花火不好意思去，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以花丸同学的外貌条件，一定有很多工作室、文艺杂志邀请你去当模特吧？手模，腿模......我相信花丸同学都能很好的胜任...更胜一筹也不为过。”
    关根相良微笑说，并且眼睛没有在她的脸上或者手上乱瞟，态度表现得得体绅士。
    “我家里也有在做时尚杂志，花丸同学要是有意向，报酬方面作为同学当然能让你满意，不说多高，但大学生活一定是富足且自由的。”
    “这个就不用了...”花丸花火轻声说，她柔和的声音对待任何人都似是有种贴心的美，让人的情绪不由舒畅，尽管这是在拒绝，“关根同学...刚才说的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没事的话，就不能找花丸同学聊天吗？”
    “这个...还是不聊天会好一些......”
    花丸花火的右手放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关根相良也因此看到了她的这个小动作。
    “是怕误会？花丸同学多虑了，我们现在只是作为同学聊一会儿天而已，再说上杉君他，之前不也是有女性同学吗？那一天我记得好像是两个星期前吧...他们坐在一起吃饭，出来之后还送了另一个女孩...我猜应该是双亲之类的长辈。”
    听了他的话，花丸花火下意识将左手的钻戒捏的更紧了些。
    关根相良继而微笑道：“花丸同学不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
    “哈哈，那就对了啊，所以我们作为同班同学聊聊天，也无可厚非的，毕竟爱情又不能限制人生的自由，对吧，花丸同学？”
    花丸花火不想再讨论这些，只是轻声说：“关根同学还是说说刚才的正事。”
    她一提醒，关根相良立马笑道：“你看我，差点忘了，早上笹川来找你的时候又对你说了那些强迫意愿的事情吧？我明白他会说得很委婉，说这是为了你好，但我个人完全不喜欢这种强行改变的意愿，婚约这件事也完全是我母亲自作主张，我绝对没有为难花丸同学的意思。
    “所以，我特意和母亲说了，完全不用联姻，帮助笹川酒店对我们也是有益处的，那是个好地方，投资稳赚不赔，有利益就有合作，不需要所谓的联姻来巩固两家的关系。
    “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知道，在这件事上完全不需要有压力，我和母亲提过这件时后，你大伯应该就不会来频繁找你了。”
    花丸花火听了这段话，想了很多。
    解除来自花丸家的压力，她当然是开心的。
    伯父伯母他们虽然不能完全干涉自己的选择，但她也不想让父亲和他们的关系闹得太僵硬。
    毕竟都是一家人。
    自从那个酒店的纵火犯被抓到后，他就已经老实交代了，原因是之前花丸裕树抓到他一次，出狱后心生不爽，产生出了报复的想法。
    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他以为那酒店就是花丸裕树的产业，一时气血上头，纵火滋事。
    究其根本，因为父亲，导致了伯父他们的产业面临倒闭。
    花丸花火不想让大家的关系雪上加霜，但也不想答应伯父解除与上杉櫂的婚约。
    关根相良这么一说，缓和了她与伯父之间的矛盾。
    “可以吗?”花丸花火站在咖啡店的阳台上，微风吹来，碧蓝天空的阳光，店家装饰的花草，都在衬托着她的没。
    关根相良愣了片刻，随即微笑：
    “当然，花丸同学不用担心，我也不是趁人之危的那种人，做这种事情我也没有什么需要你为难的条件，喏——”
    他指了指咖啡店的商品单。
    “请我喝杯咖啡就完全可以了。”
    ——————
    美术馆的咖啡店内。
    黑裙子的北川榊纱看了眼阳台，然后转头问九十梨香：“你说，关根叫花火出去是说什么事情？”
    “不知道，我并不清楚。”
    “那也没好事！我可是知道的，那家伙就是个花花公子！”
    绫香莉映：“榊纱你一直说关根是花花公子，但优奈（同学）她们说关根是个人品很好的人啊，我也没听说过他在学校里有教女朋友。”
    “切，”北川榊纱表情不屑，双手抱胸，“装的，那家伙有钱。”
    九十梨香敲了敲她的脑袋：“有钱也不一定是坏蛋。”
    “哎哟！梨香，你什么意思啊，怎么还帮着关根那家伙说话了！他以前可是经常送礼来追求花火酱的，什么名牌，什么化妆品，什么名画...哎呀，越说越烦！”
    九十梨香右手扶住咖啡杯里的勺子：“我就事论事，没帮着他说话，再说你不也有钱，你也是坏蛋？”
    “我？我当然不是了！我那么爱花火酱，她也那么爱我。”
    绫香莉映看了看她的小表情，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发现花丸花火与关根相良从阳台走了回来。
    ——————
    “日本东京艺术大学自创办以来已有110多年的历史了，在该校的美术馆里，有作为教育资料收集的藏品，以学生的毕业制作为主，当然也包括一些国家级的艺术品，共约44 000件.......”
    上杉櫂作为志愿者，在美术馆前向小朋友们照本宣科地背诵着他前不久记下来的简介。
    他的形象好，声音也不错，小朋友都很欢迎这个大哥哥。
    当然，小男生们除外，他因为之前小女生的可爱表白被记恨上了。
    念完这些，老师陆陆续续带着孩子们进入美术馆，看见一个个小黄帽腰间挎着水壶走进去，上杉櫂顿时安心了不少。
    那些小男生，为了报复，赶路的时候东窜西走的，完全就是不想他放松。
    进了美术馆，总算轻松了。
    “上杉，你什么时候把介绍给背下来了？”户冢桂千在他身边问。
    “一个小时前。”
    “那介绍至少600字吧，你记忆力有点好啊。”
    “还行还行，”上杉櫂拍了拍他的肩，“等会儿小朋友们还需要一个导游，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户冢桂千瞥了他一下：“那你去干什么？”
    上杉櫂手指落在“东京艺术大学大学美术馆”的牌子上：
    “看见前面几个字没有？”
    户冢桂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念出字：“东京艺术大学...啊，行行，你找老婆是吧？”
    说话间，言语中已经有了种怨念。
    上杉櫂笑着对他说：“麻烦你了。”
    户冢桂千无奈摊手，“算了，谁叫我是大好人呢。”
    东京艺大的美术馆就位于上野公园附近，上野公园又有有“史迹和文化财物的宝库”之称，这附近都是绿植，也没市区街道里那么燥热烦闷。
    上杉櫂并不是去找花丸花火，他不知道她是否在这里，想偷懒的原因，还是他想去喝杯咖啡提提神，走了半天，身体不累，心却因为太阳的暴晒而烦闷了。
    走进大厅，两层楼的高度，很通透宽敞。
    小朋友们就在旁边，不过这会儿他是去休息的，导游的任务就交给户冢去做。
    这里的艺术并不像插画那么直白，上杉櫂也无心去欣赏，手机上发现这里面有家咖啡店，在美术馆呢兜兜转转，便发现了这里。
    咖啡店是个小众的地方，品的就是意境和心情。
    不过当他走进门的时候，发现某个家伙从里面走了出来。
    关根相良也发现了他，不过只是微笑点头，便先行离开了。
    上杉櫂直接无视他，走进咖啡店内。
    等他走到吧台的时候，发现花丸花火和北川榊纱居然真的在，便上前去打招呼。
    “我说那家伙——咦，上杉？”北川榊纱上下打量上杉櫂的这一身装束，“你这是去做志愿者了？”
    “嗯，你看得出来就好，主要是体验生活。”
    上杉櫂对花丸花火微笑，她便心领神会的帮他点了一杯黑咖啡。
    等咖啡杯调制好，三人一起去靠窗的位置落座。
    “櫂君怎么来了？”花丸花火问道。
    “想你了，我就来看你了。”
    花丸花火是害羞的，因为自己的闺蜜都在这里，现在不好意思不说，以后没准还会被拿来说笑。
    北川榊纱反而被他这给肉麻到了，她缓过劲儿后才问道：
    “上杉，你知不知道刚刚谁在这里？”
    “知道啊，关根相良。”上杉櫂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原来你知道啊，你不担心？”
    “担心？担心他做什么，担心他毫无意义，再说他又能做些什么？”

 第322章 所描绘的未来

    “可笑！”
    与北川榊纱相反，九十梨香先是沉默了一阵，而后才缓声说道：“能够理解。”
    她们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没想到会在联姻这件事上有这样的分歧。
    “能够理解什么啊，梨香你要是被你老爸强迫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等你婚礼那天我一定去把它砸了，把你抢走！”
    九十梨香笑了，“没想到你居然能这么冲动。”
    “这能是冲动吗？这是做应该做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但她清楚，北川榊纱能这么冲动自信，就是缘由她只有她们这几个朋友，没有复杂的关系，过得随心所欲，他的哥哥也从没有拿家里的企业利益为难过她。
    “还是继续说花火的事情吧，”九十梨香的视线落在花丸花火的脸上，“刚才关根同学向花火你说了什么？”
    “他说，可以解除家里面说的联姻。”
    “奇怪了，他不是想追求你？联姻应该正和他意才对。”绫香莉映说。
    花丸花火轻轻摇头，她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他有没有什么要求？”
    “没有，他只说要一杯咖啡，不过刚才榊纱酱来了，关根同学也就直接离开了。”
    北川榊纱：“上杉，你说说话啊，这可是在谈论你的事情。”
    “你猜不出？”上杉櫂反问一句。
    “猜不出，你说说。”
    上杉櫂打量了她一眼后才说道：“他的这个行为叫示好，为的就是让自己在女生面前有好看。”
    他转而问花丸花火：“他还和你说了什么没有。”
    花丸花火小声回答道：“他说...以后希望可以作为正常同学聊聊天。”
    绫香莉映也明白了：“他就是想更接近花火。”
    说明了他真实的目的后，九十梨香再次向上杉櫂问出之前北川榊纱的问题：
    “上杉，你不担心？”
    “担心？完全不会，他真要以花丸家的人来压花火，我反而要去想些办法应对，他现在这么做，反而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小朋友们的游馆时间大约两个小时，志愿者的工作就是带他们游玩解说。
    等下午的时间一过，他们准备整队回校，那么今天上杉的工作也算是完成了。
    看着大巴车上一个个小女生向他挥手告别，再加上那些小男生的鬼脸，上杉櫂也不知道以什么表情来回应他们。
    户冢桂千看了看他，再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花丸花火，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就先走了哦，不打扰你们约会。”
    上杉櫂向他笑了笑：“嗯，再见。”
    “欸，羡慕啊。”他自顾自地摇着头，从艺术大学的美术馆门口转身离开。
    等他消失在视野后，绿树下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櫂君...好像很受女孩子的欢迎.......”
    上杉櫂掀开她脸庞的发丝：“你不会吃醋了吧？那都是小女生而已，她们都还不会表达自己的喜欢。”
    “没有吃醋。”
    “说话都酸酸的，总归还是有点，”上杉櫂捏了捏她的脸颊，软乎乎的温暖，“说吧，今天要我怎么陪你，剩下来的时间，我整个人都交个你了。”
    “逛逛公园可以吗？花火也想和櫂君去商业街走走。”花丸花火对他捏脸的动作没有偶表示抗拒，或许是心情不怎么好，平时她都会说不要这样。
    上杉櫂继续捏着她的脸蛋，他记得，文库公司那边，因为小说的销量一直都呈上升趋势，花火这边需要画的插画也多了起来。
    “都好，我整个人都是你的，让我脱光躺在床上任你摆布都行。不过你没有什么工作？太忙的话，反而是打扰你了。”
    “才、才不要櫂君脱光......”花丸花火的脸颊顿时红了起来，“工作，花火趁着上学完成了一些，现在也不着急交稿。”
    上杉櫂一看见她可爱的样子就忍不住微笑，今天她的打扮也少女感满满，白衬衫、小领结、圆形贝雷帽、天蓝背带裙。
    好看是好看，但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他在她脸上左看右看的视线，让花丸花火以为自己脸上沾染上了什么东西，表情流露疑惑，糯糯地喊了他的名字：
    “櫂君...？”
    上杉櫂又看了一阵，知道她这身衣服确的是什么了。
    他将自己鼻梁上的金边眼睛拿了下来，小心给闭上眼睛的花丸花火戴上去。
    等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试探着再次睁开眼时，抬头看到了他的笑容。
    花丸花火齐肩短发，容貌可爱，再加上这幅松散的男性眼镜，那缤紫色的眼眸望着自己，看上去会有种呆呆傻傻的感觉。
    “这样就笨多了。”
    怎么说呢，整体风格变成了很知性，很听话，很乖的学院风眼镜娘。
    她的眼睛本来就是极其稀少的美，因为戴上了眼镜，眼眸显得更大，更明亮了。
    “才不笨！”
    上杉櫂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五根指头拨开她发凉的小手，相扣在一起。
    他把一大一小扣紧的双手举在两人中间，对她笑着说：
    “笨不笨这方面，你说了不算，要我说了算。”
    “为什么啊。”带有小怨念的声线，她不喜欢被说笨，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有点笨笨的。
    “谁让我是你男朋友？你大大小小里里外外，我差不多都清楚了，关于你笨不笨这方面的问题，我最有发言权。”
    “櫂君...要亲花火的时候可不会这么说......”
    “那现在这不是没亲你嘛。”
    阳光晃过眼睛，她精致的容貌像是蒙上了一层，梦幻的粼粼金粉，眼睛、鼻子、嘴唇，粉嫩得可爱诱人。
    上杉櫂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片刻就被她给吸引住了，她的小手，也在自己的手中有着少女的娇软。
    “要不...现在也亲一个？我就不说你笨了。”
    花丸花火撅起小嘴，仰着小脸，向他生气地说：“才不要！”
    “回家我给你冲调一杯奶咖，现在让我亲一下。”
    “不要。”
    “我给你买辣椒蛋糕，昨天你不是很喜欢吃吗？”
    “不要。”
    “鲨鱼玩偶呢？”
    鲨鲨......
    花丸花火犹豫了一下，然后立马反应过来：“不要。”
    上杉櫂揉着她的小手，细声安慰：“就一下，辣椒和鲨鲨都有了，怎么样？”
    “櫂君...只会拿花火喜欢的东西哄人......”
    少女带小怨念地说着，然后突然踮起了脚，抬起了小脸，一只手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闭上眼睛在他的嘴唇上轻点了下。
    虽然只有一下，但她主动吻上来的梦幻仍在嘴边流转，不远不近......
    等她重新落地后，脸上又有了女孩子独有的羞涩和矜持。
    “櫂君...花火不喜欢其他人...不会离开你身边的...所以...花火也希望櫂君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身边......”
    “嗯？这不是理所当然的？”
    上杉櫂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拉住她的手，带着她走向公园。
    走在路上，很多人都能看出他们是一对情侣，女孩子矜持羞涩，被走在前面的男孩拉拽着手，光是看见女孩儿那羞嗒嗒的样子，脸上就不由会心一笑。
    “好多人说是来逛公园，其实都来看你了。”上杉櫂就站在她的面前，心中对这位会陪伴自己一辈子的少女，早已满心喜爱。
    “櫂君会不会吃醋...？”
    “你以为我像你啊。”
    “花火反而希望櫂君会吃醋......”花丸花火弱弱地说。
    “嗯，我知道花火很在乎我，但我不是那种会把你珍藏在家里面不拿出来的那种人，上野公园的樱花很美，但正因为有人分享描述它的美，所以才能在没见过它的人心中滋生出更朦胧的梦幻。我肯定是自私的，但还没有到路人看你一眼我就会厌烦的地步。相反，我反而希望他们多看看呢，让他们羡慕我有一个这么好看的老婆。”
    听到他说“妻子”，花丸花火下意识把手中的他攥得更紧了些，脸蛋也再次羞赧起来：“还没有结婚呢...”
    “你不想吗？”上杉櫂笑着反问。
    “当然想......”
    “那我提前喊也没什么吧。”
    站在上野公园的喷泉前，上杉櫂想要再一次向少女喊出亲昵的称呼，却被她打断了。
    “櫂君，还是不要喊了。”花丸花火有些紧张地捏住自己的裙子，一般这种情况，她都会把两只小手纠缠在一块儿，但现在一只手被他牵住了，只好去捏裙子。
    这是她不好意思、害羞的一个小表现。
    “不好意思了？”
    “嗯......”
    “老婆。”上杉櫂笑意满满，但又语气平静地向她喊。
    “櫂君......”花丸花火看了他一眼，这一声，让她拽紧了裙子，脸也跟着低了下来。
    “老婆。”
    花丸花火脸蛋埋得更低了，耳根已经被晕染得通红，有着说不出的可爱。
    她是个单纯的女孩子，只是被喊一声“老婆”就能害羞到没边儿。
    虽然听不到，但上杉櫂知道她的小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动，她的侧脸也不经意间有着甜蜜的晕红。
    一个17岁的女孩子，对什么都还抱有幻想很憧憬。
    上杉櫂知道她在幻想这些，便用言语帮她描绘未来的生活：“以后我们结婚了，过的也是平平淡淡的生活，我们会有一间咖啡店，它坐落在一处冷清的角落里，虽然没有名气，但也有一帮忠实的顾客，他们每天下午都会到来，我为客人调制咖啡，你为客人端上简餐，热热闹闹忙完一天，晚上我们一起在厨房里洗着碗，一起聊着趣事，有兴致了，还会一起去看看夜空里的月亮，相互依靠，没有什么波澜，但仅仅是在月光下的相视一笑，就能获得满心的幸福。”
    女孩子总是感性的，他这么一说，花丸花火想象到这些，甚至忍不住抱住他，使劲儿往他的怀里钻。
    上杉櫂也顺势抱住她，同时又对她微笑道：“所以想不想结婚啊？”
    “想...很想......”她埋在他的怀里，眼角已经泛起了湿润。
    “那今天也一起洗澡，可不可以？”
    “好。”
    上杉櫂还不知道她会答应得这么果断，试探着说：“没准我会做坏事情。”
    “也......好。”花丸花火只是把脸埋在他的怀中。
    “真的？”
    “嗯！”
    很肯定的声音，她也把自己抱得很紧，上杉櫂心里想，许多小女生，估计就是这么被男人给骗了的吧。
    给她们描绘未来，给她们描绘小而精致的幸福，只要让她感动了，剩下的，就只有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不顾一切。
    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哄的女孩子。
    剩下逛公园的时间，花丸花火的眼角都还有着晶莹的泪，被一些路人看到，还以为他是在故意欺负人小姑娘。
    多好一孩子，怎么就跟错了人。
    上杉櫂在他们的表情中读出了意思，有趣的是，这与刚才认为他们是天生一对的路人截然不同。
    她笑，就是天生情侣。
    她哭，就是跟错了人。
    感情大家都在向着漂亮的女孩子。
    “好了好了，我就说说，也不用感动这么吧。”
    “可是...可是......”花丸花火跟在他的身边，一看到他，就抹眼泪，“好喜欢櫂君......”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喜欢花火，你安心就好了，”上杉櫂拍着少女的背，缓声安慰，“想不想吃什么？我请客。”
    此时已经走出了上野公园，来到大街上。
    “想吃拉面......”
    “拉面？唔，我记得上野公园附近也有家一兰拉面来着。”上杉櫂牵着她往前走了走。
    穿过东京文化会馆，再往前走，的确看到了一兰拉面的招牌。
    “嗯，就在前面，这次也是五倍辣？”
    花丸花火在他身后摇摇头。
    “十倍？”
    没说话。
    “二十倍？”
    她点了点小脑袋。
    上杉櫂勉强地笑着说：“我陪你吃。”
    “櫂君吃普通的就好。”
    “没事，今天我也想吃辣的。”
    “真的...？”
    “理所当然。”
    上杉櫂刚自信说完，心里就想，遭罪就遭罪吧，谁让自己把女孩子给弄哭了，想哄得让她开心，必须多下点功夫。
    “其实...”
    “其实什么？”上杉櫂见她不好意思说的样子。
    “櫂君.......”
    她没说完，但上杉櫂明白她的意思：“想要我喂？”
    “嗯。”少女羞赧点头。
    “没事，满足你。”
    上杉櫂浅浅地微笑，拉着她的小手，两人一起朝着拉面店走去。
    街道里的微风，轻轻路过了少女轻盈的裙摆。

 第323章 潜藏的事迹

    自信是件好事，容光满面、神采奕奕......只要用自信迈出了第一步，与期望的目标就只剩下了时间。
    “自信么......”
    关根相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又用冷水洗了把脸，好让自己冷静。
    那一天过后，这几天，应该说是半个月都没有进展任何成效。
    家里已经开始和花丸家的酒店进行合作，笹川酒店即将改名，酒店系统和装修也开始了重建计划，要阻止是来不及了，父亲不会同意他打搅家里的生意。
    但没有来自对方家里的压力...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筹码？
    关根相良双手撑在大理石材质的洗手台上，冷冷的水沿着他的下巴垂落，卧室里的空调带来阵阵冷气。
    懊恼，烦躁，或许自己就不该那么谋划。
    但认真想想，自己的做法又有什么问题？
    替她解决了最麻烦最苦恼的事情，换取的仅仅是作为同学偶尔聊聊天的机会。
    女人都是敏感且心思繁多的，就像没有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女孩儿一样，任何一个女孩也没有不喜欢帅气的男性。
    无论想不想，行动和思想上都会有所偏好。
    关根相良自认为自己的长相完全不必对方弱，甚至表现得更有风度，家世、涵养、时刻带有的亲切微笑哪一点不比对方强？
    作为花丸花火的同学，自己也更懂得她更喜欢什么，画的题材、风格偏好、颜色偏好，甚至是许多设计艺术的特点他也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自己懂得这些，只要平时与她多聊聊天，顺着她的想法去说，让她明白“这个人是懂我的”，好感不是自然而然地上涨？
    等有了话题，慢慢相处，最后一步.......
    但现在一点变化都没有。
    思维有些烦躁，从最初追求开始有了快半年了吧？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用过心。
    莫名有种屈辱的感觉。
    烦、很烦。
    “裕理最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都不来找我了。”
    他抬起头，借助白炽灯的光线再看了眼镜子里的倒影，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
    今天是7月21号，这近两周的时间以来，上杉櫂都在试着去完成任务。
    可惜每天早上待在神社也没有任何线索。
    “上杉，最近你这半个月怎么早上一直都不在。”
    “放松去了。”上杉櫂随口回答一句。
    户冢桂千也不太过纠结，清楚他不会每天都来上课：
    “这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准备得怎么样？”
    教室后排的上杉櫂看一眼自己电脑上的【死生学概论】，然后对他说：“你确定要我说实话？”
    “打住，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一定没准备。”户冢桂千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堆订装好的资料，“这是奥野教授托我给你的，你生病住院期间，许多课都没上成。”
    上杉櫂顺手接过，封面上写着【临床死生学?伦理学】。
    “奥野教授让你不要落下学业，好好学习。”
    这像是初中老师会说的话，不过教授愿意给他亲手整理的学习资料，说明他还是很看重自己。
    “教授怎么不自己来交给我？”
    “不知道，”户冢桂千耸了耸肩，“他看起来挺闲的，有时候还会去酒吧走一趟。”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上杉櫂也不想深究那么多。
    “另外，这个暑假你有没有空，一起出去踏个青？”
    上杉櫂一般翻动手中的资料，一边对他说：“你怎么尽想着邀请我，你女朋友呢？”
    “她当然也会去，不过人多热闹嘛，遍地绿荫，茫茫草原，夜晚在这上面吃上烧烤，喝上啤酒......”
    “蚊子多。”上杉櫂只看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蚊子？那都不是事情，吃上烧烤就忘了有蚊子。”
    “晚上咬的你满腿的包，”上杉櫂合上资料，收起来，“七月我有比赛，没时间去旅游。”
    “比赛，什么比赛，弓道比赛？别说这个啊，要不是弓道部的招生板上还写有你的名字，每天路过都会看见，我都差点忘了你是弓道部的人了。”
    “剑道的。”
    “你会剑道？”
    “无需置疑。”
    ......
    正午，从东京大学出校门，上杉櫂在路边随手招了辆出租车去花丸花火的学校。
    东京艺大上野校区与东大的路程走路只有2公里。
    但她在足立区那边的校区，要是她经常在这边的上野校区上课，倒也不用租一个需要乘电车来上学的房子。
    两人下课的时候出门走一会儿就能遇见。
    凭着记忆来到花火所在美术学部，上杉櫂站在树荫下给她发了个消息，不过还没点击发送，一个面带笑容的男子向自己走来。
    “上杉君。”
    “嗯。”上杉櫂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很普通，没有冷淡也没有厌恶。
    不过因为这普通的回应，关根相良反而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没什么存在感。
    “没想到上杉君中午会来这里。”
    上杉櫂放下手机，看向面前这个比自己要矮一头的家伙：“嘘寒问暖就不必了，我们没那么熟，想说什么就说。”
    关根相良的表情没有变化，但语气稍稍改变了一些：“你很聪明。”
    “我有什么聪明的？”上杉櫂微笑反问。
    “看着漠不关心，没有在意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打好算盘不是？”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听得懂。”
    上杉櫂平静地说：“不是你帮花火解除了两家的约定？我什么都没做，她反而应该感谢你才对。”
    关根相良忍住了，他知道对方在逗自己玩，以对方平日里平淡如水的反应，他就明白上杉櫂绝对知道些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
    “你早就知道了这场商业联姻很难达成。”
    上杉櫂笑而不语。
    关根相良不是傻瓜，从这一刻，也清楚他截止目前都把自己拿捏得死死的。
    联姻一直有花火的父亲挡着，想要达成，花丸家的那几个人需要的时间繁多。
    等花丸家的大伯拿出了条件说服花丸家的家主，成功是一定的，但说服是需要时间的。
    很大概率成功，但一定需要时间。
    而他想的是，从花火那里做突破口。
    既然难以说服，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以退为进，卖个好感给花丸花火。
    感情以后再慢慢接触。
    以她的性格，关根相良敢确定，只要自己帮忙解除联姻的烦恼，她是绝对会对自己产生好感。
    但现实是...花丸花火并没有因为他卖的人情对他有什么好感，距离也没有接近。
    ——这一问题，只能说明上杉櫂有了防备。
    ......
    上杉櫂双手插在衣兜里看他：“在这件事情在处理上，我只能说你高估了你自己。”
    想明白了之后，关根相良脸上的笑容也保持不住了，“本来，还以为你是一个什么都不关心的家伙，没想到掌控欲这么强，什么都被你给知道了，我都被你猜透了，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这家伙不是整天在外面游手好闲？那天还去当了什么志愿者。”
    “你不是有个叫裕理的‘妹妹’吗？”
    关根相良瞬间明白了，继而问：“手段呢？”
    “一个月前，在商业街的时候，你给了你妹妹10万円。”
    这话说得欲言又止，但关根相良已经清楚了他的意思，他有些愠怒：
    “嘁，只看钱的女人。行，你厉害，我也知道你厉害，但我不会放弃的。”
    “不会放弃？”
    上杉櫂依旧是平静的表情、平淡的语气：“有个叫长谷冢小町的女子最近很是阔绰，lv、wcloset、gu、无印良品，这些服装店她都去过，但她只是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丁克族，衣食住行都还要依赖年岁以高的父母，为什么，她会突然得到了一大批钱呢？”
    “你说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这位长谷冢小町的女子有位姐姐，她嫁人了，跟着丈夫姓，好像...是姓山根来着?”
    前面的表情可以说是愠怒，但能还忍得住，现在他的表情就有点不可控的慌张了。
    因为几个月前纵火被警察署逮捕的犯罪嫌疑人，姓氏就是山根。
    上杉櫂没再去看他，拿出手机看了眼花火给自己发的位置信息，“近期大田区警察署的警官们有可能找你问问话，希望你做好准备。”
    说完，不等他愕然的反应，转身离开了。
    今天依旧是灿阳，树影在叶片的摇动下，也微微荡漾着。
    上杉櫂走在路上，心里盘算着。
    以目前他这半个月打听出的事情来看，关根相良与这件事并没有太多关联，但绝对有关系。
    岳父大人在前两个星期前告诉过他一件事情。
    导致笹川酒店持续亏空的证券公司的高层，有一个初中同学恰好与关根相良的父亲关根相泽重名。
    正是因为那个证券公司给出的错误信息，导致了花丸笹川（大伯）判断出错。
    酒店日益亏损，而那种突如其来的火灾就是压倒笹川酒店的最后一根稻草。
    恰好，关根家旗下的公司，又刚好在近年进行了酒店系统的革新，关根家也急需扩张，有过意愿想要收购知名酒店，但苦于资金，一直都没有成功过。
    上杉櫂住院那一阵，花丸裕树都在调查这些事情，两个星期前才有了眉目。
    上杉櫂甚至已经能脑部出一场关根家设计夺取笹川酒店的商业谋划。
    不过目前还没有确凿证据，不能早下定论。
    但对于上杉櫂而言，关根相良完全不会出现在自己眼前了，他还是想想怎样才会让自己家不会破产吧。
    嗡嗡.....
    手机震动。
    上杉櫂驻足在树荫下，看向着屏幕中，花丸花火给自己发送的消息。
    【櫂君，花火在餐厅了。】
    他笑了笑，手指快速敲打屏幕回复。
    【嗯，马上就到】

 抱歉

    其实这段剧情只是个引子......
    接下来的主要情节就是上杉櫂通过裕理（关根的假妹妹），发现关根家有些什么端倪，然后告诉给岳父。
    花丸裕树仔细想了想后，又派手下去调查，但又发现了诸多谜团。
    上杉櫂呢，他也一直在瞒着岳父帮忙调查那场突如其来的酒店火灾。
    他认为这和与酒店合作的关根家有什么牵连。
    他可以变成猫，与岳父的手下抽丝剥茧的调查，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事件后，发现了一个名为长谷的女人。
    至此，慢慢拆解了关根家蓄谋已久的阴谋。
    当关根相良正以为自己可以更好的接近花火的时候，忙活了半个月上杉櫂最后把一大堆证据甩他面前，
    这里有一段装逼解气的剧情。
    关根相良最后当然是因为家里丑事败露，破产没钱了。
    美女没捞着，家里还破财了，后来过得相当惨。
    ——————这是原本大致的安排。
    主要想写写上杉怎么与岳父互动，怎么与岳父的警察线互动...
    另外通过这次事件获得花丸爷爷的认可，在警察界也有了一定的名气。
    但大家都不喜欢前面...想要快点让关根下线...只能砍掉了...
    非常抱歉前几章有不愉快的体验了......

 第324章 被他隐藏的秘密

    七月二十二日，天才刚刚微亮。
    上杉櫂呆坐在床上回忆昨晚的梦。
    在梦里，他是一只流浪猫，每日流窜在街头，蜷缩在墙角躲避风寒。
    在繁华的街头、黝黑逼仄的巷角搜寻食物，每天饿着肚子在城市中茫然蹒跚。
    走得实在没有气力了，找到一个花坛，趴在泥土上苟延残喘。
    夜空群星璀璨。
    他虚弱的视线透过花坛里稀疏的枝干，形形色色的人在面前路过，许许多多的霓虹灯光华绚烂，火树银花的城市却让花坛里的猫咪更加孤独寂寞。
    街上有很多餐厅，它能闻到食物的香气，它也尝试过接近。
    但刚刚靠近，就会被皮鞋狠狠踹上一脚，并且有人会对它大声吼着几个它听不懂的声音。
    他强忍着疼痛重新站起，强撑着几天都没找到过食物的身体，踉跄地继续走在满是行人的街道。
    去那些有香味的地方只会让自己受伤而已......
    它明白了这一点，也明白了自身是会被人类驱逐的对象。
    现在，就在花坛里等死就好了。
    他闭上了眼，伴随微弱的呼吸，知觉正在渐渐的消失。
    剩下的梦境就有些模糊了，上杉櫂只记得自己饿得不行的时候，被花火抱了起来，被她给带回了家。
    自此成为了一只美少女的猫。
    当美少女的猫貌似很不错啊，吃喝不愁，还能借着种族优势跑到她怀里乱蹭。
    花丸花火推开门，露出一个探进门缝里的脑袋。
    她的到来也打断了上杉櫂的胡思乱想。
    “櫂君，吃早饭了。”
    “先不急，你先过来。”上杉櫂向她招招手。
    花丸花火走了过去，她身上穿的还是晚上的睡衣，做早饭的时候，并没有换下。
    “怎么了...？”
    上杉櫂等她走近，他直接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向自己，在她的面前悄声微笑问：
    “今天准备穿什么风格的衣服？”
    两人脸挨得很近，花丸花火本来以为他会在自己脸上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啊...还、还没有决定......”
    “小短裙怎么样？”
    “穿短裙，需要穿安全裤......”
    “太热了？”
    “嗯......”
    “安全裤穿薄一点的就行。”上杉櫂看着坐在面前的花丸花火。
    这会儿是夏天，夏天的话...白丝黑丝什么的，她就基本上不会穿了。
    夏天穿的丝袜，至少也要在10d以下，但10d又太薄了，透色。
    黑白丝袜的效果不怎么好，穿肉色的还不如直接大白腿露在外面。
    上杉櫂想帮她穿穿丝袜，最近都没什么机会。
    晚上...试着能不能让她穿着看看，只要她一穿上白丝，小脚丫完全就是可爱的奶香雪糕。
    花丸花火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也算是接受了他刚刚提过的，穿小短裙的提议：
    “那，櫂君觉得哪条裙子好看？”
    上杉櫂从白丝小雪糕里回过神，想了想她的问题，然后说：“前些天你穿的天蓝色百褶裙就很不错啊，看着就清新。”
    说起好看的衣服，花丸花火就没那么不好意思了，她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条裙子让他看。
    花火的衣柜，怎么说呢......
    没有裤子，除了灯笼裤外，一条裤子都没有。
    一年四季全是裙子。
    “怎么在夏天你都会穿蓝色或者白色的衣服？”坐在床上看她挑选裙子的上杉櫂说道。
    “冷色系和中性色调啊，如果太阳很大的话，櫂君看见海蓝色会不会觉得舒服？”
    “嗯，”上杉櫂想了想，然后回答，“确实是这样。”
    花丸花火在一堆衣服里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听从他的建议，天蓝色百褶裙搭配上一件短袖白衬衫，领口和头发后面系上蝴蝶结。
    她在面前轻轻一动，裙摆微微摇晃，身上就会传来百合花的清香。
    有时候就光是这么在她的身边，就有种青春的美好，感受到一丝丝幸福。
    “哥哥！花火姐姐！吃早饭了！”
    “爱依在喊了。”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上杉櫂看向面前换好衣服的花丸花火。
    “明明刚才是花火来喊櫂君吃早饭。”
    “这不能全怪我，花火自己也爱漂亮。”上杉櫂微笑道。
    早餐时间过后，在门口目送两个小萝莉出门上学。
    她们走在一块儿，背影也没了从前那种寂寞的感觉。
    这是好事。
    至少两个小家伙算是走出了之前的困境。
    她们的父亲会每个月给她们打钱，母亲则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两个女儿不见了那么久，硬是没有找过。
    虽然上杉櫂自己是少了很多麻烦，但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位母亲的不称职。
    或许，她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两个女儿。
    上杉櫂打算着，要不要接个机会，把两个小萝莉的监护权也拿过来。
    以她们俩目前没人管的状况，加上花丸家没准有的关系，把监护权弄到母亲或者岳母的名下应该不怎么困难。
    这事还需要再多问两下。
    早饭过后，上杉櫂帮花火洗碗，叮叮当当忙完，两人也该出门了。
    “今天中午有空吗？”上杉櫂在卧室收拾好电脑后向她问。
    “有。”
    “那我去找你一起吃饭怎么样？”
    花丸花火疑惑地问：“总觉得櫂君平日里很闲...东京大学没有什么课上吗？”
    上杉櫂对此表示很无奈，每个人，连他的同学都觉得自己很闲，但也不想想这个闲是用多少努力换来的。
    “我看着闲，其实是忙里偷闲，花火也知道每天晚上我都会抱着书学习。”
    东大的一二年级虽然放松，但也不能完全懈怠。
    “对了，花火平时在学校里是学什么？”
    “绘画和美术学啊，最近的话...其实也有在练舞蹈和乐器，主要是榊纱酱要拉着花火去学...但选修了课程她又不怎么上心......”
    “练舞？”上杉櫂笑了笑，“花火不是只会跳拉拉队的舞助威吗？”
    “才不是！”
    上杉櫂看了眼她气呼呼的脸，嘴角扬起微笑的弧度。
    生气都这么可爱。
    等花丸花火收拾完东西，准备出门了，她走出卧室，看见上杉櫂还在客厅里看电视。
    “櫂君还不走吗？”
    “你先走吧，我晚点过去都没事。”
    花丸花火也没有怀疑什么，以前他也经常晚出去，她双手扶了扶头上的小草帽，调整好位置后，对沙发上的上杉櫂说：“那花火出门了。”
    “嗯，一路顺风。”上杉櫂微笑摇手。
    脚步均匀的少女踏出玄关，她慢慢关上了身后的门，一转身，天空的灿阳垂落下势不可挡的阳光。
    即便是清晨，这太阳也过于大了些。
    好在空气还不像中午那么闷热，走在路上，阳光反而会让心情好上许多。
    花丸花火稍微调整了额头上小草帽的位置，沿着街道向电车站走去。
    东京街道沿途最不缺的就是自动售货机，什么地方都会有一些。
    她看见里面的各式饮料，也打算买一瓶路上喝。
    她走在红色的售货机前，看着玻璃里面的牛奶，小手摸向自己腰的位置。
    摸了摸，发现腰上是空的。
    “欸，没带腰包吗？”
    花丸花火在自己身上左看右看，发现自己确实是忘拿了。
    她仔细想了想，刚才不久...好像是装好了东西放在了卧室里。
    出门的时候忘记挂在腰上。
    没钱没卡连电车都坐不了。
    没办法，只能折回去。
    折返回家，钥匙转开门锁，花丸花火在玄关穿上拖鞋，回到家里。
    她特意看了下客厅，电视关的，也没有人。
    “櫂君出门了吗？”
    平时他还会再晚些出门。
    花丸花火慢慢走向了二楼卧室。
    她的脚步很轻，也很均匀，一步路不多也不少。
    ——————
    十分钟前。
    上杉櫂发现花丸花火确实出门了，又在沙发上再看了会儿电视，走向了二楼卧室。
    早上，是调查时间。
    他都没有去上课。
    自己身上的病没有大碍，但他还是想早点把它治好。
    最近半个月的每天早晨，他都会变成上杉猫去各个神社闲逛一圈，趴在赛钱箱上混混时间。
    有人会摸他脑袋，有人想把他抱回家。
    但就是没有人对他脖子上挂的勾玉感兴趣，系统也没有任何提示。
    上杉櫂是个佛系的人，没有完成的事慢慢完成就是了，不用着急。
    不过，坚持是前提。
    所以今天上杉櫂也打算让上杉猫继续出场。
    变身的过程，他没有什么感知。
    比起变身，他更觉得是自己的意识转移到了上杉猫的身上，而自己的身体暂时不见了。
    不清楚，但大致就是这种感觉。
    他坐在床上，闭上眼睛，选择开系统界面。
    .......
    帘纱被风轻轻吹起，花丸花火记得自己出门前是关好了窗户。
    “猫？”
    花丸花火很好奇家里的床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只橘猫，难道是从窗户跑进来的，但窗户又是谁开得？
    上杉猫其实是吓了一跳，自己伸展身子的时候，突然看见了门口站着戴有小草帽的花丸花火。
    她不会看见了吧？
    她不会认出自己了吧？
    如果认出了自己，自己又该怎么解释？
    上杉猫选择趴在床上，望向门口，等着少女走近来。
    没等多久，花丸花火就开始向家里的那只橘猫靠近，她觉得，这只猫猫和2年前自己见过的猫很像。
    她试着接近他。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递在他的前面。
    上杉猫的眼睛里有着灵性，看见少女递过来的小手，亲昵地小舔了两下。
    少女接触小动物通常是好奇的心理，如果小动物对自己很亲昵。
    她们的心情就会一下子变得开心，嘴里说着好可爱之类的称赞的话。
    花丸花火就是如此，她发现这只莫名出现的橘猫居然很喜欢自己，心里也有小高兴的情绪。
    他小小的舔舐，也让手指尖端变得痒痒的。
    她伸出了手，顺势把猫猫抱了起来。
    “有点胖...但...这是櫂君的项链？”
    花丸花火看清楚了上杉猫脖子挂的勾玉，毫无疑问，确实和自己的那个是一对的。
    为什么勾玉会在这里...？
    看见了本不应该在这儿的勾玉，心中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想法。
    她回过头，发现上杉櫂的手提电脑还在椅子上静置着。
    电脑也没有拿......
    再回过头，看向面前这只被自己抱起的猫猫，他的眼睛......很相似.......
    消失的櫂君、没有拿走的手提包、一模一样的勾玉、非常相似的眼神......
    “是...櫂君？”
    花丸花火刚刚开口，心中就对自己产生了否定。
    櫂君怎么会是猫猫呢，櫂君又不是猫变的。
    两人一起长大，櫂君怎么可能是猫。
    上杉猫在她怀里，见她摇了摇头，也在心中舒了一口气。
    如果被她发现了自己能变猫，应该怎么解释？
    ‘上杉櫂就是猫变的人？’
    从灵异和妖怪的角度出发，应该能让她稍微信服。
    毕竟猫的拟人，在网上不是很火嘛。
    花丸花火是画插画的，一定会接触到这些元素。
    她把上杉抱抱在怀里，找到自己没拿上的腰包，从里面拿出手机给上杉櫂打去一个电话。
    铃声很快响了，就在卧室里。
    花丸花火走到床头，疑惑地拿起属于上杉櫂的手机，挂断了自己打的电话。
    “櫂君...为什么没有拿电话就出门了......”
    她再次举起了怀里的猫猫，凝睇着他平静懒散的眼神。
    “櫂...君？”

 第325章 被发现的秘密。

    “櫂君，是櫂君吗？”
    “喵~~~”
    平庸懒散的声线，花丸花火听不出来这声猫叫所代表的意义。
    但很奇怪...心中，有着很奇异的感觉，让她认为现在手上的橘猫，就是上杉櫂本人。
    这会儿很像他平时站在自己身边，与自己对视的样子。
    花丸花火重新将橘猫抱在自己怀里，好奇地向它伸出食指。
    猫咪亲昵的舔舐着，指间痒痒的触感也像是在拨动着少女的心弦。
    花丸花火顺着它脑袋的柔顺毛发向下捋动，小声地询问：“能听懂我的话吗？”
    “喵。”上杉猫顺着她的小手伸展脖子。
    她大致理解了这是肯定的意思。
    她犹豫了片刻，再接着问道：
    “是...櫂君吗？”
    “喵。”
    猫本来就是有灵性的动物，对人所说出的话有反应。
    花丸花火仍然不敢判断，只是隐约觉得这种事情不太真实。
    她在床边坐下。
    “如果、如果你能听懂我话，可以叫两下吗？”
    此时，上杉猫在少女的怀里抬头望着她的脸，他的心思也很纠结。
    究竟要不要告诉花火这件事情？
    告诉了她...她能接受吗？
    少女很好看，柔顺短发，脸型唯美、清秀、肌肤白皙如玉，少女清纯可爱的模样能在她的身上很好体现出来。
    她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对自己早已付出了多少次的真心....上杉櫂并不想因此与她撒谎。
    上杉猫面对她的询问，思索许久后，还是抬起头看她：
    “喵，喵。”
    “居然真的能听懂......”花丸花火犹豫了片刻，接着问，“那，你是櫂君吗？如果是的话，就喊三声，花火就能完全明白了......”
    上杉猫在她的怀里僵硬了半晌，然后蹭着脑袋，挣脱她的手，跳在床上。
    正当花丸花火疑惑的时候，上杉猫踏着肉垫慢慢向她走近。
    他用脑袋顶开少女白衬衫的衣摆，钻进她又白又暖的小肚子里。
    花丸花火脸蛋一红，正想要把猫拎出来，却感觉到了它在蹭自己的肚子。
    小肚脐的周围是痒痒的。
    别人不知道，但她很清楚。
    晚上睡觉的时候，上杉櫂经常在她的小肚脐上偷偷画圈圈。
    他说这是让她肚子每个月都不会痛的祝福......
    虽然花丸花火清楚，他就是想摸自己的肚子。
    “不行，櫂君。”
    小肚脐毛茸茸的，太痒了，花丸花火身子缩了一下，脸蛋越来越红，赶紧把橘猫抱了出来。
    她瞧着手里的橘猫，喃喃地说：
    “真的是櫂君......”
    上杉猫仍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表情，既然花火的确认出来了，那他也没必要再装下去。
    ——————
    东京艺术大学绘画栋绘画系工作室。
    几个女孩儿正好奇地打量着这只懒洋洋的橘猫。
    北川榊纱弯着腰，用手指戳了戳这只卷在桌子上的懒猫的肚子：
    “花火酱，这是你养的猫？”
    可惜，上杉猫并没有理她的动作，只是趴着，呼噜噜眯眼休息。
    花丸花火正在一旁的电脑上，完成《巫女小姐是狐妖》的新系列插画，她听到了声音，回过身，看见了上杉猫趴着休息的样子。
    “嗯，是我的......”
    “可是，你什么时候养了这么只大猫啊？”北川榊纱又戳了戳他的肚子，可惜上杉櫂仍然没有理会。
    以体型来讲，上杉猫的确算是只大猫咪，不算尾巴，体长也有70厘米。
    “前不久养的。”花丸花火看见上杉猫打了个哈欠，用前脚挠了挠头，柔软的耳朵被下压后又迅速弹回。
    他看向了自己，花丸花火也清楚了他的意思。
    不想被北川榊纱骚扰睡觉的时间。
    花丸花火走过去，上杉猫也从桌子上站了起来，他先伸展身子，然后眯着眼睛将四只脚踏在少女的手上，在满是香气的怀里卷起尾巴休息。
    “花火之前不是也有一只橘猫？”绫香莉映问。
    “是...高中的时候？”花丸花火顺着上杉猫的脑袋捋毛，她的动作似乎能让他很舒适，因此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对啊，高中的时候不是有只肥橘猫跑到学校里找你吗？”
    “嗯，是有。”花丸花火低下头去看怀里的上杉猫，她有点怀疑以前会不会也是他？
    不过之前那只橘猫是母的，现在的櫂君是一只体型较大的公猫。
    “之前一直没问过，那只橘猫到哪里去了啊？性格还挺温顺的。”绫香莉映说道。
    花丸花火回答道：“那只橘猫并不是花火家的，本来我是想养...但是它突然就不见了......”
    她忽然想到了，为什么很亲近自己的橘猫会突然不见？
    现在想来，有可能那只猫咪也是上杉櫂。
    但是为什么櫂君会是猫咪？
    櫂君会不会再变回来？
    花丸花火摸着他柔软的脑袋，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了。
    “花火酱，你家的这只猫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
    花丸花火低头去看了怀里的上杉猫一样，同时，他也睁开眼去看她。
    北川榊纱：“名字还没有取吗？”
    “还没有。”花丸花火摇摇头。
    “给它取个名字怎么样？”一旁在画板上忙碌的九十梨香也凑过来说。
    日本猫咪，大多是以叫声来取名的，什么“小咪”、“小啾”......
    当然也有花朵和孩子的乳名，“樱”、“桃子”、“momo”什么的都有可能。
    北川榊纱在花丸花火的面前，弯着腰对她怀里的上杉猫不停打量：“卷得这么圆，叫tama（小球）怎么样？”
    “那为什么不叫malu？”九十梨香笑着说。
    “嗯？这个好主意啊。”北川榊纱很赞同。
    malu就是“丸”的读音，花丸花火的名字里也有这个音节。
    绫香莉映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点了点头。
    猫咪的名字，越简单越好。
    “花火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听到北川榊纱的询问，花丸花火低头去看一眼上杉猫。
    上杉猫没什么表情，意思就是默认了。
    猫的名字而已，他不怎么在乎。
    “他同意了......”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花火酱，malu给我抱抱怎么样？”北川榊纱对猫的兴趣也不少。
    “啊...这个......”
    普通的猫猫当然没什么，但现在怀里的是上杉櫂。
    让男朋友躺在别的女生怀里睡觉...?
    不过正当北川榊纱要伸手的时候，上杉猫的尾巴扫在了她的手上，而他自己，仍然趴在少女的怀里懒洋洋地眯着眼。
    “抱歉，榊纱，櫂...malu他想要睡觉的样子......”
    北川榊纱也不在意什么，猫咪都拒绝了，她也不好强求，“那行吧。”
    一只猫的出现仅仅是一个小插曲，众人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过。
    花丸花火重新坐回自己的电脑前工作，上杉猫卷在她的腿上休憩，她身上很香。
    目前的视角，只能看见她白色的小衬衫。
    上杉猫单独睁开一只眼，往她肚皮的方向看。
    然后伸出尾巴掀开白衬衫的衣摆，钻进她的肚子里挠着小肚脐。
    肚脐一直是花丸花火敏感的部位，被一条猫尾巴挠动着小孔，她立即有了反应，连电脑屏幕上都多出来非常不和谐的一笔。
    花丸花火知道，这又是上杉櫂在逗她。
    身子向后退了退，脸微红，低头看在自己腿上趴着作案的上杉猫。
    “櫂君...不可以这样......”
    “喵~”
    她把尾巴从自己的衣服里拿了出来。
    正要重振旗鼓，重新工作的时候，猫猫的尾巴又重新回了原来的位置。
    毛茸茸的感触在小肚脐里徘徊，这让本就敏感的花丸花火身子略微缩了一下，再度低头，带有小情绪地再喊了他一声：
    “櫂君......”
    “喵~”上杉猫抬起了脑袋。
    虽然不能相互说话，但花丸花火已经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意思。
    喜欢你的小肚子。
    女孩子的肚子又软又白，还暖暖的，没有哪一只猫不喜欢趴在上面睡觉。
    “不可以再这样了。”花丸花火小声警告一句，然后继续回去工作。
    不过刚刚画了两笔，肚子那里又变得痒痒的。
    再低头一看，整个猫的上半身都进到了衣服里。
    再然后，肚脐那里似乎被猫猫给舔了一下。
    花丸花火全身也紧随着颤了一瞬，赶紧把上杉猫抱了出来，压低声音对他说：“櫂君，再这样就不让你睡花火腿上了...花火还要工作呢......”
    “喵。”
    意思是想要贴着你的肚子睡。
    花丸花火脸色泛红，略有些害羞地勉强答应：“那...那好吧，但是櫂君不可以再舔了，真的很痒的。”
    “喵。”
    上杉猫等她把自己重新放下，然后慢悠悠地钻进她的衬衫里。
    少女小肚子的肌肤白皙细腻，稍微碰碰都有种回弹的感触，而且散发着微甜的芳香，靠在上面睡觉完全令人心旷神怡。
    上杉猫在里面用脑袋蹭着少女的小肚子，舒适得差点发出了叫声。
    花丸花火则是一本正经地继续忙着自己的工作，虽然脸蛋有些红，这幅插画后两天就要交稿了，对于上杉猫在自己肚子上的使坏只能默许。
    毕竟...他是櫂君...不可以把他拎出来踢走。
    ......
    “抱歉，小姐，本超市不可以带宠物进去。”
    “啊。”
    还没等花丸花火反应过来，上杉猫就从她的肩上跳开了。
    他蹲在了门口，眼神似乎是在说等你出来。
    “哈哈，好有灵性的猫。”一位刚出门的老太太看到了这一幕，对花丸花火微笑说道，“孩子，可要珍惜好了哦，别被偷走了。”
    “好...好的，谢谢婆婆提醒。”
    时间到了晚上，花丸花火大袋小袋地从唐吉坷德出来，上杉猫就跟在她的身边。
    猫的步态优雅，身姿矫健。
    花丸花火走到一半路，在步行街的花坛旁找了个长凳坐下。
    上杉猫也一跃而起，蹲在她的身边，尾巴卷在前面。
    花丸花火从袋子里拿出包装好的特价生鱼片，递在他的面前：
    “櫂君，这个你能吃吗？”
    “喵。”上杉猫瞅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这样啊，还是要吃熟食......”花丸花火收回了生鱼片，重新拿出面包和牛奶，“这两个呢？”
    “喵。”上杉猫点点头，表示认可这两样食物。
    花丸花火细心地把包装拆开，先把面包放在他的面前，然后再把牛奶插上吸管，放在面包的一旁。
    上杉猫正准备吃，但凑上去的爪子僵硬在了半空，他看了看自己刚才沾地的猫肉垫。
    花丸花火看清楚了他收缩又张开的爪子，微笑说：“这样啊。”
    她拿起面包，撕上一块小的，喂到上杉猫的面前。
    上杉猫凑上鼻子嗅了嗅，然后一口咬下，进入嘴里咀嚼。
    奶香味的。
    吃起来倒是可口。
    花丸花火见他吃得开心，也笑了起来，把面包一块一块喂给他。
    少女和猫都坐在长凳上，之间的互动也看起来尤为亲昵。
    上杉猫会在她伸手的时候舔舔她的手指，这种痒痒的感觉反而让她感到新奇。
    “櫂君...怎么会变成猫呢？”
    “喵~”
    “变成猫猫的感觉是什么样啊？”
    “喵喵~”
    “櫂君...不会是猫变的吧？”
    “喵。”
    “原来不是啊......你还能变回櫂君吗？”
    “喵。”
    “可以？真的好神奇......”花丸花火伸出手指，任由他舔舐着指尖的剩余的面包屑。
    这种痒痒的感触，让她心里觉得奇异无比。
    她伸出手去抓挠他的脑袋，能看清楚上杉猫极为舒适地眯起了眼睛。
    “这样很舒服吗？”
    “喵。”
    夕阳如火，天际的霞暮金色滚滚。
    “吃完东西就要回去了哦，櫂君。”
    “喵。”上杉猫看着她起身，脑袋跟随她的动作移动。
    “是要花火抱回家吗？”花丸花火提起塑料袋，弯腰看他。
    “喵。”蹲着的上杉猫也看向她明润的缤紫色眼眸。
    花丸花火灿烂地笑着，金与红交织的云彩将她的脸庞映得温暖动人，她抱起了长凳上蹲坐的猫咪，带上了用完的塑料包装与牛奶盒子，
    上杉猫看了眼让人迷离的天色，懒洋洋地躺在了少女的怀里。
    他们在满是长杆电线的街道中，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去。
    金色的夕阳，斜长了人行道上少女动人的倩影。

 第326章 惬意的日常时光

    （没完工...请稍等一下......）
    可以变成猫的这件事被花丸花火发现了，但奇异的事，她并没有问什么。
    为什么不问？
    只要是普通人，一定会好奇是怎么办到的。
    回了家，她还亲自给自己洗澡。
    可真是奇怪，作为人的时候没有这种待遇，变成猫了，反而有了。
    不过她的小手挠着毛发，也有着说不出的舒坦。
    空调吹出了少许的冷风，夏日的沉闷也要消散不少。
    上杉猫趴在厨房的菜板旁边，摇动着身后长长的尾巴，亲自督导花丸花火切肉。
    她的动作很熟练，刀口划过案板，一条肉丝就被切置在了一旁。
    切好肉切好青椒，油度在锅内，等里面冒出了青烟，佐料蒜末先下，待出香味，肉丝随后。
    肉丝在小火里翻炒出了香味、变了颜色，接着加入之前切好的青椒丝和笋丝。
    花丸花火准备关火装盘，上杉猫伸出了爪子。
    “櫂君想吃吗？”
    “喵。”
    上杉猫趴坐着扬起了头，咬上她递过来的肉丝。
    口味清爽鲜美，口感嫩滑，能感受得到肉、青椒、笋的香味流转在味觉上。
    像这样的日子已经连续相处了几天。
    上杉櫂也逐渐习惯了作为一只猫跟在她的身边，她会对着自己笑，用小手顺着毛茸茸的橘色毛发。
    晚上的时候，他会偷偷钻到她的肚子上蜷缩着睡觉，白软软的肚子，小巧可爱的肚脐眼，用爪子稍微挠一挠，还能让她害羞地来阻止自己。
    她的腰很细，每每想到自己四个肉垫子踏在上面的样子，就有点心猿意马。
    不过都变成猫了，还会想这些？
    又或者...猫本来就是涩涩的生物...？
    上杉猫看着花丸花火把菜盘子端进客厅又走回来。
    每顿并不会只有一个菜，家里面四个人，这么点怎么想都不会够。
    接下来是味噌汤，味噌、金针菇、豆腐、长葱、紫菜相互搭配。
    大葱成末、金针菇小段，而后放入豆腐和味噌小料。
    味噌其实算是一种大豆酱料，糊状，煮一锅汤的时候加上一些就会出来香味。
    小爱依说今天想吃花火姐姐做的天妇罗。
    花丸花火是会惯着小孩的女孩子，出门的时候就买了鲜虾特意来炸。
    天妇罗的面糊是这道炸料最重要的要点。
    调制一定要用冰水，因为冰水可以减少面粉中面筋的产生，增加面糊在炸制过程中酥脆的程度。
    火候不要太多，天妇罗其实不需要炸至金黄，白色就够了。
    而天妇罗也并不是单指炸虾，炸的菜都统称为天妇罗。
    一道天妇罗里也并不只有炸虾，鲷鱼、茄子、毛豆、南瓜、牡蛎、豆腐等都可以裹上面衣进入油锅。
    上杉猫的下巴紧贴橱台的石英台面，听着锅里滋滋的油炸声，闻见了食物的香气......
    这样简简单单的日常真的很美好、惬意。
    做做菜，吃吃美食，看着喜欢的人站在面前......
    许多人努力了一辈子，不正是想要享受到这种平平淡淡的福分吗？
    上杉櫂在东大也见了许多努力的人，他们整天泡在研究室，每天5点钟起床，每晚做功课复习，他们的努力是为了更进一步的幸福。
    但他觉得，仅仅是守住面前的幸福就够了。
    “櫂君，试一试味道怎么样。”
    花丸花火夹了一块刚刚炸好，又冷了一会儿的炸虾喂到他的嘴边。
    上杉猫抬起了头，斜着脑袋咬下这个比较大的虾尾，然后放在她提前为自己准备好的白盘子上啃吃着。
    “好吃吗？”花丸花火问，“我怕盐放少了点，爱依她不喜欢吃太咸的东西。”
    嘴里的炸虾还有芝麻的味道，用了芝麻油炸的。
    上杉猫一口咬了三分之一，细细品味了味道后，对花丸花火点了点头。
    “不会太咸吗？”
    “喵。”
    平静的猫叫，意思是刚刚好。
    味道确实是好，外酥内鲜，香而不腻，虾肉里还有着淡淡的回甜，上杉猫随即又低下头去吃剩下的三分之二的天妇罗炸虾。
    这不仅考验调料准备，还考验手艺，炸东西能炸到刚刚好的技术可不是人人会的。
    花丸花火见他喜欢，又加了两朵虾在他的面前，附带了一个茄子，算是提前的开胃小菜。
    “变成猫的话，味觉也会变吗？”
    不清楚，但上杉櫂觉得花火做的菜，吃起来仍旧很香。
    有一个天天给自己做菜吃的美少女，可真是许多人都羡慕不来的事情。
    上杉猫吃着嘴里的美食，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的。
    ......
    门外，爱依站在大太阳下，手里抱着一个西瓜。
    “哥哥开门，哥哥开门！”
    然而开门的是花丸花火。
    “花火姐姐！”
    “花火姐姐。”
    前面是爱依喊的，后面是千爱依喊的。
    “哥哥呢？”
    “哥哥在客厅里。”花丸花火看见爱依手里抱的西瓜，“你们买的吗？”
    “嗯，出去玩，见到一个很大很大的果园。”
    “这附近都是市区，没有果园啊。”花丸花火想了想后说。
    “爱依，是超市，不是果园。”千爱依说。
    “可是那么多水果的地方，不就是果园吗？”爱依嘻嘻地笑，然后蹑手蹑脚把西瓜抱进屋里。
    以她的体型，这有差不多半人高的西瓜确实够大了一些。
    外面天气炎热，两个小萝莉的额头上也满是汗水。
    花丸花火想要帮她：“爱依还是给姐姐吧。”
    爱依答非所问：“那明天花火姐姐出门能带上爱依和姐姐吗？”
    花丸花火看着她的小脸，仔细想了想后说道：“那是花火姐姐的工作...也不算是出去玩...但应该可以吧...”
    ——————
    （以下与正文无关）
    天色未明。
    冬天适合缩在被窝里取暖。
    舍不得起床，也舍不得把被子换成衣服用来防寒。
    更舍不得离开温暖的小屋，去屋外见那漫天飘摇的飞雪。
    芳香充盈于缓缓律动的鼻息，躺在被窝享受温度的上杉櫂，习惯性地摸身旁花丸花火的小肚子。
    她的肚子向来很软，滑腻软柔，匀着匀着会在掌心出现满是温暖的舒适——也因为这个，摸着摸着，会不舍得离开。
    但是这会儿，闭着眼睛的上杉櫂察觉到了怪异。
    他伸出的手，摸到的不是柔软肚子，而是带有点点硬质，很平坦的小腹。
    尽管他还没有完全清醒，意识还是模糊状态，但也隐隐知道这份从手感上来说非常怪异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然后继续抚摸肚子，越来越觉得奇怪。
    顺着这种感觉，略过裤带，手向下滑去。
    摸着摸着，上杉櫂瞬间睡意全无，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你！”
    刚要开口，他发觉面前的这个脸，好像有点熟悉。
    或许是没睡醒的缘故，眼睛还有些雾霭霭的，他连续眨了好几次眼，等眼睛适应了微弱的光线，才能确信面前的这张脸，是他无比熟悉的样子。
    上杉櫂就躺在身边。
    但等等。
    他是上杉櫂，那...我是谁...？
    “我...？”他张了张嘴，喉咙发出声音，声线是平日里非常熟悉的弱气声。
    小花火的声音？
    上杉櫂意识到了什么，伸出自己的双手看了看。
    腕白如玉，肌肤细腻，手指纤细。
    “花火的手？”
    声音也不再是他平日里的说话的声线，而是花丸花火的那种，糯糯的柔弱声线。
    他又侧头去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娇小雪白，上边挂着一根粉色吊带。
    视线再度转移，移到正下方。
    在那里，淡粉色的睡衣下，隆起了两块小丘。
    “我就是花火？”
    上杉櫂又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这份软软的回弹，让他彻底明白了。
    现在的自己...是花丸花火。
    ........
    窗外落雪纷纷，【花丸花火】鸭子坐在床上，少女的可爱容颜在此时有点平静，又有点触动。
    第一次变成女孩子，终究是好奇的。
    【花丸花火】将双手伸在面前，五指张开向中握了握。
    视线在左右手上不停转移，然后将自己纤细柔美的小手向上移动，慢慢盖住了胸前隆起的小丘。
    【花丸花火】将双手小心翼翼地合拢。
    此时手指与肌肤仅仅隔了一层薄薄的粉色睡衣，那份柔软根本不可能抵挡的住。
    手，像是融化在了浓稠的牛奶里。
    舒适得难以描述。
    【花丸花火】吞了吞口水，低头去看不停揉动小丘的纤纤小手。
    这种感觉很是奇异，从未体会过的奇异。
    她能很清晰地感知到这幅身体回馈给自己的感觉，痒痒的，有点痛，又有点...舒服。
    “这就是...女孩子...？”
    揉动的双手并没有停下，反而因为心中奇异的感知，稍微加大了力度。
    【花丸花火】闭上了眼，喉咙下意识地发出隐隐约约的娇柔，可爱的脸颊开始泛红，身体也随即热了起来。
    太怪了，他赶紧停下动作。
    “这就是...花火平时的感受？”
    上杉櫂清楚平时的花火很害羞，身体也很敏感，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敏感。
    稍稍用点力多碰那么一下，体温就会快速攀升。
    “安静，安静，安静。”
    【花丸花火】轻舒了一口气，尽量平复心境。
    窗外的飞雪依旧飘着，屋内空调上下摆动，吹动暖气，但只要往窗外定睛看一会儿，身体就会忍不住出现丝丝寒意。
    不过此时，【花丸花火】没有这种感觉，她只觉得自己身子还是暖暖的，小腹中似乎是有一团火苗，让温暖洋溢着全身。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脸颊还在发烫，尽管【花丸花火】不想这样，但身体自己就会表现出这样的特征。
    不过刚才的尝试，她还有一点很好奇。
    【花丸花火】偷偷看了【上杉櫂】一眼，从那幅睡姿，他就能确认花火在他的身体里面。
    安静又平稳的呼吸。
    这么看花火一眼，是为了避免花火发现自己接下来的小动作。
    【花丸花火】操控小手摸上自己的肚子，这份软软肉肉的触感的确是小花火肚子的感觉。
    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这么做。
    但手，在肚子稍微旋了一阵，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将食指与中指并拢，顺着肚脐正下方缓缓地探索过去，直至穿过纯白的胖次......
    .......
    .......
    【花丸花火】收回右手，并拢的食指与中指放在面前看了一眼。
    通过窗外飞雪的微光，他发现两根手指的前段，有着晶莹剔透的黏着物。
    他似乎发现了小花火不得了的秘密。
    【花丸花火】有点无语，从床头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纤细的手指。
    但因身体缘故，脸蛋又开始红润起来，肚子也开始暖洋洋的。
    【花丸花火】本不想这样，但身体总是不听使唤。
    或许，小花火总是脸红的原因就不在她自己。
    有了女孩子的身体不会怎么样。
    这些本不应该提现在他身上的反应，只让他感到奇怪。
    很奇怪。
    【花丸花火】伸手去捏了捏自己的肚子。
    “胖了点，估计平时零食又吃多了。”
    【花丸花火】将双腿从被窝里抽了出来，细腻白玉，莲花小足，说得就是少女的这副双腿了。
    可是，怎么还是感到怪异呢。
    【花丸花火】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转过头，发现在身边睡懒觉的花丸花火蹙了蹙眉。
    “櫂君......”
    行吧，小花火居然用他的声线都喊出了弱弱的感觉。
    不过听见自己的声音，怎的都逃不过“怪异”这两个字。
    “行了，懒虫，起床了。”
    【花丸花火】坐在床上，伸手去拍拍她的脸。
    “櫂君...？”
    “快起来快起来。”
    “櫂君...你的声音...怎么那么像花火的...”
    花丸花火用手揉揉眼睛，虚化的视线渐渐清晰明了。
    等她看清了眼前的人，立马变得呆滞了。
    “花火？”

 第327章 一起出门的工作

    第二天清晨，两人在做出门前的准备。
    因为今天的行程算是一份工作，所以必须要穿得稍微精致点。
    “櫂君觉得今天穿哪一套衣服好一点？”
    “嗯，那套学院风贝雷帽的就不错。”
    花丸花火清楚他说的是背带裙戴眼镜的那套。
    “可以吗？”
    上杉櫂躺在床上翻动着手机，回答昨晚上教授给自己发的消息，“有什么不可以的，再戴上眼镜多可爱，又呆又傻。”
    “才不傻......”
    花丸花火小声嘀咕一句，然后在衣柜里的衣服堆中挑挑选选。
    “对了，我们月末放假。”
    花丸花火翻动着小裙子，没有理会他的话。
    上杉櫂斜着视线看了眼她的背影，放下手机，掀开被单走到她的身边，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询问：
    “生气了？”
    花丸花火抱着小裙子，仰起小脸对他说：“生气了。”
    “那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
    “櫂君...要怎么补救...？”
    见他居然向自己凑近脸，花丸花火赶紧推开他：“不可以亲。”
    “不是花火说可以让我补救的吗？”
    “补救又不是亲脸。”
    “那我亲嘴也成。”
    好坏，真的好坏，说是补救，其实他怎样都不会吃亏。
    花丸花火眨着眼睛看他，没有说话。
    上杉櫂见空气不对劲，连忙说：“别生气，那我换个方式，晚上...回家我帮你洗洗脚？”
    上杉櫂被她看得有些心虚。
    “揉肩？”
    “洗背？”
    “穿衣服？”
    “櫂君昨天还说自己不坏，”花丸花火将小裙子拎在手里，“明明就是坏心眼，坏死了。”
    “那我死了你不会不伤心吧？”
    “当然会伤心。”
    “那就好，如果花火以后不在了，我也会跟着你一块儿走的。”
    “櫂君...说这些做什么......”花丸花火的声音明显小了几分。
    “让你明白我有多在乎你的存在。”
    他说得不咸不淡，但在花丸花火心里听来，却触动了心坎，她想起了从小要在一块儿的约定，想到了即将到来的婚礼，她弱气的声音又软了许多：
    “花火知道了......”
    上杉櫂笑了笑：“所以原谅我了吗？”
    “才没有......”不自信的语气。
    “没有的话，再让我帮你个忙怎么样？”
    “是什么？”
    “这不正要出门？帮你穿双袜子。”
    其实这跟刚才那些帮忙洗澡洗脚的动作并没区别，花丸花火左看右看，最后又瞅了他的笑脸，又想起了刚才他所说的在乎自己的话。
    花丸花火还是心软了，“等花火换好衣服...櫂君再进来......”
    “嗯，那你赶快哦。”上杉櫂又对她的小脸浅浅一笑，走出了卧室。
    他靠在门框，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自己不喜欢笑，但对于她，却总是忍不住笑。
    孤独并不是好事，孤独会让人堕落，孤独会让人类腐朽变质。
    上杉櫂知道自己是一个孤独的人，但有了她的存在，才明白什么是从孤独中寻求的光明。
    咚咚。
    门敲了两声
    “櫂君...可以进来了......”
    弱气声音一如既往的悦耳，上杉櫂又重新笑了笑，转身推开了门。
    她坐在床边，圆形的贝雷帽，短发从耳畔垂落至肩，身上是白衬衫和背带裙，两条白净的小细腿从裙子下探出，斜靠在床边。
    花丸花火听见开门的动静，抬头看向他。
    她的背影逆着光，耳边的发丝被窗外落进的阳光照得透明发亮，两双脚丫子吊在半空中，纯洁而又美丽。
    上杉櫂自己走到她的面前蹲下，拿起又白又糯的小脚丫。
    “别乱动。”
    “可是，櫂君不会觉得奇怪吗？”
    应该说是小巧精致吧，捏在手中有种温暖的感触。
    “别...别捏......”花丸花火下意识地伸手想要阻止。
    “花火你不觉得你的脚丫很可爱？”
    “脚...有什么可爱的......”
    “有个成语叫珠圆玉润，说得是像珠子那样圆，像玉石那样滑润，有人就写过：‘我一见了粉白糯润的香稻米饭，就会联想到她的双脚上去，万一这碗里盛这的，是他那双嫩脚，那样我这样在这里咀xi，她比要发出许多真不真假不假的喊声来。’”
    他是一本正经地说完，花丸花火听得十分羞赧，脚丫子也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想从他的手里逃开：“好奇怪......”
    上杉櫂强调道：“这可是正经文学。”
    一边说着，一边将白袜子帮她轻轻套上，她害羞缩足时候的表现，可有说不尽的可爱。
    上杉櫂放下少女的两只小脚丫，抬头对她说：“好了。”
    穿小短裙的花丸花火坐在床边，对蹲在面前的上杉櫂半吞半吐地嘀咕道：“每次、每次让櫂君帮忙穿袜子...都会说一大堆很奇怪的东西。”
    “这不叫奇怪，这叫爱好，花火还看不出来我喜欢你的脚嘛？”
    “变态......”超小声的嘀咕，花丸花火还盯着自己穿上袜子的小脚丫，动了动脚趾。
    上杉櫂当然是听到了：“嗯嗯，我就是个变态，不过我可没帮你穿过几次袜子，你大多都拒绝了。”
    “那是因为櫂君喜欢乱摸！很痒的！”
    上杉櫂一边帮她系脖子上的蝴蝶结一边说道：“都说了我是变态了，花火你要适应一下。”
    花丸花火能在这时候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脸色润红地小小说：“櫂君要是不乱摸，每天都可以这样。”
    上杉櫂直接给了她的小脑门一个爆栗，“你想得美。”
    花丸花火脑袋吃痛，直接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他发现她的蝴蝶结没有系正，又重新凑过去帮她解开。
    花丸花火瞅准他靠近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欸，痛痛痛痛痛。”
    花丸花火闭上眼，又加了把劲咬他。
    上杉櫂双手撑住她娇弱的肩膀，想把她推开，却不想因为咬得太紧，反而更疼了：
    “嘶~别，别，花火，我错了。”
    “唔唔唔。”咬人中，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有了变化。
    “真的真的，我真的错了，不敲你脑袋了。”
    少女仍旧没有松口。
    脖子处传来了又温暖，又刺痛的感觉，有点奇怪，被她的小嘴咬住也有种很亲密的情绪。
    上杉櫂闭了闭眼，又睁开后说：“花火，其实脖子处皮肤很薄的，颈动脉血管就在那里，一不小心就会咬破致死。”
    一听这话，花丸花火明显松懈了力量，上杉櫂趁她不注意，直接把她按到在床上。
    对准她锁骨上裸露出的雪白皮肤一个劲儿地又啃又咬，两只手还不忘摸到她的白衬衫里挠痒痒。
    本就对痒痒极度敏感的花丸花火完全忍不住笑意，躺在床上，扬起了脖子，在他的动作下，完全没有气力反抗。
    “哈哈哈，櫂君，櫂君。”
    “还咬我不？”上杉櫂一边咬一边摸肚子，说话的声音也因为咬住她散发芳香的肌肤而发生了改变。
    “不咬了~不咬了。”
    她的身子真的很暖，体香也是清新提神。
    她软软的腰线在手掌中肆意流淌，鼻息中溢满的芳香，少女身体的美好让上杉櫂不禁沉迷进去，并逐渐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的愉悦。
    .......
    上杉櫂反思，刚才的确是过火了。
    现在躺在床上的花丸花火的脖子上，满是红色的小印。
    不过自己也好不了多少，她的牙齿印还在自己脖子上呢。
    ——————
    “花火姐姐为什么要在脖子上系丝带啊？”
    花火花火脸红不好意思回答，上杉櫂替她回答爱依：“因为好看。”
    “好看吗？”
    “当然了，哥哥给你买的衣服好不好看？”上杉櫂转移话题。
    爱依掂了掂脚，对自己身上的淡粉色裙子左看右看，“好看~”
    “那不就对了？你好看，花火姐姐也好看，所以就没必要说那么多了，等你姐姐换完衣服出来，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好耶，出发了！”
    爱依直接跑向了门口，走下玄关迅速换上鞋子开门。
    花丸花火：“小爱依看着好高兴啊。”
    上杉櫂：“毕竟是出去玩儿，小孩子都喜欢。”
    花丸花火：“感觉櫂君已经像是爸爸了。”
    上杉櫂微笑：“那要不我今晚就让花火酱当妈妈？”
    花丸花火小小地低头：“好......”
    上杉櫂有点不敢相信：“真的？”
    “花火...早就全部都属于櫂君的了......”
    她弱气的声音诉说着这句话，上杉櫂听出了她作为弱势一方的感受，但这种事情，他清楚她希望正式一点，他也不想太过草率。
    “花火对我没什么要求吗？”
    “櫂君...不要忘了花火就好...不要忘了花火曾经在他的面前笑过...也希望他不要忘了自己也看着花火笑过......”
    简简单单话语，却让上杉櫂想起她小时候过生日时候的样子。
    父母那时还忙于工作，她在家里，吹着父母提早给自己准备好的蜡烛，双手合十祝自己生日快乐。
    上杉櫂是唯二在场祝她生日快乐的人，他在一旁看着蛋糕的蜡烛映红了她稚嫩的脸，没有朋友，也很少笑有一种她被世界遗弃了的寂寥感。
    初次见到爱依她们时，也是那种感受。
    她们在雨里站在，背影相互依靠，爱依站在树下发呆，千爱依则撑着伞等着妹妹。
    身边无数大人走过，没有一个人在关心她们为什么会站在那里。
    上杉櫂听着花丸花火简单的要求，心里也很想给予这个弱气女孩幸福的笑颜。
    “放心好了，我不会忘了你对我好。”
    “嗯，花火相信櫂君。”
    ——————
    今天要跟着文库公司去参加一场漫展。
    这本是作者和公司的职责。
    但花丸花火作为插画师，也要帮忙宣传一下，不为什么，只因为她画得让粉丝太过喜欢了而已。
    有人气，就有支持。
    人气越多，支持也会随着人气抱团而越来越多。
    这其实也是粉丝向原作者和文库公司一直在网络上请求的结果。
    上杉櫂与三人一同上了电车，找到位置坐下，开始翻动手机。
    花丸先生（工作用账号id）的最新动态下面，有一大群人重复发送今天会场的信息，里面几点开场，花丸老师、原作者几点出现，有没有签名握手会什么的。
    【先生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回复：【这么涩气的人设图，谁不知道是男孩子。】
    回复的后面还有一个【棒】的颜文字，日本的阿宅们好像都喜欢用颜文字。
    上杉櫂把手机屏幕拿到身边的花丸花火面前。
    “你看这评论。”
    花丸花火仔细看了看，发现他在翻自己粉丝的动态。
    “怎么了...？”
    上杉櫂放下手机问：“你的粉丝们好像认为你是个男人。”
    “櫂君不知道吗？”花丸花火虽然不怎么看推特动态，但公司里让她帮忙发一发的，她都会去做。
    一来二去，也看到了粉丝对自己的各种猜测。
    毕竟画师这行业很少露脸。
    “最近很少看，但这两句话里，不是也说明了花火画的人物很色气?”
    上杉櫂笑了笑，“不会那张巫女小姐的人设图花火是按照自己画的吧？”
    “不是啊...花火没有那种气质...身高也没有那么高......”
    “那画的色气是怎么一回事？”
    “花火只是按照想象和描述画的...画的色气不是花火的错......”花丸花火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害羞。
    毕竟色气对于女孩子来说，总是难以放下矜持的动向。
    上杉櫂笑了笑，重新坐正身体，电车哐当哐在耳畔响，从车窗看去，外边有着众多的电杆和房屋。
    爱依在和千爱依说着什么悄悄话，还时不时看自己一眼。
    上杉櫂虽然听力好，但也只能听个大概，好像是在说什么“亲亲”的话题。
    小学生之前都会跟他表白，她们聊这些，也没什么奇怪的。
    “櫂君...为什么要变成猫啊？”花丸花火小声地问。
    “想知道？”
    “嗯。”
    “这有关我的病。”
    “变成猫猫就能治好櫂君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上杉櫂还是好奇，“花火，就不想问一问这些事情？”
    花丸花火说：“花火觉得...櫂君想说的话，会说的，而且花火也觉得这是很有趣的事情。”
    上杉櫂觉得她有点无条件信任自己了。
    沉默了片刻。
    “櫂君不是猫变的吧？”
    “不是。”
    “那喜不喜欢毛线球啊？”
    “......没准喜欢吧。”

 第328章 东京国际展示场展会

    百合海鸥线，tokyo big sights站(东京国际展示场)下车。
    即便是早上，这里也早已汇聚了万千人海。
    上杉櫂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的，连车站出去的天桥都被挤得密密麻麻，耳畔全是嘈杂的喧闹声。
    “好多人。”爱依不停踮脚，想要在人堆里看向她们要去的目的地。
    但很遗憾，她的小个子始终也没办法看见。
    面前一个又一个比她高的哥哥姐姐挡住了她的视线。
    “这要等多久。”上杉櫂看了看前面的人流，这已经挤到了寸步难行。
    百合海鸥线电车在乘客走完后，向下一站驶去。
    “应该...要不了多久吧......”
    “花火姐姐抱。”使劲踮脚的爱依停下来，拽着花丸花火的裙边说。
    “爱依是想看外面吗？”花丸花火低头对她说。
    “嗯。”爱依仰起脸蛋。
    花丸花火也其实看不见，她的身高只能看见一堆脑袋。
    在场的一行人，只有上杉櫂能穿过人堆看到前面。
    这大概就是平均身高的悲哀。
    “还是让哥哥抱吧，姐姐也看不见。”
    爱依只好看向上杉櫂。
    上杉櫂和花丸花火换了个位置，半蹲下来把她抱在手上，搂住她腿的时候，还要使点劲。
    “真重，肯定没少偷吃蛋糕。”
    千爱依在身边说：“爱依每天都会用爸爸给的钱偷偷买蛋糕吃。”
    上杉櫂对手上的爱依说：“每天你吃完蛋糕，还吃那么多饭？”
    “一点都不多。”爱依用小孩子的软萌声线反驳。
    “还不多，你不是总说以后靠你这张脸就可以吃饭了？吃胖了，你还怎么靠你的脸挣钱？”
    “胖也会很漂亮。”
    被抱起来，爱依的视野也开阔许多。
    视线穿过车站天桥的人流，能看清由四个三角体并成的东京国际展示场。
    上杉櫂没有关注这些，只是对爱依沉默了几秒，“就是想吃蛋糕找的借口吧？”
    “哥哥，那个是什么建筑。”
    “别转移话题啊。”
    上杉櫂觉得这是她跟自己学的，自己不想回答某个问题的时候，也经常用转移话题回避。
    她以往时常被带偏也并不是没注意到，而是不怎么在意。
    稍微停了停，他说道：“东京国际展示场，今天你花火姐姐的工作就在里面。”
    “做什么啊？厨师吗？”
    “不是厨师，是画师。”
    “画师是什么。”
    “画画的老师。”
    “花火姐姐是老师吗？”千爱依问。
    上杉櫂侧过头对她解释：“并不是教书的老师，而是对学问或技艺者的一种尊称，花火姐姐就是因为画画很好，被请来帮忙宣传小说的。”
    “这样啊。”
    “哦。”
    爱依没怎么听，她的注意力全在那个奇怪的大建筑上，但她还是‘哦’了一下。
    大建筑下面的人群，有很多穿花花绿绿服饰的人。
    “好多绿色的头发。”
    “cosplay。”
    “这个爱依知道，是模仿动漫里的人物吧。”
    “嗯，聪明，要不要我夸夸你？”
    “不要，哥哥不会夸人。”
    “你怎么知道？”
    “花火姐姐今天都咬哥哥了。”
    “......”
    上杉櫂不想和小爱依斗嘴，她总会说些稀奇古怪的话，这些话不像是她这个年龄段能说出来的，但她已经将这些话完全融入到了自己的氛围中，一直都像是个奇怪的小孩。
    最近只是开心了一些。
    ......
    人很多，几人堵了十几分钟才勉强从车站出来。
    他出来后，发现车站那点人就只是芝麻点，进入会场的人，可以用人海来形容。
    一条规划好的入场路上，黑压压的，全是人流。
    上杉櫂没逛过漫展，确实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这可是大热天的，不怕热吗？这还没开馆呢。
    几人先站在了路旁，没有先行汇入人流。
    爱依：“好多人呀。”
    “嗯，确实多，不过不用担心，我们有专门的通道。”
    上杉櫂在这儿等了一会儿，一位戴方框眼镜的四五十岁西装男性从人流的另一侧走来。
    他弯了弯腰，递出手。
    “上杉先生。”
    “嗯，川合编辑你好。”上杉櫂握上他热情递过来的手。
    川合三郎又对花丸花火点点头，“花丸老师。”
    “你好。”
    花丸花火回应一个很礼貌的动作。
    最后川合三郎又对她身旁的两个小萝莉打了个招呼，最后再比出手势，邀请道：
    “这外边太热了，还是请四位先进会场吧，今天的工作就麻烦花丸老师了。”
    “没事没事。”
    ......
    一路沿着炽热的水泥路踏上进入东京国际展示场的阶梯。
    穿过玻璃门进入里面，这里有许多排列整齐的展览位，每个位置上有许多动漫人物的图片和旗帜。
    “我们在企业区这边，今天有两个展位，主要就是卖给粉丝小说的插画集和小说的签名版，都是精印版本，许多粉丝也都连夜排队，相当热情。”
    一边听川合编辑的解说，上杉櫂一边观察会场内忙碌的人们。
    似乎这个展览更像是个自由集市，大家都在这儿贩卖周边和动漫同人。
    “这个展会，不需要门票吗？”
    川合编辑点了点头：“嗯，不需要，特殊情况的话会需要，人还是太多了，每年两届，上年冬季的那一节，4天就有70多万的人流量。”
    “70多万这么多？日流量至少也有个15万，那公司准备的周边量够不够啊？”
    上杉櫂有点惊讶了，就算每个人只消费100円，那么这个展会4天的交易额就有7000万円。
    而且100円算个什么钱啊，太少了。
    川合编辑苦笑说：“完全不够，企业区这边也不像是同人区那边，企业区的周边通常是会场限定，许多人只能提前几天熬夜排队购买，储备量也一天比一天少，而同人区是每天都会换一批经营者，都是个人的作品。我们这里是会场限定，花丸老师也没有出过画集，这次《巫女小姐是狐妖》的画集可是相当抢手。”
    “这么狂热？”上杉櫂这辈子都没有通宵排过队，更别说提前几天来了。
    “是对作品的热爱吧，”川合编辑看了眼花丸花火，然后笑着说道，“也因为花丸老师没露过脸，除了小说粉丝外，也很多花丸老师的粉丝也想要来会场看看，哈哈，毕竟网上有传言说花丸先生一直是位美少女。”
    上杉櫂也笑了笑，没在说话，最近他都在有关注花火的动态。
    其实自从以前花火给游戏公司画人物插画开始，她就在网上逐渐有了名气。
    毕竟高饱和度，肆意操控鲜明色彩的画师可没有几位。
    由于风格太明显了，以至于她随便接的单子流传在网上，许多人都能认出画作是出自同一个画师之手。
    ......
    片刻之后，几人一起赶到了sg文库的会场，这会儿还没开馆，人流都还堵在门外。
    相比于同人区那边，企业区这边显然要正式许多。
    等身立牌，液晶屏，人物旗帜都有，位置也是连片的，并不像是个人那般松散。
    靠近sg文库《巫女小姐是狐妖》的特定展位。
    上杉櫂走在那个巫女小姐的立牌前。
    立牌是等身的，巫女小姐自信的笑容搭配上运用到绚烂夺目的色彩，的确让人印象鲜明。
    如果走在路边，大都会不经意被这个自信的笑容、紫色鲜亮的瞳孔所吸引。
    上杉櫂甚至觉得，花火用了一些自己的元素在这个角色里面。
    他记得，这个女主角叫天海七月明，是只狐狸。
    小说他没怎么看，只记得花火大多数时间都在画这个角色。
    晚上不陪他睡觉，都在画这个。
    可以说是对她生恨了，妥妥的情敌。
    上杉櫂的身份是花丸老师的助理，虽然是助理，不过川合编辑还是把细节观察到了位，看见他与花丸花火手上有一模一样的戒指，就知道他就不单单是助理那么简单。
    川合编辑先说了说花丸花火今天的工作，签名。
    签名并不是全天的，有一定的时间段。
    每次签一个小时的名，也就是说，拿不拿得到签名限定版的画集，全看运气。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光是签名签一个小时，那都得签多少份了？
    上杉櫂看了眼后边箱子里密密麻麻堆积成山的画集周边，就感受到今天花丸花火任务的繁多。
    一个小时的高强度签名，手都得写酸。
    以他现在写字的手法，模仿花火的笔迹完全没有问题，
    但遗憾的是，签名这事本来就是要本人签才有意义。
    上杉櫂觉得那些印刷签名根本就是工业流水线，完全失去了签名本来的意味。
    印刷的签名，那能叫签名吗？
    花丸花火的工作很简单，该出场的时候出场，然后在画集开篇签名。
    上杉櫂作为助理就是和在场的工作人员帮忙卖卖周边。
    这事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吆喝，外边的粉丝排队等着呢。
    一想到外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就知道粉丝的经济有多么好赚。
    大多数媒体公司就完全是把粉丝当成了韭菜，割完了还会让他们帮着看家护院。
    好在sg文库的周边并不贵，500円到1500円都有，主要就是人物公仔、钥匙扣、q版人物，q版玩偶这些东西。
    也有一些景品手办。
    但画集就贵了，3500円一套，限定的。
    今天最吸引人的，还是天海七月明的手办，由于是抢先发布的版本，限量500个。
    正式发售得几个月后去。
    上杉櫂看到过粉丝讨论，先到的，都会将手办和画集各买一个。
    由于小说和画集不在一个摊位，两边手办各一半，但限量版的东西又都想要，他们就只好找朋友一起来。
    真正的先到先得。
    不过看着堆积如此多的周边，上杉櫂也看到了花火在自己事业上的进步。
    有粉丝了，也不枉她以往天天画画的努力。
    爱依和千爱依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们两个小萝莉在sg文库的站台东看看西看看，有好多没见过的稀奇古怪的玩具。
    川合编辑还是很大方的，送了她们两个限量版的手办。
    《巫女小姐是狐妖》的原作者在隔壁展台，他就是在场，卖一卖签名的典藏版小说。
    忙忙碌碌准备好东西，时间到了7:50。
    会场八点开馆，上杉櫂已经预见了外面蠢蠢欲动的人群。
    花丸花火坐在小凳子上，学院风的装束，让她看起来像是年轻的女大学生，她小脑袋上的贝雷帽也让她有了特殊的气质。
    或许...这大概就是美少女自带的气场。
    上杉櫂在家甚至很难想象平时弱弱的她，还会有这种独特的气质。
    “hana酱你会不会紧张？”
    “并不会啊......”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自己特别可爱？”
    花丸花火摸着脖子上的丝带，“櫂君要是不咬花火的话，会更可爱。”
    上杉櫂也特别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淡淡牙印，“你不咬我，我还会更帅呢。”
    “櫂君不帅才好。”
    “哪有希望自己老公不帅的？”
    “櫂君不帅，整个人都是花火的！”
    上杉櫂忍不住微笑，“我变得帅了，整个人也还都是你的。”
    “不对！櫂君长得帅，就会有很多其他的女孩子。”
    “怎么了，你怕我把持不住？”
    花丸花火窃窃地说：“櫂君是色狼。”
    “什么色狼，不就是早上帮你穿袜子的时候...额...多摸了摸嘛，我来给你形容一下，抓住了你的小脚丫，就抓住了可爱。”上杉櫂看了看周围，确保没人听见他们说话。
    “讨厌，h。”
    “h是正常的，说明我作为男人才正常。”
    “櫂君变成猫也涩涩的。”
    “不就拿爪子挠了挠你的肚脐嘛，别那么小气啊。”
    “涩猫猫。”
    “说起来涩，我知道这个漫展上有很多卖同人小漫画的，你知道吗？”
    “什么啊？”花丸花火又回到那种弱弱的声线。
    上杉櫂凑在她的耳边，窸窸窣窣讲一阵，然后对面红耳赤的少女微笑：
    “怎么样，要不要我去买一本，晚上我们一起学习学习？”
    “为什么...要一起......”花丸花火已经因为害羞，而变得支支吾吾。
    “一起看才好实践，就算花火不想，我们也可以试着探索一下，要知道，知识是无穷无尽的。”
    “嗯？你在说什么？”上杉櫂听见花丸花火埋着头，嘀嘀咕咕的。
    上杉櫂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把耳朵向她凑近。
    花丸花火轻咬着嘴唇，在他的耳畔吐露着气息，用少女温柔的声线慢慢地细说：
    “櫂君...大色狼。”

 第329章 东京国际展示场展会（2）

    8点开馆，等上杉櫂发现了逐渐靠近的人群，就知道接下来有得忙了。
    “好多人！”爱依张着小嘴说，一双小腿在椅子前上下晃动，显得不怎么安分。
    “今天已经是你第三次说这句话了，怎么样，要帮花火姐姐的忙吗？”
    “那哥哥会请爱依吃蛋糕吗?”
    “花火姐姐会请你。”上杉櫂揉了揉她的脑袋，她也“嘻嘻”地笑了两声。
    像这样的接触，总是让他想起小时候也会这么揉花火的头。
    小花火被揉脑袋总是一副柔弱的样子，她低垂着眉目，闪亮亮的眼睛流转着希望着被关注的光芒。
    现在被摸脑袋...应该会很开心吧。
    正当上杉櫂怀念过去时光的时候，第一个粉丝急忙赶到了现场，不止他，他的身后也跟着一大票人。
    虽然人多，但好在没有失了秩序，都在规矩排队。
    人群一来，顿时就吵闹了。
    好奇是在所难免的，他们头在后方探头探脑，想看清楚平日里一直很期待的画师究竟长什么样子。
    “前面就是了吧？”背书包的男生推了推身旁的好友。
    “好像...是的。”戴眼镜的男生再次看了看标识，这里确实是sg文库公司的位置。
    “喂喂，你们还没发现吗？花丸老师，是花丸老师唉！”戴帽子的男生有点兴奋了，不停摇朋友的胳膊。
    “美少女！”
    “好可爱......”
    “是哪个高中的吗？”
    “不知道......”
    “花丸老师也应该不是高中生吧。”
    “没听说过花丸先生（笔名）是位女孩子啊，你们不都说他是男人吗？”
    “谁都知道女孩子那是句玩笑话啊——！谁知道居然是真的！”
    “你们想想，七月明那么完美的女孩子，不应该就是由女孩子想象出来的？”
    “七月明是作者描述的吧。”
    “笨！轻小说作者只是凭借印象描述出大概样子，真正让人物从小说内走出来的还是花丸老师！”
    “不至于吧......”
    “那我做个假设，sg文库以前的那个御用画师来画天海七月明的原图，你们会同意？”
    “zix？不行不行，坚决不行，”又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连忙摇头，“sg以前就是因为原画插画不对劲，轻小说销量才那么惨淡。”
    “前面还有手办卖吧？”戴帽子的男生向人堆前探了探头。
    “有啊，你没看到花丸老师在前面签名的时候拿了一个手办出来？”
    “话说花丸老师好可爱啊。”
    “美少女嘛。”
    “等会儿要签名的时候要不要问她要个line？”
    “你好意思？”
    “怎么不好意思？等会儿排队到我们了，马上要一个。”
    ......
    会场热闹得嘈嘈杂杂，上杉櫂坐在一边看花丸花火给热情的粉丝签名，对她是女孩子这一点窃窃私语当然是有的，大多数人都很兴奋。
    暂时不需要他帮忙补货，他便拿出手机看了眼推特。
    花丸花火替公司转发的最新动态下面，已经有了粉丝的最新留言。
    留言基本上都表达有成功发现了花丸先生是美少女的兴奋情绪。
    喜欢的画师居然是美少女？
    这大概又是一本尚未诞生的轻小说。
    粉丝是接连不断的，500个手办也早就卖完了，说是只忙碌一个小时，但实际上花丸花火看见还有那么多人排着队，心软的她也就不好意思去休息了。
    至于刚才说要line的男生，在轮到他的时候，连向花丸花火说句话都不好意思。
    他们买完周边纪念回去，同伴都在嘲笑他。
    “哈哈，安部你不是说要晚花丸老师要line吗?怎么连问都不敢问。”
    “我...我那是...”名为安部的男生涨红了脸，“那你呢？你们刚才好意思要？”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不说话了。
    花丸花火认真签名的时候像是漂亮到有了气质，精致的脸蛋和衣着让大家都下意识躲开视线回避。
    对他们而言，连和女孩子话都没说过几句，怎么会好意思去问美少女要联系方式。
    上午，一整个上午她都在签名，上杉櫂也跟着她忙，帮忙补货、收钱。
    一忙，就忙过了午饭时间。
    等到上午备的货全部售罄，工作人员立出签名会已经结束，剩下没及时赶来的人才三三两两回去吃中午饭。
    “请问一下，下午或者明天还有签名会吗？”有粉丝询问道。
    工作人员解释说：“没有了，只有今天这一场，不过周边还是会有的，只是量不会准备得那么足。”
    很多人都是奔着画集和周边来的，没有机会遇到亲笔签名，只能说是遗憾，并不会失望到直接离开。
    “辛苦花丸老师和上杉先生了，本来说好只有一个小时。”忙完过后，川合编辑对前面的花丸花火笑道。
    花丸花火露出微笑：“没事的，能看见有那么多人高兴，我也会很开心。”
    “来的人基本上都是花丸老师的粉丝，毕竟像老师这么有特色的原画可不好找，哈哈。”
    花丸花火微笑回应。
    “那我就不打扰花丸老师了，下午还有准备工作要做。”
    “没关系，川合先生去忙就好。”上杉櫂说。
    川合编辑礼貌的告退后，上杉櫂带着花丸花火去找坐在另一边玩手机的爱依和千爱依。
    本来他是想让两个小萝莉去逛逛漫展，但这会儿人太多了，让她们两个小孩子独自出去上杉櫂还是有些不放心。
    “花丸姐姐忙完了吗？”
    “嗯，准备去吃饭了。”花丸花火蹲下身子揉揉她的头发。
    “为什么花火姐姐和哥哥都喜欢摸爱依的头啊？”
    上杉櫂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是夫妻。”
    花丸花火的动作小顿了一下，会场那么吵闹，她却唯独认真听进去了这句话。
    “花火姐姐害羞了。”
    “没有...爱依不要乱说......”
    “是真的！不信可以问姐姐。”
    千爱依勉强对妹妹笑着说：“我不知道。”
    爱依摇着姐姐的小胳膊：“是真的啦，早上哥哥还咬花火姐姐了，脖子上就是，好坏的。”
    上杉櫂：“那我给你买蛋糕的时候坏不坏呢？”
    爱依想了想：“不坏。”
    上杉櫂笑道：“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你想吃什么？下午我和花火姐姐再带你们来漫展玩一玩。”
    “真的吗？”
    上杉櫂：“我一直都很实诚。”
    “想吃麦当劳。”爱依说。
    “麦当劳？行吧，不过怎么想吃这个？”
    “嘻嘻，不能跟哥哥讲。”
    出了会馆，头顶着太阳，去找手机上提前定位好的【麦当劳有明店】。
    也不算太远，走一公里就到了。
    上了大楼，推开玻璃门，空调的凉风伴随汉堡的气味迎面而来，连额头上汗滴都要清爽不少。
    爱依第一个跑到柜台前去和店员小姐点餐。
    “爱依看起来好喜欢麦当劳。”
    上杉櫂：“小孩子都喜欢吧，我们先坐，让爱依想吃什么自己点。”
    花丸花火：“嗯。”
    上杉櫂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是在五楼，从透明的窗户向外看，夏日里的整个东京都倒影在了眼中。
    千爱依：“哥哥好像很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
    “不好吗？天晴的时候特别明媚。”
    千爱依看向窗外，闪亮的眼睛，左眼旁的小小泪痣，都有着辉映的熠光。
    如果一直这样的平安长大，上杉櫂相信她也会成为像花火那样美丽的少女。
    “上杉？”
    上杉櫂听见声音，回过头，发现一个戴着粉色头巾的老同学：“坪川啊。”
    标准御宅族打扮的坪川贵弘放下胸口的相机，“上杉你怎么也在这附近？来逛漫展的？”
    上杉櫂说：“你忘了？不是你家的文库公司在漫展有活动吗？”
    坪川贵弘思索了好一阵，用中指推了推镜框：“啊，我想起来了，轻小说《巫女小姐是狐妖》的活动对吧？”
    “对。”
    坪川贵弘看了看他面前坐的两位女孩子，“我不会打扰你们吧？”
    上杉櫂笑道：“没事，又不是什么约会。”
    桌子是六人桌，花丸花火和上杉櫂都顺着向里挪了一个位置。
    坪川贵弘在上杉櫂的身边坐下，右手拉了拉衬衫领口，让空调冷风灌进去：
    “今年漫展人可是真的多，我感觉我们二次元军队又壮大了！”
    上杉櫂：“上次见面之后，你父亲帮你找到女朋友没有？”
    坪川贵弘似乎是有一肚子怨气，双手撑着双腿膝盖：“别提了！完全是让我去伺候对面的！我好心给她买个金耳饰，她居然在line上对她闺蜜说我土，还有，有次她来我家，看见我那个炫彩键盘，你猜她说什么？”
    “什么？”
    “她居然说我那炫酷到不行的键盘土到掉渣！说我完全没有审美，这你敢信！？这哪里能忍！？滚吧滚吧，有多远滚多远！”
    “是你的风格，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敢作敢当的人，所以之后有没有被你老爸收拾？”
    “说没被收拾你会信吗？我们两家人的父母认识也有十多年了。”坪川贵弘叹口气说，“我都对恋爱感到恐惧了，我想努力适应这去对她好，她还在背后说我的心意土的不行，还说我没胆子跟她置气。”
    “恋爱还是很美好的。”上杉櫂的脸迎着玻璃窗外的太阳，显得十分阳光。
    “那是你，不是我，你知道现在社会有多少人恐婚吗？”
    “不多吧。”
    “非常多，要不然也会有那种丁克族了。”
    谈话的时候，爱依端着盘子过来了，上面一大堆汉堡和薯条。
    她倒很勤快，把几人的份都带了过来，还知道花火姐姐喜欢吃辣椒，特意买的辣味款。
    坪川贵弘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两个小萝莉，知道她们是上杉櫂的表妹什么的。
    “下午你们是要去逛漫展吗？”
    上杉櫂：“嗯。”
    “有没有什么安排啊？”
    上杉櫂拿过纸吸管插上可乐：“暂时没有。”
    “cos区要不啊逛逛？还有各式衣服租哦。”坪川贵弘又用中指推了推眼镜。
    “cosplay？”
    上杉櫂听到这个单词，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小口小口吃薯条的花丸花火。
    貌似...没见她玩过这个啊......
    等两个小萝莉把肚子吃撑，一行人也准备从麦当劳店离开去cosplay区了。
    上杉櫂刚刚趁坪川上厕所的时候偷偷问了花火，问她愿不愿扮演个角色。
    她支支吾吾的，不像是答应，也不像是拒绝的样子。
    “爱依，怎么不走了？”上杉櫂看向后面走得慢吞吞的小爱依。
    “哥哥，吃太饱了。”爱依双手摸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说。
    上杉櫂看了众人一眼，“那就在休息一会儿吧。”
    “不要休息。”爱依说。
    “那你想要什么？”
    “要哥哥背。”
    上杉櫂无所谓，小孩子嘛，稍微满足一下心愿就会变得很乖。
    爱依早上也帮了忙，多关心她也没有什么。
    他走到小爱依的面前蹲了下来，背对她，“上来吧。”
    爱依开心地笑着，直接扑到他的背上，双腿夹住他的腰。
    上杉櫂一把将她背起，别说，是真挺沉的，虽然比早上抱要轻松不少。
    几人一路向漫展的会场走回。
    “哥哥。”爱依挨着他的耳边，悄悄咪咪地说。
    “怎么了。”上杉櫂也压低声音回应她。
    “咬花火姐姐很舒服吗？”
    “算是吧......”
    然后爱依就咬了他一口。
    “哥哥的肉不好吃啊。”爱依的声音听起来很疑惑。
    上杉櫂颇为无语地说：“别调皮。”
    “那为什么哥哥和花火姐姐互相咬的时候就那么开心啊？早上花火姐姐笑得好快乐的。”
    “你花火姐姐怕痒。”
    “哥哥也很开心！”
    “......”
    沉默了一阵。
    “爱依。”
    “嗯。”
    “哥哥和花火姐姐是夫妻，知道吗？”
    “知道，就是爸爸和妈妈的关系。”
    “这叫做爱情，双方相互喜欢，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都会笑出来，更别说早上哥哥和花火姐姐那么亲密的动作。”
    “那爱依喜欢哥哥和花火姐姐也是爱情吗？”
    “不是的，我们更像是家人，你们把我们当成是哥哥和姐姐，我们也把你们当成妹妹，就像你想要妈妈回家一样，你想要妈妈的心情，就是家庭的纽带。”
    “哥哥和花火姐姐回家的时候，爱依会也很开心哦。”
    “嗯，我知道。”
    爱依说：“所以哥哥和花火姐姐一定要结婚，我和姐姐会给花火姐姐当伴娘的。”
    “又是从那本漫画上看的吧。”上杉櫂对背上的小萝莉笑了笑，心中也对婚礼那天，充满了期待和憧憬。

 第330章 我的老婆们也希望如此

    走在路上能看见很多动漫人物。
    可惜上杉櫂看过的动漫不多，只能勉强认出几个大热的。
    背着双黑剑，穿着黑色风衣的是桐人，身边跟的应该就是灰白色上衣，红色短裙的亚丝娜。
    不过那位亚丝娜有一点...强壮。
    还有个深红发的男生，黑绿格子羽织，背着杉木箱子。
    这个上杉櫂知道，灶门炭治郎，电车内经常有鬼灭之刃的宣传图。
    沿着会馆道路两侧的树荫走，期间还能看见许多摄影师端着相机围绕一个很幼小的女孩子拍照。
    她身穿浅蓝色的长t恤、戴着白色鸭舌帽，有点弱小的感觉。
    “那是什么角色？”
    坪川贵弘也端着相机往那边拍，“喏，帽子上不写着吗？血小板。”
    “挺可爱的啊，”上杉櫂对身边的两个小萝莉说：“你们有没有兴趣变成这个样子？”
    “会被很多奇怪的哥哥拍照吧......”千爱依则是有点小担心的样子。
    “姐姐，这样是会被很多欢迎的！”爱依显得高兴。
    漫展玩cosplay的人太多了，以上杉櫂的知识面根本认不出几个人物。
    几人在草坪上发现一个被摄影师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顺路走了过去。
    上杉櫂有点好奇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这么有人气。
    向里面一看，年轻女孩，粉色超短裙，露脐短衣，白花花的大腿和腰部全暴露在外。
    女孩脸上微笑着，弯起细腰，微微翘起屁股，比向前面的出剪刀手的poss，纤细的身材在阳光下少女感灿烂十足。
    就算是上杉櫂这边的视角，也能看见超短裙下方的光景若隐若现，幸好穿了安全裤，不然以她那个与大腿根部差不多齐平的短裙想不走光都不可能。
    坪川贵弘看见这个的时候，早就跑过去加入拍照大军。
    那女孩长相也挺可爱，不过眼线化妆化得浓了点。
    上杉櫂在心中随意想到。
    这时候花丸花火突然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角。
    等他回过头，她鼓着小脸对他说：
    “不许看。”
    上杉櫂愣了愣，意识到那个女孩子肚子是露在外面的......
    他刚才下意识看一眼的细节被花丸花火敏锐的捕捉到。
    “花火吃醋了？”
    “嗯。”
    上杉櫂笑了笑，“那好，我不看了。”
    有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子愿意为自己吃醋...这么一想，心中是不是也泛出了甜味？
    “不过......”他欲言又止。
    花丸花火看着他。
    “等会儿花火能不能cos女仆？”
    “櫂君想要看女仆装吗？”
    “嗯~想看？也不能这么说吧。”上杉櫂已经在脑海中想象花丸花火一身女仆装的模样。
    “不行。”
    “怎么不行？”
    “就是...就是不可以......”
    “回去我给你洗脚按摩。”
    “.......那...櫂君不可以乱挠，脚心很痒的。”花丸花火本来就是犹豫的状态，说不行，也只是因为女孩子的矜持而不好意思。
    “这个没问题。”上杉櫂浅浅微笑。
    “嗯。”
    花丸花火就这么点头答应了，上杉櫂真的感觉她很好满足，很好哄。
    像坪川之前抱怨的，他的那位女朋友，永远需要顺着她的脾气去应对。
    花火也从来不会在小事上与他斤斤计较，做饭、家务、洗衣服，都由自己揽下。
    她属于默默关心别人的女孩子，她不会把自己的好挂在嘴边，而是用行动做出来。
    花丸花火简单又纯粹，上杉櫂感觉她的存在真的像是自己的梦幻。
    她当然也有缺点，她有些自卑，有些害怕孤独，过于柔弱，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经常会把手抓在他的胸口，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块儿。
    相处这么久了，上杉櫂清楚她这是需要依靠的表现。
    她也经常对自己说“不要忘记花火......”
    现在么...她在身边挺开心的。
    坪川说，会场里有个地方可以专门租借衣服体验cos。
    女仆服作为最基本的服装元素，那里面肯定有。
    不过单单是女仆装，肯定满足不了上杉櫂特意带的相机。
    “櫂君...带了相机吗？”花丸花火看见他从千爱依的小背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相机。
    “哈哈，带了带了。”上杉櫂笑了笑，遮遮掩掩的。
    看见他奇怪的笑，花丸花火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今天要来漫展工作，早有预谋想让自己穿女仆装。
    等坪川从人堆里拍完照回来，几人继续沿着草坪向会馆内走去。
    上杉櫂瞒着花火偷偷问坪川：“你觉得花火cos什么角色好？”
    “嗯？上杉你也好这一口？”
    “完全不是。”
    “那你是什么？”
    “只是想看看不同的穿衣风格而已。”上杉櫂云淡风轻地说。
    坪川贵弘抱着胸口的相机瞅了他一眼，不予置评。
    “嗯，让我想想...花丸桑的话......加藤惠就不错。”
    “加藤惠？”
    “你等等啊。”
    上杉櫂凑过头去看坪川贵弘翻动手机。
    坪川打开相册，在标注有“老婆”一栏的相册集里不停翻动。
    “你这么多老婆？”
    “我喜欢的，都是我老婆。”坪川一脸平静地说。
    “那你觉得其他老婆们会同意吗？”
    “老婆们不会同意，但世界会让她们同意。”
    “这什么意思？”上杉櫂问。
    “你想啊，如果老婆只让我喜欢她一个，那之后的新番我还会看吗？”
    看新番=有了另一个老婆=出轨。
    上杉櫂思考了一会儿，“你是说，如果你看了新番，就相当于有了外遇？”
    “对啊！”
    “老婆们当然不会同意我有外遇，但是为什么还会出新番？我为什么还会去看？去买周边？因为二次元也需要发展，为了老婆们的世界不会停滞不前，为了老婆们的存在不被人遗忘，我当然就需要拥有更多的老婆！”
    “......”
    “是不是还有很多人对着你的老婆叫老婆？”
    坪川贵弘：“他们心中的她跟我心中的她完全不一样，就像哈姆雷特一样，每个人心中存在的都不尽相同，我心中的老婆是独一无二的。”
    “也就是说，你的老婆才是正版，其他人的都是非常相似的盗版？”
    “嘛，可以这么理解。”
    坪川贵弘说着说着，把他众多老婆里“加藤惠”的照片挑选了出来。
    “我来介绍介绍，这是我第53位老婆，加藤惠，就读于私立丰之崎学校，三年级生，同人游戏社团blessing software部员，平凡到没有存在感。”
    上杉櫂拿过他的手机仔细看了看。
    画像内的女孩儿短发、戴着白色贝雷帽、红色上衣、白色内衬，脸庞的五官相当端正，她一只手抚在窗户上，一只手放在胸前，抬头凝望的眼眸中倒映出了属于樱花的晴天。
    画的光线很温暖，第一眼的印象，会让他感觉是和花火一样喜欢安静的女孩子。
    气质也很像。
    “这还平凡吗？”上杉櫂说。
    “作者是这么说的，”坪川贵弘说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花丸桑能够很好cos？”
    “是挺相近。”
    “那你要不要让花丸桑试一下？”
    “这个还得看她的意愿。”
    坪川贵弘：“我觉得cos加藤惠比你刚才说的女仆装靠谱多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上杉櫂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花丸花火，“cos是不是有很多人找她拍照？”
    “这个肯定会。”
    “我是怕花火被要求合影会不好意思。”
    一路闲聊，走到会场内，坪川所说的可以体验cos的地方。
    有很多各式挂着衣架上，周围立有角色的立牌，男女皆有，并配备有道具。
    后方配有小衣间可以换衣服。
    流程就是交押金，交租费，换上衣服就行。
    “真的要穿吗？”花丸花火看着那件家庭女仆服饰。
    “花火要是不愿意就不用了，主要就是想拍拍照片，留个纪念，没准伯母她也挺想看。”
    “也不是不愿意......”
    花丸花火到最后，也没有拒绝拍照这个要求。
    她选好服饰去更衣间去换衣服。
    “爱依和千爱依想不想也跟花火姐姐换一样的衣服拍照？”上杉櫂拿起胸前的相机，“我帮你们一起拍。”
    可以穿好看的衣服，两个小女孩当然没有拒绝。
    爱依拉起千爱依去找前面的花丸花火。
    会场内人还是挺多的，坪川贵弘拿着相机到处记录珍贵时刻。
    上杉櫂在等花丸花火换完衣服出来。
    等久了，就先拿手机打发时间。
    一不留心看久了，连花火什么时候出来都没有察觉到。
    “櫂君......”
    她站在面前，头上多了白色的方巾，白丝腿上是白色荷叶边的短裙，右腿有个花边腿环，胸口系着白色的蝴蝶结。
    她的两只小手局促在裙子上，头微微低着
    表情害羞，还有些不好意思。
    一眼看去，真的很像那种刚来家里，还没有适应环境的可爱小女仆。
    这身女仆比起中古欧洲的传统女仆装，更多了点活泼的色彩，属于改良款。
    上杉櫂笑起来，不停围着她看。
    “这不挺好的吗。”
    “好看吗？”
    “很可爱，我家的小女仆。”
    可爱的女孩子相当吸引人，上杉櫂已经察觉到不少人在悄悄看她。
    当然，花丸花火也注意到了。
    “爱依和千爱依呢？”
    “她们还在换衣服。”
    “也是女仆装？”
    “不是，是那种洋裙。”
    上杉櫂越看她越可爱，“我先给你拍拍照怎么样？”
    “好。”花丸花火糯糯地答应，她穿女仆装出来本来就是为了拍照。
    上杉櫂向后退了一步，在人满为患的会场内就地拍照。
    “动作可爱一点好不好？”
    “这个...要怎么做啊？”
    上杉櫂比了比手势，“招财猫啊，把手放在脸上，喵一下就行了。”
    尽管附近有很多人，但花丸花火还是害羞地照做了，她蜷起双手，放在面前，视线似乎是看见了上杉櫂手里相机的镜头，非常不好意思，急忙忙地闭上眼睛。
    效果不错。
    上杉櫂笑着看相机里着急闭眼睛的小女仆。
    “花火，喵一下。”
    “啊...？”
    “想想小奶猫怎么叫的。”
    “小奶猫...？”
    “喵~”
    又奶又软，还带着羞赧的声线。
    “好了吗...？”或许是太过于羞耻了，花丸花火不敢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问。
    前面的上杉櫂笑着说：“没有，再多来几张，这次你稍微蹲一点，腰稍微弯一些。”
    “嗯，嗯，下一点，对，对，就这样，稍微等一下。”
    咔嚓一声，白丝女仆，小裙子微微向后翘的奶猫小花火就被定格在了照片里。
    坪川贵弘赶紧去看看上杉櫂相机里的成果：“角度不错啊，完全不用修改，上杉你学过摄影？”
    “没有，只是抽空看了几本书学习。”
    就在上杉櫂检查照片的时候，早在旁边等待的几位路人向花丸花火走进，询问她是否可以帮她拍几张照片，拍照成果最后会发给她的。
    有些局促的花丸花火向上杉櫂看了一眼。
    上杉櫂笑了笑，示意她没有问题。
    他还不至于小气到别人拍几张她的照片就生气吃醋的地步。
    倒不如说，越多人觉得她漂亮可爱，他越开心，毕竟花丸花火永远是自家的小女仆。
    拍照这事，只要她没问题就行。
    “上杉，就你过得最幸福。”坪川贵弘看着他相机里的花火的照片，忍不住说道。
    “羡慕了？”
    “说实话，羡慕了。”
    上杉櫂安慰到：“你条件也不差，大公子啊，有钱，女朋友会找到的。”
    “像花丸桑这种可爱又贴心的，有吗？”
    “你要相信希望。”
    “我相信希望，希望不相信我啊，再说了，钱，能带来甜蜜的恋爱吗？”
    “有时候假的也不错，至少也有那么点点希望。”
    “上杉，你这就是典型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你还听过这段歇后语？”上杉櫂感觉用日语说出来怪怪的。
    坪川贵弘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假的，那能甜吗？还不如我看动画来得甜。”
    花丸花火很受欢迎，至少围绕她拍照的人，越来越多。
    不拍照的，多多少少都会看上两眼。
    她也真的很可爱，白丝腿环的小女仆，脸蛋又生得精致可爱，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上杉櫂在想，回家也让花火穿着试试？
    家里，可爱的花边裙女仆装少女，她在天海没亮的清晨提前做好了饭菜，喊醒还在床上的自己。
    起床她帮自己系扣子的时候，凑上脸，上前偷偷亲一口她细腻的脸蛋。
    害羞的她，脸蛋马上红了起来。
    当然，一个吻还不够，必须拉过她多亲几遍脸蛋，完事后让这位小女仆在面前表现得又矜持又羞赧，稍稍低头，甜甜糯糯地喊：
    “櫂君...不可以...应该吃、吃早饭了.......”

 第331章 东京国际展示场展会（3）

    (今天要更晚一些...明天再看吧...抱歉，最近太忙了......）
    时间渐渐往下午靠拢，漫展的气氛越来越浓郁。
    附近走过很多玩cosplay的人，高达、漫威、银魂、火影、千寻、冰菓...等等，基本上都能在cos区看见，有人还扛着一柄超大的巨剑，那质感一眼看过去，还真让人以为是把钢剑。
    花丸花火只是穿上了女仆装，没什么太过出彩的地方，但就是架不住脸蛋太可爱，她的周围已经出现了很多想要帮她拍照的人。
    时隔半小时，又与摄影师们相互交谈了几句后，花丸花火终于能解脱出来。
    “哈哈，很受欢迎嘛。”
    “櫂君还笑！”花丸花火气呼呼地说道，可惜一身女仆装只能让她变得更萌。
    “我是觉得你太过可爱，所以才笑。”
    “櫂君都不知道刚才帮一下忙。”
    “这怎么帮，大家也是觉得你可爱才给你拍照的。”
    “为什么没有人来找櫂君拍？”
    “找我拍做什么？”上杉櫂见她气呼呼的样子，拿起胸口的相机又给她拍了一张。
    “櫂君也很好看。”
    “我承认我很帅，但是我只是一位游客，并不是角色cos，”上杉櫂放下相机，“要不花火再变装几个角色？”
    “不要。”花丸花火扭过了头。
    “花火这么可爱不多cos几个角色就可惜了。”
    “不要。”
    “小女仆晚上想不想吃辣辣蛋糕？”
    “花火可以自己做。”
    辣味蛋糕居然没诱惑到她，换以前，她的眼睛里的光都会写上辣椒二字。
    “我帮你和爱依她们一起拍照啊。”上杉櫂笑着说，“好不容易来一次漫展，合影一次不行吗？”
    ——————
    【花丸花火】的脸上旋即绽出可爱的笑颜：“谁是花火？”
    “你...?”花丸花火不敢确定，但那张可可爱爱的脸，的确是自己。
    “但...你是花火的话...花火又是谁...？”
    【花丸花火】挪动纤细的身子，伸手去床头拿了面镜子。
    “花火是...櫂君...？”
    花丸花火双手捧住她递过来的镜子，看着镜子里反射出的真实的脸。
    容貌非凡，清秀异常的男子模样。
    她伸手去捏了捏自己的脸，真切的实感传达出不真切的事实。
    自己...是櫂君？
    正当她怀疑是否身处梦境的时候，【花丸花火】突然把他推到在床上，白腿一跨，骑在了他的身上。
    “花..火...？”
    “错了...小花火，我是櫂君哦。”【花丸花火】笑着说，双手撑在他的肚子上，呈鸭子坐的姿势。
    “櫂君...？”
    拥有上杉櫂身体的花丸花火极力思考和理解现在的状况，他再次向自己身上的女孩子喊了一声：
    “櫂...櫂君？”
    “没错。”
    【花丸花火】露出微笑，即便是穿着宽松的淡粉色睡衣，也不能掩饰少女曼妙的腰肢。
    现在身体如此轻盈的少女坐在自己身上，微笑看着自己，花丸花火心理上想害羞，身体却不能很好地反应出来，只能尽力移开视线，别开脸。
    “櫂君...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花丸花火】仔细打量自己的身体。
    “櫂君...也不知道？”
    “对，不知道。”【花丸花火】好奇地看着身下本属于自己的身体，她非常好奇，在小花火的操控下，功能是否都还健全。
    必须试探一下。
    撑住他肚子的少女双手悄悄向外滑开，顺着腰线向下滑动，沿着衣襟与裤带交接的缝隙向肚子内探去。
    他的肚子有点硬，又有点暖，摸着很有男人的感觉。
    是自己的身体感触，没错了。
    上杉櫂从心理上当然不会对自己感兴趣，但是花丸花火的少女身体，摸着摸着就不由脸红起来。
    女孩子会因为男生的肚子而脸红，他明白了这一点。
    “櫂...櫂君，不要摸肚子。”
    “这可是我自己的肚子，为什么不能摸？”【花丸花火】又捏了两下对方腰上的肉。
    “可是...櫂君的手...应该是花火的手摸着...会有很奇怪的感觉。”
    “这个我知道，很舒服对不对？”
    “不、不是...是很奇怪......”【上杉櫂】的手脚都有点不协调。
    很奇怪？
    上杉櫂理解这种体会，他刚刚醒的时候，试着摸胸都有很奇异的感知。
    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女孩子身体的奇异。
    【花丸花火】似乎明白了什么，双手从【上杉櫂】的肚子上移开，视线慢慢向裤裆看去。
    有个...帐篷。
    ......
    看来功能是健全的。
    “櫂君......”
    “怎么了？”
    “有一点...想...上厕所......”
    ——————
    等他扭扭捏捏地跑去上厕所，上杉櫂自己一个坐在被子凌乱的床上。
    怎么突然就变成女孩子了？
    【花丸花火】随意拿起床头的一个鲨鲨，把它的脑袋使劲揉搓了两下。
    “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难道以后都会保持这种状态了？
    不知道，也不知道。
    【花丸花火】叹了口气，看见自己微微隆起的胸部，伸手去抓了两下。
    两只小手都陷了进去。
    手感是真的很好。
    说明花火发育得不错
    她又抬起自己丝绒被里的腿，脚丫子小巧玲珑，趾头粉白糯润，稍微动两下，少女的可爱感立马溢满了出来。
    她重新放下了推。
    果然，比起自己的身体，他还是更喜欢花火的。
    还是女孩子好，香香软软的。
    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脸，确认这不是梦境。
    难了，没准以后都要成女孩子，他还打算以后和花火一起生五个孩子。
    现在怎么办？
    自己...与自己生五个？
    一想到自己的那个会......
    怪，太怪了。
    【花丸花火】转动身子，走下床，刚想去镜子边，就听到外面传来本属于自己的声音。
    是花丸花火版的上杉櫂在喊她。
    【花丸花火】穿好拖鞋，走到厕所门前敲了敲门。
    “怎么了？是不是上不了厕所？”
    “嗯...”门内传来声音。
    “你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花丸花火】看着厕所门。
    “坐着的......”
    “男孩子站着方便一点。”她提醒道。
    “可是...可是櫂君的那个......”
    上杉櫂一想到花火会面对那种情况就觉得很有趣。
    “我的那个怎么了？”说的这句话，还是花丸花火的那种弱气声。
    “会...会翘......”
    会翘？
    她开始忍不住笑意。
    “是不是硬硬的？”
    “嗯......”很不好意思承认的回应。
    “那你压下去就好。”
    “可是...可是.....”更加纠结的声音，上杉櫂感觉他已经把自己的声线完全转为了那种女孩子的弱气。
    “不好意思碰...？”
    “对......”
    【花丸花火】对厕所门说：“那让我进来帮你怎么样？”
    声音她故意用女孩子的软萌声线。
    “不可以......”
    “那就往下压。”
    里面许久没有再回应。
    直到马桶冲水声响起后，门才被打开。
    【花丸花火】抬起头看他，没脸红。
    从身体上来讲，自己也不应该脸红。
    “怎么样？”
    “上、上完了。”
    “我是问感觉怎么样。”
    “感、感觉？”
    “就是男孩子的身体。”
    “还...还好吧...就是櫂君的气力要比花火大很多...身高也高了不少......”
    他似乎是在故意回避什么。
    【花丸花火】发现自己还得仰起脑袋看他，这是极为不习惯的。
    “那好，你上完了我去上。”说完，她就拉住门把手。
    “等一等！”【上杉櫂】突然拉住了她的细胳膊。
    “怎么了？”
    “櫂君...不可以上厕所。”
    “为什么？”
    “因为、因为都会被看光光......”
    “也没什么吧，我的隐私部位不也被小花火你看光光了？”
    “总之...就是不行......”
    ......
    空气沉寂了几秒。
    “行吧，”【花丸花火】无奈答应，然后继续抬头看他，“但是我现在想上厕所，怎么办？你又不让我看你的身体。”
    仔细想了一想。
    “花火可以帮櫂君...”
    “怎么帮？你帮我脱吗？”
    【花丸花火】身上还是睡衣，只穿了条白色胖次。
    “对...櫂君可以闭上眼。”
    女孩子要求比较多，上杉櫂可以理解，无奈答应：
    “行吧行吧，我答应了。”
    【花丸花火】走进厕所，【上杉櫂】随后也走了进来，轻轻地关上门。
    【花丸花火】抬眼看了他一下，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吧。”
    “那...花火开始脱了......”
    “嗯。”
    不知因为什么，磨蹭了许久后，【花丸花火】才感受到有只手摸进自己的睡衣裙里面，秀眉轻蹙。
    随着胖次被很轻的动作向下拉拽，下身像是被冷风灌了进来，有些空，有点凉。
    【花丸花火】露出很怪异的表情。
    【花丸花火】的脸上旋即绽出可爱的笑颜：“谁是花火？”
    “你...?”花丸花火不敢确定，但那张可可爱爱的脸，的确是自己。
    “但...你是花火的话...花火又是谁...？”
    【花丸花火】挪动纤细的身子，伸手去床头拿了面镜子。
    “花火是...櫂君...？”
    花丸花火双手捧住她递过来的镜子，看着镜子里反射出的真实的脸。
    容貌非凡，清秀异常的男子模样。
    她伸手去捏了捏自己的脸，真切的实感传达出不真切的事实。
    自己...是櫂君？
    正当她怀疑是否身处梦境的时候，【花丸花火】突然把他推到在床上，白腿一跨，骑在了他的身上。
    “花..火...？”
    “错了...小花火，我是櫂君哦。”【花丸花火】笑着说，双手撑在他的肚子上，呈鸭子坐的姿势。
    “櫂君...？”
    拥有上杉櫂身体的花丸花火极力思考和理解现在的状况，他再次向自己身上的女孩子喊了一声：
    “櫂...櫂君？”
    “没错。”
    【花丸花火】露出微笑，即便是穿着宽松的淡粉色睡衣，也不能掩饰少女曼妙的腰肢。
    现在身体如此轻盈的少女坐在自己身上，微笑看着自己，花丸花火心理上想害羞，身体却不能很好地反应出来，只能尽力移开视线，别开脸。
    “櫂君...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花丸花火】仔细打量自己的身体。
    “櫂君...也不知道？”
    “对，不知道。”【花丸花火】好奇地看着身下本属于自己的身体，她非常好奇，在小花火的操控下，功能是否都还健全。
    必须试探一下。
    撑住他肚子的少女双手悄悄向外滑开，顺着腰线向下滑动，沿着衣襟与裤带交接的缝隙向肚子内探去。
    他的肚子有点硬，又有点暖，摸着很有男人的感觉。
    是自己的身体感触，没错了。
    上杉櫂从心理上当然不会对自己感兴趣，但是花丸花火的少女身体，摸着摸着就不由脸红起来。
    女孩子会因为男生的肚子而脸红，他明白了这一点。
    “櫂...櫂君，不要摸肚子。”
    “这可是我自己的肚子，为什么不能摸？”【花丸花火】又捏了两下对方腰上的肉。
    “可是...櫂君的手...应该是花火的手摸着...会有很奇怪的感觉。”
    “这个我知道，很舒服对不对？”
    “不、不是...是很奇怪......”【上杉櫂】的手脚都有点不协调。
    很奇怪？
    上杉櫂理解这种体会，他刚刚醒的时候，试着摸胸都有很奇异的感知。
    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女孩子身体的奇异。
    【花丸花火】似乎明白了什么，双手从【上杉櫂】的肚子上移开，视线慢慢向裤裆看去。
    有个...帐篷。
    ......
    看来功能是健全的。
    “櫂君......”
    “怎么了？”
    “有一点...想...上厕所......”
    ——————
    等他扭扭捏捏地跑去上厕所，上杉櫂自己一个坐在被子凌乱的床上。
    怎么突然就变成女孩子了？
    【花丸花火】随意拿起床头的一个鲨鲨，把它的脑袋使劲揉搓了两下。
    “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难道以后都会保持这种状态了？
    不知道，也不知道。
    【花丸花火】叹了口气，看见自己微微隆起的胸部，伸手去抓了两下。
    两只小手都陷了进去。
    手感是真的很好。
    说明花火发育得不错
    她又抬起自己丝绒被里的腿，脚丫子小巧玲珑，趾头粉白糯润，稍微动两下，少女的可爱感立马溢满了出来。
    她重新放下了推。
    果然，比起自己的身体，他还是更喜欢花火的。
    还是女孩子好，香香软软的。

 第332章 道场剑道

    上杉櫂环视道场一周，问身边扎起短马尾的橘有我：“不是说有其他道场的人？”
    “有，但还没来。”
    “没人？那橘师姐刚才怎么着急找师范观赛？”
    橘有我说：“师范先生每次都不来，我只是趁师范在道场内的机会博个希望而已。”
    上杉櫂问：“大叔他平时都在做什么？每日都不见人影。”
    橘有我看了他一眼：“你也差不多。师范先生...我听说是他一直都在闲游。”
    “闲游？”
    “少则几天，多则几月，时间不是固定，道场他很是少回。”
    喜欢闲逛......上杉櫂忽然想起了唯心一刀流的祖师爷，那人也喜欢闲逛啊，一逛还逛了十八年。
    上杉櫂还是挺尊重大叔的，他可把该教的都教给自己了，换做是道场内的普通弟子，他可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上杉师范代，你...还会弓道？”橘有我想起在网上检索到上杉櫂的资料，全国第一弓取啊，虽然不清楚弓道是什么情况，但想必能获得全国第一的名号，实力一定不俗。
    “会，怎么了？”上杉櫂走到墙边，拿起一把挂在上面的木刀，右手掂了掂，试试手感。
    橘有我的视线跟随他的动作移动，感叹道：“没什么...只是惊愕上杉师范代能在获得弓道第一的名号后，居然还会跟随师范先生修习剑道。”
    上杉櫂转头说：“也不算是拿到第一的名号后把，我弓道和剑道是一起修习的，本来高中生那会儿也打算去参加剑道的高校联赛，但可惜被一些必须要做的事情耽搁了。”
    “弓道和剑道一起修习？上杉师范代以前的修行一定很刻苦吧！”
    右手拿着木刀的上杉櫂抬头想了想，那会儿除了下午去弓道部摸摸鱼...每天光顾着和花火谈情说爱。
    “是啊，够累的，不过也很开心。”
    “果然，上杉师范代也是懂得挥洒汗水之美的人！”
    谈恋爱也算是挥洒汗水吗？
    上杉櫂看着橘师姐这一身清爽的白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仔细想想，谈恋爱也挺累的。
    大概吧......
    ......
    虽然上杉櫂不怎么来道场，但上次来代了几节课，众人已经完全记住了他。
    威信自然是有的。
    橘有我所说的其他道场迟迟没来。
    上杉櫂想先和大家热热身。
    可是，一听要和他对打，大家作鸟兽散，全去练自己的素振一字文。
    “这是什么情况？”上杉櫂问。
    “这就要怪上杉师范代你出手没轻没重的。”橘有我说。
    “我把握的很好吧。”
    橘有我摇了摇头，看着他颇为帅气的脸：“上杉师范代还是口头讲述吧，大家会自己调整。”
    上杉櫂有些遗憾，也摇头说道：“痛觉永远是最好的老师。”
    这句话还是岳父大人用竹刀教会他的。
    没办法，没法亲身教导，他就只好口头叙述。
    有弟子基础动作、素质，都是上乘，可还有改进空间。
    不过就在上杉櫂忙完指导，坐在“唯我一心”牌匾下休息的时候，上杉汐带着一大群人从会场内走了进来。
    “堂姐带的路啊。”上杉櫂喝一口凉水，随着悠凉的水从食道灌入胃袋，他站起身来。
    那群人有男有女，挺有礼貌的，会在进入道场的时候行一个礼。
    令人赞赏的是，他们居然在八月的天气中还不脱下那厚重的剑道服，上杉櫂光是看看就替他们捂得慌。
    “汐姐。”
    “啊...？”上杉汐没什么精力的宝蓝色眼睛有了些高光，“阿櫂也在啊，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上杉櫂微笑回应。
    上杉汐看了他一眼，然后回头对身后的一大群人介绍道：“这位是上杉师范代。”
    师范代！？
    一个道场的师范代，通常都是上了年纪的范士或者剑术大师。
    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无心馆，怎么请了一个这么年轻的人当师范代？
    樱谷蛍作为带队的领头看到上杉櫂，稍稍愣了一秒，最后弯腰说道：
    “你好，我是樱谷蛍，山中武道馆弟子。”
    他用的是敬语，是对上杉櫂身份做出的言语改变。
    上杉櫂没有端架子，“你好，上杉櫂，至于师范代这个名号，也只是帮助师范先生代了几节课而已，本质上还是无心馆的弟子。”
    樱谷蛍对这句回答大致理解了一秒，觉得他的应该是大弟子之类的身份。
    等掌队的几人打完招呼，接下来要开始组织友谊对抗赛。
    对方的实力如何？选手风格如何？
    上杉櫂都不怎么在意，听说他们山中武道馆也要参加两周后的资格赛，这会儿来无心馆是临时加的友谊交流。
    等双方各字组织好三足比试的人员，上杉櫂坐在休息区观战。
    “阿櫂，你不热热身？”
    “汐姐，你知道我的。”上杉櫂对上她那双宝蓝色的眼睛。
    上杉汐说：“就是太知道你，所以才想让你热热身。”
    上杉櫂看了眼道场内穿上剑道衣的众人：“还是算了，太热了。”
    他后身靠在墙上，喝着从便宜师父那边顺过来的冰镇可乐。
    “上杉师范代...对吧？”
    上杉櫂抬起眼，看着出现在面前比他要大一点的年轻男子。
    他并不认识这人，但刚才，他好像站在山中武道馆队长的身边。
    他将坐姿坐正。
    “叫我上杉就行。”
    “上杉，”年轻男子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不知道能否与我比试一场？”
    “没必要吧。”上杉櫂随口推阻，看向道场内穿甲戴帽的众位弟子，“那里想必有很多人愿意与你交流。”
    “不知道上杉桑对这次的全国资格赛有没有兴趣？”
    “我会去。”
    年轻男子笑了起来，似乎很开心，但又不是寻常的开心，看着很诡异，“那我们就是对手了。”
    上杉櫂注意到了他表情的变化，问：“我们认识？”
    “并不认识，准确来说，我认识你，但你未必认识我。”
    “那你就是在哪里知道了我？”
    “很早就知道了你，既然上杉桑现在不愿意与我比试一番，那我很期待在两周后与你的会面。”
    “笃定我是对手了？”上杉櫂听出这个人有向自己宣战的意思。
    “上杉桑可以这么理解。”
    年轻男子没头没尾地离开了，转去道场的另一头，上杉櫂在休息区观察他接下来的动作，那位樱谷蛍似乎很尊敬他，在两家的三组弟子即将对战的时候，也要与他说说话。
    他也不是参赛的弟子，而是跟上杉櫂一样，在另一边观战。
    老师？
    还是大师兄？
    他长相挺英俊的，不过当然没我上杉帅。
    上杉櫂还不清楚他的剑道实力，但在容貌上，自信能碾压他。
    技艺可经常因为太帅而被看扁剑道技艺。
    不过这个人居然第一次来就向他这么一个没出过手的人宣战，称一定要在两周后与他会面。
    这是什么意思？
    他又是怎么认识自己的？
    上杉櫂仔细思考......
    算了！
    懒得思考。
    自己又没见过他，他要不要挑战自己又没所谓。
    全国资格赛嘛，拿到名额参加全国赛事拿钱就完事了。
    这就是他上杉在剑道上的追求。
    接下来，就是上杉櫂喝可乐，看他们比试的时间。
    上杉汐坐在他的身边，她也没有参加比试交流的意思。
    “阿櫂，你怎么今天突然就想着来了？你的病没问题吧？”
    “没事，能治好。”
    上杉汐只当这是他在说让自己放心的话，她早就在他生病的时候了解过了，他这病，没办法根治。
    “花丸家那边好像对阿櫂你的病有意见？”
    “汐姐这是在关心我？”上杉櫂嗦着嘴里的吸管。
    “我是你姐姐，当然要关心你，并且花火酱也算是我从小看大的，你们两个青梅竹马走在一块儿，也是我希望的。”
    “谢谢。”上杉櫂能听出来汐姐是真的在关心自己，他生病那段时间，她在比赛都抽空从京都飞了回来。
    “阿櫂你不会觉得我自作多情吧？”
    “怎么会，你可是我堂姐啊，从小偷喂我橘子的姐姐。”
    上杉汐没忍住去摸他的头，“你懂就好。”
    上杉櫂顺势躲开，他可不像花火，喜欢被摸头，
    从小就这样，更何况长大以后。
    “山中武道馆是个什么流派的？”他看向道场里。
    “念直流。”
    “这样啊。”
    “你不多问问？你不是要参加比赛吗？这些人都有可能成为你的对手。”
    “知道名字就够了，我可不想落个过于傲慢的名声，比赛的时候连对手流派名都不清楚。”上杉櫂看着刚才凑过来对话的那个年轻男子。
    “他是谁？”
    “天才。”
    上杉櫂“噢~”了一下。
    “有多天才？”
    “你知道很厉害就对了。”
    “和汐姐你的实力怎么对比？”
    上杉汐在几年前就是关东区第一，去年的团体赛夺得了亚军，她的对战赢了对方大将，可惜队友还是略输一筹，少拿一分。
    厉害是肯定厉害，赢了全国第一队伍里最厉害的大将，那能不厉害吗？。
    “不清楚，我和他没有对战过。怎么？阿櫂你对山中武道馆的那个天才有兴趣？”
    “没兴趣，”上杉櫂说，“但是他刚才主动过来找我谈话，还说我们一定会在比赛上见面。”
    “那就是来寻仇的了。”上杉汐说。
    “寻仇？我可不认识他。”
    “有些仇可不需要你认识，”瞅见他思考的神色，上杉汐笑了笑，“开玩笑的，没准是他知道了你是无心馆的师范代，对你感兴趣了呢。”
    “这样吗？”
    “最有可能这样。说起来，阿櫂你有多厉害了？”
    上杉櫂吸着发出声音的冰镇可乐，然后盯住杯子上的logo，说：“我不清楚。”
    .......
    到了傍晚，上杉櫂见证了无心馆和山中武道馆辛苦挥洒的汗水。
    输赢？
    只能说有胜有负。
    念直流并不是野路子，师出有名，师承南北朝时期的念阿弥慈恩。
    只是近几年都没能在赛事上夺得冠军而已。
    也因此，今天他们在夺冠上，格外热诚。
    今天来无心馆只是他们脚下的一段路而已，接下来的两周，他们都会到处去各大道馆拜访。
    上杉櫂对这些不关心。
    榊原家的庭院。
    长满翠竹的池塘旁边。
    “今天，爱徒你学到了什么？”
    “大叔你的可乐挺好喝的。”上杉櫂把可乐杯子放到榊原一心身边的桌子上，道场没有垃圾桶，只能顺手拿到这里。
    这整个下午，大叔都在竹子阴影下面躲着太阳睡觉。
    “我问的是剑道知识。”
    上杉櫂没有回答。
    “爱徒，学无止境啊！”
    “好了，师父，别挖苦我了，晚上的露天烧烤呢？”
    榊原大叔笑道：“让你师姐准备去了，你把花火喊过来就行。”
    上杉櫂顺势坐在了大叔身边，感受头顶上簌簌摇曳的竹声，天气还不算昏黄，金色的浓云却让天空变得格外美丽。
    “师父为什么一直想让我夺冠？”
    “以前，是赌气，你也知道，很久以前我输给了花丸裕树那个臭小子。”
    “伯父他，好像比师父您还大一岁吧！”
    “我不管，他就是臭小子。”
    “......”
    “还有，这次比赛可不许你用示现流！”
    “行，那现在呢？”
    “什么现在？”
    “您说以前是赌气，那现在呢？”
    “爱徒，月色很美啊。”
    天边的月亮才有个圆，有个轮廓。
    “现在是暮色。”
    上杉櫂知道大叔是在转移话题，这也是他自己的惯用技巧。
    “那师父您怎么到处乱跑，听橘师姐说，很多时候你几个月都不回家一次。”
    榊原大叔说道：“我记得，以前不对你说过？我是为了找东西。”
    上杉櫂：“之前我回老家的那次，师父你在山上扎营也是为了找东西？”
    “不然呢？爱媛县那次...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找到吧，有点印象，但又像是没有。”
    “师父您不是东京本地人？”
    “是，也不是，出生不在东京，但从小在东京长大。你问这些干什么？”
    “好奇。”
    “好奇心还是少一点为妙，不然某一天，你的好奇会伤到某些不想回忆的往事。”

 第333章 永远在触动的心

    翌日，下午。
    道场内。
    上杉櫂这会儿也算是重新体会到了修习剑道的辛苦，这不禁让他回忆到以往每晚都会被岳父晚上训练的情景。
    这时候榊原七茴香走了进来，“上杉，花火酱找你来了。”
    大汗淋漓的上杉櫂与面前跟自己对练的弟子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榊原七茴香：“现在过去吗？”
    榊原小姐笑了笑：“不然呢。”
    将木刀重新挂回墙上，上杉櫂跟着榊原小姐来到道场外的庭院。
    竹声簌簌，阳光将叶子照得翠绿，倒影在泛起波澜的池水内。
    花丸花火一身淡雅白裙，蹲在池塘边，手里拿着饲料撒喂着鲤鱼。
    上杉櫂看见她蹲在池塘便喂鱼的样子笑了笑，压低了脚步到她身边蹲下，一同看向泛起波澜的水面。
    花丸花火再次向池塘撒饲料的时候明显被他吓了一跳，手上的袋子都被捏紧了些。
    “吓着了？”
    “嗯。”花丸花火看着他点了点头。
    “怎么突然过来找我了？”上杉櫂也盯着她在太阳下泛出光芒的脸蛋。
    “花火的稿费到了...这里面也有之前櫂君帮忙的份。”
    “稿费不都是你挣的钱吗？”
    “展会的时候櫂君也帮了忙，所以也有櫂君的一份。”
    上杉櫂浅笑说：“我只是个假助手。”
    “但是櫂君也是帮了忙的......”
    她小小地说着，上杉櫂忽然看见她从自己腰上的海蓝色小腰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她的动作很轻，也有点羞涩。
    “礼物？”上杉櫂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东西。
    “嗯......”花丸花火小声地应着。
    “送个礼物而已，没什么不好意思。”上杉櫂笑着从她的手上接过那个黑色的小盒子。
    “是什么？”
    “櫂君...拆开就知道了......”
    “卡地亚的腕表？”上杉櫂看着静静躺在盒子里的机械表盘。
    “櫂君以前用的手表坏了，花火也知道櫂君不喜欢太贵的......”
    上杉櫂把手表拿了出来，它在手心散发着金属冰凉的质感，再看着花丸花火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也清楚她拿到工资后第一个就想着给自己买礼物的小心思。
    “谢谢。”
    “櫂君喜欢吗？和櫂君在一起这么久了...其实花火还不清楚櫂君喜欢什么东西.......”
    “喜欢，当然喜欢。”
    “嗯嗯，櫂君喜欢就好。”
    蹲在池塘边上的白裙少女，再次向他灿烂地笑了笑。
    这种笑容让他心里感触良多。
    连刚才练剑道所带来的闷热，都随之烟消云散了。
    上杉櫂把她送的银色手表戴在手腕上，看见它，就能清楚花火送礼物给自己时候的懵懂心思。
    或许，那天自己给她戴订婚戒指的时候，她也是这样高兴的心情。
    ......
    回到道场，上杉櫂继续练自己的剑道。
    虽然现在没人与他对练了，但在练习空挥的时候，想到花火灿烂的笑容，还是忍不住高兴。
    “阿櫂，心情不错啊。”刚来不久的上杉汐看出他的小心思。
    “嗯，是不错。”
    “跟我讲一讲？什么事这么高兴。”上杉汐站在他面前，他那个空挥心不在焉的，完全没有力道。
    “花火送我礼物了。”
    “花火酱送你礼物...就高兴成这样？”
    “汐姐，你没谈过恋爱，你不懂小女朋友用心送给自己礼物的那份心情。”上杉櫂双手握住刀柄，笔直地向下一挥。
    “我不懂，但我看得出来。这两周后你就要比赛了，也不抓紧时间多打听打听其他对手的情报？”
    “汐姐你还不清楚我的实力吗？”
    “清楚，但你多久没碰过了？多多少少都有点生疏。”
    上杉櫂看着堂姐这一身白色的剑道袴服，“那要不我们来比试一下？”
    “也好。”上杉汐手里攥着木刀，走到他的面前，“可以试一试。”
    两人有了比试的征兆，道场内大大小小的人都将关注投向了两人。
    上杉櫂算是个临时师范代，实力那肯定是有的，要不然无心馆的弟子们也都不会不服他，上次直接把木刀打断在墙上的力道那还历历在目。
    上杉汐呢？
    按实力来说，已经是大师姐了，反正大家也经常向她请教问题。
    可惜她的风格是个和榊原大叔差不多的人，行事懒散，经常都是一个人在独自练习。
    大家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视线将二人围观起来。
    上杉櫂问：“要不要换套护具？”
    “你想换就换。”上杉汐回答道。
    “我不喜欢，这天太热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两人都握住了木刀，即使没有展开架势，却也有了两分对峙的意味。
    上杉汐抢先一步，中段起手，脚下送足一踏，木刀带着破空声，斜劈而去。
    “哈！”
    风声呼啸。
    本是尤为迅速的一击，在场的众人甚至还以为没正式开始，上杉櫂却瞳孔平静，在攻击抵达的片刻，反手一抬，手中的木刀架住了直面而来的进攻。
    “汐姐，你这是偷袭，比试之前的礼节都还没做。”
    “这是在测验你的反应能力，”上杉汐眼神懒散，放下了进攻失败的木刀，“剑道兜兜转转的，架势与移动的轨迹看似攻脸，却会在即将抵达的时候转而攻击胴部。”
    “这叫什么来着？”上杉櫂也放下了刚才防御的木刀。
    “先先之先。”
    “就是你攻击时，我看穿了你的意图，而你又看穿了我防御的意图，而我又又看出了你改变意图的意图？”
    总之就是预判了预判的预判。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剑道的博弈就是在出手的那一刻，明白对手是在哪一层，用更好的方式做出应对。
    所以一般对战开始时，都是试探、试探、试探、再试探。
    也因此经常能在电视上看着两个人互相拿着竹刀兜兜转转的对峙。
    外行人大概都以为这是在玩儿呢？
    但其中的心理博弈的压力早已汇聚在了刀尖上，瞬间便会让对方露出破绽，或者己方露出破绽，进而得分、失分。
    大多数的对战，都是大吼一声，然后结束了比试。

 第334章 摇摇晃晃的电车

    “上杉师范代，明天见。”
    “嗯，明天见。”
    稀疏平常的告别语过后，从道场出来的上杉櫂看了眼手腕上崭新的亮银色表盘。
    19:34:27
    不算早也不算晚吧。
    庭院没有大叔的影子，保不准他又跑到哪里去了。
    上杉櫂右手提上这几日来陪着自己训练的木刀，从榊原家的庭院沿着大道出来，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这几天陪着堂姐训练，也算是找回了点手感吧。
    夕阳开始变暗，但人与车不断交错热闹的气氛仍在保持。
    道路上行人车马来来往往，身边渐渐掠过一个有一个自动售货机，走在人行道的上杉櫂抽空看了眼自己的剑道熟练度。
    【剑道】lv10（max/0）
    几个月前，他验证过。
    剑道等级10大概是与花丸裕树那种剑道冠军差不多的水准。
    也就是和岳父、榊原大叔是同一级别的剑道技艺。
    而他们，又是修习了几十年，极具天赋，在各大赛事上横扫过众多对手的名望之人。
    可以说，赢的了他们这一批处于实力巅峰的人，剑道就没什么好学的了。
    已经处于现代顶峰水准。
    上杉櫂还记得，以前去过花火家的一个小房间。
    里面放着岳父的各种奖杯和表彰，它们都立在柜子上。
    上方依次排列着：全国警察剑道选手权大会冠军，第68回、69回、70回、73回全日本剑道选手权大会冠军，第16、17届世界剑道锦标赛冠军......
    下面还有一些奖杯，都是花丸裕树在高中时期得的玉龙旗之类的赛事奖项。
    光是上面那四个全国赛事的“天皇杯”就足以说明其拥有者的真实实力了。
    上杉櫂也有一个“天皇杯”，弓道的，不过他不看重这玩意儿，放家里吃灰。
    另外提一嘴，虽然世界剑道竞标赛每3年举办一次，全世界的剑道选手都有参加，其中有很多出彩的国外剑道家。
    但一路晋级到决赛时刻，剩下的大多数都是日本内战......
    剑道其实也有机会成为奥运会项目，借此推广全世界。
    但日本剑道联盟主动拒绝进入奥运会。
    他们给出的理由是不想让剑道成为因训练而训练的比赛。
    这是其一。
    还有原因是，剑道进入奥运会后，势必会因为体育规则而阉割一部分的技艺。
    因为奥林匹克的比赛尤其对抗性强的项目，向来以保护运动员身体为第一考虑。
    这就导致了一部分的技艺必须缺失。
    像进入奥运会的跆拳道、奥运拳击就饱受亚洲武术家的诟病，击剑运动也被欧洲的武术家们嫌弃不是一天两天了。
    有时候说奥运会这些对抗项目只是看着玩儿，还真不是说笑。
    电车站台，上杉櫂一边翻动着手机，一边等回家的电车。
    除了提早回家的上班族大叔外，这会儿也是很多高中社团放学的时间。
    尽管上杉櫂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但还是有几个穿着校服的女子高中生在另一边偷偷看着他切切私语，时不时还互相推阻，与好友嬉笑两下。
    这都多少次了？
    上杉櫂在心里叹了口气，考虑以后出门是不是要戴个口罩。
    花火一个人出门的时候已经开始戴口罩。
    就在他考虑这些的时候。
    电车随着一阵轻快的提示音，到站了。
    它带动的微风略微吹动了发丝，漆黑的露天站台因为车厢的灯火，多了些暖色调的光芒。
    上杉櫂看着电车缓缓打开的门，与路人一同迈步进去。
    里面人很多。
    后一步上车的上杉櫂完全找不到座位，只能握住吊环站着回家。
    随着一阵关门提示音，电车晃晃悠悠开始继续前进。
    上杉櫂向车厢尾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两个女子高中生跟了上车，还在偷偷看他，但或许是发现了他手上的戒指，又或许是不好意思，迟迟没有上前问联系方式。
    他一回头，她们两人赶紧别过脸。
    这气氛弄得，好像自己是她们学长似的。
    上杉櫂视线投向不停移动的窗外，装作没看见她俩。
    【汤岛，到了，汤岛，到了】
    【这是去往北绫濑方向的普通电车，感谢大家乘坐本次电车。】
    电车到站，提示音结束。
    稀稀疏疏换乘完一批乘客后，车门重新闭合，提示音重新响起。
    【下一站，千代田线，根津站】
    【下一站，千代田线，根津站】
    “......”
    “......”
    “......”
    时间一秒秒流逝，电车却没有再次开动。
    “......嗯？”
    正当上杉櫂疑惑的时候，此时车尾的方向，忽然传来了嘈杂的动静。
    有跑步声，急促，不规则。
    谁会在电车里跑步？
    不合时宜的动静让车厢内的大家都下意识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表情带上了疑惑。
    没过一会儿，一大群人突然向这边冲了过来，动作焦急，面色惶恐。
    “怎么了？怎么了？”
    两个女子高中生也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东张西望，只知道跑过来的人面色十分不妙的样子，那边还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尖叫。
    跑步还好，但这尖叫着实把大家给吓着了。
    那边好像混乱一片。
    “丧、丧尸...？”
    “喂，别乱说啊。”好闺蜜这么一说，另一个女生也有些害怕了。
    “那...那边会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反正肯定不是丧尸...这又不是在演电影。”
    从车尾方向跑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声音变得越发嘈杂，连这里安静的气氛也开始变得混乱。
    那边能依稀听见那边有女人的哭声，也有男人急切地在大喊“呀咩咯！呀咩咯！”
    着急一点的甚至开始扒拉着车窗，想要从窗口跳下车。
    本节车厢内的人明显也被影响了情绪，左看右看，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不停人有人问跑过来的人那边怎么了。
    “铃子，喂，铃子！不会、不会真是丧尸吧！？好像有女生被咬了...我们要不要也跟着他们从窗户跑出去......”
    “都、都说了别乱猜，你那个帅哥都没有慌.......”
    上杉櫂的确没有慌，只是被跑过来的人挤到了人堆里面。
    他们越挤，他就越靠后，有点随波逐流的感觉。
    至于是不是丧尸——大概率不是，上杉櫂闻到了汽油燃烧后产生的二氧化硫的气息。
    应该是有人纵火。
    还有许多人继续朝车头的方向跑。
    “玲子，喂，玲子，你看那个帅哥，他要干嘛啊？”
    上杉櫂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朝人们跑来的方向缓步走去。
    “危险啊！不要去。”
    可惜他并没有听见女高中生的好心提醒。
    ......
    车厢内飘起了浓烟。
    上杉櫂越往里走，人越少，烟也越浓。
    迈过六节车厢，能大致在烟里看见人受伤了，电车上的座位上淌了点血。
    不算多，但能证明有人行凶了。
    再向里靠近，血多了，火也更浓了。
    烟雾里，似乎有个穿西装，戴眼镜，一脸生无可恋的年轻男人。
    他的前面站着三四个人。
    那群人赤手空拳，似乎在与那个一手拿燃烧罐，一手拿砍刀的年轻人对峙，上杉櫂能看见他们身上的剑道服，也能看清楚他们胸口上写着“山中”二字。
    他们正护着身后一对小情侣。
    山中武道馆的人？
    上杉櫂没想到还能撞见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他们大致是进行了一番缠斗，武道馆人身上的白净道服被火焰烧了不少缺口，手臂上也被划了道口子，沁红了笔直的线条。
    “喂，那边的人！快——上...上杉师范代！？”
    对方似乎也看见了突然出现在行凶者身后的上杉櫂。
    并且对方似乎还认识自己。
    上杉櫂仔细瞅了瞅，他记得...他叫...额...樱谷蛍，是前几天山中武道馆领队的。
    因为樱谷蛍的出声，那个手拿燃烧瓶的年轻人转了个方向，毫无留恋的眼睛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上杉櫂。
    浓烟滚滚，整个车厢早已被他给点着了，火焰沿着皮质的座椅向两头燃烧。
    那个年轻男人发现了上杉櫂。
    烟太浓了，视线被严重阻挡。
    “又来一个。”
    他看不太清对方的脸，但攥紧了手上用汽油做的燃烧罐，将自己特制罐子的开口稍稍放松。
    “他这是.......”
    樱谷蛍在浓烟中细眯了眼，发现了他的这个小动作。
    转罐口...里面应该是汽油......
    这是要——
    突然，那人一个侧身，径直将燃烧罐子向上杉櫂使劲扔去。
    “上杉师范代！危险！”樱谷蛍即刻大喊。
    罐子里有汽油，上杉櫂闻得出来燃烧的气味。
    这年轻男人也挺勇的，还在喷火的燃烧罐居然敢在手上放松罐口，也不怕汽油挥发遇火，产生爆炸把自己给炸没了。
    不过就在燃烧瓶丢出去的一瞬间，上杉櫂直接将手里的木刀掷出。
    角度、精准度，都让人难以置信。
    那个罐子在半空中被打飞了，剩下一点的汽油在空中被片刻点燃。
    空气中，燃起了金色的火浪。
    年轻男人也明显被他极其迅速的反应给看愣住了。
    山中武道馆的几人见他恍惚片刻，直接扑了上去，一边把他手中的凶器卸下，一边使劲将他压在电车地板上。
    “别动！”
    “不许动！”
    “你们——！！！”
    年轻男子使劲挣扎，但身上几个人压着，脸贴在了地板上，话都说不了，无论怎样也不能动弹。
    自己刚才拿的刀也在落地的刹那被直接踢远。
    年轻男人似乎还有反抗意识，使劲挣扎，想要摆脱几人的压制。
    上杉櫂看了眼那个脸贴在地板上的男子，从燃烧的布带里拿出自己的木刀，缓缓走上前。
    “上杉，你这是...？”
    樱谷蛍正疑惑他要做什么，上杉櫂一刀劈到年轻男人的脖子上。
    年轻男人双腿一蹬，便不再动弹。
    “这是...？”
    “晕了。”上杉櫂平静地说，“先把他带下车。”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站务员早就开始行动，并把附近巡逻的警察全部喊了过来。
    上杉櫂踏下车的时候，衣服被熏黑了不少。
    他没想到，竟看见面前站着一个熟悉的人，“伯父？”
    花丸裕树显然是刚刚才来，并且穿的是便服，看样子是刚下班，他瞥了眼上杉櫂身上的烟黑：
    “没伤着？”
    “没有。”
    “凶手呢？”
    “打晕了。”上杉櫂乖乖回答。
    山中武道馆的几人也在此时将那个昏厥的年轻男子从电车内甩了出来。
    他们又招呼几个巡警进去，说是还有伤员。
    “你干的？”花丸裕树看了那个躺地上的家伙一眼。
    此刻车站内已经围起了人，许多巡逻的警察也在用对讲机互相确认车厢里还有没有人没出来。
    “我只是把他打晕。”
    “没事就行。”
    花丸裕树上前确认那个年轻男人的状态，然后对上杉櫂说道：“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了。”
    “伯父今天怎么在这里？”
    “办完公务准备回家。”
    伤员被警员和山中武道馆的人从燃烧的车厢内抬了出来，那个被砍了一刀的女孩的男友一眼就认出了地上躺的那张行凶者的脸，赶紧对警员们说：
    “快！快，就是他，就是他干的！”
    警察的视线朝向了上杉櫂这边，连忙跑过来，“两位——”
    花丸裕树从自己的衣服内拿出了一个小本本。
    那警察一看，身子瞬间僵硬了不少，身板子都站直了：“警、警视长！”
    “嗯，现在是什么情况。”花丸裕树将小本本重新收了回去。
    “现在估计有十人被砍伤，十五人烧伤，统计还不完全。”
    “没出现死亡吧？”
    “截止目前，没有。”小警员如实报告。
    花丸裕树点点头，又对上杉櫂说道：“有些细节要问，你等下跟我走一趟。”
    “哦。”
    在确认车厢无人后，消防队的随后赶到，开始扑灭燃烧车厢的大火。
    上杉櫂坐在警车内，看见了冒出浓烟的车站，看见了因为好奇而围起来的观众，看见了几位鲜血淋漓的人被抬上救护车。
    他等待了许久，花丸裕树才和一位警察坐回了车内。
    “久等了。”
    “没什么。”
    花丸裕树看了眼车上的时间，然后在副驾驶对后座的上杉櫂说道：“你跟花火说一下，等会儿晚点再回去。”
    “哦，知道...但这件事要说吗？”
    “说吧，就说和我在一起，反正你没受伤，她不会担心。”
    上杉櫂拿出手机，找到花火的联系方式，简单说明了一下事情，并说和伯父一块儿去了警局，让她晚上和爱依她们先一块吃了吧。
    花丸花火在联系里不停追问他有没有受伤，上杉櫂只能不停解释没有，自己很安全，现在和伯父在一块儿，你安心吃晚饭就行。
    看了眼她回复的一句带担心表情的知道了，上杉櫂收起手机。
    车窗外，天色已黑，霓虹开始在东京都里闪烁。
    只是，今天的闪烁，夹杂了些许警笛。

 第335章 城市夜风，随灯火卷来

    警察署审讯室。
    上杉櫂交代完自己知道的所有细节，从里面走了出来。
    “上杉师范代。”
    上杉櫂顺着声音看去，是刚才在电车上遇见的山中武道馆一行人。
    他们白色袴服已经没了个正形儿。
    “有什么事？”
    樱谷蛍站直了身体，微微点头说：“感谢你在刚才的及时出手。”
    上杉櫂回道：“没什么吧，大部分事情不都是你们做的？你们应该感谢自己才对。”
    “没有上杉师范代及时帮忙，我们还在和那个家伙僵持。”
    “但事实还是你们干了绝大部分的事情。今天晚上这事闹得挺大的，估计政府会给你们一个见义勇为的表彰什么的。”上杉櫂笑了笑说道。
    樱谷蛍又说：“表彰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大用，能救到人就行，我们感慨的是整个车厢那么多人里面，就只有上杉师范代您愿意在那种情况下出手相助。”
    “谁说只有我了？不还是有你们？”上杉櫂看了眼樱谷蛍身后的男子，那人的手臂被划破了一条口，现在用纱布裹着，“还有，不用叫我师范代，我只是个代理的而已，你们年纪也要比我大个几岁，叫我名字就行。”
    “上杉桑？”
    “嗯，对。”
    樱谷蛍笑了笑，大概是因为同在一辆电车上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关系也要熟络不少。
    无心馆的师范代，相当于教他剑道的师父的那种辈分。
    樱谷蛍尽量把自己的身份与他相平，但刚开口的时候还有些生硬：
    “上杉桑，听说...你也要参加两周后的全国资格赛。”
    “对。”
    “那么...我们就一定会是对手了。”
    “我挺看好你们的。”
    上杉櫂仔细看了眼，发现那天在无心馆道场内说一定会与他相遇的男子不在这里。
    樱谷蛍是个谦虚的人，并没有觉得他的话有什么不妥。
    之前在无心馆与众多弟子比试交流的时候，他也偷偷向他们打听过他们称呼为师范代的年轻弟子。
    总结就是——很厉害。
    听说能把木刀轻松挥断。
    这是他现在对上杉櫂实力的印象。
    “总之，还是感谢你在关键时刻的出手。”另外一人说道。
    “是啊。”樱谷蛍附和着说。
    “真没什么，”上杉櫂不在意地摆摆手，然后借机询问：“那天跟你们一起的，那个长得挺帅的人没跟你们一起？”
    几人面面相觑。
    有个比较矮的男生向他说：“上杉桑说的是风夜君吗？”
    风夜？
    上杉櫂感觉这个姓氏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仔细想想。
    啊——
    确实忘了。
    “应该就是他吧，”上杉櫂对几人说道，回想了一些细节，“你们貌似都很尊敬他？”
    “嗯，”樱谷蛍点点头，“风夜君是我们师兄，他也是要代表我们念直流出战的大将。”
    一个流派的大将啊。
    应该是有点实力。
    上杉櫂不明白一点：
    “他貌似对我有点敌意来着。”
    樱谷蛍解释说：“上杉桑不用在意，风夜师兄他应该只是对你感兴趣而已。他这个人平时也是这样的。”
    “对我感兴趣？为什么？”
    “上杉桑不知道吗？无心馆的弟子都有些怕你。”
    樱谷蛍瞅着上杉櫂没什么太多表情的脸。
    其实他也对众人为什么怕他而感到好奇。
    “不知道。”
    上杉櫂刚说完，就发现站在警察局大厅门口的花丸裕树在等他。
    他向山中武道馆的人说道：“我伯父在等我了，以后有时间再聊吧，先行告辞，抱歉了。”
    “啊，没...没事。”
    上杉櫂转身离开走向门口。
    樱谷蛍和受伤的人叮嘱几句话后，也准备和众人离开警局。
    “喂，樱谷。”
    说着说着，有同伴推了一下他。
    “啊，怎么了？”
    “你看上杉桑面前的是不是花丸练士啊！？”
    男子说话的情绪里莫名有种遇到偶像的激动感。
    樱谷蛍细眯了眼睛，认真观察着那副面孔：
    “好像，真的是。”
    ......
    “伯父。”
    “嗯。”
    花丸裕树显然是忙完了，站在门口等上杉櫂。
    其实把工作交接完就不关他的事了。
    毕竟这里不是他管理的辖区。
    “你小子还真不让人安心，居然敢直接用木刀打飞扔出来的燃烧罐，不怕爆炸吗？”
    “那人转开的罐口，没了密封性，不容易爆炸。”上杉櫂解释说。
    但在花丸裕树看来，这就是年轻人的嘴硬，再怎么说那都有危险。
    那种场景，能这么容易说清楚吗？
    “算了，先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
    “伯父刚才不是坐电车来的？”
    “不是，”花丸裕树说道，“我刚巧开车路过，看到有很多人从出站口跑了出来，就顺便进去查看状况，这边不属于我管理。”
    “这样啊。”
    “先走吧。”
    “好。”
    上杉櫂跟着花丸裕树出了警察署大厅。
    天空已然漆黑，夜幕在城市繁多的灯光作用下，泛出微蓝。
    车辆在大道上川流不息，玻璃上反射出街边的各式店铺灯光，刹那间流光溢彩般地闪烁，并带有车喇叭的声响。
    吹着夜晚来的风，跟随伯父来到他停车的地方。
    却不想在车边遇见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她从车内下来，站在车边看向他。
    “花火？”上杉櫂有些诧异。
    上杉櫂再看看岳父，从他毫不意外的表情里，清楚了他早已知晓花火的到来。
    “你们聊聊天，先去买点东西。”他说道。
    停车场内又只剩下了两人。
    上杉櫂面向她，“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里和爱依她们一起吃饭吗？”
    “花火......”
    花丸花火看着他的脸庞，弱弱地低下了头，两只手也合拢在前面。
    许久后，她才用弱气的声音继续说道：“櫂君坐的电车着火了...虽然櫂君说没有事情...但花火就是...想看看櫂君......”
    她的发丝在夜风下轻轻飘动。
    上杉櫂忽然觉得。
    刚才那句像是责怪的询问就不应该说出口。
    她的意思很简单，就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只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受伤。
    电车着火，里面还有砍伤数十人的凶手。
    花丸花火听到这些，心里一定是担心的。
    之前生病在医院里，她也是整夜陪护，一边画画一边陪他，直到因为极度困乏睡倒在床边。
    她的存在在城市繁华灯火的辉映下，显得形单影只。
    听到她弱弱的声线，上杉櫂的心里也莫名有了负罪感：“我不是在责怪你。”
    “嗯......”花丸花火笑了笑，声音还是弱弱的。
    “晚饭吃了吗？”上杉櫂看见了她的笑，心情也一下子好了不少。
    “花火让爱依她们先吃了...櫂君...没事就好......”
    “谢谢。”
    上杉櫂真的很感谢她，感谢她对自己的关心，感谢她大晚上晚饭都没吃就出来找自己，感谢她对自己的笑，感谢她的存在。
    上杉櫂承认，被她出来找自己的举动给感动到了。
    柔弱的性格，却一直在关心着自己......
    “櫂君...不用说谢谢......”
    “那让我叫一声老婆好不好。”上杉櫂笑着对美丽的少女说，他想让她开心一些。
    “还、还不可以这么喊......”
    “那你叫我一声老公，声音放软一点。”
    “也、也不可以......”花丸花火明显是害羞了。
    上杉櫂走进了些，在她面前用糖衣炮弹磨了好几分钟，才勉强让她答应。
    “只、只可以喊一声哦......”
    “好。”
    花丸花火放在裙摆上的小手变得纠结，脸蛋也泛起了羞赧，做足了准备后，才软软地喊了一声：
    “老公......”
    她的声音软软的，弱弱的，夹杂着甜甜的少女感，上杉櫂只感觉心脏暂停了一秒，顿时变得酥酥麻麻。
    刚一喊完，她就急急忙忙把脸缩起来，不好意思让他看见。
    这一声喊得，好棒。
    喊得自己身心愉悦，想要把面前的少女抱过来，狠狠地亲上两口。
    上杉櫂本意是想让她开心，却不想是让自己开心了。
    想要更多，更多看她可爱的样子。
    于是浅浅微笑着，不停在害羞的少女面前，老婆老婆地喊。
    花丸花火当然越来越不好意思，发烧的脸蛋完全埋得看不见。
    “老婆，你再喊一声老公。”上杉櫂只觉得身边剩下了甜甜的恋爱味道。
    “不、不行...说好了只能喊一声的......”
    “老——”
    不是老婆，不是花丸花火，是花丸裕树。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花丸裕树提着塑料袋看了眼脸红红、有些躲闪的女儿，再看了眼站在面前的臭小子。
    “很幸福啊。”
    “是...是的。”上杉櫂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回应。
    谈恋爱最怕什么。
    最怕被严肃的老岳父给撞见。
    太尴尬了。
    幸好花丸裕树知道他不是在欺负自家女儿，也没说什么。
    他将塑料袋递给上杉櫂，拿出车钥匙：
    “先回家，今天晚饭我在你们那边吃。”
    说完，他就上了驾驶位，开始倒车。
    上杉櫂拉着还在害羞的花丸花火站在一边。
    此刻，就算是吹过他面前的风，也不能形容他现在的尴尬。
    “再叫一声老公好吗？”
    “那...在爸爸面前，花火再喊櫂君一声......”
    “这个就不用了。”
    ——————
    坐岳父的车回了家。
    这还是花丸裕树第一次参观两人搬在一起住后的地方，以前都是两位母亲来这里闲逛。
    爱依和千爱依还没有睡觉。
    在客厅看电视。
    花丸裕树知道她们，并没有奇怪为什么会多了两个小萝莉。
    上杉櫂在厨房做了杯咖啡端给岳父喝，花丸花火则重新热一下菜。
    “手艺不错。”
    花丸裕树放下杯子，看了眼卧室，里面有鲨鱼玩偶，这他是知道的，女儿最喜欢的东西。
    便对上杉櫂问道：“你和花火，现在住一个房间？”
    何止一个房间啊，就差羞羞的事情没做过了。
    但上杉櫂可不敢在老岳父的面前这么说。
    关键时刻还是爱依出来解了围。
    “花火姐姐和姐姐和爱依住在一起的，哥哥一个人睡！”
    花丸裕树显然是相信了小孩子的话，看了一眼上杉櫂后，没有再追问。
    “最近你在榊原那家伙的道场里学得怎么样？”
    “每天都去。”
    “比赛呢？”
    “也会去参加。”
    “还有两个月，花火就要和你小子结婚了。”
    “我会肩负起责任的。”
    “你记着就好，”花丸裕树喝了一口咖啡，“爱依和千爱依的监护权，你可以试着拿过来，如果你真心这么想的话。”
    “可以吗？”
    “她们的母亲多久没来找过了？”
    “快一年了。”
    “父亲呢？”
    “私生女，不想管。”
    花丸裕树沉吟片刻：“去找你小叔，让他帮忙查查方法，当然这种事情还是要问问她们两人的意愿。”
    “我知道了。”
    花丸花火热好了晚饭。
    与岳父一起吃完晚饭后，他又问了几句关心的话，便开着车回家了。
    送完岳父回家，上杉櫂在门口拉过花火的小手。
    暖暖的，软软的。
    “老婆。”
    “櫂君...还不可以......”
    “因为害羞？”上杉櫂看向她。
    “嗯......”
    “你看我们都这么亲密了。”
    “也不可以，要我们一起结婚以后。”
    少女羞赧的样子着实可爱，上杉櫂忽然抱过她，轻点一下她的软唇，然后与她的眼睛对视着。
    “花火知不知道，亲了你一下后，你的眼睛都会变得水润发光。”
    “会吗...？”
    “当然。这时候我会觉得，你太过于美丽了。”
    “那花火要是离开了，櫂君会伤心吗？”
    上杉櫂用手拂过她脸颊的线条，“又胡思乱想了，你送我个礼物我都会开心一周，以后看到它也会想到你对我的笑，当那个可爱笑颜突然消失或者不见了，再盯着你送给我的礼物，只会感觉心里空空荡荡的，永远缺了一块。”
    “花丸以前坐飞机离开的时候，看着手上櫂君送的绳结，也会有这种心情。”
    上杉櫂捏着她回弹的脸蛋笑了笑：“知道吗，我好想让你能够一直在身边继续这样灿烂的笑着。”
    “嗯，花火也想一直这样陪在櫂君身边。”
    上杉櫂拉过她的身子，抱着她，站在家门口一起看向若隐若现的月亮：“月亮很美，不是吗？”
    月色很美，但花丸花火闭上了眼睛，无心欣赏，只是在他的怀里用细弱的声音喊着櫂君、櫂君......
    ......

 第336章 日常的甜蜜

    八月刚出头的日子。
    长达半月都在夏日中的天空，终于迎来了雨。
    新宿的雨总是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上杉櫂觉得，这或许是因为两年以前，花火离开东京去英国时，雨一直在下的缘故。
    “咿呀咿呀~”
    “小櫂怎么今天有空来看看伯母了？”
    上杉櫂一边摆弄小姨子的小手，一边回道：
    “刚从道场那边回来，突然想看看花雨和心有没有长大。”
    端过茶来的上杉太太，打趣着说：
    “她们肯定是天天长的，还期待着看哥哥姐姐一块儿结婚呢。”
    “咿呀咿呀~”
    似乎是为了回应上杉太太的话，花丸花雨也开始在怀里乱动，小脸上只有对茶杯的好奇。
    上杉櫂尽量让她在怀里不要乱动，一边询问花丸太太：
    “花雨会走了吗？”
    “没呢，喊人倒是会喊了。”
    凝视花丸花雨充满活力和希望的眼睛，总能在她小小脸蛋的笑容里，发现一种名为人类幼崽的可爱。
    “看得出来，小櫂挺喜欢孩子的。”
    “欸，阿櫂和花火结婚以后，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
    上杉櫂转头看了眼抱住自家妹妹的花丸花火，她今天也是一身淡雅的纯色。
    她听到那句话明显愣了一下，低头看向睡着了的上杉心。
    “不...不知道......”
    大概是不好意思谈论这个话题。
    “那个木箱子是？”
    “啊~那是要送给你的。”
    “送给我？”上杉櫂有些不解，那箱子的花纹看起来十分精致。
    花丸花火却认识它：“那个箱子里是...偶人吧？”
    “花火的偶人？”
    “不是。”花丸太太说着，走过去，把木箱子拿给上杉櫂。
    掀开盖子，天皇偶人的样子露了出来。
    上杉櫂仔细端详，却没有去碰。
    “看起来有些古典了。”
    花丸太太解释说道：“这些偶人都是嫁妆，一代一代新娘传下来的，女儿节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妈妈传女儿，我也是从花火外婆那里接手来的。”
    “这样啊。”
    上杉櫂凝视着它，人偶躺在木盒子里，很是安静老旧。
    仔细想想，陪伴这些人偶的新娘们，是不是早就步入了黄土，躺在了墓地里？
    它们见证了她们的幸福，也见证了她们盖上木板，在穿黑色衣服亲人的簇拥下，走向最后的一刻。
    人都会长大，长大也意味着老。
    上杉櫂关上盖子，将木盒还给了花丸太太。
    小花火也在长大，终有一天那个如烟花般灿烂的笑颜会不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一想起花火消失了，心情就会开始伤感。
    雨下到了晚上也没有停。
    今天就暂时回了自己家里住。
    上杉櫂在床上辗转反侧，痴痴发愣。
    许久后，他站起来，走在窗边，借着月色看向对门花火发亮的窗户。
    “没睡吗...？”
    以前，她经常在那里对自己笑。
    ......
    电脑的屏幕还在发出荧光。
    忽然一只橘猫跳了上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櫂君！？”
    “喵~”
    花丸花火甜甜地笑了笑，停下笔，伸出手去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櫂君还没有睡吗？”
    “喵。”
    “是不想一个人睡？”
    “喵。”
    “好啦，花火不熬夜了......”
    说完，花丸花火起身关了电脑和灯光。
    上杉猫从电脑桌上跳下，跟着少女纤细的腿来到床边，看见她坐在床边收拾头发，便压低了尾巴，一下子跳到床上。
    花丸花火也在随后掀开被子，坐到床上。
    上杉猫踏着被单，走到她的身前，蹭着她的手。
    花丸花火露出微笑，顺着他的橘色的毛，慢慢抚摸。
    “很舒服吗？”
    “喵。”
    上杉猫的眼睛微闭，享受着。
    少女轻柔地抚慰着，月色在窗外夹杂着雨声，若即若离。
    “要是...櫂君没有生病就好了。”
    花丸花火摸着上杉猫的毛发，喃喃地说，她细弱的声线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祝福。
    “喵。”
    上杉猫在她身上听着这弱弱的声音，忽然抬起头看向她。
    “怎么了吗？”花丸花火停了下来，迎上他的目光。
    无论是猫还是人，眼睛里的光，都是一样的。
    上杉猫在她的脸蛋上凝视了许久，“喵”的一声后，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肚子。
    “哈哈，好痒，櫂君还是坏。”
    上杉猫没有再有其他的动作，而是找到她肚子上最温暖柔软的位置，卷起了身体。
    她的肚子上，有着清香，有着安逸......
    “櫂君是想睡觉了吗？”花丸花火摸了摸他的头，转头看了眼被微风吹起的窗帘。
    窗外，细雨已经停了。
    花丸花火收回了视线，笑着揽过自己肚子上的橘猫，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晚安，櫂君。”
    “喵。”
    ——————
    大概是下雨的缘故，今天的清晨比以往来得更加清新明媚。
    夏日，清澈透明的阳光显得亮眼、熠熠闪烁。
    清风吹响了帘纱，将温柔的光，照在了少女精致的睡颜上。
    可惜少女的睡姿并不怎么美好，吊带滑落了雪肩，衣服凌乱，樱色肚脐暴露在外，单薄的被子也被粉红的小脚丫子随意踹开。
    她的睡姿不像她的笑颜那样美好，却处处有着可爱。
    清风带来的微凉让她的小手微微动了动，像是在抓取什么。
    或许是没能摸到想要的东西而不满，她蹙了蹙眉，迷迷糊糊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
    光线让她有些不适应，脑袋有些迷糊，但还是听见了推门声，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口。
    “是櫂君吗？”
    “早上好。”
    花丸花火听出了声音，迷糊回应：“早上好......”
    “姐姐、姐姐。”
    等晃过神，发现一个非常有活力的小家伙爬在她的身上。
    “是花雨啊。”
    花丸花雨刚醒不久，很是兴奋，在姐姐身上乱爬，看见姐姐的肩膀上有根带子，就伸出肉手使劲往下拽。
    “咿呀咿呀。”
    小家伙明显愣了一会儿。
    “喝奶，姐姐喝奶~~”
    刚睡醒的花丸花火脑袋是最迷糊的状态，明显没在意妹妹的动作，只听到了她的声音。
    “櫂君没有给花雨喂奶吗？”
    上杉櫂看见了小姨子扒拉不该扒拉的东西，忍不住笑出来：“才刚醒，还没喂呢。”
    花丸花火慢慢低下头：“花雨，姐姐——呀！！”
    上杉櫂赶紧过去把小姨子抱开，她在半空还在伸出双手问姐姐要奶喝。
    上杉櫂只好忍着笑对不懂事的小姨子说：“花雨，你姐姐没有奶喝哦。”
    花丸花雨盯着他的脸看了看，又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蹭啊蹭。
    花丸花火脸蛋通红，一只手还拉着刚才滑落肩膀的吊带，显然是才拉回去。
    “櫂君、櫂君刚才都看见了？”
    “嗯，对。”
    “怎么、怎么这样......”花丸花火赶紧拉过被子，将身子紧紧缩在里面。
    上杉櫂正要开口，被子里就传来了闷闷的声音。
    “櫂君、櫂君先出去。”
    “那记得出来吃早饭哦。”
    “嗯......嗯！”
    抱着要吃奶的小姨子走下楼，两位太太在厨房里忙碌早餐。
    “奶，姐姐，奶~”
    “是哥哥，姐姐没有奶。”
    花丸太太在厨房里切菜，看了眼刚下楼梯的上杉櫂：
    “花火酱呢？”
    上杉櫂只好把花丸花雨抱着对向岳母：“刚才她爬在姐姐身上，把姐姐的睡衣拉下来，往上吃了一口，她现在不好意思下来呢。”
    厨房内忙碌的两位太太都相觑一笑。
    “哈哈，真坏。”
    上杉櫂用手逗弄着花丸花雨：“这可不能怪她，她只是饿了而已。”
    “咿呀咿呀。”
    “奶粉在客厅的桌子上。”花丸太太微笑说。
    上杉櫂按花丸太太说的，花费几分钟给花丸花雨冲泡奶粉。
    小家伙的确是饿极了，在他冲奶的时候，就在怀里不停伸手想要奶瓶。
    花丸花火下楼了，穿好了平日里的居家服，一件有鲨鱼的t恤。
    看见在吃奶的妹妹，脸蛋不由自主地泛红，两只手也下意识地护住胸口。
    小家伙看见她，也“姐姐、姐姐”地喊。
    花丸花火坐在了上杉櫂的身边，喝完奶的小家伙立马爬在她的身上。
    她还站不稳，花丸花火只能抱住她。
    小家伙很喜欢和姐姐腻歪，脑袋在她的怀里蹭啊蹭。
    上杉櫂都有点羡慕了，居然能这么容易的耍流氓。
    “要喝奶~~”
    听见小祖宗的呼唤，上杉櫂又把剩下的一点奶喂给她。
    可是花丸花雨不喝。
    “喝奶。”花丸花雨抬头看着脸蛋红润的花丸花火，眼睛满是孩子的纯真。
    花丸花火又脸红了，这次像是发了高烧一样：
    “姐姐没有...妈妈才有......”
    “她是要你喂。”上杉櫂把奶瓶给递给花火。
    姐姐开始喂奶后，小家伙终于消停。
    花丸花火把注意力集中在上杉櫂的身上，软软地咬着字说：“櫂君...刚刚看见了......”
    “摸过一两回了...看一下，也没什么吧......”
    上杉櫂笑说，“很...可爱不是？”
    “可、可爱...？”
    好奇怪，太奇怪了。
    “可是...可是.......”
    羞涩的花丸花火可是了半天，只能硬着头找了一个理由，弱弱地说：“可是花火还没有结婚......”
    “你的意思是结婚后才能让我看？”
    “嗯......”
    “那我提前看了会怎么样？”
    “花火...会讨厌櫂君！”
    “可你现在没有讨厌我。”
    花丸花火立即想到了刚才他看到后的坏笑，闭上眼睛喊：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少女的声音又软又糯，无论她气呼呼说再多的讨厌，上杉櫂听在心里都是甜的。
    他微笑着说：“那也不能怪我啊，是花雨干的好事。”
    “是櫂君抱花雨过来的。”
    “这么说，什么都怪我了对吧？”
    花丸花火有些犹豫，但片刻后还是说：“对。”
    “那好，既然是我犯错了，花火说说怎么可以让你不生气，我会弥补自己的错误。”
    “揉肩。”
    “行。”
    “还要捶背。”
    “行。”
    “晚上的时候不能乱摸。”
    上杉櫂犹豫了一下，然后笑着说：“行，还有吗？”
    花丸花火仔细想了想，也笑了：“没有了。”
    “你要求好少啊。”
    “花火觉得...这些就足够了。”
    “那我真的犯错了呢？”
    “这些也足够了。”
    “不怕我欺负你？”
    “不怕。”
    在她的身边，在她面前，上杉櫂真的能感觉到什么是幸福。
    “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什么？”
    “把你抓到床上，使劲挠痒痒，然后在你笑得不行的时候，狠狠亲上一口。”
    花丸花火想象到他所说的描述，也害羞了：“櫂君怎么总是想着亲......”
    “喝，其他女孩子我还不喜欢亲。觉得我帅吗？”
    “帅。”
    “这个帅只亲你，花火还不开心？”
    本以为她会说自己自恋，却不想少女再次笑了起来，脸蛋美得像是一朵绽放在清晨的百合花：
    “开心。”
    上杉櫂听见了，看见了，时间也在这儿滞留了。
    四目交汇，眼中倒映出的，就只剩下了喜欢。
    花丸花雨在姐姐的怀里左看右看，并不聪明的小脑袋还不明白他们两个人是在看什么。
    但恋爱就是这样的感觉，这样让对方会心一笑的对视。
    上杉櫂率先挪开了视线，“先准备吃饭吧。”
    “櫂君。”对视后的花丸花火有些不好意思，喊住了要起身从沙发上离开的他。
    “怎么了。”
    “要一起看电影吗？”
    “这算是，花火的约会邀请？”
    “嗯......就像櫂君只亲花火一样，花火也只想和櫂君一起看电影。”
    上杉櫂笑道：“小花火变勇敢了，不知道以后还有多人能记得小花火的可爱。”
    “只要櫂君记得就足够了。”
    莫名的情绪涌上了心头，像是看见了小时候的她。
    “小花火真的...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把我感动......”
    “...会吗？”
    “会，当然会，就是因为你的简单，才让我感觉平淡的日子会变得更加幸福......”
    剩下的话哽咽在了喉咙，上杉櫂尽力将其咽下，然后再次微笑，面向面前这位青梅竹马的少女：
    “走吧，先吃早饭，日子一天天的，还在继续呢。”
    ......
    ......
    ......
    “怎么了？”
    花丸花火也亦如既往地灿烂笑着：“櫂君，花火觉得，这句话放在小说的结尾会很美呢。”
    “是吗？”
    “嗯。”
    花丸花火伸出手，牵住他递过来手掌，阳光透过客厅，熟悉的感觉...早已了然于心。
    ......
    ......
    ......

 第337章 日常的甜蜜（2）

    “师范先生，大家不都说你会【燕返】吗？”
    “什么燕返，传说中的那招？拜托，有没有佐佐木小次郎这个人还不确定，更别说花里胡哨的燕返了，现在只有现代剑道，哪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啊...？不是说唯心一刀流是古流剑术？”
    “是啊，没错，你没发现你的招式和其他武道馆的人都不一样？”
    “好像是这样......”
    “什么好像是这样，就是这样！别天天想着练绝技，两百下素振，一小时内练完！”
    ......
    上杉櫂默默看了眼被便宜师父喝去练素振的小弟子，决定去外面路边上的自动售货机买罐咖啡喝。
    “上杉师范代！”
    上杉櫂向声音来的地方看了过去，是几个练剑练得大汗淋漓的弟子。
    “怎么了？”
    “上杉师范代也是要去买饮料？”
    “嗯。”
    “那一起？”
    “行。”上杉櫂回答得干净简洁。
    穿好鞋下了道场，沿着檐廊向庭院外走去。
    一到室外，阳光就变得势不可挡，与昨日雨后的清新完全不能相比。
    “上杉师范代。”
    “嗯，有事就说吧。”
    “昨天下午...给师范代送甜点的女孩子......”
    “怎么了？”
    “是花丸先生吧？”
    这是花火画师的id。
    上杉櫂看了提问的小弟子一眼，再看了看他身旁的同伴，“你们都是她的粉丝？”
    “是的！我超喜欢花丸老师的作品，很可惜...上次c展因为一些私事很遗憾没能去成。”
    “画集我们在网上买了，不知道上杉师范代能帮我们问花丸老师要一个亲笔签名吗？”
    “这个没什么问题。但是...她在网上很火吗？”上杉櫂最近一阵都没看过推特。
    几个小弟子相觑一秒。
    “师范代你在网上已经成为大家的情敌了。”
    “情敌？”上杉櫂笑了笑，一脚踏上离开庭院的青石小道。
    既然他成了情敌，说明花火签名时，戒指露出来了。
    他可知道会展那天有人在偷拍她。
    这也没什么，毕竟花火作为画师是第一次露面。
    不过有一件事，他还是想问一下本人。
    ......
    中午，回到家里。
    暑假时间算得上清闲也算不上清闲，因为花丸花火还有工作要做。
    “千爱依她们呢？”
    “她们出去玩儿了。”
    上杉櫂看见坐在电脑前的花丸花火，忍不住上前从身后抱住她，咬上她敏感的耳朵：“hana酱身上好香。”
    花丸花火小心地用双手推开他，脸红着说道：“櫂君一直这样...没有腻吗？”
    “这怎么会腻，还没吃你呢。”
    说话间，上杉櫂又咬了咬她的耳朵，弄得她一阵躲闪，娇羞地笑。
    “櫂君...是不是早就对花火没有新鲜感了？”
    上杉櫂又像猫一样蹭着她软乎乎的脸蛋，这样亲密的接触，能让心里感到十分的安心。
    “新鲜感褪去后，才是最珍贵、最值得守护的东西。出门吧，今天下午是我们约会的时间，说好的要一起看电影。”
    与自己喜欢的人约会，是让每个女孩子都憧憬希望的事情。
    花丸花火也不例外，一听他这么说，立马卸下了少女的矜持，面露羞涩，软软地答应：
    “好......”
    出门的时候，上杉櫂牵着她的手，并排走在一起。
    她的裙子轻轻扬扬，满是少女的青春色彩。
    “櫂君。”
    “怎么了，喊这么甜。”
    花丸花火攥着手心里对方的温暖，看向了他：“这样走在一起...花火想起了櫂君刚刚向花火告白的时候。”
    “很开心吗？”
    “当然开心啦...那一天花火晚上回去都没有睡着觉......”
    “那花火觉得...这份初恋的心动会不糊一直继续下去？”
    “花火...花火不知道櫂君是怎么想的...但是花火自己...会这样想的......”
    上杉櫂转头向她一笑：“今天你穿得非常漂亮。”
    “是..吗......”
    “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都在嫉妒我？”
    花丸花火摇了摇小脑袋。
    “反正花火知道有很多就对了，上次你在会展cos的角色，可在一位摄影师的账号下点赞数超高。”
    两人一起走入站台，站在没有护栏的台面上，等候下一辆列车。
    花丸花火询问：“是那时候帮花火拍照的摄影师？”
    “我也不清楚，但应该就是他们那群人中的一个，还有不少你的粉丝认出你来了。”
    “他们...是怎么说的？”花丸花火有点好奇。
    “他们能怎么说？我给你选几个我记得的啊。”
    上杉櫂捏了捏嗓子，然后一本正经地念到：“花丸老师！是花丸老师！！赛高！赛高！”
    “停！”
    “嗯...？怎么不听了？”
    “不、不好意思......”
    电车随着风的到来，到站了。
    两人一同走了进去。
    花丸花火小小的步伐均匀又安静，她是那种文静又可爱的女孩子。
    当然，内心很柔弱。
    上杉櫂感觉只要稍微欺负欺负她，她就会哭。
    她小时候很会哭，现在倒不怎么哭了。
    只是保持着可爱的样子，有时候也会望着天空出神。
    她双手放在腿上，坐在电车靠窗的位置，夏日晴空般明澈的眼睛倒映出不停闪烁过的电线杆，东京都里的高楼大厦也在她的眼中一闪而过。
    她在凝视窗外，阳光照亮了她的脸。
    上杉櫂在凝视她，她的样貌充满了内心深处的冷漠森林。
    他忍不住出声：“花火......”
    花丸花火就像是动漫女主角一样回过头。
    就在上杉櫂准备像告白那样，再说一句我喜欢你的时候。
    电车到站了。
    可恨的到站播送声与铃声打断了此刻优美至极的画面。
    人群开始在车门交替，踏出了杂乱的响动。
    “櫂君，到站了哦。”花丸花火疑惑地歪了歪头。
    “嗯，”上杉櫂回应，“先下车。”
    下了电车，继续往车站出口走去。
    行人熙熙攘攘，走在人群之间，却只有她与自己并排走在一起。
    他人都是模糊的，只有少女均匀走动的样子格外清晰。
    这种前往约会地点的感觉，像是青春，像是美好，难以言表。
    “刚才...櫂君喊花火是要说什么？”
    上杉櫂也打算像动漫男主角那样，被打断了告白，就不再说“我喜欢你。”
    “我觉得电影应该看恐怖片。”
    花丸花火顿时停下了脚步，瞳孔一缩，连忙甩动脑袋：
    “不、不可以。”
    上杉櫂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等她：“hana酱你从小就没看过恐怖片吧？也样也算是尝试新事物。”
    “不要......”
    “看一下，我陪你看。”
    花丸花火的小手放在身前纠结起来，她弱弱地说：“不可以看恐怖片...”
    她好像是真的很怕。
    但上杉櫂就是想要那种她使劲往自己怀里钻的感觉。
    “看一部，不会怎么样的。”
    花丸花火小退了一步，不停摇头：“那...那就明天再和櫂君约会......”
    “明天我是上杉猫。”
    “那就后天。”
    “后天我要练剑道。”
    “大后天！”
    “大后天我要练弓道。”
    花丸花火弱弱地请求：“櫂君...可不可以不看恐怖片啊......”
    “你撒撒娇就好了，甜甜地喊我老公。”
    “不行...还没有结婚......”
    “那今天就要看恐怖片。”
    “那櫂君...花火走了...你不要伤心哦......”
    “我肯定会伤心死了。”
    话还没说完，一道人影闪过，她真的不见了。
    不见了......
    不见了？
    不见了！
    上杉櫂立即着急了起来，左看右看想要找到她。
    大概是因为那次花火消失于世界的幻境，让心情变得万分急切。
    一转身，才发现花丸花火偷偷摸摸地借着人影绕到了自己后面，样子像是在躲迷藏。
    上杉櫂绷紧的心立即放松了下来：“别吓我啊。”
    “那...也不可以看恐怖片了......”花丸花火看见确实把他吓着了，心里也有点内疚，低下头来。
    “好，不看了。”
    花丸花火害怕看恐怖片。
    而对上杉櫂来说，她忽然消失就是一个真正的恐怖片。
    “想不想吃冰淇淋？”
    “好呀！”
    出了电车站，上杉櫂在十字路口给她买了个香草味的冰淇淋。
    看见她在面前轻轻舔着吃的样子，刚才的焦躁才彻底安分下来。
    “给，櫂君也吃一口。”
    上杉櫂看见甜筒上面被她舔过的痕迹：“这可算是间接接吻了。”
    “櫂君...可以吃另一面啊......”
    上杉櫂低下头，吃的当然是她吃过的那一面，对少女乐津津地说：
    “除了香草味外，还有花火的味道。”
    “花火...是什么味道的...？”花丸花火脸红着问。
    上杉櫂笑道：“我还没有吃完她，还不清楚，不过单就嘴唇而言，又香又软，甜甜的，还有暖流。”
    “讨厌...”
    “是喜欢才对吧。”
    两人眼睛相互对视了会儿。
    花丸花火重新低下头。
    上杉櫂看见她没由来的害羞，试探性地问：“等会儿看电影的时候...要亲一下？”
    花丸花火将头转了过去，小口小口地吃着他刚才吃过的冰淇淋。
    虽然她没有回应，但上杉櫂从后面发现她的耳根，有些泛红，有着羞赧。
    上杉櫂清楚小花火的脸皮薄，也就没拆穿她。
    等会儿什么都是自己强迫她做的。
    亲吻也是。
    对，没错。
    ...
    来到电影院，恐怖片是绝对有的。
    但花丸花火完全不敢看一眼。
    上杉櫂到自助机去买了两张靠后的票，选的是一部爱情文艺片《情书》。
    买上两桶爆米花、两瓶可乐就拉着少女往3号厅走去。
    人不多不少，本以为爱情文艺会有很多情侣来看，没想到大多都是单身男性。
    两人到场时间比较早，所以没什么人会注意他们两个坐在后面。
    电影厅里漆漆黑黑的，坐在后面总是让人想做坏事情。
    上杉櫂不止一次看了眼身旁的花丸花火，她或许是知道了什么，又或许是早有准备，一直吃着爆米花，没有说话。
    电影开始了，镜头给到了雪天。
    漫天飞雪，白雪皑皑，视角落在了一个要窒息的女性身上。
    她闭着眼，躺在雪地里，放松了气息，像是在体会什么。
    电影里是三月三日，女儿节，一群人穿着黑衣，正在祭奠刚才那个女孩的未婚夫。
    今天是藤井树死去的第二年，亲朋好友们都在送上鲜花。
    当轮到名为博子的女主角上香时，烟却被风吹灭了——博子只当是他与自己开的玩笑。
    镜头一转，视角来到藤井树母亲的家里，博子打开了一个木盒。
    “偶人？”
    上杉櫂看了身旁的花丸花火一眼，她也有这个。
    偶人是母亲传给女儿的，一代一代地下来，有了时代的气息。
    博子明显很想念她的未婚夫，看着他母亲拿给自己的相片，翻动小学通讯录。
    她在同学录的那一行上，找到了未婚夫小时候住的地址。
    她用笔在自己手上将其记录了下来。
    并在他母亲来的时候，询问一下状况。
    他母亲说，以前住的地方被占用了，改为了国道，所以才搬了家。
    博子心中很是遗憾，但仍旧怀念亡去的未婚夫。
    无法抑制对已逝恋人的思恋，她依循着地址，发往了一封本以为通往天国的书信。
    电影很美，女主的思念流露在了眼神与指间。
    上杉櫂忽然理解了电影一开始博子为什么要躺在冷冰冰的雪地里——她在怀念。
    “花火觉得，博子会受到来自天国的回信吗？”
    花丸花火转头看向他的脸，手上抓取爆米花的动作也跟着停止了：“一定会的......”
    上杉櫂笑了笑：“毕竟是电影，总是美好的。”
    “如果我像电影中那样不见了——”
    “花火...会找到櫂君。”
    黑黑的电影院里，少女坚定的眼神倒映出荧幕的微光，用弱气的声线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上杉櫂微笑着补充：“无论前世今生。”
    “嗯！”
    电影中的雪看起来凉丝丝的，充满平静的冷漠，电影院似乎也为了配合电影，将空调的温度调低了许多。
    “冷吗？”
    “有一些......”
    “那花火靠近一点，我抱着你。”
    “好......”
    其实并不是太冷，上杉櫂只是找了个抱她的理由，而花丸花火也顺着理由迎上他的拥抱。
    上杉櫂看着她糯糯的唇，本想上去亲一口，却发现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荧幕上，也就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电影的画面很冷，依在怀里的少女却很温暖。
    而女主角博子，也收到了来自天国的回信...
    只是这封回信，似乎很是捉弄人......

 今天...咕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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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8章 夏日清风

    电影中，女主角博子收到了来自天国的书信。
    书信的署名也是自己亡去两年未婚夫的名字，藤井树。
    .......
    故事渐渐推进。
    博子清楚了，回复自己书信的并不是自己亡去的未婚夫，而是他同名同姓的初中同学，一个名为藤井树的女孩。
    但博子还是怀着崇敬，继续写信。
    被人所忽略的事，被人所遗忘的细枝末节，在岁月的层层帷幕、最寻常的言语都在来往的书信间显露出温情.......
    ......
    电影谢幕，画面给到一位在雪天里抱着书籍低头笑的少女。
    .......
    “感觉电影怎么样？”
    “很美好啊，可是那样对博子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一点...去世了两年的未婚夫只是因为博子长得很像初恋才愿意和她结婚......”
    上杉櫂说：“没准藤井树早在博子求婚之后就爱上她了呢？”
    “不会的......”
    “我觉得很有可能。”
    花丸花火突然看向了他：“那...要是花火不在了，櫂君以后遇到一个和花火很像的人，会怎么选择？”
    简直是亡命题。
    女孩子都喜欢问些让人为难的问题吗？
    上杉櫂沉默了半晌，然后才说道：“那喜欢的也只能是你。”
    “可是花火已经不在了。”花丸花火提醒一句。
    “不在了也是一样的，”上杉櫂仔细在脑海假设那种场景，“但如果在那多年以后遇到了跟花火非常像的人，我的确会去找那个长相与花火相似的女孩。”
    这么做并非为了再追求什么，而是想在那个女孩熟悉的面容上憧憬过往记忆的回响。
    不过人和人终究是不同的。
    尽管外貌再相似，她都不再是作为青梅竹马的小花火。
    上杉櫂只是想借那个人怀念过往而已。
    花丸花火说：“所以...櫂君所说的不会成立，藤井树的心里没有装下博子。”
    上杉櫂说：“不一定，因为初恋的外貌，藤井树一见钟情渡边博子后，也会在心中生出另一份真挚的感情，不然他也不会答应博子的求婚。”
    花丸花火：“那...櫂君也应该会在以后喜欢上和花火长得很像的女孩。”
    上杉櫂：“藤井树是藤井树，我是我，怎么能一样。”
    花丸花火：“櫂君不会心动吗？”
    “不会，”上杉櫂笑了笑说，“因为很大概率撑不到那个时候。”
    花丸花火低头说：“花火觉得...如果花火不在了...櫂君去爱上别人会比较好......大家不都说要活在当下？”
    上杉櫂又向她回答：“不会这样。”
    对话兜兜转转，围绕对方离去过后应不应该再进行另一段感情的话题。
    但，
    故事，总是强调感情的忠诚。
    现实，让感情向时间妥协。
    最后给向对方的结论就是：活在当下。
    话是这么说。
    上杉櫂却不知道，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地步，没了花丸花火以后自己能不能活在当下。
    他看了看她。
    或许，刚刚所说的活在当下，只是鼓励对方继续生活下去的关心。
    真走到那种田地，谁也不能真正做到活在当下，遗忘过去。
    ......
    商业街，发现了一家很大的礼品店。
    小发卡、手饰、手绳、帽子、手工品之类的小玩意儿都有。
    上杉櫂带着花丸花火进去，在她的脑门上别上一个蝴蝶结。
    “好傻......”
    “这叫可爱。”上杉櫂笑着说。
    发卡一个个尝试。
    每别上一个，上杉櫂就会让她在面前根据类别做出不同的表情，再用手机一幕幕地记录下她的可爱。
    照片一张张地增多。
    “櫂君呢？”
    “我？我就不需要了吧......”
    “不行！这不公平。”花丸花火把脸蛋鼓起来，脑门上的蝴蝶结让她看起来又傻又憨，所谓傻得可爱。
    “好，我戴，你拍。”上杉櫂笑着说。
    给自己拍完照片，她也在面前笑着，因获得了战利品而喜悦。
    简简单单、自然而然。
    上杉櫂觉得，美好的约会，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心中，更是对刚才的话题有了答案。
    ......
    店内还有那种封闭的大头照机器。
    只能容纳两人的空间一看就是给情侣准备的。
    上杉櫂和花丸花火等在外面，里面有对小情侣。
    “又要拍照吗？”
    “不单单是拍照~”
    花丸花火立即反应过来，躲着他的眼睛低头说：
    “櫂君...櫂君刚才在电影院的时候......”
    电影院后排的气氛很好，黑漆漆的光线，最适合做一些坏事情。
    可是上杉櫂看她躺在自己怀里看电影看得入神，也就没有打扰她。
    本来是想借着爱情电影，在男女主嘴唇相触、剧情达到高潮的时候趁机偷袭。
    但没想到这部爱情电影那么平平淡淡，只在平淡中流露出美好。
    这并没什么不好，只是对上杉櫂想要的机会来说，有些可惜而已。
    大头贴机里的情侣走了出来，男生牵着女生的手，手里拿着照片有说有笑。
    不过他在看见花丸花火的时候明显发愣了，视线在她的脸蛋上停了几秒。
    你看什么看？
    等会儿就有你好看的。
    上杉櫂不管这些，拉着有些害羞的花火走进机器里，门关上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发现那家伙的女友已经开始生气了。
    唉，女孩子都会吃醋，管不住眼睛就是这个下场。
    大头贴机器里的空间很小，或者说是刚刚够坐下两个人，面前只有屏幕，屏幕上只有各式各样可供选择的照片特效。
    荧幕散发着微光，照亮了少女羞涩的脸蛋。
    上杉櫂不磨蹭，直接搂住少女细细小小的腰，往自己这边拉靠。
    花丸花火感觉到腰的位置被手捏住，下意识地扭了扭。
    等小心翼翼转过头，却发现他已经凑了过来，连忙回头说：
    “只可以亲一下下......”
    “那这一下下可能就比较久了。”
    上杉櫂轻轻托起她羞赧的下巴，逐渐靠近使劲闭上眼睛的少女。
    心里本来还准备捉弄一下她，但看见她樱粉色的糯唇近在咫尺。
    一个没忍住，就凑了上去。
    甜、软、香.......
    闭上眼睛，大脑自然而然地开始憧憬，自然而然蒙上一层梦幻的美感。
    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向前，双手不由自主将细腰拉向自己，让她身上的香气涌在鼻息之间。
    呼吸变得急促了......
    感觉，一切都融化在了紧密的相触里。
    ......
    “花火，你身体变得好热。”
    “嗯......”
    “那，要再亲一会儿吗？”上杉櫂凑在她的耳旁，轻咬了口她的耳垂。
    “只可以一下下哦......”
    “要是两下呢？”
    花丸花火没再说话，只是眼眸里闪烁着含情脉脉的光泽。
    四目交会，她低下了头，羞涩地躲开脸蛋。
    双手再度搂住柳腰......
    果然...她真的好软啊.......
    ——————
    巫女清扫着神社参道。
    清晨、微风、落叶、青石参道上的石灯笼，白衣红袴的少女手握扫帚，看见了基本每日都会前来这里玩一会儿的橘猫。
    不知是谁家的，但它的脖子上戴着一个红色的勾玉。
    它会趴在神社的赛钱箱上睡觉，懒洋洋地揣着两个爪子，时不时打个懒散的哈欠。
    巫女小姐抬头向赛钱箱上方的位置看了看，有点担心那个看起来就很珍贵的勾玉会被人顺手偷走。
    ......
    上杉櫂看了眼面前空荡荡的神社便重新闭上，觉得没什么人会来大早上的参拜。
    他是在努力完成任务。
    毕竟脑袋里有颗定时炸弹，早点治好早点了事。
    上杉櫂又看了眼任务简介，任务上只写着让自己变成猫，在神社等待线索。
    但线索，线索，有什么线索？
    完全没头绪。
    这些日子，他甚至已经在神社里混熟了。
    神主一家有两个女儿、有个儿子，大女儿是“神子”，也就是本职巫女，不同于一般来神社打工的巫女。
    当然，在神社打工不叫打工，叫助勤。
    所以招聘的巫女们都叫助勤巫女。
    这家神社是祭犬神的，神主天天起床都会看上杉猫一眼，脸上有着疑惑。
    似乎是在想自家明明祭的是犬神，为什么会招来一只橘猫天天光顾？
    但自从上杉猫来这儿以后，神主的大女儿，也就是这个神社的本职巫女会天天给这只趴在赛钱箱上的橘猫喂些吃食。
    早饭吃什么，就会喂什么。
    还算精致。
    上杉猫也就勉为其难地吃几口。
    大清早，巫女们开始工作。
    清扫被落叶铺满的参道，整理要卖出的护身符、御朱印，上杉猫看她们是挺忙碌的。
    时间推进，来参拜的人也多了起来，有巫女负责接待，她们会用敬语对每一位到来的参拜者说一声“感谢您来参拜”。
    这种工作往往是最累的，因为要在室外站一上午。
    上杉猫因为趴在赛钱箱上的缘故，每次参拜总是会被人摸脑袋。
    虽说作为猫被摸脑袋是挺舒服的，但作为人，心理不怎么适应。
    所以他会在人多的时候跳下来，在神社里闲逛。
    不过，今天的参拜队伍里，多了两个他不陌生的人。
    花丸花火和榊原七茴香。
    两人应该是结伴来的。
    上杉猫慢悠悠地走到花丸花火的跟前，抬头喵了一声。
    “櫂——？”
    发现了面前这只大橘猫，花丸花火刚要开口，又突然想起不能在外面这样喊，只是蹲下，将他抱起。
    “这是花火酱你养的猫？”榊原小姐问道。
    花丸花火看了眼那只橘猫懒懒的眼睛，有些生气地说：
    “嗯，早上起床的时候，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喵。”
    上杉猫知道她是在说自己。
    女孩子一大早的发现老公不见了，所以才会这么生气。
    是的，一定是这样，上杉櫂如此想到。
    于是，他在少女的怀里蹭了蹭，以请求老婆原谅。
    “很乖啊。”
    “喵。”
    “才不乖。”
    榊原小姐很自然地笑了，但眼睛瞧见了上杉猫脖子上挂着的赤红勾玉，面露疑惑：“这是...？”
    上杉猫也在此时收到系统给的反馈。
    【滴......滴......】
    【任务完成】
    【技能点x5，请注意查收】
    系统出现得有些突兀。
    但上杉櫂意识到了，这勾玉，与榊原小姐有关。
    任务紧接着出现了变化。
    【滴......滴......】
    【隐藏数十年的事迹】
    【任务介绍：顺着已知的线索追寻下去，这对你或许没有益处，但却能让他人获得他们想要的念想。】
    【奖励：技能点x10】
    “这个勾玉怎么了吗？”花丸花火问。
    榊原小姐手里拿起那个勾玉，放在手里摸索了好一阵，最后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但是刚才，好像七茴香姐姐认识一样。”
    上杉猫在仔细观察。
    榊原小姐笑了笑，摸了摸上杉猫的脑袋：“我应该只是觉得勾玉好看而已。”
    “这样啊......”
    上杉櫂不这么觉得，他感觉榊原七茴香应该是对这个勾玉知道些情况。
    不过他现在是猫，不好去找线索。
    等去道馆的时候再说。
    上杉猫继续躺在花丸花火的怀里摇尾巴。
    前方，参拜的队伍渐渐减少，大多数人也在参拜后转去了卖护身符、抽签的地方。
    等队伍完全消失，榊原七茴香才带着花丸花火向神社的拜殿走去。
    “榊原小姐。”
    说话的人，上杉猫也认识，是这家神社的本职巫女，也就是神主的大女儿，纱羽铃。
    她身穿白衣、襦袢和绯袴，足部穿白足袋，向面前的两位客人低了低头行礼。
    榊原小姐回礼点头，并与纱羽铃熟络地打招呼。
    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参拜了。
    跟着参拜的流程走一遍，半途被抛下上杉猫又重新回到了花丸花火的怀里。
    纱羽铃看见躺少女怀里的上杉猫，有些好奇的问：“这是花丸君你养的？”
    花丸花火没想到会聊到猫上，略带迟钝地回答：
    “啊......是的，他惹麻烦了吗？”
    “没，只是他它每天都会来我们这里，我也会喂它吃些早餐，有些好奇来这里的原因。”
    纱羽铃又忽然微笑继续说：“花丸君你不是想体验助勤巫女吗？没准它是来提前帮你熟悉情况。”
    花丸花火看了眼怀里的上杉猫，心中在想是不是这样。
    上杉櫂倒是知道花火最近有在暑假体验巫女的想法，但没想到她找的是这家神社。
    “喵。”
    “是真的？”花丸花火问。
    “喵。”
    榊原小姐笑着说：“应该是这个意思。”

 第339章 神社与剑道

    纱羽神社在临近市区的一座小山上，也因为接近市区，香火向来旺盛。
    入门的参道由石板铺就，道路两旁竖有石灯，栽有灌木花草，还有几颗松树绕长在鸟居上，神社旁边的森林就称之为镇守之森。
    这里对留学生开放，会有很多留学生会来这儿体验助勤巫女的日常生活。
    社务所内。
    “花火酱怎么会突然想来当巫女了？”
    花丸花火一边抚着怀里橘猫的毛发，回答说：“主要是因为最近我一直在画巫女的人设图，我从小没有接触过巫女的生活，趁着暑假想体验一下，我觉得艺术创造的事情，应该亲身体验，能更好的理解，再根据基础衍生更生动的形象。”
    上杉猫很喜欢她的小手，温暖温柔，摸着脖子旁的部位会下意识地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能感觉到花火酱做什么事情都很细心，”榊原小姐笑得很优雅，“上次我教你做和菓子也是如此，最后成果相当漂亮。”
    ......
    当助勤巫女要签合同，也算是一份正式工作。
    前提条件只有25岁以前未婚的女子，只要满足这个签下就能成为巫女。
    所以，巫女也并不是什么神秘的职业。
    当然作为巫女也要提前培训，穿晴明服的神主一再教导要以尊敬神灵的心来工作，对每位来访的参拜者都要潜心接待。
    助勤巫女就像是上杉猫之前所看到的那样，清扫落叶，卖神签和御祝。
    神社里还有企业团建来参拜，巫女们负责在神殿为他们一一倒神酒。
    上杉猫跟了花火学习一上午，感觉纯粹就是服务员性质的工作啊，只是餐厅换成了神社，制服换成了巫女服而已。
    越接触，就越觉得现实中的巫女远没有想象中的美好。
    不过还有唯一值得的体验，就是大家会在神乐殿穿上白衣红袴、头戴花饰，跳神乐舞。
    木制的神殿上。
    齐声摇铃，无垢纯洁的羽衣随动作舞起，相当有氛围。
    当然，只是体验，那种是正装，平常正式祭典还是得高阶巫女来才行。
    下午，结束体验的一天，重新回到神社的上杉猫蹲在石灯上等着花火。
    也不知道她今天的体验生活过得开不开心。
    “嗯，明天见。”
    换好常服的花丸花火和一群女孩们告别，又与神主的女儿纱羽铃聊了会儿天后，走在参道上才发现在等她的上杉櫂。
    “櫂君今天没去道场训练吗？”花丸花火映着夕阳，小脸可爱精致。
    上杉櫂看见她，嘴角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去了，这会儿过来不就是为了接你回家。”
    “櫂君今天看起来挺开心的，但......早上为什么突然不见了？也不说一声.......”花丸花火像是一只小鹿在生气。
    但还是跟在他的身边，跟随他的脚步，一起沿着参道穿过鸟居下山。
    “这可不能怪我，我喊了你起床。”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上杉櫂把藏在身后的双手拿了出来，“看我带了什么给你？”
    “辣辣蛋糕！”花丸花火立即高兴地用双手接过。
    “你不是可以自己做吗，那么高兴做什么？”
    辣椒味的蛋糕可不好找，奇葩蛋糕店才做这种口味。
    “櫂君不明白。”花丸花火仍旧笑着，双手护住这份礼物。
    上杉櫂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他也笑了。
    心中并不是不明白，而是想要看到她喜滋滋的笑容。
    她用自己挣的钱送手表的时候，他也是同样开心的情绪。
    为了让这样的心情继续延续下去，脑袋上的病还是要尽快治疗为好。
    上杉櫂看过了商店，大恢复药10点一瓶，目前还差5点。
    把下一个任务完成就行了。
    ————————
    第二天。
    剑道比赛迫在眉睫，上杉櫂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剑道场悠哉悠哉地挥舞着基础动作。
    道场内有的弟子想要找他对练，却在临阵上场时又怂了。
    他们害怕像之前某人那样，被一招干趴下。
    谁都是练剑道练到大的人，练了这么多年竖立起的自尊心，就这么简简单单败在了一招上面，这种挫败感，谁也接受不了。
    所以大家都是自觉请教，从没有想过要找上杉櫂对练。
    中午训练之后，榊原小姐提前准备好了午饭，大家一起在庭院旁的日式小屋里就餐。
    窗外的庭院发出木竹流水的响声，富有意境。
    “上杉师兄，师范代要回来了。”
    上杉师范代这个名号，上杉櫂特意让他们不要喊的。
    本来就只是代了几节课而已，他算是师弟，毕竟入门晚。
    他们硬要喊，就喊师兄。
    “师范代？”上杉櫂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身边名为宫原裕志的弟子，“就是之前你们说，出门脚滑，摔断右手的那位?”
    “对的。”
    “骨折没那么容易好吧？”上杉櫂问。
    “是没好，但师范代他现在不会出手，只负责教导。前一阵去关西那边带厉害的师兄们参加比赛去了，今天下午才回来。”
    上杉櫂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
    “上杉师兄不多问一问吗？”宫原裕志似乎想要多聊聊天。
    “我问这个做什么。”
    宫原裕志有些愕然地说：“上杉师兄你要跟师兄们一起去比赛啊。”
    “谁说的？”上杉櫂吞下嘴里的寿司，“我只参加单人赛。”
    宫原裕志脸上的表情转为疑惑：“大家都这么说。”
    “流言吧，一传二，二传四，等传遍了，大家都信以为真。”上杉櫂不在意这些，继续吃饭。
    金枪鱼手握的色泽看起来相当艳丽——这是现做的。
    宫原裕志：“真不是流言，榊原师姐她就是这么说的。”
    榊原七茴香说的？
    上杉櫂顿时就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上杉师兄，你要干什么去？”宫原裕志看着上杉櫂起身。
    “我去问问榊原师姐。”
    刚巧，上杉櫂才推开障子，榊原七茴香就端着许多碗味增汤站在门口。
    榊原小姐气质娴静，让开身位，淡淡笑道：“先出去吧。”
    “我是在找师姐。”
    “找我？”
    “嗯，听大家说，我是要参加团体赛？但我只报了单人赛。”
    榊原小姐明显愣了愣：“不是櫂你自己报的名吗？还要和镜见他们一起去参加。”
    “没有啊——”
    上杉櫂刚说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天，去报名，和榊原大叔一起，他勾了单人赛的选项之后没怎么在意，先去上了厕所......
    估计就是在上厕所期间出了问题。
    榊原小姐见他神情释然：“櫂是知道了什么？”
    上杉櫂失笑道：“知道了，估计是大叔他帮我选的。”
    “......父亲他就是这样...非常抱歉.......”
    “没关系，选了就选了。”
    上杉櫂摇了摇头，表示对那个便宜师父的无奈。
    但也没事，团体赛无非麻烦了一点而已。
    坐回自己的位置。
    宫原裕志凑过头来：“上杉师兄，怎么样了？问清楚了吗？”
    “大叔干的好事，帮我选了团体赛。”
    “师范先生？”
    “就是他。”
    “但是师范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谁知道呢。”
    上杉櫂看见面前颜色鲜艳的日式料理，决定先吃饱了再说。
    平时道馆可不会有这么好的午餐，这可每月只有一次。
    下午仍在道场摸鱼。
    看见大家挥汗如雨的样子，就感觉气氛闷热的。
    忽然，道场外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他在门口行礼后，弟子们都向他打招呼，称呼他师范代。
    他看见了在休息区偷懒的上杉櫂。
    “怎么不去训练？”
    “热完身就好了。”
    中年男子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他，笑说道：“你应该就是一心说的上杉櫂，对吧？”
    “嗯。”
    “听一心说，你还在比试剑术的时候，打败过他？”国字脸的中年男子明显对他很好奇。
    “这怎么可能，肯定是师父他放水了。”
    “你几段？”
    “没考，一级都没有。”
    剑道和弓道差不多，都是一级开始，一级到五级，而后才算是段。
    一段算作入门，后面的二段三段、四段就非常难考了。
    上杉櫂也算是奇葩，弓道界上唯一一个没段位的全国冠军。
    也让大家明白的什么叫段位并不决定实力。
    中年男子在上杉櫂的身上摸来摸去，似乎是在确定他的体格怎么样。
    “嗯......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算是敏捷型。”
    上杉櫂：“其实我是力量型。还没请教先生您的名字呢！”
    “我？”中年男子笑道，“我叫榊原二心，在这道场的职位是师范代。”
    “真的？”
    上杉櫂不大信，榊原二心，名字起得太草率了。
    “假的。”
    “......”
    上杉櫂猜测这位真的师范代，大致跟大叔一样皮。
    “那师范代是？”
    “榊原松北，一心的弟弟。”榊原松北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听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家都称呼你为师范代，哈哈，看来我可以退休了。”
    这位榊原松北外貌看起来还要比大叔老态一些，但心态也很年轻。
    上杉櫂谦虚道：“是的。”
    “几位师兄都对你这个小师弟很感兴趣，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一心要把你安排到参赛的队伍里面，但想来也是对你实力的认可，不过——”
    明明就是那大叔强迫，什么实力认不认可。
    上杉櫂倒希望便宜师父不认可才好，他好清闲一点参加单人赛。
    “集合！”
    榊原松北忽然转身，直接出声打断所有人练习的动作。
    这气势，相当的大。
    道场内的弟子们也非常配合地站在了一块儿，腰板子站得很直。
    他面向众人，突然指着身后的上杉櫂，表情严肃地说道：
    “这位，非常不爽你们！觉得你们都是垃圾！！
    “刚才口出狂言，说是一个人可以单挑你们这里的所有！我作为师范代，有伤在身，没办法下场教训这个狂妄弟子，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挑战一下他？”
    弟子们面面相觑。
    “......”
    居然——没动静......以前不是一个个都心高气傲的？
    榊原松北挑了挑眉，继续询问：“没人愿意单独比试吗？”
    “......”
    上杉櫂站在他的身后，道场的气氛仍旧安静。
    “......”榊原松北顺了顺气，接着说，“那就如他所言，立切！”
    “......”
    但就算是一对多的死斗制立切，大家似乎都不是兴致高昂。
    奇怪了。
    见气氛还是这么安静，榊原松北倍感疑惑，回身看了眼上杉櫂。
    最后，还是弟子出声说道：“师范代，之前，我们和上杉师兄打过一场立切。”
    “打过了？你们赢了？”
    集体再次沉默，好一阵后才回道：
    “输了。”
    ......
    早知道是这种情况，还不如不问。
    榊原松北的本意是想测试上杉櫂的实力，本来他也只是在住院期间听说过有这个弟子。
    看见弟子们都这么怂，榊原松北也不清楚他们究竟害怕什么，摆手说道：
    “算了算了，你们接着去练吧。”
    上杉櫂看见榊原松北重新像自己走来：“师范代其实没必要这么做。”
    “这样做简单，很容易给你找到矛盾，比试起来也更用心。”
    榊原松北不在意刚才的事情，只是对大家这么怂而感到生气，练剑道怎么能怂？
    “今天下午我只是过来看看。我就叫你櫂吧，櫂，我要提醒你一下，你那几位师兄心高气傲，谁都不服谁，你师父他又把你安排到大将的位置，他们也会非常不服你这个小师弟。”
    “......这么麻烦？”
    “就是这么麻烦。”
    “......就不能安安静静比赛？”
    榊原松北面色平静地解释说：
    “全国资格赛对他们来说是必赢的，他也有完全把握比赛输赢的实力。前两届全国赛他们就是冠军，今年是志在取得三连冠，上午才刚从关西那边回来。
    “但因为你的突然插入，原本的团队必须要下掉一个人，还是最重要的大将位，不服是肯定的。”
    这算是什么事？
    既然无心馆完全有实力有希望拿下全国冠军，那便宜师父还安插他去比赛做什么？
    榊原松北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觉得一心他这么做肯定是有用意，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你来当靶子。”

 第340章 唯心一刀流的师兄们

    晚上回家的时候，刚巧撞到花丸花火从浴室里出来。
    脸蛋还是红的，身上穿的是上杉櫂以前穿过的白衬衣。
    领口上方的扣子没有系上，敞出还有些许水滴的晶莹锁骨。
    同时，衬衣下方的扣子也没有系上，衬衣中间的夹角露出了奶滑的肌肤，衣服贴着纤细的腰线，可爱肚脐也在接合的扣子下若隐若现。
    小肚脐那里有明显的沟壑，湿滑带水，泛着润红。
    美是美，但上杉櫂只在这可爱的小肚子上看见了诱惑二字。
    白衬衣对她来说是大了不少，掩过屁股，刚巧盖住大腿上半部。
    以上杉櫂的视角看不出来是否穿了裤子，但从衬衣里探出的双腿，白得过于细腻，软弹的肌肤里还透露出淡淡的樱红。
    刚出浴的小花火发现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肚子上，害羞地忙用双手挡在前面，细碎着声音说：“不可以看。”
    “摸都摸过了。”
    “摸过了...也不可以。”
    上杉櫂手抵着下巴笑道：“趁我回来的时候穿成这样，是不是在故意诱惑我？”
    “只是凑巧遇见了櫂君......”花丸花火慌慌张张地绕开他。
    上杉櫂挡在她的面前，她随即停下，带起的风迎面吹来了一阵香气。
    往腿的方向偷瞄了一眼...没看见裤子...胖次么...或许穿了，或许没穿。
    她以前在家可不会穿内衣的，自己没在家的时候洗澡出来...大概率偏向后者。
    忽然变得好好奇啊。
    “干嘛去啊？”
    “吹头发......”
    刚一说完，她就低了低头，绕开他走去卧室。
    上杉櫂跟了过去，啪嗒一声，门关了。
    花火在里面发出了声音：“櫂君等一下再进来。”
    这声音...又弱...又害羞...
    上杉櫂明白了，刚才只穿了白衬衣的小花火，果然没——
    几分钟后，他打开门把手，跟着她，站在她的身边。
    看见她拿起吹风机，便上前握住她的手腕。
    “我帮你吹头发。”
    花丸花火轻轻点头，表示同意。
    上杉櫂站在她的身后，拉起她的短发，从里到外，分层次吹。
    热度不要开太高，这样会伤到头发。
    她的头发估摸着五根才能抵得上上杉櫂一根，很细很柔，上杉櫂都有点羡慕这样纤柔的发丝。
    “今天当巫女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花丸花火仔细想了一下后才回答：“神主教了我们巫女服穿和叠的方法，还有用桂叶给香客祈福驱邪，今天的工作是回收旧的御守，就是用盐把御守清洁一下，然后我们回收过来再为香客拔禊。今天太阳很大，工作的时候还有婆婆问我们热不热，我们都说不热，婆婆笑着跟我们说‘因为都还年轻呢’，请我们喝了水。”
    “很丰富的体验啊，还以为是和服务员那样的工作。”
    “当然也是很忙的！基本上没有休息的时间。”
    上杉櫂笑说：“嗯，辛苦了。”
    “櫂君......櫂君说这句话的时候好温柔。”
    “‘很温柔’是找不出一个人优点的时候才会说的词语。”
    “花火是说真的。”
    “我也没有开玩笑啊。”
    ......
    吹风机慢悠悠地吹着，卷动少女精致的短发。
    “櫂君问了勾玉的事了吗？”
    “问了，但榊原师姐应该是真的不清楚。”
    花丸花火也没有多问。
    “櫂君...今天能不能变成猫猫和花火睡觉...？”
    上杉櫂斜过头去看她的侧脸：“喜欢猫猫不喜欢櫂君？”
    “怎么会...就是想摸一下......”
    “哈，这个心情我也懂。”
    “那可以吗？”
    “勉为其难答应。”
    吹完头发后，上杉櫂就按照花火的要求变成了上杉猫。
    他踏着懒散地步伐走进了卧室，发现花丸花火站在床边，背着双手。
    这是要给个惊喜？
    上杉猫抬头看向她。
    当然，从猫的视角，忍不住好奇去看白衬衣的下方，那个探出白白双腿的位置。
    遗憾的是，她已经穿上了安全裤。
    而花丸花火，盈盈微笑，从身后拿出一个毛绒球对他招了招。
    上杉猫后退了一步。
    小花火居然...使坏了...？
    ——————
    时间来到第二天早上。
    吃完早饭，爱依和千爱依跟着花丸花火一起出了门。
    上杉櫂回卧室换衣服的时候，看了一眼静静躺在床上被抓出了线的毛绒球。
    昨天晚上陪她玩，弄得筋疲力尽，变成猫真不是啥好事。
    按照惯例，上杉櫂今天也乘坐电车去了无心道场。
    弟子们照常训练，练剑道必须要气合，也就是大声吼出来。
    所以噪音与汗水是在所难免的。
    上杉櫂在门口换下鞋，对道场行了个礼，然后走了进去。
    “櫂。”
    “师范代。”上杉櫂微身行礼。
    榊原松北也是大叔那一辈的人，虽然练剑道，但对礼节似乎不会要求太过正式，示意他打个招呼就行了。
    “等会儿，你的两位师兄就要来了。”
    上杉櫂问：“真要找我麻烦？”
    “你怕了？”松北笑道。
    “这倒不是，只觉得都是大叔的弟子，相互敬重比较好。”
    时间过了约莫半小时左右，道场内的弟子陆陆续续多了起来，不过有个家伙吸引了上杉的注意力，他穿着剑道的白衣黑袴，一双眼目炯炯有神，身材颀长。
    天生气质啊。
    按照第一印象而言，他应该就是流派里的大弟子。
    他行礼过后，走到榊原松北的面前，屈身点头：“师范代。”
    榊原松北用手势招呼道场另一头的上杉櫂过来。
    “咳咳，”榊原松北顺了顺气，“镜见啊，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就是你的小师弟，上杉櫂。櫂，他是老二，也就是二师兄，湖心镜见。”
    上杉櫂喊了声师兄，算是打招呼。
    湖心镜见没有对他端架子，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从来都是只听过你的名，没见过你的人，要不是听师范代说起过，我还真不清楚你是否真的存在。”
    “平时比较忙。”
    这位师兄的笑容...上杉櫂摸不清他究竟对自己是什么态度。
    榊原松北不是说，师兄们都很傲气？
    以目前的态度来看，还好。
    “不知道师弟练剑道有多少年了？”
    上杉櫂仔细想了想，回答：“大概有个两年。”
    “两年啊。”
    上杉櫂没有说话，在猜他现在的态度。
    湖心镜见属于有气质的男性，很多人都会因为第一眼的印象，对他有所好感。
    而上杉櫂呢，就只剩下帅了。
    这也是遗憾吧。
    最近没练弓道，气质也就落下了。
    “不知道师弟，能否切磋一番经验？”
    “镜见。”榊原松北忽然喊了一声。
    师范代这一喊，上杉櫂偶然察觉，这位师兄不会是笑面虎的那种性格吧？
    故意切磋来给自己难堪。
    但他也不会在意。
    “没问题，只是切磋而已。”上杉櫂平静地答应道。
    “哈哈，那就好。”湖心镜见很大方地笑起来。
    “师叔！”
    这时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声大喊。
    榊原松北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然后，一个身材矮小，身穿墨色便服的人焦急地从道场门口走了进来。
    “师父在哪儿？”
    湖心镜见伸手挡住了他，并说道：“缪丸，别这么急躁，师范他不在这里。”
    名为缪丸的人明显顿了一下，看了眼他身后的榊原松北，询问：“师叔知道师父在哪儿吗？”
    榊原松北懒懒散散地回应：“你这家伙又不是不知道一心喜欢出门闲逛，找不到的。”
    “啊，真是的！”缪丸抓了抓头发，很是泄气，忽然瞥到与湖心镜见站在一起的上杉櫂，“新来的弟子？”
    湖心镜见回答：“他就是之前说的小师弟。”
    缪丸听完这话转过头，明显有了反应，开始绕着上杉櫂转，“原来就是你啊。”
    上杉櫂照样打了声招呼：“缪丸师兄。”
    “别！叫我楠师兄就行，不用叫我的名，我们还没那么熟。”
    “缪丸，”榊原松北喊道，“你找你师父做什么？火急火燎的。”
    楠缪丸明显消停了下来：“就是想问他几个问题。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他为什么要让小师弟你，来代替我们其中一人参赛？”
    说话间，他仍不断绕着上杉櫂打量。
    “嗯，长得倒挺帅的，要不要比试一场？我赢了，你就承认我更帅。”
    “师兄现在就比我帅。”
    楠缪丸笑了：“这么没胆量吗？”
    湖心镜见挡在上杉櫂面前，“你就少说这种话，惹人厌。”
    二师兄的体型要比楠缪丸的体型高处许多，但楠师兄也并没有畏惧的意思。
    “湖心，我可没有说要让你。”
    “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湖心镜见平静地说。
    “那不如我们先来比试一场？”
    “你可别误会了，我来这儿，没有找你比试的意思。”
    两人的眼睛紧紧对视，面部平静，但谁也不愿先放下。
    这场景有点奇怪，两人像是为了争夺比试的机会对峙起来。
    但上杉櫂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比武招亲的香饽饽，想必两人应该有什么过节，所以才这么针锋相对。
    榊原松北反而在后面看得乐津津。
    按理说，作为师叔，应该制止师兄弟的同门争执，展现师长的威仪才对。
    果然，事态升级了。
    虽然没有出言不逊，但上杉櫂能在双方穿护甲的动作里，看见傲气这两个字。
    榊原松北说得没错，他们谁也不服谁。
    上杉櫂的理想只有“平凡的度过一生”，他选择向后退，袖手旁观。
    “师范代不去管一下吗？”
    “就算是他们真打起来了，那也不归我这个师叔管，”榊原松北对上杉櫂说道，“就算是场普通的切磋吧，他们两个也不是第一次不喜欢对方了。”
    他们两人走到剑道场中间，所有弟子都自觉地让开了位置，给他们一个空地。
    “我去找瓶清酒喝，别告诉其他人，其他弟子有什么问题找你就对了，这两天看下来，你也的确有当师范代的经验，应付他们绰绰有余。”说着，榊原松北摆摆手，偷偷溜走了。
    ***
    两位师兄已经开始换护具，有了开打的迹象。
    上杉櫂选择坐在休息区，宫原裕志与其他几位道场的弟子向他凑了过来。
    “上杉师兄，这怎么要打起来了？”
    “比试而已。”
    “这...不像是吧......”另外一人说道。
    楠缪丸换好了护具，手握竹刀。
    “没有彩排，我数一二三，就开始。”
    “随你。”
    他踏步向前。
    上杉櫂知道这位师兄不会按规矩来了，估计会直接喊“三”。
    但在闷声踏响木板的时候，他甚至招呼都不打一声，“三”都不喊一下，就直接向对方招呼过去。
    很快，竹刀甚至有了破空声。
    或许是错觉，上杉櫂在他身上看见了气势。
    湖心师兄的瞳孔里，楠师兄的面具陡然放大，他在里面咧嘴笑，身影带动劲风，上半身莫名有种强大的压力。
    ——上段架势。
    “比试偷袭，真是莽夫。”
    **
    上杉櫂身边的几名小弟子看愣住了，在他们的感知里，湖心镜见只是抬手便招架了这强劲的劈斩。
    “好快——”
    “这是你们第一次看两位师兄比试？”上杉櫂只是看了一眼便询问。
    “是的，第一次。”
    上杉櫂看得出来，他们这第一招完完全全就是玩玩的心态。
    就当他准备继续观察年轻一辈全国冠军的实力时，他们过了两招突然停了下来。
    “不打了？”
    宫原裕志也探了探脑袋，“貌似是的。”
    榊原七茴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道场门口。
    她扫了眼道场里围起来的众人，对中间的两人说道：
    “别闹了，才刚回来，你们就要打在一块儿吗？”
    楠缪丸率先拿下头盔，笑着对走进来的榊原七茴香说道：
    “师姐，我们只是闹着玩儿。”
    “行了，你们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别找借口。我是来找师范代的，松北师叔他呢？”榊原小姐左右望头。
    视线逐渐汇聚到了上杉櫂的休息区这边。
    他只好回答道：“师范代貌似是去找清酒喝了。”
    “又喝酒？”榊原七茴香喃喃自语，“手都没好完，又去找酒喝。”
    ......
    闹剧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上杉櫂接下来又与两位师兄聊了几句后，发现他们是真的不合，因为自己这件事，起了争执。
    湖心师兄对他说，楠那家伙，就是个莽夫，做事不经头脑。
    楠师兄又对他说，湖心是个假仁假义的家伙，做不得朋友。
    他们有矛盾是不错。
    不过上杉櫂与他们也有矛盾，他可会将他们队伍里挤掉一个人。
    但这些蝉联两届全国剑道赛冠军的师兄们，又会有多少实力？
    上杉櫂不想耀眼，只想拿钱。

 第341章 居酒屋旁的街道

    夜晚的风，总是带有莫名的冷意。
    上杉櫂走在大街上，手里提着晚上给爱依、千爱依两个小萝莉买的蛋糕。
    她们就爱吃这个。
    早上爱依出门前还一直对他说“哥哥回来记得买蛋糕哦。”
    他上杉是个好人，小萝莉的愿望，能满足就满足吧。
    一路前行，穿过红绿灯，走到站台。
    在晚风中等待几分钟后，乘上电车，听着铁轨哐嗒哐嗒的声响前进。
    “哟，小师弟！”
    正看向车窗外的上杉櫂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他回过头，发现是今天下午认识的楠师兄。
    “师兄。”
    “哈哈，很巧啊！小师弟，没想到我们居然坐同一躺电车回家，明明下午你要比我早走不少。”楠缪丸笑着说，抬起胳膊揽了揽上杉櫂的脖子。
    “抽空出去aworks买了点蛋糕。”
    “买给女朋友的？还是你自己吃。”
    “给妹妹的。”
    “羡慕，我家就只有我一个独子，。”
    楠缪丸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询问道：“小师弟，你觉得湖心那家伙怎么样？”
    上杉櫂单手抓住电车上的吊环，身体跟着电车摇晃，回想一下后说道：
    “长得挺帅。”
    楠缪丸听到这话，怔神片刻，又旋即笑道：“哈哈哈，帅是帅，但绝对没我帅！”
    上杉櫂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车窗的城市夜景。
    论真心话，湖心镜见确实要比楠缪丸帅上不少。
    身高方面更是完完全全碾压——湖心镜见比上杉櫂都要高上一些。
    而楠师兄呢，刚才还得抬起胳膊才能揽住上杉櫂的脖子。
    “小师弟，因为你突然来了，我们现在原本队伍里的五人至少要有一人退出。”
    “我只报了单人赛，这并不是我本意，勿怪。”
    楠缪丸大笑着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他忽然又话锋一转。
    “不过，会有人怪你。”
    直到下车前，上杉櫂都在对付便宜师兄的聊天。
    不得不说，话是真的多。
    从车站出来，走在街上。
    此时天色更晚了，月光开始浮现
    这一片都是居酒屋。
    上班族大叔常汇聚的地方，酒气很重，走在街口都能闻到。
    门店外面挂着大墨水写的白色旗子，并加上了感叹号的夸张表现，内容也非常中二，有的店会在门口挂上两个日式灯笼，看起来有些江户时代的风格。
    “师兄走到这儿也顺路吗？”上杉櫂对走在身旁的楠缪丸询问。
    “到前面的十字路口之前我都要直走。”
    ......
    往里，这片居酒屋的大街上灯光逐渐昏暗，
    路灯的影子下，走出来一个跌跌撞撞的酒鬼大叔。
    他脚步虚浮，嘴里醉醺醺地念念有词：
    “专务...喝不下了...真的喝不下了......”
    上杉櫂在与他错身的时候，故意避开他，没想到还是被他一摇一摇地撞到了。
    发福的身体差点撞到了怀里。
    这可不是美少女，身上还有股酒气。
    还好反应够快，上杉櫂伸手撑住大叔向自己这边倾倒的趋势。
    似乎是晃过神来自己撞到了人，大叔连忙将手放在耳旁，向他低头道歉：
    “啊~~抱歉，抱歉。”
    “没事。”
    等他好不容易重新站稳，才慢悠悠地离开。
    “这算不算是邂逅？”楠缪丸向后看了一眼大叔颓废的背影后，向一旁上杉櫂揶揄道。
    “是美少女就算。”
    “哈~那你就是做梦了。”
    继续向前走。
    灯光影影绰绰，漆黑的灌木从中又走出来一个醉酒的年轻男子。
    那人右手拿着酒瓶，脖子上纹有恶鬼，也是个摇摇欲坠的昏沉模样。
    上杉櫂仍旧是绕着走，不曾想那人直接撞到他的侧身。
    年轻男子在后方停了步，抬起下巴，眼睛细眯，漫不经心地回身说：
    “啊~抱歉抱歉。”
    与前面那位大叔不同，这家伙语气痞里痞气，透露出不屑。
    楠缪丸瞥了这家伙一眼，上杉櫂也不想管那么多，继续往前走。
    “等等。”
    突然，
    年轻男子出声叫住上杉櫂，右手拎瓶子的动作突兀地转变为攥紧瓶口的动作。
    “你，叫上杉櫂，是吧？”
    前方，又出来了三人，将路口堵住。
    路灯照落的圆圈，成了在场六人中间最显眼的光源。
    楠缪丸看了几眼前后的这批人，感觉来者不善：
    “找茬的？”
    上杉櫂向那个年轻男子平静回答：
    “我就是。”
    年轻男子嘴角一下笑：“呵呵，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刚一说完，刚才还是醉酒状态、走不动路的年轻男子直接抄起瓶子就往上杉櫂的脑袋砸去。
    很快，也很突然。
    满是狠劲。
    啪嗒一声，瓶子碎了。
    不过并不是砸上脑袋碎裂，而是碎在了半空。
    年轻男子看着自己手上破碎的玻璃瓶，发愣了片刻。
    刚才，貌似看到有个东西从眼前飞了过去。
    “喂喂，干嘛啊干嘛啊。”楠缪丸将装在布袋子的木刀拿在手中。
    显然，就是他刚才击碎的玻璃瓶。
    刚才怎么没注意到...？
    年轻男子皱着眉，用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这个身材矮小的男子一眼，说道：
    “不关你的事，让开！！”
    楠缪丸完全没当回事：“什么不关我的事，我——”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年轻男子向后方那三个小弟喊道。
    光头男小弟大步一踏，直接大喊，向上杉櫂抡起棒球棒：“阔啦！”
    就在那当头一棒下来的刹那，上杉櫂往后侧退一步，整个棒子沿着他的前半身劈了个空，僵持在半空中。
    按理说，那么大个目标是没办法躲开的。
    但对方就是躲开了。
    光头男小弟盯着打空的棒球棒，左看右看，很是惊愕。
    “你们找我做什么？”上杉櫂向下看着那颗光头说道。
    “之后你就知道了！”又一高瘦男子冲来，他的武器是身体。
    他很聪明，想要擒抱住上杉櫂，再配合光头男将他击晕。
    正打算这么接近的时候——
    咻——
    一柄木刀十分突兀地顶住了他的下巴。
    “什么！？”
    剧痛！
    仿佛就要被捅穿了下巴，这股疼痛使劲压抑他想要前冲的趋势。
    这是第一反应。
    紧急着，木刀尖端传来一种沉稳的力。
    高瘦男子的下巴被迫上抬，脚步被迫停下，连上半身也跟着逐渐抬高的木刀而变直。
    怎么回事！？
    他强忍疼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发现是那个身材矮小的人右手握着刀柄。
    下颚又被忽然抵了一下。
    木刀撕裂着肌肤，钻心的痛，他慌张地连忙叫喊：“疼！疼！！”
    楠缪丸笑道：“嗯哼...？现在知道疼了？”
    喊疼的时候，高瘦男子眼角余光瞥到了自家老大倒在了楠缪丸的身旁。
    他手中的玻璃瓶碎了一地，而自己老大也捂着下巴在地面上蜷缩着身体。
    他瞳孔颤动，对眼前的一幕感到难以置信。
    老大，就这么倒下了？
    还有，拿棒球棒的老二是什么时候倒下的？
    上杉櫂看了眼躺地下的胖子，刚才楠师兄一招打中了他小腿上的骨头。
    实心木啊。
    那木刀硬得跟钢一样，现在胖子疼得哭爹喊娘。
    “头！你不是学过格斗吗！？嘶——别！疼疼疼！！”瘦高小弟刚要开口，就被木刀抬起下巴，抵得后退了一步。
    楠缪丸微笑说：“正问你话呢。还有后面的那个，你也别动！”
    最后那人也是赤手空拳，似乎有些胆小。
    眼看瞬间倒地了三个兄弟大哥，他也没有再动手的意思。
    双手高举，做出法国姿势。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瘦高男子虽然疼，但骨气没失，咬着牙说：“呵，你当时演电视剧！？”
    并不是嘴硬，而是有恃无恐。
    因为他身后的老大突然站了起来。
    那年轻男子体格很壮，现在虽然被打掉了两颗牙，但仍旧凶神恶煞。
    他迅速捡起自家小弟的棒球棒，扼制不住心头怒火，大声喝道：“kisama（你这小子）！！”
    楠缪丸立即收回木刀，快速转移目标。
    木刀横在面前，一手顶住刀柄，一手顶住刀头，掌握好距离，挡下年轻男子下劈的猛击。
    “嗙！”的一声。
    棒球棒下沉的力道从木刀顷刻间便转移到了手上，震得发麻发痛。
    “呵！不错啊！”楠缪丸仍旧笑着说。
    没办法，对方动作很快，躲不了，只能硬接。
    这木刀这么硬！？
    年轻男子当机立断，再次抡起棒球棒下锤。
    楠缪丸听到了空气被呼起的声音，对方显然不是吃素的。
    他的体格本就被对方矮小，手中的木刀也没球棒粗。
    上对下，大对小，明显处于劣势。
    不过当大哥再次下挥木刀的时候，肚子中传来一阵绞痛，这股疼痛瞬间让身体卸了力，四肢跟着变软，眼前闪烁黑影。
    眼睛向下一看，那木刀，却早已向自己的肚子刺出了一击。
    楠缪丸浅笑道：“慢了慢了。”
    “你——！！！”
    男人怒不可遏，但双手发软，只能咬着牙，瞪大眼。
    紧接着，球棒落地，他也很快跪倒了地上，双手捂紧肚子，脑袋使劲往下蜷缩。
    疼痛犹豫蛛网一样，沿着神经攀爬。
    圆状的路灯，照在了这个男人瑟缩的阴影上。
    楠缪丸回过头，发现倒地的胖子还在喊疼。
    胆小的还没上，瘦高男子——
    “他怎么晕了？”
    上杉櫂完全不清楚的表情：“不知道，我就稍微碰了下他的脖子，他就忽然晕了。”
    “这什么情况？”
    楠缪丸有些不解，但也没有追问，他收起木刀，捡起一边的布袋子重新将其裹上。
    “这些人师弟你认识？”
    “不认识。”上杉櫂扫视一眼面前这一片狼藉。
    “那他们无缘无故找你做什么。”
    楠缪丸走到胖子的前方蹲下，“你找我们做什么？”
    那胖子一个激灵，闭着眼喊：“哎呦~~疼、疼、疼。”
    楠缪丸又抬起头问那个胆小的：“你知道吗？”
    胆小的连忙摇头：“不清楚。”
    “奇了怪了，不知道还出来打人，玩游戏随机抽选幸运观众是吗？”
    上杉櫂在一旁拿出手机，开始拨打警察电话。
    法治社会，应该让他们进去坐坐。
    “胖子，你说。”
    胖子连忙闭上眼：“疼，疼.......”
    楠缪丸笑了，将木刀放在他的腿上：“让你再疼一点。”
    他立马慌了：“欸！别别！”
    “那就赶快说。”
    “我、我——”
    “口吃吗?”
    “不、不是，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说你知道的。”
    “知道的——”胖子仔细一想，露出苦瓜脸，“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什么都不知道还出来当极道？”楠缪丸瞪大了眼吓他。
    胖子快哭了，瞟一眼跪地的大哥：“是大哥让我们跟着他的，说是有人惹了他，让我们来撑个面子。”
    楠缪丸也不啰嗦，转头走到路灯下，站在跪到地上的男子前。
    那人仍旧埋着头，似乎在咬牙，表情一副又便秘又很屈辱的样子。
    “你呢，知不知道？”
    年轻男子不说话。
    “你也想再来一下？”
    楠师兄扛着木刀蹲了下来，斜着脸向男子劝道，“拜托，都向我下跪了，还有什么尊严，该说就说吧。”
    那人依旧不说话。
    与那三个秀逗的小弟相比，这人貌似是真的极道。
    脖子上的恶鬼纹身就有够唬人的。
    楠缪丸正要动手，上杉櫂及时拉住他：“打也不会招的，交给警察，警察里有我认识的人，会给个详细解释。”
    “你认识警察局里的人？”楠师兄问道。
    “怎么了？”
    楠师兄忽然笑了笑：“没什么。”
    约莫5分钟后，鸣笛声来了。
    两辆皇冠警车依次下来数名警员。
    上杉櫂不认识这些警员，在解释了两句情况后，又跟着去警察局做记录。
    审讯室内，说完该说的东西，上杉櫂向警员询问道：
    “他们是什么人？”
    “极道，有三个是刚入伙的。”
    楠缪丸在一旁笑着说：“怪不得都这么菜。”
    警员眼神有些古怪地说：“那个比较壮的，脖子上纹了身的家伙可是个打手。”
    上杉櫂没什么概念：“很厉害？”
    警员解释道：“这么说吧，他进来好几次了，每次都因为把别人打成了重伤而判了刑。”
    楠缪丸：“那个看起来挺年轻啊。”
    警员摇摇头：“35岁了。”
    “那可真有够显年轻的！”
    警员继续说道：“具体情况我们还不好下定论，不过我看过他以前的档案，大致是有人叫他来干这种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惹到了什么人，或者在生意上得罪了某些家伙。
    “不过你们最近要小心点，或许还会有人再来找茬。
    “到时候报警就好了，就近的警员会及时赶到，不超过五分钟。我们问出了消息也会第一时间通知，现在夜深了，两位还是早点回家吧。”
    这位警察倒很贴心，用警车把两人送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上杉櫂一直在想，自己是否惹到了什么人。
    但想了许久，始终没有头绪。
    那几个家伙明显是奔自己来的，没有楠师兄的事情。
    思来想去，没有抓住任何有用线索，上杉櫂还是决定等下警察的消息。
    这段时间出门还是带把木刀稳妥。
    “我回来了。”
    上杉櫂刚踏上玄关，爱依啪嗒啪嗒踩着地板跑了出来。
    “哥哥怎么今天这么晚回家。”
    “有些事情。”
    上杉櫂没有明说，用手里的蛋糕支开话题，“给你和千爱依的。”
    小爱依背着手，踮了踮脚，却没有接过。
    “不喜欢？”
    “花火姐姐的呢？哥哥不给姐姐买，姐姐会吃醋的。”
    上杉櫂微笑道：“在里面。”
    “那就好。”
    接过小蛋糕后，她又连忙跑回了屋里。

 第342章 清晨起始

    清晨的时候，上杉櫂感觉有什么东西使劲往自己怀里钻。
    动作像是小猫那样亲昵，猫爪子扒着胸口，软软地用脑袋不停地蹭啊蹭。
    散发着香气，散发着体温。
    就是有点重。
    上杉櫂下意识地抓了抓，不知道是抓的是猫咪的哪里，手直接陷了进去，满满当当都是嫩滑的肉肉。
    随后，听到了亲昵懒散的“唔......”声，怀里软软的东西紧接着动了动。
    大概率不是做梦。
    意识稍微清醒些，上杉櫂睁开眼睛，手掌从肉肉移走，掀开挡住视野的被单，发现花丸花火整个人趴在自己的胸口上睡大觉。
    表情懒散，嘟着嘴，脸蛋上的肉被挤压成一坨。
    整颗小脑袋都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一只女孩子就这么安稳地趴在自己胸口睡觉。
    有那么一瞬间，心口像是被她软软的身体温暖了的感觉。
    上杉櫂笑了笑，看见她的肩膀都露在外面，伸出手去帮她拉上。
    “这么粘人。”
    然后在收回手的时候，见她睡得过于幸福，又忍不住去捏她脸上的肉。
    花丸花火穿着他的白衬衫，上方的几颗扣子是松开的状态，锁骨和雪肩一览无余。
    下面只穿了条灯笼裤，白白的腿暴露在阳光下，绕在他的身上。
    少女的灯笼裤贴在他腰部左右的位置。
    以至于这一大早的，上杉櫂有点压制不住兴奋。
    他想把少女喊醒，闻到少女荷尔蒙的清淡香气后，却忽然又不怎么想。
    他选择闭上眼，默默享受她软软的温暖。
    或许是打进屋内的阳光太过强烈，花丸花火有了反应，她蹙了蹙眉，伸手揉了揉眼睛。
    她先是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抬头看到了上杉櫂的脸。
    睡意还在脑海中抗拒，她强撑着自己醒来，下巴懒散地抵在他的胸上。
    然后才缓缓地说道：
    “櫂君.........”
    上杉櫂没明白她在说什么。
    梦境还未完全消散，花丸花火的小脑袋还搞不清楚状况，只是用弱气的声音说：
    上杉櫂也知道了她在说些什么，但只能装作没听见。
    是你诱惑我犯罪的，不能怪我。
    稍微缓过神，花丸花火双手撑着他的胸口，坐了起来。
    缤紫色的眼眸渐渐睁开，向刚刚不舒服的部位看了看。
    自己身上没什么，但自己坐的身上......
    她才明白刚才是什么......
    花丸花火的脸庞一下子就被晨曦晕染得通红，脑袋一片空白，后面的两只白净的脚丫子下意识向内收了收。
    上杉櫂只好趁机解释：
    “这是正常的。”
    “讨厌...”她喃喃地说，羞涩低下了头，“不和...不和櫂君睡一块儿了......”
    上杉櫂心里觉得委屈啊。
    明明就是她大晚上的蹭在自己身上睡觉。
    硬要说，这事绝对怪她。
    “真不是我的错。”
    花丸花火小生气地坐在他身上，双手向内缩出了拳头，抿着唇说：
    “花火知道...！
    上杉櫂看着坐在自己腰上的少女，一个翻身，将她压倒在床上。
    少女慌张“呀！”的一声后，两人调换身位，花丸花火躺在了床上。脸红地看向从上方贴近的脸庞。
    上杉櫂在她白皙的脖子上闻了闻，然后贴近她的耳畔说：
    “这么香的小花火，两个月后就吃了你！”
    “不对！是、是花火吃了櫂君！”花丸花火别过脸，闭着眼说。
    “噢？变勇敢了？”
    上杉櫂愣了一秒，随后面露微笑，尽管她说得很有气势，但还是能听出她这话里的弱气娇小。
    “不过，我可以随时让花火吃掉，花火敢吗？”
    “櫂君...櫂君...可以...可以试一试！”
    “那好，现在我就先让小花火好好享用一番櫂君？”
    说着，他的手就沿着少女肚子向下滑动。
    “不、不行！”花丸花火赶紧拿后面的鲨鱼抵向他。
    “怎么又不行了？”上杉櫂一手抓住鲨鲨，看向双手缩在脸蛋上的少女。
    “就是、就是不行......”花丸花火的声音愈发娇弱羞赧，别过的脸蛋被窗外落进的光柱照得润红。
    上杉櫂继续柔声诱惑，并抚摸她的脸颊：
    “櫂君可是很美味的，不信花火可以试一试。”
    “不要！花火...花火做早饭去了。”
    花丸花火害羞极了，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上杉櫂，拖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子就往门外跑，留下了上杉櫂一人做在卧室里。
    清风和润，晨曦温暖。
    明明是很柔和的清晨，上杉櫂却不得不拿起放在床头冰凉的矿泉水喝上一口。
    以此压住火气。
    他双手拿起花丸花火平时最喜欢的鲨鱼玩偶，对它叹口气说：
    “唉，你主人真是的，挑逗起来又不负责。”
    ......
    洗漱完，终于感觉到了神清气爽。
    上杉櫂端着杯子，刚放吧牙刷放回收纳架上，千爱依就拿着发出响铃的手机站在了门口等他。
    “哥哥，你的电话。”
    “啊，好。”
    上杉櫂快速洗完手，擦干水后走过去。
    对乖巧的千爱依说了声谢谢，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标注是陌生号码。
    他重新走回卧室，接通了电话。
    【十分抱歉，这么早打过来，请问你是上杉櫂吗？】
    【你是？】
    上杉櫂没听出来声音。
    【我是昨晚警员，岛崎行広，打电话的目的，是想与你说明一下我们新得到的信息。】
    上杉櫂来了点兴趣。
    【是昨晚上的那个极道招供了？】
    电话另一头，在警察署的岛崎行広连忙低头道歉：【十分抱歉，他还是没有说出任何有用的情报，不过我们从他的那几个小弟口中打探出，昨天他们的动作是有人故意在针对你，最深层次的原因，貌似牵扯到了一个女人。】
    女人？
    上杉櫂不觉得自己招惹到了什么女人。
    这些天他不是在道场就是在家里。
    除了偶尔还会变成猫去神社逛逛，根本就没接触，也没得罪什么女人。
    岛崎行広在电话中继续说道：
    【具体情况我们还在继续侦查处理，请您放心，我们会把事情处理完，但最近一段时间还是请您尽量待在家中，保障安全。】
    上杉櫂没有回应，他在思考是哪方面出了事情。
    【请问上杉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了，谢谢。】
    【不客气，这是应该的，反倒是我们要向您道歉。】
    【没什么。】
    之后，挂了电话。
    上杉櫂收起手机走到客厅旁的开放式厨房，找到正在做早餐的花丸花火。
    他询问道：
    “花火最近一段时间都在神社里工作吗？”
    花丸花火没有回头，忙碌着回应：“对啊，很忙的。”
    上杉櫂笑了笑：“那就好。”
    花丸花火有些疑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问题有些没头没尾。
    早饭做好后，四人一起围坐在桌子旁。
    “爱依，蛋黄要自己吃下去。”
    “爱依只喜欢吃蛋白，姐姐吃蛋黄。”
    “不可以挑食。”千爱依拿出自己姐姐的气势来，虽然稍显温柔。
    看见对面两个小萝莉日常斗嘴，上杉櫂决定还是把之前的事情向她们说明。
    “爱依，还有千爱依。”
    两个小萝莉都看向他。
    上杉櫂将嘴里吃的面包吞进胃袋里，然后继续说道：
    “以后，你们都改姓上杉怎么样？”
    小爱依问：“为什么会和哥哥一个姓啊？”
    上杉櫂解释：“因为以后从法律上来讲，你就是哥哥真的妹妹了。”
    “这是什么意思啊？现在不是妹妹吗？”
    与爱依不同，千爱依更明白一些这种事情，也明白所谓改姓的含义
    “就是...以后都算作是一家人了吗？”
    “对的。”
    上杉櫂点头，然后继续说：“以后你们也算是我母亲的女儿了，我母亲你们也见过，她很喜欢你们...我主要是想询问你们，愿不愿意这样做，具体步骤，花火姐姐的爸爸已经跟我说明了，问题不大，只要你们同意就好。”
    爱依他们的身份有些麻烦，是非婚生子女。
    想要监护权还是需要一番运做。
    在争夺监护权这方面，法庭肯定会偏向其生母，但要是生母生父不尽其责。
    那么就要看监护人的工作性质、工作环境、收入状况、居住条件、文化程度、性格修养等，通过对双方的基本条件进行比较分析，突出有利因素。
    要是要监护权的话，花丸家会更好一些。
    因为花丸裕树是东大出身，又是政府官员，法院会更偏向教育程度高、收入高的家庭。
    以她们父母现在的做法，要监护权的问题不大。
    由于是非婚生子女，现在她们的户籍上都写有“庶出”两个字，这是必须的。
    如果改姓上杉或花丸了，“庶出”就会变为“认养”。
    花丸花火在一边没有说话，两个小萝莉也紧接着沉默了一阵。
    最后，还是千爱依先点头，小声地说：
    “当然可以......”
    爱依对千爱依问：“那妈妈和爸爸呢...他们还没有来找过爱依和姐姐......”
    “......”
    空气有些安静，只剩从窗外透过帘纱打进来的光柱。
    千爱依左眼下的小小泪痣也有些失落：“不会再来看我们的......”
    爱依再次沉默了，最后向上杉櫂轻轻点头，说道：
    “爱依也觉得哥哥和花火姐姐对爱依和姐姐很好......”
    这似乎是个永恒不变的话题。
    爱依心中还对父母抱有一些感情。
    但经历过这些日子与上杉櫂和花丸花火的相处，她们心中也清楚哪一边更有家的滋味。
    她们不喜欢住在那个丁克族的冰冷公寓房里。
    上杉櫂：“那就这么说好了。”
    “好！”
    两个小萝莉都点头答应下来。
    吃完早饭，花丸花火再次带着她们去神社里玩。
    有一个当巫女的姐姐，她们也有很大的兴趣去了解巫女的日常。
    上杉櫂则来到千代田区的无心道馆。
    5天后就开赛了，他现在连要打的对手是谁都不清楚。
    连道场里的橘有我都不禁询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安稳。
    打比赛...对手是谁总要知道、了解的吧？
    “小师弟。”
    上杉櫂刚走到榊原家的门口，就有人叫住了他。
    他回头一看，才发现是昨晚一同乘电车回家、一同遭遇极道的楠缪丸。
    他点头打了声招呼：
    “楠师兄。”
    “哈，怎么感觉你今天精神很好？”
    “很普通吧。”上杉櫂看了看自己，没发现什么异常。
    “完全不会，你今天春光满面，一定是泛桃花了。”
    日本也有桃花运的说法，称之为劫难。
    楠缪丸摸索着下巴，“对了，昨晚你惹到了谁，警察查到了吗？”
    “没有。”上杉櫂摇头说，“只是有个线索，说是因为一个女人。”
    “女人？”
    楠缪丸笑起来，“哈哈哈！以你这幅外貌...嗯~什么jk、jd还不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你说！你是不是勾搭上极道老大的女儿，又无情甩了她，把她给惹怒了，因此昨晚想要一不做二不休干掉你？”
    “我是纯情男，绝对不会这么做。”上杉櫂一脸平静。
    “你，不会没谈过女朋友？不可能啊！”
    楠缪丸很是惊奇。
    就以他认识的人来说，长得帅的，都是浪荡子。
    天天泡酒吧，一晚上换一个。
    上杉櫂把左手举了起来，凸显出无名指上的钻戒：“订婚了。”
    “原来你订婚了啊，那你未婚妻一定很强势。”楠缪丸盯着那颗大钻石看了一眼，旋即收回了目光。
    “怎么这么说？”
    上杉櫂莫名想到早上趴在自己胸口睡觉的那只小奶猫。
    小奶猫，也很强势？
    奶凶奶凶倒是有过。
    楠缪丸单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都说你纯情了，像你这么帅的纯情男，不是恐龙，是管不住你这种帅哥的出去玩的。”
    而后，他又扬起嘴角，笑着补充一句：
    “当然，没我帅。”
    上杉櫂：“......”
    “师兄有女朋友吗？”
    楠缪丸赶紧向他身后的道馆看了看：“唉！小师弟！今天被你挤下位置的藤卷来了，他可非常不服你，走走走，先进去，我不会让他欺负你，就凭你昨天和我有过命的交情！”
    “......”
    上杉櫂一边被他往里拽，一边心想。
    寻思，昨天那种状况，也算是过命的交情吗？

 第343章 藤卷飞鸟

    距离比赛日还有5天的上午。
    庭院内竹声簌簌，竹叶在驳杂的光斑下摇曳出夏日中的清幽气息。
    偶尔几片叶子旋转着落在池塘面上，扰起波澜，惊动游鱼，又激荡出潋滟的水花，在竹筒撞击石块的声响衬托下，怡然悦心。
    此处有池塘，也有回廊，沿着上走，就能抵达挂有“唯我一心”牌匾的道场。
    上杉櫂来道场的大多数时间都会坐在休息区，望向正对面抬头就能看到的四个大字。
    他时常在看，也时常在想。
    当初写下这四个字的人，怀有怎样的想法。
    楠缪丸在剑道场热身完后，兴致很高
    他放下木刀，坐到上杉櫂的身旁，看见有瓶可乐便随手拿起喝完。
    咕咚咕咚两下喝完，发出酣畅的声音，看向正在盯着自己喝可乐的上杉櫂。
    “300円。”上杉櫂平静地说道。
    楠缪丸放下空瓶子，笑着说：
    “怎么老坐在休息区？也不见你和人对练，只是练最基础的素振有什么意思。”
    他的剑道水准很高，仅仅是在刚才的热身阶段就把几位弟子打得上气不接下气。
    连说不行了不行了。
    要知道，前几日山中武道馆来交流比试的时候，那些弟子还与对方过招过得有来有回。
    而山中武道馆则是东京圈里很有名气的剑道馆。
    穿着白衣黑袴的上杉櫂没有太多的动作，只是望着那块匾额问道：
    “楠师兄是怎么理解那四个字的意思？”
    “哈——？”
    楠缪丸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唯我一心】四字。
    他摩挲下巴，然后右手握拳，撞在左手手掌上方：“这不很简单的事情？就只是字面意思而已！”
    上杉櫂没有回应，而是对着大门外的竹林说：
    “那这些是什么？”
    “竹子啊。”
    “比起竹子，我更在意它们于缝隙中闪烁摇动的阳光。”
    “这什么意思？”楠缪丸没理解他在说些什么。
    “意思是，有了东西勾勒，才能更好地展现出竹在风中的动感。”
    楠缪丸看了一眼木质大门外的竹子，再看了一眼上杉櫂。
    双手摊开，耸了耸肩。
    上杉櫂接着说：“春日樱花，夏日烟火，秋日银杏，冬日白雪，有了这些东西，人们对于季节的感触才更为强烈——我是在想...我们感受到的【唯我一心】，是否因为时代的不同，而对其产生了理解的偏差。”
    橘有我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来到两人面前，停顿一秒后便说道：
    “藤卷师兄来了。”
    楠缪丸忽然笑了，对上杉櫂笑说：“找茬儿的来了。”
    今天刚来道场的时候，上杉櫂已经听楠师兄说过了，这位藤卷，是大弟子。
    也就是他们这一辈唯心一刀流的大师兄。
    上杉櫂入门算晚的，大多数弟子喊他师兄，也只是在尊敬他之前展现出的实力。
    他这次参加团队赛，就把大师兄的大将位给挤了下来。
    没有提前告知，没有提前提醒，就是突然把大师兄给拉下了队。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即将吃饭的时候，突然有人把饭碗子给你踹飞的感觉。
    就如橘有我所言的那样，藤卷大师兄很快就来了，其他两位师兄，湖心和樋口也与他一块儿走进道场内。
    显然几人是刚见过面的。
    藤卷第一眼给人的印象，就是没有印象，平平无奇。
    既不像湖心镜见那般帅气，也不像楠缪丸那般身材矮小。
    从外形上来说，的确没什么特点。
    不过有一点很令人印象深刻。
    他来到剑道馆没有行礼，扫了一眼道场内的众人，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上杉櫂的面前。
    道场内开始窃窃私语。
    现在谁都知道上杉櫂抢了这次比赛大将的位置。
    以至于弟子们都在关注休息区那边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谁更厉害...他们不清楚......
    他们只记得前阵子上杉櫂发飙的情况。
    ——反正都是惹不起的同门。
    藤卷飞鸟视线在橘有我、楠缪丸的身上转过，最后停在了上杉櫂的身上。
    他将双手抱在胸前，无论是举止，还是神态都像是一辈子没遇见挫折的人：
    “哦——”
    上杉櫂平静地照常打声招呼：“藤卷师兄。”
    “不必了。”
    藤卷飞鸟直接挥手打断：“喊我师兄可以，但是师弟！师父凭什么让你来担任这次出战大将！？”
    与他一同前来的湖心镜见见状，便站在两人中间微笑解释：
    “这个当然得去问师父，小师弟也是不清楚的。”
    “我要是找得到师父我就不会来这里！”藤卷飞鸟说得干净利落，话语中隐隐夹杂有气愤埋怨。
    他又转而询问和他身高差不多齐平的上杉櫂：
    “师弟知不知道？”
    他说话很有气势，尽管外貌普通，但里里外外都有种“生人勿进”的距离感。
    双手抱胸，下巴眼神微抬的细节更是如此。
    上杉櫂摇了摇头。
    他最近也在找大叔，他想问一问勾玉的事情。
    这有关任务的完成。
    但榊原小姐只是说父亲出门去了，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也许是关西，也许是北海道，也许就在东京市区附近的山里。
    “原来也不知道。”
    “师弟，”藤卷飞鸟说道，“你突然插足令我有了那么些许意外，但我不认为你的参与会改变最终的结果，今天是第三年，唯心一刀流的第十八次全国冠军，第一次的三连冠，而这三连冠也势必由我来继续取得。”
    说完，他便径直转身离开了。
    就像是来时的那样，走得也干脆。
    与他一同离开的，还有同行的名为樋口的师兄。
    他似乎在与藤卷说着什么，但藤卷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重新目视前方，不做回应。
    ......
    “啊哈哈，还以为藤卷是来找茬的。”
    楠缪丸一手挂在上杉櫂的脖子上，一边大笑一边说道。
    尽管以他刚到上杉櫂胸口的身高来说，此刻抬手拍肩的动作有些滑稽。
    藤卷离开了。
    道场内的弟子见居然没有打起来，甚是无趣，在橘有我师姐的督促下，接着自己的训练。
    “喂，镜子，你不是说藤卷是来找小师弟麻烦的吗？”
    “别这么称呼我，”湖心镜见打走他想要拍肩的手，“而且我必须提醒你，我与你说的是可能、可能！一定是他一定会来找上杉。”
    “那怎么更像是放了一通威胁就跑了？”楠缪丸说道，“真没意思，还以为以他那种人，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这个你可以问师兄他去。”
    “我要能问他我还会问你！？他这人完全不搭理我，打招呼也不回一个。”
    “这就是师兄他的性格。”
    “切，”楠缪丸撇了撇嘴，又突然笑道，“小师弟多好，前两天明知道我是来找茬的，还礼貌向我打招呼，喊我师兄。他这声师兄喊得，我直接没了再找他麻烦的想法！”
    上杉櫂：“......”
    湖心镜见瞥他一眼：“又开始了。”
    楠缪丸直接回瞪，眼睛瞪得滚圆：“嗯！？开始什么？吹牛吗？”
    湖心镜见嘲讽道：“难道不是？如果不是我在场，你还不直接拉着上杉比试？说是比试，其实就是想借机欺负上杉，好彰显五师弟你师兄的身份。”
    “你先到场，反而说起我的不是来了？如果我不来，你不也找小师弟比试去了？”
    然后，楠缪丸故意模仿湖心镜见的语气重复一句：“说是比试，其实就是想借机欺负小师弟，好彰显你二师兄的身份。”
    湖心镜见没有生气，反而浅笑说：“你知道你这样是什么吗？”
    “管是什么！有不是你说了算。”
    湖心镜见大笑说：“哈哈，这就像是打疼了疯狗，我不就被反咬了一口？”
    “口舌之利！”楠师兄表情不屑，“今天再来比试一场？”
    “怕你！？”
    “走！”
    “走就走。”
    “......”
    上杉櫂眼瞅二人一人一嘴走向道场，也没有什么机会插上话。
    都算是什么事儿。
    下午回家，上杉櫂照常坐上以往的电车回家。
    今天在无心馆的事情总结一下就是，遇到了唯心一刀流的大师兄，他说自己的参与完全不会改变应有的结果。
    那人挺傲气的。
    但看得出来是有实力的人，楠师兄似乎都没挑战他的意思。
    【电车将在本站驻停30秒，请乘客.......】
    上杉櫂抬头看了眼电车上换站的标识。
    从这站下车，转另一条有乐町线就能到花丸花火打工的神社去。
    上杉櫂再看了眼门外人流来来往往的站台。
    决定了，先不回家了，先去趟神社。
    在电车最后的两下滴声中，他放开电车上的吊环，走了出去......
    ......
    戴墨镜的男人往还在摇晃的吊环瞥了一眼，侧头向后方的几人招呼：
    “跟上。”
    ......
    去神社要上山。
    山路有几公里，这里植被苍郁，夏蝉呱噪。
    上杉櫂又换乘一辆公交车，下车后，在站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
    他决定跑步上山。
    在夏日中跑步的青春，可没多少日子能体会了。
    马上就要结婚了。
    最近几天，晨跑都是他一个人干的事情，小花火有时候太懒，喊不起床。
    那就连带着花火的那份一起跑完。
    上杉櫂做起简单的伸展操，放松肌肉，踩着脚踏车路过的老婆婆都在称赞他的活力。
    脚步踏出，脚掌承受着人体的重量，戴起一种不知是否兴奋的情绪，向前飞驰。
    风穿过树隙，鼓过耳畔。
    他奔跑在山林的公路旁边，让心跳声回荡在脑海、让汗滴沁出额头，手中冰凉的矿泉水正被手心的温度一点一滴持续感染。
    脚步生风，环顾四周，茂密群木延伸出的枝丫绿叶几欲掩盖道路的阳光，树梢在风的作用下不停摇曳，阳光从间隙中闪烁出熠熠金辉。
    上杉櫂什么都不必想，只需望向前方，感受林间清风刮过脸框的滋味。
    他的背影越来越快，越来越小。
    ......
    几个男子实在是跑不动了，双手撑住膝盖，汗水豆大，喘气如牛。
    “为、为什么——”
    “他，哈~哈~哈啊——！他怎么、怎么跑这么快！”
    “神经病啊——！大夏天的来山区跑步！我、我实在是不行了——”
    “别废话，继续跟上。”
    戴墨镜的男子也是大汗淋漓，汗水早已沁透了背心，贴紧肌肤传来黏糊糊的感触。
    尽管累，但他仍在督促后面这几个坐地上的家伙：
    “快点。”
    “实在是跑不动了——”
    “找辆出租车吧。”
    “出租车？你给钱啊?”另外一人吐槽。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去买瓶水？现在渴死我了。”
    “你刚才为什么不去！？居然问我？”
    “谁、谁知道那家伙这么神经病，居然、居然还跑这么快，哈，哈——”
    戴墨镜的男子拿下墨镜，双手放在额头，细眯着眼，透过树梢观察这势不可挡的阳光，然后又将墨镜重新戴上，对坐地不起的几人说：
    “他跑山区来我们还方便行动，省得引他去没人的地方，走，继续！”
    这声继续，完全是命令式的语气。
    那几人相互对视了几眼，只得强行撑腿起来继续前进。
    “疯了、疯了......”
    ......
    “甩掉了吗？”
    上杉櫂向后看了一眼，停下了令人燥热的脚步。
    随之停下的，还有耳畔风的呼啸。
    他拿起手上沾满水珠的矿泉水，旋开瓶盖，扬头一口气喝完。
    喉结滚动，温水穿过食道，滋润的快感仿佛让人焕发新生。
    其实从刚上电车的时候，上杉櫂就在注意是否有人跟踪自己。
    中午时间，那个警员还特地打电话，让他不要出门。
    是祸躲不过。
    上杉櫂没心情跟他们玩兜兜转转，自己照常出门，对方爱来不来。
    他再看了眼后方被温度扭曲变形的公路。
    跑几步路都跟不上，还跟踪什么人。
    “这年头的极道，跑步都不用学了？”
    上杉櫂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跑。
    跑动的途中，将手中的空瓶子顺手向公路对面的垃圾桶一扔。
    一条弧线在空中划过。
    砰砰，塑料瓶身撞击不锈钢发出声响，一下、两下，瓶子弹飞在半空，神奇地旋转片刻，精准落向下方。

 第344章 你们怎么莫名其妙的

    赤红色的神社鸟居，道路两旁向中绵延的树木。
    上杉櫂站在此处，沿着阶梯向山上眺望，只见花丸花火穿着巫女服，轻轻扫动着枯落在地的叶子。
    她的身影盈盈，手中的扫帚每清扫一下，她的短发、衣裳、脸庞就会跟着轻轻晃动。
    恰巧上山的方向映着阳光，她在绿树下的样子如梦如幻。
    “站住！”
    上杉櫂循着声音回过头，是他之前甩掉的那群极道人士。
    他们满头大汗，咻咻喘气，却还是在嘴里放出狠话，说什么“绝对不会让你好看”这样类似的话术。
    上杉櫂站在鸟居下，扫视这堆人，发现没一个认识的，便询问道：“你们找我干什么？大热天的来追我。”
    “你——！你——！”有个家伙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这家伙还好意思说，大热天居然还跑步上山！？”
    上杉櫂斜了斜眼睛，“所以，你们找我有何贵干？”
    小弟似乎还想说话，但戴墨镜的老大哥直接拦住了他。
    他走在众人面前，悠哉悠哉地从裤兜里拿出一包被挤软的香烟，手一甩，又拿出个打火机，叼上烟，咧开嘴，点上火，猛吸一口又酣畅地吐出来后，他才咬着烟说道：
    “听说，你最近要打一场官司。”
    “官司？”
    戴墨镜的老大哥取下嘴里的烟，极不文明地将烟灰弹在地上，仰头吐了口烟气：“事情，我也就长话短说了，官司，你别打，我们，也就不再找你麻烦。”
    “什么官司？”上杉櫂问。
    “别装不知道！”
    上杉櫂平静地说：“你说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人明显愣了一秒，随后强调道：“别装作不知道，你自己知道你做了什么。”
    上杉櫂无奈说：“看来你也不清楚是什么官司，既然你不清楚，我不清楚，有没有可能是你们的头故意用这什么官司的借口来找我茬的？”
    戴墨镜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以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上杉櫂也因此确信了，这些人就是故意来找自己麻烦的。
    每天都是些什么事啊。
    “你们的头是个女的？”上杉櫂问。
    “谁跟你说的？”墨镜男子语气既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模棱两可。
    “听之前找我麻烦的某个小弟说，我惹到了一个女人？当然，我也不确定，也不知道去是怎么惹到的。”
    “这样吧！”
    上杉櫂突然拍了下手，“反正你们也来了，是带有目的来的，你们就说说你们的要求。”
    那几人相互对视几眼。
    “刚才也说过了，你只要放弃那个官司，我们就不会再找你麻烦。”
    “可是我并没有什么诉讼在法院受理。”上杉櫂说。
    那几人又相互看了几眼。
    墨镜男子看了眼手机，抽了口烟，用眼神示意其中一人回话。
    某个小弟站出来说：
    “我们确信没有找错目标。”
    “可我真的没有诉讼。”上杉櫂说。
    “呵！谁知道你有没有在说谎！”
    “我敢为我说出的话负责，信不信，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你这家伙有够狂妄的！我看你——”
    “欸。”
    墨镜男子出手制止想要上前的小弟，将抽完的烟踩灭在脚上后，对上杉櫂说道：“那只要你能保证如果有纠纷，你必须即刻停止向法院诉讼。但是！但是如果你没有按照你理应遵守的事情去做，我保证，东京湾下面的水泥，会多上一块大的。”
    上杉櫂微笑说：“虽然我最近的确没什么要诉讼的官司，但是我可没有必要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事情。
    “换句话说，我凭什么要听你们的？”
    墨镜男子的表情一瞬间就冷了下来：“那你就是不答应了的意思了？”
    上杉櫂笑而不语。
    “若中。”
    墨镜男子正要向后面的小弟们招手，忽然就有一个小弟焦急地叫住了他。
    “怎么了？”
    “上面，上面。”那小弟不停用眼神向鸟居后面的阶梯看去。
    听了小弟的话，墨镜男子也顺着看了过去。
    不到须臾间，他的脸色就变了，他赶紧压低声音，向上杉櫂丢下一句“我们还会再来找你”的狠话，转身就走。
    这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上杉櫂看向他们慌忙离开的背影，深感极道的日子不好过啊。
    回过头，发现第二鸟居的后方，也就是花丸花火的面前，站着花丸裕树。
    刚才，估计他们就是看到了岳父才走的吧。
    夏影斑驳。
    上杉櫂转身穿过神社入口的第一鸟居，拾级而上，来到父女俩的面前。
    “伯父怎么在这里？”
    “抽空过来看花火一眼。”
    花丸裕树回答完后旋即询问道：“刚才，那些人是谁？”
    “不清楚，貌似是极道成员。”
    “你惹到他们了？”
    “完全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他们就是莫名其妙的找上我，还去了趟警局。”
    上杉櫂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负责接待我的那个警员说，我是惹到了一个女人。”
    “女人？”花丸裕树看了拿扫帚的花丸花火一眼，“你这小子出去拈花惹草了？”
    “櫂君不会的......”花丸花火在一旁弱弱地说，声音很微小。
    “没有，没有，我完全不清楚这事情。”
    花丸裕树盯着上杉櫂，说：“马上你和花火就要结婚了，别夜不归宿。”
    “清楚。”
    “希望你能明白，结婚意味着肩负责任，我可不想在未来某一天看见花火哭着跑回了娘家。”
    “那要是我们以后吵架了...？”上杉櫂问。
    花丸裕树说道：“以花火的性格，那只能是你自己的问题！”
    又以岳父的身份训导了几句话后，他还是下山开车离开了。
    在他沿着阶梯走下去的时候，上杉櫂能在他的背影上，看出名为不舍的情绪。
    这种情绪，以至于让他在见到自己时，都会忍不住开口叮嘱。
    当女儿即将出嫁，就会是这种心情吗？
    “櫂君...爸爸刚刚说的话...你不用往心里去。”
    “听几句长辈的唠叨而已，没什么。”
    上杉櫂趁机亲了下她的额头，她果然就变得害羞了起来。
    “櫂君现在不可以这样。”
    “为什么？”
    “花火现在是纱羽神社的巫女，不可以在神明大人面前这么做。”
    “亲下额头表示喜欢而已，相信神明大人会很乐意看到有这么一对即将结婚的新人。”
    脸红的花丸花火像是动漫女主那般美好。
    “櫂君今天下午怎么来了？”
    “就像岳父那样，只是想来看看你，你可不知道啊，少看你一秒，我就心里难受得痒痒。”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上杉櫂见她隐隐有些高兴，便笑着回应。
    “櫂君这么说，花火会很开心的。”
    “那开心对我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没有。”
    “啊，没有吗？”
    花丸花火踮起小脚，软糯的嘴唇轻点了下他的脸颊，然后羞着脸低下了头，在树影婆娑的夏日晴空下，双手扶着扫帚，小声地对着脚旁的落叶说：
    “花火就是给櫂君的奖励。”

 番外·地平线

    「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我很幸福的梦。
    我梦见我和花火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恋爱、一起结婚。
    我们在一片金黄色的麦田里，我在忙碌生计，她则在身后的小屋里，抱着襁褓中的孩子。
    我回头的那一刻，风来了，它刮得生疼，我连忙伸手去挡住脸，在恍惚之间，我看见了花火飞起的白裙，扬起的发丝，以及那对我露出的笑容。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画面突然一转，房子消失了、孩子消失了、花火也消失了。
    我开始在无尽的金色麦浪里奔跑，我很累，非常累，大口大口汲取着稀薄的氧气，拉扯着酸痛的肌肉和脆弱不堪的精神。
    我在奔跑，全力向前奔跑，我知道我是在追逐。
    不知过了多久，我抬头望向前方，太阳消失了，月亮占据了半边天空，大得吓人，麦地也紧随着从金色...变成了银色。
    风又吹来了，这次让人感到冰冷刺骨，但它在浩大月亮下，让滚动的麦田变得像少女的白裙。
    我恍惚之间，在前方看见了花火的背影。
    她背着双手，仰着头，看着月亮，她的白裙在月辉下是那么的柔和。
    我穿过刮得人生疼的麦叶，此时我累得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心疼还是身体疼...但我知道，我想要接近她。
    我靠近了，我拉住了她的手腕，她细柔胳膊上的温暖真的难以言表。
    就在我满怀希望、满心期待拉住她的手想让她转身的时候。
    梦醒了。
    那颗占据了地平线的巨大月球，我只记得她身穿白裙，在那荧光的月辉下，被风吹起的美丽背影。
    ————」
    台灯照亮了写字台，这是黑夜里房间中的唯一光亮。
    啪哒啪哒......
    钢笔凌厉的尖端不停划过纸张，最后结束在一个装满了情绪的破折号上。
    上杉櫂写完这些，将钢笔小心翼翼地放在笔记的中间。
    此刻已是深夜，即便是向来忙碌的的东京，也要在此刻消停不少。
    他抬起头来，望向窗外。
    窗户与天空，都是湿润的，滴滴答答敲击着玻璃。
    外面，在下雨。
    上杉櫂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
    冷风径直吹了进来，它们裹挟小雨，让本就充满幽静的雨夜，更添了一份凉气。
    好雨知时节。
    这句诗说的是“好的雨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下。”
    上杉櫂驻足窗边，望向窗外。
    他在想，如果那天没有下雨，今天晚上会不会比平时稍微温暖一些呢？
    霓虹灯在闪烁，它们为城市里林立的高楼大厦，渲染出彩。
    上杉櫂斜着头看向窗外城市繁华的夜景，出神了......
    外面的雨，是冷雨。
    上杉櫂关上了窗，关上了台灯，回头走向仅有床头灯发亮的房间，他坐在了床边，摘下眼镜，倒在床上裹紧了被子。
    在即将闭眼休憩的那一刻，他习惯性地看向床头柜上方的位置。
    灯光下拂的地方，长方形的相框中，少女在夏日祭典里灿烂地笑着。
    上杉櫂看着她，笑了笑，伸出手改变相框面向的位置，让她的笑颜面向暖色的光。
    他熄灭了台灯，将冻得发凉的手重新缩回独自一人的被窝。
    “晚安，花火。”
    ......
    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梦里。
    梦里麦浪如同金光熠熠的海洋一般，在地平线上卷动着光，无边无际。
    白裙少女的背影就在前方，如梦如幻，伸手想要握住，却只抓住了一片虚无。
    滴滴...滴滴...
    滴滴.......
    上杉櫂在闹钟的催促声中醒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空无一物，却向中收起的手心。
    滴滴......
    他按灭了闹钟。
    戴起眼镜，从床上撑着坐了起来。
    如往常一样，他收拾好被子，整理好服装，提前整备好出门要提的电脑。
    上杉櫂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回身的时候，他的视线停留在了昨晚深夜写的日记本上。
    日记本，已经写得只剩下最后两页了。
    他将钢笔握在手中，把日记书桌上拿起，右手翻动着那单薄的最后两页空白，心中满是不舍。
    这本日记封面的内侧写着：「送给櫂君的生日礼物！」
    又盯着那串文字看了好一阵，直到最后，上杉櫂才万分小心把它合上。
    离开房间之前，他的视线停留在放有画像相册的床头柜上。
    “花火，我出门了。”
    “嗯，一路顺风。”
    上杉櫂嘴上默默呢喃了一句，咔嚓一声，门关上了。
    外面仍在下雨。
    他撑起可以让两人站在下方的大伞，沿着被雨水打湿的街道向电车站走去。
    城市街道里，行人稀疏。
    雨点在敲击伞顶，冷风吹刮着脸庞。
    即便是早晨，天空那阴冗的乌云也让此刻与黄昏别无不同。
    上杉櫂觉得有些冷了，看了眼身旁，将雨伞向右挪了一点。
    一路步行到站台后，他收起了雨伞。
    一个人踏入电车，一个人戴上耳机，望向车窗外，感受着雨中湿濡了的空气，闭上了眼，让身体跟着电车轻轻摇晃。
    「东京大学本乡站，到了」
    上杉櫂听到了播报声，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缓缓打开了车门，踏步汇入了人流。

 番外·地平线（2）

    这次要去的地方，是日本寻常的小农村。
    此行的目的，是给他们这批文科生写生调研。
    也算作是一次大学的修学旅行吧。
    大巴驶离车站后，在奥野教授的带领下，来到一家民宿落住。
    民宿提供住宿和饭菜，也算是个休闲度假的日本农家乐。
    经营这家民宿的是一个年过七旬的爷爷，他身体还算硬朗，数个年轻人在这里当帮工，平日里都不会太忙，所以平日游手好闲比较多。
    乡下的房子通常很宽敞。
    在吃饭客房的正前方，有一静在屋檐下的庭院池水，在即将吃饭，或者点餐的时候，老爷子都会亲自用捕网现捞几条鱼作为食材。
    普通的瓜蔬鱼虾，一旦经过他的手，便有了出乎意料的好味道。
    也因为宛若风景的庭院池水，吃饭的客房有扇很大的窗户作为供人观赏雨景的通道。
    今天初来乍到，大家终日畅所欲言。
    上杉櫂偶尔也跟着几个走得近的同学聊上两句，但最后还是喜欢静坐在窗边，看向池水后面，那颗雨中的木犀树。
    “可惜现在是秋季，还下着雨，不然桂花拿来泡清茶也是格外的香。”
    奥野教授端着茶，坐在上杉櫂身旁的坐垫上。
    “怎么不去多和大家聊聊天？我看在我们学校为数不多女孩子的眼里，你还是挺受欢迎的，哈哈。”
    宽大的窗户，从外透射进的光线，勾勒上杉櫂端正漆黑的背影。
    “我只是...想看看雨。”
    “雨啊，”奥野教授的视线也跟随他，去看向那颗在雨中飘摇的木犀树，“雨是个很神奇的事物，你知道文人对雨的描述有多少吗？”
    “多少？”上杉櫂转头问。
    只见奥野教授拍了拍盘坐的膝盖，大声笑道：“哈哈，我也不知。
    “但，一个能猜到雨心思的人，其心一定被雨滋润过，其身一定被雨敲打过，并在雨落向地面时，跟着溅起情感上的朵朵浪花。”
    “这句话怎么理解？”上杉櫂声音平淡地问。
    “因人而异，就像我，在这池水上看到的是自然百态，是高低不同的音调，它们坠落，它们在我心情愉悦时是乐曲，心情低落时是噪音。”
    “能明白这种意境吗？”奥野教授笑着问，“现在，在你眼中，雨是什么样的？”
    上杉櫂凝望前方，冷漠地说：“灰蒙蒙的，没有颜色。”
    “那颗绿色的木犀树呢？”
    “被雨给染灰了。”
    奥野教授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手中的热茶，都要凉上不少。
    ......
    “教授，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奥野教授喝了口热茶，“嗯，说说。”
    “看电影的时候，大家都对里面的角色感到喜爱，会因为他们团聚之时高兴，分别之时悲伤，甚至在作品结束之时感动或心痛。
    “这种情绪在电影结束，意犹未尽之时尤为强烈，但过了不久之后，这种让人关切的情绪，就忽然消失了，人们不再爱女主和男主的演绎的故事，不再对当初的故事拥有当初那份心潮澎湃的热爱，就像是...遗忘了感动......”
    庭院内，雨声起起伏伏。
    奥野教授盯着窗外说道：“上杉，当人遇到一部喜欢的电视，在它在放送到一半的时候，人们会有怎么样的心情？”
    “想看迫切地下一部分。”
    “嗯，他们会这样，在这期间，人们会热烈地去讨论，热烈地去分享自己的情绪，在社交软件上，在论坛上，在评论上。
    “他们都想看到关于电视人物的讨论，看看其他人是否与自己有同样的想法，当这喜爱的这部分人占大多数时，人们会去抨击那些提出反驳意见的人，甚至在看到说某某人物不好的评论，人们会下意识的产生厌恶。
    “要知道，这是——情绪的力量。”
    “作品都是在传递情绪，也叫表达，也有贩卖，但很多时候作品都是为了兜售而兜售，将冲突描述得很大，很过瘾，但当结束过后，人的情绪又归于平静，造成空虚...人们当然会遗忘，毕竟又不是时时刻刻都在身边有着刺激，精神与肉体始终有着强烈的关联，大多数的情况，肉体的感知更大于精神。”
    “教授。”
    “先听我说。”
    奥野教授打断了他。
    “看过《楚门的世界》没有？”
    “看过。”
    “其中的精华，就在这最后的结尾。
    “当观众在电视直播上看见楚门挣脱枷锁，逃离虚假人生的时候，兴奋地得甚至使劲摇晃桌子，他们高兴、他们欢呼，所有人都在为主角高兴，为楚门的故事高兴，但当这个真人秀节目从电视上离去，两个警察的欢呼便突然消失了，并满不在乎地说：‘看看还有什么节目吧’。
    “那么...这个故事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楚门只是他们消遣的故事。”
    奥野教授笑道：“现代大多数人的情绪都是廉价且快速的，因为作品很多，这里感动完了，再去下一个地方感动就是了，所以我对你问题的建议是，体会当下。”
    “但如果...长时间还是忘不了怎么办？”
    “活在当下，情绪是会变的。”
    ......
    上杉櫂从黑夜中坐起，双手环抱，将头抵在双腿的膝盖上。
    四周漆黑一片。
    只有雨点敲打瓦片的声响传达入耳。
    上杉櫂全然不顾侵袭全身的冷意，只是想着脑海里。
    她白色的长裙仍在银色的麦田里轻轻摇曳。
    “是你在想我吗？花火......”
    身体越发冰凉。
    他想起了那天，同样是个雨夜。
    那天晚上满屋的烛火，青焰莹莹。
    上杉櫂尽量抛开那天的记忆，起身走到柜子前，从上方的背包里拿出那本日记本。
    点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上杉櫂坐回了卧铺，盖上被子。
    在被光源充斥的狭小的空间里，轻轻打开了它。
    封面内侧娟秀的字被轻轻抚摸着，越是看它，花火把这本日记送给他当生日礼物的笑颜就越是映在了眼前。
    她说：“这是今年的生日礼物！”
    上杉櫂还拿着那本日记晃了晃，说未免也太便宜了点吧。
    明明只是发句牢骚。
    却不曾想，再便宜的东西，都是弥足珍贵的。
    这本日记已经快写完了。
    上杉櫂取出架在日记里的钢笔，写下了今天的事情。
    「今天还在下雨。
    奥野教授说，不必太过在意故事所带来的情绪。
    它们都会变化，都会流逝，即便确实爱过故事中的人物。
    但我觉得，如果花火也是故事中的人。
    那曾经与我一同经历的一幕幕美好，都在最后被大家放弃了，那样也太可惜了吧......
    感情都是会变的。
    但我觉得，我还是会想着你，花火。
    如果连我也忘记了你开心时的笑颜，那么你不就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只有一个人过生日的孤独女孩儿了吗？
    不要伤心，花火，我还在想着你，想着你的生日。
    只是可惜...没能看见你穿婚纱站在面前的样子。
    我想...那时候你一定会幸福得哭哭啼啼.......」
    “可惜......”
    笔触在最后的省略号上恋恋不舍地结了尾。
    上杉櫂抱着合上的笔记，躺在卧铺上，闭上了眼，幻想着再次进入了那片浪滚滚的金色麦田。
    他仰望地平线上占据半个天空的月亮，不停奔跑前进，竭力追逐那个女孩儿随风悠扬的月色背影。
    上杉櫂知道。
    无论多远，她的白裙...都一直摇曳在跳动的心头。
    ......

 第346章 朦胧

    “櫂君...怎么今天会想要这个......”
    上杉櫂面朝天花板，闭着眼，躺在少女白白大腿的膝枕上，语气安静而又缓和：
    “不好吗...？我觉得此刻更能体会到花火的温暖......要是能在这里，将这份心情一直延续下去，我会感觉心中永远都是暖洋洋的。”
    “櫂君的描述怪兮兮的......”
    上杉櫂拉过她的小手，放在手心里细细揉捏。
    越是握住这份的娇小，就越是体会到她的切实存在：“有你真好......”
    女孩子非常感性...一听他这么说...心也软了...
    花丸花火放柔了声线，弱气地说：
    “和櫂君在一起的时候，感觉这样安安静静...也异常幸福......”
    “时间会静止吗？”上杉櫂闭着眼问。
    “花火...也想让时间静止。”
    上杉櫂在少女的膝枕上睁开了眼睛，入眼帘的，是她微微带红的优美脸蛋。
    他看着看着，不由将少女的小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再次闭上眼睛，深刻体会。
    也只有这双小手所发出的甜美气息，能在心中留下难以言表的感触。
    “櫂君...花火的手有什么好闻的......”
    “香的，也是软的，你试着默默我脸”
    她的小手接触到了脸庞，当这份温柔触摸到自己时，那种无法形容的美，使上杉櫂的全身心都几乎为之安详。
    上杉櫂侧了侧脑袋，转向少女膝枕的内侧，向前方贴近。
    鼻尖贴到仅仅隔有一件淡粉色睡衣的小肚子前，他不得又深吸了一口气。
    香。
    香气朦胧暗流，像是畅流在梦幻的彩色长虹。
    等再抬起头时，她脸蛋上的微红已然变成了少女的羞涩。
    “我不会太奇怪了吧？”
    “没、没有...花火也很喜欢闻櫂君的味道......”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好奇怪，看来...以前撞见你拿着我的衬衫穿，也是......”
    上杉櫂笑了笑，没有将话说完。
    所谓看破不说破，这种极大概率会让她害羞的事情，还是留着逗她的时候再说好了。
    自己要说了，早上这膝枕估计就没了。
    上杉櫂脸接触着她并起来的肉肉大腿，他现在忽然有个想法。
    就是把脸使劲埋进去。
    使劲埋进去。
    想知道这双又白又有点肉肉的大腿有多暖，有多惬意安详。
    这种心情很奇异。
    有种...有种想使劲爱她的冲动。
    “櫂君还要睡会儿吗？”
    她的声音很弱气，很软糯，上杉櫂像是被她虚幻而又切实的影子吸引住了。
    不想放弃这片温柔乡。
    上杉櫂抱紧了点。
    “嗯，让我再睡会儿。”
    “那...櫂君睡的时候...鼻子能不能不要贴在花火的肚子上...痒痒的......”
    “不行，这是我的，是——我的花火。”
    他在膝枕上伸了伸脖子，花丸花火感觉痒痒的，下意识扭腰，脸蛋逐渐变得烧红。
    “櫂君...花火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的，所以...放松一点好吗...？”
    “不行，花火是我的，小肚子也是我的。”
    “櫂君好像小孩子！”
    “我就是，我不管，反正花火是我的。”
    花丸花火羞赧着脸蛋，低头对上杉櫂小小地问：“櫂君怎么了...？”
    “爱你了。”
    “那...那...那花火也爱櫂君......”
    “嗯，我知道，别紧张，就这样...让我贴着你，再睡一会儿......”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上杉櫂才依依不舍地从她暖暖的温柔乡里挣脱出来。
    即便是离了她的膝枕，那种沉浸的香味，似乎仍然萦绕在大脑中央。
    魂不守舍。
    换好衣服的上杉櫂，走去洗漱的时候，看见花丸花火站在镜子前梳妆。
    又没忍住，上前从身后抱住她。
    头靠上她娇小的肩膀，双手搂住细细软软的纤腰，轻轻摇晃。
    “櫂君...怎么了...？”
    花丸花火没想到他这一大早会这么粘人，像是真的小孩子。
    清晨的阳光在侧边的窗户上斜着照下。
    上杉櫂长时间地去看着镜子里的两人。
    镜子里，熠熠发亮的阳光将她的脸蛋照亮，因为洗手台上热水的缘故，面上蒙上了一层水蒸气。镜子上倒影出的可爱脸蛋，也像是透明，幻梦一般，她极不真实的缤紫色眼眸，也让她更加虚影，梦幻到她好像只漂浮在朦朦胧胧的镜子之中。
    只要一放开，她就会想朦胧的雾霭一样，在太阳下消失不见。
    阳光就这样从窗外照亮了她，勾勒了她脸庞的轮廓，勾画了她侧脸不太明显的阴影
    花丸花火自然注意到了他在看着镜中的自已，也因此再次小声询问：
    “怎么了...？”
    上杉櫂在她的肩上，笑着看向镜中映出的美丽轮廓：
    “当然是梦到你成为了我的老婆，然后你哭哭啼啼的，在婚礼上对我说，谢谢櫂君。”
    上杉櫂从她的肩膀上移开下巴，伸手去揩拭那模糊不清的镜子。
    “其实最应该说谢谢的是我。”
    流动的朦胧消失，一切都变得清晰。
    他将自己的脸，与少女脸对齐平行。
    将目光视线一齐看向清晰的镜子。
    “很有夫妻相不是吗？”
    花丸花火注视着镜子，看向了他的脸。
    无论是什么样的外貌，其实都不必说，他笑起来，便心中是最好看的人。
    “嗯......”
    “花火只要记住，我永远会记得你就好了。”
    “好......”
    今天早晨，上杉櫂帮她梳起了头发。
    吃着她做的早饭，听着爱依和千爱依坐在桌子对面聊天。
    好普通的日常。
    上杉櫂却感到有什么拂过了自己的心头，描述不出来的缘由，有着对失去这种日子的伤感，有着能随意握住花丸花火小手的感动。
    更像是...失而复得时的喜悦与感激。
    ......
    这种情绪一连持续了好几天。
    上杉櫂甚至连道场都没有再去，只想变成猫，守在她身边看她忙碌的巫女工作。
    “櫂君应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喵。”
    上杉猫绕在她的身边，舔了舔她刚喂完食物的手指。
    “好痒的。”花丸花火笑了笑，俯下了身，双手撑着下巴，视线与他平行，“要是有奇怪的人知道了櫂君能变成猫，一定会把櫂君抓去做实验的吧。”
    上杉猫盘着尾巴坐立在榻榻米上，用爪子示意她不用担心。
    “所以，花火会帮櫂君保守秘密的。”
    上杉猫再次动了动爪子。
    “嗯嗯，櫂君也不用说谢谢。”
    花丸花火再次坐起身来，将他抓到怀里抱住，用小手轻轻抓着他的毛发与脑袋。
    “这样很舒服的，对吧？”
    事实也的确如此。
    ......
    好不容易从花火甜蜜的温柔乡怀抱中离开。
    上杉櫂也在比赛前的最后一天来了道场。
    “阿櫂，怎么感觉你不在状态？”
    “最近总是在想一些事情。”
    “明天你就要参赛了。”
    “我知道，但汐姐，参加比赛对我来说只是块基石...我的想法是，拿到这笔钱，和花火结婚，一起开个咖啡店，到时候爱依和千爱依的监护权也应该拿到了，简简单单的过下去，挺好的。”
    “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啊，但为什么总感觉你有些闷闷的？”
    上杉櫂看了手中的木刀，说道：“我感觉我已经活了好久，但还是害怕不够，害怕老了之后失去了它，普普通通的日常。”
    上杉汐看了看他：“你才18岁啊，年末才满19，怎么想这种事情了？”
    “人总是贪心的，不是吗？我看着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失去和改变，有时候我也会想再回到高中或者国中、小学那会儿...再看看花火小时候的样子，她会像爱依那样叫我哥哥，还多了个字。”
    “感觉...你是心态老了。”
    “嗯，心态老了。”
    上杉櫂再次拿起木刀，脚步一前一后挥动着。
    上杉汐看着他老成稳健的步伐，真的在这简单的动作里，看见了那种老一辈才有的稳健和厚实：
    “要不，你试着再和花火出去约约会？”
    “我们每天都在一块儿。”
    “在一块儿那能和约会一样吗？”
    “约会是约会，日常是日常，约会是日常的一部分，但约会又不是日常...总之，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去变换变换心情，刚才镜见和缪丸那两个家伙都跑过来和我说你今天精神状态不好，他们说又说不出来，明天你可是冠军五人小队的大将，准备再夺得本届冠军，是要获得三连冠队伍的大将。”
    “去吧去吧，今天不用来道场了，找花火约会，变化下心情。”
    ......
    于是，上杉櫂再次来到了纱羽神社。
    他沿着参道，与众多香客一同进入。
    没看见花火在扫地，也没看见她在外面工作。
    巫女们都不在。
    上杉櫂在神社里兜兜转转，晃过了好几个殿宇，最后还是在神乐殿旁，听到了摇铃的声音。
    神乐殿的大门并没有开放，于是上杉櫂鬼鬼祟祟的绕到侧边。
    神主的女儿，纱羽铃，在大殿正上方手摇神乐铃，带着起舞。
    她们白衣、襦袢、绯袴，披着一件被称作“千早”的洁白羽衣，头戴亮丽的前天冠，偏偏起舞。
    空灵的铃声，配合着她们的舞步，神秘而又典雅优美。
    有几个眼睛尖的巫女小姐，发现了神乐殿的外面，上杉櫂在看她们。
    有的不好意思，挪开视线，跳好自己的舞。
    有的比较兴奋，认为自己被帅哥注视着，舞步变得自信而又昂扬。
    有的则和几个玩的好的闺蜜分享，说是外面有个好帅的帅哥，并笑着私语。
    “喂，花火酱，外面有帅哥哦！”
    “啊..？”
    “安静。”
    正上位的纱羽铃听到身后的动静，也知道外面有人在看她们，但她只是音色凛然地提醒一句身后的巫女们。
    被提醒的巫女小姐们，随即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但还是怀揣着被人注视的高兴心态，轻轻起舞。
    ......
    巫女服的纱羽铃言行相顾，冷清严新：
    “好了，今天的练习就到这儿，不久后就是烟花大会了，我们神社受邀，有场祭祀舞表演，希望大家做好准备。”
    “啊？是偶田川的烟花大会？”
    “是的。”
    巫女们明显是惊讶了，她们还没想过要到那么大的舞台去表演祭祀舞。
    “大家也不用担心，按照进度准时练习，就完全没有问题。”
    “现在先休息吧。”
    外面的上杉櫂见巫女们停下舞步，似乎是开始休息了，便走上前去。
    “刚才的帅哥来了！”
    “别那么大惊小怪啊~”
    “你说他是来找谁的？在太阳下面等着...特别是笑容...好阳光，你说...不会是剑气兽吧？”
    “去，一天天想些什么！我才不认识你。”
    “那肯定是找我的~”
    “怎么找你啊，要找肯定也是找最漂亮的。”
    “谁最漂亮？你吗？”
    “应该是...花火酱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不停笑着说。
    上杉櫂在巫女中间探了探头，发现小个子的花丸花火从人堆里钻了出来。
    他赶紧扶住她摇摇欲倒的身子：
    “小心你的头冠，别弄掉了，金灿灿的肯定很贵。”
    花丸花火扶着头，傻乎乎的定了定神：“哦......”
    ......
    “真的是找花火酱的啊？”
    “我就说嘛，怎么会来找你，要来找你，看见花火肯定也挪不开眼了。”
    “可恶可恶，怎么帅哥都被抢先一步叼走？”
    “为什么没有帅哥来叼走我？”
    “等会问问花火酱...问问他的属性是不是剑气兽...嘿嘿......”
    “口水！口水要下来了！”
    ......
    上杉櫂听力很好，听到了那群巫女的讨论，有点好奇。
    询问面前的花丸花火：“她们说的是什么？”
    花丸花火有点不好意思解释，继续扶着自己头发上的金冠：“櫂君...还是不要知道好.......”
    上杉櫂还隐隐听见了她们说，不可能是剑气兽，和花火酱的属性对不上。
    这哪儿跟哪儿啊。
    完全听不懂。
    “櫂君来这里做什么呀？”花丸花火放下双手，巫女服清新、神圣、无垢，白色羽衣纯净至极，她穿在身上更是尤为好看。
    上杉櫂一见到这样的她，心情确实一下子就散开了。
    他露出微笑，伸手说道：
    “我是来找你约会的。”
    后面吃瓜的巫女们立刻乱作一团。
    有偷笑的，有捂嘴的，有鼓掌的.......
    “櫂君！”
    从花丸花火带有些许怨念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在说什么。
    她在说，明明都要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弄得跟第一次告白一样...
    她在大家的面前...会很害羞......

 第347章 永远紧随

    “感觉你今天的巫女服不一样啊。”
    “櫂君...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喊......”
    “啊？不可以吗？”
    花丸花火停下了脚步，站在神社里的树下。
    “总觉得...这几天櫂君好粘人。”
    “讨厌我了？”
    “没有讨厌。”
    “没有讨厌就好啊。”
    “櫂君好像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好啊，小孩子总会想找到能依靠的人。”
    上杉櫂面向她：“不是答应了我，一起去约会吗？”
    花丸花火一想到被大家笑的画面，就有点小抱怨的情绪：
    “花火没有答应约会。”
    “怎么这样！分明是答应了，我刚才伸出了手，而你也搭上了我的手，还是在神明的见证下。”
    少女突然跑到了路边的石块上站着，上杉櫂跟了过去，此时身高刚好齐平。
    “没有，花火没有答应。”
    “接过我的手，不久答应了吗？”
    “才不算！”她可爱地鼓着脸，“櫂君好卑鄙，刚才在那~么多的人情况下，邀请花火去约会，卑鄙！不是好男人。”
    素雅、洁净的羽衣，头上金灿灿的前天冠泛耀着光，小巧的轻抿的柔唇泛着光滑的红彩，她站在面前，生气的样子也是那样的灵巧动人。
    上杉櫂不由笑道：“这身巫女服真好看。”
    “櫂君！花火在说正事呢！”
    “小心点，石头很滑，不要摔着了。”
    “櫂君！”
    她跺了跺脚，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失去平衡从石头上跌了下去。
    “看吧，就像我说的。”
    少女倒在上杉櫂的怀里，脸蛋爬上绯红，靠着他双手的支撑慌张站了起来。
    “就算...就算这样...花火也没有答应櫂君的约会......”
    “我救了你，按照惯例，不应该当场以身相许吗？”
    “怎么会，就算是电视剧里，也没有像櫂君说的这样离谱。”
    自刚才被他顺势抱了一下后，花丸花火就好像掉了魂儿，声气小了许多。
    “既然不以身相许，那用一起约会作为答谢礼，答应我怎么样？”
    花丸花火抬起眼来，小声地说：
    “櫂君怎么突然就来找花火约会......”
    “不知道，但我这几天魂不守舍的，觉得在你身边才踏实。”
    “櫂君知道自己魂不守舍，那就一定没有问题。”
    上杉櫂故意向后退了一步，表情带上失落说：“花火...不愿意答应吗？”
    花丸花火偷偷瞅了他一眼，打算再犟一下嘴：
    “不愿意。”
    “那好...我走了.......”上杉櫂眼睛垂下，落魄转身。
    “别、别走。”
    上杉櫂也旋即回身笑道：“答应了？”
    花丸花火哪能不知道他是故意在逗自己，但一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就忍不住心痛，即便他是故意的。
    “嗯...但是櫂君准备去哪里约会？”
    “不知道。”
    “不知道？”
    “对，但不知道也不挺好的吗？我感觉我们现在就开始约会了。”
    花丸花火努了努嘴，向他递出自己的小手，“那要牵手吗？”
    “自然是愿意，我的公主。”上杉櫂作了一个优雅的绅士礼。
    花丸花火另一只手捂嘴微笑，“那櫂君是什么呀？”
    “是公主您忠诚的仆人。”
    “櫂君...仆人和公主是不对等的。”
    “但公主和仆人私下幽会的故事可比比皆是。”
    上杉櫂拉过她的手，凑到她的耳边细语低说：“公主大人，和在下偷偷约会去吧。”
    花丸花火脸蛋一下子就红透了，轻轻点头。
    上杉櫂拉着她，一路避开人群，向小树林走。
    “櫂君，这是要去哪里...？花火得去换衣服才行......”
    “公主大人，我们必须得避开人群，不能让外人发现。”
    “那现在这是...”
    “就这里吧，公主大人，很安静，没有人。”
    花丸花火发现上杉櫂走近，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身后抵着一棵杉树。
    “公主大人，和在下一起出来幽会，一定很紧张吧。”
    少女抬起头来，她贴在上杉櫂掌心上的轮廓和肌肤飞过了春日的樱粉，她身上穿着纯洁无瑕的千早羽衣，头上戴着前天冠，水灵灵的容颜完美得宛如绝世公主。
    上杉櫂一手撑住她身后的树身，另一只手拎起她小巧的下巴，将脸俯下，贴近她抿起的柔唇：
    “公主大人，可让在下......”
    他贴近的气息，让花丸花火缩了缩脖子。
    “与公主幽会是要被砍头的......”
    “那就在被砍头之前，先让在下享用一番公主大人的美貌容颜。”
    上杉櫂闭上了眼，斜着头向前咬了上去。
    ......
    “公主大人是甜味的。”
    花丸花火两只小手撑在他的胸口，羞涩地低垂着脸：“櫂君不要这么喊了......”
    “那我就说，花火是甜味的。”上杉櫂抱着她的腰，“想再吃一口，这次换花火伸过来怎么样？”
    “花火、花火不会......”
    “卷起来，再使劲往前面钻...也不用担心，我不会抵抗，花火自己进来就是了。”
    “那就...再试一次吗...？”
    “来吧。”
    花丸花火缤紫色的眼眸熠动着光，含情脉脉。
    带有羞涩与少女的矜持，她紧闭上眼，主动将下巴抬起，踮起了脚尖，将微红的脸蛋凑了上去。
    ......
    “讨厌讨厌讨厌！尽让花火做坏事情......”花丸花火双手攥起小拳头敲打他的胸口，使劲埋着头。
    “我倒是觉得花火学得很快...也很诱人...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别打了。”
    花丸花火停了下来：“花火先去把巫女服换下来......”
    “不是你的吗？不能穿回去？”
    “大街上怎么可以穿......”
    “怎么不可以，水手服，巫女服，还有死库水，都很不错。啊，对，死库水不行，那样的花火只能让我一个人看。”
    “讨厌...”花丸花火小奶猫似的轻声说了一句，“櫂君又涩涩的了。”
    “这叫爱。”上杉櫂看了看周围的杉树林，这片地是神社的周围，所以这片森林也叫镇守之森，“刚刚我们亲嘴不会被神明大人偷窥吧？”
    “都是櫂君的错......”
    花丸花火低声说了一句，赶紧从树林中逃走。
    上杉櫂望向她逃走的方向，心想自己这也没做什么啊，就亲了一下...第二下还是她主动亲的......
    想着想着。
    上杉櫂抿了抿唇，嘴角上还残留有她交换过来的味道。
    “真的，是甜味的。”
    ——————
    “花火酱，你们刚才干什么去了？”
    “花火酱，脸为什么这么红啊？”
    “花火酱，你还要闺蜜吗？”
    “花火酱！”
    花丸花火一回到休息室，大家就一窝蜂地围了过来。
    “那真是你男朋友吗？”
    “是未婚夫吧，我记得花火酱说过她订婚了的。”
    “我记得好像在哪儿看见过他。”
    “你肯定是梦里！梦里什么帅哥都见过。”
    女孩子八卦心很重，更何况是有关一个帅哥的八卦。
    “你们是要去约会吗？”
    “羡慕啊。”
    “你们还是青梅竹马！？我怎么没有帅哥的青梅竹马！”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的，花丸花火夹在中间，心底也感到隐隐高兴。
    因为大家都是在羡慕自己，羡慕有一段这么久的感情。
    “好了好了！你们别挡着人家了！要去赴约了。”
    “哈哈哈，花火酱快去快去，记得拍些照片，下次给我们看哦。”
    被大家这么说着，花丸花火刚到自己的脸颊好像在发烧，加快了离开休息室的脚步。
    ......
    上杉櫂早就在外面等她多时。
    “走了，回家。”
    花丸花火看着他，也再次伸出了自己的手：
    “櫂君...我们先去逛逛街吧...”
    “逛街吗？”
    “不是櫂君说的...要一起约会.....”
    花丸花火说过后，脸颊又飞红起来。
    上杉櫂就站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小手，感到真的美好。
    无论怎样，她都有着恋人最完美的模样，少女最青涩害羞的姿态。
    上杉櫂抓紧了她的手，不想放开，害怕她因此跑掉。
    “都说电影落幕时是最美的...但我却觉得...美好就应该在现在...美好就是花火还能糯糯的喊我櫂君...在我面前脸红着害羞...如果电影落幕...那么这些事情都不再有了，不在继续下去了...我一想到那种画面，就好舍不得。”
    “櫂君......”
    明明是她喊了无数次的名字，上杉櫂在此刻却听得无比顺心。
    他抚着她的脸颊，微笑说：“再喊几声好吗。”
    “櫂君.....”
    “櫂君......”
    “櫂君......”
    “喊的好甜啊...但我真的担心有一天会听不到你喊我櫂君...简简单单的喊一声都不能听见。”
    “那...櫂君把花火的声音录下来啊...想花火的时候...就可以戴上耳机听一听。”
    “这个方法好...那花火要记得，一定要喊得软软的，甜甜的。”
    “好......”
    上杉櫂拉着她往山下走，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站在葱绿的小溪边，绿树下，拿出手机。
    花丸花火眼含笑意地看了上杉櫂一眼，拿起手机，一边注视他，一边用自己弱气软糯的声音，小小的喊：“櫂君...花火在这里...想花火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听一听哦。”
    无论是她亲昵的声音，还是她嫩嫩的脸蛋，上杉櫂都想永远记在心里最深处的那片森林里。
    “好啦，给~”
    上杉櫂从她手里接过手机，花火那双缤紫色的眼眸依旧在他的眼睛里闪耀。
    山野间的阳光在她的脸庞闪过，摇曳的绿叶与她的笑脸重叠。
    她忽然笑着转过身去，沿着小溪旁的小路，踩着石头，加快了下山的步伐。
    上杉櫂的心也被牵动了，不由自主地迈出了步，紧随她踏在林间小道中纯洁灵动的小脚。
    花丸花火轻轻跑动这，她下山的背影就像是身边这条小溪那样清澈空灵，潺潺流动。
    心情在她身后曳动的裙摆间茫然若失，她的背影与自己若即若离，上杉櫂有点紧张，不知不觉间便加快了脚步，想要紧紧跟上她：
    “小心一点！”
    但她似乎没有听到似的，仍旧暖心地笑着，偶尔驻足回头喊他快点跟上，不要离远了。
    上杉櫂的心跳也加快了。
    山野间的风景一幕幕穿行而过，他在此时觉得，刮过脸庞的风，从未有如此的清新明快！

 第348章 女孩子就是好呀

    早上早饭吃得比较晚，吃完后，上杉櫂又再回床上躺了一个回笼觉。
    昨晚花火非要让他变成猫，供她抚摸。
    因此还折腾了上杉櫂一宿，现在就是困，困得不行。
    等睡完回笼觉，再有意识想起床的时候，上杉櫂下意识地伸手向旁边抓了抓。
    这不抓还好，越抓越软。
    ......
    “櫂君......”
    上杉櫂听到声音，凭借窗外打进来的阳光勉强睁开了眼。
    在清楚有只女孩子缩在被子里的时候，他连忙放开了呈爪子装的手：
    “啊，抱歉...我不小心的...”
    花丸花火将小脑袋从单薄的小被子里探出来，红着脸侧枕在枕头上：
    “明明是故意的。”
    “嗯...？怎么听着，你好像很开心...?”
    “才没有，”花丸花火很聪明地转移话题，“櫂君快起床了，今天你还有比赛呢。”
    上杉櫂没有动作，单手撑着脑袋看面前的少女：“话说刚才你缩在被子里干什么？”
    “睡...睡觉啊......”
    “不会是觊觎我的色相了吧？像吸猫那样偷偷吸上一口。”
    花丸花火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聊天说着说着，反而被倒打一耙。
    明明就是他刚才那只不安分的手在被子里乱抓，把她给抓醒了。
    “咬你！”
    上杉櫂看见她鼓着脸扑了上来，也没有躲闪，任由她的牙齿咬在自己的肩膀上。
    有点痛，还有点暖。
    最重要的，有点甜。
    上杉櫂笑了起来：
    “好啊，居然咬我。”
    他当然也不甘示弱，在她扑上来咬到自己的那一刻，双手摸上她小猫一样苗条的腰，钻进衣服里面，对着肉肉使劲抓、使劲挠。
    花丸花火很怕痒，很快便松开了牙齿，双手撑在他的胸口，不停地笑。
    上杉櫂乘胜追击，把她放倒在大床上，钻进睡衣里，在她白中带有粉嫩的小肚皮上，使劲挠。
    挠得她眉开眼笑，整个身体在大床上不停地扭，小脚丫不停地四处乱蹬，被子、玩偶，都被踢下了地板，不停地求饶。
    “别乱踢。”
    等到上杉櫂抓住她一只乱踩空气的脚丫子时，这场闹剧才消停下来。
    “櫂君...好、好坏......”
    “花火好白。”
    上杉櫂笑着对那粉嫩嫩的小肚子说，顺手还捏了捏手中乱蹬空气的脚丫子。
    白糯的指头，洁白的脚肚，捏住的时候，整个手心都是女孩子的娇小。
    上杉櫂忍不住看了眼手中的小足，刚才还乱蹬，现在就安静的在手里被捏着。
    再看向面前凌乱的大床，花丸花火抱着鲨鱼玩偶喘着气，脸色红润，显然是在缓神。
    “櫂君...又欺负花火......”
    上杉櫂以前也这样用挠痒来制服她。
    花丸花火忽然再次踹出了一只小脚，想偷袭他一次。
    可惜只能是送羊入狼口，白白把自己另一只jio送了出去。
    上杉櫂这下，一下子抓住了两只。
    “櫂君快放开......”花丸花火伸了伸腿，发现被他给完全掌控，只剩羞涩开口。
    盘腿坐的上杉櫂将脚丫放在自己的肚子前方，右手紧紧捏住，防止挣脱逃跑：
    “这可是战利品——嗯，不对，应该说是作案凶器，刚还想偷袭我，就这么简单的放开怎么行？而且...花火不觉得你的脚丫很可爱吗？”
    上杉櫂说话间，就用拇指挠了挠软滑嫩弹的粉红色脚丫。
    花丸花火立刻就有了反应，“呀”的一声，她连忙用鲨鱼捂住通红的脸蛋，向后缩了缩腰，弱气地说：
    “别、别......好痒的......”
    “唉，每次都玩不过我，一挠痒痒，花火就不行了。”上杉櫂嘴上不停，手上使坏。
    “花火怕痒嘛...别！别挠了......”
    “今天是谁输了？”
    “是...花火.....”
    上杉櫂放开了手中的这对小脚丫，花丸花火立刻就缩了回去，害羞的她用被子连忙将整个娇小的身子盖住。
    “你不知道啊，我最近挥木刀，挥得肩膀疼。”
    “那花火可以帮櫂君锤锤背......”声音从鼓起一坨的薄被子中传来。
    “你力气太小了，没感觉...不过嘛我有个建议。”
    “是什么呀......”
    “用脚捶背——怎么样？这样力气就大了许多，我这背也就更舒服了。”
    “櫂君每天都是奇奇怪怪的......哪里会用脚捶背的......”花丸花火将鲨鱼捂得更紧了些。
    “这是你不懂了...小花火身上的每一处，我都觉得可爱得不行，像我刚才说的，就是一种亲昵接触的体现。”
    “奇怪的櫂君！”
    鲨鲨一下子就到了上杉櫂的手上，等他从脸上拿下来的时候，看见花丸花火连鞋都不穿，慌张的逃走了，踩着地板就跑出了卧室。
    这一幕......
    嗯——要上杉櫂说，赤裸的小脚丫啪嗒啪嗒踩着地板发出响动，那也相当的可爱。
    女孩子，真是好啊。
    ————
    这个回笼觉不算长。
    花丸花火在洗漱完毕后，就出门了。
    出门前，只说了一句话：“我出门了”。
    看见她有些躲闪的样子，上杉櫂估摸着，她是怕他再说那些奇怪怪怪的东西，完全接不下话茬。
    但是那有什么，足控而已。
    再说花丸花火帮狐妖小姐天海七明月设计原画的时候，不也把脚画得异常明显吗？
    上杉櫂现在甚至有点怀疑，花火是不是故意在说奇怪，好避开一些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
    爱依和千爱依今天也跟着花火一起出门了。
    自从放了暑假，她们两个就喜欢跟着花火姐姐玩。
    上杉櫂洗漱完毕后，看到了手机里的消息。
    是上杉汐发过来的。
    “快点过来比赛了。”
    消息后面还附带了一个地址。
    ......
    剑道比赛的场地一般都是在室内。
    类似体育馆之类的地方。
    这次全国赛事的预选赛也不例外。
    用的是比赛专用的武道馆。
    上杉櫂在抵达门口的时候，就已经有观众陆陆续续的进场，外围还能偶尔看见一些抗摄像机，跟着电视台记者采访的人。
    剑道比赛虽然没有棒球那般出名，但好歹也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事物。
    日本众多高校多有普及。
    基本上从国中高中开始，就有人把社团活动当做了此后毕生要走过的道路。
    所以在学校时期，各类体育运动，包括剑道、弓道，都有像模像样的梯队和比赛，最后既有天赋又十分努力的人从中脱颖而出，成为全国，以及各自圈内耳熟能详的人物。
    夺得了冠军，就相当于有了名望和人气，以后作为师范代，或者是去当全国剑道、弓道协会的委员，那都有了门路。
    上杉櫂的那个弓道冠军，让他在弓道礼射系里有了相当大的名声。
    很多高中生还会看着他视频里的动作跟着学习。
    如果要去做什么道场的师范代，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弓道都如此了，比之人气大众一些的剑道就更是如此。
    许多人期望胜利，期望夺得冠军，期望出名，期望自己的名字刊登在报纸上，期望以后的人生会变得更加顺利。
    上杉櫂一路掠过前去观看比赛的人群，进入武道馆，来到准备区的大厅。
    他看见了站在门外等他的上杉汐。
    “来了啊。”
    “嗯.”
    上杉汐吃着棒棒糖，叹了口气：“还以为这次你又要放鸽子，不来了。”
    “为什么是...又？”
    “你忘了？去年让你参加剑道比赛，结果报了名，你却没有来。”
    有这事？
    上杉櫂认真回想。
    上杉汐提醒一句：“全国高校剑道权选大会的预选赛后。”
    上杉櫂想起来了：“那次啊...没什么时间...忙着弓道的比赛呢。况且也不能怪我啊，谁知道那弓道的比赛会延后。”
    那个时间为期两年的破任务也没有完成。
    第一年，他飞去英国待了几个月，找花火回家，没能完成一个。
    第二年，如果同时参加弓道和剑道，那确实可以完成。
    但是弓道延期了，两个挤在了一起，上杉櫂就只能挑一个比赛。
    剑道就算了吧。
    他还是对射箭更有自信一些。
    上杉汐放下手，向他说：“好了，先跟我进来，等过了午饭，就是你们的时间了。
    一路跟着上杉汐走进大厅。
    上杉櫂还不忘观察某些穿上了护具的人。
    二十多岁，三十多岁，四十多岁......各种年龄段的人都有。
    气质、外貌、动作...都不好描述，各式各样。
    他四周探望，想找找有没有看起来嫩一些的......
    但看了几圈。
    貌似，他是这些人中年龄最小的。
    师兄他们那几人都是在这些前辈里面，都算是小辈，那他这个，就更是小辈中最为年轻的，才刚刚成年。
    上杉櫂不止一次看见某些身材魁梧高大的中年人。
    那种身材，再联想与之对战的画面，让人不禁皱眉。
    “师兄他们几个，真的是前两届的冠军？”
    走在前面带路的上杉汐回道：“反正我看过的往期名单上，冠军一栏的确是写着他们的名字。”
    这是全国剑道选手全大会。
    不是高校，而是全国。
    这就意味着对手不再是高中生，而是那种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中年人、警察。
    能从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前辈手里夺得冠军，那可真不容易。
    上杉櫂刚走到他们休息的地方，楠师兄就笑脸迎了过来：“哟！小师弟啊，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晚了一点而已。”
    “哈哈，你要是不来，我们这儿可就缺了一个人。我甚至有想过把藤卷那家伙给迎回来。”
    “藤卷师兄吗？”上杉櫂回想起自己见过一面的家伙。
    “对的。”楠缪丸笑了笑，“我们的大师兄，说实话...我可没把握击败他。”
    湖心镜见在一旁插话：“你什么时候有把握？”
    “你别插话！”
    上杉櫂见惯了这两师兄斗嘴。
    “藤卷师兄怎么了？我记得...他不是说，会要回我现在这个大将位置......”
    楠缪丸摆手解释：“那家伙，找了两星期都没找到师父那个活宝，生气了，不跟我们一堆了！”
    “什么意思？”
    湖心镜见说道：“这次，他是我们的对手。”
    楠缪丸补充：“或许小师弟你看出来了，藤卷为人骄傲，师父没开口，他这人拉不下脸来找你要大将的位置，但心中又气不过，索性就不跟我们在一堆。”
    哦，傲娇嘛。
    上杉櫂算是理解了一些。
    但应该也不单单是傲娇，上杉櫂猜测藤卷飞鸟也应该有看不起他的缘由。
    觉得他一个18岁的小师弟，用不着和他怄气，就算比试赢了，抢回了大将，那也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地方。
    “哈哈，这事说来也好玩儿，唯心一刀流的大师兄跑其他队伍去了！这要让那些记者知道，不得写个天才被逐出师门的血泪故事？”
    说话间，楠缪丸便再次笑起，似乎对这件事情毫不在意。
    “唉，藤卷师兄就是太傲气了。”
    一个寸板头的男子在此时说了话。
    上杉櫂记得，他是之前跟在藤卷飞鸟身边说话，名为樋口义行的师兄。
    湖心镜见淡淡微笑：“他是有资格傲气。”

 第349章 全国预选赛抽签仪式

    预选赛，上杉櫂本以为外界不会对这场比赛有什么太多的关注。
    但在看见了偌大个体育馆被坐得满满当当时，他还是觉得自己低估了剑道在外界被关注的程度。
    这次预选赛的赛制是标准的淘汰制。
    五人团队赛，16队参赛，分为abcd四组，每组4队相碰，分次晋级。
    “咖啡，要吗？或者这瓶绿茶。”
    宫田和弘是报社的小组记者，按照惯例，今年也来体育馆完成采访调查、记录写稿的工作。
    除了电视台的现场转播外，他们就是向外界传播赛事消息的第一线。
    “咖啡吧，昨天熬夜写初版有点犯瞌睡。”
    向他搭话的是与他同一小组的记者江藤七彦，他们之间采访的对象不同，工作也有对接，并且小组内也会对所写的初稿进行讨论，编改、删节、校对后，才在例会上向执行主编汇报工作进展。
    “加班可不是好事。”江腾七彦笑着说，拧开了绿茶的瓶盖。
    宫田和弘摇摇头，没有接下话茬。
    工作时间更长意味着更易获得成功，每周多工作10小时的员工被提升到管理岗位的机会更大，因为这样的人更被报社信任。
    而小组的工作很讲究团队精神和团队合作，有独特的文化氛围：即便自己的工作已经做完，也要陪同事加班到底。
    他才结婚不久，家里老婆怀孕七个月了。
    孩子即将出生，重任在肩，不得不努力往上走。
    与他相反。
    江腾七彦就属于看似努力的员工。
    俗称“摸鱼”。
    这类人尽可能放慢工作节奏，会一直把工作拖到晚上才做。
    这样在同事和领导看来，他就是一直在拼命工作。
    工作任务合格达标，人又尽心尽力，公司不太可能淘汰。
    但由于真实情况是在“摸鱼”，业绩一直原地踏步，本身没有特点，所以没什么晋升空间可言。
    两人是好友，每天忙完偶尔会去居酒屋喝一杯什么的。
    “你感觉今年怎么样？”江腾七彦喝着绿茶，看向会场，那里正在准备抽签仪式的开场。
    “嗯~还是往年那几只队伍会晋级。”宫田和弘则将咖啡罐头放在一旁，低头写着东西，“我觉得比起团队赛，还是单人赛更有观感一些。”
    “流派和流派之间的对战不吸引人吗？”江腾七彦有些不赞同好友的观点。
    “对我们这些看得懂的人来说更吸引人些，但对外面的观众和读者而言，他们更希望听到看到不一样的人物——毕竟很多流派大家已经耳熟能详了，我们也只能对其中一人进行着重报道，单人赛的采访还是更简单些，对比鲜明。”
    宫田和弘停下了钢笔，将其插回胸口的衣兜。
    然后看了眼手上记录的人名。
    在往期赛事的冠军里，唯心一刀流的藤卷飞鸟被他画了着重符号。
    即便是隔了两年，他也记得这个年轻人在赛场上的表现。
    “今年没什么特殊的点吗？这样的话...就只能围绕藤卷选手的三连冠来写文章了。”
    “还真有。”
    “是什么？”
    江腾七彦看向会场内抽签的队伍：“貌似，藤卷飞鸟不在无心馆的队伍里了。”
    宫田和弘忽然抬头看向他喝绿茶的动作：“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
    “你是说...”宫田和弘合起了笔记，“不在了？但他可是大弟子啊，可以说是年轻一辈的招牌了。”
    “就是字面意思，没那么难理解吧。”
    宫田和弘忽然有些生气：“七彦，你知不知道这条消息的价值？现在你居然才和我说。”
    “哈——别生气啊，我只是偶然听来的小道消息。”
    “小道消息也有价值，捕风捉影的事我们都要努力找寻，只要它有卖点。”
    “前几天我也无心馆向那里面的弟子问过，没这事儿，这么扯的消息我觉得没必要说出来，我看你天天加班已经够忙的了。”
    “确定没有？”宫田和弘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心情也稍微缓和了些。
    “确定，前天我跑过去才问的。”
    宫田和弘忽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找到几个常用的网址。
    而那网页里面，就有江腾七彦刚才所说的东西。
    “你看这个。”
    “什么？”
    江腾七彦向他举起的手机看去，那页面几个加黑加粗的字体。
    几乎与刚才自己说的话没有什么出入。
    “不可能啊，我还特意去问过了！”
    宫田和弘语气平静：“既然如此，那这条消息被其他报社抢先发表是什么情况？”
    江腾七彦又将宫田和弘的手机拿来瞅了好几眼：
    “上面也只说了疑似，他们连求证的过程都没有，甚至只写了两段话，只在网上流传，报纸上不会刊登。”
    宫田和弘叹了口气：“那要是真的呢？就算是网上流传也会为报社带来关注度，再说我们做这些工作的，不也就是要将这些疑似、道听途说报道出来博眼球吗？”
    “这样是对读者的不负责。”
    “但这样会对报社的销量、对我们自己的前途负责。”
    宫田和弘叹了口气，也没再继续说话。
    他与江腾各自立场不同而已。
    他有家要养，必须前进。
    江腾七彦没什么牵挂，能在工作中，尽量平衡自己的底线。
    但谁又不想当一个有职业道德的新闻工作者。
    能做，自然会去做，做不到...那也只能随波逐流，混口饭吃养活孩子更加重要。
    “抽签仪式开始了。”
    听到江腾的提醒，宫田和弘再次拿出笔记，开始关注入场的队伍。
    上午抽签下午比赛，所以今天上午的抽签仪式也就成了在场许多记者关注的地方。
    晋级四强，队伍就会代表关东赛区，向全国出战。
    对于所有关注过往年比赛的人来说。
    关东赛区其中一个名额早已在他们的心中内定了，毕竟...是前两届的冠军队伍。
    ......
    休息室内。
    “谁去抽签？”
    “按照惯例，当然是大将去喽。”楠缪丸拍拍上杉櫂的肩膀笑着说道。
    上杉櫂点了点头，跟着站在门口提醒的工作人员去抽签现场。
    为了展示公平，抽签仪式在正中央。
    每只队伍派人上前抽一票，如果是a，就分到a组，如果是b，就分到b组。
    以此类推。
    所以，预选赛很看运气，抽到哪一组，有哪只队伍当对手相当关键。
    宫田和弘和江腾七彦在较近的观众席上看着会场。
    “今年不会也是开局强队对强队吧？说实话，上一届的竹内道场五个人就挺可惜的，遇到藤卷飞鸟所在的无心道场了。”
    “只能说运气不是很好。”
    两人聊了阵天，不久之后，本次全国赛事，第一种子队伍，无心道场唯心一刀流的大将代表出现了。
    在体育馆的摄像头、记者视线几乎都向那个人看去。
    然而，并不是他们在往两年看到的冠军选手。
    是个年轻人。
    不认识。
    没见过。
    一副陌生、但又帅气的面孔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里。
    “等等，”宫田和弘当即意识到了刚才所谓的小道消息，扭头向好友江腾七彦询问道，“无心道场的大将不是藤卷飞鸟吗？他是谁？”
    江腾七彦也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拍了拍脑袋：“没想到，喝醉酒时听到的话居然是真的，藤卷飞鸟居然真的不再无心道场的队伍里。”
    出战大将临时更变，这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既不相信，也不理解。
    本来，按照原有的配置无心道场基本上能畅通无阻夺得冠军，获得三连冠。
    他们那只队伍全是年轻人，能在各路前辈流派手里夺得两次冠军，本就是传奇。
    本就被重点关注。
    但这份传奇突然被宣告了结束，就连三连冠中最重要的灵魂人物，也仿佛被硬生生排挤出了队伍，不在了。
    异常突兀。
    无论是从外界，还是从无心道场内部来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记者们纷纷举起了相机。
    上杉櫂在体育馆中央左右看了一眼，发现众多相机都在对他咔嚓咔嚓地照相。
    这是又要给他起个名号吗？
    他还记得。
    以前参加完弓道赛制的时候，某个无良记者给他起的中二称号一直伴随他走到弓道冠军的位置。
    【不世の流星】
    上杉櫂听一下，就感觉浑身打了阵激灵。
    观众席。
    仍旧是那两位记者。
    “他是谁？”
    江腾七彦说道：“无心的大将，嗯~很明显，就是无心道场的大将嘛！”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开玩笑，”江腾七彦笑了笑，“我也不认识，但就以他目前站的位置，他的确就是冠军种子的大将。”
    “我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宫田和弘与江腾七彦都顺着声音向一旁的女记者看过去。
    她发现两人向自己投以视线，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才说：“我记不大清楚了。”
    宫田和弘说道：“每届全国选手权大会我都会来，以我的记忆，反正是没见过他。”
    江腾七彦点点头，附和着说：“嗯，并且太过年轻，比无心道场那一堆年轻人都还要年轻许多。”
    女记者看向走上抽奖台前的上杉櫂，只觉得他长相帅：“不会没成年吧？”
    宫田和弘：“能报名参赛，说明是成年了，但...他是谁呢？就算藤卷飞鸟离开了队伍，那大将的位置至少也应该由他们队伍里的楠缪丸或者湖心镜见其中一人接替吧。”
    他了解过这只队伍里的辈分关系，藤卷飞鸟是大弟子，湖心镜见、樋口义行、辻本鬼郎其次，身材较矮的楠缪丸排在最后。
    是谁？
    几人讨论半天，只能认为他是道场里的弟子。
    并开始围绕他可能的身份，认真思考今天的稿子怎么写才有关注度。
    ......
    上杉櫂走上了台，在工作人员的提示下，向箱子内伸出了手。
    挑挑拣拣，拿了个最底下的圆球。
    他没有看，直接将圆球举在前方。
    宫田和弘看到了他手里举起的号码：“c组。”
    正前方的大屏幕上，旋即在c组的第一栏，亮出“无心”二字。
    上杉櫂在展示完手上的号码后，便走下了台。
    他身上穿的是剑道护具，腰间挂的名袋上写着姓氏。
    关注这场比赛的人也因此清楚了，无心道场的大将姓氏是上杉。
    因为无心道馆是前两次夺冠的队伍，所有人都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大将异常关心。
    替换了藤卷飞鸟的大将究竟是谁？
    大家都好奇。
    根据他名袋上写有的姓氏，开始纷纷检索他的一手资料。
    ......
    “查到了没有？”
    观众席，宫田和弘过了好一阵向好友询问。
    “查到了。”江腾七彦盯着手机屏幕说。
    “真的有？”
    “有。”
    宫田和弘本来是不抱希望的，没想到随便一搜居然还真查到了。
    这就说明至少不是无名之辈，参加过比赛，在网上有一定的信息。
    “有什么战绩吗？”宫田和弘赶紧询问，并开始着手做笔记。
    “全国冠军。”
    “全国冠军！？不可能吧！？”
    江腾所说的话超过了他的设想。
    下一秒，
    宫田和弘疯狂检索自己所经历的剑道赛事，没记得有姓上杉的全国冠军选手。
    正当他想要接过手机仔细看看详情的时候，江腾七彦又补充一句：
    “全国弓道冠军。”
    “弓道？”宫田和弘更搞不懂了，“怎么越说越离谱了，我看看。”
    “你看吧。”江腾将手机递给他。
    将手机上的文章标题仔细一看，有篇去年的报道上确实写着上杉櫂选手夺得了令和3年举办的全国弓道天皇杯冠军。
    这报道还是他们报社的。
    弓道冠军、无心的大将、刚刚成年的年轻人。
    宫田和弘捋了捋思绪。
    这事儿就有趣了，弓道冠军来参加剑道赛，十分有嘘头。
    他即刻起身。
    “走。”
    “啊？干嘛去啊。”
    “采访啊！再不去就晚了。”
    “抽签仪式还没完呢。”
    “等会儿看大屏幕就知道了，快！等会人太多，挤不进去。”
    宫田和弘赶紧拉着江腾离开观众席。
    而正如他所言，有嗅觉的记者在第一时间查到消息后，都跑去门口堵人。

 第350章 预选赛第一天

    “请问去年在武道馆夺得弓道天皇杯冠军是否是您本人?”
    “请问您是否是队伍内大将的担任者？”
    “请问......”
    “请问......”
    ......
    上杉櫂以往见过这场面，曾经他刚夺冠的时候也是这状况，受欢迎。
    走个过道都要被围起来采访。
    但现在自己在剑道这方面完全是个无名小卒...至于受欢迎原因...大概是这只队伍夺得了两次冠军，而他作为冠军队伍的大将，备受关注。
    上杉櫂挑了些能回答的问题回答后，便谢绝了剩下的采访。
    离开前，他看了眼会馆的正前方。
    抽签结果在体育馆的大屏幕上显示，上杉櫂所在的小组有两个实力对手。
    一个是霞神道流，一个是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
    听说都是有几百年历史的名门流派。
    比赛下午开始，几人中午先出体育馆找了家餐厅坐下吃饭。
    楠师兄看了看周围的几位同门，笑着说：“感觉我们这支队伍也是奇葩了，出门参加比赛，师范和师范代看都不来看一眼。”
    用那两位的语气来说，就是来看比赛没意义，反正会赢。
    湖心镜见看向坐在身旁专心吃饭的上杉櫂，转头说道：“感觉小师弟刚才挺会对付那些记者。”
    樋口义行则询问道：“我好像听到了他们说弓道冠军，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字面意思。”
    “我在网上看到过小师弟的视频，评论都对他射箭的技艺推崇备至，至少冠军肯定是真的。”
    “小师弟你居然还练了弓道？听说那玩意儿礼仪步法复杂的很。”
    “...还行吧......”
    四位师兄都在讨论他弓道冠军的事儿。
    说实话，老底被人扒开的感觉很不好，因为许多问题都紧随而至。
    回答问题不免有些麻烦和烦躁。
    “我先去上个厕所。”
    上杉櫂放下了碗筷，起身走出用餐区。
    走到通道口的时候，有两个人站在通道两旁。
    他们似乎是在等人。
    “来了。”
    他们看见了上杉櫂，很快便走了过来。
    “抱歉，不知道能否打扰您一点时间？”
    “记者？”
    上杉櫂看见了他们胸口处挂的工作牌。
    宫田和弘，江腾七彦，日刊体育？
    后面那个应该是报社的名字，上杉櫂没有太大的意外，只是说：“行，有什么事快问吧，但我也没什么好回答的，刚才很多问题你们的同行都问了个遍。”
    诸如身份、段位、作为弓道冠军为什么来参加剑道比赛、梦想之类的大小问题。
    作为一个新面孔，居然第一次露面就想把他扒个干干净净。
    宫田和弘负责提问，江腾七彦负责记录。
    他首先微笑问道：“上杉先生是在无心道场修习的剑道对吧？”
    “嗯。”
    “那么，不知道榊原范士与您是什么关系？”
    “我算是他的弟子吧。”上杉櫂想了想后说道，前些年，便宜师父剑道还是教得勤，但回东京没两个月后，便宜师父似乎就没打算继续教下去了，只是让他自己练。
    “请问一下您今年的年龄，不方便说的话也没有关系。”
    “十八。”
    “十八！？”两个人都似乎愣了一下，面面相觑。
    宫田和弘又旋即问道：
    “那您知道藤卷飞鸟目前在哪一只队伍吗？我查了两遍参赛名单，都没有见到他的名字。”
    “这个我不清楚。”上杉櫂摇了摇头。
    “冒昧的问一句，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不合？毕竟藤卷飞鸟以往两届的赛事都在您的这个位置。”
    这是怀疑他们队伍内部闹矛盾了？
    但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上杉櫂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一切都是那便宜师父搞的事。
    “这个也不清楚，毕竟我与他只见过一面。”
    宫田和弘沉思了几秒，然后笑脸相迎：“感谢您愿意回答我们的问题，作为回报，我们也会告诉您一个消息，我观赛也有七八年了，最近听说有只队伍的其中一个选手特别厉害，在a组。”
    上杉櫂不怎么在意，轻轻点头：“嗯，我知道了。”
    宫田和弘再闲叙几句后，便带着自己的同事礼貌离开。
    上杉櫂的视线落到他们离开的方向，心中对他们所说的什么消息完全没放在心上，转身走向另一边，厕所的位置。
    .......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刚才有两个记者找来问我问题。”
    “哈哈，”楠师兄拍拍他的背，“看来小师弟是真的受欢迎，明天报纸的一角没准就有你的名字。”
    上杉櫂随口应付：“嗯，我很期待。”
    樋口义行：“我们抽的是c组，下午没我们什么事了吧？”
    “那就回道馆？”
    “啊~回去吧。”
    上杉櫂问：“师兄们不去看看比赛？”
    “小师弟去看看吧，我们就不去了。”
    “哈哈，说实话，是没什么好看的！”
    ————
    剑道比赛在体育场内的一个正方形场地对战。
    这次的预选赛，其实已经是从东京圈23个区，1都6县里选拔出来的参赛队伍。
    也就是是说，目前的16只队伍，是整个关东赛区各行各业脱颖而出的实力选手。
    弱是不会弱的。
    第一天，是a组比赛。
    分别是念直流、千叶流、鞍马杨心流、野新阴流所代表的各个道场。
    如果认真看一下他们本身的职业，就能发现有一些人只是将剑道当做修习。
    他们之中有交通职员、有电工、有装修工人。
    能说他们比一直在道场修习的弟子弱吗？
    大多不对，因为他们很多人都在学校有社团经验。
    日本的社团不是玩闹，有正规的赛事，有奖金有排名。
    能将其作为职业起点。
    这足以说明只要用心学，也能学到很有用的东西。
    没准，随便一位电工职员都曾在高校时，获得了玉龙旗死斗赛制的桂冠。
    他们年龄偏大，胜在经验丰富。
    对想要晋级到全国赛的年轻人来说，他们就是一道坎。
    上杉櫂打算先看一看第一天的比赛，来到了观众席坐下。
    “你师兄们不来看看？”上杉汐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上杉櫂。
    “他们不来。”
    “也是，都是一群骄傲的家伙。”
    工作人员示意，选手开始上场。
    五人赛的位置有：前锋、次锋、中坚、副将、大将。
    五局三胜。
    如果对方有心，会用以弱战强，以强对弱，类似田忌赛马的方法获取优势。
    但这第一把的比赛，没有在位置上的博弈。
    前锋对前锋。
    栃木县野新阴流对千叶县千叶流。
    一名年轻，一名中年，他们穿好护具，手拿竹刀，光脚走到比赛场地。
    场地周围有三位头发花白的裁判，各自双手拿有小旗。
    在裁判的示意下，他们向对方低头行礼，又向观众行礼后，各自后退，双手握住木刀行蹲踞礼。
    在此时，他们已经开始互相观察对方的动作与细节。
    都是中段持刀。
    他们一同站起身来，做好了准备。
    旋即，裁判一声令下，手旗一挥，比赛开始。
    “哈——！！”
    中年男子面具内的瞳孔一睁，大喝一声，率先踏出步伐，整个身体随之猛然前压。
    同时，中段持刀改为上段持刀。
    一步一挥，剑尖连续摆击对方头顶。
    攻势迅猛，气势很足。
    因为被抢先了进攻，年轻男子只能被动防御，将中段持姿的竹刀向上斜举，同时侧过身体，用以防御。
    对方进攻很猛，他的防御同样不弱。
    这就是中段起手的好处，可攻可守。
    在心理难以猜测的对手身上，将是最为麻烦的起手式。
    “面！！”
    伴随中年男子面罩内传来浑厚的爆喝，竹片响亮的一声撞击，传达会场的四周。
    这招着实有点势大力沉。
    年轻男子防御住了，但对方不泄气，连续打击，他的架势被打乱，气息节奏交错不堪。
    “面！面！”
    又是两下。
    年轻男子没有办法，急忙招架，侧身之时，中年男子看到了破绽，步伐即行即止，上段攻击中摆。
    很有见地的一招。
    年轻男子瞳孔一缩，心头惊愕。
    “胴！！”
    啪啦一声，竹刀击中了他腹部的护具。
    竹片在空气中产生震荡，撞击出粉，随后哨声响起，裁判落下旗子，中年大叔后退一步，保持残心。
    面罩后面是极其认真的脸色。
    看似赢的简单，但其实他在出手前，就在脑内思考了对手出招的可能，假设了十多种出手方法，最后才用了强势进攻的选择。
    一本拿下。
    没什么争议的一分。
    观众席。
    上杉櫂看得懂，坐身旁的上杉汐也看得懂。
    典型的杀刀法，强势进攻，使对手的刀尖无法保持确定的方向，如此，乱了对手的阵脚，让己方无后顾之忧，然后再度施压，杀破对方技法，找到破绽，一个挥击拿下分数。
    “都是从县区赛事里晋级过来的，应该小心一点才是。”上杉汐看向比赛场地中的年轻人。
    “还在找状态吧。”上杉櫂也将视线投向了场内。
    上杉汐说道：“下一次，那个人就会警惕了，大叔得另想办法才能进攻。”
    一本结束。
    年轻人和中年大叔再次各自后退，行礼过后，裁判示意，比赛再次开始。
    这一次。
    几乎是裁判声音还未落下的瞬间，年轻男子的身体就向前一压。
    刺击。
    非常聪明。
    风险大，但突如其来的一招。
    不过眼看就要集中了对方的喉部，大叔有预备似的忽然举刀防御，将对方的刺击拨开。
    几乎是刹那间，剑尖沿着肩膀上方飞过，大叔防御下了这一击。
    大叔向对方的攻击反推发力，年轻人也同时施力，两人的竹刀很快就撞到了一块。
    接下来竹刀交锷的数秒，几近试探，但双方终究没能找到对手的机会。
    裁判示意两人分开。
    上杉汐：“下一回合就分出胜负了。”
    ......
    两人摆好架势，再度对峙。
    两人剑尖探出，互相摆动试探。
    大叔眼疾手快，在对手刀尖由下向上摆动之时，攻击其手腕。
    再得一分。
    上杉汐看见裁判落旗，缓声说道：“经验有差距，其实那个人千叶县的那个人不差了。”
    或许正是印证了她的话，大叔以三比零的绝对优势赢下了这一场前锋战。
    等他脱下面罩时，额头已满是汗水。
    ......
    团体双方的出战顺序是在比赛开始前就决定好的。
    须在赛前向裁判递交出战顺序。
    以双方的安排。
    接下来是中坚对副将。
    副将，实力仅次于大将。
    千叶县的队伍明显被栃木县的大叔们摆了一道，在激烈的交锋后，三比一，又失了一局。
    丢了两把，再输一把就要进败者组了。
    可惜的是，第三局他们安排的是次锋。
    而栃木县那边，第三局安排的是大将。
    他们本以为自己的前锋，中坚会赢，至少也拼下对方一个大将，没想到对方派的是副将，并且连输两局。
    顺序是提前安排的。
    无奈，再度败北，遗憾出局。
    观众席的各种观众们也纷纷记住了这一幕。
    上杉汐看向上杉櫂：“所以说，团队赛安排的出战顺序也非常重要，单赢一把是优势，剩下的就是博弈了，千叶县的大将明明不逊于对方任何一人，但还没出战就输了，对方选手的实力信息很关键。”
    上杉櫂问：“之前在京都那阵，汐姐就是输给了这样的对策？”
    “嗯，引以为戒吧。”
    ——————
    比赛结束前，上杉櫂就提前离开了。
    本以为今天会有他的比赛，没想到抽到的是个c组，明天下午才有他们的份。
    他特意看了看，出战表上的对阵信息。
    阵霞神道流的神宗道场对阵他们唯心一刀流的无心道场。
    霞神道流。
    上杉櫂特意了解了下，在网上看了几个这个流派的视频。
    他发现他们大多起始持上段姿势，攻击方法有点奇怪，有的直挥，有的突然转下，从下往上斜着进攻。
    在视频里演示的，是位头发花白的范士。
    动作稳，但是慢，应该只是个演示视频。
    要论实力，还是岳父那个年纪实力最强，经验体力并存。
    年轻人的剑道很少有击败像他那般年纪的人。
    上杉櫂也逐渐理解那两个记者在听到自己只有18岁时为何那么惊讶了。
    因为在剑道界，他还属于高中生的队列。
    但其实...并没有什么所谓的。
    上杉櫂继续坐在电车靠窗的座位上翻动着手机，偶然，他在一条发布了两年的相关视频上，看见了一个较为熟悉的名字——他只见过一面的大师兄，藤卷飞鸟。
    标题上写着：【不败传奇，唯心一刀流全胜夺冠】

 第351章 填补的温度

    （要稍微修改下...稍等......）
    落日西行。
    每次站在车厢内，听着电车慢吞吞的声响，望着远处金灿灿的霞暮滚云，心中都会有一阵孤寂感。
    这大概是从小受到各类影视作品熏陶的作用——看见黄昏，就真的感受到了黄昏。
    身后的影子也像是看穿了他的内心而孤独地不停变换着。
    上杉櫂想要去了解这种情绪来源于何处，大脑开始思索，车厢内的光线开始变换，电车呜鸣，直到电车停下，上杉櫂看见了车窗外站在一起等车的人群，才想明白心底这份孤寂真正企盼的是什么。
    电车在此停车开了门，日光透过窗户斜照在身边。
    他握住扶手，侧头看向身边暖洋洋的光线。
    不知是真还是假，花丸花火安然娴静的样子出现在了眼前。
    她穿的是高中时期的校服，自己站在她的身边，一般都是她主动开口谈起话题。
    早上喜欢的发卡忘带了、学国语的时候有个人让她发了笑、扫地的时候捡到了中午掉的钱...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但她却有意无意地一直向自己开口说着这些日常。
    每次向他主动搭话的时候，她都会有些羞涩，声音微小，不好意思。
    上杉櫂看着身旁的光线，忽然笑了起来，又重新抬头望向窗外。
    东京上空西行的落日，在此刻竟要比刚才暖上一些。
    电车上有人看到了他的笑容，疑惑他在对什么笑。
    上杉櫂只能对他们说，是美好。
    ——————
    “5个可乐饼，收您800円。”
    “欢迎下次光临。”
    ......
    上杉櫂沿着街道，走过天桥返回家里。
    “我回来了。”
    ......
    空气安静几秒，没有回应。
    一般这种情况，爱依会第一个跑出来，问哥哥今天有没有带蛋糕。
    这会儿没动静，应该是还没回家。
    上杉櫂放下塑料袋后，返回卧室躺在了床上，大床的柔软还有小花火身上残留的清香让眉目舒展，心胸畅通。
    他左右看了看，工作桌那边还有绘画工具，一副风景画挂在画架上，下方的颜料则整齐的收拾在盒子内。
    每次她画画前和画画后都要往返处理污水，看起来是挺内的。
    这边的屋子还没有单独的画室给花火，插画能在电脑上完成，油画、水彩画之类的，她就只能到阳台去。
    大夏天细皮嫩肉的，可没少招惹蚊子。
    上杉櫂看见花火的工作桌上堆有一些乱糟糟的白色a4纸，他知道这是她平时做草稿用的，便起身准备帮她稍微收拾一下。
    “画的这是什么？”上杉櫂将一幅幅草稿翻过眼前。
    有的是单纯线条，看不明白画的是啥。
    有的是许多线条零零相互散散交织，能看明白是肘部轮廓。
    而后还有脸、手、鼻、眼之类的草稿练习，有些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但还是被废弃在了这堆纸里。
    上杉櫂倒是觉得那些画的完全可以啊，在别人看来，能达到这种水准就三生有幸了，她却直接丢在废纸堆。
    这或许就是大触的境界。
    一张张翻阅下来，上杉櫂在某些少女足部线条特意增加了几十秒的观赏时间。
    不得不说，好涩。
    光是看到这些用铅笔画出的草稿，就有种将其把玩在手心里的小巧玲珑感。
    不行，越看越不行。
    上杉櫂赶紧将这些玩意儿挪开在自己的视野外。
    不过这一挪开，他又看到了放在最下方的日记本。
    平常花丸花火会把日记锁起来，看不到。
    这本是新的，还没开始写。
    其中似乎夹了几张草稿纸。
    夹日记本里的？
    上杉櫂有些好奇地将草稿纸取出。
    看到草稿纸内容的第一眼，他就笑了。
    画里是自己，晚上动作偷偷摸摸的，正向身旁熟睡中的少女伸出爪子。
    双方的动作、神情，都惟妙惟肖。
    上杉櫂承认，这事儿他干过，不止一次。
    本以为花丸花火睡得很沉，现在看来，她是知道的。
    难道她是装睡，故意钓鱼？
    再往下翻翻，每一张草稿画都是对她做过的坏事情。
    ...当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等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
    上杉櫂有些愣住了。
    ...居然...把自己画这么涩气......
    内容还是纯爱的，对方还是花丸花火，她的脸贴在自己胸口上...而自己...
    咳咳...就是更偏向少女风。
    放在高中那会儿被同学发现了，绝对会在女生之间疯传。
    “哥哥，花火姐姐回来啦！”
    爱依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等上杉櫂从楼上下去时，小爱依已经发现了他放桌上的可乐饼。
    “还是四个，哥哥没吃吗？”
    “没有。”上杉櫂在看花丸花火。
    “怎么了...？”大概是领会了他的眼神，花丸花火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上杉櫂将藏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这些——”
    “不可以！”花丸花火看见他手里熟悉的草稿纸愣了一秒，然后明白了是什么，脸蛋瞬间羞红，伸手想要抢夺回来。
    上杉櫂当然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得手，立刻藏在身后。
    “櫂君快给花火......”
    “先说说这是什么？”
    把可乐饼分给千爱依的爱依开始好奇上杉櫂手里的草稿纸：“是什么啊？”
    “小孩子还不到知道的时候。”上杉櫂看着花丸花火说。
    花丸花火则一直凝视着他，眼睛里带有些许明润。
    然后，她就跑掉了。
    “哥哥是不是欺负花火姐姐了？”爱依吃着可乐饼在上杉櫂身后的手上探头探脑。
    “怎么会。”上杉櫂有意躲着她的视线，爱依和千爱依还是小学生，可别让她们学坏了。
    “那花火姐姐为什么会跑掉呢？”
    “害羞。”
    上杉櫂压低脚步回到了二楼卧室。
    他轻轻压下卧室门的手把，往里瞅了一眼。
    没人。
    或者说，是视野里没人。
    少女在大床上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上杉櫂坐在床边，向那颗球说：
    “其实我没看到太多。”
    球先是沉默，然后传来了又羞又娇气的少女音：“骗人......”
    上杉櫂光是看着这颗球，就能想象花丸花火将发烧脸蛋埋在鲨鲨肚子里的样子。
    看来是真的羞到极致了。
    上杉櫂试着推了两下，但都没有回应。
    “我挺喜欢的。”
    “......”
    “花火，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喜欢我，偶尔画那些...也无可厚非嘛！毕竟我这么帅。”
    ......
    ......
    ......
    仍旧没有回应。
    完了，犯难了。
    上杉櫂不知道该怎样哄她出来。
    现在她就把自己封闭成一颗球，什么回应都没有。
    上杉櫂又对球里面紧缩的少女说道：“那我把这些画给爱依和千爱依看咯。”
    “不、不可以。”里边立刻传来了闷闷的声线。
    “那就和我聊聊天。”
    “......”
    被子球动了动，很快，从下方钻出了一只脸蛋红润的少女。
    她只露了颗脑袋，眼眸水润，视线向下躲闪。
    上杉櫂蹲在了窗边，将视线与她平齐。
    花丸花火看见他凑过来，又立刻像只小猫一样将脑袋缩回了自己窝。
    “别怕啊。”
    上杉櫂向被窝伸出手，抚着里面软滑的脸蛋。
    很烫，也很软，但沿着轮廓摸着摸着，就被咬了一下。
    他下意识缩回了手，紧接着，少女害羞的脸蛋也探出头来。
    “櫂、櫂君不许笑话花火......”
    “怎么会，觉得可爱还来不及呢。”上杉櫂再次伸手摸摸她的脸，花丸花火也闭上眼睛像小猫一样蹭蹭他。
    这个回应或许是下意识的，但上杉櫂在此时真切感受到了她的温度。
    随后她又睁开了眼，避开了羞涩的目光，小小地咬着字问：
    “櫂君...是怎么发现的...？”
    “想帮你整理一下桌面，翻着翻着就看到了。”
    “櫂君不会笑话花火吧？”
    “我要是笑话呢？”
    花丸花火努努嘴，垂头丧气地说：“不理櫂君了.....”
    上杉櫂捏了捏她肉肉的脸：“花火画得是挺色气的，但很帅啊，至少我喜欢。”
    “男生怎么会喜欢......”
    “小花火别忘了，那幅画上不只有我。你喜欢我，脸贴在我怀里，我喜欢你，喜欢你将脸贴在我怀里的样子。”
    “真的...？”花丸花火将信将疑，有些动容。
    “假的。”
    “讨厌櫂君！”少女又缩回了自己蜷缩的窝内。
    上杉櫂微笑看着面前这颗大球，“讨厌可没用，谁叫花火画了那么色气的画。”
    “讨厌讨厌！”
    “讨厌还贴我怀里。”
    “是为了咬櫂君这个坏蛋！”
    上杉櫂坐在了床边，笑着说：“那你咬吧，随便咬。”
    ......
    球有了动静，一只少女忽然披着薄被子扑了出来，明显想要将他扑倒。
    但可惜，气力不够，被上杉櫂连人带被一把抱住。
    花丸花火使劲儿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烧红的脸蛋只能贴在他的肩膀，于是闭上眼睛握起小拳头在他的胸口锤啊锤。
    可惜，仍旧收效甚微。
    终于，少女安静了，娇小的身子也留在了对方的怀里。
    只有脸蛋依旧粉红发烫。
    上杉櫂搂住了她，她的骨头很软，身体也很娇弱。
    不敢太用力，怕弄伤了她。
    “现在是不是小花火想要的场景？”
    “嗯......”
    这声回答就没之前的大声了，弱弱的。
    “能不能说说为什么忽然想画那样的画？”
    “前几天。”
    “前几天？”
    “前几天的时候，感觉櫂君很帅气......”少女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口。
    “具体什么时候？”
    “不说......”
    “不说就没有奖励了。”
    “奖励...是什么......”
    “捶背15天套餐。”
    “那...那就再提醒一下櫂君...是在神社的时候......”
    “神社？”
    上杉櫂看向怀里少女的脑袋，想明白了，“哦，公主大人那天。”
    “嗯......”花丸花火听着他胸口的跳动，声音又微小许多，满含了少女的甜蜜。
    “喜欢我说的哪一句？”
    “櫂君猜......”
    “是我拎住你下巴，吻上去的时候？”
    “不是......”
    “居然不是。”
    上杉櫂又想了想，然后放低声线，突然凑到她的耳畔细声说道：“公主大人，和在下偷偷约会去吧。”
    少女脸蛋的红润很快便爬满了整个耳根。
    果然是这个，上杉櫂能听到她胸口小心脏的律动。
    “原来小花火喜欢这种。”
    “才、才没有......”花丸花火将脸埋了起来。
    “其实我也喜欢。”
    “真的吗？”
    “这次是真的...那么...美丽的公主大人，愿不愿意让在下亲一下您？”
    花丸花火没有回应，但从她闭上眼睛、右手张开贴在他胸口的动作，就能看出她是只不会反抗的小绵羊了。
    上杉櫂轻轻拥着花丸花火偎紧自己，抱着她的肩膀。
    她娇小的身子充斥着暖意，这份暖意，让下午回家时的孤寂不复存在。

 第352章 女孩子只会胡思乱想

    女孩子要哄。
    花丸花火本来晚上是要分床睡的，但上杉櫂肯定不依啊。
    她跑了，晚上就少了能抱着睡的人。
    别的不说，抱着她睡觉又能夹腿又能搂腰。
    光是这份暖和劲儿，就让人难以抛舍。
    上杉櫂拉着她腻歪了好一阵。
    好不容易哄着她愿意陪自己一块儿睡觉了，但她到深夜又有些睡不着，一直在喊自己陪她聊天。
    “櫂君......”
    “嗯...说吧。”上杉櫂脑袋枕在枕头上，闭着眼睛回答。
    聊了两小时了，着实犯困了。
    花丸花火整个身子都缩在被窝里，只有脑袋露出了半截。
    她侧枕着，眼中倒映出上杉櫂被月光勾勒的脸部轮廓。
    “櫂君...今天晚上不乱摸吗...？”
    “.......”
    上杉櫂先是安静了几秒，然后侧过身子去看她在黑夜中依旧闪闪发亮的眼眸。
    “意思是要我乱摸你才睡得着？”
    “才不是......”
    “那就睡觉吧，姑奶奶.......”
    “可是...花火睡不着。”
    上杉櫂闭着眼睛把手向她伸去一只，打着哈欠说：“那我就摸了。”
    他没敢太过分，就是揉揉她的肚子。
    少女的肚子很柔很暖，手掌抚摸在上面，像是黏在了少女的肚子上，完全滑不下来。
    上杉櫂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花丸花火也没反抗，任凭他抚过自己的肚子。
    这本是很惬意的，让人想入眠的抚摸。
    但揉着揉着，他就睡着了。
    肚子上的手也戛然而止。
    “櫂君......”脸蛋泛红的花丸花火推了推身边的上杉櫂。
    上杉櫂努力从绵绵不绝的睡意里挣扎出逃。
    不过即便如此，没得到睡眠的脑袋还是昏沉的状态：“啊...抱歉，我继续。”
    手掌再次传来奶滑的触感。
    平坦的小腹，粉嫩的肌肤...上杉櫂能感受到她的肚子在升温。
    花丸花火闭上眼睛，喉咙里发出极其微小的，若有若无的声线。
    像是很舒服。
    上杉櫂也觉得好舒服...整个人像是掉进了粉色棉花糖里。
    这种感觉——舒服到让他又睡了过去。
    “櫂君......”
    花丸花火感受到肚子上的手有突然没动静了，便再喊了喊他，又推了推。
    但都没有反应。
    “櫂君...睡着了吗？”
    她能看见他的脸，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
    他身上有很吸引人的味道，花丸花火感觉一靠近闻见这些，就会不由自主的脸红。
    但就像是男孩子会好奇一样，女孩子也会好奇。
    她也想摸一摸。
    花丸花火小心翼翼的，见他确实睡过去了，在被窝里伸出自己的小爪子。
    先是掀开睡衣、探进去，然后摸上肚子，小爪子在他的肚子上轻轻滑过。
    有些硬。
    光是将小手放在上面，花丸花火脸蛋都羞得通红，更别提用小手滑动了。
    “櫂君的...肚子......”
    她明润的眼眸注视他闭上眼睛的睡脸，心里在踌躇，要不要顺势向上，摸一摸他的胸口。
    那里一定有心跳。
    “櫂君的胸口.....”
    花丸花火的小手在他肚子上犹豫不决，想往上...又有些不敢往上......
    要向上吗...？
    不行！
    那样就成色色的女孩子了。
    但是...
    是櫂君的胸口。
    胸口...
    花丸花火忽然想到那副画，本就不灵光的脑袋一下短了路。
    脸蛋烧得像感冒，小手也在片刻间缩回自己的胸前。
    少女心越来越重。
    她甚至脑补出了上杉櫂醒后，发现自己摸他胸口的画面——
    他一把抓住自己犯罪的手，在上方压着自己，月光照亮了他的半边侧脸。
    他又帅，又强势地说：“还不睡吗？我就知道小花火不会安分，大晚上的不睡觉，看我让你安分下来~”
    说着，他一边微笑，一边压到了自己的身上。
    ......
    糟糕，越想越糟糕了！
    “不可以...櫂君不可以......”
    花丸花火将鲨鱼玩偶紧紧抱在胸口，眼睛很用力地使劲闭着。
    上杉櫂睡梦中转了个身，更是把她吓了一跳，整个反应都像是只受惊的兔子。
    ——————
    第二天早晨。
    上杉櫂从床上苏醒坐起。
    侧头看了一眼身旁。
    一只小兔子样的花丸花火还在睡觉，她抱着鲨鱼，小手放在鲨鲨肚子上方。
    帮她盖好被子，又趁机亲了一下她的脸蛋后，上杉櫂很利索地起床、洗漱。
    等穿好衣服，开始出门晨跑。
    他沿着街道、河岸奔跑，飞鸟贴着水面在河上滑翔，张开的翅膀略过延伸到河面上的树梢，洒下晴空中的片片暖阳。
    上杉櫂跑上天桥，看了眼放晴的东京。
    高楼大厦层层林立，数不清的高空玻璃反射出大都市的繁荣色彩。
    他在此处驻留了一会儿，便继续跑步回家。
    来到卧室，上杉櫂发现脱了鞋的小爱依跪坐在花丸花火的身边。
    “哥哥，花火姐姐是大懒虫。”
    “你也是懒虫。”
    “我才不是！”
    “那你头发怎么没梳好？乱糟糟的。”
    爱依撅了撅嘴：“是为了叫醒花火姐姐。”
    上杉櫂说：“先出来吧，我先帮你梳梳头，让你花火姐姐再睡会儿，她一直说梦话来着。”
    “对哦，刚才花火姐姐还喊了哥哥的名字。”
    一听要帮自己梳头，爱依很快就从床上下来。
    上杉櫂带着她去舆洗室，先放热水，拧一张热毛巾就往她的脸上招呼去。
    帮她洗脸的时候，她会发出“呜呜呜”之类的，不知所谓的声音。
    这大概就是小萝莉的萌点。
    “你姐姐呢？”上杉櫂将毛巾放回盆里，拿起梳子帮她梳理乱糟糟的头发。
    “姐姐洗完了脸，准备做早餐呢。”
    爱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哥哥会扎辫子吗？”
    “辫子？不会，这梳头都是我跟你花火姐姐学来的，像我从来不梳头。”
    上杉櫂继续说道：“以前你也没扎过辫子啊，头发都是直的。”
    爱依的发质不错，又是小孩子，梳两下就能捋直。
    上杉櫂将梳子放回原位，从旁边的挂架上拿一顶帽子给她戴上。
    标准的小爱依就这么出炉了。
    “有的辫子很好看，爱依想要试试，但是姐姐不会那个。”
    “别这么为难千爱依，她什么都还在学，让你花火姐姐帮忙编一下。”
    “爱依问过啦！花火姐姐也不会。”
    不会辫头发？
    上杉櫂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仔细想想。
    除了小时候留长了点外，花丸花火一般都是短发，只会偶尔在胸前留上两束发梢，系上发饰。
    上杉櫂没见过她编头发，甚至连花丸太太都没怎么见编过。
    或许...是真不会。
    现在家里有三个女孩子，上杉櫂觉得自己或许应该试着学学。
    帮爱依洗漱完，放她去客厅看电视。
    千爱依忙的早餐快差不多了，但花丸花火还是没起床。
    上杉櫂只好再回趟卧室。
    大床上，清晨的阳光下，是白白的腿，白白的脚丫子。
    上杉櫂叹了口气，走过去抓起一只牛奶般的小脚丫，然后对着掌肚使劲挠。
    小脚的趾头先是羞涩地泛出樱红色，五根粉白糯润的趾头都向内可爱地收了收，而后愈演愈烈，最后整条腿都在往后拽，变得想挣脱束缚。
    上杉櫂一边挠，一边看她的反应。
    她在大床上转动着身子，脸蛋的可爱精致，嘴唇极其羞赧地吐露出弱气的声线，断断续续，含义似是而非：
    “櫂君...那里、那里不可以......”
    ？
    说啥呢。
    这只是在给你挠痒痒。
    上杉櫂放下她的脚丫子，走到床的另一边。
    一只手捏住她的鼻子，另一只手撑在床上，将脸挨在她的嘴唇边。
    “还睡这么死。”
    渐渐的，花丸花火开始呼吸困难，变成用嘴巴吐气。
    不过这样还是难受，她扭了扭头，发现还是摆脱不了这种窒息感，便直接睁开了眼，下意识的想要起身。
    但这一起身，视线被他挡住了，忽然连嘴也被他堵住了。
    花丸花火缤紫色的眼眸惊慌地动着，在发现了是谁之后，连忙用双手将他推开。
    “櫂君..櫂君一起床就使坏......”
    “这可是你自己亲的我。”
    “还不是——”花丸花火欲言又止。
    “反正就是櫂君使坏......”
    “好~是我坏，我是来喊你起床吃早餐的，千爱依弄好了。”
    “就是坏！”
    上杉櫂笑了笑：“但是花火喜欢啊...你这怎么有点精神不好...？昨晚没睡好？”
    他刚一说完，就发现迎面飞来了一只鲨鱼，血盆大口的。
    一把接住。
    然后斜着探出头，看向床上低头埋脸的少女。
    “怎么了？”
    “櫂君...是坏蛋......”
    ————————
    接下来的两天，花丸花火是真的没有再理他。
    什么都躲着他，连晚上睡觉都跑去和爱依她们睡。
    上杉櫂夜晚独守空房，望着窗外的皎皎月光，甚是寂寞。
    这是咋了？
    有点搞不懂。
    或者说是女孩子的心思捉摸不透吧。
    上杉櫂也没太过在意，只觉得她是因为自己一直欺负她，而的闹小脾气。
    等过几天气消了就好。
    今天正好是他们c组的比赛，上杉櫂早上便去了道场。
    带好用具去武道馆的路上，楠师兄又向他搭话：
    “小师弟，你可有名气了！”
    “应该那些记者干的？。上杉櫂觉得自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对啊，网上都说你这人捉摸不透，好好的弓道冠军不当，跑来学剑道。”楠师兄笑着，很开心的样子。
    “欸，随他们怎么说吧，我打好我的比赛就是。”
    楠缪丸笑了笑，换了个话题：
    “对了，小师弟，之前那批人还来找你麻烦没有？”
    师兄说的是那天晚上遇见混混和极道的事情。
    其实在那几天后，警察局就告诉他可以拿赔偿金和解了。
    拿钱么，不寒颤。
    但在后面指示的人是谁？
    比起钱，上杉櫂更加关心这个。
    但那极道很聪明，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咬死只是有私人恩怨。
    警察不能通过莫须有的线索刑讯逼供，暂时就只有让他拿钱和解了。
    这钱，上杉櫂先拿了，86万円呢。
    至于这线索......
    上杉櫂打算在今天比赛完后，去找找之前负责这件事的警员，看看当面能不能问出什么情况。
    体育馆。
    今天人依旧是人来人往。
    因为某些媒体的报道，猜测杜撰，不少观众对他感了兴趣。
    上杉櫂能明显感受到有眼睛在看自己。
    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在参加弓道比赛时没少有过。
    他们第一阵对战的是神宗道场的阵霞神道流。
    上杉櫂坐在休息室看了眼手腕上的银色表盘。
    还剩十分钟入场。
    “师兄，顺序排好了没有，我第几个出场？”
    湖心镜见笑着说道：“小师弟，你可是大将。”
    “自然是要最后一位。”楠缪丸一唱一和。
    要不是之前看过他们天天吵架，不然这会儿还真以为他们是会唱双簧的好兄弟。
    “神宗道场好像在练马区那边。”上杉櫂看着手机。
    “小师弟你还查了他们的信息？”
    “就只是搜了搜视频。”
    湖心镜见则在几位师兄前向上杉櫂说道：“放心好了，直到预选赛结束，至少正式参加全国大赛前，我们没有任何障碍。”
    这话，说的很自信了。
    听几位师兄闲聊一阵后。
    上杉櫂再次看了眼时间，马上开始了。
    工作人员此时也走了进来，示意他们尽快入场。
    ————
    观众席。
    体刊报社的记者宫田和弘正将注意力投向入场的地方。
    而他的同事兼好友江腾七彦，则看向了对阵栏。
    上面显示着，c组，无心道馆对阵神宗道场。
    “你觉得谁会赢？”
    宫田和弘用钢笔记录着什么：“有个地方，这场赔率1:6.3。近6倍的赔率，谁会赢早就显而易见了。”
    江腾七彦看了看周围的观众席：
    “人还挺多，既然毫无悬念，大家来看这场预选赛做什么。”
    “奇怪，七彦，这两天你不会都在睡觉吧？”
    “呃...差不多。”
    “欸。”
    宫田和弘将头凑到了江腾七彦的耳旁。
    ......
    “不会吧...应该说是不可能吧......”江腾七彦负责剑道赛事的采访报道也有几年了，虽然致力于在工作上磨洋工，但多多少少都会知道其中的东西。
    毕竟这是饭碗。
    宫田和弘点了点头，坐回自己的位置：
    “以那些人挖出的信息来说，就是这样。”
    “但是...你信？”
    “我不信。”
    “你不信，你来做什么。”
    宫田和弘笑了笑，在人满为患的观众席上看向会场：“我不信，所以我才要来看看。”

 第353章 展现实力

    涩谷区东京体育馆。
    坐在裁判身后等候区的上杉櫂能明显感受到，今天比赛的关注度要高了不少。
    偶尔有几个赛事转播的摄像头，飞过了他的面前。
    他正襟危坐的样子，很帅。
    因为脸的缘故，他甚至被某些无良媒体称之为“神秘王子”。
    上杉櫂当时看见这个称号，差点没爆出家乡话。
    靠！
    这称号也太土了。
    他尽量避免这种难受的情绪，将注意力投向比赛。
    而赛场中央，楠缪丸作为前锋，对阵的是东京目黑区霞神道流，32岁的五段副将，狩野成树。
    五段......
    光是从那精气神，就能在心里明白，这人很厉害。
    双方相互行礼，各自后退一步，再行了踞礼后。
    比赛开始。
    32岁的五段选手显然是前辈级别的人物。
    神道流自古以来都是“来者不拒，去者不留”，
    想学，便教，想走，便走。
    神道流在入门时，会有一种名为“血判”条件许可。
    入门者发誓，以谨慎正确的态度去努力进行本流的修行。
    他们践行敬白神文之证。
    一、入门香取大神所传法之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之后，不可随意向亲子、兄弟、同门言说或展示技法
    一、不可有口角或对他人乱施武艺等无礼之行
    一、不可参与各色赌博及出入其他不良场所
    一、无免许之时，不可与他流试合
    右之各条务必坚守，若有违背，愿蒙受香取大神、敌一倍大神之神罚。
    即便霞神道流属于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的分流，但这些规矩依旧保有。
    五段的大叔，想必技艺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楠缪丸身材较矮，比起大叔要低上半个脑袋。
    剑道也是武道，体型大，一定会有优势。
    两人身穿护具，裁判一声令下，旋即计时开始。
    霞神道流的狩野成树突然一个抢攻。
    点掉对方的竹刀就想要直取打面。
    敌手来势汹汹。
    楠缪丸很稳重，后撤，压低自己的重心，起刀防御。
    竹刀摩擦着空气。
    啪——！
    一声猛烈敲击后，两人的竹刀交叠在一块儿。
    对方反应很快。
    但狩野成树凭借经验，能从细节看出来，楠缪丸的移动和防御都更偏向实战剑术。
    无论何时都在强调下盘的稳重。
    他改变策略，向后撤步。
    这时的楠缪丸见敌方势弱，便乘胜追击，发起抢攻，竹刀下落，想敲击对方面部。
    机会！
    狩野成树面罩内的眼睛一亮，他早对敌方这手进攻有所准备。
    或者说，是为了将对手引诱到这一步而提早就下了的陷阱。
    他双臂发力，竹刀正面击打，使劲点开楠缪丸的竹刀。
    而后再次攻面。
    啪——！的一响。
    攻击命中了。
    狩野成树旋即收回剩下的攻势，保持攻击后的残心。
    这一瞬很快。
    三个裁判的眼睛都在跟随两人的步伐移动。
    一个裁判在竹刀挥下击中的瞬间，举起狩野成树所代表的黄色小旗。
    “得分了？”观众席的江腾七彦有些没看清。
    “没，另外两个裁判没有举旗。”记者宫田和弘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赛场中央。
    事实上并没有得分。
    狩野成树敲的打出的面属于超手攻击。
    “超手”这个词来源于排球，意思是攻击的点高于对手防御的点。
    狩野成树的打击面不全。
    而在狩野成树点刀反攻时，楠缪丸迅速收刀抬手防御了一下，架住了一部分的剑。
    正是这个抬头防御，造成这种击中但又没有完全击中的结果。
    从另外两个裁判的视角看就是没击中，所以没得分。
    说实话，这种技巧是最麻烦的。
    让人感觉前面的铺垫都做了白费。
    白白浪费了一次极好的机会。
    狩野成树表情稳重，并没有因为没得分而表现出负面情绪。
    眼下这个年轻人是前两年的冠军选手，实力不容小觑。
    两人稍作停歇，在裁判的传神声下，再次回归起始线，摆出剑道架势。
    刚才一波进攻失败了。
    就在观众都以为狩野成树这一回合要以逸待劳的时候，他突然又发起了抢攻！
    速度之快，让观众们的瞳孔都跟着猛颤一下。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狩野成树知道不能放弃自己体型的优势，打出气势与力量才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一击打出，二击压势，三击杀气。
    竹刀与步伐相辅相成，同时向前压迫。
    狩野成树猛然大喝一声：“面！！”
    “厉害！”
    楠缪丸也很专注，视线不离正前。
    但他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居然不躲不挪，双手旋拧着刀柄向上回敲！
    啪啪两下，竹片仿佛要震荡开裂。
    狩野成树明显没能意识到他会这么头铁，反而有些顿手顿脚了。
    正当楠缪丸用反击抵消攻势的时候，他再次手腕一拧，重心向右滑步，一个侧剑突然从狩野成树右剑锋杀出。
    突然，又一声大喝：
    “面！”
    来势汹汹，狩野成树挥剑防御，想要用见切防守。
    却不成想这记侧剑也是假动作，开始打手，实则刺面。
    竹尖敲响了狩野成树的面罩。
    他被这一击刺得连后退两步。
    有效得分！
    “手反面牙突！”记者宫田和弘当即喊出了声。
    漂亮！
    这记反击打得非常结实。
    观众席的观众也看得心头敞开，但在心情高涨之时却忽然笑了。
    他们看见，其中一位裁判在摇旗的时候把旗子都给摇掉了，现在正弯腰捡起。
    估计是太过专注与变化，略有失手。
    上杉櫂与其他师兄们就坐在裁判的身后，将这些动作看得异常清楚。
    对方那个五段大叔看似掌握了主动，却不想被楠缪丸看穿了心思，一个反手面牙突就刺了一分出来。
    可以说，大叔前面的攻势气势前功尽弃。
    ......
    狩野成树通过面罩看着同样穿着有剑道护具的楠缪丸，陷入了沉思。
    比赛，难赢。
    他皱着眉头，开始思考破敌之策。
    但目前连对手流派的招式都没见到影子，想赢...很难。
    在裁判的示意下，两人再次回到比赛中各自的位置。
    刚行完礼，这次的楠缪丸没再留手，不再等待。
    双手一拧，脚步一踏，整个人宛若腾飞起来了一般，一个超远的飞面刺中了狩野成树的面罩。
    距离之远，能在他飞出去的须臾间感受到一个明显的滞留。
    裁判示意，有效得分。
    观众尽情鼓掌。
    二本了。
    狩野成树又后退了几步，他没想到自己这两分居然丢得这么快。
    作为队里的副将，众多弟子的大前辈，他能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这种视线是他们希望自己能赢，希望自己能战胜对手。
    这是期盼，也是自己的目标。
    第三回合。
    双方再次入场，站在起始线上。
    双手握住刀柄，身体保持住中段构。
    话语都是多余的，尽力展现自己的实力才是剑道比赛。
    楠缪丸没有犹豫，果断送足上前，竹刀挥出，直指对方中胴。
    他的速度很快，狩野成树也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迅速后撤，毫不犹豫摆剑回击。
    一道道连续斩击持续交打。
    剑影疾驰而过，轨迹难以寻觅，激烈的撞击声让观众的眼睛不由自主投入专注。
    啪——！
    响亮的一声，两者的竹刀碰撞在一起，刀镡向抵，互相朝着对方用力。
    楠缪丸趁机笑道：“不用用你们的霞神道流的技巧吗？”
    狩野成树听到了，但两人因为裁判的示意，快速分开。
    等再度交手的时候，狩野成树摆开他的竹刀，又疾速回转，大喝一声：“击手！”
    楠缪丸将竹刀斜置，“啪”的一声，又正巧不巧的挡下。
    回敲、反打、击胴，一刀一击，毫不拖泥带水。
    回击之中，双方的竹刀再度对峙，脸对脸贴近。
    楠：“不用吗？”
    狩野：“不用，剑道就是剑道。”
    楠缪丸再次笑道：“不用可就来不及了。”
    他转动手腕，使斜下状态的刀刃转变为水平状态。
    脚步一踏，往前一推，双手猛然发力。
    双手下挥，正击！
    被推开，稳住下盘的狩野毫不松懈，防下，反手一击敲打，同时后撤，又将自己与对手的身位拉开。
    双方重归初始的试探阶段。
    两人都很快回转至中段的架势，裁判示意，这回合时间将要结束，超时这回合将被喊停。
    楠缪丸脚步前压，剑尖摇晃摆动。
    给予连续的试探压力。
    左边，还是右边？
    狩野面罩内留着汗，这会儿棋差一招自己就输了。
    两人的剑尖不停上下摇摆，身位同时一前一后，看得观众们着急心紧。
    外行看不出来。
    但其实楠缪丸好几个seme都被狩野识破。
    seme（用己方竹刀破坏对方竹刀在中间的位置，以此摇摆出剑位置，也可以看做试探，控制对方心理。）
    剑道有打面、打手、打腹、刺喉、反击等等攻击方式。
    而各个方式也会衍生出不同的角度。
    一个seme，就有无数种出手的机会，可以对对方造成多个方面的压力。
    而修习剑道，就需要从seme中判断出对手应该出手的方向。
    如果判断出错了，那就是丢分。
    狩野毕竟是五段选手，一般的seme还真没法难住他。
    楠缪丸刀尖右摆，重心向左。
    他重心移动，狩野便迅速判断，是左边。
    剑尖右摆只是个假动作，在出手的那一瞬间对方会迅速反手。
    不过，就在此时。
    楠缪丸带着竹刀忽然一个滑步向前压出，由于平时学习的是古流剑术，狩野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他是要贴身，向后一撤。
    他身体刚一动，脑袋里就意识到了不对。
    狩野成树瞳孔狠狠一缩，汗水沿着鼻梁滑下。
    糟了！
    “破绽。”
    楠缪丸没有放过这个好机会，左右手内旋剑柄，双手实握，脚下一踏，整个上半身跟随笔直的竹刀鱼贯而出，同时大喝一声：
    “胴！”
    击中了腹部的护甲，楠缪丸迅速回正姿势，保持残心。
    三位裁判同时挥旗，示意得分，观众席掌声雷动。
    “厉害，的确是冠军实力。”
    双方选手相互行礼。
    楠缪丸在面罩笑着说：“侥幸侥幸。”
    “本以为输给后辈会觉得很没面子，但被拿了个三本...输得这么不体面也就没了什么不甘心的。”
    狩野摇头说着这些，便转身下场了。
    上杉櫂在裁判身后看得既认真，又不那么认真。
    他心想的是，自己这个大将反正是最后一位，师兄们又那么厉害，拿过两次冠军，躺赢就是了！
    楠缪丸从了过来：“小师弟，该你上场了。”
    “？”
    上杉櫂听了这句不合时宜的话，疑惑地侧头看着众位师兄们。
    “我不是大将？”
    “是啊。”
    “不是说好了？大将就应该在大将位。”
    “是这样，没错。”
    上杉櫂怀疑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师兄们之前说的话：“意思不是，我这大将是最后一个？”
    “怎么能这么想，”湖心镜见说，“大将当然是对阵大将，对方第一个副将下场了，第二个就是大将，你楠师兄偷偷看到的顺序，我们也很实诚，这第二个位置不就是你的了？”
    还能这样的？
    上杉櫂还想这摸鱼，看来...是摸不成了。
    行吧，上场就上场。
    观众席。
    记者宫田和弘在关注无心道馆这边第二个选手是谁，等看清楚上杉櫂出场后，很是诧异：
    “他不是大将吗？怎么第二位就出来了。”
    他的同事兼好友江腾七彦问：“这很奇怪？”
    宫田和弘：“第二个出大将没什么奇怪，但他是没出过手的人，无论实力大小，不应该留到最后成底牌吗？因为现在还没人知道他的实力几何，很多队伍不知道怎么处理他，战术价值很高的。”
    江腾七彦：“但对我们来说这不正好？观众和我们的读者都想知道他的实力怎么样，这场战斗参与下来，稿子是有的写了。”
    宫田和弘点头：“这倒是不错。”
    ......
    上杉櫂在裁判的示意下，站到了起始线。
    对手，是28岁五段，目黑区霞神道流队伍的大将前原武彦。
    听说，从高中时开始，就异常厉害。
    打玉龙旗甚至以一敌七，相当传奇。
    28岁的五段，还是从东京23区赛里选拔出的大将队长。
    上杉櫂戴上护具，从跪姿的状态站起，手握竹刀。
    “你叫上杉櫂是吧？”
    上杉櫂没想到准备阶段他会想自己搭话。
    “嗯，是的。”
    “那就好。”
    前原武彦转身，忽然举起手，向裁判喊话道：
    “裁判，我弃权。”
    练剑道本来就是靠吼的，他又喊得很大声，在喇叭的作用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场馆。
    宫田和弘准备写稿子的钢笔都挺了下来，眉头蹙紧：
    “我没听错吧，弃权！？”

 第354章 似乎，别有目的？

    “师范代，请问古流剑术的特点是什么？其实我心中一直都有以后，什么神道流，霞神道流，示现流，新当流，他们就像是单纯的名字，按照特点...我完全分别不出来。”
    千代田区榊原家的无心道场。
    榊原松北喝着清酒，听到了道场内小弟子跑来询问的问题。
    榊原松北端着手中的盏杯，看了面前这位小弟子一眼。
    “你问这个？”
    朴素袴服的弟子点点头，表情看起来呆呆愣愣的。
    他还在上高中，第一学年就加入了剑道部，里面前辈一直推荐他可以试着去附近的道场学习一下古流剑术。
    正巧他家就在这千代田区附近。
    从小学开始，他每天回家都会路过无心道场。
    每每看到里面的木刀，便心有所往，就像男生都会剑道与道场产生憧憬和好奇一样。
    恰好有剑道部前辈的建议，他便来到这里学习。
    “嗯~剑道其实没有区别，剑道就是剑道，是现代竞技。所有会馆教的都是一样的技巧，只是分人和经验，在细微之处略有不同罢了。”
    榊原松北正襟危坐在日式木桌的右旁，他沉思一阵后说道：
    “严格来说，我们教的并不是剑道，而是剑术，古流剑术，只有古流剑术，才有流派之分，现代剑道，都有统一的技术和标准，比赛比的也是这个剑道。”
    小弟子愣了愣，明显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
    “我刚加入我们学校的剑道部不久...那我现在就是...找错了方向？前辈明明也推荐我来道场学习的.....”
    见他有些迷茫，榊原松北反问一句：“那你觉得错了吗？”
    看着平日里师范代的眼睛，小弟子一时语噎，不知道怎样回答。
    这方向错了，又好像没错。
    榊原松北紧接着说道：
    “你前辈的建议没有错，剑道虽不等于古流剑术，实战比赛中，学习现代剑道的重要性也远比学习古流剑术大，但这并不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榊原松北喝了一口日本清酒后问道：
    “你刚来这里学习，不知道你在学校的时候会不会关注现如今的剑道赛事？”
    “会的。”小弟子回答。
    “近年来的比赛，你最关注哪个选手？”
    小弟子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道：“藤卷飞鸟。”
    早在来这里之前，他就听说过去年前年两届冠军的得主。
    榊原松北忽然笑了笑说：“年轻人都喜欢他，虽然他这个人有缺点，但就影响力这点来讲，他还是独树一帜。”
    “我必须提醒一句。”
    “古流剑术有古流剑术的特点，与现代剑道并不是一体的，但它体现在比赛中，最重要的要点就是融会，之所以有人能称之为剑豪，就是因为他的理解，和对事态的处理方法别具一格。”
    “还有，虽然你藤卷师兄的风格很厉害，但我还是劝你不要学他。”
    “为什么...？”小弟子有些不理解。
    “刚刚不是说了？风格不同，你学不会他的。
    “你想要进一步增强水平，你就要苦学枯燥的挥剑、步伐、心理博弈，要掌控呼吸、掌控节奏，戴上面具面向对手时保持心态平静，面对对方的试探不乱阵脚，防守冷静处理，不骄不躁，挥剑气势磅礴，有勇有谋。
    “——完成这些，才算是初步修习了剑术之道，至于流派的区别，练到后面你可以去与他们切磋，自然就会明白所谓的风格是什么了。”
    小弟子尽量将这些话都听进心里，师范代先生可是有段位的练士。
    想必如果将这段话完全做到了实践，自己会受益良多。
    “榊原师范代，今年...怎么没有看到藤卷师兄？”
    “他啊，今年没代表我们参赛。”
    小弟子明显一愣：“啊？为什么？明明今年可以三连冠。”
    “师范先生用你另一位师兄把他的位置顶掉了。”
    小弟子脸上的疑惑完全掩饰不住，好好的，为什么就被顶掉了位置。
    榊原松北原来也不理解，但现在明白榊原一心这个甩手掌柜安的是什么心了。
    前些天，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儿来道场找上杉櫂。
    榊原松北得知她居然姓花丸。
    花丸...花丸裕树。
    那个击败了一心的警察。
    再仔细一问。
    他也没想到啊，上杉櫂居然是那家伙的女婿。
    “师范代...？”
    榊原松北没有再回答小弟子的问题，摆手道：“先下去吧，记住每一次修炼都会有烦躁的时候，修习就是要克服这些。”
    小弟子尽管对刚才一事心有疑惑，但看见榊原松北的表情，也没有多问。
    “谢谢师范代。”
    “没什么。”
    约莫五分钟后。
    穿剑道服正襟危坐的榊原松北看见那几个大弟子从道场入口进了门。
    “这么早就回来了？”
    楠缪丸走在最前方，跟道场内的同门打完招呼后，走到休息区榊原松北的面前。
    他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嗨，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师弟上场后，对手居然弃权了！居然还是前原武彦那家伙，亏他还是去年的全国四强！”
    榊原松北有点印象：“霞神道流的那个？”
    湖心镜见：“对。”
    榊原松北沉默了一阵，似乎是在回想什么：“藤卷呢？他在哪一只队伍？”
    “没看见他，至少这边关东赛区的16只队伍里没看见他。”镜见回答说。
    “跑其他地方去了？”榊原松北念叨着，“简直跟一心一个德行。”
    上杉櫂在几位师兄身后听着这些。
    他也想找那便宜师父，但他似乎是跑去旅游了，完全没联系方式。
    整个道场就甩手给自己的弟弟和女儿管理。
    樋口义行师兄摸着下巴还在回想上午时的情况，他很不理解：
    “为什么前原一遇到小师弟就弃权了？”
    说起这个。
    一时间，其他四位师兄的视线都向上杉櫂看去。
    上杉櫂摇头道：“不知道，我认都不认识他们。”
    “小师弟在上场前，不是还与我们讨论过霞神道流？我觉得你对他们的理念挺熟悉的。”辻本鬼郎虽然名字听着唬人，但面相和善。
    上杉櫂解答说：“那是...前一天我在网上搜索的视频。”
    他一脸无辜的样子。
    行吧...看来他是真的不清楚。
    大家说到这里，都没有什么头绪。
    感觉今天上午的比赛就是莫名其妙的赢了。
    霞神道流那边可是去年的全国四强队伍，面对他们这只少了藤卷飞鸟的队伍，并不是没获胜的希望。
    至少，作为剑道修习者，也要有不放弃比赛的精神。
    但是为什么，他们一遇到小师弟就弃权了？
    现在除了去问当事人，似乎没再能有什么好办法。
    榊原松北却在此时说了一句：“前原...似乎来过我们这里，他好像和藤卷是认识的。”
    一说到这个大师兄。
    四位师兄的视线又全向上杉櫂看过去。
    ......
    ......
    上杉櫂：“怎么了？”
    湖心镜见：“小师弟，你大师兄这是在给你拉仇恨啊。”
    樋口义行：“坏事。”
    楠缪丸在一旁没听明白：“你们说这儿说那儿的，究竟什么意思？”
    辻本鬼郎：“前原的队伍，是上一届的全国四强，如果他们在面对一个人时，突然全队弃权了，会发生什么？”
    “能发生什么？”
    “你这家伙就笨！”镜见鄙视缪丸一眼，“压力，你没看到小师弟出现在藤卷那个大将位置就被这么多媒体采访了？更别说早上那种莫名其妙全队弃权的情况。
    “到时候各家报社肯定有各种的文章，但是小师弟在剑道界没有名望，属于新人，名不符实啊！到时候议论他的人你说会不会多？”
    “这样啊，”楠缪丸恍然大悟的样子，完全忽略镜见所说的第一句话，“但是前原没必要把自己今年的前途也给搭上吧？就算他与藤卷师兄有交情，那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吧。”
    “败者组也能出线一位。”樋口师兄插了一嘴。
    “就算出线，名声也丢了！”
    “师弟忘了？前原家境不是很好。”辻本鬼郎提醒他一句。
    “你是说，钱？但...藤卷他家境同样不怎么好。”
    榊原松北忽然叹了口气：“他变了，我也算是理解一心为什么要让櫂来代替他参赛，这家伙对冠军有执念，就算是被挤出了大将，他也不会放弃比赛，他没出现在关东赛区就是证明。”
    湖心镜见再提醒一句：
    “藤卷师兄虽然家境不好，但别忘了他可是拿过两届冠军的。”
    “所以他就让前原的队伍直接弃权了？只是为了针对小师弟，让他有压力...这也说不通啊。”
    四位师兄再仔细揣摩了许久。
    榊原松北却说道：“你们的赛程表给我看看。”
    ......
    四人都沉默了片刻。
    果然，师范代一点都不关心他们的比赛。
    赛程看都不看一眼。
    最后还是湖心镜见把手机拿了出来。
    榊原松北接过看了一眼，还了回去后说道：“我猜的没错，藤卷给你们小师弟压力的同时，还是为了保送你们在关东赛区四强出线。”
    师范代这么一说，湖心镜见也有了些许头绪：“这么说...藤卷师兄是为了故意能和小师弟在全国赛的舞台上切磋？他这么针对小师弟干什么。”
    榊原松北摇摇头：“不是你们的藤卷师兄针对櫂，而是櫂在针对他。”
    大家在这一瞬间表情都显得异常惊愕，这什么意思！？
    上杉櫂：“......”
    榊原松北解释道：“你们也知道藤卷后来的那个脾气，骄傲，櫂顶掉他比赛的大将位置，就是为了让他心中产生不服。
    “当然，这不是我干的，是你们师父干的；榊原一心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作为藤卷的师父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他是在用你们小师弟浇灭藤卷的好胜心。”
    这话说得其实云里雾里的。
    不过，上杉櫂结合之前的信息来看，听明白了。
    总结一下就是：
    自家的便宜师父想用他去打击藤卷大师兄的气焰。
    而藤卷飞鸟心中也明白榊原一心的意思。
    但他就是心高气傲，不愿嘴上反抗，要用行动在全国赛事上证明究竟谁是错的。
    也很有可能将这份对榊原大叔的不满发泄在上杉櫂的头上。
    上杉櫂彻底明白了。
    好家伙，便宜师父这是把他当枪使了啊。
    上杉櫂有点气不过，之后找到他，必须得好好的敲诈一笔。
    不得把这在千代田区有庭院有道场，富得流油的大叔扣个几千万円出来？
    他的婚房还没有着落呢！
    ......
    众位师兄听明白这个消息，现在就觉得他们这个师父异常不负责。
    哪有让小师弟去挑战大师兄的，这不得被打个落花流水？
    不公平，完全不公平。
    就算是想要打压那位师兄的性子，也至少找位实力相当的对手。
    虽然...目前难以找到。
    他们几人也没有与藤卷飞鸟对抗的实力。
    毕竟大家都是跟在大师兄后面学习的唯心一刀流。
    无论是辈分还是实力，都得往后稍稍。
    ......
    “小师弟，你去哪儿啊？”
    “上厕所......算了，反正今天的比赛也完了，顺便回家吧，今天就此别过。”
    上杉櫂向各位师兄和榊原师范代行了行礼。
    大家伙面面相觑。
    “这么早就回家？要不要...我们几个给你来个特训什么的？”
    “不用了，感谢各位师兄的好意。”
    “之后你是一定要和藤卷大师兄在比赛上遇见的，我们都没信心能赢过他。”
    上杉櫂摇了摇头，再做告别后，离开了道场。
    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里。
    几位师兄又在榊原松北的面前讨论起来。
    “怎么感觉小师弟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他...没和藤卷师兄对练过啊，不知道大师兄的厉害。”
    “小师弟的剑道水准怎么样？”
    其余三位师兄都看向了楠缪丸，只有他才与上杉櫂对练过。
    楠缪丸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低头沉思后说道：“感觉...很奇怪吧...实力...好像比我要差那么一些...但我总觉得...他貌似没有认真。”
    “不大可能，他才来我们这儿修习多久，听说之前还没接触过剑道，去年居然还拿了弓道冠军才是最奇怪的。”
    “的确，再怎么有天分也不可能这么快追上藤卷师兄，再说了，藤卷师兄也是天才......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谁还跟小师弟对练过啊？”
    “是有一些人，但我觉得他们给不出建议吧。”
    “上杉汐啊！小师弟是她的堂弟。”
    “咳咳，安静一下。”
    榊原松北跪坐在摆有清酒的小桌子旁，不紧不慢地缓缓说道：“有一点没告诉你们，你们的小师弟，其实是花丸裕树的女婿。”
    .......
    大家一下子，都沉默了。
    “那就有可能了。”
    “也...只是可能吧，毕竟是大师兄。”
    “那你觉得大师兄能赢过花丸教士吗？师父都输给他了，把那一招学会......”
    “难说，难说......”

 第355章 看房的事情

    上杉櫂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空虚的天花板，纱帘未能遮掩的晨光。
    他就这样在床上躺着呆滞了许久，左手突然向旁边一摸。
    没有。
    什么都没有。
    空空荡荡的。
    上杉櫂叹了口气。
    可恶，这几日早上的福利都没了。
    要知道在以前，起床只要往旁边那么一伸爪，就能触碰到她平时不让摸的地方。
    还能像偷袭她睡觉那样轻轻的rua。
    到时候再往她又小又呆又可爱的睡脸上亲上一口早安吻。
    看着她的脸蛋满满染上樱红，整个心情都会愉悦上一整天。
    至于现在么...没了。
    都没有了。
    没了好几天！
    不行，得去问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一块儿睡觉，上杉櫂这么想着，掀开被子穿好拖鞋走出了卧室。
    正巧，花火来二楼上厕所刚好出来，两人撞了个正着。
    “櫂君，——”
    上杉櫂在花丸花火即将开口说早上好的前一秒，一把伸出右手，将她壁咚在了墙上。
    咚的一下。
    少女整个后背都贴在了墙上。
    花丸花火缩着肩膀，双手抓住身后的墙壁，有些小害怕地看着面前这张不断贴近自己的帅脸。
    “櫂、櫂君...早安......”
    “嗯，早安。”
    走廊上的晨曦漫射在他的侧脸。
    这份暖洋洋的光线，这个壁咚的强势姿势，让花丸花火想起自己平日在富士电视台看的晨间剧。
    男主角帅帅的，女主角脸红红的。
    然后男主把女主角吻得羞羞的。
    不行！花火在想什么！
    不能想这些......
    上杉櫂发现花丸花火突然开始向后缩头，又故意将自己脸凑近。
    “说，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睡觉了？”
    “櫂、櫂君...鼻子...鼻子太近了......”
    “不喜欢我靠这么近？”
    “没有、没有说不喜欢......”她很小声地说，侧着脸，缩着头回避他灼热的视线。
    “既然没有不喜欢，那今天晚上就和我一块儿睡。”
    “不可以......”
    “啊？为什么？我会变成猫给你撸，会用胳膊给你当枕头，晚上你抢我被子我都没说什么，还有，你晚上不是喜欢用腿夹着我睡吗？”
    花丸花火听完这些，明显变呆了，痴痴愣愣地问：“会有这些吗...？”
    “当然。”
    上杉櫂又将脑袋贴近了几分，鼻子挨着她肩膀上雪白的脖子：“别看花火酱平时这么香香软软的，一道晚上就原形毕露了。”
    脖颈上的鼻息让肌肤丝丝痒痒的，花丸花火用弱气的声音，红着脸蛋反驳：
    “才、才没有这种事情......”
    “抗拒什么？这不是可爱吗？花火要明白这一点才行。”
    上杉櫂上前咬了一下她耳垂，呼了口热气。
    花丸花火明显颤了一下，一瞬间，身体像是有电流穿过，顿时就变软了。
    “櫂君......”
    就连细小的弱气声也有着水嫩嫩的羞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恋爱的滤镜，少女忽然觉得他的脸好帅气，突然好想被他贴近，被他的声音包围，被...温柔的啃上一口......
    不行！怎么又在想这些......不能想！
    身高的缘故，花丸花火现在整个娇小的身子都缩在他的壁咚下。
    上杉櫂能察觉到少女的细微变化，直接用左手捻住她的下巴，掰向自己。
    花丸花火上扬着下巴，缤紫色的眼瞳慌张地颤动着，看见越来越近他的嘴巴，赶紧将眼睛闭上。
    渐渐的，她感知到了对方呼出的温度，但就在嘴唇相抵，花丸花火做好了接吻准备的时候，他却突然离远了。
    花丸花火只觉得身子忽然卸了力，心头一紧的感觉被瞬间抽空。
    糯唇还未体现出的甜蜜转瞬即逝，她下意识的抿住嘴唇，想要回味，却又无可奈何。
    最后才睁开变得水汪汪的缤紫色眼眸。
    “櫂君......”
    这声櫂君被拖长了一点，像是少女的责怪，又像是甜蜜的提醒。
    上杉櫂看见她抿住的糯唇，一本正经地说：
    “晚上跟我睡觉，才有早安吻。”
    他的目的图穷匕见，花丸花火也从刚才少女心满满的状态回过神来。
    赶紧将双手推在他的胸。
    “不行，花火在做自我检讨。”
    “自我检讨？检讨什么？嗯？说来给我听听。”
    上杉櫂发觉这样把她壁咚在墙边，很有欺负女孩子的男性强势感，也因为花丸花火这弱势的性格，这份强势更加鲜明。
    花丸花火在他的壁咚下，几乎快缩成一小块女孩子。
    “不能说的......”
    “有什么不能说的。”
    “就是，就是不能说......”
    “你不说，就不亲你了。”
    “不亲就不亲......”花丸花火小声嘟囔着，脸蛋也再次别了过去，躲着他的视线。
    这番举动更像是害怕了。
    “不亲就不亲？”上杉櫂笑了笑。
    他知道小花火害怕什么。
    他在她两只小手推开自己的阻力下，俯在她的耳畔说道：“花火酱很喜欢小孩子，那花火酱知道小孩子是怎么出生的吗？今天我没有比赛，可以一整天都拉着你在房间里和小朋友玩闹。”
    花丸花火一下子就红了脸。
    上杉櫂乘胜追击，颇为强势地责问道：
    “快说！不然今天晚上就让花火的小肚子就变成小房子！”
    “色色的......”
    “什么？”她说得太小声了，上杉櫂完全没听清。
    花丸花火稍微鼓了鼓气，然后仍旧以弱气的声响说道：“花火...不想变成色色的女孩子......”
    “啥？”
    “反正...反正就是这样的！櫂君知道就好啦！”
    “等等，”上杉櫂拦住她想要钻出去的脑袋，“话要说明白，什么不要变成色色的女孩子？除了那天你的那几幅画外，貌似没什么了吧？”
    花丸花火明显不想谈及这个话题。
    上杉櫂看出了端倪：
    “还是说...那天晚上，花火酱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对我做了坏事？”
    “才没有！没有没有！”
    “哼，欲盖弥彰，反正今天你必须和我睡一块儿。”
    “不可以，花火还要检讨自己。”
    “我帮你检讨。”
    “櫂君一直想让花火一起睡觉...不会是想在晚上偷偷把花火的肚子变成小房子吧？”花丸花火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现在不可以，还没有结婚的.......”
    “笨！我是觉得抱着老婆睡才舒服。”
    “那花火变得色色的怎么办......”花丸花火回想起那天晚上偷摸他肚子的动作。
    上杉櫂不清楚她说的“色色”是什么事情，但总之，先应付着说：
    “人之常情，不要觉得尴尬，我帮你就是了。”
    花丸花火瞅了眼他肚子位置，她还记得摸上去的触感是有点硬的，那个好像就是男生的腹肌...但是櫂君的好像不怎么明显......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又看，他薄薄的衣服下面就是...腹肌......
    “櫂君...”
    “怎么？”
    “花火...花火......想......不行！”
    花丸花火忽然用双手捂住了发红的脸。
    “没、没什么......”
    想啥？又不把话说完，上杉櫂觉得她奇奇怪怪的，但女孩子有时候就是这样。
    “晚上记得来房间睡觉，记得准时。”
    “嗯......”花丸花火捂着脸迷迷糊糊地就点了点头。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是个色色的女孩子，刚才一直想看櫂君的肚子。
    ......
    今天花火也没有去神社的祭典彩排，而是另有安排。
    那就是——看房子。
    还有两个月就结婚了，婚房得提前看好。
    上杉櫂想要那种带庭院的宅邸。
    榊原家那片有竹林的道场他就挺眼馋的，庭院内有散步用的小花园和绿植，池塘也蛮不错，这会儿夏天种了荷花，如果再养上几条天鹅，活脱脱一个小公园了。
    但这种房子...在东京很少有人卖，又贵得要命。
    他那点奖金还不够十分之一。
    在东京买房他是一点头绪没有，还得让两位母亲把关把关。
    所以一大早吃完饭，上杉櫂就带着花丸花火和两个小萝莉登门拜访。
    来到新宿区，踏进家里的时候。
    上杉櫂就听见了自家妹妹的哭声。
    “怎么了？”
    神奇的是，上杉心在看见他时，又不哭了。
    还在母亲的怀里伸手要他抱抱。
    上杉櫂只好把这个只有一岁的小家伙抱在怀里，哄着她睡。
    该不会长大了是个兄控吧？
    可惜上杉櫂并不怎么会哄小孩，哄了半天还哄不睡，兄妹间只能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不睡觉？’
    ‘呀呀呀。’
    上杉櫂选择放弃和妹妹沟通。
    “今天去哪儿看房啊？”
    “港区那边。”上杉太太一边画着自己眉毛一边回答。
    上杉櫂点点头，新宿虽然不错，但有些地方还是太乱了一些，晚上也有很多醉汉，不怎么安全。
    “哥哥要换房子吗？”千爱依好奇地问。
    “我们现在住的是租的，十月份我和花火姐姐就结婚了，这会儿先提前看看房子。”
    “结婚...为什么要买房子...？”
    “怎么说呢，不是必须，但有个家总是安稳的，就像你和爱依现在住我们那里感觉很不错是一样的。”
    上杉櫂也不知道今天出来看房对不对，花火还因此特意向神社请了半天的假。
    但既然出门了，那就先看看吧。
    等上杉太太收拾完出门的行装，几人又与隔壁的花丸太太汇合后，一起坐电车去到东京港区。
    白金高轮站，这片区域都是城市的中心，异常繁华热闹的地段。
    属于东京都屈指可数的高级住宅区。
    这里紧挨着东京塔，由于是高级住宅区，没什么大型娱乐场所，但附近的交通便利，什么名牌商店、超市、百货、饮食连锁店都一应俱全。
    最重要的是夜景很美——晚上能俯瞰整个东京都的夜景。
    出地铁后，几人来到一所装修相当华丽的接待所，门口写着“三菱地所”的字样。
    一进门就是视野开阔，相当透亮的休闲区，
    上杉太太显然是提前预约了的，接待员小姐笑脸相迎。
    这边没有小区的概念，但其实也还时有物管费，最重要的是房子的永久产权。
    虽然每年要交税，但按照房子的价格来说，并不是太多。
    接待员小姐先是拿着厚厚一本说明书，邀请众人坐到一处靠窗，光线好的沙发上，然后再在玻璃桌前坐下，询问需求与价位。
    “不需要太大，但采光一定要好，至于价位，两亿円以下吧。”
    两亿円。
    大概人民币1000多万。
    上杉櫂的需求不是很多。
    上杉太太问：“要买那么贵的吗？”
    花丸太太则笑着说：“贵点没什么不好的，再说爱依和千爱依这两个小家伙不也要跟着俩人一起住吗？”
    一听预算居然这么高。
    接待员小姐就更加热情了。
    她拿着厚厚的说明书，挨个介绍一些细节与车库、房楼修建的时间，一阵絮叨后，上杉櫂没有下定主意，先准备去看看样板房。
    房子三室一厅二卫，140平，不含公摊面积。
    进门就能看到俯瞰整个东京的落地窗，落地窗环绕了一面墙，光线相当透彻。
    开放式厨房，两个独立浴室，定制地板与装修风格。
    小到厨房收纳，大到家具家电，通风管道，智能家居，都可以私人定制，接待员小姐说，只要有任何需求，他们都会尽到全力满足客户的需求。
    上杉櫂走到一扇落地窗前，脚下的街道车水马龙，仰面就能看到的蓝天与东京湾的海平面。
    侧边不远，就是港区的知名建筑东京塔。
    站在此处将东京都踩在脚下的这种感觉，就是2亿円的感觉。
    不错，但真心贵。
    他那点存款哗啦一下就没了。
    “花火觉得怎么样？”
    “是不是太贵了一些.......”
    上杉櫂却自信地说道：“老婆，这可是我给你买的房子，不贵怎么行。”
    花丸花火有些犹豫地问：“櫂君...有这么多钱吗？”
    “咳咳，目前还没有，但马上有了！你看伯母和我妈一套流程参观下来，不都很满意吗，不满意的就只有价钱了，钱到位了就什么都好说。”
    花丸花火：“那...买房的话，櫂君现在可以拿一半出来...花火还拿不出那么多钱，只能先找爸爸借一部分。”
    “都说了，我给你买的，不要你出钱。”
    “但是櫂君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啊......”
    “马上就有了，我这不是在参加比赛了？一亿円呢，拿了这笔钱，我甚至都可以不用付利息买下房子，甚至还有点富余，再加上你工作挣的小工资，我们以后的生活费也有了。”
    “那宝宝的钱呢...？”
    “宝宝？hana酱，还没结婚呢，怎么就想着要孩子了。”
    “以后开支会很大的！”
    “放心好了，挣钱养家不就是我的事情？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挣钱养家。”
    “不行！要一起养家。”
    “好，要一起。”
    上杉櫂转头看见她微笑侧颜的瞬间，再次有了种梦幻的感觉。
    自己与这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儿，就要结婚了。
    心中既是高兴，也有对过往十几年共同回忆的不舍，此前种种，那个弱气自卑小女孩，现在幸福而又温暖的笑颜...都在心头摇曳着情绪。
    她真的...很美丽。

 番外·地平线3

    （稍等，需要小修一下，后面还会再添一些字）
    雨稍微小了一些。
    撑一把伞，走在朴素的乡村中间，如果从后方遥隔街头拍一张照，倒是别有一份宁静的气质美。
    上杉櫂独自跟在同学们的身后，视线投向远处雾气弥漫的山野。
    看不真切的天空中，雾霭堆积如山，它们弥漫在了整片整片的树林之上。
    “前辈兴致不是很高啊。”
    “抱歉...最近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儿...”
    “是不是刚吃了午饭的缘故...岛村家的炸鱼挺好吃的...”
    “多少有点吧。”
    ......
    接下来的行程，是要上山拜访神社。
    上杉櫂总是跟在后面，距离大家不远也不近。
    比起欢声笑语交谈来说，此刻的他更想要安静独处。
    脚下踏着湿润的泥土，目眼所见是郁郁葱葱的森林。
    老实说，来这里是为了探究民俗和文化。
    ......
    走访了一天，上杉櫂也记录不少在当地流传的一些故事。
    这些故事流传都有一定特征，神秘和迷信、岁时节日与信仰习俗。
    ——名俗文学的共同特点。
    恍然大悟的思考与理解，突然在某一时间点上发现这早已被前人领略。
    自身努力只是在重走一遍别人早已走通的路而已.....
    这种感觉很令人失落。
    上杉櫂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才，并不觉得这种感觉有什么不对的，但在此刻也没了要将全部精力汇聚在学业上的想法。
    第二天，从早到晚，上杉櫂独自一人窝在这家民宿里，听着外面持续不停的雨，时间真漫长。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窗边，透过窗户望见那一片雾霭缭绕的山脉。
    他摸着手腕上冰凉的银色表盘，脑子里填满了对曾经的回忆。
    他想着花火最后在病床上笑着对他说的话，无法静下心来，那个笑容是美丽的，但美丽之中却满是告别前的不舍。
    那时候的上杉櫂用头抵着她的小脑门，想让这份温度好在多延续一些，那怕那么一秒。
    之后的几日，他只能拿着她生前最喜欢的鲨鱼玩偶，枯坐在没开灯的房间内一整天。
    上杉櫂双手支在窗边，外面的雨下得很小，他想让自己尽量不去想这些，多去思考以后的生活，人们不都说向前看嘛！
    但他在脑海中找寻了几十遍，只得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自己向前进的目标...是什么？
    —————
    朝着日光的山丘颜色逐渐暗了下来。
    ——快要近黄昏了。
    这让上杉櫂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本书。
    但现在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他收拾好了行礼，在休闲区旁小木亭内找到了奥野教授，他似乎在写文稿。
    “抱歉，教授，我想放弃这次修学旅行。”
    奥野看了眼他身后早就收拾好的箱子：“要回去吗？”
    “对。”
    “櫂，我希望你能振作一点，你很有天分，不应该这样轻易舍弃，前阵子你向报社投的文稿不就有很多人喜欢吗？”
    上杉櫂沉默了一阵，尽量将自己的语气装作若无其事。
    “没事的，教授，我只是担心我家里的两个妹妹，我怕她们照顾不好自己。”
    奥野教授第一次听说他有两个妹妹，但他也不是那种会说谎的学生。
    虽然这话听起来完全像是个借口。
    关于他身上的事情，奥野教授在自己往届的学生花丸裕树那里听说过一些。
    也因此，他不由在心头叹了口气：
    “那行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
    “现在？那恐怕你得赶最后一班电车才能到东京了，还是明早再走吧！”
    “没事...我退出修学旅行学校那边有什么手续要做吗？”
    奥野教授说道：“你回去吧，这些事情我帮你处理了，记得到家给我发一条消息就行。”
    上杉櫂点点头，随后礼貌辞行，转身撑开伞，踏上泥泞的小道，离开了木亭。
    ......
    “教授！”
    约莫过了十分钟后，清佐竹峻来到了这小木亭。
    “教授你看见了上杉前辈吗？刚才报社的编辑联系我找他。”
    “他刚刚回去了。”
    “啊！？回去了？”
    奥野教授用钢笔记录着今天的经过，一边回答道：“嗯，刚回去，说是家里有两个妹妹要照顾。”
    清佐竹峻有些不确定地念叨：“感觉这学期的前辈不在状态，好好的小说写到一半就停了。”
    ——————
    晚上八点，上杉櫂坐上了最后一趟直达东京的特快列车。
    路轨上有着红光，一侧是山，一侧是平地，特快列车像是流星一般，划破了青色的黑夜。
    这样情形又让靠窗的上杉櫂回忆到自己与她刚刚谈恋爱那会儿。
    她会在这时候犯困，摇摇欲坠的，不知不觉便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那是多久之前了？
    月亮让窗外的景色一次次倏忽闪过，上杉櫂的眼睛倒映着玻璃窗内发射出的自己。
    里面的他斜着肩膀，少女安稳地靠着他的睡觉。
    她精致的小脸泛着淡淡的粉色，眼睛闭得安静，呼吸均匀平稳，身上会传来淡淡的花香味儿。
    上杉櫂伸手去摸着冰冷的玻璃，再一眨眼，睡颜娴静的少女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转过头，身边的位置空无一物，再仔细向周围一看，整个车厢只有他独身一人。
    哐哧哐哧，列车极速前进着。
    ......
    冷风吹刮，从列车下来，已是晚上9点45分。
    东京的雨要更大一些，上杉櫂站在车站下，雨伞上尽是砰砰的动静。
    他看了眼被雨水浇灌得发冷的水泥地面，因为车站并不明亮的灯光，自己也有了模糊的倒影。
    现在进入了秋季的尾声，空气变冷。
    是的，变冷了。
    上杉櫂讨厌这种感觉。
    他将拉链拉到最高，遮住自己的下巴，左手撑着伞，右手拉着行礼，继续向前走。
    东京的大街可要比乡村繁华得多，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不乏有喝醉的男人和招揽客人的年轻女性。
    他们显然是最合拍的一类人，面容姣好的女孩子笑着上前挽住对方的胳膊，三言两语便抱在了一块儿，朝酒吧林立的商业街走去。
    他们都在放纵自己。
    上杉櫂也想过，但实在是做不到。
    找到一辆出租车后，上杉櫂坐了车回家。
    家里没有点灯，爱依和千爱依应该睡觉了。
    所以上杉櫂也放轻了开锁进门的声音，他将行李放在玄关，走到二楼卧室，随便换了一套洗过的睡衣，拉起被子就躺在了床上。
    回到这张床上，温度终于多了几分。
    上杉櫂注视一会儿放在床头的照片，轻轻向里面花丸花火灿烂的笑颜说了句：
    “晚安”。
    ......
    ......
    空气中，只有雨声弥漫。
    他等了好一会儿，才木讷地回过头，倒在床上闭上了眼。
    感觉，每天都好沉重。
    ......
    约莫六点，上杉櫂醒了。
    他很利索地起床，到厕所洗漱，换好衣服，等一切都完成后，他在床头坐了好一阵。
    咚咚...
    敲门声。
    爱依从门缝里探出了头：“哥哥果然回来了！”
    “早上好。”
    “嗯，哥哥早上好。”
    上杉櫂看着爱依的小脸蛋，问她：“早饭想吃什么？”
    “哥哥做早饭吗？”
    “我做的还行吧，我有努力在学了，虽然没你们的花火姐姐做的那样好。”
    “哥哥......”爱依的双手扶着门，她发现上杉櫂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
    “我去帮你们做。”上杉櫂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走到楼下的厨房。
    他尽量将早餐做得简单些，煎了几个蛋，热了几片面包和几个培根，最后才配上热牛奶早餐就完成了。
    爱依和千爱依两个小萝莉坐在对面，上杉櫂一人坐在一边，身边的位置空着。
    “快吃吧，今天我陪你们去学校开家长会。”
    千爱依刚拿起筷子，还没来得及吃，就小心翼翼地向上杉櫂问：
    “哥哥的心情...还是不怎么好吗...？”
    “不用担心我，我很好的，先吃吧。”上杉櫂说着，便拿起了筷子，刚夹起一块培根放在嘴里，就停住了嘴。
    难吃，太咸了。
    他又试了试其他的，煎蛋和蛋糕都还好，只有培根过咸。
    “抱歉...应该是没注意放多了，培根你们先不要吃，我拿去重做一份。”
    “让我来吧。”千爱依说着拦下了上杉櫂的动作，主动去厨房重新做了几分培根。
    手法并不是简单的煎热，而是用生菜夹在一块儿，做得好吃就要掌握火候、掌握唰料，质地不能太老，也不能半生不熟。
    等培根重新上餐桌的时候，夹两片面包就着入嘴，异常美味。
    上杉櫂甚至吃出了一点曾经花火做菜时的味道。
    仔细想想，也是，千爱依每天都在跟着她学习做菜，味道像是理所应当的。
    上杉櫂很喜欢。
    但吃着这有些相似的味道，却更加觉得自己以前对她还不够好。
    她以前天天笑着给自己做菜，晚上总能在厨房看见她忙碌的影子，结婚后也是一样的。
    自己还会在她做饭的时候上前抱着她，逗两下，她偶尔会责怪，偶尔会依靠，但总是会害羞，像只怯生生的小猫。
    现在，这只小猫不会出现在眼前了......
    “这样就好看多了......”上杉櫂试着回忆她说起这句话的情形，那是在一个早晨，花火替自己整理着衣服，在即将系上最后一刻扣子的时候，她忽然抬头一直凝视着他，双手放在他的开敞的衣衫上，眼睛里有着明润的光芒。
    “怎么了？”
    “没...没什么......”花丸花火系着他衬衫胸前的扣子，将脸蛋微微埋下。
    在上杉櫂听来，她的声音满是少女的软糯与甜蜜。

 番外·地平线4

    上杉櫂望着前方崭新的建筑，伫立在原地许久。
    但世界不就是这样吗？
    新的事物代替旧的事物，新的事情填补旧的回忆，让人忘了曾经的美好，被感动过的样子。
    花丸花火的笑颜就那样停留在了记忆里，她弱气的声音，收到礼物时开心的样子，也被蒙上一层名为记忆的面纱。
    风吹在身边，雨响在伞上，这阵冷气上杉櫂想起她心情不佳时，常靠在自己怀里问的一个问题。
    “櫂君...会忘了花火吗...？”
    上杉櫂摸着手上的银表，又想起了自己最近常做的梦......少女站在梦幻的麦田上，窸窸窣窣的麦子被风吹响，她仰望着天上的皓月，发丝随着白裙轻轻摇曳，月辉撒了下拉，无论怎样全力奔跑，少女只在泛着荧光的地平线留有一个难以触及的背影。
    学校的预备铃响了，上杉櫂只能将自己从怀念里抽出。
    来到教学楼，上杉櫂先找到在和同学分零食吃的爱依。
    “爱依。”
    几个小女生看见他，都挺惊讶的，她们先是齐声问好，然后悄悄地在爱依后面悄悄向她说，你的爸爸好年轻啊。
    其实是哥哥！
    但小爱依没有这么说，而是就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
    小女生们一看见爱依有那么帅气年轻的爸爸，都对她投以羡慕的眼神。
    这算是小学生的攀比吗？
    上杉櫂也记得一些，小学的时候，同学间经常会谈到父母的职业，他们会大方地讲出来，说有多厉害，并以此为豪。
    小女生们离开后，上杉櫂问爱依：
    “家长会你不怕吗？”
    “呜，为什么要怕？”
    “听千爱依说，你最近考试成绩很差啊。”
    “那哥哥会打爱依的屁股吗？”
    “打屁股倒不至于。”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小爱依忽然在他的面前笑了起来，这样的笑...上杉櫂觉得有些像花火。
    “哥哥要开心一些，”爱依背起双手，摇着裙子抬头看他，“花火姐姐也对爱依说过以后要让哥哥变得开心一些。”
    “......花火姐姐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呜，是在医院休息的时候。”
    上杉櫂沉默了，她早就知道未来，偏偏自己那时还处于非常高兴的阶段。
    “先带我去见见老师吧。”
    这里的家长会都是一对一会谈，两个老师独自与家长沟通，聊聊学生孩子在学校里做的事情，有几位玩的好的朋友，心情和性格近些日子好不好之类的。
    上杉櫂见到了爱依的班主任，有点微胖的女老师。
    她也是自己和花火小时候的班主任。
    她看见上杉很是惊讶。
    “今年是你陪爱依来啊。”
    “嗯......”
    听到这句话，上杉櫂有点不愿承认。
    “花火酱呢？去年她过来的时候我还有些惊讶，没想到她都怀孕了，哈哈，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我还是看得出来。”
    今西知理看见这位从前自己班上的小同学，也不禁笑了笑。
    她记得前些年，他还和花火来过学校一起参加儿童节。
    这两个孩子青梅竹马从结婚到生子，现在过得一定很幸福。
    上杉櫂不知道怎么回答。
    啪啦一声。
    一个杯子忽然碎在了教室的地上。
    今西知理回过头，发现爱依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去接水，失手打碎了玻璃杯子。
    她连走过去忙问：“没事吧？”
    “没事哦。”
    今西老师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下次注意。”
    上杉櫂记得，以前这位有些胖胖的老师也是这样温柔，很亲切。
    “老师先和你哥哥说说你最近的表现吧。”
    家长会算是开始了，爱依在教室门口探头探脑的想要偷看。
    上杉櫂听着今西老师的絮叨，听她讲爱依平时在学校里闹腾的故事，比如她把一个男生的作业藏了起来，同时留下痕迹让那个男生以为是另一个男生拿的，两个小男生差点因此在教室打了起来。
    在门口探头的爱依发现上杉櫂朝自己看了一眼，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
    除了这件事，爱依在学校里表现都很好，只是成绩不怎么样。
    “麻烦老师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欸，有时候看见你们真的会感慨，时间过得好快，你和花火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我都感觉恍如昨日。”
    上杉櫂何尝不是这么想。
    他忽然问道：“今西老师有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关于花火的。”
    今西知理略微顿了一下，温柔地笑说：“有，我记得花火酱以前经常站在教室的窗外偷偷看你，而你又在教室里看书，没发现她，书总是一些不是你那个年龄段能看的文学作品。
    “有一次吧，我记得是在下午放学的时候，花火突然抱着一本崭新的《蒲公英》来问我怎样可以看懂......《蒲公英》本就不是你们这个年纪看的读物，对话太冗长，又晦涩难懂，但她却很想去看。”
    上杉櫂听了这些，依旧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但听着今西老师讲述她的眼神，她的动作，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名为期待的情绪。
    他似乎找到了足迹，她存在过的证明。
    ......
    “今西老师说你在学校里调皮是怎么回事？”
    “没有调皮呀！”
    “是说你藏书那件事。”
    爱依嘟嘟嘴，有些抱怨地说：“是他们不好，他们把爱依养的小虫子踩死了。”
    小学大多有让小朋友养植物、小虫子之类的活动。
    这可以算是一学期的心血，那两个男生把虫子踩死，相当于把养的植物连根拔起，也难怪爱依会讨厌他们。
    “哥哥回去要打屁股吗?”
    “不打，你做得对。”
    “那就好~”
    接下来又去了千爱依的中学部。
    比起爱依，千爱依就完全不用担心了，她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三好学生。
    姐妹俩在一块儿，偶尔会斗嘴。
    千爱依要让着妹妹，吃东西时都会拿小的。
    爱依虽然不会当面说谢谢，但她经常跑到上杉櫂的面前，让他平时可以多夸一夸千爱依，说姐姐很喜欢被夸奖的。
    有这她们与自己一起生活，人生也不算是太过孤独。
    自己答应过她的，以后要好好的继续前进。
    ......
    淡淡的晚霞卷着一抹紫色。
    上杉櫂习惯了在这时候来天桥上站一站，深吸一口气，将视线投向城市上空金灿灿的落日黄昏。
    不知是不是这雨后的黄昏太过相似，他联想到了自己抱着她，一起坐在床边望向窗外的日子。
    那是她怀孕的第六个月，结婚后的第八个月。
    虽然不是直接原因，却也是开始。
    上杉櫂有些担心地对她说：“肚子会不会太大了点？”
    花丸花火向来柔弱，生孩子又困扰人类几百万年的难点，上杉櫂建议她还是剖腹产，虽然会在小肚子上留上疤痕，但检查才得知，她对麻醉过敏。
    18岁就要生产，上杉櫂也确定自己是做了坏事。
    听到他的声音，花丸花火以妻子特有的清澈、温柔、充满爱意的晶莹眼神迎向他。
    “没事的...是櫂君多虑了...”
    比起花丸花火的平静，上杉櫂反而觉得自己得了孕期焦虑症。
    那样也好，他更想代替她生孩子。
    每每在医院听见那些孕妇的惨叫声，上杉櫂联想到花火，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可是......”
    花丸花火挺着大肚子坐在床边，身后用枕头抵着，她的小手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挺挺的肚子上。
    那是孕育了生命的房间，手心放上去，充斥满了爱意和暖意。
    “櫂君不是很喜欢花火的肚子吗...？现在可以多摸一摸.....”
    说着，她捏着他的手，在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上细细滑动。
    整个房间被甜蜜的气氛所包围。
    上杉櫂十分温柔地珍惜着这一切。
    “小花火就要变成妈妈了。”
    “嗯...要成妈妈了......”
    上杉櫂借着阳光，看向她可爱的侧脸：
    “有没有觉得我向你告白就在昨天一样？”
    “嗯，花火每次想起还是很开心的。”
    “对，那时候还很幼稚，跟个小孩子一样...一转眼，就要做妈妈了......”
    “櫂君...后悔过吗...？”
    “现在还谈什么后悔，想要珍惜还来不及呢！”上杉櫂冲着她温柔的小脸蛋笑了笑，然后摸着她的肚子说，“只是有时候很怀念，怀念以前，想着在没结婚的时候能多对你好一点就好了。”
    “櫂君一直都对花火很好啊。”
    “我总是欺负你。”
    “那样...也不能算欺负......”花丸花火的声音似乎在提醒他。
    上杉櫂笑了笑说：“可花火不总是‘讨厌、讨厌’，‘坏櫂君、坏櫂君’地喊吗？难道那都算作是假话？”
    花丸花火却在这时候不服气地小声责备：“櫂君就是坏。”
    温柔的责备声没入了脑海。
    上杉櫂看着她，她也看着自己，两人四目交汇，又同时会心一笑。
    太阳快要落下，却仍然将屋子照得温暖。
    “櫂君要当爸爸了，以后也不可以那么坏了。”
    上杉櫂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肚子上，向她凑近了脑袋：“花火刚刚不是自己说，那样不算欺负吗？”
    “欺负是欺负，坏就是坏！”
    她刚一抬手，上杉櫂就发现她的眉头忽然向中蹙了蹙，手也连忙放在了肚子上。
    “宝宝在踢你了？”
    “嗯......”
    “真是坏，看小家伙以后出来我怎么收拾他。”
    “櫂君不可以打他！再说...还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呢。”
    “伤心，刚结婚不久的老公就因为孩子的出现，被抛弃了......宝宝重要还是老公重要，花火选一个吧。”
    “都很重要......”
    “这不行，孩子和我，你必须选一个。”
    “选不出来......”
    上杉櫂当然知道自己这是在无理取闹，但他就想逗一逗花火，让她开心一些。
    怀孕是很累的事情。
    大晚上的睡不着觉，时刻小心肚子，上厕所都成了挑战。
    当天晚上，睡在床下边地铺上的上杉櫂听到花丸花火忽然喊肚子疼。
    他立即醒了，赶到她面前询问：
    “很疼吗？”
    “嗯......”她的额头冒着虚汗，眉头也深深地蹙着。
    上杉櫂几乎是立马抱起她，走下楼，开车去医院。
    “櫂君......”
    她似乎越来越疼，上杉櫂一边盯着车流，一边着急地打方向盘，每一分秒都想赶快一些。
    但东京的路哪儿有那么通顺，车走到半路上就堵住了。
    看见前面黑压压的一片车流，上杉櫂只好半途弃车，把她抱着往回走。
    好不容易遇到一辆出租车，他赶紧大声叫住，让司机换一条稍远的路赶往医院。
    晚上11点。
    上杉櫂心情忐忑地在检查室外等候。
    等医生出来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无比。
    “她没、没事吧?”
    还好，是虚惊一场。
    但自从那天起，她就越来越虚弱了......
    ......
    上杉櫂在天桥上抱着脑袋，尽量让自己不去联想这些。
    但事情总是会反着来。
    越是不想，就越是深刻。
    他抬起头，望着天空难以捉摸的晚霞，它红彤彤的，翻滚到似乎将整个东京都完全掩盖住了。
    风吹起了秋季的微凉，
    上杉櫂手肘靠在天桥的护栏上，戴上耳机，里面传来了小小的，弱气软糯的声音：
    “櫂君...花火在这里...想花火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听一听哦。”
    声音里的花丸花火在笑着，她的脸蛋也映着与此刻同样的光辉。
    上杉櫂想起了那天的情形，山野间的阳光闪过她的脸庞，摇曳的绿叶与她的笑脸重叠。
    她忽然笑着转过身去，白裙随之扬起。
    她沿着小溪旁的小路，轻快地踩着石头，加快了下山的步伐。

 第356章 向婚房奋斗

    “櫂君...你怎么了...？”
    听见身旁弱气的询问声，上杉櫂摇摇头，盯着面前瘦肉粥喃喃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早饭很好吃。”
    “很普通啊。”
    “普通，”上杉櫂说着，心里咀嚼着这个词，然后继续说道，“不，不不普通。”
    上杉櫂忽然转过头，趁着阳光碎撒在脸上的契机，露出一个笑：
    “要是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我就心满意足了。”
    花丸花火是那种被稍微被称赞就会在心里高兴的女生。
    不过很可惜，她很少表现出来。
    “...櫂君喜欢就好......”
    早晨吃饭往往是最温馨的时刻，阳光也会在此时变得格外清新。
    上杉櫂刚就着细粥吃下一口咸菜，突然发现自己碗里多了一块用生菜卷着的培根。
    小小的一点，但满是少女精致的耐心与心意。
    这是她从母亲那里学过来的。
    要说口味，那大抵不必多说。
    上杉櫂用筷子夹起，放入口中。
    一转头，花丸花火有些害羞地吃着自己的早饭。
    对面的爱依坐在椅子上，上下摆动着两只小腿。
    “花火姐姐对哥哥好好呀。”
    确实很好。
    上杉櫂吃着那块卷菜培根，嘴角泛出了甜甜的蜂蜜味儿。
    他又微笑说：
    “过几天，目黑川那边会有场烟花大会，花火姐姐会在祭典上跳舞，爱依和千爱依记得来加油哦。”
    “好~”
    门口，
    两人如同往常一样走在街道上。
    花丸花火走在他身边，圆头小皮鞋轻盈灵动，她看了看他的脸，又赶紧将自己的脸蛋埋下，脚步往左挪了挪，伸出食指去勾上他的手。
    今天挺主动啊。
    昨天还说要自我检讨，不能做色色的花火，要分床睡几天。
    没想到过了一晚就原形毕露。
    上杉櫂顺势握住她凉丝丝的小手。
    “手怎么这么冷？”
    “不知道，但是櫂君握住的话很快就会暖了。”
    她很害羞，这种话也不是羞涩的她能说出来的，但她还是说出来了，只是将声音放得很小很小。
    “那你就可以放心了，我帮你捂暖。”上杉櫂尽量将话语说得慢一些，听起来让她更有安全感。
    显然这也是十分有效的，她没有反抗，任由他握着自己。
    “以前像这样走在櫂君身边，就感觉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现在呢？”
    “现在也很喜欢，有櫂君真好。”
    “花火这算不算是这辈子赖上我了？”上杉櫂笑着问，与她一同站在电车站台下。
    花丸花火牵着他的手，站在站台边上小心翼翼的藏着，不想让别人看见。
    “櫂君在小学的时候不是说过一定会娶花火回家的吗？”
    “哄小孩的话你也信啊。”
    “櫂君不答应，花火就一辈子赖着櫂君。”
    电车来了，上杉櫂也侧头对这位矮自己半个脑袋的少女微笑说道：
    “赖着好，让我永远记住你。”
    上杉櫂带着花丸花火，一起坐上了电车。
    两人拉着吊环，随着广播的声音，车门缓缓的闭上。
    合上的缝隙，最后落在了少女羞涩牵着对方的小手上。
    电车晃晃悠悠地开始继续向前行驶。
    “櫂君真好......”
    “怎么忽然这么说？”
    尽管她的说话声在电车上没有任何人能听见，但上杉櫂还是听清楚了这软软的话语。
    花丸花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小小地自言自语：
    “今年的花火大会，櫂君也要来和花火一起过哦，这是约定。”
    “放心吧，我记得。”
    “櫂君记得一定要来......”
    上杉櫂在她的声音里，听出了“请求”的意思，下意识点头答应：
    “当然。花火不会是准备了什么礼物吧？”
    “没有...櫂君想要吗？”
    “想肯定想，但我更想让你开心，这样吧，我也送你一件礼物，我们都不要让对方知道，等花火大会那天，我们一起看着烟花再拿出来送给对方怎么样？”
    电车在车轨上发出行驶的声响。
    花丸花火一想到那时候的情形，脸蛋上也旋即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好！”
    电车行驶到半途，花丸花火就要换车去神社了。
    电车门开了，她却还有点不愿走，纤细的小手握着他的手。
    “櫂君，花火先走了哦。”
    “一路平安。”
    花丸花火姣好的背影，消失在了人潮往来的车站内。
    上杉櫂看着。
    每每当她像这样很普通的离开车站，他都有一种很暖心的情绪。
    他不信神。
    但如果真的有神明，他会每天诚心诚意的祈愿。
    神明大人，如果这是梦，就请让它一直持续下去吧！
    富贵也好，贫穷也罢，只要花火在身边，只要自己能看见她的笑容，一切都足够了。
    上杉櫂看着电车门合紧的缝隙，见到玻璃镜中反射出的自己，一想到今年又可以与她一同度过花火大会，想到过去花火种种的笑颜，不禁会心一笑。
    ——————
    挣钱挣钱。
    上杉櫂对今年剑道赛的冠军，已经势在必得了。
    除去虚无缥缈的彩票，近在咫尺的一亿円奖金，才是他现在迫切想要的东西。
    有了钱，就可以买下婚房，然后晚上可以和花火，还有爱依千爱依她们，一起吃着饭，眺望落地窗外灯火繁盛的东京。
    十六进八，八进四。
    进入四强，就可以代表关东赛区迎战全国了。
    北海道、东北地方、关东地方、中部地方、近畿地方、中国地方、四国地方、九州地方、冲绳。
    每一个地区都会有四组队伍，竞争更为激烈。
    上杉櫂与师兄的队伍现在已经赢下了一局，再赢一队就进入了胜者组的四强。
    最后，四制队伍会以所得积分排出关东赛区的种子队伍。
    一开始就输掉比赛的队伍也不会没有机会，败者组的八支队伍，再进行比赛后，可以与胜者组的第四名争夺一个出线名额。
    当然，这就不与上杉櫂有什么关系了。
    除非他们排到第四名去。
    涩谷区东京体育馆。
    上杉櫂换好了比赛用的护具从更衣间来到了休息室。
    这会儿刚抽完签，他们要对阵从a组出线的一只队伍。
    “比较难了。”
    上杉櫂问：“什么难了？”
    樋口义行师兄说道：“小师弟你刚才给我们抽了个强敌。”
    上杉櫂倒是没什么反应，问：“对方很厉害吗？”
    说到这里，楠师兄忽然凑了过来，搭上他的肩膀：“话说小师弟，你真的是花丸裕树的女婿？”
    上杉櫂大致知道一点岳父在剑道界名头。
    通俗一点说...就是很厉害。
    “算半个女婿吧。”
    “那也差不多，这证明你确实厉害！那天和你比试一下，我就知道你很不凡了。”
    楠缪丸拍拍他的肩，“小师弟，你要知道，全国赛事可不只有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参加，从a组出线的，就是警视厅的大叔们，那些家伙可是身经百战啊，每天实战剑术练得当饭吃，下一场我们就与他们比试，我是想问问你，那些大叔里面，有没有你认识的。”
    上杉櫂刚才连有没有这只警视厅的队伍都不清楚，只好说道。
    “...我没看见他们，没了解过他们有哪些人。”
    “你前些天不是还特意留下来观赛了吗？”
    “我只看了一场，就走了。”
    “也是说，你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
    这也意味着，上杉櫂这里也没有情报。
    楠缪丸叹了叹气：“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上杉櫂有点惊奇，师兄们不是冠军队伍嘛。
    “咳咳，”楠师兄顺了顺嗓子，“小师弟，不是你所有师兄，都有你楠师兄和你藤卷师兄那样的实力，我不会输，不会代表他们也不会输，剑道比赛输赢很正常，八十多的范士输给三段新人都有可能。”
    大家都听到了他对上杉櫂说的话。
    樋口义行：“......”
    辻本鬼郎：“......”
    湖心镜见淡淡微笑：“得了，可别往你脸上贴金了，你哪次不是输给那群示现流的警察，对面一棒子给你脑袋敲下，你这家伙连回击的气势都没有。”
    “欸！可别说！不是我把对面打赢，就是对面把我打赢。”
    这不是在说废话嘛...上杉櫂在心里平静地念叨。
    而且剑道三段可不算是新人，是经验者了，楠缪丸这里应该只是随口胡诌的。
    楠缪丸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准确，又旋即补充道：“我是说，我和警视厅的家伙比得就是气势，他敲得快，他赢，我敲得快，我赢。”
    湖心镜见打断了他：“行了行了，现在马上要比赛，就别说这些没有用的，全力而为吧，好歹也是冠军队伍，别藤卷师兄不见了，就没气势了。”
    这话是故意说给楠缪丸听的，但他全然当做耳边风，以他的话来讲，和你这文绉绉的镜子比起来，谁更没气势？
    上午十点左右，观众、摄像机，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大多已经准备好了各自的工作。
    上杉櫂也与师兄们准备好上场比赛。
    这时，堂姐上杉汐忽然过来找到他。
    “昨天晚上有个电话打过来。”
    “什么电话？”上杉櫂问。
    “奇怪的电话，他问我是不是认识上杉櫂。”
    上杉汐瞅着他。
    “你不会是在外面招惹到什么人了吧，那声音不怎么和善。”
    上杉櫂迎上堂姐的眼神，心胸坦荡：“汐姐，我可是良好市民，不偷不抢，甚至连风俗店都没有去过，像你说的这种情况只能是对方没事找事。”
    上杉汐瞟了他一眼，“阿櫂还是小心一点吧，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第357章 总之，就是很厉害的意思

    上杉櫂摸着手上的银色腕表，在裁判的身后，看向比赛场地中央。
    手表是小花火送给自己的礼物。
    他相信平时摸一摸，就会带来好运。
    毕竟是小青梅送的礼物，看那么一下都会想象到她的笑容，这么好东西，谁不喜欢呢。
    说起这些。
    来到这里，他上杉櫂本想随意的，无牵无挂的度过这一世。
    等父母不在了以后，周游世界，或者是找个过得舒服的地方过完孤独的一生就算了。
    但这个想法终究是烟消云散。
    心之所属，有了寄托，人便会毫不犹豫地跌入温柔乡。
    上杉櫂就觉得自己被花火给套牢了，他望着体育会馆上方洒落的阳光，想着明天的花火大会送些什么礼物给她。
    “有效得分！青木胜！”
    裁判口令喊出胜负，比赛停止计时，举出红旗。
    体育馆内四周的观众，纷纷将手机的录像暂停，有的人再把视频回放一边。
    ——这也并不奇怪，剑道比赛出胜负向来很快。
    三秒，两秒，一秒，一秒之内都有可能。
    有些观众、爱好者都会拿手机先录像，拿回家再重复播放，仔细观看体会里面的细节，看明白这一本是怎么得的。
    体育馆的荧幕则重复着刚才得分的片段。
    记者们开始从脑海中抠出刚才比赛中的细节，并用笔记下。
    电视台的摄影机也转向了比赛场中间的正方形赛场上。
    两人正在做赛后的剑道礼仪，互相微微欠身鞠躬。
    名为青木的选手是警视厅的刑警，从外貌看仅有30多岁，但外表相当硬朗，
    这样的外表，再联系他刑警的身份，会让普通人下意识与他有疏离感。
    是走在大街上，都会下意识看他一眼，然后让路的那种感觉。
    与他相对应的，长相更偏老实的辻本鬼郎就没那么让人注意了。
    不过，人都是有身份加持的，他是上一届的冠军选手，谁也不会轻视。
    辻本向青木鞠躬，青木回礼，双方正式下场。
    “小师弟，你师兄输了啊。”楠缪丸跪坐在上杉櫂身边说道。
    樋口义行摇摇头说：“没办法，警视厅的人，这个家伙足够厉害了，警视流木太刀用的有模有样。”
    行事果断，招式凌厉...上杉櫂刚才偶尔看了两眼，总结出了这些。
    嗯，反正很厉害。
    辻本对战青木是副将战，比分是下一场就是大将战。
    湖心镜见提醒说：
    “小师弟，该你了，现在2比2，拿下大将赛，我们就能以第一种子出线全国战场，当然，不拿也没有关系，总之加油。”
    “了解。”
    上杉櫂起身，拿起木刀，在裁判的示意下，进入比赛场地。
    当对方也派出己方大将时，上杉櫂发现，自己认识他。
    石桥和司，年龄不到28吧，是在岳父手下工作的警员。
    以他职业组的身份，现在应该是升到警视了。
    石桥和司看起来也挺年轻的，他显然也认出了上杉櫂。
    但这会儿是比赛场上，他没有主动打招呼，而是朝他笑了一下，作为打招呼的代替。
    在他行礼时，上杉櫂也同时回礼，心里回想这个人的记忆——岳父的下属，现在升职了吧，不知道还是不是，但很久之前，自己貌似和他切磋过一回。
    他好像是，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
    不过，既然作为警察，不可能不学习警视流。
    ——这是从示现流演化出来的专供警察的流派。
    也就是说，石桥和司的招式风格，可能不是统一的。
    “希望能看到你和以前的不同。”石桥和司在行礼后微笑向他说了一句。
    “当然。”上杉櫂自信回复道。
    他手里拿着木刀，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半蹲而下。
    开始戴头盔，系上绳结，端坐在原地，等待裁判开始的信号。
    头盔后方的绳结也有讲究，上杉櫂系的是关西结。
    当然，没什么用，只是看起来帅而已。
    裁判口令。
    两人同时站起，举刀。
    全场观众的视线都汇聚在了两人的身上。
    大将赛，是尤为瞩目的。
    石桥和司将双手的竹刀缓缓上举，45度保持上方微微偏右的方向。
    上杉櫂眼睛一亮。
    诸手右上段。
    上杉櫂认识这个起手姿势，这个与示现流的蜻蜓八相起手式很相似。
    以前岳父就用示现流暴打过他，所以他认识这个起手。
    警视流上杉櫂了解过一些。
    明治十九年，警视厅制定了警视流的“立居合”和“木太刀”形。
    立居合形暂且不说，木太刀形极具影响力与实用性。
    制定时采取了十种流派作为警视流的木太刀形的基础技法。
    八相（直心影流）
    变化（鞍马流）
    八天切（堤宝山流）
    卷落（立身流）
    下段之突（北辰一刀流）
    阿吽（浅山一伝流）
    一二之太刀（示现流）
    打落（神道无念流）
    破折（柳生流）
    位诘（镜心明智流）
    警视流木太刀形分为十本，十个流派各取一本而形成。
    取众家之强，不可谓不强。
    至于现在石桥和司用的，应该是警视流一二之太刀，示现流的标准型。
    虽然唯心一刀流也有十本，是个基础技法，但上杉櫂这时候不准备用。
    他也将竹剑缓缓上举，做出示现流的标准姿势。
    观众席，记者宫田和弘脸上露出小惊讶的表情：
    “示现流吗？还是警视流？”
    几年的工作时间，连续记录了大大小小几十场剑道赛，对于各种流派的特点，他也熟稔于心。
    按照目前已知的情报。
    上杉櫂修习的唯心一刀流才对，但他忽然在大将赛上拿出了示现流的诸手右上段作为起手。
    很奇怪，出乎意料。
    宫田和弘的心中隐隐期待，这次比赛中最年轻选手的示现流，对上警视厅的警视流会有怎样的效果。
    要知道，警视流也是拿了示现流的型，作为木太刀十本之一的。
    两者相似，但又不完全相似。
    现在警视流对上了本家，上杉櫂又是没出过手、实力成谜的选手。
    上次那个霞神道流的大将见到他还直接投降了，不好奇才是不正常。
    比赛场地一旁的众位师兄们，也跪坐在一旁看着场地中央的上杉櫂。
    楠缪丸念叨：“怎么感觉小师弟今天很认真。”
    湖心镜见没有接过话茬，而是挖苦他：“第一把输的就是你这家伙，你要不输，压力怎么轮得到小师弟的身上去。”
    “呵！镜子，我那是一招定胜负，你这家伙怎么能看懂？”
    湖心镜见不屑一笑：“看不懂？我来给你分析分析，第一局，对面那个土谷有辉与你互相示礼后，刚行完礼，起身，还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他不是一个招面就把你给秒杀了？
    “裁判站都没站直你这家伙就倒了，估计电视台的解说员才刚开口，才说了两个字。对方故意放松你都看不出来，你的节奏呢？”
    “这能怪我吗？我来给你说道说道。”
    楠缪丸用手比划着。
    “首先，那个土谷慢吞吞的起身，身体十分放松，我还以为他要摆中段，谁能想到那家伙一抬手，忽然变了个上段，突然一个变速，整个身子跟着一飞，那速度，镜子你也看不清吧，他一飞，这竹刀也跟着一飞，速度太快了，我哪能反应过来啊！
    “谁能想到？镜子你能想到吗？想不到吧，换你对上那个土谷有辉你也输，他可是副将！”
    湖心镜见清楚那时候有多难反应，毕竟那个土谷有辉节奏把握得太好，从行礼开始就把楠缪丸拿捏了。
    但他全然没听见楠缪丸的解释，故意挖苦：“你对个副将都输那么惨，上杉对的可是大将，你还找借口开脱，你这师兄白当了，嗯，白当了！”
    “对个副将？你去？”楠缪丸不停摆手：“得了吧你，快看比赛，少烦我。”
    各种流派都是古流剑技的型。
    古流剑技只适用于实战，并不适合竞技
    ——这条规则更看重使用者是谁，就算是用杀人剑技来比赛，只要控制得当，仍旧能够得分。
    讲究的就是理解与融汇。
    石桥和司也没想到对面的上杉櫂居然会以示现流来迎接自己的招式。
    花丸警视长教的吗？
    石桥和司心里想着，双手右举着竹刀，脚步向右滑着挪动。
    他的步态很警惕，像是一只随时掠食，又时刻戒备的螳螂。
    上杉櫂呢。
    跟着对面，对方的脚步往右，他就往左。
    两人持刀姿势相同，视线锁紧对方细微的动作。
    突然，
    上杉櫂起身一个跃击，扯开嗓子大喊一声：“喝！！”
    石桥和司没因为他年轻就轻视他，但饶是如此，仍然被他这突然爆发的速度给震慑到了，连忙侧头，同时举剑回敲。
    ‘活学活用吗？’
    侧头是下意识的，他的反应足够快，回击的竹刀敲在了对方进攻的竹刀上。
    竹刀的中革相撞，高速运动中的物体相碰，冲击力是成倍提升的。
    耳朵当即充斥满了竹片嘹亮的响声。
    跪坐在裁判身后休息的土谷有辉看见上杉櫂的这一招，明显有了反应。
    楠缪丸也在后面笑着说：“哈，小师弟现学现用。”
    樋口义行点评道：“速度很快了，完全不逊色土谷，但还是被对方的石桥防了下来，看来他们之间没少对练过。”
    被防下了。
    上杉櫂也没指望这模仿对方队友的一击能有什么成效，所以，并不是简单的模仿一击。
    他当即侧身转移重心，双手挥剑下拉，滑步后撤，离开对方竹刀的一瞬间，直接踏步，身体压前，竹刀从下往上，上挑回击！
    什么奇诡的角度？...石桥和司没见过，心中微微一滞，当即选择后退了一步
    奇怪的技巧。
    但确实有着摧枯拉朽的成效。
    石桥和司的身位被打退，上杉櫂当机立断，将步伐变换为示现流的蜻蜓小步，整个竹刀从下，再到上，形成一个回旋，并迅速双手实握竹刀的柄部。
    死死攥实，脚下一踏，借由上半身与手臂的力量，混合在一块，兀的向下猛砍。
    同时，鼓足气势大喝一声：
    “面！！”
    竹刀破空呼啸。
    刀刃与刀刃碰撞的刹那，让人心潮澎湃的竹片声响彻脑海。
    观众席，记者宫田和弘手上的钢笔都写歪了几个字，他盯着场地上杉櫂的动作：
    “好强势的进攻。”
    他已经确定了，这个年轻人，并不是什么剑道新人，而是有着昂扬气势的猛虎。
    他观赛这么多年，哪能看不出来两步杀招就将警员杀退的威力。
    他还听到身边有个高中生在喊“好帅。”之类的话。
    上杉櫂步步紧压，每一击挥砍都带足了气势。
    三位裁判紧紧盯着两人攻击的瞬间，只要有打中一次面罩，他们就会举起旗子。
    刀锋交错。
    “力气有够大的。”
    作为警视的石桥和司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他攥紧刀柄，剑剑回击防御。
    并在这时忽然后拉一步，让出中线，斜摆刀刃防御上杉櫂的挥砍。
    同一时间，己方竹刀回手一转，整个双手一斜，从对方竹刀的侧边迅速回敲，刺向上杉櫂的面罩。
    这招叫剑反，也叫见切。
    让出有利局势，让对方攻击，己方招架的同时，瞬间敲刀回击对方面罩。
    因为对方处于进攻方，挥击会让对手的手与动作拉长。
    这时候的反击，将会完全有效。
    很明显，石桥和司在第一击交手，探清了上杉櫂的意图之后，就一直在酝酿着这一招。
    眼下，这一击，必中了。
    “面！”
    ——就在石桥和司刚想喊面，向后跳开保持残心的时候。
    上杉櫂竹刀的中革，却落在了他的手上。
    “？”
    石桥和司的眼睛里，闪出了疑惑。
    “手。”
    上杉櫂当即举刀后撤，保持残心。
    三个裁判里，有两个裁判看到了这发生在一秒内的攻击，举起上杉櫂红色方的小旗，示意得分有效。
    石桥和司愣在原地片刻，旋即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按照剑道的礼仪，向上杉櫂点头，行了个礼。
    弓道冠军来参加全国剑道赛也能这么厉害？
    观众席，记者宫田和弘心满意足的放下手中的钢笔：“今天回去有资料可以写了。”
    他的同伴江腾七彦好奇地问：“也就几秒的对拼吧，我没看清，你帮忙解释一下？”
    宫田和弘看向他，说道：“前面都是些博弈，我就不多说了，最重要的是后面这一击，以石桥的视角，上杉的那个起手姿势，挥剑绝对是偏右落下的，但很奇怪，他就是偏左，打了个反手，正巧石桥想要用见切反击，但他这个反击因为上杉不同寻常的位置，反而被上杉反击了，对方也顺势来了见切，这竹刀一抗，一反，上杉就击中了石桥的手部。”
    “厉害啊。”
    江腾七彦其实听得有点懵，意思就是，上杉反击了对方的反击?好像如此，但又没那么简单。
    总之，就是很厉害的意思。

 第358章 鏖战

    经过刚才一战，上杉櫂率先拿下一分。
    此时两人重归赛场的原位，隔着面罩向对方看了一眼后，便再度行礼，双手握剑。
    重新准备新一轮的比试开始。
    裁判看了双方各自一眼，口令开始。
    比赛开始计时。
    剑道比赛并不是击中得分点就得本。
    而是需要在击中目标时喊出所对应的位置。
    并在击中过后，迅速后撤保持残心，做出防止对方反击的动作。
    也就是所谓的“气剑体。”
    只有一击里面包含了“气剑体”，裁判才会判别得分。
    他的基本功很扎实...石桥和司的视线落在了上杉櫂的身上，向后退一步，呈上段姿势持剑。
    上次的博弈输了，他打算换一个策略对敌。
    对方后撤，上杉櫂也向后退一步，他打算观察石桥怎么出招。
    这一回合，石桥用的还是警视流的右上段持剑作为起手型。
    上杉櫂的起手型则变成了中段持姿。
    ——右手在前，左手在后，侧斜着手中的竹刀。
    示现流的置蜻蜓吗？
    石桥和司看出来了他用的技法，同时非常好奇，不知道他的示现流修习到了几段。
    除却一般的剑道段位，示现流也有自己的派系段位。
    一般的示现流修习者在进行过“初度”、“两度”的修炼后，可以拥有其流派的段位，段位为初段（左肱切断），二段（横指横切），三段（礒月）、四段（云耀）。
    示现流的奥义，也就叫做一之太刀·云耀太刀。
    石桥和司以前在警察署里与花丸警视长切磋过剑道，但很可惜，战绩可以说是完败。
    对方一旦攻过来，气势、步伐、攻击的角度都难以招架，被打得节节败退。
    而上杉櫂的示现流有些奇怪，并没有猿啸。
    要知道，在示现流里，猿啸的气合异常重要。
    搭配大力出奇迹的拜年剑法、尖锐的吼声，能让对手失神片刻。
    视角回到赛场。
    两人试探几秒，剑尖回旋摆动，相互seme。
    终于，上杉櫂率先出剑。
    石桥和司经验非常老道，脚步向后平滑一步，右上持姿的竹刀向下斜挥，击中上杉櫂竹刀的中革处。
    啪啦一声，石桥将刀柄抓得更紧了些。
    “力气很大。”
    石桥和司心中默默念叨一句，双手侧向持刀，一把将推开上杉櫂的竹刀，使出【见切】回攻。
    砰砰两声出响，又从下方敲击上杉櫂的竹刀，又在下一秒，倏的转动手腕，从侧面挥刀斜斩。
    他本以为上杉櫂会后撤一步，让双方的竹刀相撞，僵持在半空。
    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不走寻常路，选择后跳一大步拉开距离，用出一个气势满满的袈裟斩直冲而来。
    速度之快，石桥只得招架。
    只听啪啦一声，竹刀震荡，竹片甚至都被打出了碎屑。
    石桥和司防御住了，但是手被剑身传导来的震动给震得发麻。
    他咬了咬牙。
    这小子气力是真的大！
    上杉櫂没有客气，见他节节败退，迅速后退一小步，撤回竹刀的同时，脚尖向上发力，竹刀一举，一记跳斩直劈而下，同时大喝一声：
    “面！！”
    啪——！
    声音相当清脆的劈砍！
    剑道比赛的胜负就在一秒之内，观众席上的人在看见上杉櫂忽然跃起，手中竹刀径直下落，劈出响彻体育馆的一击之时，甚至准备好了在下一秒鼓掌喝彩。
    但，石桥和司忽然弯下左腿，右脚后拉，整个身体都压低了重心，
    同时，再用双手反握刀柄，在上杉櫂落下竹刀的片刻间，向上斜着侧举己方竹刀。
    上杉櫂的本来是攻击他的面，但他这么反手一推。
    刀身一下子就顺着斜面滑了下去，即便修正了攻击位置，也只击中了他的脖子。
    这是不得分的部位。
    就这么阴差阳错的，石桥和司的双手一转，竹刀在他手里跟玩儿一样的转了一个圈，反手瞬间变为了正手，刀尖在空中划出了一条螺旋弧线。
    下一秒，先革落到了上杉櫂面罩上。
    “面！”
    石桥和司当机立断地大喊一声，迅速起身向后一跳，双手举刀，保持残心。
    三位裁判同时举旗，判定为有效打面。
    精彩。
    观众席上顿时掌声一片。
    石桥和司在远处吐了一口热气，面罩里，他的额头沁出了汗滴。
    上杉櫂总想要贴着他的身打，偏偏他力气又很大，招架得十分吃力。
    他甚至都想吐槽一句了，学什么不好，学示现流。
    对抗示现流要是一开始没能有效打本，没能近身，接下里就要硬抗对方好几波的攻势。
    那竹刀，啪啪啪的直作响。
    大将战，分数1比1了。
    观众席。
    江腾七彦看着正方形场地里，那个名袋写有“上杉”二字的年轻人：
    “没想到这个弓道冠军居然这么厉害，居然能和对面警视厅的五段大将选手打得有来有回。”
    宫田和弘琢磨着手上的笔记，念叨着今天文稿要撰写的标题：“天才？感觉天才两个字没有任何重量，人人都是天才...不过年轻确实年轻，不知道是几段选手。”
    江腾七彦想了想：“这个年纪，应该是三段吧。”
    “大概是吧。”
    “对了，刚才石桥最后用的招式有没有名字？看着挺帅的。”
    “有，警视流木太刀形的八天切。”宫田和弘熟记了这几年来记住的招式称谓。
    这类技法的称谓大多都写在兵书上，属于古流剑术。
    江腾七彦：“那你觉得，【八天切！——绝地の反攻】这个标题如何？”
    宫田和弘思考后，点点头：“嗯...不错，越夸张越好，反正大家都喜欢中二一点的标题，不过，胜负还没分呢。”
    在裁判身后坐着的师兄们也没想到小师弟真的这么给力啊。
    虽然第二小局被追回了一分，但光是展现出的实力，就足以让人惊愕。
    要知道，对方可是警视厅的人，
    平时在道馆，众位师兄只能见到上杉櫂练基础动作。
    没想到一到了赛场，居然还有这么多底子。
    第三小局。
    石桥和司与上杉櫂再度行礼。
    经过两个回合的博弈，两人都知底了一些。
    裁判示意，比赛再度开始。
    上杉向右转，石桥向左走。
    两人回转身位，竹刀伸在前方，相互试探。
    seme中，石桥和司见准时机，中段向前突刺，上杉櫂反应迅速，上挑防御。
    石桥的突刺半途中忽然被施压，向下一劈，很危险！
    说时迟那时快，上杉櫂横置竹刀一防，挡住了。
    石桥也因为斜下劈的动作，顺着力道绕整个身子绕了一圈，背对上杉櫂。
    居然露出后背！？
    这在比赛上可是大忌。
    看得懂比赛的观众都愣了片刻。
    上杉櫂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滑步追击，探出双手，上半身前倾，挥刀向面。
    奇异的是，石桥和司的竹刀居然出现在了身后，他单用一只右手将木刀防御在头上，剑尖朝下防住了进攻。
    上杉櫂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防御，错失了最好的角度，没能压制石桥再度起身。
    石桥滑溜地转了一圈身为，摆开上杉櫂进攻失败的竹刀后，远离进攻范围，中段持剑，重新面向上杉櫂。
    这......
    宫田和弘有点看不懂了。
    行吧，只能说石桥的反应很快。
    观众席离得远，不好看清。
    但在裁判后面的两方队友可看得一清二楚。
    石桥要刚才不那么做，很有可能又被上杉櫂贴着身打。
    这才第三小局。
    再招架一轮示现流的拜年剑法，他体力吃不消。
    说实话，剑道厚厚的护具，频繁而警惕的脚步、精神...再要思考对手怎么出招，自己怎么应对——不累才怪呢。
    石桥现在是他们队伍的牌面，虽然输了也没什么，丢掉关东赛区第一种子队伍的身份而已——但这关乎到面子啊，他们输给一个初来乍到的年轻学生...传到外面去，很不好听。
    他们这只队伍里的人，都是警视厅的同事，身份有搜查一课的刑警，警卫课的警护，还有从警校出来的同学。
    都是相当有分量的职业，在学校里，就不知道连剑道考核了多久。
    要说关注度，他们这只队伍算是今年夺冠的大热门之一。
    但是很奇怪，石桥感觉很奇怪。
    自己竟然有点吃不住面前这位年轻人的感觉。
    明明上次交手，他还是新人来着，用着不知道从那里学来的二刀流。
    比赛是需要集中注意，恍惚之间，上杉櫂绕开他的防御，一个飞面又拿下了一分。
    “这飞面...？”石桥愕然，但中了就是中了，他也不能对既定的事实提出什么质疑。
    第四小局。
    大将赛比分现在是2：1。
    上杉櫂有着明显的优势。
    这一次，刚碍事他就没有给机会，踏步上前，双手下摆竹刀。
    仗着力气大，不停用袈裟斩劈砍，使足了气力压制。
    竹刀相撞的爆裂声响，光是听着就让人热血沸腾。
    “这家伙不会累吗？”
    石桥和司警惕地回击防御，尽量保持住自己身的构架不被打散。
    他不断后退，在正方形比赛场内绕着圈边撤边打。
    上杉櫂一步一打，步步压紧，击面、击手，肆无忌惮的用着最为简单的技巧。
    竹刀碰撞在一起，下一刻，又再次撞击在了一块儿。
    毫不停歇，疾风骤雨般的速度。
    石桥没有办法，再这么硬接下去不是事，他选择硬抗下一击，咬着牙，然后双手将竹刀向前推，让竹刀相互交锷，压近身体。
    这么做显然也是有效的，竹刀相抵，上杉櫂的攻势被打断了，他也得到了一丝歇口气的机会。
    不得不再吐槽一遍。
    这小子力气也忒大，忒多了。
    竹刀交锷，两人比划着，又是一轮试探。
    试探久了，裁判示意两人分开，不然判犯规。
    但这一分开，上杉櫂又直接压了上去，用出疯狗一般的剑法。
    “丫的！”
    石桥没有没有办法，只能后撤躲避。
    这一后撤，上杉櫂的进攻又变得强势许多，他又难以招架，只能选择贴近交锷......
    交锷久了，裁判二判分开。
    似乎是陷入了一个循环。
    憋屈啊！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自己的警视流木太刀形还没用过几个，这...就要被打输了！？
    石桥和司感觉自己要输，脸上也有些点苦瓜色。
    事实也是如此。
    在进入了第三个循环后，石桥和司没力气招架了，防御稍微懈怠一毛，瞬间被上杉櫂用摆剑击中了胴。
    比分，3：1
    大将赛，上杉櫂算是赢下了。
    离场的时候，两人行最后的剑道礼。
    石桥脱下头盔，露出满是汗滴的额头，苦笑一声：
    “没想到居然是这么输的，真是有力使不出！”
    上杉櫂谦虚一句：“侥幸。”
    要说侥幸，也确实是侥幸，毕竟对方实力都没用全。
    观众席。
    “居然还能这么打！？”
    宫田和弘真是活久见了，第一次见这么用体力压制对手的。
    江腾七彦问：“是不是他弓道的什么打法拿到剑道这边来了？”
    宫田和弘摇摇头：“我不懂弓道，不清楚...不过看了一场很精彩的比赛，最年轻的选手...不知道会不会夺冠......”
    “高手不只有一个，警视厅的人也并非被淘汰了，等下次再相遇，估计就会拿出应对他的打法了。”
    宫田和弘看着上杉櫂退出比赛场地的背影，点头说道：“嗯，等全国赛吧。”
    “走了，吃午饭。”江腾七彦站了起来。
    “行。”记者宫田和弘也收拾好东西，跟着他一起走出了观众席。
    ——————
    “帅啊！小师弟，你那个示现流敲得邦邦硬！”
    “那个以第一出线，会有什么好处？”上杉櫂卸下头盔，抱在腰上问。
    楠缪丸摸着下巴，仰天思考了片刻：“貌似没什么好处。”
    没好处？
    那我那么努力出线做什么，直接放水偷懒不就行了？
    他还以为能获得什么优先选择的好处。
    万万没想到，只是让队伍得了名声。
    算了算了，打都打完了，回家吃饭吧。
    上杉櫂用毛巾擦干额头的汗滴，收拾着放在一旁的竹刀。
    拿起来仔细一看。
    竹刀似乎被自己打废了，满是裂纹......
    结构都有些松散。
    楠缪丸在这时候好奇地问：“对了，小师弟，唯心一刀流的十本刀型，你会不会？”

 第359章 清新的夕阳

    花丸花火在神社打完工回家，刚走到客厅，身后突然有双手抱住了她。
    她吓了一跳，但随后察觉了到是熟悉的气息，也安下了心。
    “老婆，你身上好香。”上杉櫂抱着她，双手放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櫂君...现在...还不是呢......”
    花丸花火手里提着下午买回来的食材，贤惠、漂亮、体贴、温馨，这么棒的女孩子，上杉櫂很想扑在她的怀里蹭一蹭。
    “今天做了什么？”
    “学舞，为神社做扫除，替香客除秽，还有给櫂君准备后天花火大会的礼物。”花丸花火努力回忆着。
    帮她把食材放在开放式厨房的台面上后，上杉櫂把她推在客厅的沙发。
    花丸花火有些怯懦地抬眼看他处于上方位的笑脸。
    “现在爱依和千爱依都出去玩了，知道男孩子会在两个人独处时，对一个香香的女孩子做些什么吗？”
    花丸花火摇摇脑袋，但随着他的贴近，双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衣领处。
    “櫂、櫂君今天的比赛赢了吗？花火没能去加油，櫂君不会生气吧...？”
    “这是在转移话题？”
    上杉櫂笑了笑，选择避而不谈，沉默的回答让花丸花火软软的樱色糯唇，紧张地抿了一抿，后背贴紧了沙发的软垫。
    “你是在工作，我怎么会生气呢。”
    他挨得越来越近，甚至主动拉开了她放在胸口上方的两只小手。
    上杉櫂看见了，花丸花火的锁骨白白一片，线条相当诱人。
    她的身上也传来了年轻女孩子的那种清新芳香。
    上杉櫂有种想上去乱啃一通的冲动，但那样只会吓到她，现在的他很舍不得那样去做。
    她在面前，小小的一只，反抗也很微弱，如果强势一点，她应该也会闭上眼睛，羞涩的接受。
    虽说现在已经开始害羞了。
    “hana酱你好漂亮。”
    “就算、就算櫂君这么说，花火也不会开心的......”
    “错了，现在的hana酱，应该很开心才对，想被亲一下吗？”
    花丸花火不敢去看他帅帅的脸，羞赧地别过了头。
    “公主殿下。”上杉櫂俯在她的耳畔，细细低喃。
    花丸花火像是小猫那样忽然产生了应激反应，双手一发力，直接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上杉櫂推开。
    “没想到公主殿下的力气还挺大的。”
    上杉櫂握住了她细小的手腕，将身子重新反压回去。
    “公主殿下，让我亲一下怎么样？今天比赛完，身心疲惫，需要公主殿下的软软的嘴唇补充能量。”
    花丸花火脸蛋一红：“櫂君、櫂君果然是想使坏......”
    “嗯？拒绝吗？”
    花丸花火没有回应，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别过了通红的可爱脸蛋。
    上杉櫂清楚，也明白，她这样算是默认。
    他温柔地凑上了头，斜着脸，一口咬上小蛋糕。
    花丸花火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嘤咛，被动地仰起了雪白的脖子。
    ......
    “觉不觉得櫂君很帅气？”
    “才没有......”
    “hana酱，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口是心非，”上杉櫂对她的小脸蛋笑了笑，“比如，公主殿下被吻过后，眼睛都变得水灵灵的。”
    上杉櫂搂住她的细腰，即便隔着一层衣服，软软的肉感也清晰的传递到了双手上。
    “好久都每跟我出去跑步了，今天我们去夜跑，怎么样？”
    “花火的体力...应该不能跑很久。”花丸花火小声说。
    “没事，我会等你，实在跑不动了我也能背着你走。”
    花丸花火被说动了。
    “那就先去换衣服吧，小裙子穿着可不好跑步。”
    ——————
    两人出了家门。
    阳光温软，白云层层，居民区旁的电车不时穿过天桥，路轨被太阳照着，泛出红光，电线杆跟着街道，一直延伸到了远处。
    上杉櫂奔跑在前方，脚步稳健地踏响硬实的地面。
    两人跑到了一个上坡，与他相比，运动装的少女就显得很是吃力，额头粉汗盈盈。
    “加油啊，我在上面前面等你。”
    “嗯。”
    到了黄昏，焰焰的太阳很快就消退了，它变成了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朵，让晚霞的天际多了一层薄薄的紫色。
    两人一路穿行，期间走走停停，沿着荒川，跑到了柳原千草公园。
    这地方不大，但种满了花。
    “好香啊，这是什么花？”
    “迷迭香啊！”上杉櫂在她的身边，弯腰说着。
    “最近好像都没有看见櫂君养花了。”
    “嗯，这边是临时租住的房子，不好养，等我们把那套房子买下，那个阳台我会种上一些的。”
    “櫂君想种些什么啊？”
    “都可以，但百合是必须。”
    上杉櫂跟着她，一起漫步在这片小清新花海的道路旁。
    “櫂君...是不是还记着花火小时候把白百合用辣椒浇死的事情？”
    “这当然记得，那时候的花火傻得简直让人吃惊，我怎么会不记得。”
    “那櫂君可不许嫌弃长大以后的她。”
    “嫌弃？那小花火就太不懂我了，对于绝无仅有的她，我美丽的公主殿下，我珍惜还来不及。”
    上杉櫂浮夸地说着。
    花丸花火露出跑完步后，相当洒脱笑容：“这样......花火就会开心的！”
    两人后来在柳原千草公园找了亭子坐下休息。
    上杉櫂看着坐在对面，粉汗湿濡的短发少女，她的侧脸，像是画笔勾勒出的可爱。
    回眸一笑，亦是漂亮得如梦如幻。
    “跑累了吗？”
    “嗯，跑的过程很累，现在感觉很惬意，刚才有一阵风，吹得好舒服呀。”
    “那就好。”
    上杉櫂很乐意她能体会到这种奔跑后的舒适，她的体质不是太好，像这种锻炼能多一些，就再好不过了。
    “我们现在怎么回去？”
    “櫂君不是说要背花火回去吗？
    ”花丸花火灿烂地笑着说，能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我们跑了几个小时吧，那么远的路，hana酱舍得让老公这么累吗？”
    “舍得。”
    “啊，我知道了，走吧，我们出去找出租车。”
    两人这么说着笑着，谁也没有起身。
    “櫂君，刚才花火看见有卖自行车的地方。”
    “自行车？”
    上杉櫂迎上她的眼睛，“想让我载你回去？”
    “嗯......”
    跑步出门，为了回家，顺手买一辆自行车是一件荒唐事。
    但上杉櫂去做了，并觉得很浪漫，陪未婚妻一起挑，一起看，然后在老板的面前，当场买下。
    是一辆粉色的小单车——这是上杉櫂给花火买的。
    “这个就当做后天的礼物怎么样？”
    “不可以，花火还想要一件。”
    “真是贪心呐。”上杉櫂在商店门口扶着车把，微笑说道。
    让她侧着坐在后面的位置上，让她抱住自己的腰，靠着自己。
    然后，载着她，沿着荒川骑行而上。
    “走咯！回家。”
    车轮飞速的旋转着。
    迎面吹来了一阵风，它让树叶簌簌，脸庞凉快清爽。
    上杉櫂在道路上方看见了火红的夕阳，路上零散撒走着几个刚放学的女高中生。
    他一晃而过的帅气侧脸。
    让她们略微失神。
    他骑着自行车，身后的少女将脸贴住他的后背，双手抱住他，短发飘飘。
    “再快一些，如何？”
    花丸花火忽然抬起头，向他喊道：
    “櫂君...骑慢一点！”
    “什么！？”
    “骑慢一点！”
    “我听不到！！”
    “骑、慢、一、点！”
    “哈哈！那就再快一点！！”
    “不！行！”
    上杉櫂亢奋了，他的嘴角扬起，整个身体从刚买的脚踏车上站起，使劲蹬着踏板。
    车轱辘加速旋转，在道路上疾驰成一条风景线。
    风更大了，少女的发丝被吹得凌乱，双手也下意识地将他抱得更紧...
    路途上的学生都在看着他们。
    明明是很糟糕的事情，但上杉櫂觉得这样好爽快好爽快。
    好像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空，眼前只有道路，只有到不了的尽头，到不了的夕阳与城市的街道。
    “知——道——吗！花火——！你是我的妻子——！我——的——老——婆！”
    强风让大脑清爽飘然，奋力踩踏的双腿让肾上腺素飙升，身后的少女脸红着，紧紧抱着自己。
    他甚至觉得，他能够就这样骑向地平线，抵达那颗炙热火红的夕阳。
    “喂——！前面的！停下！”
    如果一个转角，有人在后方向两人大声喊。
    花丸花火向后面看了一眼，发现那人骑在一辆巡逻脚踏车上，浅蓝色制服，疯狂吹着哨子。
    花丸花火认出来那人的身份，着急地抓了抓上杉櫂的衣服：
    “櫂君，快停下，是巡逻的警察。”
    “警察？”兴奋的上杉櫂完全不顾一切，眼睛炯炯有光，“呵！我怕他！?”
    “喂！！快停下！！”
    骑自行车的警察见这两人没有停下的居然，居然还加快了，赶紧吹响哨子，然后一边大喊，一边踩着脚踏车疯狂追赶。
    “停下！”
    “櫂君，快停下吧！”
    “停下！”
    一种不知是欣喜还是冲动的情绪弥漫在他的心头，上杉櫂加快了踩踏速度，金属的吱呀声、少女焦急的提醒声，它们与呼啸的风声混合在一起，操纵着他向前急速骑行。
    爽，太爽了。
    追了许久，穿过许多大大小小的大街小巷，警察只能精疲力尽地看着那辆疯狂的粉色自行车逃向远处，无奈放弃。
    “骑得真快！”
    不过，冲动是一时的。
    骑回家的上杉櫂，饿了。
    自行车停在了门口。
    花丸花火的双手放松了他的腰，从他的后座下来，樱粉色的运动鞋踩在了地面上。
    她额头的发丝稍显凌乱，脸蛋气鼓鼓地说：
    “櫂君真是的。”
    上杉櫂也冷静了下来，尴尬地咳嗽两声：
    “咳咳，很浪漫，不是吗？”
    “才不浪漫，很危险！”
    “这种可以控制的危险，也是浪漫的一种。”上杉櫂据理力争。
    花丸花火说不过他，只能提醒道：“櫂君这么做，很有可能被爸爸知道，到时候肯定会被说的。”
    “没事！他管的新宿区那片，我们在荒川区呢！现在最重要的是，我饿了。”
    “先洗澡。”
    骑在自行车上的上杉櫂点头：“跑完步确实应该先洗澡，不如我们互相帮忙好了，你帮我洗，我帮你洗，我们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才不愿。”
    “嗯？不愿？”
    上杉櫂下了脚踏车，对她使出了死缠烂打的咸猪手，挠她的痒痒，实在躲不过他的花丸花火只能脸红着答应。
    “櫂君等下可以按一下肩膀吗？刚跑完步有点酸酸的......”进浴室前，花丸花火小声地问。
    上杉櫂一本正经地回答：“公主殿下的要求，在下会竭尽所能一一应允，并且还会让公主殿下变得非常舒服～”
    浴室气氲缭绕，水声弥漫。
    少女雪白的裸背暴露在面前，当然，下方是裹了条毯子。
    但即便是这样，上杉櫂也感觉自己刚才的冲动劲片刻间便回来了。
    帮她按完肩后，双手滑到了曼妙的细腰上。
    他用双手捧着，仔细端详，仔细感受。
    好细，好柔，好暖。
    花丸花火没敢去看他，因为腰部痒痒的感觉，下意识地夹紧双腿。
    “櫂君不许使坏。”
    “放心吧，不会的。”
    ......
    “呀！坏蛋坏蛋！櫂君坏蛋！”
    花丸花火双手护在上方，氤氲下的可爱脸蛋满是红润与生气。
    “咳咳！抱歉...一时间，没忍住好奇。”
    “讨厌！明明说好了不会使坏的......”
    “我这是...”上杉櫂硬着头皮回答，“我这是遵循生物最科学的本能，哪有饿着肚子不吃眼前食物的道理。”
    “花火生气了！”
    “别啊。”
    上杉櫂忽然觉得自己确实是个大猪蹄子，说一套做一套。
    但是，确实忍不住啊。
    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偶尔略过上半部的胳膊隐约看到前方的曲线，那洗背的双手，一不注意就滑了上去。
    上杉櫂记得前些天天，喝牛奶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一些在手上，牛奶的触感又绵密，又柔嫩。
    虽然花丸花火有点小生气，但刚才看到了她娇羞的瞬间，再被说可爱的声音说一下.....
    值了，完全值了。
    “hana酱，你好久都没让我帮忙了。”
    花丸花火瞬间忘了前面责怪他的话，双手捂着上半部，热气缭绕间，脸蛋通红，支支吾吾地低着头：“什、什么...櫂君在说什么帮忙......”
    “就是...我们互帮互助啊。”
    “才、才没有这种事.....”花丸花火后退一步，小小的白净裸足踩响了水。
    “hana酱怎么就忘了，你那时候还抓破了我的胳膊，你可倒好，你让我闭上眼睛，我也不敢睁开，是什么都看不见啊。”
    “櫂君...故意这么说......”
    花丸花火忽然使劲闭上眼，弱气的声响大声的喊：
    “櫂君，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上杉櫂听见她这喊了许多遍的“讨厌”，心里都如同以往一样，满是甜甜的恋爱气息。
    脸上的表情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今天摸鱼，明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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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0章 隅田川花火大会

    （稍微等一下，需要修改，加更晚点再发，在群里面。）
    上杉櫂坐在客厅里吃着早餐。
    早餐花火一般都做的很清淡，上杉櫂更喜爱她做的水果沙拉。
    “今天是要去纱羽神社参加练习是吧？”上杉櫂问花丸花火。
    坐在身边的花丸花火点了下头，用悦耳的声音说道：“今天晚上，櫂君就可以在黑目川旁边的舞台上看见了。”
    “你当巫女是有工资的吧？”
    “比较少，每个小时有1000円。”
    “...其实还是不少了，哪有你一幅画十多万円。”上杉櫂这么一说，忽然就想起了她是个小富婆。
    虽然花火是小富婆，但自己也不差，九千多万円的存款。
    唯一缺点就是没有稳定收入。
    上杉櫂想着，嘴里的蔬菜沙拉不知为何爽口不少。
    爱依和千爱依在对面吃饭聊着天，是关于昨天出去玩儿的事情，貌似是爱依的一个男同学想去她家里玩儿，结果那个男生不知道怎么的，被爱依忽悠着反去他的家。
    “昨天你在那个男同学的家里都玩儿了什么？”
    “游戏机。”
    “一起玩儿的？”
    “嗯。”
    上杉櫂想了两秒，问爱依：“你那个同学是不是你?”
    “对呀。”爱依吃着早饭说，“在学校的时候他不敢说，放假的时候，他就一直想约我出去玩儿。”
    “他向你表白，你不会同意吧？”上杉櫂真心觉得现在的小学生能做出这种事情。
    “不会啦！”爱依回答完，反问上杉櫂，“哥哥想好给花火姐姐的礼物了吗？”
    “当然。”
    花丸花火一眼身旁的上杉櫂，眼神...高兴，开心，好奇——这些都有，但又不全对，是那种在心底有隐隐期待感的情绪。
    上杉櫂继续吃着蔬菜沙拉，心里在想，究竟是送项链，还是送辣辣蛋糕？
    吃完早餐，面向近在今晚的烟花大会，花火提早出门去神社。
    她离开后，上杉櫂望着在客厅里的两个小萝莉。
    “千爱依，你觉得花火姐姐会喜欢什么礼物？”
    “哥哥不是想好了吗？”
    爱依忽然大声插话：“啊！爱依就知道哥哥没有想好！”
    上杉櫂：“我是觉得之前的不妥，现在问是想参考参考你们的意见。”
    “骗人，就是没有想好！哥哥这样，花火姐姐会伤心的。”
    “是真的，我之前想的是送项链，但想了想又觉得这样没有心意，”
    爱依在沙发上晃动着腿，撅了撅小嘴，从表情上来看，是相信了。
    上杉櫂接着说道：“觉得送项链这个想法怎么样？”
    千爱依：“很好啊。”
    爱依：“不好。”
    千爱依看向妹妹：“很好啊，花火姐姐会开心的。”
    爱依说：“花火姐姐当然会开心，因为是哥哥送的。”
    “那为什么会不好？”
    “因为哥哥不满意。”
    送项链是可行，但没什么新意。
    上杉櫂仍然记得自己第一次送礼物，也是这么纠结。
    “你们会手工吗？”
    “会呀。”
    小学时上杉櫂也学过手工，但都快忘完了。
    爱依和千爱依她们应该还记得。
    “那教教我吧，今天我们一块儿把礼物做出来。”
    千爱依问：“哥哥要做什么？”
    “嗯......先保密。”
    ————————
    纱羽神社社务所的员工室内。
    “花火酱，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是礼物。”
    穿巫女服的少女抱着盒子笑了起来：“是送给你那个未婚夫的？”
    花丸花火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嗯。”
    “怪不得你昨天下午那么早就走了。”苿里奈抱着小盒子，看向了她，“里面是什么呀？”
    “现在还不能说。”
    名为苿里奈的少女笑着将盒子放回了她的柜子里，笑着说：“啊，我懂，现在是秘密对吧。”
    另外一位少女从另一边探头，笑吟吟地：“是上次那个帅哥吧，花火酱的未婚夫好帅啊。”
    “未婚夫都有了。”
    “对呀对呀，还好浪漫的！经常过来看花火酱。”
    “每次都拿了蛋糕过来吧，花火酱喜欢吃蛋糕？”
    花丸花火心不在焉地点头。
    巫女们偷偷笑了起来。
    参道、青石、路灯，神社。
    巫女们在神乐殿内随铃起舞。
    时间来到下午，此时太阳尚未完全落下。
    上杉櫂带着爱依和千爱依来到隅田川附近，由于花火大会的缘故，这里早早的便热闹了起来，穿浴衣的路人，路边卖小吃的屋台、商贩。
    有个大叔的苹果糖看着不错，上杉櫂买了三个，分了两个给两个小萝莉。
    “谢谢。”
    “呜，咬不动。”
    “苹果糖是舔的。”上杉櫂吃着有他半张脸那么大的糖说道。
    红扑扑亮晶晶的苹果糖，咬下去酸酸甜甜的，传说是爱情的味道。
    其实就和冰糖葫芦是一个道理，只是在果子上方裹一层红色糖衣。
    就那么一个，居然要1500円！
    一个苹果，便宜点的100円都用不到。
    换做以前，上杉櫂还会小扣一些，心中小声赞美这老板真会做生意！
    现在么，无所谓了。
    隅田川是典型的在东京市区内的大河，两岸樱花树的背后是城市与大楼，浅草寺就在隅田川的附近，江边能很清新地看见地标建筑晴空塔。
    上杉櫂带着两个妹妹走在岸边散步，爱依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什么都要去看一眼。
    “以前没来过吗？”
    “没有~”爱依看着路边摊那小池子里边的金鱼，“妈妈不让爱依和姐姐出来玩儿。”
    “真的？”上杉櫂停下吃苹果糖的嘴，转头看向身边的千爱依，他以为那位母亲完全不想管她们，这种事情也应该不会限制。
    “嗯......”千爱依看着妹妹的背影。
    爱依回来了，带着她刚捞的小金鱼。
    “哥哥快看！”
    “很棒啊。”上杉櫂揉了揉她的头。
    “不能摸头，会长不高的！”
    “这谁告诉你的？我打他去。”
    小爱依嘻嘻的笑：“是花火姐姐说的。”
    小花火？
    “那算了。”
    上杉櫂就记着自己以前常揉她的脑袋，她看起挺喜欢被摸脑袋啊。
    “爱依想妈妈吗?”
    “想。”
    “那爱依还愿意以后都跟着哥哥一块儿生活？”
    “虽然想...但是妈妈离得好远，纪子阿姨和美惠子阿姨都对爱依和姐姐很好，还会送衣服给我们穿，花火姐姐的菜也很好吃，非常非常好吃。”
    爱依说完这些，就自己转移了话题，拉着千爱依要再去捞一条金鱼。
    爱依长得很可爱，上杉櫂甚至都有了点花火小时候的感觉，只是更调皮一些。
    千爱依更懂事，左眼睛下有颗很小很小的泪痣，更有种知性的美，不过还是小孩子，脸还没张开。
    上杉櫂已经决定照顾她们长大了，她们的父亲每个月会打30万円过来，钱不用愁，最缺少的就是一个家。
    现在自己要与花火结婚了，家里再多两个妹妹，这样挺好的。
    她们两个长大了——还有自家妹妹和花火的妹妹......
    四个小家伙......
    虽然不全由他与花火照顾，但总有一种任重而道远的责任感。
    “要不要去租两套浴衣，你们应该还没穿过吧。”
    “好呀。”
    家里只有花火的，没有适合她们俩的尺码。
    想法是美好的。
    但这是东京市区内的花火大会。
    这里会有个缺点——人太多。
    太多太多。
    租浴衣的店子显然在这天生意好得不行，从门口往外排的队伍长到甚至需要警察维护秩序。
    上杉櫂看了眼依旧发亮的天空，听着周围路人嘈杂的交谈声，转头问两个小萝莉：
    “这下怎么办？”
    “换一家咯，哥哥真笨。”
    然而连小学生都想得到的问题，其他游客也能想到。
    人数还是爆满。
    “这下怎么办？”
    “换一家咯，哥哥真笨。”
    换了三家浴衣店，甚至往回走了一程，才勉强找到排队人数稍微少一点的店子。
    爱依穿完衣服出来，抬了抬长长的袖子，嘟着嘴说：
    “呜，好不习惯。”
    上杉櫂也换了一身，浴衣的好处就是穿得舒服，他看了眼手腕上的银色表盘。
    “走吧，去看花火姐姐跳舞。”
    舞台在隅田公园内，穿过言问桥，对岸就是有名的浅草寺。
    所以这里也是客流量最大的地方。
    爱依在人群中什么也看不见。
    “姐姐在哪儿呢？”
    “在后台呢，”上杉櫂望向那片空荡荡的舞台，台下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调试设备，“这里应该也不全是为了神乐舞而搭建的吧。”
    舞台正中间有个木制小楼，上方有个鼓，大概是表演用的。
    时间推进，流云浮转。
    紫色的晚霞消退了，天边呈现一片灰蓝，挂在树上的灯笼不知何时亮起，暖光照耀，往来的人群，周围的笑声与讨论一块儿涌入耳朵。
    “要开始了吗？”
    “对，要开始了。”
    场台上方，主持人拿着话筒介绍本次隅田川正式开始。
    在人们一片掌声与笑声的欢呼中，巫女小姐们出现了。
    上杉櫂已经看见了花火穿着精致洁白的千早外衣，头戴前天冠，手持神乐铃走在最前方，一步步等向舞台。
    “我要看，我要看！”爱依意识到了节目开场，但她的身高明显比不过那些大人，只能不停的对上杉櫂喊。
    光抱爱依一个肯定是可以的，但千爱依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不看吧。
    上杉櫂只好对她说：“我抱不了两个啊。”
    “爱依可以在哥哥的脖子上，然后哥哥再抱着姐姐！”
    ......
    方法是有点怪，但确实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案。
    缺点就是对工具人哥哥的身体素质要求较高。
    好在上杉櫂完全符合。
    他直接搂住爱依的腰，把她举在自己脖子上。
    第一个感觉。
    重。
    爱依发育比较晚，看着小小的，但完全不轻啊。
    “好高！”爱依的双手撑在上杉櫂的头发上，眼睛倒映出的灯火，流转着新奇的色彩。
    “坐稳点。”
    轮到抱千爱依起来了。
    “哥哥，还是算了吧......”
    “......不好意思了？”
    “嗯。”
    千爱依六年级，虽然还没发育得太高，但确实是会害羞的年纪。

 第361章 隅田川花火大会（2）

    “哥哥，哥哥！”
    “怎么了？”
    “哥哥刚才怎么走神了？”
    “你在我脖子上也能看见我的表情吗？”上杉櫂停顿了几秒后问。
    “可以唷。”爱依说，“哥哥还没回答我呢，刚才哥哥和大家一样，都在盯着花火姐姐看，可是只有哥哥走神了。”
    上杉櫂抬头注视着那片舞台，眼中映出灯火的流光溢彩、巫女们肃穆但又灵动轻盈的舞姿。
    他喃喃地说：“有时候，我会担心我这是在做梦，我会偶尔感觉我在眺望她，她在春日里，樱花飞舞中，娇小的背影轻轻飘飘的，就像随风而去的樱花一样，稍不注意，一眨眼就消散在了空中。”
    “不懂呢。”爱依摇摇头。
    “不懂也没关系。爱依知道吗？花火姐姐最害怕就是孤独，如果有一天没人再记得她的好，她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那哥哥呢？”
    “哥哥也是啊，哥哥原本以为自己最不害怕的就是孤独，甚至觉得一个人过完一生都无所谓，现在么......”
    上杉櫂望着舞台上的摇铃起舞的花丸花火。。
    “现在我想帮花火记着，想帮她记着她的好，帮她记着她笑得有多好看，这样她会知道有个人一直在挂念着她，她就不会伤心了。”
    “我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再躲在角落里自卑的偷偷哭了。”
    上杉櫂细小的说着，几乎微不可闻。
    ......
    场台四周的树木上，各种灯盏高低错落，婆娑的树叶间，灯影重重。
    场下前来公园观看神社祭祀的人们如蚂蚁一样密集。
    铃铃~
    舞台的正中，巫女们的铃声清脆醒目，她们微微闭眼，伴随古老的唱腔起舞。
    白色的千早衣在摇曳中，于灯火间若即若离，整齐的摇铃像是跨越了千年的古老祈愿，美得神秘。
    千爱依在身边问：“哥哥要帮花火姐姐拍个视频吗？”
    “可以。”
    花丸花火虽然不在舞台中最显眼的位置，却因为前天冠下精致的少女容颜而备受游客们关注。
    果然大家都更喜欢看美少女。
    ......
    神祈的时间不算太长，结束后，上杉櫂穿过人堆，找到了正在与巫女们告别的花丸花火。
    “工作时间结束了？”
    “嗯。”花丸花火偷偷看一眼身后巫女小姐们，她们在偷笑，她则有些不好意思看向上杉櫂。
    上杉櫂估计是上次自己当着她们面邀请花火出去约会的缘故。
    女孩子总会拿这种事情来说道。
    上杉櫂走到花火的身边，向大家帅气笑了笑：
    “我叫上杉櫂，花火是我的未婚妻，我的青梅竹马，我们订婚了，欢迎大家在——”
    花丸花火赶紧打断他：“櫂君......”
    巫女小姐们没想到上杉櫂会这么主动介绍自己，都纷纷捂嘴笑了。
    她们也很识趣，知道上杉櫂是来接花丸花火的，便挥挥手，各自告别。
    “櫂君......”
    “花火你要不打断我，她们也不会笑你，”上杉櫂向脸红的花丸花火提醒一句，接着说，“大大方方的展示出来，大家反而不会觉得有多稀奇了。”
    “才怪呢...”她小声地嘟囔。
    “这可是真的，你要害羞，她们反而觉得你害羞的样子很可爱，大方一些，她们没办法笑你。”上杉櫂接着说，“不过嘛，花火要这样也好，我看着也觉得可爱。”
    “可爱...櫂君一直都在说可爱...”花丸花火忽然抬起头，两个小手呈爪状，凶神恶煞的样子，“嗷呜！我很凶的，一点都不可爱。”
    上杉櫂心中偷笑，脸上平静。
    “好的，小老虎。”
    花丸花火放下了爪子，鼓起脸问：“櫂君没什么反应吗..？”
    “我很惊讶啊。”上杉櫂故作惊讶。
    花丸花火看了出来：“才怪！櫂君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觉得花火还不够凶?”
    “那你再凶一点。”
    “再凶一点.....”
    花丸花火凝望公园内树上的灯盏，好像那里有她喜欢的东西。
    “怎么发呆了？”上杉櫂在她眼前挥手，呼喊着她，“想不出来就不想了嘛。”
    “嗷。”
    突然一下，上杉櫂甚至听不出这是什么动物的叫声。
    但这又如何呢，谁让她是自己老婆，她觉得凶，就觉得凶吧。
    “嗯，挺凶猛的。”
    “真的？”
    “真的。”
    “感觉櫂君好敷衍啊......”
    贴心怎么就说成敷衍了。
    “小老虎再出来一下看看？”
    “嗷呜~”
    “嗯，很凶很凶。”上杉櫂特意后退了一步，有点被吓到的样子。
    花丸花火被他夸张的动作逗笑了，放下爪子状的小手。
    “櫂君...是不是把花火当成小奶猫了？”
    “老虎也是猫啊，金渐层呢。”上杉櫂一把揽过她的小蛮腰，在她的耳边对她说，“大猫猫今天要和我一块儿睡觉吗？”
    “櫂君每天都在和花火睡觉...手还喜欢偷偷摸肚子和胸......”花丸花火小声嘟囔。
    “话说今天可是七夕节啊，刚好和今天的花火大会重合。”
    “櫂君又在转移话题了。爱依她们呢？”
    “拿野餐埝和点心去了，我们坐在江边一块儿吃。”
    上杉櫂带着花丸花火沿着公园的外围走，一路走走停停，偶尔买一些琳琅满目的小饰品，买几个扇风用的团扇，又抽了抽路边摊老板弄的抽奖，最后来到一家卖章鱼烧的屋台前。
    “一份十倍辣，一份不要辣，谢谢。”
    -2000円。
    大叔满脸笑容地递了两份出来。
    上杉櫂一边吃一边说：“今天做生意肯定赚，之前给爱依和千爱依买了两个苹果糖，那大叔至少赚了我十倍的钱。”
    “櫂君刚才的运气好差啊，二十次都没有中一个礼物！”
    是啊，一次抽奖300円呢。
    “我那是被你抽走了运气，你第一发不就中了个5000円？”
    “明明是櫂君运气差，还把花火中的奖金赔回去了。”
    “绝对是我被你吸走了运气，不过你放心，今天我送你的礼物会让你开心的。”
    “櫂君准备的礼物是什么呀？”花丸花火小心翼翼的吞下一整颗章鱼丸子后呼着热气问他。
    “花火准备礼物的是什么？”上杉櫂反问。
    “等一下烟花开始了花火才能说。”
    上杉櫂擦着她嘴角的辣椒，“那...等下能不能让我亲一会儿？”
    “等下人太多啦......”
    “没事，我会偷偷的。”
    八月盛夏，几十万的游客汇聚在了隅田川的岸边。
    看烟花的位置，当然有好有坏，靠近江边是最合适的地方。
    这需要提前去占一个，当然也有付费的位置。
    但拿钱来买多没意思。
    上杉櫂拉着花丸花火、爱依和千爱依，靠着他力气大，使劲在人堆里往前挤。
    天色暗了起来，城市的灯光开始变得耀眼，江边的位置已经寥寥无几了。
    摊开的野餐埝上坐满了穿浴衣的人，上杉櫂在高处扫视了很久，都没找到好的位置。
    “要不...还是花钱买一个位置看？我以为早点挤过来就能占一个。爱依呢？”
    上杉櫂发现爱依不见了，这会儿岸边又是漆黑一片，只有大家靠着手机发着的亮光。
    身后人群像是流水一样在走过，警察在用喇叭维持着秩序。
    这么乱的场所，走丢了可不好找。
    花丸花火和千爱依赶紧四处查看，但都没看见那个小萝莉。
    正打算打她的电话。
    “哥哥！这边。”
    上杉櫂听到声音，才发现爱依不知道从哪里的人堆里钻了出来。
    “找到位置了？”
    “嗯。”
    还是个很不错的位置，虽然偏外了点，但靠着一颗树，从斜面也能看到整个江面。
    上杉櫂把千爱依刚才拿过来的背包打开，拿出野餐埝和提前做的小点心。
    野餐埝铺在草地上，用封箱胶带压住，这边江边风挺大的，稍不注意就会被吹飞。
    最后的晚霞消退了，泛出蓝调的夜空万里无云，只有隅田川对岸的阑珊灯火仍旧散发着微弱的光。
    前方不知何时飘起了一盏盏纸灯，它们铺满了江面，烛火映红了水面，在沉沉浮浮的水波中，荡漾而去。
    “这是什么呀？”爱依还没见过这个。
    “愿望，”上杉櫂说，“大家把愿望写在纸笺上，让它们一朵朵的漂流在河面。欸，幼儿园的时候不都会过七夕节吗？”
    “嘿嘿，忘掉了。”
    千爱依看着灯影重重的江面：“...妈妈以前带我和爱依看过这样的小灯。”
    爱依问：“有吗？”
    “有的，爱依你太小的，应该记不清楚了。”
    “现在妈妈在干什么呀？”
    “不知道.....”
    上杉櫂在这时候问：“你们要不要也去放一盏小灯？”
    “好呀。”
    放灯的地方就在河边，那里有人在组织。
    上去也不要钱，要一盏灯，在纸条上写上愿望，再和大家一起往河面放出即可。
    “愿望很灵的。”
    上杉櫂问花丸花火：“你怎么知道？”
    “就是知道，上次七夕许愿一直都在应验哦。”
    “上次？”上杉櫂放下了手中的笔，“上次你许的是什么？”
    “才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不是都应验了吗？说出来也没什么。”
    “不行，这个愿望还要一直继续下去。”
    “行吧。”
    上杉櫂想去再看看爱依和千爱依写了什么，但两个小萝莉都没有要让他看愿望的意思。
    等到负责组织的男人说可以了，大家才一起在江边，轮流放下小小的灯盏。
    它们发着微弱的光芒，但整个河面都被蓝红色烛火所覆盖，极具梦幻的效果。
    “好漂亮，但是这样愿望真的就可以实现吗?”
    “不知道。”上杉櫂说，“但实现了是美好的，没实现，也没有什么。”
    他的那盏灯，跟着大家一起，向远处离开了。
    上杉櫂站在岸边，听着人群的讨论声，只觉得清风徐徐，身心悠凉。
    他希望能和花丸花火一直在一块儿。
    希望自己的病能好。
    希望小花火的身体要更健康一些。
    他都将这些写在了自己的小纸条上。
    虽然有点贪心，许了三个愿望，但每一条，都是他想要的。
    平淡的生活没什么不好，只要能和花火在一块儿，看见她对自己暖暖的笑，感受她在怀里贴心的撒娇，平平淡淡，完全足够了。
    微风拂岸，烛光在海面上飘远，它们像是一朵朵的灵魂，一齐汇入漫无边际的大海。
    上杉櫂在那一团烛火中，恍若看到了自己的前世。
    那段模糊到快要忘却的记忆......
    算了...不去想那些，活在当下，足够了。
    ......
    放完灯，回到刚才的野餐埝上等待烟花大会的开始。
    上杉櫂见花火吃着索饼，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过去，手放在她的腰上。
    见她没有抗拒，在接着更进一步，手摸进了刚换好的浴衣里，抓上小蛮腰上的肚子。
    “櫂君。”
    “嘘，别动，会被爱依她们听见的。不想被发现的话，靠着我就好了，现在很黑，不好看见。”
    她的小肚皮上满是柔软，上杉櫂捏了又捏，花丸花火似乎是有了点感觉，脸蛋爬上了绯红。
    “櫂君......”
    “很舒服吧。”
    当然舒服，她来例假的时候，上杉櫂就是这么帮她揉的。
    右手在衣服里面打着转，花丸花火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嘴里开始轻微地吐出热气。
    上杉櫂轻轻挠着她的小肚脐。
    “櫂君...有点痒......”
    “痒就对了，稍微...再放松一点好不好。”
    上杉櫂又轻轻咬上了她的耳朵，这份温柔，让少女坠入了陷阱。
    “小花火好香，让我吃了你，好不好。”他在她的耳畔放低了声线，充满了细心与爱意。
    花丸花火一时间没忍住诱惑，主动在他怀里翻了个身，仰起小脸，眼瞳里泛着泪汪汪的光泽。
    “很可爱。”
    上杉櫂主动低头把她捉住，让她的心，顺着雪白的脖子，通过相触的嘴唇，汇入自己的身体里。
    花丸花火一时间内，心思有些流荡散乱。
    上杉櫂将少女抱在自己腿上，耐心地问：“今天要我帮帮忙吗？”
    花丸花火两只小手在他的胸口卷了卷，羞涩的低下了头，然后红着脸，又微不可见的点了点。
    “花火这样子，很乖巧啊。”
    上杉櫂与她贴的很近，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香气。
    斜着脸，又在再一次向前捉住她这份少女的矜持。
    花丸花火羞赧的闭上眼睛，再次接触的瞬间，只觉得，心都融化在了他的身上。
    下意识的，主动了一些。

 第362章 我们都是彼此的礼物

    烟花开始了。
    人们仰望夜空，绚烂缤纷的色彩怦然绽放，映亮了他们的脸庞。
    上杉櫂双手撑在后方，坐在微风拂面的岸边，身旁就是花丸花火，爱依和千爱依三个女孩子。
    “花火相信爱情吗？”
    “我相信呀。”
    “很美好吗？”
    “很美好的。”
    上杉櫂问一句，花丸花火就在身边答上一句。
    她的声音十多年来都是这样弱弱的，她一如既往的回应着自己的问题。
    天际绽放的一朵朵烟花震荡了心跳，她在下方绚丽的容颜甜美可爱而又亲切，上杉櫂看着她，心中的温情绵绵悠长，她会喊自己櫂君，会在自己面前变得可爱。
    她好好啊。
    “花火。”
    花丸花火从漫天的烟花上收回了视线，转头看向背着双手的上杉櫂。
    “是櫂君的礼物吗？”
    “嗯，”上杉櫂笑了笑，“先说说花火喜不喜欢櫂君。”
    “当然喜欢呀。”
    “要说爱。”
    “花火好爱好爱櫂君！”
    “还不够。”
    花丸花火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小脑袋贴在他的心口，抱着他喊：“花火超级超级爱櫂君，花火想要櫂君送的礼物。”
    她糯糯的声音喊得甜甜蜜蜜，娇小的身子在怀里散发着温度。
    上杉櫂被她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又平复下来，双手环抱住她，微笑着。
    千爱依注意力全在天空的烟花，小脸出神地望向上方。
    爱依则时不时偷看一下姐姐和哥哥谈恋爱。
    眼神充满了好奇。
    “花火不会是想要礼物才这么说的吧。”
    “才不是呢。”
    夜空的烟花绚烂无比，它们绽放在隅田川的上空，璀璨绚烂，它们倒映在了河面上，每个人仰望的脸上，也映在了花丸花火幸福的侧脸上。
    它悸动着参与这场花火大会每一个人的心，直入夜空，刹那芳华间，正如她的名字——“花火”一样美丽。
    上杉櫂抱着怀里的少女，言语在喉头滚动良久:
    “花火...我有很多话一直都想对你说，但每到了关键时刻，这些千言万语好像又不说比较好，我们的爱情如果要是一个故事，应该早就结束了吧......”
    上杉櫂停顿了一秒，笑着哽咽说：
    “花火...我很多次都想到过这些...我在想如果你停止了前进，笑容像是画一样静止在了故事里，背影也如去年四月的樱花那般停滞在了过去...想着这些...我都会心情难过。”
    “不过...现在你还在，真的很谢谢你在我身边，谢谢。”
    “櫂君别哭啊...”花丸花火在他怀里伸手去擦着他眼角隐隐有的泪花，“等下爱依酱和千爱依酱看见了，她们还以为花火在欺负櫂君呢！”
    两个小萝莉在旁边吃着章鱼烧看烟花，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那就多多欺负我吧，”上杉櫂又含着泪笑起来，“我这辈子只因为你哭过，这么一说是不是很浪漫啊？”
    “嗯！非常浪漫！世界第一的浪漫！”
    花丸花火笑着，灿烂的笑着，脸庞上的温暖仿佛包容了他的全部身心。
    花火...你真的是太好了...
    上杉櫂此时的心情难以言表，应该是因为感动吧，冰山都能融化的感动。
    感谢有你，感谢曾经的那天自己向那个小女孩伸出了手。
    上杉櫂转过身，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礼物。
    “是鲨鲨！”花丸花火一下子就认了出来，“不过好丑啊......”
    上杉櫂一下子就滞住了，问到：
    “不...喜欢吗..？我手工做的...还花了很多的心思。”
    因为烟花的声音太响，爱依在一旁只能大声地喊:
    “爱依还有姐姐与哥哥一起做的！”
    “很棒啊！”
    花丸花火称赞爱依一句，然后将鲨鲨腰包抱在胸口，浅浅笑着对面前的上杉櫂说：“丑萌丑萌的，花火很喜欢。”
    “里面还有条项链，我知道你喜欢蓝色...特意买了水晶坠子，和爱依她们一块儿挑的。”
    花丸花火打开背包，将那条简单的项链拿了出来，链条是用银做的，前端只挂有一个宝蓝色水晶，通体温润，璀璨清凉。
    “櫂君帮花火戴上吧。”
    “好。”
    花丸花火很乖巧的坐着，上杉櫂双手拿着项链，绕过她的锁骨轻轻为她系上。
    “好了。”
    花丸花火低下头，小手托着那颗湛蓝色的宝石：
    “这两个礼物花火也会好好收藏的...”
    “你那个小箱子里是不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才不是乱七八糟的，那些都是櫂君送的。”
    “那个箱子......”上杉櫂记得她是将自己送的东西都整理在一个小宝箱里。
    “箱子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在想...如果我们老了，花火比我先离开这个世界，我整理你的遗物翻到那个满是礼物的箱子，想起你收到礼物时的音容笑貌，会不会伤心到哭啊。”
    “櫂君真是的！一天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是文科生嘛，有时候是要感性一些，生离死别也是文学上常有、常常描写的事情。”
    “櫂君以后不准这么想了。”
    “很难哦。”
    “不准！櫂君这么想一次，花火就会咬一次櫂君的手。”
    “小老虎吗？”
    “对的！就是小老虎！很凶的！”
    “抓住你，看你怎么凶。”
    上杉櫂一把将她抱住，花丸花火在怀里一边笑，一边挣扎着。
    “痒，哈哈痒~”
    “櫂君不行...”花丸花火推开他，“现在是花火的礼物时间了。”
    “那好，你准备了什么？”上杉櫂早就看见她放在单肩包里的小箱子，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锵锵~”
    花丸花火拿出来了一本很大的书。
    准确来说，是相册。
    “给，櫂君看看吧。”
    上杉櫂拿过她手中用硬纸封装的相册，翻开了第一页。
    里面是她画的水彩画，画里是上杉櫂与花丸花火，他们站在天桥上，城市的灯火映着他们的背影，桥下街边的居酒屋散发出暖洋洋的光。
    “这个是？”上杉櫂记得这里，他们以前在高中上学的时候，经常走过这个天桥。
    那里晚上的街道是上班族的必经之路，有很多居酒屋。
    花丸花火笑着说：“花火就是在这里成为櫂君的女朋友的。”
    上杉櫂接着往下看。
    下面一张，是花丸花火独自一人红着脸埋在被窝里。
    这应该是花火她被告白后晚上躲在被窝里的样子。
    再下面一张，是周末那天，上杉櫂去叫她起床，她懒懒的，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坐在床上。
    然后是第一次作为情侣牵手，第一次戴订婚戒指，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睡在一块儿...
    体育祭、爱媛县、她要去英国，坐在飞机上的失落，上杉櫂去找她，刚巧遇见她在机场等待，在伦敦，和布莱斯先生，安娜小姐，花丸悠希一起为花火举办派对庆祝生日......
    一幕幕的场景都被浓缩在了画工精致的水彩画中。
    上杉櫂翻动着，画中人物的笑、人物的动作，都让他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过去。
    最后一张水彩画，定格到近日他骑自行车，载着她一边躲避警察，一边大喊喜欢花火的兴奋表情。
    相册的最后，有花火的亲手写的笔记和最可爱的表情。
    【送给花火最爱最爱的櫂君，令和三年，八月十四日留】
    “好棒...”
    “櫂君说什么？”
    “我说好棒，非常厉害，非常非常厉害。”
    ————————
    东京下午十三点三十九分的街头。
    冷雨，洒满了一张张高楼夹缝间行走的透明伞面。
    “欢迎光临7天便利店。”
    “嗨，承惠300円。”
    “先生，从9月开始，塑料袋就要收钱了哦，这是找您的190円，请您收好。”
    “感谢您的光顾，欢迎您的下次光临。”
    出了便利店，下巴已经长满胡渣的上杉櫂独自撑着伞，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
    雨点打落伞面的耳语，冰凉地充斥着浑身上下。
    上杉櫂没有太多反应，任由这种寒气侵袭自己的身体，继续行走在被雨天湿濡的东京街头。
    他手提装有两个杯面的透明塑料袋，接通了电话。
    是母亲。
    【阿櫂，东京大学的信已经寄到了。】
    【嗯。】
    【上面写着四月一日就可去参加入学典礼了！】
    【那可真是幸运。】
    【是啊是啊！没想到阿櫂你真的考上了，这一年一定很辛苦吧？今晚想吃什么？】
    上杉櫂侧过眼，瞥视自己塑料袋里的两桶日清杯面。
    淅淅沥沥的雨点依旧充斥满耳畔。
    【我已经买了杯面吃。】
    【杯面？吃杯面怎么行！那东西不健康，回家了就先等着我出去买菜，一会儿就好。】
    【嗯。】
    上杉櫂按断了电话，将其揣回兜里。
    不料正巧又响了起来。
    是后藤。
    【喂。】
    【哈哈，上杉，我合格了合格了！】
    【恭喜。】
    【欸，你是不知道最近我有多难熬，每天晚上都在等寄到家里的信封。】
    【嗯。】
    上杉櫂提着电话，凝睇面前一个个擦肩而过的伞下路人。
    【喂，上杉你还好吧，听声音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难道你......】
    【合格了，不用担心。】
    【合格了？哈哈，那就好那就好，东京大学啊，反正我是不敢想，周五有个同学聚会，班上的同学都要参加，你来不来？】
    【算了。】
    【欸，别啊！少了你这个同学聚会就不圆满了！你可是我们学校的名人！知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找我要你的电话。】
    【少了我也大差不差吧。】
    【怎么能这么说！班里每一个同学都很重要！你要是不来，我和坪川就拉你过来！】
    【没必要。】
    【上杉，这很有必要，我们这是担心你。】后藤的语气突然认真。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反正就这么说定了，银座2丁目6-12，记得周五中午准时来，必须来！】
    上杉櫂将挂断的电话揣回裤兜里。
    回家的路中，塑料袋晃悠的声音和打落伞面的雨声一直混淆在一起，清晰入耳。
    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后藤邀请自己参加同学聚会的话。
    要说圆满，其实早就不圆满了吧。
    上杉櫂继续走着，天空阴冗的雨，充斥着难以消磨的冷意。
    ......
    打开门。
    “我回来了。”
    上杉櫂很大声地说着，因为他的心里在隐隐期待，期待耳旁响起能够温暖心田的细弱喊声。
    东京下午十三点三十九分的街头。
    冷雨，洒满了一张张高楼夹缝间行走的透明伞面。
    “欢迎光临7天便利店。”
    “嗨，承惠300円。”
    “先生，从9月开始，塑料袋就要收钱了哦，这是找您的190円，请您收好。”
    “感谢您的光顾，欢迎您的下次光临。”
    出了便利店，下巴已经长满胡渣的上杉櫂独自撑着伞，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
    雨点打落伞面的耳语，冰凉地充斥着浑身上下。
    上杉櫂没有太多反应，任由这种寒气侵袭自己的身体，继续行走在被雨天湿濡的东京街头。
    他手提装有两个杯面的透明塑料袋，接通了电话。
    是母亲。
    【阿櫂，东京大学的信已经寄到了。】
    【嗯。】
    【上面写着四月一日就可去参加入学典礼了！】
    【那可真是幸运。】
    【是啊是啊！没想到阿櫂你真的考上了，这一年一定很辛苦吧？今晚想吃什么？】
    上杉櫂侧过眼，瞥视自己塑料袋里的两桶日清杯面。
    淅淅沥沥的雨点依旧充斥满耳畔。
    【我已经买了杯面吃。】
    【杯面？吃杯面怎么行！那东西不健康，回家了就先等着我出去买菜，一会儿就好。】
    【嗯。】
    上杉櫂按断了电话，将其揣回兜里。
    不料正巧又响了起来。
    是后藤。
    【喂。】
    【哈哈，上杉，我合格了合格了！】
    【恭喜。】
    【欸，你是不知道最近我有多难熬，每天晚上都在等寄到家里的信封。】
    【嗯。】
    上杉櫂提着电话，凝睇面前一个个擦肩而过的伞下路人。
    【喂，上杉你还好吧，听声音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难道你......】
    【合格了，不用担心。】
    【合格了？哈哈，那就好那就好，东京大学啊，反正我是不敢想，周五有个同学聚会，班上的同学都要参加，你来不来？】
    【算了。】
    【欸，别啊！少了你这个同学聚会就不圆满了！你可是我们学校的名人！知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找我要你的电话。】
    【少了我也大差不差吧。】

 写到现在，发一发感想吧

    已经没有多少人在看了。
    我是清楚知道的。
    单女主文不好写长，一是大家吃糖会吃腻，二是互动约会在现实背景下只有那么几幕，拉长文章都是在重复。
    接下来的安排就是比比赛，爱依和千爱依的事情，还有小花火的婚礼。
    然后...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再写了。
    ...
    很想让小花火在书里继续幸福的笑下去，每一天都这样。
    但应该是受到了人数与评论互动越来越少的缘由，写的文字总是有种淡淡的孤独感。
    小花火给人也像是蒲公英一般的感觉，被风一吹，便飘散在了空中。
    很美，但也很孤独。
    上杉櫂很担心见到这一幕，因为他是看着她幸福的笑走过来的。
    见过她幸福灿烂的笑，见过她被大家喜欢，就见不得她变得孤独的样子。
    ......
    结婚后也想过写写以后的事情，想尽量写长一些，但也不知道坚不坚持的住。
    新手，笔力不行，只能靠着感觉走.......
    谢谢几位读者天天的打卡、推荐票和评论了，每天更新看见后都要安心不少，稍微晚一点还会担心是不是又弃坑了一个...
    哈哈......

 第363章 律师的来电

    每次看见小花火画的画，都会有种美好的感觉。
    色彩精致到美好，线条细心到美好。
    想必她的粉丝们看见她的作品，也是这样的心情。
    这几天来，花丸花火都在整理她前几日在神社做巫女的经验，举止、行动、特色，她都要绘制在天海七明月的形象上。
    这是她作为小说插画师的工作，也是她对创作的负责。
    上杉櫂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进了卧室，看见花丸花火端正的坐在电脑前，忍不住走上前去关心她。
    “hana酱，要我帮你捏肩吗？”
    花丸花火很专注地画着电脑里的插画：“不用哦。”
    “捶背呢？”
    “也不用哦。”
    “那花火需不需要我做些什么？”
    “不用啦。”
    上杉櫂在旁边看着她画画，忽然觉得有种被冷落了的感觉。
    她的注意全在电脑上，而不在自己身上。
    嗯...这种感觉很微妙。
    有点...醋意的感觉。
    都是电脑里的那只狐狸女人，因为在画她，所以小花火才没时间理自己。
    此时的内心似乎是生出了一种迫切的希望。
    希望今天的小花火能一整天陪着自己。
    好想要她暖暖甜甜的拥抱。
    只要她一抱，她身上的温柔与甜蜜，能让自己的心跟着融化。
    上杉櫂搬了条凳子坐在她的身边。
    “花火，能不能向我撒个娇？”
    “櫂君别闹，花火在工作呢，明天就要交稿了。”
    “明天才交，陪我一会儿也没什么吧。”
    花丸花火听到他的话，停下手中的电子笔，转头看向他，她缤紫色的眼眸闪动着熠熠的光，好看极了，然后伸出双手，抱了一下他。
    她抱上自己的感觉很好很好，上杉櫂嗅着她发丝间的芳香，甚至有点舍不得放开手。
    “櫂君...这样就好了吧.....”
    “不好，这样不算是撒娇。”
    “花火，花火也不会呀......”
    “不是不会，而是你平时没有注意到。”上杉櫂闭上了眼睛，小声地说，“花火真的好可爱，我好喜欢你。”
    “櫂君从早上起床到现在，就已经说了十遍了，现在是第十一遍。”
    “嗯，我知道。”
    其实在不久前，上杉櫂就已经注意到了。
    最近这段时间，更多的是自己依靠着花火。
    从小她更多的是依靠自己，现在快要结婚了，关系反而相互调换了一个位置。
    换做以前，上杉櫂绝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想依靠弱弱的她。
    或许，这就是因为懂得了珍惜的缘故。
    “櫂君好多了吗？”
    “嗯...好多了。”
    今天上杉櫂啥也不想做，就想在她身边看她，看她画画，看她的一举一动，看她在遇到难处时的思索与顿悟。
    花火是真实的，就在自己面前的——上杉櫂一直这么在心里告诉自己。
    花丸花火也在画画的时候时不时偷看他一眼，他今天表现得很奇怪，总是这样默默看着自己，还经常拿水果喂给自己吃。
    “这是我爷爷从爱媛寄过来的橘子，自家种的，好得很。”
    这句话说得其实很中式。
    花丸花火在吃下他喂过来的橘子瓣后，用弱气声询问道：
    “櫂君的病...没事吧？”
    “没事啊，”上杉櫂一边剥橘子一边回答，“我很好的。”
    上杉櫂顿了顿，想起那段时间她在病房里陪自己到深夜的样子。
    昏睡时真真假假的梦里，似乎还有很微小的声音在祈祷着自己要早点好起来。
    “花火前几天在花火大会上许的愿望...不会是......”
    说着，上杉櫂又忽然笑道：“放心好了，不会让你一个人度过剩下的人生，我们之间还有那么多的承诺。”
    花丸花火抬头看他：“櫂君要是说话不算话，花火...花火就不喜欢櫂君了......”
    她威胁的样子，也是这么软绵绵的。
    但仔细想一想，这确实也是上杉櫂最为不想看到的事情。
    手机突然响了。
    上杉櫂将手机从兜里拿了出来。
    未知来电。
    直接挂断。
    花丸花火问：“櫂君不接吗？”
    “不认识的人，没准是诈骗。”
    花丸花火也没有多问什么。
    “花火要接着工作了，櫂君可不许打扰。”
    “我还没抱够呢。”
    “晚上，晚上睡觉的时候櫂君随便抱.....”花丸花火有些羞涩地说。
    “还是、还是不够。”
    上杉櫂这么说着，手机突然又响了，拿出来看，仍然是同一个号码。
    谁这么不解风情。
    “是刚才的电话吗？”花丸花火问。
    “对，”上杉櫂盯着手机屏幕，“我出去接个电话，花火先忙吧，等会儿我来找你抱。”
    “櫂君都黏了花火一个上午了，晚上才能抱。”
    上杉櫂用笑容向她拒绝这个回答，然后走到卧室外的阳台，看着外面迎风摇曳的绿树。
    电话接通。
    里面是一个比较明朗的男子声音。
    “可以出门谈谈吗？”
    “你是谁？”上杉櫂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问。
    “八月出头的那几天，有人找了你的麻烦。”
    上杉櫂有了印象，是那群跑步还跑不过自己的黑道。
    “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可以说是吧，但又不完全是，我是他们聘请的律师。”
    “律师？”
    上杉櫂将手肘撑在阳台的护栏上，望着街道上相互搀扶前进的一对老夫妻，“请问这位律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是他们说的什么，莫名其妙的撤回诉讼？我可不记得我告了什么人。”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在笑着说：“上杉先生，既然我找到了你，就能肯定你和这件事上有所关联。你似乎非法囚禁了两名未成年小学生，对吧？她们的妈妈，在六月十八号那天如同往常一样回家，却发现她们不见了，迄今为止，找了她们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已经着急得茶饭不思。”
    “吓唬我呢？”
    上杉櫂脸上的表情平静依旧。
    在那人说出两个未成年小学生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大致的起因了。
    这些天，岳父有在帮忙把爱依和千爱依的监护权弄过来。
    至于他所说的非法囚禁，完全是吓唬为了吓唬上杉櫂。
    话里充满了漏洞。
    要知道爱依和千爱依还是在以前的学校上学，找了两个月，那能不去学校调查吗？
    “你们想要做什么？”
    ——————
    天色未明。
    冬天适合缩在被窝里取暖。
    舍不得起床，也舍不得把被子换成衣服用来防寒。
    更舍不得离开温暖的小屋，去屋外见那漫天飘摇的飞雪。
    芳香充盈于缓缓律动的鼻息，躺在被窝享受温度的上杉櫂，习惯性地摸身旁花丸花火的小肚子。
    她的肚子向来很软，滑腻软柔，匀着匀着会在掌心出现满是温暖的舒适——也因为这个，摸着摸着，会不舍得离开。
    但是这会儿，闭着眼睛的上杉櫂察觉到了怪异。
    他伸出的手，摸到的不是柔软肚子，而是带有点点硬质，很平坦的小腹。
    尽管他还没有完全清醒，意识还是模糊状态，但也隐隐知道这份从手感上来说非常怪异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然后继续抚摸肚子，越来越觉得奇怪。
    顺着这种感觉，略过裤带，手向下滑去。
    摸着摸着，上杉櫂瞬间睡意全无，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你！”
    刚要开口，他发觉面前的这个脸，好像有点熟悉。
    或许是没睡醒的缘故，眼睛还有些雾霭霭的，他连续眨了好几次眼，等眼睛适应了微弱的光线，才能确信面前的这张脸，是他无比熟悉的样子。
    上杉櫂就躺在身边。
    但等等。
    他是上杉櫂，那...我是谁...？
    “我...？”他张了张嘴，喉咙发出声音，声线是平日里非常熟悉的弱气声。
    小花火的声音？
    上杉櫂意识到了什么，伸出自己的双手看了看。
    腕白如玉，肌肤细腻，手指纤细。
    “花火的手？”
    声音也不再是他平日里的说话的声线，而是花丸花火的那种，糯糯的柔弱声线。
    他又侧头去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娇小雪白，上边挂着一根粉色吊带。
    视线再度转移，移到正下方。
    在那里，淡粉色的睡衣下，隆起了两块小丘。
    “我就是花火？”
    上杉櫂又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这份软软的回弹，让他彻底明白了。
    现在的自己...是花丸花火。
    ........
    窗外落雪纷纷，【花丸花火】鸭子坐在床上，少女的可爱容颜在此时有点平静，又有点触动。
    第一次变成女孩子，终究是好奇的。
    【花丸花火】将双手伸在面前，五指张开向中握了握。
    视线在左右手上不停转移，然后将自己纤细柔美的小手向上移动，慢慢盖住了胸前隆起的小丘。
    【花丸花火】将双手小心翼翼地合拢。
    此时手指与肌肤仅仅隔了一层薄薄的粉色睡衣，那份柔软根本不可能抵挡的住。
    手，像是融化在了浓稠的牛奶里。
    舒适得难以描述。
    【花丸花火】吞了吞口水，低头去看不停揉动小丘的纤纤小手。
    这种感觉很是奇异，从未体会过的奇异。
    她能很清晰地感知到这幅身体回馈给自己的感觉，痒痒的，有点痛，又有点...舒服。
    “这就是...女孩子...？”
    揉动的双手并没有停下，反而因为心中奇异的感知，稍微加大了力度。
    【花丸花火】闭上了眼，喉咙下意识地发出隐隐约约的娇柔，可爱的脸颊开始泛红，身体也随即热了起来。
    太怪了，他赶紧停下动作。
    “这就是...花火平时的感受？”
    上杉櫂清楚平时的花火很害羞，身体也很敏感，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敏感。
    稍稍用点力多碰那么一下，体温就会快速攀升。
    “安静，安静，安静。”
    【花丸花火】轻舒了一口气，尽量平复心境。
    窗外的飞雪依旧飘着，屋内空调上下摆动，吹动暖气，但只要往窗外定睛看一会儿，身体就会忍不住出现丝丝寒意。
    不过此时，【花丸花火】没有这种感觉，她只觉得自己身子还是暖暖的，小腹中似乎是有一团火苗，让温暖洋溢着全身。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脸颊还在发烫，尽管【花丸花火】不想这样，但身体自己就会表现出这样的特征。
    不过刚才的尝试，她还有一点很好奇。
    【花丸花火】偷偷看了【上杉櫂】一眼，从那幅睡姿，他就能确认花火在他的身体里面。
    安静又平稳的呼吸。
    这么看花火一眼，是为了避免花火发现自己接下来的小动作。
    【花丸花火】操控小手摸上自己的肚子，这份软软肉肉的触感的确是小花火肚子的感觉。
    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这么做。
    但手，在肚子稍微旋了一阵，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将食指与中指并拢，顺着肚脐正下方缓缓地探索过去，直至穿过纯白的胖次......
    .......
    .......
    【花丸花火】收回右手，并拢的食指与中指放在面前看了一眼。
    通过窗外飞雪的微光，他发现两根手指的前段，有着晶莹剔透的黏着物。
    他似乎发现了小花火不得了的秘密。
    【花丸花火】有点无语，从床头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纤细的手指。
    但因身体缘故，脸蛋又开始红润起来，肚子也开始暖洋洋的。
    【花丸花火】本不想这样，但身体总是不听使唤。
    或许，小花火总是脸红的原因就不在她自己。
    有了女孩子的身体不会怎么样。
    这些本不应该提现在他身上的反应，只让他感到奇怪。
    很奇怪。
    【花丸花火】伸手去捏了捏自己的肚子。
    “胖了点，估计平时零食又吃多了。”
    【花丸花火】将双腿从被窝里抽了出来，细腻白玉，莲花小足，说得就是少女的这副双腿了。
    可是，怎么还是感到怪异呢。
    【花丸花火】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转过头，发现在身边睡懒觉的花丸花火蹙了蹙眉。
    “櫂君......”
    行吧，小花火居然用他的声线都喊出了弱弱的感觉。
    不过听见自己的声音，怎的都逃不过“怪异”这两个字。
    “行了，懒虫，起床了。”
    【花丸花火】坐在床上，伸手去拍拍她的脸。
    “櫂君...？”
    “快起来快起来。”
    “櫂君...你的声音...怎么那么像花火的...”
    花丸花火用手揉揉眼睛，虚化的视线渐渐清晰明了。
    等她看清了眼前的人，立马变得呆滞了。
    “花火？”

 第364章 有什么目的？

    新宿区，豚忠大衆酒场。
    名字虽然是酒场，但其实就是一家居酒屋的名字。
    上杉櫂站在门口，视线通过挂在门口的帷幔看向居酒屋内部的景象，这会儿虽是下午，但来喝酒的客人也不少，里面戴白头巾的大叔忙里忙外的扇着火。
    看见上杉櫂进来，店主大叔还很大声的吆喝一句“欢迎光临！”
    “请问要吃点什么吗？”一位看起来就很清爽的女服务员走到他的面前。
    “不用，我找人的。”
    支开服务员后，上杉櫂扫视店内一圈，根据电话里说的信息，找到5号桌。
    有个年轻男子坐在那里。
    应该就是那个律师了。
    上杉櫂打量了一眼。
    灰色常服，头发打理得很精致，倒不是律师给人印象中的西装革履。
    上杉櫂走过去，拉开凳子在他面前坐下。
    “上杉先生，”年轻男子随即向他微笑，“你好，在下笹原玄以。”
    上杉櫂不想多说话，直奔主题：
    “说吧，你们的要求是什么？”
    笹原玄以笑了笑，酒杯在他的面前冒着热气，他拿了起来：“要喝吗？久保田，很老的牌子，淡丽辛口、口感柔和，想必也不用我过多介绍。”
    上杉櫂只是看了一眼：“我未成年。”
    “上杉先生，我的委托人当然是希望你放弃那两个孩子的监护权。”
    上杉櫂沉默一阵，然后说道：“你的委托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换个说法，他想要什么？”
    “只想要孩子的监护权。”
    “不可能。”
    要只是爱依千爱依的母亲雇佣的这位律师，那索要监护权这件事倒是有可能。
    但很明显，牵扯到极道，这件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上杉先生，岩下女士始终都是那两个的母亲，就算您请了濱田松本法律事务所的律师也没有太大的胜算。上杉先生，如果您愿意放弃，我的委托人愿意支付给你一笔五百万円的费用。”
    还愿意给钱？
    上杉櫂越发搞不懂了，爱依和千爱依的母亲不是穷得叮当响嘛，哪来的钱。
    笹原玄以把面前的清酒喝完后，再次笑道：
    “上杉先生可以考虑几天，我的委托人会等你的答复，让孩子回到母亲的身边，永远是最正确的选择。”
    说完这些话，笹原玄以起身向上杉櫂屈身行礼，先行走出了这家居酒屋。
    上杉櫂想了一阵，没想出个所以然，也旋即离开了这里。
    今日的晴空相当明媚，东京很少有如此透蓝的天了。
    上杉櫂没有选择电车，而是随手在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出租车司机戴着白手套，亲自下车来给他开门。
    司机已经是中年大叔了，从外表上来看，满脸都写满了对生活的妥协，与居酒屋老板容光焕发招呼客人的样子，大相径庭。
    上杉櫂坐上出租车，大叔为他关上门后，也随即坐回驾驶座上。
    车辆在东京繁华的市区里，缓缓行驶。
    日本的出租车，会在驾驶台放上一个白色的小牌子，上面写着司机的姓名，编号，以及所属公司。
    这位大叔名叫市川高雄，趁着在车上的功夫，上杉櫂与他搭话闲聊。
    “市川先生已经开了多少年的出租车了？”
    大叔掌着方向盘，点头回答：“直到今年九月份的话，已经是第十一个年头了。”
    “每天工作多久啊？”
    市川大叔用很客气的语调回答：“嘛...时间不怎么固定，但晚上开车费用会高那么百分之二十，一般情况下，是下午三点到第二天的上午五点，也就是差不多十四个小时。”
    “这么长？有双休吗？”
    “有的，可选择休息。”
    市川大叔似乎很想找人说话，见上杉櫂主动开口，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每个月大概能有一百多万円的收入，不过公司对车费有四成的抽成，每个月实际到手就只有六十多万円的收入了。”
    上杉櫂听着点点头。
    大学教授一个月的工资都没到五十万円。
    这说明东京的出租车司机也算是一种高薪职业，只不过比较累。
    “唉，要不是法律规定每天不能跑过365公里，我还想每天都多跑一些时间，多拿一些钱。”
    大叔感叹着说，上杉櫂听着，也感慨于这就是普通的生活。
    人到中年，房租要交，家里有老婆和孩子要养，什么水电费、生活费、医疗费、孩子学费、父母的赡养费，哪哪儿的开支都要负担。
    “家里一定很尊重市川先生您吧。”
    车辆停在了红绿灯口，市川大叔笑着回答：“其实我是单身人士。”
    “您没结婚吗？”
    “结婚了，但是现在离异了。持续了一年多吧......”市川大叔一边开着车，继续说道，“以前，我是做电器销售的，负责帮公司上门推销一些按摩仪器。有工资，每卖出去一个仪器也有提成...
    “工作性质的缘故，上门推销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呆太久，需要去其他城市发展新的客户，我以前经常出差，一个月十多天、二十多天都不在家...甚至于孩子出生十几天我都没有回过一次，大概是因为这个，妻子才选择和我离异的吧。”
    市川大叔很平常地说着这些，大概是看开了。
    “儿子没跟您一块儿吗？”
    “法院判给他妈妈了，上一次见面...啊，我想想，好像是——三...四...嗯，四年以前了，他很忙的，每次我打电话过去，他都在写作业。现在我就想多挣一些钱，多给他一些抚养费，等他考上大学，再送给他一辆车子。
    “现在工作稳定了一些，我也想过去找他妈妈复婚...但打电话过去，她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市川大叔说着，摇摇头。
    “上杉先生这个年纪应该还在读书吧？”
    “对，在读大学。”
    “东京？”
    “嗯，东京。”
    “那让我猜一猜，嗯...东京海洋大学？”
    “不是。”
    “明治？”
    “也不是。”
    市川大叔思索一阵：“不会是上智、义塾吧？那些大学都很难考。”
    “是东大。”
    “东大！？厉害啊！”
    “还行吧，我也不是那种太聪明的人，花了半学期的时间准备考试。”
    “那也足够厉害了，我是永远也看不懂那堆莫名其妙的字符。”
    之后，市川大叔又开始说起了他的儿子，说他也很努力在备考，他希望他以后去做医生或者律师之类的工作。
    虽然大叔说得很热情，但上杉櫂总能在话语中感觉到他儿子对他的疏离感。
    来到目的地，市川大叔又很热情的亲自给他开门。
    看着他的车子远离了视线，上杉櫂转身走到门口，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我回来了。”
    花丸花火抱着一个机器站在他的面前。
    机器就是个方形的机器，但它有根长长的电线，电线末端是一大块的蓝色垫子，现在被花火披在了机器上。
    “这是啥？”
    “当当~按摩机~~”
    “按摩机？”
    上杉櫂想起刚才市川大叔说的按摩仪器，该不会是推销到自己家了吧。
    “hana酱哪里买的？”
    “有位先生上门推销的呀，花火觉得他介绍的挺好的，就买了！”
    “花了多少钱？”
    “十五万円！”
    “......”
    这傻姑娘还挺开心的。
    刚才坐出租车闲聊的时候，司机市川大叔有提到过他以前做销售卖的机器。
    描述的外形和花丸花火现在手里的仪器很像。
    略微有所不同，大概是近几年来改进的。
    成交价在四万-五万円左右。
    就算最近涨价，也不会卖个十五万円吧。
    傻姑娘，真心是个傻姑娘。
    上杉櫂真有点担心她被人给骗了。
    花丸花火抱着仪器左看右看：“櫂君先试试吧，很舒服的。”
    “行...吧......”
    上杉櫂看着她买的机器，也没说她的意思。
    傻就傻吧。
    傻老婆，傻得可爱。
    上杉櫂被她牵着来到客厅。
    电视没放。
    “爱依她们俩呢？”
    “出去玩儿啦，”花丸花火的注意力全在她刚买的按摩仪上，她先是去舆洗室把垫子灌上水，然后拿出来平铺在沙发上，接上仪器的电线。
    “好了，櫂君快试一试。”
    “这怎么用？”上杉櫂看着那块蓝色的皮质垫子说。
    “躺在上面就行了。”
    上杉櫂照她说的那样躺下。
    ——————
    天色未明。
    冬天适合缩在被窝里取暖。
    舍不得起床，也舍不得把被子换成衣服用来防寒。
    更舍不得离开温暖的小屋，去屋外见那漫天飘摇的飞雪。
    芳香充盈于缓缓律动的鼻息，躺在被窝享受温度的上杉櫂，习惯性地摸身旁花丸花火的小肚子。
    她的肚子向来很软，滑腻软柔，匀着匀着会在掌心出现满是温暖的舒适——也因为这个，摸着摸着，会不舍得离开。
    但是这会儿，闭着眼睛的上杉櫂察觉到了怪异。
    他伸出的手，摸到的不是柔软肚子，而是带有点点硬质，很平坦的小腹。
    尽管他还没有完全清醒，意识还是模糊状态，但也隐隐知道这份从手感上来说非常怪异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然后继续抚摸肚子，越来越觉得奇怪。
    顺着这种感觉，略过裤带，手向下滑去。
    摸着摸着，上杉櫂瞬间睡意全无，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你！”
    刚要开口，他发觉面前的这个脸，好像有点熟悉。
    或许是没睡醒的缘故，眼睛还有些雾霭霭的，他连续眨了好几次眼，等眼睛适应了微弱的光线，才能确信面前的这张脸，是他无比熟悉的样子。
    上杉櫂就躺在身边。
    但等等。
    他是上杉櫂，那...我是谁...？
    “我...？”他张了张嘴，喉咙发出声音，声线是平日里非常熟悉的弱气声。
    小花火的声音？
    上杉櫂意识到了什么，伸出自己的双手看了看。
    腕白如玉，肌肤细腻，手指纤细。
    “花火的手？”
    声音也不再是他平日里的说话的声线，而是花丸花火的那种，糯糯的柔弱声线。
    他又侧头去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娇小雪白，上边挂着一根粉色吊带。
    视线再度转移，移到正下方。
    在那里，淡粉色的睡衣下，隆起了两块小丘。
    “我就是花火？”
    上杉櫂又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这份软软的回弹，让他彻底明白了。
    现在的自己...是花丸花火。
    ........
    窗外落雪纷纷，【花丸花火】鸭子坐在床上，少女的可爱容颜在此时有点平静，又有点触动。
    第一次变成女孩子，终究是好奇的。
    【花丸花火】将双手伸在面前，五指张开向中握了握。
    视线在左右手上不停转移，然后将自己纤细柔美的小手向上移动，慢慢盖住了胸前隆起的小丘。
    【花丸花火】将双手小心翼翼地合拢。
    此时手指与肌肤仅仅隔了一层薄薄的粉色睡衣，那份柔软根本不可能抵挡的住。
    手，像是融化在了浓稠的牛奶里。
    舒适得难以描述。
    【花丸花火】吞了吞口水，低头去看不停揉动小丘的纤纤小手。
    这种感觉很是奇异，从未体会过的奇异。
    她能很清晰地感知到这幅身体回馈给自己的感觉，痒痒的，有点痛，又有点...舒服。
    “这就是...女孩子...？”
    揉动的双手并没有停下，反而因为心中奇异的感知，稍微加大了力度。
    【花丸花火】闭上了眼，喉咙下意识地发出隐隐约约的娇柔，可爱的脸颊开始泛红，身体也随即热了起来。
    太怪了，他赶紧停下动作。
    “这就是...花火平时的感受？”
    上杉櫂清楚平时的花火很害羞，身体也很敏感，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敏感。
    稍稍用点力多碰那么一下，体温就会快速攀升。
    “安静，安静，安静。”
    【花丸花火】轻舒了一口气，尽量平复心境。
    窗外的飞雪依旧飘着，屋内空调上下摆动，吹动暖气，但只要往窗外定睛看一会儿，身体就会忍不住出现丝丝寒意。
    不过此时，【花丸花火】没有这种感觉，她只觉得自己身子还是暖暖的，小腹中似乎是有一团火苗，让温暖洋溢着全身。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脸颊还在发烫，尽管【花丸花火】不想这样，但身体自己就会表现出这样的特征。

 第365章 必须要出门一趟了

    （没完工，稍后......）
    “千爱依酱，如果你能带爱依回到你母亲那边？你愿意吗？”
    千爱依听到他的话，小声地问着：“是妈妈在找我们了吗？”
    “算是吧。”
    “那回到妈妈那里...还能像现在这样每天见到哥哥和花火姐姐吗？”
    “不知道，如果是在东京，你们可以每天都过来玩儿，但如果你们的母亲要带你们离开这座城市，那要见面的话就很难了。”
    现代社会虽然可以通过视频来聊天和沟通。
    但长远的距离，始终会让感情变淡。
    就像《秒速五厘米》中的男女主一样...分开了那么多年，两人之间就只剩下了单薄的记忆。
    以前花火出国的时候，上杉櫂也试着不去想念她。
    但生活中处处都是关于她的记忆，他开始试着去找方法缓解心情。
    但越是缓解，就越是焦灼，因为他是害怕忘记她。
    花丸花火经常对他说“櫂君不要忘记花火...”
    每每想到她说这话时候的样子，上杉櫂就有想抱着她的冲动。
    ......
    “哥哥......”千爱依喊到，左眼下方的小小泪痣在客厅的灯光下，显得很是柔美。
    “想好了吗？”上杉櫂问。
    “...妈妈在找我们的这件事...哥哥还是不要让爱依知道...”
    “你不想让她知道？”
    “嗯......”
    上杉櫂看见她低下的脸，已经大致清楚了她的意思。
    刚认识她们，去她们家的时候。
    千爱依常常失落地对爱依说妈妈不会再回来了，爱依还相信妈妈会回来，俩姐妹经常因为这个斗嘴。
    长达半年的时间，作为姐姐的千爱依在家里不知道等了多少个夜晚。
    一次次的期待，换来的是从未响过门铃。
    千爱依大致是知道了母亲以及抛弃了她们。
    现在母亲突然又要找她们回去。
    花火姐姐和哥哥很好...对爱依也很好...爱依每天都很开心...
    回到妈妈那里，过上以前等她回家的生活真的好吗？
    千爱依的脑子很乱，她想回去见一面妈妈...但隐隐有种感觉又让她不想回去。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抗拒母亲接自己回去。
    ......
    “千爱依，先别纠结，”上杉櫂喊着面前的小萝莉，“明天我去帮你看看你母亲的状况吧。”
    “嗯...”
    两个小萝莉本来就是非婚生子女。
    事情的源头就出在她们的母亲身上。
    上杉櫂想去看看，她们母亲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突然想着要把两个小萝莉的监护权保留下来。
    ————————
    是夜。
    从羽田机场起飞的飞机在窗外的夜空中闪烁着灯光。
    上杉櫂在卧室的大床上抱着花丸花火，双手托着她的背。
    少女的身子暖暖的，手与她的肌肤仅隔着一件睡衣的距离。
    “櫂君这样抱着不热吗......”
    无论抱过多少次，她在怀里的话语都会变得弱弱的，柔柔的。
    “有老婆抱还什么热不热的。”
    花丸花火听得小脸一红，枕在他的手臂上小声提醒：“櫂君现在还没有妻子......”
    “未婚妻也算。”
    “但还不是呀...”
    花丸花火晚上穿的是一件抹胸睡衣，粉色的，把胸藏住以外，上半部的肩和锁骨都暴露在外。
    或许是平常偷看她的锁骨偷看惯了，上杉櫂才发现她晚上居然穿这么好看的衣服。
    白皙的肌肤，又有着粉腻腻的光泽。
    花丸花火连喊他几声，他都没听见，注意力全在少女抹胸上方的线条上。
    花丸花火直接用双手挡住了胸口：
    “櫂君又想摸......”
    “花火酱想不想见见上杉猫？”
    “櫂君要变成猫猫吗？”花丸花火的脸蛋上有了高兴的神色。
    “上杉猫是不能随便出现的，那是花火爱意的体现，只有足够爱我，上杉猫才能出来。”
    听他一句一句的说着，花丸花火向他凑近了好奇的眼神，枕在他的胳膊上，看着他帅帅的脸问：“变成猫猫是什么感觉啊？”
    “什么感觉？嗯...不好说，身体很轻盈吧，被顺着摸毛的时候挺舒服。”
    上杉櫂看见她凑近了些，伸手拨开她的发丝，用脑袋抵住她的小脑门。
    少女的美好像顺着额头的温度传递过来一样。
    “今天还是不变上杉猫了吧。”
    “嗯...听櫂君的......”
    上杉櫂闭上了眼，感受着她的温度，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我们就要结婚了，花火有什么感想吗？”
    “花火很幸福哟......”
    “花火酱你说...我们老了以后也能这么美好吗？”
    “...櫂君...只要不嫌弃花火就行...”
    “花火你还是太弱势了一点。”
    “櫂君、櫂君不喜欢吗？”
    “没有...我要不喜欢，我会很早就说出来。”
    “我是喜欢你的，花火酱。”上杉櫂放轻了声音，安抚她着急的小心脏。
    “嗯...”花丸花火答应着，“花火知道...櫂君还送了花火项链和鲨鲨包包......”
    上杉櫂“嗯”了一声，他也愿意相信她，也会像今天这样深爱着她。
    “今天下午回家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开出租车的大叔，大叔五十多岁了，离了婚，有个儿子，他对乘客都很尊敬...大叔每天工作十四个小时，只是想多给离婚的妻子和孩子多一点钱...他想要复合，想要弥补那段时间工作忙导致对家人的疏忽，梦想是看着儿子长大，等他毕业再送他一辆车子。
    “很普通对吧，我喜欢你，也觉得生活就这样简简单单挺好的，平静的生活本身就是美好——你在我的身边，我喊你的名字你会答应，你遇见开心的事情会笑，遇见伤心的事情会躲在我怀里寻求安慰...花火...我会一直跟着你的...就算你不见了，我也会一直去找你。”
    花丸花火听着他闭眼说的这些话。
    她隐隐有感知到最近上杉櫂的情绪不是很稳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病的缘故，她有些担心的抱紧了他。
    “櫂君...先睡觉吧...花火抱着你睡...”
    “嗯......”
    花丸花火拉过薄薄的被子盖住他的肩膀。
    夜渐渐静了下来，上杉櫂将脑袋靠在了她温暖的怀里。
    这样的感觉很好、很好...让人逐渐忘却所有烦恼，沉入梦幻的乌托邦......
    ——————
    （以下是番外，改后删除）
    天色未明。
    冬天适合缩在被窝里取暖。
    舍不得起床，也舍不得把被子换成衣服用来防寒。
    更舍不得离开温暖的小屋，去屋外见那漫天飘摇的飞雪。
    芳香充盈于缓缓律动的鼻息，躺在被窝享受温度的上杉櫂，习惯性地摸身旁花丸花火的小肚子。
    她的肚子向来很软，滑腻软柔，匀着匀着会在掌心出现满是温暖的舒适——也因为这个，摸着摸着，会不舍得离开。
    但是这会儿，闭着眼睛的上杉櫂察觉到了怪异。
    他伸出的手，摸到的不是柔软肚子，而是带有点点硬质，很平坦的小腹。
    尽管他还没有完全清醒，意识还是模糊状态，但也隐隐知道这份从手感上来说非常怪异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然后继续抚摸肚子，越来越觉得奇怪。
    顺着这种感觉，略过裤带，手向下滑去。
    摸着摸着，上杉櫂瞬间睡意全无，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你！”
    刚要开口，他发觉面前的这个脸，好像有点熟悉。
    或许是没睡醒的缘故，眼睛还有些雾霭霭的，他连续眨了好几次眼，等眼睛适应了微弱的光线，才能确信面前的这张脸，是他无比熟悉的样子。
    上杉櫂就躺在身边。
    但等等。
    他是上杉櫂，那...我是谁...？
    “我...？”他张了张嘴，喉咙发出声音，声线是平日里非常熟悉的弱气声。
    小花火的声音？
    上杉櫂意识到了什么，伸出自己的双手看了看。
    腕白如玉，肌肤细腻，手指纤细。
    “花火的手？”
    声音也不再是他平日里的说话的声线，而是花丸花火的那种，糯糯的柔弱声线。
    他又侧头去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娇小雪白，上边挂着一根粉色吊带。
    视线再度转移，移到正下方。
    在那里，淡粉色的睡衣下，隆起了两块小丘。
    “我就是花火？”
    上杉櫂又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这份软软的回弹，让他彻底明白了。
    现在的自己...是花丸花火。
    ........
    窗外落雪纷纷，【花丸花火】鸭子坐在床上，少女的可爱容颜在此时有点平静，又有点触动。
    第一次变成女孩子，终究是好奇的。
    【花丸花火】将双手伸在面前，五指张开向中握了握。
    视线在左右手上不停转移，然后将自己纤细柔美的小手向上移动，慢慢盖住了胸前隆起的小丘。
    【花丸花火】将双手小心翼翼地合拢。
    此时手指与肌肤仅仅隔了一层薄薄的粉色睡衣，那份柔软根本不可能抵挡的住。
    手，像是融化在了浓稠的牛奶里。
    舒适得难以描述。
    【花丸花火】吞了吞口水，低头去看不停揉动小丘的纤纤小手。
    这种感觉很是奇异，从未体会过的奇异。
    她能很清晰地感知到这幅身体回馈给自己的感觉，痒痒的，有点痛，又有点...舒服。
    “这就是...女孩子...？”
    揉动的双手并没有停下，反而因为心中奇异的感知，稍微加大了力度。
    【花丸花火】闭上了眼，喉咙下意识地发出隐隐约约的娇柔，可爱的脸颊开始泛红，身体也随即热了起来。
    太怪了，他赶紧停下动作。
    “这就是...花火平时的感受？”
    上杉櫂清楚平时的花火很害羞，身体也很敏感，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敏感。
    稍稍用点力多碰那么一下，体温就会快速攀升。
    “安静，安静，安静。”
    【花丸花火】轻舒了一口气，尽量平复心境。
    窗外的飞雪依旧飘着，屋内空调上下摆动，吹动暖气，但只要往窗外定睛看一会儿，身体就会忍不住出现丝丝寒意。
    不过此时，【花丸花火】没有这种感觉，她只觉得自己身子还是暖暖的，小腹中似乎是有一团火苗，让温暖洋溢着全身。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脸颊还在发烫，尽管【花丸花火】不想这样，但身体自己就会表现出这样的特征。
    不过刚才的尝试，她还有一点很好奇。
    【花丸花火】偷偷看了【上杉櫂】一眼，从那幅睡姿，他就能确认花火在他的身体里面。
    安静又平稳的呼吸。
    这么看花火一眼，是为了避免花火发现自己接下来的小动作。
    【花丸花火】操控小手摸上自己的肚子，这份软软肉肉的触感的确是小花火肚子的感觉。
    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这么做。
    但手，在肚子稍微旋了一阵，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将食指与中指并拢，顺着肚脐正下方缓缓地探索过去，直至穿过纯白的胖次......
    .......
    .......
    【花丸花火】收回右手，并拢的食指与中指放在面前看了一眼。
    通过窗外飞雪的微光，他发现两根手指的前段，有着晶莹剔透的黏着物。
    他似乎发现了小花火不得了的秘密。
    【花丸花火】有点无语，从床头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纤细的手指。
    但因身体缘故，脸蛋又开始红润起来，肚子也开始暖洋洋的。
    【花丸花火】本不想这样，但身体总是不听使唤。
    或许，小花火总是脸红的原因就不在她自己。
    有了女孩子的身体不会怎么样。
    这些本不应该提现在他身上的反应，只让他感到奇怪。
    很奇怪。
    【花丸花火】伸手去捏了捏自己的肚子。
    “胖了点，估计平时零食又吃多了。”
    【花丸花火】将双腿从被窝里抽了出来，细腻白玉，莲花小足，说得就是少女的这副双腿了。
    可是，怎么还是感到怪异呢。
    【花丸花火】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转过头，发现在身边睡懒觉的花丸花火蹙了蹙眉。
    “櫂君......”
    行吧，小花火居然用他的声线都喊出了弱弱的感觉。
    不过听见自己的声音，怎的都逃不过“怪异”这两个字。
    “行了，懒虫，起床了。”
    【花丸花火】坐在床上，伸手去拍拍她的脸。
    “櫂君...？”
    “快起来快起来。”
    “櫂君...你的声音...怎么那么像花火的...”
    花丸花火用手揉揉眼睛，虚化的视线渐渐清晰明了。
    等她看清了眼前的人，立马变得呆滞了。
    “花火？”

 第366章 岩下女士

    “櫂君要怎么去找爱依她们的妈妈啊？”
    “怎么去找？嗯...这是个问题，现在我只知道她的名字。”
    花丸花火对他眨巴眨巴眼：“櫂君不会还没有想过吧...”
    “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没考虑过要做的事情，放心好了。”
    上杉櫂站在卧室里，透过窗户抬头望望天。
    刚跑完晨跑回来，这会的天空要比刚才晴朗不少。
    “花火其实也不希望爱依和千爱依离开对吧。”
    “嗯。”花丸花火小小地点了下头。
    “那么现在我们就要弄清楚对方的目的。”
    “櫂君要怎么弄清楚呢？”
    “找到她们的妈妈，”
    “怎么找到呢？”
    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刚才。
    “花火你这是在质疑我的智商。”
    “可是...櫂君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一点线索都没有，只知道爱依她们母亲的名字。”
    “花火等下跟我一块儿出门就行了。”
    “做什么呀？”
    上杉櫂：“你什么也不用做，甚至当做普通的约会也行。”
    花丸花火疑惑地斜了斜脑袋。
    ——————
    日本东京港区六本木新城森大厦前。
    咣当，一瓶咖啡从自动售货机里落下，一只手将它从置物箱里拿了起来。
    上杉櫂遮住眼睛抬起头，看了眼阳光下270米高的新城森大厦。
    然后拿着咖啡罐子转身对站在身旁的花丸花火问道：
    “花火要不要喝点什么？”
    “櫂君...好像一点也不着急......”花丸花火手里还有刚买的冰淇淋。
    “确实不用着急，”上杉櫂拿着咖啡没着急喝，“我给你买瓶牛奶怎么样？”
    “水就行了...”
    上杉櫂转身去操作，自动售货机咕咚一阵，一瓶水掉了下来。
    上杉櫂把纯净水递给了花火：
    “我知道的信息不多，但我清楚爱依母亲律师的名字，笹原玄以，我让小叔帮忙查了一下这位律师在哪家律所工作，现在，就是这里了，tml综合法律事务所。”
    上杉櫂再次抬头，看向270米高的新城森大厦，54层的玻璃帷幕漫射着从天空射下的耀眼日光。
    “櫂君是打算通过律师找到爱依她们的妈妈吗？”
    “对，等下我先在附近找个餐馆，我用再谈一谈的借口把律师约出来，探探口风的同时，向对方提出约见岩下澄子的要求，他能联系到她。”
    “那花火做什么呀？”花丸花火问。
    “跟着我啊，”上杉櫂说道，“要知道爱依和千爱依的监护权最有可能挂在伯母的身份下，花火作为她们的姐姐，花丸家的人，也是有关系的。”
    ——————
    来到一家日式烧鸟店，上杉櫂在一个有窗户的包间坐下。
    这里是二楼，从窗户望去，斜对面就是这片地区最为瞩目的六本木新城森大厦。
    上杉櫂看着新城森大楼，拿出手机打通了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笹原玄以的声音
    “上杉先生，您打电话过来，是同意了吗？”
    上杉櫂向电话里回答说道：
    “没有，但我觉得有必要再找你谈一谈。”
    “上杉先生，条件、要求，我都替我的委托人向您清楚了说了，要是不小心忘记了，我也可以在电话里再复述一遍，见面没有必要。”
    “我就在你们律师所对街的餐厅。”
    “餐厅？哪一个？”
    “百鸟烧。”
    ......
    花丸花火看见上杉櫂收起手机，小声问：“櫂君，成功了吗？”
    上杉櫂点点头，“他等会儿就来。”
    不知道是不是律师的守时原则，约莫五分钟后，笹原玄以敲响了包间的门。
    一位容貌精致的少女替他开了门。
    笹原玄以当即点头行见面礼：“花丸小姐。”
    花丸花火很好奇：“你认识我？”
    “花火小姐也是我工作需要了解的人，认识是当然的。抱歉...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我叫笹原玄以，是岩下女士委托的律师。”
    “你好。”
    笹原玄以又向靠着窗坐的上杉櫂打了声招呼：“上杉先生。”
    “没想到上杉先生居然能查到我工作的地方。”
    上杉櫂没有回答。
    西装革履的笹原玄以显得很有礼貌，除了动作有着日本人特有的一板一眼外。
    他在上杉櫂和花丸花火对面的座位坐下。
    上杉櫂：“你说的要求我都知道，但我想见一面岩下澄子。”
    笹原玄以明白了他叫自己出来谈话的目的：“上杉先生...想见一面岩下女士...？”
    上杉櫂观察着他的表情：“有什么问题吗？”
    笹原玄以当即微笑道：“没有，当然可以，不过我必须问一下她今天有没有时间。”
    “她是做什么工作的？”上杉櫂看着他从座位上站起来。
    “上杉先生，我不负责关注我委托人的职业与工作。”笹原玄以点头欠身，“我打电话询问一下岩下女士是否有空。”
    笹原玄以起身走出了包间。
    这间包间很是通透宽敞，方形木质灯，四周点缀有小竹，加上相当明媚的采光，给人一种清新向上的感觉。
    这是家烧鸟店，也就是烧烤店。
    厨师大将亲自来包间给客人烧烤，现烤现吃。
    大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体型微胖，在敲响了门后，向包间内的两人鞠躬示意一下，便走到了烧烤架的后方。
    座位是吧台式的座位，半椭圆状的木制桌子围绕着烧烤台。
    灯光采用了暖色调，大将检查了一边室内的设施后，开启了烧烤台上方的油烟机器。
    服务员紧随其后，带来了今天所用的食材。
    ——珍珠鸡。
    上杉櫂没怎么注意食材，因为笹原玄以收起手机走了进来。
    他看见在烧烤台后面忙碌的白衣服厨师，有些惊讶：“上杉先生是准备请客吗？”
    “坐吧，岩下澄子怎么回复的？”
    “有空，她稍后就来。”笹原玄以回答道。
    厨师大将亲自处理鸡肉，切成小段，然后与葱结一起串成串。
    几人一边等，一边吃着烧烤。
    上杉櫂中途试着拐弯抹角的向他打听与极道有没有关系，但这些话术都被笹原玄以识破，微笑着搪塞过去。
    很奇怪，上杉櫂本以为是极道委托的他。
    但现在他的委托人..好像只是岩下澄子。
    吃了半个小时的烤串，没能等到爱依她们母亲的到来。
    上杉櫂挺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现在的印象来看，不负责、不称职......
    满满的缺点。
    岩下澄子来了。
    很时尚的一个女性，左眼下方有颗泪痣，脸很精致，化了妆，很会打扮，腰间挎着靓丽的紫色手提包，动作中有着些许的傲慢，但从外表上看，也算得上美人二字。
    只是这个美人来者不善，她的视线首先锁定了上杉櫂。
    “你就是想拐走我两个女儿的那个家伙？”
    语气不怎么好，但上杉櫂不想去反驳什么。
    岩下澄子没有坐下，继续质问道：“今天你把我叫出来，是想干什么？我告诉你，监护权这件事上，你没有任何胜算，因为我是她们的亲生母亲，而你，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无礼之徒！”
    上杉櫂抬头看向她：“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要保留千爱依和爱依的监护权。”
    “为什么！？你这不是笑话吗？”岩下澄子冷笑一声双手抱胸，很有美艳妇人的姿态，“我是她们的母亲，我为什么不想保留她们的监护权。”
    “对你来说，她们不是累赘？”上杉櫂说道，“那好，我换个说法，保留爱依和千爱依的监护权，你能够得到什么？是出于什么目的？”
    上杉櫂的目光明显让岩下澄子愣了数秒，她刚想张嘴又赶紧闭上，最后不屑地吐出一句：
    “要你管我。”
    笹原玄以在此时出声调解。
    他看向上杉櫂说道：“上杉先生，我想，任何一位母亲，都不希望自己孩子的监护权落在其他人的手里，岩下女士处于什么目的都是一样的，或者说，想要自己孩子的监护权，等于没有目的。”
    上杉櫂没有理会笹原玄以的话，继续盯着岩下澄子问：
    “上次有极道来找我，不知道岩下女士跟这个有没有什么关系。”
    “单纯就是看不惯你这家伙。”岩下澄子的言语里透露着不耐烦。
    她刚说话的时候有些迟钝，上杉櫂怀疑这只是个借口。
    岩下澄子用威胁的语气向上杉櫂说道：“我奉劝你，在监护权上，你没有任何胜算。”
    上杉櫂淡淡一笑：“不知道岩下女士是做什么工作的？最近在做什么？”
    “你怎么问东问西的？”
    “爱依和千爱依都很想念你这位母亲，帮她们问一问也无可厚非，对吧。”
    上杉櫂搬出爱依和千爱依来，岩下澄子顿时哑口无言。
    “少谈这些有的没的，你就说你愿不愿意放弃诉讼。”
    上杉櫂不急不忙地回答：“岩下女士，就算要我放弃，我也必须先了解你的情况对不对？你把两个小孩子抛弃在家半年的时间，期间她们经常吃着隔了好几天的饭菜，让这么不负责的监护人再次接手，我有些不放心，毕竟我照顾她们的这段时间也有了感情。”
    “关你什么事！还有，这能怪我吗！？”岩下澄子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
    “暂且不说岩下女士你的问题，但那半年，你都在做什么？以前也经常不回家，还带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回家。”
    “你这臭小子！少污蔑人！！”
    岩下澄子突然使劲向他甩出手提包，刚想要冲向他，被笹原玄以拦了下来，就连在烧烤的厨师都被她这张牙舞爪的气势给吓了一跳。
    “我告诉你！回家走路的时候小心一点！别以为——”
    “岩下女士。”笹原律师出声打断。
    “抱歉，上杉先生，今天岩下女士的心情不是很好。”
    上杉櫂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岩下澄子这位随便动怒的女士。
    她被拦了下来，但对自己余气未消。
    至于是不是污蔑人，他还是清楚的。
    爱依经常在聊天的时候无意间透露出一些事情。
    “放开！！”
    笹原玄以一边拦着她，一边说道：“岩下女士，请冷静一下。”
    “放开！这臭小子乱说话！”
    “岩下女士！”
    笹原玄以提高了声音大喊，才把岩下澄子喝住。
    她愣在了原地几秒，用手撩了撩发丝，蹲下身子捡起摔在地上的手提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包间。
    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了起来。
    上杉櫂没想到与爱依母亲的见面会在这种情况下收场。
    主要是没能想到岩下澄子性格会这么暴躁。
    又或者是他的话戳到了她的痛处？
    虽然的确有些不好说出来，但那就是事实，就算戳到了她的痛处，那也只是她想拼命掩盖的丑陋过去罢了。
    上杉櫂不想评价岩下澄子的为人如何，但单就母亲而言，是完完全全不称职的。
    上杉櫂怕她把爱依和千爱依带回去，也是出于别的目的。
    等那个目的达成了，她又会对两个小萝莉不管不顾。
    两个女孩，要因此毁掉之后的一生。
    上杉櫂不想看到这些。
    笹原玄以送走了岩下澄子后，又回到了包间。
    “抱歉，上杉先生。”
    “她是你的委托人吧，怎么还来向我道歉？”
    “不管您说的话对不对，但动怒的的确是她，动手打人是绝对不行的。”
    “笹原律师，关于这件事情，你是什么看法？”
    “抱歉，我只是一名律师，受到了雇佣，有了契约，就需要为委托人解决麻烦。就算委托方是百分之百杀人犯，律师也需要为他进行辩护。”
    笹原玄以鞠了一个躬，之后也告辞了。
    五分钟后，上杉櫂吃着最后的烧烤，收到了一个来自于笹原律师发送的短信。
    【上杉先生，监护权一事在一个月后开庭，无论如何，您的胜算都不大，希望您能妥善考虑我方委托人的和解要求。】
    “五百万円的和解费吗？”
    上杉櫂看了一眼手机后，便将手机收了起来。
    他端起手边的杯子，将悠凉的冰水放到嘴边一饮而尽。
    “櫂君.....”
    “没事，在这件事上，我们也不能认输。”
    “櫂君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
    “岩下女士身上的手提包是samantha...这个牌子很有名，但岩下女士身上的紫色手提包是代工厂制作的，samantha官方并没有紫色的包包。”
    上杉櫂不懂手提包：“这说明了什么？”
    “代工厂借用了samantha的品牌，samantha授权品牌给他们用，虽然是同一牌子，但出产方式和出产地都不一样，价格也完全不相同，相差有十倍左右。samantha官方要二十万円一个的手提包，代工厂的samantha只需要两万円。”
    “也就是...挂牌？”
    “嗯...既然岩下女士用的是代工厂的手提包，衣服也不是很昂贵的那种...是在秋叶原买的平价商品...作为笹原律师的委托人，岩下女士不应该付得起和解费，也就是櫂君说的那个五百万円。”
    对啊。
    不可能付得起。
    “小笨蛋变聪明了。”上杉櫂对她笑了笑。
    “才不是笨蛋......”

 第367章 清爽的清晨

    “櫂君今天要去道场吗？”
    “对，”听到她的声音，上杉櫂微笑着回过身，“是不是我最近事务繁多，没时间多陪陪花火，花火因此有些寂寞了？”
    花丸花火露出女孩子独有的羞意。
    “是不是？”上杉櫂继续笑着追问。
    “才不是......”
    “女孩子要诚实一点。”
    “花火...花火很诚实的......”
    “很诚实？那我问你几个问题，花火酱要真情实感的回答。”
    花丸花火犹豫的一小下，然后弱弱的点点头。
    “花火喜欢我吗？”
    “喜欢.....”花丸花火的声音又弱又甜，像是咬着字再慢慢吐出来。
    “花火酱觉得我帅吗？”
    “櫂君...很帅......”花丸花火两只手纠结在小裙子上，很害羞地回答。
    “花火酱认为kiss怎么样？”
    “很、很好...”
    花丸花火停顿了一两秒，联想到了好多次那种羞人的场面，弱气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kiss很棒啊......”
    “櫂...櫂君.....”
    弱弱的花丸花火看见他越来越近，紧张兮兮的向后倒退，双手摸到了衣柜。
    上杉櫂在一瞬间伸出右手，“啪”的一下，把软软的少女壁咚到卧室的衣柜上。
    “櫂、櫂君......”
    花丸花火抬起怜弱的眼眸看着他贴近的脸，以为他又要趁机亲自己，着急地闭上眼眸，别过脸去。
    “要看着我。”
    上杉櫂用脑袋抵住她的额头，让她的视线对上自己。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可爱至极，怜弱柔软的容颜。
    他清楚花丸花火最不能抵抗自己的壁咚。
    右手往她小脑袋旁的墙边一放，她顿时就变得柔弱娇羞。
    连软软嘴唇里喊出的弱气声音都像是带了水一般的温软。
    花丸花火不敢这么与他对上视线，又着急地闭上了眼，小心脏正在向着失速跳动。
    “花火。”上杉櫂的鼻子贴到了她的小鼻子上方。
    “在...在的...櫂君。”花丸花火问见了他的气息，着急地回答，双颊满是绯红。
    “还记得我刚才的问题吗？”
    “嗯、嗯。櫂君、櫂君说，花火要诚实的回答问题。”
    “那我继续问咯。”
    “好、好的。”
    “花火酱...喜欢我的kiss吗？”
    “喜、喜欢......”
    他突然强硬的抓住了自己的手，花丸花火因此吓了一跳。
    “别那么紧张，我又不是要吃了你。”
    “嗯......”
    上杉櫂接着问：“花火酱喜欢吃什么？”
    “辣椒...”
    “身高是多少？”
    “158。”
    “三围呢？”
    “不、不知道......”
    上杉櫂能从手中感受到她的温度，她的心跳。
    “花火酱是个诚实的女孩子吗？”
    “嗯，很诚实。”
    上杉櫂忽然俯下了脸，在她的耳边静悄悄地说：“那櫂君在晚上帮花火忙的时候，花火酱觉得舒服吗？”
    花丸花火可爱的脸蛋瞬间红得发烫，小手一下子从他的左手上挣脱，并随后攥紧了大腿上方的裙摆。
    “花火酱觉得怎么样？”
    ......
    “嗯...？在说什么？”
    花丸花火喃喃自语着，又像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稍微大声一点好不好。”
    花丸花火红彤彤的脸深深的低着，少女的青涩与清纯同时在她的脸颊上显现，愈发明显。
    上杉櫂知道她不会回答这么羞人的问题，继续用言语挑逗：
    “嗯？花火酱觉得怎么样？”
    “花火、花火......”
    在自己壁咚下的羞涩少女，一切的动作表情都美得难以描述，可爱，可爱到令人想要疼爱她。
    “花火酱要认真的回答哦，不然就就不是诚实的女孩子了。”
    “花火？”
    “花火酱？”
    “hana酱？”
    “小花火？”
    “舒、舒服......”
    “什么？”
    上杉櫂听到了，几乎微不可闻，但他确实是听到了。
    不过这怎么可能，害羞弱气到说出喜欢都要脸红的小花火，怎么会回答这么羞人的问题。
    “舒、舒服......”
    花丸花火的回答紧随上杉櫂的询问之后，声音又羞又弱，她裙摆下方白皙的双腿向内夹紧，在回答后轻轻动了两下，粉粉腻腻的肌肤映出少女柔美的光。
    “真的？”上杉櫂还是不敢相信。
    “嗯.....”花丸花火将发烧般的脸颊埋到了最下方，双手攥紧了裙摆。
    她居然承认了。
    她居然为了当诚实的女孩子承认了。
    上杉櫂不信她会承认，因此想逗逗她。
    现在她主动说出口，倒是把他弄得哑口无言。
    但可以确信的是——花丸酱的确是个诚实的女孩子。
    上杉櫂在这场对峙中输了下来，但他并不是完全的败北。
    花丸花火这个样子，在壁咚下羞赧到极致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这会儿本来是要去道场找便宜师父，上杉櫂却被花火可爱到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走不动路。
    好想抱着她，揽住她细细柔美的腰，让她在自己的上方，展露出无尽的可爱与羞涩。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心中赶紧默念一句法咒。
    上杉櫂这会儿算是清楚了什么叫心猿意马。
    “櫂君...好坏......”花丸花火低着头说。
    上杉櫂明白，她是在说自己故意使坏，故意那么问，故意那么逗她。
    他放开了壁咚的手。
    刚准备咳嗽两下，缓解尴尬气氛的时候。
    花丸花火的小手攥起了拳头，砸在他的胸口上：
    “坏、坏男人...坏櫂君......”
    上杉櫂任凭她的拳头捶打自己，反正不痛。
    “咳咳，花火酱不会讨厌我吧？”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花丸花火一阵连续的小拳头锤在他的身上。
    再看她时，眼角噙着泪，眼神像是娇滴滴的水一般柔弱。
    “花火？”
    老婆生气了，上杉櫂当然看得出来，但问题是，现在怎么让她不生气。
    “櫂君这一个月的帮忙都没有了！”
    上杉櫂这才知道自己玩儿脱了，连忙说道：“别啊，小花火，离开你，我活不下去了...其实...其实我最早没有那么问的想法。”
    “坏櫂君...”花丸花火看了他一眼，小声嘟囔着。
    “花火酱？小花火？你没生气吧？”
    “没有。”
    “没生我气吧？”
    “没有。”
    “真的？”
    “真的，就只是讨厌櫂君！”
    花丸花火攥紧了自己的裙子。
    上杉櫂放下心来。
    花火的讨厌就是不讨厌。
    反而有点喜欢在里面。
    上杉櫂俯下头，在她的耳朵旁咕哝几句，花丸花火的脸蛋随着时间推移，又开始变红许多。
    她又下意识的攥起裙摆，夹紧大腿，低头向下。
    上杉櫂看了眼窗外清晨的太阳，然后回头，凑近了对面前的少女悄悄说道：
    “现在时间还早...小花火想不想洗个澡？”
    花丸花火双颊通红，弱弱地说：“櫂君...不可以偷看......”
    “好，不偷看。”
    ——————
    情绪是种奇怪的感觉。
    就比如洗完澡出来的上杉櫂，现在和刚进浴室时的心境大有不同了。
    怎么说呢，平静，祥和，生活之中处处都充满了鸟语花香。
    “哥哥早上还洗澡吗？”
    爱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望天。
    “早上洗澡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会觉得一整天都神清气爽。”
    “可是爱依看到花火姐姐好像也在里面。”
    上杉櫂一本正经地说：“哥哥帮花火姐姐揉肩呢，昨天出了一趟门，今天早上又跑了一趟步，花火姐姐有些疲惫。”
    “这样啊。”爱依点了点头。
    “哥哥昨天和花火姐姐出去约会了吗？”
    “一半算约会吧。”上杉櫂回答道。
    他并没有将与岩下女士见面的事情给小爱依说。
    主要原因是他信不过岩下澄子，性格不怎么好。
    “爱依，你妈妈有没有打过你。”
    “打过手。”
    “屁股呢？”
    “没有~”
    这样啊，这倒还好，不是个对女儿家暴的女性。
    “她晚上回家给不给你们做吃的？”
    爱依摇摇头。
    也是，千爱依在来这儿之前，完全不会做菜，说明她们的妈妈没有教过做菜。
    “妈妈晚上会带冷掉的饭团和杯面回来。”
    “没其他的了？”
    “还有一些奇怪的哥哥和叔叔。”
    “......”上杉櫂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妈妈多少岁了？”
    爱依掰了掰手指头，伸出十根：“三十岁。”
    三十岁为什么要伸十根手指头....
    上杉櫂没能理解。
    岩下澄子三十岁，千爱依十三岁，爱依十一岁。
    看来在她们母亲还很年轻的时候，千爱依就已经出生了。
    她们的父亲，小原久作，小原久作今年五十二岁，在十五年前送给了岩下澄子一套新修的房子，是那种情侣专用的套房，只有一间主卧。
    这种房子主要是修建给丁克族人群居住，但因为只有一间主卧，那里也是很多有钱人包养情人的地方。
    岩下澄子经常和爱依她们的父亲在那间房子里接触。
    上杉櫂看着爱依问道：“以前你和千爱依住自己家的时候，在哪里睡觉啊？”
    “卧室的大床上呀！”
    “那个家里只有一张床？”
    “嗯。”爱依点了点头。
    两个小萝莉晚上抱在一块儿睡在那张床上...
    只能说...命运弄人吧。
    “爱依，想不想以后跟着哥哥和花火姐姐一起生活？”
    “想。”懒懒的语调。
    “昨天我和花火姐姐见到你妈妈了。”
    “哥哥见到了妈妈吗？”爱依的眼睛里很快便有了高兴。
    “嗯。”
    那流露出的光，又很快暗了下去。
    “怎么了？”上杉櫂问。
    “妈妈不理爱依...那天爱依找到了她...她没有理我...”
    上杉櫂记得，也明白，爱依说的是下雨的那天。
    那天，千爱依在电话里拜托他帮忙找找跑出门的爱依。
    最后在西户山公园的桥墩下方找到了她。
    她蹲在河边，身后背着书包，看着水中泛起涟漪的倒影。
    她说，‘挥手的话，河里的倒影先生也会对着爱依挥手哟。’
    说完，爱依还对上杉櫂笑了笑。
    上杉櫂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富有同情心的人，但在那种情况下，看见爱依与花火小时候一样的孤独。
    心中不忍。
    花丸花火以前很自卑，总是缩在角落里一个人默默的自责，现在在她在面前，笑得可爱而又灿烂。
    美丽消逝在眼前，在沉默与无人问津中默默死去。
    上杉櫂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那种场景。
    “爱依现在开心吗？”
    “很开心的。”
    上杉櫂看见小萝莉对自己的笑，也就放下了心：“嗯，那就好。”
    ......
    不久后，花丸花火从楼上洗完澡，换好衣服走了下来。
    一身夏日清凉装，天蓝色的短装百褶裙，上方搭配有白色的小衬衫，领口系了只红色的蝴蝶结，今天没穿丝袜，展现原汁原味的纤细美腿。
    当然，她的脸蛋上还有着难以消退的红润。
    一看见花丸花火，上杉櫂就想起她在浴室里脸色红润的样子。
    好可爱。
    还有她凉悠悠的小手也好柔软。
    爱依跑到花丸花火的跟前：“花火姐姐的脸怎么那么红呀？”
    花丸花火愣了愣。
    上杉櫂替她解释：“花火姐姐才洗完热水澡，当然脸红了。”
    “哦。”
    “姐姐，今天的早餐吃什么？”爱依问花火。
    “嗯...爱依想吃什么？”
    “草莓蛋糕。”
    “早上不好吃蛋糕吧，也很容易长胖。”
    “没关系~以后爱依可以和花火姐姐一样，靠着脸蛋就可以吃饭了。”
    爱依知道自己长得漂亮，很有自知之明地说。
    “长胖了就不漂亮了。”花丸花火对爱依说。
    “草莓蛋糕~~”
    花丸花火拗不过小孩子，“那好吧。”
    上杉櫂估计，花火以后就是慈母的形象，以后如果和自己生一个儿子，自己打他一下，小花火都要心疼得不行。
    ......
    从冰箱里拿出草莓蛋糕，支开爱依后。
    上杉櫂来到厨房的花丸花火身边，从后方抱住她的腰。
    “花火刚才好可爱。”
    花丸花火脸红着切着蔬菜，没有说话。
    从小衬衫沿着肌肤向里，是滑嫩嫩的肌肤。
    揉着她的小肚子，食指指甲在小肚脐的周围打着转。
    花丸花火的声音立刻又变得娇柔贴心：“櫂君...痒......”
    “今天的櫂君贴不贴心？”
    “嗯......”
    “不讨厌吧？”
    “不讨厌......”
    上杉櫂在小衬衫的里面用双手扶住她细细的腰，向自己轻轻拉近：
    “称赞我一句好不好。”
    “要说什么...”
    “好棒。”
    “櫂君...好棒？”
    “对，声音放糯一些，要甜甜的，软软的。”
    花丸花火停顿了一下，软软的嘴唇柔柔地说着：
    “櫂君...好棒......”

 第368章 谁才是主角

    （没完工...稍后）
    今村是无心道场最近新入门的小弟子。
    接触剑道以前，他就去过东京都内许许多多有名的道馆，但它们都不怎么行，挑来挑去，还是名列三大道场的无心道馆适合他屈身前来学习。
    今村学习剑术是为了教训隔壁班一个有柔道段位的男同学，并不是那位同学惹了他，而是那位男同学表白了今村从大一暗恋到大三的同班女生秋乃。
    秋乃他在高中就认识了。
    那时候她是自己班的风纪委员，做事自信，时常带笑，细心体贴。
    今村印象最深的事情，就是他在体育祭跑完一千米时，秋乃穿着清爽的短袖运动服笑着给他递了一瓶水。
    从递过来那瓶水，他能察觉到这其中有少女讨好他的意思。
    虽然秋乃很快又给其他运动员递了水，但今村至今相信、完全确信，自己手中这瓶，与其他人的瓶装水是完全不同的。
    升入大学，他发现秋乃居然和自己就读于同一个学校。
    再联系到体育祭那瓶与众不同的水，他明白了，秋乃是在暗恋自己，并且为了自己，追到了同一所大学。
    作为一名富有责任心的男人。
    有人向暗恋自己的美少女告白，教训他不是应该的吗？
    强者，才配拥有美人。
    至于一直暗恋今村，甚至追到大学的秋乃为什么不他告白。
    今村想的是，美少女一定是害羞的，在无比强大的自己面前，完全不敢开口说话。
    今村一直是一位成熟，富有魅力与实力的年轻男性，对任何事都能得心应手地学习掌握。
    当然，剑术自然也不例外，他对此深信不疑。
    [眼所观，心所现，心之外无任何实法存在。]
    今村看着道场上方最显眼的那行苍劲小字，浑身散发出了举世无双的气质。
    虽说今天是修炼剑术的第三天，但他完全有把握收拾隔壁班那个黑带，柔道五段的家伙。
    “今村，今天试着实战一下怎么样？”有位和他同期的小弟子向他邀请到。
    “当然！”
    ......
    “今村，加油啊，今天师范代会接着讲下面的一些技巧，说真的，挥刀的感觉很不错，双手握住剑的时候，我会感觉我浑身都是自信。”
    今村没有理会他说的话，扶着额头，摇了摇脑袋。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这样。
    不，是绝对不应该这样，自己怎么会输给那个比自己还要矮一头的同期。
    一定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嗯，一定是这样！
    今村抬起了头，扬起了脑袋，身上又散发出截然不同的气质，云淡风轻地对同期说道：
    “嗯，加油。”
    晚上回到家。
    他看着从道场那里带回来的木刀，想着回去时，那个记不清名字的同期对他说过，要回家再练习一会儿。
    回家练习?
    哼，庸人自扰罢了。
    剑术天才绝不会练习，那是对神明赋予的天赋的亵渎。
    想着这些，他吃完晚饭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今村来了无心馆。
    “今村，早上好啊。”
    “嗯。”
    换衣室里，今村脱掉了上衣，换上了白衣黑袴，他看了看衣柜上小镜子里的完美自己，关上了门。
    今村扫视了道场一眼，今天人倒是挺多的。
    无心馆有几个女弟子，今村看得上眼的也有好几个，其中榊原小姐最符合他的眼光，雅致，清丽，自己这么一个完美的男性，这么完美的女性喜欢上自己，不是理所应当的？
    昨天中午榊原七茴香叫大家吃午饭的时候，今村就已经注意到榊原七茴香在关注自己。
    果然，男人的魅力是无限的。
    无心馆偶尔还会来一个他不知道名字的可爱女生，她也很不错，长相漂亮的美少女。
    是秋乃好呢？是榊原七茴香好呢？还是选择那个可爱女生好呢？
    欸...做男人就是这么纠结。
    今村向道场里的弟子打听过了，那个可爱女生并不是无心馆的弟子，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出现。
    今村这么一想，就有些忘神了。
    上杉櫂今天来了道场。
    不是他想跟师兄们对练，而是他听榊原七茴香说便宜师父回来了。
    有关于勾玉的线索有可能在他的身上，为了治好脑袋上的病，上杉櫂认为有必要去找他问问。
    绕过道场和庭院，上杉櫂见过榊原小姐后，在池塘边的小竹林旁找到了榊原一心，他见到上杉櫂就让他帮忙架遮阳伞，他要躺在竹影下休憩睡觉。
    上杉櫂从桌脚下的保温箱里拿出几颗冰块，用罐装可乐帮他调制了一杯冰镇可乐。
    “最近到哪里去了？”
    “去京都玩了玩，听好友说有个酒店风景不错，在山上。”戴着遮阳镜的榊原一心接过他递过来的可乐杯子，插上吸管嗦了一口。
    “师父真是悠闲啊。”
    “哈哈，哪里哪里，要喝点可乐吗？”
    “...不用。”上杉櫂说着，把胸口的勾玉吊坠取了下来，“师父你认识这个吗？”
    “什么？”
    榊原一心单手接住他递过来的吊坠，取下遮阳镜仔细看了看。
    “这你哪儿来的？”
    “我奶奶送的。”
    “你奶奶？”榊原一心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从椅子上坐起来看着他。
    “这个勾玉有什么问题吗？”
    “勾玉没有问题...”榊原一心将勾玉握在手心里，仔细打量着他的脸，然后穿上拖鞋站起来说道，“我要去看一下某样东西确认，你明天来找我。”
    他火急火燎的背影消失在了庭院的小道上。
    上杉櫂看了眼任务。
    没完成。
    便宜师父该不会拿着他的勾玉跑路了吧。
    好歹那玩意儿也值个几百上千万円啊。
    ......
    上杉櫂在庭院里转了一圈，不得不说榊原家是真的大。
    换做以前，这儿很有可能是贵族大名的宅邸。
    闲逛到一半，他看见了在喂鲤鱼的榊原七茴香，花丸花火也在，榊原大叔养的阿柴围着两个女孩子摇尾巴。
    今天花丸花火和他一块儿出的门，和榊原小姐约好了探讨料理。
    做饭这事儿能有趣？
    虽然但是，毫无疑问，和美少女在一块儿，什么都是有趣的。
    “櫂见到父亲了？”
    “嗯，见到了。”
    花丸花火向池塘撒下一把鱼饲料，里面的鲤鱼纷纷冒头，水波上掀起许多交接相撞的圆形涟漪，阿柴摇着尾巴，爪子停在池塘边的绿草上，用鼻子不停嗅着水面。
    “櫂君不是说有问题要问榊原先生？”
    “是有，但他说明天再给我答复。”
    上杉櫂蹲在阿柴旁边，抚摸它身上的毛发：“如你们所见，现在的我无所事事，你们做料理能不能带上我。”
    “櫂你可以去练练剑术啊。”
    “师兄们不在道场，师范代又不跟我玩儿，找不到人跟我对练。”
    ————————
    天色未明。
    冬天适合缩在被窝里取暖。
    舍不得起床，也舍不得把被子换成衣服用来防寒。
    更舍不得离开温暖的小屋，去屋外见那漫天飘摇的飞雪。
    芳香充盈于缓缓律动的鼻息，躺在被窝享受温度的上杉櫂，习惯性地摸身旁花丸花火的小肚子。
    她的肚子向来很软，滑腻软柔，匀着匀着会在掌心出现满是温暖的舒适——也因为这个，摸着摸着，会不舍得离开。
    但是这会儿，闭着眼睛的上杉櫂察觉到了怪异。
    他伸出的手，摸到的不是柔软肚子，而是带有点点硬质，很平坦的小腹。
    尽管他还没有完全清醒，意识还是模糊状态，但也隐隐知道这份从手感上来说非常怪异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然后继续抚摸肚子，越来越觉得奇怪。
    顺着这种感觉，略过裤带，手向下滑去。
    摸着摸着，上杉櫂瞬间睡意全无，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你！”
    刚要开口，他发觉面前的这个脸，好像有点熟悉。
    或许是没睡醒的缘故，眼睛还有些雾霭霭的，他连续眨了好几次眼，等眼睛适应了微弱的光线，才能确信面前的这张脸，是他无比熟悉的样子。
    上杉櫂就躺在身边。
    但等等。
    他是上杉櫂，那...我是谁...？
    “我...？”他张了张嘴，喉咙发出声音，声线是平日里非常熟悉的弱气声。
    小花火的声音？
    上杉櫂意识到了什么，伸出自己的双手看了看。
    腕白如玉，肌肤细腻，手指纤细。
    “花火的手？”
    声音也不再是他平日里的说话的声线，而是花丸花火的那种，糯糯的柔弱声线。
    他又侧头去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娇小雪白，上边挂着一根粉色吊带。
    视线再度转移，移到正下方。
    在那里，淡粉色的睡衣下，隆起了两块小丘。
    “我就是花火？”
    上杉櫂又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这份软软的回弹，让他彻底明白了。
    现在的自己...是花丸花火。
    ........
    窗外落雪纷纷，【花丸花火】鸭子坐在床上，少女的可爱容颜在此时有点平静，又有点触动。
    第一次变成女孩子，终究是好奇的。
    【花丸花火】将双手伸在面前，五指张开向中握了握。
    视线在左右手上不停转移，然后将自己纤细柔美的小手向上移动，慢慢盖住了胸前隆起的小丘。
    【花丸花火】将双手小心翼翼地合拢。
    此时手指与肌肤仅仅隔了一层薄薄的粉色睡衣，那份柔软根本不可能抵挡的住。
    手，像是融化在了浓稠的牛奶里。
    舒适得难以描述。
    【花丸花火】吞了吞口水，低头去看不停揉动小丘的纤纤小手。
    这种感觉很是奇异，从未体会过的奇异。
    她能很清晰地感知到这幅身体回馈给自己的感觉，痒痒的，有点痛，又有点...舒服。
    “这就是...女孩子...？”
    揉动的双手并没有停下，反而因为心中奇异的感知，稍微加大了力度。
    【花丸花火】闭上了眼，喉咙下意识地发出隐隐约约的娇柔，可爱的脸颊开始泛红，身体也随即热了起来。
    太怪了，他赶紧停下动作。
    “这就是...花火平时的感受？”
    上杉櫂清楚平时的花火很害羞，身体也很敏感，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敏感。
    稍稍用点力多碰那么一下，体温就会快速攀升。
    “安静，安静，安静。”
    【花丸花火】轻舒了一口气，尽量平复心境。
    窗外的飞雪依旧飘着，屋内空调上下摆动，吹动暖气，但只要往窗外定睛看一会儿，身体就会忍不住出现丝丝寒意。
    不过此时，【花丸花火】没有这种感觉，她只觉得自己身子还是暖暖的，小腹中似乎是有一团火苗，让温暖洋溢着全身。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脸颊还在发烫，尽管【花丸花火】不想这样，但身体自己就会表现出这样的特征。
    不过刚才的尝试，她还有一点很好奇。
    【花丸花火】偷偷看了【上杉櫂】一眼，从那幅睡姿，他就能确认花火在他的身体里面。
    安静又平稳的呼吸。
    这么看花火一眼，是为了避免花火发现自己接下来的小动作。
    【花丸花火】操控小手摸上自己的肚子，这份软软肉肉的触感的确是小花火肚子的感觉。
    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这么做。
    但手，在肚子稍微旋了一阵，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将食指与中指并拢，顺着肚脐正下方缓缓地探索过去，直至穿过纯白的胖次......
    .......
    .......
    【花丸花火】收回右手，并拢的食指与中指放在面前看了一眼。
    通过窗外飞雪的微光，他发现两根手指的前段，有着晶莹剔透的黏着物。
    他似乎发现了小花火不得了的秘密。
    【花丸花火】有点无语，从床头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纤细的手指。
    但因身体缘故，脸蛋又开始红润起来，肚子也开始暖洋洋的。
    【花丸花火】本不想这样，但身体总是不听使唤。
    或许，小花火总是脸红的原因就不在她自己。
    有了女孩子的身体不会怎么样。
    这些本不应该提现在他身上的反应，只让他感到奇怪。
    很奇怪。
    【花丸花火】伸手去捏了捏自己的肚子。
    “胖了点，估计平时零食又吃多了。”
    【花丸花火】将双腿从被窝里抽了出来，细腻白玉，莲花小足，说得就是少女的这副双腿了。
    可是，怎么还是感到怪异呢。
    【花丸花火】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转过头，发现在身边睡懒觉的花丸花火蹙了蹙眉。
    “櫂君......”

 第370章 被风掩藏的过去

    上杉櫂在清晨睁开了眼。
    入眼所见，是一位趴在自己身上睡觉的少女。
    少女似乎是将他当做了枕头，脸蛋与他胸口的衣物贴得紧紧的。
    花丸花火在他的身上睡得很香甜，就是手不怎么安分，伸进了他的腰线，软软地抓着。
    “说我喜欢摸，花火也不是一样的？”上杉櫂笑了笑，伸手去揉她的脑袋。
    花丸花火对他的摸头有了反应，鼻息间发出了起床气一般的不满声音。
    少女穿的是一件抹胸睡衣，胸线以上的锁骨，都是裸露在外的。
    锁骨的线条，相当诱人。
    上杉櫂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顺着头下去摸摸她的脸。
    她的脸蛋很细滑，摸上去的时候像是要陷进去的柔软，稍微拧上一块肉往外拉一下，一放开，又会回弹到她的脸上。
    “櫂君......”
    花丸花火喊出了又奶又娇的声音，双手从他的腰部移到了胸口，像小猫一样用脸蹭着他的手掌。
    她的眼睛是眯着的，亲昵到就差发出奶气的“喵~”了。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上杉櫂实在是受不住她这样在自己的身上撒娇。
    果断推开睡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准备起床去舆洗室刷牙洗脸，顺带抹一脸的冷水，好让自己冷静一下。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上杉櫂等自己冷静下来后，擦干净了脸。
    “櫂君这么早就起床了吗...？”
    一回头，发现懒懒的花丸花火正在门口揉着眼睛。
    身上穿的还是抹胸睡裙，小脚丫子踩着拖鞋，优雅的线条直到短裤下的大腿才完全消失，在灯光下的肌肤被映得白里透红。
    少女懒懒散散的样子，水润的玉腿、线条分明、白皙诱人的锁骨。
    嗯，是刚睡醒的美少女。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上杉櫂恢复到了平静如水的状态。
    他定了定神，忽然微笑向少女招了招手。
    “花火，过来一下。”
    “嗯...”花丸花火挪着小步走了过去，就在接近他的时候，忽然被他一把抱住，在他的怀里变得惊慌失措。
    “櫂，櫂君！？”
    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哪有美少女在面前不亲的道理。
    上杉櫂趁她还没反应过来，迅速在她的嘴唇上点了一下。
    花丸花火的瞳孔都因此放大了许多。
    kiss的感觉，就像是在清晨吃了一颗甜甜的奶糖，不仅有着糖分，还有少女身体的温度与香气。
    嘴唇相抵在一块儿的时候。
    搂着她细腰的上杉櫂发现，女孩子的骨头都是酥酥柔柔的软，让人想要下意识地用手去抓住。
    上杉櫂放开了她，少女来到了眉眼脉脉如水的状态。
    “这样...算是早安吻吗...？”
    “例行日常。”
    “櫂君好过分......”
    “过分？”
    “早安吻要轻轻的...才可以......”
    花丸花火小声说着，言语中想要尽量保持女孩子的矜持。
    “那让我在来一下怎么样？”上杉櫂看见她弱弱的样子，心中萌生了想要欺负她的想法。
    “不行，不行不行！”花丸花火直摇头，“早安吻只能有一次。”
    说完，花丸花火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左手拉着右手手指，仰面望向他，弱弱地问：
    “櫂君结婚以后也会不会这么坏呀......”
    “那可不，结婚后欺负花火一辈子。”
    “那...櫂君当爸爸了呢？当爸爸了...櫂君应该会变好吧。”
    “我当爸爸，小花火也仍旧是我的。”
    “那......櫂君会忘记花火吗？”
    花丸花火在仰着面看上杉櫂，这句话是花火经常问他的一句话。
    她心里清楚上杉櫂的回答，但就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不会的。”
    “嗯...”花丸花火贴到他的怀里，小声说，“櫂君这么回答...花火会很安心......”
    上杉櫂摸着她的脑袋，就像是小时候摸那个柔弱自卑的小女孩那样。
    她是可爱的，但偶尔也需要一些鼓励和自信。
    “好了，花火的櫂君能量补充满了！”
    上杉櫂笑着看她：“我的花火能量还没有满呢。”
    “那~花火去给櫂君做好吃的，櫂君想吃什么？”花丸花火嬉笑着看向他，双手背在了身后。
    上杉櫂看了眼她短裙下白白的大腿：“我想吃的...当然只有花火。”
    “不给！”
    “必须给。”
    “唔...那櫂君吃吧！”花丸花火改变了主意，把手臂递在了他的嘴前，“不过花火只有一份，吃完了就没有了。”
    上杉櫂盯着那白花花细嫩嫩的手臂，果断一口咬了上去。
    花丸花火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被他活生生的咬进了嘴里。
    真的是用牙齿咬的！还有牙齿印。
    “嗯，多谢款待。”
    “好疼的...不给櫂君做早餐了......”
    上杉櫂绕到她的身后，把舆洗室的门趁机给关上。
    花丸花火有种不好的预感。
    “櫂君...想做什么......”
    上杉櫂把水龙头拧开，然后一个壁咚把花丸花火逼迫在门上，低头注视她缤紫色的眼眸。
    “櫂君...？”两人相互对视。
    “櫂君...想补充一下花火能量。”
    “花火能量...？”
    ......
    上杉櫂开始帮着花丸花火洗脸。
    这当然是他要求的，美曰其名这样可以变得更好看，其实就是想站在她身后，趁机搂着她的腰。
    “櫂君天天就想着摸......”
    “不仅摸，还要挠痒呢，看招！”
    “哈哈哈~哈哈...不行...櫂君不可以~哈哈~~”
    两人就这样玩闹着。
    累了之后，上杉櫂将脸靠在她的脑袋上，右手重新抱上她的腰，少女也顺势靠上了他，四只眼睛一起看向镜子，里面倒影的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刚刚洗漱完毕的情侣。
    “花火觉得幸福吗？”
    “很幸福......”
    “那要是我们像是故事一样停留在了美好的这里，花火觉得怎么样。”
    “不要......花火还想看櫂君做许多事情。”
    上杉櫂看着镜子里，花丸花火那可爱精致的脸蛋：
    “嗯...我也是...我也想看小花火在面前天天都笑着，想天天听她温柔的喊我櫂君，想看她每一天都幸福快乐的样子。”
    ——————
    上杉櫂想一整天都和花火待在一块儿，看电影，互相喂东西，偶尔搂搂抱抱让她在怀里变得害羞。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恋爱就是如此让人心怀向往。
    可惜现实并不是如此的，上杉櫂还有事情要做，花火也有她的插画要画。
    她最近一段时间在网络上很火。
    很正常，美少女画师，画风鲜明立体，画中少女细节拉满，谁不喜欢那少女那一双白白净净的玉腿呢。
    上杉櫂看着电车内的轻小说海报。
    上方面只名叫天海七明月的狐狸，也就是女主角。
    她自信，富有魅力，时常用可爱来形容自己，喜欢裸足出场，还喜欢用身后的大尾巴去刮蹭男主的脸。
    小说，好像已经写到第四卷了吧。
    上杉櫂下了电车，穿过闹市区，走过一片树林，来到位于千代田区榊原家的无心馆。
    道场就在榊原家，榊原家在政客云集的千代田区有套这么大的宅邸，显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家族。
    今天倒不是来练剑术的，而是便宜师父找他。
    日式客厅。
    正上方的卷幅上，有着黑墨勾勒出的工序大字。
    「宁」
    榊原一心正坐在上方，榊原七茴香则坐在他的身旁。
    上杉汐也在。
    上杉櫂看出了气氛不对，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落座在榊原一心提前准备好的拜垫上。
    榊原一心表情严肃。
    身后笔墨工整的大字「宁」，更是让他正经无比。
    上杉櫂本以为他会宣布什么大事情，却没想到他忽然笑了起来，变回平时那种不正经的模样。
    “爱徒啊，以后，你可得叫我...叫我...叫我...额，叫我啥来着的？”
    榊原七茴香在他旁边提醒一句。
    “啊，对！叫我表伯父。”
    表伯父？
    上杉櫂迟疑了一秒。
    “咳咳，说完这句话，相信你也大概是知道了，对，没错！其实我算是你的亲戚。”
    上杉櫂看了堂姐一眼，上杉汐默认般的点了点头。
    榊原一心掰着手指头：“让我算算，嗯...你爸爸的爸爸的妹妹的丈夫的儿子，嗯...差不多就是这么个辈分。”
    爸爸的爸爸的妹妹的儿子？
    上杉櫂想了想。
    那不就是就是自家爷爷妹妹的儿子。
    丈夫完全是多余的，多说句妹妹的丈夫，难道儿子就不是妹妹的儿子了？
    “哈哈，没想到啊，爱徒，果然，当初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认为你非常的亲切，特别是那张脸，简直跟我年轻时候一样的帅！哈哈哈。”
    “......”
    上杉櫂知道上杉爷爷是有个妹妹，但他完全没有见过，听都只听说过一次。
    “爱徒，你知道我最近这些年都在全国四处游走，当然，我先声明，我并不是为了游玩，我这是为了找寻曾经的记忆。”
    “欸，那是一场悲剧......”
    【滴......滴......】
    【隐藏数十年的事迹】
    【任务介绍：顺着已知的线索追寻下去，这对你或许没有益处，但却能让他人获得他们想要的念想。】
    【奖励：技能点x10】
    【任务完成！】
    上杉櫂听着榊原大叔伤感地怀念着过去。
    总结一下，就是大叔的父亲，爱上了松山市爱媛县八幡神社里的一位巫女。
    就如普通的爱情故事一般，男人开展了热情的追求。
    好在没什么世俗的阻挠，两人顺利的结婚了，生活在一起。
    巫女卸下了神社的职位，男人放弃了榊原家的家业，留在了那里生活。
    生活本应幸福美满，但结婚后的不久，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让男人几近崩溃。
    ......
    过程不用过多赘述。
    地震之后，男人烧毁了一切的生活记忆，抱着遗孀刚诞生下的两个孩子回了东京，将两个孩子交给榊原家的人照看后，就旅行远去，不见了踪迹。
    两个孩子就是榊原大叔和榊原松北，他们至今不知道自己那旅行的父亲是死是活。
    巫女就是上杉老爷子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兄妹两人少时便没了父母，从小一起扶持长大，感情深厚。
    自那场地震后，上杉老爷子总是望着爱媛县的海岸，总是在怀念着什么。
    现在事情算是清楚了。
    榊原大叔确实算是上杉櫂的亲戚。
    上杉櫂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狗血。
    “哈哈哈，爱徒，我们现在可算是亲上加亲啊，有机会你一定得把花丸裕树那家伙收拾收拾，给为师长长气。”
    收拾岳父？
    不行不行，自己还要娶她的女儿。
    把岳父得罪了，他带着花火飞到国外去怎么办。
    “爱徒啊，我今天喊你过来呢，就是和你说下这件事情，那个勾玉是有两对的，一红一青，是上杉家传下来的东西，青的这对在我母亲那里，红的那对就在你爷爷手中。”
    “勾玉有什么作用？”上杉櫂不觉得勾玉是那么简单的，一定有什么作用。
    “什么作用？”榊原一心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就是勾玉啊，无非就是值钱的古董，这可是你爷爷和我母亲小时候喝十天白水都不愿卖掉的东西，多珍惜珍惜。”
    上杉櫂从他的手中拿回了自己那半勾玉。
    “接下来我要去爱媛县见一趟你的爷爷，他当年也是寻我寻了很多年的，要怪就怪我那父亲神神秘秘的吧...什么也不说，一声不吭就带着我跑了。”
    榊原大叔叹了口气。
    “爱徒，剑道比赛你就一个人加加油了。”
    这比赛...什么时候有过人来看过，榊原松北光顾着喝酒，榊原一心行踪捉摸不定。
    “师父。”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上杉櫂一直很想问，但只有今天终于想起来问。
    “...为什么把我安排到大将位上，特意把藤卷师兄的位置挤了下去。”
    上杉櫂心中有了猜测，只是差了证实。
    榊原一心默默的看着他，淡淡说道：
    “你太厉害了，比我费劲心力教出来的大弟子还要厉害，我想要靠你打压他的傲慢，他目中无人已经太久了，需要有人制裁他。”
    果然是这样，上杉櫂心里想到。
    上杉汐和榊原七茴香都看向了榊原一心。
    要知道他可是八段范士，剑道界的泰斗。
    只在年轻时输给过花丸裕树一场比试。
    像这样评价一个人......
    榊原大叔严肃说完，脸上郑重的表情忽然转变为笑，向着上杉櫂说：
    “哈哈，能者多劳，就靠你了，爱徒。”

 第371章 全国剑道赛

    空气里时刻都弥漫着药水的味道。
    上杉櫂看见一位挂着吊瓶的病服老人颤颤巍巍地从病房内走出，他没有人扶，形单影只，医院是世间的人情冷暖的缩影，生老病死，离别孤独，都在这里有所体现。
    “櫂君，报告出了来。”
    上杉櫂点点头，看了眼前方墙上挂的电子显示仪。
    43号、44号、45号，前一个号码都因检查完毕而变灰，第二个正在会诊呈红色，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花火先坐一坐吧。”他向身边的少女说道。
    “嗯。”
    花丸花火在上杉櫂的身边坐下。
    花火是个漂亮到耀眼的女孩子，她走到哪里有目光的注视。
    也因此，她的可爱和清新的样子在沉闷的医院中显得格格不入。
    不久后，44号推开了诊断室的门。
    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男性。
    他独自一人，因为身边，似乎脸色不是很好。
    他走出来就看见了坐在木质长椅上的花丸花火，因为她的漂亮愣了一愣，又因为他身边坐了一个相当帅气的男生，低下头，转身拿着诊断书默默离开。
    “一个人来看病吗？”花丸花火望着那个离开背影说。
    “一个人来看病，很孤独对不对。”上杉櫂看着花丸花火的侧脸。
    “嗯。”
    “那花火生病的时候记得叫上我陪你。”
    “花火生病...櫂君每次都在身边呀。”
    上杉櫂笑了笑。
    等会诊室里的医生叫上上杉櫂的名字后，两人一同走了进去。
    今天是来复诊的，本来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去医院复诊，不过在上杉櫂的要求下，现如今提前了几周。
    花丸花火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陪他来医院。
    会诊室。
    上次手术主刀的那须医生拿着上杉櫂的核磁共振的成像图仔细观看，认真揣摩。
    “奇怪.....”他发出了疑问。
    “奇怪...?”
    那须医生看向有些担心的花丸花火，笑着说道：“啊，不必担心，你男朋友的病没有问题。问题在于它居然——消失不见了，你能明白吗？完完全全就像是没有生过病做过手术一样。”
    花丸花火偷偷在下方拉住上杉櫂的手，脸上显露高兴：
    “是痊愈了吗...？”
    “像他这种状况的失状窦旁脑膜瘤我们不敢全部切除...本来还应该留有一些不能切除的部分...但它，不见了。”
    那须医生对着成像图左看右看，新奇的样子似乎是看到了几十年来的平生所见。
    “总之...是痊愈了。”
    ......
    “哼哼~”
    上杉櫂推着自行车，微笑看向身旁心情极佳的花丸花火：“有那么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啦，櫂君的病好了！当然开心了。”花丸花火抱着他的胳膊，甜甜的笑着。
    “痊愈了，我请你吃冰淇淋好不好。”
    “好呀！”
    花丸花火又高兴地往他的肩上靠了靠。
    上杉櫂浅浅微笑，将自行车停在路旁，拉着她一起走去路边的小店里买了一个很普通的冰淇淋。
    他买给她后，少女吃得很是幸福。
    上杉櫂带着她到坐到冰淇淋店前方摆的小桌上，周围是步行街，人来人往，榉树在头顶被太阳照得发亮。
    花丸花火吃东西的样子是可爱的，脸蛋粉嫩，吃东西的样子又有着小巧的精致。
    只要在她身边稍微待上那么片刻，看着她吃东西时的满足样子，浑身都会被幸福感充斥。
    有这么一个为自己高兴或者伤心的青梅，真的好好。
    “还想吃吗？”
    “嗯！还想吃！”
    ——————
    八月三十一日，距离结婚的日子也只有一个多月了。
    看着手机上近在咫尺的日期，上杉櫂总是有着无尽的感慨，他用拇指抚摸着手机屏幕上花火的笑颜，一种名为珍惜的情绪油然而生。
    花火...我的花火......
    “小师弟！上去抽号码了。”楠缪丸的声音打断了他对美好依恋。
    “嗯。”
    全国剑道赛的这天，东京武道馆内充斥满了行人、游客、相机。
    不仅是普通的观众多，修习剑道、剑术的各界人士也都在这儿观摩学习。
    每年的冠军必定有其出彩之处，无论是多少时长的对决，那怕是一秒，都能在其中看出心理、技巧与经验的博弈。
    北海道、东北地方、关东地方、中部地方、近畿地方、中国地方、四国地方、九州地方、冲绳，九个赛区都有四支队伍出线。
    依旧是淘汰赛制度。
    上杉櫂并不关心对手是谁，他上去抽完顺位，等着赛事主办方安排对手就行。
    他在休息室内闭目等待着，约莫十五分钟后，对战表出来了。
    他们要对战四国地方爱媛县的一只队伍。
    一上来就见到了熟悉的地名，上杉櫂不感慨一下都不行。
    自己那便宜师父现在估计就在爱媛县和自家爷爷认亲。
    大叔是爷爷的外甥。
    这突如其来的关系，怎么想，怎么怪。
    “谁先上？”湖心镜见看见对面人高马大的选手，问向众人。
    “随便啊。”楠缪丸摊手说道。
    “我上吧。”
    上杉櫂主动请缨，这还是蛮少见的。
    “小师弟，对手可不弱哦。”
    “放心。”
    正巧的是，对手也派出的是己方大将。
    第一场比赛就是大将对大将的战斗，论吸引程度，观众们自然多加期待。
    观众席里，不乏有各支队伍参赛选手的亲朋好友。
    他们大多是同门、师兄弟、老师、或者是徒弟。
    四十多岁参加全国剑道赛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反而非常普通，往届夺冠也大多是在这个年龄阶层。
    像上杉櫂这样成年不久的选手，才是真正值得关注的点。
    毕竟剑道这一行，一个四五十岁身材硬朗的男性，要比一个外表俊朗的年轻少年看起来要可靠得多。
    光是经验，年轻人就不可能比得过大叔。
    上杉櫂与他的对手站在同一场地上，本乡汰斗的身高，让观众觉得就像是成年人在欺负小孩子一般。
    “请多指教。”
    “嗯，请多指教。”上杉櫂戴着剑道头盔，平静地回礼。
    对手也是一名警察，松山市爱媛县警察管区一位任职十多年的刑警，本乡汰斗。
    为了抓捕犯人，应对各种情况，本乡汰斗的身材练就的相当魁梧。
    两人行礼过后，在裁判的示意下，握着竹刀，各自就位。
    两人都以中段持姿开局。
    上杉櫂注视着他的动作，现在看不出他的流派...大概是警视流，也有可能是其他。
    虽然可能性很小。
    本乡汰斗完全没有对他放松警惕，一开始就步伐前压，想要以身体优势压制上杉櫂的气势。
    他的身法有明确的目的——迅速逼近对手，脸部稍稍偏转，左肩前倾，获得力量的同时，以身体优势猛撞敌人。
    当然，这是比赛，不能使用实战剑术的技巧。
    因此本乡汰斗稍微进行了改良。
    ——将进攻的步伐变得更加猛烈，将“冲撞”的这股猛劲，汇聚到竹刀的进攻上。
    一场剑道比赛，只要有了气势，只要有了压制力，那便胜券在握了。
    本乡汰斗奋起进攻，直攻上杉櫂的面部。
    竹刀碰撞的刹那，气势借由身体高大的优势，强烈下压。
    进攻观众并不是上杉櫂，但他们仍旧能体会到那股居高临下的气魄。
    面对这一击，上杉櫂选择正面对打。
    他手臂发力，攥死了竹刀，当竹刀摧枯拉朽般的向上砍去之时，似乎爆发出来不属于上杉櫂这个体格能达到的力量。
    力气很大...感受到竹刀带给自己手掌的反馈，本乡汰斗在心里评价道。
    下一刻，
    本乡汰斗拨开上杉櫂的回击，手腕拧紧，以身体优势继续攻面。
    上杉櫂不甘示弱，连续回击。
    竹刀声呼啸不断。
    这是剑道赛很少有的对打，激烈的程度让不怎么关心比赛的观众们都放下手机，举目而来。
    本乡汰斗竹刀的击打相当酣畅，他占有绝对的优势，上杉櫂只能被迫后退，举刀防御。
    在这一刻，
    任谁都能看出他处于弱势方。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本乡汰斗体格更状，身材更魁梧。
    如果一开始他就打出了优势，那体格小的那一方几乎没有可能就地反击。
    竹刀的进攻与竹刀的防御，近乎纠缠了两分钟。
    嗙——！
    嗙——！
    不对，不对！
    随着时间的推移，本乡汰斗越发觉得上杉櫂似乎并不是完全被他压着打。
    虽然他手中的竹刀每一击都结实地压制了对方。
    但自己收手防御上杉櫂的反击之时，总觉得他的剑中，有着一股黏糊糊的感觉。
    挣不脱，又拧不断。
    “黏刀术吗？”
    观众席。
    上一次采访了上杉櫂的记者宫田和弘，这一天也如约来到了东京武道馆观赛。
    他认出了上杉櫂所使用的技法。
    他的好友江腾七彦端着相机向比赛中央拍了一张照，听到了宫田和弘所说的称谓。
    江腾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知道宫田从业剑道赛事采访数年，剑道的知识丰富。
    便其问道：“什么意思？”
    宫田和弘放下手中钢笔，看向比赛场地中，上杉櫂头盔后方飞舞的绳结，解释说道：
    “所谓黏刀术，是指双方酣战激烈之时，如果敌方挡住了我方太刀，我方应注意用自己的太刀黏住敌人的太刀。
    “‘黏住’指的就是太刀不能轻易分离，身体步步紧贴，压制对方进攻的脚步，期间用力不能过猛，身体动作要保持平衡，要把握气息——总的来说，这也就是古流剑术用到剑道上的技巧之一。”
    “也就是...上杉选手在尽力纠缠对手，好让对方徒耗气势？”
    “纠缠？”
    宫田和弘看了一眼场地中的上杉櫂，浅笑道，“是‘黏住’，而不是‘纠缠’。‘黏住’强而有力，‘纠缠’，软弱无力。‘黏住’是主动的，‘纠缠’，是被动的，两者完全不可一概而论。”
    说话之时，宫田和弘突然眼前一亮。
    记者优良的素质使他迅速举起相机，抓拍到了上杉櫂的一张相当帅气的相片。
    他看着相机里，上杉櫂镇定自若，平静如初的面部表情，有些兴奋地说道：
    “很少有这么厉害的年轻人了！”
    其实不止他们俩发现了这一点，观众席上许多经验之人，有段之士都看了出来。
    上杉櫂看似被动，其实他才是对战的两人中，聪明的那个。
    “小师弟可以啊！”楠缪丸似乎兴奋得不行，他最烦的就是警视流，学那个流派的警察，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难打的要命。
    “嗯，黏刀术是很棒，但是...要怎么赢？”樋口义行分析道。
    “这......”
    黏固然可以黏住，但并不代表黏人就能得分获胜啊。
    与几位师兄一样，很多经验之人都陷入了沉思。
    这该如何破局？
    ......
    与他们的思索相比，比赛中的本乡汰斗就要懊恼许多。
    他以经验判断出来的进攻方式，竟然被对方用防御和回击给黏住了足足两分钟。
    要知道一回合最多三分钟的时间。
    时间一到，就要被裁判吹哨强行拉开。
    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当刑警近十年的经验用到了抓捕市民丢失的猫猫狗狗身上。
    刑警帮市民找猫——像这样一般的无可奈何、有气无力。
    近两分半的持续交剑相当激烈。
    外人虽然看不出门道，但他们看得爽啊。
    竹刀与竹刀的击打，持续不断有着压制力的喝声如潮水一般涌入了他们的耳朵。
    本乡汰斗的声音本就浑厚，外貌也颇有英雄的样子。
    他们能在他的声音与动作中感受到力量感。
    这种精彩程度要比看格斗电影还要爽上数倍。
    因为，他们身处于其中。
    上杉櫂的视线在面罩内转动，他盯着本乡汰斗游走的竹刀与行动的轨迹。
    上杉櫂能精确地看出来，本乡汰斗运动的节奏。
    他是属于“快”的风格流派。
    应该就是警视流其中之一了。
    上杉櫂不难发现，一开始还好，对峙到现在，本乡汰斗有些凌乱了。
    ——他出刀速度越来越快。
    从旁人视角来看，他的压制力似乎因为出刀速度更快而更猛了。
    但在上杉櫂的眼里看来，他这是乱了节奏。
    一味追求出剑速度并非正道。
    任何事情，正因为有脱离原本节奏的情形，才有快慢之说。
    而剑道，一般人认为的“快”，在上杉櫂的眼中，在技艺娴熟、有着几十年经验的师范眼中，就并非如此了。
    举个例子。
    比如汽车。
    一辆速度在120公里/小时的汽车。
    算上人的作息，在路上一天可以行使约1000公里。
    但要是拖拉机呢？
    一辆拖拉机时速40公里/小时。
    满打满算，把轮子跑掉一天都没法跑到1000公里。
    更别谈算上驾驶员的休息时间了。
    而拖拉机要是把轮子跑坏了，那还能跑到1000公里吗？
    但如果要是开慢一点，拖拉机过几天是不是就能开到了呢？
    所谓“欲速则不达”。
    跑得太快反而容易跌倒，反而乱了节奏。
    在上杉櫂的眼里，本乡汰斗的进攻就是如此。
    他失了节奏，现在把自己的轮子跑坏了，破绽百出。
    凡事都有衰败的时机。
    上杉櫂抓住了本乡汰斗显露出的间隙，一鼓作气，猛烈回敲对方落下的竹刀。
    啪——！
    空气震荡出声。
    这一下，来得相当猛烈。
    这一下回击，敲得本乡汰斗手中的竹刀略微迟钝。
    上杉櫂櫂准时机，没有迟疑、迎步而上、趁势追击。
    握紧竹刀的手中指保持自然状态，无名指和小指握紧，双手同时向内侧旋。
    这是标准的握刀姿势。
    然后...于瞬间向前刺出！
    “面！”
    黏刀术，就像是让自行车链没了机油，每一步都举步维艰。
    抓住间隙的回击，则像是将自行车失速的车链完全拉断，使其节奏全无。
    最后一记刺击，则是车链绷断后，卡住了车轮，使自行车完全停止运行。
    现在，上杉櫂的竹刀先革，直指本乡汰斗的面罩，完美击中。
    竹刀的声音戛然而止。
    本乡汰斗将要继续进攻的动作僵在了空中。
    三位裁判同时举旗红旗，宣布攻击有效。
    “面！一本！上杉选手获胜！”
    “精彩。”观众席一位古流剑术流派的师范先生率先微笑，鼓起了掌。
    啪啪，啪啪...
    掌声在逐渐扩大。
    毫无疑问。
    无论是在外行人看来，还是在内行人看来，这都是精彩的一局对决。
    输了...这么快...？
    本乡汰斗有些疑惑，但对手的的确确是击中了自己。
    他不喜欢轻敌，职业缘故，经历与经验告诉他，轻敌只会带来痛苦与后悔。
    但为何...还是输了？
    难以理解，甚至胸口还有种使不出的闷气。
    本乡汰斗聆听着包围了他全身的热烈掌声，这些掌声并不属于他，耳畔包围着的观众讨论，让他冷静了许多。
    一开始，自己有很大的机会，有绝对的优势，但为什么会输了？
    他思来想去，收起了竹刀，向面前的年轻人行了一个诚挚的礼节。
    上杉櫂将竹刀收在腰间，也回礼点头。
    本乡汰斗看着他转身的背影，虽然自己这回合输了...作为一名刑警输给少了自己十多年剑道经验的年轻人...但不知为何，没有刚才那股闷闷的心绪。
    稍作休整后，第二回合，他手握竹刀，调整心态，看向对面同样握刀迎击的上杉櫂之时，开始尝试找出制敌之策。

 第372章 全国剑道赛（2）

    本乡汰斗参加过数届剑道赛，经验相当老道。
    这第二回合他本想先探出上杉櫂的招式风格，再见招拆招。
    但还不容他多加思考，上杉櫂一个照面就打了过来。
    “抢攻吗？”
    本乡汰斗抬手招架，上杉櫂力气大得离奇，尽管自己要比他高出一个头，近2米的身高，但居然还是被他一步一步往后压退。
    对手很聪明，即使是力量不弱也不选择正面进攻，他的挥击尽量都向左靠，从侧面进攻，降低风险的同时，杀住己方的剑。
    本乡汰斗清楚。
    这是剑道的三杀法之一，杀剑。
    在进攻的同时，故意让对手回击竹刀的刀尾三寸处抑压於，使其防御必须从右方、左方、或左右拨开，让对手的竹刀始终无法保持中间。
    竹刀无法保持在中间的结果就是疲于左右招架，完全没了进攻的主动性。
    就算是进攻也被上杉櫂打出一股黏人的态势，本乡汰斗始终无法在对方的杀剑技下抢占中线。
    他这下算是知道了这个年轻人的难缠程度。
    竹刀下劈！
    啪——！
    一声厉响。
    本乡汰斗将竹刀侧举于胸口，往后退一步的同时防御下了上杉櫂的这一击。
    他同乡的队友盘腿坐在场地的外围观赛。
    前面是正方形的比赛场地。
    三位裁判正跟随着两人的动作不停走动。
    正对面坐的就是无心道场的选手们。
    同流派的师兄弟组成一支队伍是比赛中常有的事。
    只要年龄够，有参赛经验，凑够五人就可以参加比赛。
    同门拉同门，同事拉同事。
    警察就是剑道界最无法忽视的一股力量。
    本乡汰斗在对阵中的劣势，在这几名从爱媛县来的警察看来，是难以理解的。
    毕竟平日里，都是本乡汰斗大大咧咧地压着他们打。
    他是刑警，也是队长，实力毋庸置疑。
    “队长...怎么不进攻啊？”
    “不是不进攻...而是...我...这...不好说啊。”
    “夕弥桑，你看出来什么了吗？队长他......”
    名为宍户夕弥的黑发警察坐姿端正，面容严肃。
    他是队伍里的副将，在爱媛县警察本部刑警队的副队长。
    面对队伍里同事兼好友的询问，他摇了摇头。
    这一幕非常荒诞，他们的队长居然被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年轻人给压着打。
    要知道与他同龄的剑士，还都处于新手阶段。
    很多第一次接触剑道的，面对前辈们下意识地毕恭毕敬行礼，虚心求教。
    现在...
    后辈压着前辈打...？
    那前辈的脸往哪儿搁？
    在怎么说，本乡汰斗也是警校出生，练警视流也练了十多年，实战经验丰富。
    平时出任务，等闲之人，流氓之辈，三五个一起上都拿不住他。
    虽然现在是比赛，有着规则的限制。
    但单从剑道上来说，也不应该那么离谱啊。
    哪有后辈压着前辈打的道理。
    离谱。
    这是全国赛事，他们也是由当地的剑道协会推举、选拔出来的队伍。
    他们的胜利也代表着他们那一个地区的荣誉。
    比赛计分板选手姓名的下方，都会写上他们所属的地名、身份。
    比如上杉櫂，名字下方就用括号标注着小字：“千代田区唯心一刀流弟子，三段”。
    本乡汰斗，名字下方小字就是：“爱媛县警察本部警察，六段。”
    队长作为大将，第一个上场，四十多岁的成年人。
    面对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时，在第一回合就丢了一分，第二回合还被压着打。
    这要是媒体传到外面去，让全国的网友看见，那还不得借机嘲讽说他们警察是一堆饭桶，吃着国民税金的米虫，堂堂爱媛县本部的刑警队长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打不过。
    宍户夕弥不想听到、不想看到这样的说法。
    队长是个有血性的警察，出过大大小小几十次的任务。
    他作为队长非常尽责，直到现在，宍户夕弥在他手下工作都没有受过一次伤。
    这全仰仗队长的照顾。
    宍户夕弥忽然眼前一亮。
    比赛中的本乡汰斗厉声大喝，找准时机，竹刀连续三次从上段劈出。
    警视流的进攻都相当有血性，连声大喝力压上前。
    但都被上杉櫂用出切反防御，他面部改色，面对那声震人心神的大喝毫不所动。
    简直就像是个龟壳！
    宍户夕弥在场下看得攥紧了拳头。
    唯心一刀流是上一届的全国冠军，无论是流派里十分有名的师范，还是参加比赛的弟子，他们这支队伍实力是有的。
    但最厉害的还是上两年里他们队伍的大将。
    因为那个大将...去年这只队伍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
    本以为大将今年换了个新人，不会太过于厉害，但没想到......
    还是那么令人头疼！
    宍户夕弥心头有一股激动的热，热得他想要代替他们的队长上去比赛。
    但是没有办法...比赛就是比赛，比赛已经开始了，没有办法停止。
    而且...连队长都无法解决的对手，自己实力要弱上一节的上去比，能有胜算吗？
    换做以前，他是不会想象到自己会被一个年轻十多岁的孩子给压着打。
    本乡汰斗与上杉櫂不断缠斗在一块儿，两人连续的对拼，时而剑身相抵，时而错锋相交。
    紧着着，
    上杉櫂的当头一刀，突然而至。
    虚的。
    警惕的本乡汰斗注意到了他的步伐，他并没有全力集中于面的防守，而是将注意力汇聚到自身躯干的部位。
    果不其然。
    上杉櫂的架势忽然从上段变为了中段，劈下竹刀的瞬间再反拉上挑。
    这动作，这面罩内的眼神，相当的有剑道魅力。
    本乡汰斗不得不承认。
    太精准了！
    这个年轻人！
    同时，他面罩内的额头冒着虚汗，上杉櫂的剑技就像是有着明确的目的一般，什么都恰到好处，什么都完美无缺。
    最开始自己用于攻击的那几招，他感觉自己力气再用大一些，就能打破对方的防御。
    抱着这个想法，他在刚刚的几招对拼内，特意加大了力度，但仍旧被恰到好处的防御住了。
    而现在，又给了他同样的感觉，
    只要力量再大一些，再大那么一些就好了。
    这个想法从第二回合裁判宣布开始，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他的力量确实在逐步加大，但就攻击上杉櫂竹刀的反馈给他的感知而言。
    他的力量又像完全没有加大过一样。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对手掌控着自己出剑的力道一般！
    翻越高墙，看到的又是一堵更大的高墙。
    并且那堵高墙，正好比上一堵高上那么一点点。
    站在下方抬头往上看，那威严坚实的墙壁，让人心生无力，心生懈怠，没了再往上攀爬的期待。
    外人、观众、剑士，都没有他这种体会。
    不能理解。
    完全不能理解。
    本乡汰斗防御下一击，后退一步。
    光脚踩在比赛场的地面上，让坚硬的龙骨木地板连番作响。
    上杉櫂摆出上段架势，踏前攻去。
    他身上的黑甲黑袍，给人一种深邃的感觉。
    又来了......
    本乡汰斗眼眉紧锁，双手攥住竹刀，多年的经验让他第一时间便稳住下盘。
    第一回合自己是自己节奏上的失误，后面的节奏太快了，让对方找准了机会。
    现在的第二回合。
    自己只需要保持节奏。
    尽管攻不破他的防御，但用体力的优势让对方实力下降依旧是可以的。
    他看得到，上杉櫂的面罩内，也是满头的汗水。
    这个年轻人的离谱程度也在界限内。
    他也会累，只是在剑技上出彩得让人难以匹敌罢了。
    上杉櫂双手持刀，由下向上大幅度地正直向上举起，随即右脚向前跨步，身体向前送出。
    本乡汰斗坚毅的脸庞在面罩内看到了！
    这回合，有希望！
    对手的这一击。
    仍旧是虚的。
    本乡汰斗看出来了，上杉櫂的这一刀与刚才的佯攻是完全相同技法。
    接下来或许会从“攻胴”变为“攻手”，也有可能是“由虚转实”，直接“攻面”。
    也就是说，本乡汰斗面对上杉櫂的这一记上段下劈，需要同时顾忌三个点的防御。
    人尚且不能左右互搏，更何况同时戒备三个点位的防守。
    本乡汰斗只能凭借经验，凭借对手出招的角度、力道与步伐，来判断他攻击的真正意图。
    这就是主动进攻的好处，让节奏完全把握在自身的手中。
    不过，
    当上杉櫂的双手下挥，本乡汰斗判断出他就是要直接攻面，开始从腹部位置向上举刀防御的时候。
    上杉櫂的劈下的竹刀忽然...长了一节，速度稍微快了那么一点。
    只在一瞬之间，竹刀的先革在他面罩里的瞳孔中，兀自变大。
    虎眼流绝技！！
    本乡汰斗当即心中大骇。
    自己怎么忘了这茬，最近年轻人最喜欢用的一招。
    当他反应过来，再通过大脑神经调动身体的时候，时机已然晚了。
    竹刀，落到了他的面罩上。
    震动伴随着框架穿递到头部，然后再跟着头部，传遍全身。
    紧随而至的，是上杉櫂鼓足气势的大喝一声：
    “面！”
    上杉櫂举刀后撤，步伐轻快地像是在地板上飘起，在他保持住残心的瞬间。
    三位头发花白的裁判同时举起红旗，示意上杉櫂一方的得分有效。
    观众还在发愣，宫田和弘就早已端起相机，眼睛与镜头同时对象比赛场地，拍下了这一幕。
    他发现，跟着这个年轻人拍照，那简直就是惊喜不断啊。
    上回关东赛区的赛事，他就没少给自己涨工资，自己写出来的几篇稿子都被主编采用，销量也因此涨了许多。
    普通民众看见弓道冠军挑战全国剑道赛的时候，话题性都要高上不少。
    又输了！！
    爱媛县警察的队伍里，宍户夕弥不是在生气，而是在心中感叹于那个年轻人对节奏的把控，一步步的进攻都像是算计。
    就像是为了让队长大意堆叠而出的剑法。
    他的进攻节奏都指向了最后一招的虎眼流绝技。
    他还学过二刀流？
    虎眼流绝技是剑道二刀的一个技术。
    名称是出自于剑豪生死斗中这部漫画中的“虎眼流”，的确也是实战中能够用到的技巧，年轻人觉得帅，也就开发到了实战之中。
    但事实上，在二刀流的剑技中，早就流传有这种技巧。
    虎眼流绝技。
    是年轻人对于这种招式的特殊称谓。
    简单来说就是握刀柄的手，在进攻挥剑时，向下滑动。
    手从刀柄上半部握到了刀柄下半部，竹刀攻击的距离自然就长了。
    虽然名称出自于漫画，显得异常中二，但确实也是剑道中实实在在的技巧。
    现在的全国剑道协会还没有对这种方法采取限制。
    也就是说，在正式比赛中运用了这种技巧，是能够得本的。
    武道馆会场内的主席，几位穿着白衣，身后道服印有全国剑道联盟协会的评议员们开始讨论，他们在讨论这种技巧应不应该算是得本。
    年龄在五十六十岁上下的评议员认为这是取巧，是诡兵之道，不得用在正式比赛中，不能算本。
    年龄偏大的评议员反而不怎么固执，认为技巧也是比赛规则之一，只要不破坏最基础的规矩，这种技巧也是可以用在赛场上的。
    他们都是全国剑道联盟协会的评议员，
    全国剑道联盟协会的评议员数量在四十名至六十名之间，都是各种流派的现任师范，名望极高。
    除了进行理事及监事的选任外，还对文件的批准，章程规定等事项进行决议。
    评议员的任期是4年，无报酬。
    另外，全国剑道联盟协会旗下还有专门的委员会负责每月的刊报。
    刊报的名字叫《剑窗》。
    意在将剑道界的新鲜情报紧凑地总结出来，每月发行。
    有名的人物，都会登上《剑窗》的刊报。
    含金量不是一般的杂边新闻能比上的。
    坐在各个评议员、理事中间的那位，就是现任全国剑道联盟主席，柳泉纲一。
    主席位那边讨论了一阵，反馈给裁判的结果是，本次算作得分，以后这个技巧是否能够在正赛使用还有待商榷。
    普通的观众们当然看不清比赛场地中的细节，不过关键的得分都会在东京武道馆内的大屏幕上回放几遍，等回放了两三遍后，才有人看出上杉櫂的最后那一击，竹刀忽然变长了一节。
    这还是在满放中才能看清楚的细节。

 第373章 就是喜欢这样的你

    剑道不是比谁的速度快，谁的力气大。
    但毫无疑问，速度与力量能给选手带来一定的优势。
    第三回合，两人仍旧以中段持姿开始。
    中段姿势是基础，也是剑道形的根本。
    进攻之时，可以攻面，回击之时，可以把对手的刀向右侧挥去。
    对方进一步紧逼，也可使用剑锋发起反击。
    如果手中的剑被仍旧被对方压制，也可在对手趁势再度发起进攻时，从下方进攻对方的手。
    面、喉、胴、手，这四位置都是得分的点。
    不知怎么回事，第三回合本乡汰斗像是失了气魄一般，虽然剑技和之前并无两样，但总让人觉得没了之前的气质。
    其实在最开始的seme，打了几个试探剑，并且都失败后，他就觉得没了希望。
    他本来还想看看上杉櫂在这第三回合能用什么法破自己的架势。
    但没想到，比赛开始后的一分钟，上杉櫂仅仅是一招见缝插针的打落技就让他丢了三本。
    第三回合，也输了。
    作为大将，完败了......
    本乡汰斗收起竹剑，弯腰向上杉櫂行了退场礼。
    本次的东京之旅，算是走到头了。
    宍户夕弥看着队长回到队伍中的身影，也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些什么。
    ......
    观众席。
    花丸裕树坐在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他身旁坐着一名身穿便服的年轻警员。
    “上一次，你就是像这样输给那小子的？”
    “没有没有，”石桥和司忙回答，“上次他用的是切落技。”
    花丸裕树瞅了石桥和司一眼：“切落？榊原那家伙还真是什么技巧都教会了他，不过...你输的不冤。”
    石桥和司挠着头笑了笑：“是这样的...本乡桑看起来要比我厉害的多。”
    花丸裕树盯着空置的比赛场地，沉吟片刻：“上次你用的是一二之太刀（警视流木太刀形，源自示现流）？”
    “对。”
    “感觉如何？”
    “硬。”
    “完全敲不碎他的防御。”石桥和司看着坐在场下拆掉头盔的本乡汰斗，“所以...刚刚观看本乡桑的时候，我很是理解他的困境。”
    “警视长......”
    “嗯。”
    花丸裕树沉声回应，他正盯着盘坐在大将位的上杉櫂。
    这臭小子还有一个月就要把他养了整好十八年的女儿娶走。
    即便早就有了心里准备。
    但怎么就是看不顺眼。
    石桥和司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警视长您知道怎么破上杉桑的架势吗？”
    “问我？”花丸裕树回头看他。
    “哈哈...挺想知道的...那天输了回去之后，我在警察署让茂木学着上杉櫂的动作复刻对局，茂木的动作明明都模仿得很对，我却感受不到当时那种奇异的感觉。”
    花丸裕树想了想，并脑补了一下女儿结婚的前一晚上，说道：“硬打。”
    “硬打？”
    “打麻他的手，打断他的骨气，让他没有腰杆愿意面对向你。”
    “......”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石桥和司觉得这个回答很是奇怪，哪有竞技剑道全靠硬打。
    对拼拼得就是试探、反应、技巧。
    “这么和你说吧，从技巧上，你很难找到他的破绽，之前我与他对练的时候，他会故意留下几个破绽，他又会让破绽显得不像是故意留的...等你攻去时，他就会用打落技反击，刚才本乡就是这样输给了他...他的打法很奇怪，能处理六段选手的手法，在他身上完全无法应验。”
    花丸裕树说完，又思索了一阵。
    “奇怪，他刚才又有点二刀流的影子。”
    “警视长说的是那招虎眼流绝技？”
    “虎眼流绝技？”
    “啊...这是年轻人中称呼这个招式的称谓。”
    “嗯...就是指的这个，二刀流在战斗中，因为单手的缘故，握刀姿势一般都有很大的变化，像那一招应该就是出自于二刀流的技巧。”
    花丸裕树解释完，盯着上杉櫂又自言自语说道：
    “榊原教的？”
    ......
    两只团队的比分最后来到了3:2。
    上杉櫂看着荧幕上的大字，松了口气。
    终于解放了。
    湖心镜见瞅了一眼穿着黑甲，安然下台的楠缪丸：“啊啊~又输了啊，某人最强来着的？”
    “可恶，镜子，别以为你赢了一场就能为所欲为了！”楠缪丸哼着气别过头，选择不与湖心镜见一般见识。
    其实并不是楠缪丸弱，而是对方作为警察太过强劲了而已。
    顶尖一批的剑道选手都是警视厅的警察。
    连榊原一心这个范士都输给了作为警察的花丸裕树。
    “小师弟！”楠缪丸高兴地揽住了上杉櫂的脖子，“今天晚上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吃bbq？”
    “不了。”
    上杉櫂婉拒道，“我伯父在观众席观赛。”
    上杉櫂看向岳父的位置，岳父也在看他。
    他总觉得...伯父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等会儿要不要请他去吃一顿饭？
    楠缪丸问：“花丸裕树？”
    “嗯。”
    上杉櫂见他们相互左看右看的样子，点头承认。
    ...
    “要不要去见见？”
    “别吧，师父知道了不得收拾我们。”
    “师父跑四国认亲去了啊！”
    “他回来会知道的。”
    总结下来，师兄们还是畏惧榊原一心，选择回避。
    ......
    九月一日，也就是第二天的清晨，上杉櫂坐在家中翻动手机。
    网络上对他的报道杂七杂八。
    甚至还有人说他仗着帅，到处诱骗年轻女高生，多次出入风俗店，生活不检点的谣言。
    我是那样的人吗？
    上杉櫂选择不看，自己又不混娱乐圈，管那些乱七八糟的鸟事作甚。
    他看了一眼花火送给自己的银色表盘。
    8:44:32
    洗了半小时了，还没出来吗？
    上杉櫂走出卧室，来到浴室门口，花丸花火披着浴袍也刚巧出来。
    “累不累？”上杉櫂笑着问。
    “累什么呀.....”
    “晨跑啊，现在肯定腰酸背痛吧。”
    “嗯...是有一些......”
    “比昨天好点了吗？”
    花丸花火弱弱地说：“刚刚是要好一点...但洗碗澡后又开始疼了...”
    她说得是大腿。
    “正常，强烈运动都会让细胞代谢产生乳酸，乳酸在体内堆积过多之后就会导致疼痛...你就是平常锻炼少了，以前我也说过你...花火酱怎么还这么懒？”
    上杉櫂上前扶着她，她的手臂白白玉玉的，因为刚洗完澡，水润中又透露出了红润。
    “...对不起......”
    “忘了？”
    “嗯......”
    “既然说了对不起，那就算是道歉咯？花火对我的道歉要做什么？”
    “要...主动亲櫂君一口......”
    上杉櫂双手扶着她娇小的肩膀，把娇羞的少女放在面前，满脸笑意地说：“我准备好了。”
    花丸花火很犹豫，看着他帅帅的脸颊，脸蛋微微发红。
    但犹豫一阵后，她还是踮起了刚出浴的白净脚丫，两只小胳膊爬在他的胸口，向他凑上了羞红可人的脸蛋。
    她的嘴唇软软的，想让人抱上她的细腰，使劲啃咬。
    但可惜的是，花火酱亲的是脸。
    “怎么亲脸？”上杉櫂摸了一下花丸花火刚刚亲的位置，上方还有一些丝丝的物质。
    “櫂君...也没有说亲哪里呀......”花丸花火的脸蛋离得很近，缤紫色的眼睛很弱势，又带有一点无辜。
    “明明之前我们都是亲嘴的，花火是不是不爱我了。”上杉櫂想逗逗她。
    “怎么会...花火很爱櫂君的。”
    “可是花火不愿和我kiss。”
    “没、没有不愿意......”
    花丸花火在有些小委屈的时候，样子最惹人怜爱。
    闪动的眼眸，画笔勾勒般的练剑，耳畔细致的发丝，小巧玲珑的鼻子，软软糯糯时而抿起的两瓣嘴唇。
    越是看着这样的她，就越是有种想要把她抱到怀里使劲疼爱的冲动。
    偏偏她身上还有着女孩子的淡淡香气，飘入鼻腔的时候，作为男人根本就难以抵抗。
    “那...今天的道歉改一改方式好不好。”
    “嗯...”花丸花火弱气地点头。
    上杉櫂看着她白毛巾裹着的刚出浴的身体，看着少女胸线上方一览无余香喷喷的锁骨，询问道：“小花火早上就帮帮忙怎么样？”
    “帮忙...？”
    “额...帮帮...櫂君。”上杉櫂尽量放低语气。
    花丸花火下意识地低头，似乎看到了什么，慌张到“唔！”的一下，连忙捂住了发红的脸：
    “不行！”
    “别害羞啊。”
    花丸花火捂着小脸不停摇头：“不行不行不行。”
    ......
    上杉櫂坐在客厅的餐桌旁，手里的汤勺搅动着玻璃杯的里的牛奶，眼神...有着一丝说不出的空洞。
    “哥哥不喝吗？”
    上杉櫂直接把牛奶推给了对面嘴角白白的爱依。
    小爱依很高兴，拿上玻璃杯就立马抱起来喝。
    “欸~”
    千爱依关系地问：“哥哥是遇到什么烦恼了吗？”
    上杉櫂盯着自己的早餐盘子点了点头：“你们的花火姐姐欺负哥哥。”
    “欺负？”
    “对啊，”上杉櫂有气无力地说，“就是欺负我。”
    爱依用手擦了擦嘴角的牛奶：“那爱依可以帮哥哥的忙哦，欺负回去！”
    好妹妹！
    上杉櫂心里称赞了一下，然后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爱依不要大声密谋。
    花丸花火两个小萝莉身后的开放式厨房做早餐呢。
    “哥哥想要怎么欺负花火姐姐啊？”爱依往后看了一眼后向上杉櫂问道。
    “哥哥还没有想好，先保密。”
    “那这就是秘密咯。”
    “嗯，秘密。”
    事实上，上杉櫂没这个打算。
    花火已经足够好了...帮忙洗衣服、洗碗、做饭什么的...
    他经常穿的衣服，偶尔还会拿去用针线补一补。
    就要结婚了...
    上杉櫂手指转动着闪闪的订婚戒指。
    结婚这两个字，很让人期待，也让人有些感到害怕。
    他害怕结婚以后，相处久了丢了对花火的爱，而她又还是那么爱自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百般包容。
    就算是欺负了她，她依旧会用自己弱气的脸庞展露出笑去面对自己。
    她的好已经无需赘述太多。
    心中想到结婚的那一刻...幸福之余竟有些不舍。
    自己在不舍些什么......
    上杉櫂摸着订婚戒指，抬头看向正前方，在厨房内花丸花火的娇小背影。
    ......
    门铃响了。
    花丸花火去开了门。
    不久后，北川榊纱进了客厅。
    “来，上杉，这是给你的礼物。”
    “什么？”
    躺沙发上的上杉櫂还没来得及问，怀里就多了一盒包装精致的箱子。
    “这是哪个啥...瑰夏咖啡？啊对！瑰夏咖啡豆！最贵的那种，这一盒一百多万円呢，喏，随手送你了，本小姐大气吧。”
    “嗯，大气。”
    “嗯哼~”
    受到赞赏的北川榊纱很是受用，甚至扬起了脑袋。
    “欸，对了，最近怎么总是在新闻上看到你？又是弓道又是剑道的。”
    “最近我参加了剑道赛。”
    “啊？你不是要和花火酱结婚了吗，怎么还有时间参加剑道赛。”
    “很快就会结束，参加剑道赛主要是为了拿奖金，买新婚用的房子。”
    “房子?哪里的？”
    “港区那边。”
    “港区！是不是离我家很近啊？”北川榊纱很是高兴。
    白金高轮站那一转都是高级住宅区...貌似，离北川榊纱的家确实近。
    “是挺近的。”
    “太好了！以后天天来找花火酱玩儿。”
    花丸花火端着茶走了过来，刚好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北川榊纱看了客厅的四周，问道：“花火，你们家里的那两个小萝莉呢？”
    花丸花火回答说：“去学跆拳道了。”
    “跆拳道？”
    上杉櫂解释：“昨天爱依在网上看见说跆拳道可以保护自己，她就嚷着要去学，花火就让她去了，然后千爱依也顺带跟着去，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
    “这样啊，也挺好。”
    ......
    北川榊纱是专程来找花丸花火玩儿的，两个女孩子就在客厅对着电脑内的插画说说意见，然后再进行一些人物装饰的修改。
    “加个腿环怎么样？”
    “腿环？”
    “对啊，花火酱不觉得大腿光光的，不怎么好看吗？”
    上杉櫂抬头瞅了一眼两人，打断北川榊纱的发言：“我觉得一双白净的大腿完全足够了。”
    北川榊纱直接瞪他：“我让花火酱跟我结婚！不要你这个男人。”
    “花火喜欢男孩子，不喜欢女孩子。”
    北川榊纱强行抱住花丸花火：“我不管，花火是我的。”
    上杉櫂摇了摇头。
    聪明人的特点就是有自知之明，很明显，北川榊纱就不是很聪明。

 番外·地平线5

    “上杉老师！”
    “啊，是你啊。”
    上杉櫂站在玄关，看向站在门口这位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男人，面露倦色。
    “请回吧。”
    “上杉老师！”
    男人撑着满是水珠的伞，他连忙伸手挡住即将被关上的门，神情有些激动。
    “上杉老师，马上就要到截稿日了！请您务必在本周内把小说的第三卷...”
    推门的力量忽然大了些。
    “...请原谅！”
    门忽然又被上杉櫂拉开了，他倦色的脸望了望灰暗的东京天空。
    那里飘零着看不清的雨线，它们细细长长的，在屋前的小院里汇集起了水坑。
    上杉櫂的视线从天空回到了男人的脸上。
    他伞下的头发是湿润的，西服的硬肩尚且有着几颗没能渗入的水珠。
    “上杉老师！”
    “算了，大津你进来吧。”上杉櫂见他激动的样子，无奈说道。
    “打扰了。”
    大津谦穣顺着上杉櫂的背影往屋里看了看。
    里面没有开灯，昏昏沉沉的，他猜测这会儿上杉櫂应该是在睡觉，毕竟衣服都没有穿整齐。
    上杉櫂指了指客桌上的水壶：“热茶在桌上，口渴了自己倒吧，浴室里面有没用过的浴巾，洗完澡，擦擦头就回去吧。”
    上杉櫂说完，穿着拖鞋就要离开客厅往二楼走去。
    大津连忙叫住他：“上杉老师！”
    上杉櫂驻足回头：“怎么，还有事吗？”
    “那个...稿子...”
    “稿子...？什么稿子？”上杉櫂疑惑地问，似乎是真的不知情。
    “梦窗方寺的第三卷。”捧着热茶的大津赶紧提醒。
    “小说啊，”上杉櫂记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茬，“不是说这个月末再交吗？”
    大津又只好再次提醒道：“上杉老师，上一个月，我给您发过不下五十次短信，提醒您第三卷本周末就要收尾了！”
    上杉櫂沉默了一秒：
    “......抱歉，开头都还没开始写。”
    “开、开头都没写！？”大津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差点把手中的茶倒在自己手上，他快要绝望了。
    上面催得紧，要他赶紧向上杉櫂催出第三卷来，这都快到截止日了，作者居然连开头都没开始些写。
    这要怎么般！
    人生的第一份工作，难道就要折戟在这里了吗！？
    他一下子将双手插进头发里，涨痛得的脑袋让他下意识地长大嘴巴。
    “上杉老师！上杉老师！您不能这样！”大津冲过去，拉住又要上楼睡觉的上杉櫂。
    “安心，”上杉櫂宽慰着他惊恐的脸，“哪个作者不拖稿的，你和你们的主编说明情况，往后拖一个月就行了。”
    大津仍旧死死攥住他的双臂：“上杉老师！您五月份就是这么说的！现在都十月份了！！您再不交稿，死的就是我啊！！”
    “十月份？原来都十月份了啊......”上杉櫂看了眼电视旁早已枯萎消失的百合花。
    “上杉老师，上杉老师，上杉老师！”
    上杉櫂回过神：“好了，别喊了，你快去洗澡，洗完等雨小了就回家吧。”
    “可是，主编那边！稿子！稿子！”
    上杉櫂宽慰他说：“大不了就是我这小说被腰斩，腰斩就腰斩吧...无所谓了，故事算是写完了。”
    大津则是完全不相信的眼神：“怎么可能！故事、故事才到一半！”
    “作者说写完了就是写完了，剩下的部分其实全靠读者脑补，这本书就是这样。”
    “哈哈...哈哈...上杉老师您一定是在开玩笑、开玩笑的，对吧！”
    “没有。”
    梦窗方寺是上杉櫂在年初投递的小说，自花火离世的第二周他开始着手准备，并在一个月后完成前两卷，付梓成书。
    随着时间的推移，读者日增月盛。
    但与热度相悖，上杉櫂并没有着手书写后面的部分。
    上杉櫂摇了摇头，多的事情他并不想说。
    大津又一次拦住了他。
    “上杉先生，您写的文字那么好，为何不能再多些一些呢？大家都想看哪！”
    上杉櫂平静地说道：
    “我是给自己写的，没指望畅销，看得多与少都是一样的结果，看得人多了，我不会多些，看得人少了，我也不会少写。”
    “既然是给自己写的，那上杉先生为何又要发表出去呢？现在您的作品发表出版了前两卷，您是有忠实粉丝的啊。”
    “读书只是消遣。”
    “哪写作呢？”
    “写作是爱恋。”
    “哪发表呢？”
    “发表是纪念。”
    上杉櫂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仍是一副坚决要他写下去脸，便叹了口气，勉强答应道：
    “两天后，早上六点，把你这身黑色西服、黑色雨伞穿着过来找我，只要你陪我几个小时，我就答应你继续写下去。”
    “真的！？”
    “嗯。”上杉櫂点点头。
    “主编那边...我今天回去...应该怎么说...？”
    “放心好了，你最多挨一顿骂，记着洗个澡再回去，不然淋了雨小心感冒。”
    上杉櫂摆了摆手，转身走去了楼上。
    大津算是松了口气，有救了......
    他放松下来，打量着四周，客厅的布局总让他觉得少了些什么，但似乎又没少什么。
    在上杉櫂家用完浴室，大津走向卧室，向上杉櫂告别了之后，回到他所工作的出版社。
    正如上杉櫂所说的那样，主编并没有为难他，反倒因为上杉櫂说愿意开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说好样的。
    ......
    时间来到两天后，十月十号。
    大津几乎是掐着点按响了上杉櫂家的门铃。
    几乎是只过了几秒，门就开了。
    对方似乎早有准备。
    上杉櫂站在玄关上，衣服齐整，他拍了拍戴起银色的表盘，显然是早就收拾好了出门的行头。
    “上杉老师...这是一晚上没睡觉吗？”
    大津发现他的脸上有些倦意，不过上次见他也是这样的，有点颓废的感觉。
    “嗯。”上杉櫂随口应了一声，“走吧，先出门，别影响我两个还在睡觉的妹妹，她们还要早起上学。”
    外面还在下雨。
    一旦下雨，大街上人头流动，只能听到雨声、车声、鞋子声混在一块儿的杂乱动静，偏偏这种杂乱在雨天中又是再和谐不过的一幕。
    东京本就是个热闹中又透露着冷淡的城市。
    大家都有自己的方向，在热闹中的城市里穿行，人却是冷漠的。
    “上杉老师，目的地是哪儿？”电车上，大津问道。
    “东京都内。”
    大津跟着上杉櫂下了电车，出了站台。
    本以为上杉櫂是带着自己来到了目的地，没想到他是来到花市买百合花。
    早六点的花市早就开始准备了，反季节的花卉都要偏贵一些，大津发现上杉櫂买了很小一束白百合花，也没有讲价，买完后就带着他回到电车上。
    大津一路上都在打量他，也在猜测他此行的目的。
    上杉櫂行装很正经，他带着一副金边眼镜，胸口戴着两个吊坠，脸庞相当帅气。
    那两个吊坠，一颗是勾玉，一颗是蓝色水晶，都用很普通的黑绳系着。
    在大津的印象里，像他这样的大学生会很受女孩儿欢迎，不因为其他，仅仅是因为长得很帅，勾玉暂且不说，那颗蓝水晶一般女孩儿绝对会喜欢。
    “上杉老师，是准备去向年轻女孩告白吗？”大津笑着问他。
    “我结婚了。”上杉櫂只是回了一句。
    “那现在是准备去探望妻子？您妻子为什么不和您住一块儿啊。”
    “......”
    直到下了车，走进雨雾蒙蒙的山林，大津才算知道为什么上杉櫂为什么他不与自己的妻子住在一块儿。
    眼前，是放满了鲜花的墓园。
    大津看到的时候，感觉落在四周的雨忽然凉了许多。
    他没有再说话。
    期间上杉櫂一言不发，带着他走在墓园内冷冰冰的廊道石块上。
    路过的每一块碑都写上了名字、日期，以及他们身前的身份。
    “她很喜欢吃辣椒，虽然我不行...所以平常她做的饭，都会分成两份，一份辣的给自己，一份不辣的给我吃。”
    上杉櫂蹲在地上，将手上的百合花放在了石台上。
    “抱歉......”大津在为自己电车上笑着向他说的话道歉。
    “没事。”
    上杉櫂用手掸了掸石台上方的枯叶
    “写梦窗方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上杉老师您想纪念妻子...？”
    上杉櫂摇了摇头。
    “她们没有共同点。”
    敞静的墓园下着雨，湿润的雾气中弥漫了寂寥的气息，它熙熙攘攘地挤在鲜花的上方，笼罩着一切。
    大津沉默地看着蹲在身旁的上杉櫂，知道他是在怀念，没有特意去打扰。
    时间就这么在雨声中一点一滴地流逝。
    “你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大津撑着黑伞左右看一圈，没明白他在指什么。
    “地平线。”
    “地平线...？上杉老师...您没事吧...?”
    “是吗，你看不见。”上杉櫂像是对着自己说得一句话。
    间隙的沉默中，大津问了一些关于花丸花火的事情，关于去世的原因，上杉櫂只能在日益模糊的记忆中抽出一些总结性的回答。
    “走吧，”上杉櫂站了起来，“该回去了。”
    大津没有说话，只是等出了墓园才问向上杉櫂：
    “上杉老师您...今天只是想让我这样走一趟吗...？我有点不理解原因。”
    “是啊，就只是这样，你知道的，我需要一个不知情的人分享一下情绪，我觉得大津你人挺好。放心好了，稿子下个星期就交给你。”
    上杉櫂望了眼雨中的东京新宿，向山下走去。
    电车停留时间很短，回去的路程也很短。
    梦窗方寺中，最具生命力，影响力最广的一段就是在电车中，男女主相处在一块，他们害羞，一言不发用各自的小动作去表达向对方的好感，拥挤的电车，人们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层模糊的涂鸦，只有眼中的人才勾勒着明晰的线条......
    春日，窗外漫天的樱色，梦中人熟悉的脸孔。
    上杉櫂回忆到了，回忆到了那天她羞涩的样子，回忆到了那天她害羞地提出要和自己去看御苑的樱花。
    她的手还是暖的，脸孔还是红的。
    ————————
    下午，上杉櫂带着爱依和千爱依来到父母的家。
    “妈，这两天爱依和千爱依就拜托你照顾了。”
    上杉纪子抱着上杉心，她的眼睛正看向自己哥哥的脸。
    “阿櫂，你...不会是想不开吧？”
    “怎么会，只是这几天要写稿，我是怕照顾不好她们俩。”
    爱依抬头看向上杉櫂：“姐姐可以照顾好爱依。”
    千爱依也点了点头。
    上杉櫂对她俩微笑了一下。
    “真的没事？”上杉纪子担心地看向他。
    “没事。”
    “今天是花火的生日...你不去看看吗？”
    “我看过了...”
    “为什么不跟我们一块儿...”
    “哈哈，我怕说些话你们听来尴尬。”上杉櫂尽量笑起来。
    上杉纪子又问了许多问题，这才把爱依和千爱依接到了家中，就像上杉櫂说的，她们接下来的几天都要住在上杉櫂父母的家里。
    离开的时候，上杉櫂特意看了眼隔壁的花丸家。
    时间到了晚上，上杉櫂收拾好了家里所用的生活用具，在冰箱上留下一张“我出去旅行，不用为我担心”的纸条，只撑了一把伞，冒着雨离开了家。
    ......
    漆黑的墓前，一只戴着银色手表的手拿起了湿濡的白百合花。
    他的眼睛盯着前方树林中中刺眼的银色光芒。
    心在隐隐颤抖。
    他撑着伞，拿着花，向着光芒靠近。
    瞳孔逐渐放大，嘴里喃喃地念道：
    “花火...”
    下一秒，
    几乎是一瞬之间，银色光芒消弭。
    疏密的雨，重新落在黑压压的树林中。

 番外·地平线6

    阳光刺在了脸上，鼻息间充斥着泥土的腥味，略微夹着一丝沉甸甸的粳稻香。
    耳畔传来了窸窸窣窣的清新风声。
    上杉櫂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顿时便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一望无际的平地，一望无际暖洋洋的金色麦田，它们随着微风摇曳，掀起一阵阵带着麦香的金色浪潮。
    迎面吹来一阵微风，上杉櫂的发丝被卷动，波涛一般的麦浪从前方卷来，略过他的身旁，上杉櫂的视线跟随着金色麦浪向后看去。
    天边，刺眼的天边，一头鲸鱼穿梭在云层之中。
    它庞大的身躯翻滚着白云，鱼尾高高地跃起，发出的声音仿佛源于大海深渊的悠远呜鸣。
    上杉櫂一边避开刺眼的阳光，抬头仰视着上空。
    麦田、暖阳、清风、游曳在天空的鲸鱼，如梦如幻般的场景让上杉櫂有着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是美好的开始。
    他回过头，正前方的麦浪向着遥远离去，直至完全消失在视野中也没有停歇。
    他不禁猜想，这片麦田有多大？
    不清楚。
    上杉櫂极目远眺，麦田与天空的所交接的地平线呈现出了一条绝对直线，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弧度。
    这是哪儿？
    他不清楚。
    或许是梦里，或许是冥界，或许是生与死交接的地方。
    上杉櫂朝着上空明媚灿烂的暖阳看了一眼。
    他有些恍惚，因为眼前的一切都与他之前所梦到的场景极为相似。
    梦里...站在麦田中的花丸花火白裙飘飘，她站在一座木屋前，脸贴着怀里熟睡的孩子，向着自己暖心地微笑。
    她的笑容带着一丝温馨，一丝香甜。
    现在，梦一样的麦田就在这儿。
    那...花火呢...?
    花火...花火......
    心情不知为何变得急躁，上杉櫂漫无目地着张望着四周，脚步不停地向前移动。
    但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金灿灿的麦田。
    他只能向前。
    ......
    不知向前走了多久，一小时？一天？三天？
    或许这里根本就没有时间。
    鲸鱼消失了，浮云依旧，夕阳仍在天边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累......
    上杉櫂双腿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大脑与身心都疲惫不堪，黑暗像是潮水一样淹没了奄奄一息的精神...最后他似乎是绊到了什么，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了麦田里...
    精神与思绪逐渐分离，呼吸声变得清晰入耳...
    上杉櫂模糊的视线逐渐消失，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了地里密匝的麦杆上。
    ......
    中间短短续续的像是有人给自己喂了水...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似乎是躺在了温暖的床上。
    上杉櫂模模糊糊地睁眼，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床上。
    但温暖是有的，亲切...又令人放松...
    这种感觉...他察觉到了...这是花火在抱着他...
    上杉櫂发现了...自己躺在少女的膝枕上。
    花丸花火正跪坐在麦田中，用着甜甜的笑容向下注视着自己。
    几乎是刹那，看清楚她面貌的一瞬之间，心一下子就颤动了起来。
    真实的...？
    梦幻的...？
    都不重要了......
    上杉櫂十分迷茫地向上伸出了手，触摸到了她的脸旁。
    手是暖洋洋的，她还顺势将脸靠在了自己的手掌上，像是睡觉的孩子一般闭上了眼。
    “櫂君......”
    这弱气的声音...这种温暖的触感瞬间便从手蔓延到了全身，她虽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但仅仅只是这一声弱气的喊声，便让上杉櫂的眼睛变得模糊不堪...
    这样挺好的...挺好的......
    ——————————
    这是一场梦，身临其境的梦。
    上杉櫂站在墓碑前，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百合花。
    做这场梦是有代价的，但他认为值得。
    因为只要十次，只要十次...花火就能回来。
    上杉櫂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心中燃烧起一种名为希望与渴望的力量。
    很奇怪，只是那么一会儿...心境就与前一秒变得截然不同了。
    他撑着伞，将百合花放下，伸手去抚摸着石碑上浸着雨水的名字：
    “花火...我会让你回来的...”
    ————————
    夕阳。
    “今天哥哥就会来接我和姐姐了吧？”
    上杉纪子揉了揉爱依的脑袋，微笑着问：“爱依有这么喜欢他吗？”
    “哥哥很好的。”爱依笑着回答。
    “好在哪儿呢？”
    “呜，说不上来，总之就是喜欢，姐姐她肯定也是一样。”
    “嗯...你哥哥好是很好...但花火姐姐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所以爱依和千爱依一定要多帮伯母看着他点，好吗？”
    爱依有些伤心：“花火姐姐...真的不在了吗？”
    上杉纪子顿了一顿，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僵硬地点头，“嗯...不在了。”
    门铃响了。
    上杉櫂转开了门锁，从外走进来。
    “阿櫂，最近几天去哪里了啊。”
    上杉櫂的反应似乎有些迟钝，许久后才回答道：“就是..出去散了趟心，顺便找一找写作的灵感。”
    爱依跑到他的跟前，仰望他的小脸透露着疑惑。
    “哥哥...怎么好像变大了好多。”
    “是吗...？”
    “对啊，像是变成年轻的大叔了。”
    上杉櫂伸出手去，揉着她的头说：“大叔就大叔，什么年轻的大叔，再说我也没那么老，今年才二十呢。”
    变大了？
    小爱依这么一说，上杉纪子也开始打量起了自己的儿子。
    “好像...是真的变老了...？感觉不像是二十...而是...而是二十四五的样子。”
    千爱依点点小脑袋：“嗯，哥哥变大了。”
    “哈哈，也许是你们的错觉。”上杉櫂笑着说。
    上杉纪子没有多想，只觉得是他出去走了一趟，风餐露宿的，面色不好。
    “晚上留下来吃个饭再带爱依她们回去。”
    “行。”
    上杉櫂没有拒绝母亲所说的话。
    家里的饭吃得很温馨，但对于上杉櫂来说，心里总是缺了那么一块儿。
    上杉纪子看了出来。
    “阿櫂...要不妈去帮你再物色一个...”
    上杉健一直接用脚踹了一下上杉纪子的凳子，“说什么呢，吃饭。”
    上杉纪子随即也明白自己这是关心到心切了，被上杉健一提醒过后，便没有再说话，只能在心里默默叹上一口气。
    要振作起来啊...儿子......
    ————————
    本周末，也就是三天后，十月十五日。
    大津如约来到上杉櫂家，上杉櫂提前与他说过，可以来拿稿子的文档了。
    尽管现代社会，这种事情可以靠网络传输解决，但大津工作的这家出版社，要更加传统，都是从作者那里取到一手的资料，不会通过网络传递，说是害怕被人窃取文本。
    他来到上杉櫂家门前，如之前一样，按响了门铃。
    约莫两分钟后，上杉櫂从楼梯上下来，拉开了门。
    “上杉老师，打扰了。”大津礼貌地鞠躬问候。
    上杉櫂站在玄关，直接将u盘甩给他，“拿去，第三卷。”
    大津见他居然是甩出来的，慌忙地用双手接住，“上杉老师，小心一点！”
    “文字没那么娇贵。”上杉櫂说道。
    “可是这是u盘！电子设备！”
    “我还有备份。”
    大津看着手里的u盘，试探地问：“上杉老师第三卷...写到什么地步了？”
    “结婚了。”
    “这么快！？”
    “嗯。”上杉櫂平静地点头。
    “可是第二卷您才写到...呃...连牵手都没写到啊！”
    “人物是需要感动的，感动不能重复，自然只能缩短篇幅，像牵手这个情节，写过一次，读者第二次看就没什么感觉了。”
    大津还是觉得不应该，应该把篇幅再拉长一点啊，多些日常也不错。
    大津是负责上杉櫂的新人编辑，刚从大学毕业，是编辑的同时，也是一名读者，对小说还保有着热情，不像那些老同事看文章只看作者对情节的运用方法、对冲突的合理运用，他看文章是将自己代入进去，作为主角自身去体会。
    “上杉老师，您起的梦窗方寺这个书名，是否有什么含义...？”
    “字面意思，梦中窗外的方寺，最开始我不是写了男主是在窗里见到的方寺吗？”
    “真的..？”
    “真的。”
    “那第四卷呢...？上杉老师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一个月后吧，一个月后你再过来。”
    “好的，那么我就先回去了，打扰了，上杉老师。”大津向他微微鞠躬。
    “嗯。”
    上杉櫂看了他一眼，回身关掉了门。
    他走上二楼，躺回了床上，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他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镜子，然后看着镜内的自己，在黑色发梢上，找到了一根白色的头发。
    没有办法...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与这个...
    他想再看看...再看看花火对他笑那么一下......
    ......
    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
    第三卷放出后，梦窗方寺的作者被骂惨了。
    甚至有人举着横幅，跑到出版社的下方大声抗议。
    原因就是短，他们觉得还没看够，怎么就突然结婚了，虽说前面已经铺垫了足够多的情绪，也足够顺理成章。
    但读着的时候，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难受！
    不过，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剧情走向暗示了不好的结局。
    大家不想看到那一幕。
    横川出版社的主编宇都宫看了一眼留下拥挤的人流，面向眼前这位刚进公司不久的新人：
    “大津桑，这件事...还需要你去和上杉老师再沟通沟通，让他再多写一点。”
    大津能有什么办法...无可奈何。
    他只能答应，再去找上杉櫂当面谈一谈。
    坐上电车，中途转了两趟后，大津又一次来到了上杉櫂家的门口。
    等他再见到上杉櫂时，忽然睁大了双眼。
    “上杉老师您......”
    老师真的变成老师了。
    这本是一个尊称，但现在...上杉櫂的年龄看着要比他还大...估计有个30岁左右，像个大叔.......
    怎么会这样？
    明明前一个月还是二十多岁左右外貌的年轻大学生。
    “怎么会这样？”
    上杉櫂倒是一脸平静，“得了绝症，人的身体就会快速衰老，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大津难以置信地问道：“上杉老师您...得了绝症了？”
    “没有。”
    “......”
    大津有些没反应过来。
    “您家里人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还带我去医院检查过，说是什么早衰症，大抵是什么从精神上诱发的病症。”
    “这不是绝症？”
    “医生说，可以治愈。也别说我了，说说你来找我的目的。”
    “啊...”大津反应过来，“是这样的...主编想让您多写一点...”
    上杉櫂直接甩给了他一个u盘。
    “这是？”大津又像上次那样慌张地接住。
    “第四卷，梦窗方寺到这儿就完结了。”
    “完、完结了！？”
    大津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上杉櫂已经关上了门，他赶紧上前用力敲着，不停喊道：
    “上杉老师！上杉老师！上杉老师！”
    屋内的上杉櫂没再理会他，独自走向了二楼。
    等到外面彻底没了动静，他才躺回床上，拿起花丸花火的照片，右手抚摸着上方被定格住的笑脸，喃喃说道：
    “三十五岁了...还有七次...七次......”
    ......
    哥哥得了早衰症，医生说可以治愈...但却一直都没有好转过。
    爱依折了一只千纸鹤，小脚丫穿着拖鞋踩着楼梯来到楼上，在上杉櫂卧室的门口外停了下来，他通常不让她进去，说是怕他的样子吓到她。
    “哥哥...伯母怀孕了，花雨妹妹也要有妹妹了，哥哥不是经常说花雨很像花火姐姐小时候吗？花火姐姐和小宝宝虽然都不在了...但是哥哥也要振作起来，花火姐姐和哥哥的小宝宝也一定是这么希望的...爱依折了千纸鹤送给你...花火姐姐跟爱依说过...她小时候也送给过哥哥千纸鹤...哥哥收到的时候，是很开心。”
    “哥哥？”
    爱依站在门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屋内的回应，她小心地推开卧室的门，才发现上杉櫂不在里面。
    她走了进去，发现了床上留有一张纸条。
    爱依放下千纸鹤拿了起来，看着上方，上杉櫂写的字。
    【爱依，千爱依，哥哥旅行去了...不用太过担心我，我没事...花火不在了以后我经常做梦都会想起她，想起她对我笑，想起她在我出门时帮我整理衣服，想起她在厨房内忙碌早餐完成的背影，想起我摸着她孕育着生命的肚子...我们靠一起憧憬未来的生活，想起我们一起为还没出生的小家伙置办衣物...
    我太想她了，我想...我应该出去散散心...
    我会在旅途的风景中找到我接下来的归宿...
    在此期间，哥哥想要请你们帮一个忙...让裕树伯父他答应将尚未出生的孩子起名为花火...
    我知道...就算你们说了，他也绝不会答应。
    但请相信我...在孩子十月十日出生那天...他会想起，并答应的。
    也请让我的母亲和父亲放心...不要过多在乎在我的身上...心还在长大，他们应该更多地去照顾她...
    爱依，千爱依，十六年后，我会回来的...希望你们那个时候还能记起我，记起有我这个哥哥.......
    ——1月21日，留】

 第374章 富士急乐园

    “上杉桑，今天去游乐场玩一趟怎么样？”
    上杉櫂看了北川榊纱一眼，“怎么突然提这个。”
    北川榊纱直接抱住她身旁脸蛋略红的花丸花火，“主要是花火酱想去玩一转鬼屋。”
    “不要，”听见鬼屋，花丸花火下意识地有了条件反射，连忙摇着小脑袋，“不要鬼屋。”
    上杉櫂看向抱着花丸花火的本北川榊纱，喝了口自己调制的咖啡说道：“她从小到大就只看过一部恐怖片，那次足足哭了一天一夜。”
    “花火酱不是看过一部嘛，去鬼屋玩玩嘛~”北川榊纱摇着花丸花火的小手臂。
    花丸花火心里还是极为抗拒：“去、去游乐园可以...但是不可以去鬼屋玩儿......”
    “去嘛~去嘛~”北川榊纱开始抱着花丸花火撒娇，“等下梨香她也要来...我们一起组团就不用怕了。”
    北川榊纱开始朝着上杉櫂偷偷使眼色，让他赶紧把花火哄骗着一起去玩鬼屋。
    可惜。
    上杉櫂没理她。
    “鬼屋这东西，不是名正言顺揩油的地方？”
    “谁要揩你油了！”
    北川榊纱很生气。
    可恶，明明就是给你揩花火的机会，你偏偏还不领情。
    上杉櫂又说：“去可以，但是花火必须跟我在一块儿。”
    “不要！我要花火酱。”北川榊纱抱住花丸花火的身子。
    “她又不是你女朋友。”
    “我是她闺蜜。”
    上杉櫂：“闺蜜又不怎么样。”
    “闺蜜还会互相揉胸呢！”
    “你揉过吗？”上杉櫂清楚，花火是不会让人揉她的胸的。
    “你、你没必要知道。”北川榊纱小声地嘟囔。
    “还是、还是不要去鬼屋了吧...”
    北川榊纱：“那就先去游乐园。”
    上杉櫂：“这我同意。”
    ————————
    约莫一小时后，富士急乐园站下车，三人见到了戴着墨镜的九十梨香。
    上杉櫂走到她的面前，抬头望了望天空的上午太阳，“怎么想着突然来游乐园玩了？”
    “？”
    九十梨香有些不解。
    “听榊纱说你们要来游乐场玩儿，还邀请了我，我正好闲的没事，也就顺带出来玩玩。”九十梨香取下墨镜放进腰间跨的女士包里，“不是你们邀请我的吗？”
    “怎么了？”
    九十梨香发现上杉櫂在盯着自己。
    上杉櫂看向视线笑得有些腼腆的北川榊纱，指着她说道：“这家伙跟我说先约好了你，我听到你也要来，才同意她的要求。”
    “哈哈~别在意，别在意嘛。”北川榊纱笑着摆手，好像自己很有肚量一样，“大家都来了，这就是好事！没必要在意这些细节的啦，啊，对了，莉映呢？”
    九十梨香解释：“她回老家了，等一下...你...该不会也对她说我们都会来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北川榊纱连忙否认。
    在她们说话的时候，上杉櫂就已经到售票处买完了票。
    富士急乐园，成人票，5700円一人。
    富士急就在富士山的山脚下，属于东京圈内的大型游乐场，在全国乃至世界也算是赫赫有名的游乐园。
    富士急的招牌之一——四大过山车。
    招牌之二——号称世界上最恐怖的鬼屋。
    从富士急这个名字也能知道，这是个异常刺激的游乐场。
    上杉櫂把票分给大家，走进了游乐园。
    这会儿正直暑假，来这儿游玩的游客相当多。
    还有个熊本熊在一家奶茶店的门口，花丸花火看到后，就想要喝一杯奶茶。
    上杉櫂给她买了。
    “谢谢櫂君...”花丸花火小声地感谢。
    北川榊纱：“我的呢？”
    “随意。”
    上杉櫂不是小气之人，再说了，北川榊纱之后还是花火的伴娘之一呢。
    “梨香要不要喝一杯?”
    “请客？”九十梨香笑道。
    “嗯。”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四人继续向着游乐场的中心走去。
    人群中，上杉櫂偷偷来到花丸花火的身边，向她说：
    “富士山下方有温泉可以泡，晚上我们一块儿泡温泉？”
    花丸花火顿了一秒，然后侧着抬起头看他：
    “不行，櫂君不能跟花火一起，晚上泡温泉肯定是女孩子在一块儿泡。”
    “我知道，但是这里只有我一个男的，晚上的温泉...花火舍得让我一个人吗？”
    花丸花火很犹豫，她还不知道怎么说，她知道上杉櫂和自己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会摸自己的肚子，但是...但是也不想直接了当地拒绝他。
    “晚上、晚上再说吧......”花丸花火抿了抿唇。
    上杉櫂看得出她不想拒绝的意思。
    但拒绝又如何呢，只要晚上不是和北川榊纱她们睡一块儿，他也可以偷偷摸摸地跑到她的房间去。
    “上杉桑，你有在和花火酱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咳咳，没什么。”
    北川榊纱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准备先去玩什么？”
    四人选择的第一个项目是游湖，就是划着天鹅艇在湖里面游荡。
    湖边有樱花，可惜这是夏季，没开，湖里就只剩天鹅了。
    上杉櫂牵着花丸花火的手让她平稳地站上小船。
    随即正准备下去时，北川榊纱突然窜了出来，拉住了他：
    “不行！我反对！”
    花丸花火站在小船上，看见了拉住上杉櫂袖口的北川榊纱。
    上杉櫂站在岸边很无语地对他说：“大小姐，我和花火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凭什么反对啊。”
    北川榊纱却是用着倔强的小表情说：“你平常都霸占花火酱那么多时间了，我好多次叫她出来玩儿，她都要说陪你，这下让我陪陪花火酱。”
    这算什么事？
    上杉櫂回头看了眼坐在天鹅艇上摸着天鹅的花丸花火，然后用古怪的眼神说道：
    “你该不会是喜欢花火吧？”
    “对啊，我是喜欢花火酱。”北川榊纱倒是一脸坦然。
    “那种喜欢...？”
    “哪种喜欢？”
    “那种。”
    “哪种？”
    上杉櫂放弃了，“行吧，大小姐，就依你。”
    见他放弃，北川榊纱高兴地坐上了花火的小船。
    上杉櫂坐到九十梨香的对面，班长的颜值还是不错的，很清新。
    “榊纱不会喜欢花火吧？”他问道。
    九十梨香听到他的提问，笑着说：“你该不会是担心了吧？担心女朋友被抢走。”
    “要说没担心...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并不是怕被抢走，我是怕榊纱把花火带弯。”
    “弯？”九十梨香没能理解上杉櫂的意思。
    “就是性取向变了的意思。”
    九十梨香浅笑起来，“上杉你...该不会认为榊纱的性取向是女孩子吧？”
    “完全有可能，”上杉櫂反应过来，“这话可是你说的啊。”
    “不是你说的？”
    北川榊纱和花丸花火的小船已经行驶到了湖中央，这才不一会儿的功夫
    上杉櫂远远地看着那艘小艇，甚至有种...她要把花火拐走的感觉。
    拜托，你是闺蜜，不是情敌。
    “上杉！你快点！我们来比赛！谁先划到对岸！”北川榊纱一脸兴奋地向着还没从岸边离开的两人招手。
    上杉櫂听到了。
    比赛？
    呵，幼稚。
    ......
    天鹅艇上了岸。
    上杉櫂拍拍手，看向面前累得喘大气的北川榊纱：“还是慢了点。”
    “哈~哈~你、你可是男生...”北川榊纱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显然是经历过了精疲力尽的阶段。
    “作为男人，全力以赴才是对女性的尊重。”
    “可恶，等会儿去了鬼屋上杉你可不要求我！”北川榊纱不服气。
    “求你什么？”
    “求我的庇护。”北川榊纱挺起了小胸脯，站在花丸花火的面前颇有一副小男友的自信。
    上杉櫂又笑了起来，“大小姐，你好像也没去过鬼屋玩儿吧？”
    “谁、谁说的！让、让他站出来！”
    “这可是号称世界第一恐怖的鬼屋。”上杉櫂继续恐吓她。
    “哼...哼！世、世界第一算什么...”
    北川榊纱的额头冒着的汗水不知是冷的还是热的。
    这话没把她吓着，倒是把花丸花火吓着了。
    她用弱弱的眼眸看向上杉櫂：“真的...真的要去吗..？”
    北川榊纱抱过她的手臂，“花火酱~安心啦，不是一开始都说好了的吗？我们来富士急就是为了去鬼屋玩玩。”
    “但是、但是榊纱酱应该也很怕吧......”
    “怎么...怎么会！”北川榊纱发现上杉櫂的目光向自己看来，故意挺了挺胸，然后抱着花丸花火的手臂安慰道，“放心好了，花火，我会护着你的。”
    上杉櫂估计，北川榊纱这是太久没见到花火，所以才这么粘着她。
    她们是怎么认识来着的？
    上杉櫂想了想。
    啊...对了。
    花丸花火在北川榊纱没钱吃饭的时候做了便当给她吃，好吃到感激涕零。
    从此，她就什么事情都喜欢拉着花火一起。
    一顿饭收买来的情谊，到没想到这么坚实。
    还行吧，有她这个大小姐护着，花火至少是安全的。
    换一面想，是不是警察和极道...花丸花火都有了关系？
    四人向鬼屋的方向前进。
    .......
    鬼屋是座废弃的医院。
    听说这里原本是一座真正的医院，名为慈急综合医院，
    慈急综合医院在最开始的时候是一家十分优秀的医院，这里不仅有医术高明的医生，也有先进的医疗器械。
    因此每年都会有很多病人来到这里就诊。
    不过，医院院长却是一个心怀鬼胎的人，他为了挣黑心钱，不惜串通其他医生，将病人们的内脏偷走再高价售出，久而久之，慈急医院就再没有病人前来就诊。
    医院里面到处都充斥着想要复仇的病人鬼魂以及黑心的医生鬼魂。
    ——————以上，都是上杉櫂在破旧的墙壁上看到的故事设定梗概。
    “櫂、櫂君...”
    花丸花火看着远处那黑漆漆的废弃医院，几乎把自己整个人都贴到了上杉櫂的手臂旁，甚至还用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上杉櫂从告示上移开视线，回头对有些胆怯的少女说道：
    “这才到外面呢。”
    “可是...可是这里真的好可怕......”
    花丸花火小心翼翼地看了那座荒废的医院一眼，医院的墙壁黑压压的，像是被大火灼烧过一般，小房间外破碎的玻璃沾染着肮脏的锈迹。
    里面还时不时飘来一股子铁锈的腥味。
    花丸花火又贴近了他，主动抓住他的手。
    她的手又暖又软。
    上杉櫂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带着女朋友来这里。
    “花火害怕，那等会儿就跟在我后面，知道吗？”
    “嗯......”
    北川榊纱似乎是被什么给吓着了，在排队的时候，指着医院大门上方那块破碎玻璃，“刚刚我好像看到有个女护士走了过去...”
    上杉櫂忍不住吐槽她：“你不是说不怕吗？”
    “我，我这是提醒！不信你可以问梨香。”
    九十梨香优雅地微笑：“是这样的。”
    上杉櫂还能说什么？
    买完票之后，又坐在外面等了一阵。
    上杉櫂看着四周包围这座废弃医院的松林。
    松树的叶子很稀疏，看起来也很老旧，给人一种深山老林里的感觉。
    说实话，刚从游乐园走到这里的时候，都走了好长的一段路。
    说是深山老林...
    这里是富士山脚，换做以前...这座医院绝对是在深山老林里。
    有人从鬼屋里出来了...十二个人...他们脸色煞白...脚步都有些不稳...
    这鬼屋，有这么厉害？
    花丸花火也看到了那些人，她没胆子说话，只是把自己向上杉櫂的方位挪了一挪。
    鬼屋的入口，轮到了上杉櫂他们进去体院，工作人员把等待的游客分出了组。
    四组人，每组四人。
    上杉櫂作为四人队长，收到了工作人员送来的一套小卡牌。
    卡牌是做旧的，整体泛黄，总共有十六张。
    “是什么啊？”北川榊纱好奇地问。
    “一套牌。”上杉櫂拿给了她。
    “大家，请安静一下，我替大家说明一下游戏规则。”
    工作人员站在十六位游客的正前方。
    “现在，每个小组的队长手里都有十六张牌，请你们分发给你们的队员，每人四张。”
    北川榊纱把手里的扑克数了四张给上杉櫂：“喏，给你。”
    上杉櫂随手收下，继续听着前方工作人员的讲话。
    “请注意！工作人员会在相遇时抽取你们手中的卡片，四人各出一张，如果四张卡牌之和不是四的倍数，那么大家就可以继续前进，如果是四的倍数...请容我买个关子，会有我们准备的大礼，如果期间遇到游客，每人可以自行与对面其中一人交换一张牌。”
    大礼？
    上杉櫂盯着自己手中的牌看了一眼。
    [小鬼，10，j，3]

 番外·地平线6（完）

    十五年后。
    浪漫的樱花飞散在天际。
    每一年的春季都是这般美丽的景色。
    但美丽与哀愁是并存的，事物终将进入轮回，每一轮的花开都有着每一轮的花落。
    上杉櫂站在樱花树下，苍老的面容仰望着上方飞舞的粉色花瓣。
    他在回忆，回忆着从前...那段有些模糊的记忆。
    有时候他会回想，所谓的回忆是什么。
    是对美丽消逝时的缅怀，还是对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无奈......
    他不知道答案，也不清楚接过。
    一阵风吹了过来，天空顿时便染上了千姿百态的樱色，花瓣飘撒满天。
    上杉櫂回过神来，注视着前方。
    喧闹的游客们在此时面容带笑，纷纷驻足拍下着令人激动的瞬间。
    每一年都有这样的光景......
    上杉櫂低下了头，拄着拐杖，迈动缓慢的步伐，开始沿着满是樱花飞落的河边向前走去。
    一位又一位游客从他的身旁走过，人们的脸上带着欢声与笑语。
    “老人家，门票1000円。”服务窗里的工作人员对外面拄着拐杖的上杉櫂说道。
    “涨价了吗...？”上杉櫂用无力的声音询问，颤颤巍巍地拿出了一张纸币。
    “三年前就是这个价格了啊。”
    工作人员将一张小票放在他满是皱纹手上，同时注意到了他手腕那只银色的表盘。
    看样子挺贵的吧...
    工作人员从手表上收回了思绪，叹口气说：
    “欸，现在挣得钱虽然是多了，但所有东西的价格都跟着涨了上去，反倒是没以前过得自在。老人家，今天就你一个人来赏花啊？”
    “嗯...一个人。”
    “你的家人呢？”
    “没有...”
    “您没结婚啊？”
    “妻子很早就去世了。”
    工作人员看着他收起票据苍老的手，微微有些动容，带着歉意说道：“抱歉...请您节哀。”
    “没事，习惯了。”
    “冒昧地问一句...您...没有再婚吗？”
    “没有...”上杉櫂将票折起，收进了胸口的荷包中。
    工作人员看着他缓慢的动作，十分不忍心：
    “老人家...我觉得您还是找个老伴陪着比较好...我家对面的那栋楼，有位爷爷几个月了....才在家里被发现...还是邻居闻到了臭味才发现......”
    “谢谢建议，但是，不用...”
    上杉櫂拄着拐杖，转身继续向着新宿御苑内走去。
    工作人员看着他渐渐远去的孤寂背影，又叹了口气。
    ......
    走在人群与飞花之间，上杉櫂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风景，心里百感交集。
    或许是走了太多的路，身体有些痛苦，在路边找了个长凳坐下休息。
    长凳上本来坐着一位正在自拍的年轻女孩，见到他坐下后，视线从手机上挪开，有意地瞟了他一眼。
    虽然没说什么，但年轻女孩还是果断地起身离开。
    上杉櫂顺着那个女孩离开的方向看去，看见了她年轻的背影，也清楚这是在嫌弃自己。
    他看了看自己拄在拐杖上满是皱纹的双手。
    没有言语。
    只是对这种感觉...习惯了...
    沉默中，上杉櫂将拐杖拄在地上，额头抵在双手上。
    他的眼睛紧盯着地面，偶尔看见飞落的花瓣在地面驻留。
    樱花重叠在一块儿，又很快被风吹走，恍惚之间，他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当时他坐在这里看书，那时的他是年轻帅气的，正当读得沉浸之时，忽然有位少女站在面前的这颗樱花下，用弱气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
    花火...
    似乎是在遥远模糊的回忆中想起了她的样子，那颗早已麻木的心忽然有了触动。
    上杉櫂浑浊的眼睛有些颤抖。
    她会来吗...？
    自己的寿命快要到头了...回来只是想看看...只是想再看看她消失不见的笑容。
    身体虽然老了...时间虽然过去了十多年......
    但想要重新见她一面的心从未消失过，从未消失过......
    十五年来，都在想着。
    上杉櫂看着脚下美丽的樱花被风吹走，在阵阵卷来的花香中闭上了眼。
    意识渐渐昏沉，他仿佛看见了梦中的花火在对着他笑...她的脸蛋温馨而又甜蜜...她抱着自己的孩子...有着充满了爱意的眼神...
    十五年来...爱依她们又怎么样了...妹妹长大了吗...？
    他就这么沉迷与过去的回忆里，但回忆的影像似乎被蒙上了一片揭不开的薄雾，回想之时...让人只觉得是梦幻一场。
    ......
    时间就这么渐渐地走了。
    上杉櫂的意识几乎快被睡意淹没，三月的冷风还有些微凉，他没有穿太多的衣服，只觉得身体的热量在渐渐的流失，风烛残年一般。
    似乎有位女孩在喊他。
    上杉櫂睁开眼，五秒钟后，他再次听到了那个无数次在梦中响起的声音：“爷爷...您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啊......”
    花火......
    上杉櫂的心忽然狂颤不止，他动容的眼睛紧紧盯着地面。
    同样的弱气...同样的声线...
    花火......
    上杉櫂的两眼瞬间就模糊了，自她离去之后已经经历了多少个日月..？
    多少次在梦中忆起她...想着她牵着自己手的柔软...想着她在自己面前害羞动人的样子......
    上杉櫂强忍着让两眼模糊的泪水，强忍了想要痛哭一场的情绪。
    “爷爷...？”
    不过，此时再次等到了她的声音出现，上杉櫂却不敢抬头再看她一眼。
    上杉櫂仍将额头抵在拄着拐杖的双手上，眼睛使劲闭着，用略带哽咽的声音向身旁站着的女孩儿询问：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的名字是花丸花火...爷爷...你没事吧...?”
    上杉櫂听到了她话语里的关心，这样弱气的声线，更是让他忍不住想念的心。
    他的在渴望着，一番强烈的纠结之后，收起情绪，抬起头看向身旁女孩儿的脸庞。
    站在身旁的花丸花火有着缤紫色的眼眸，精致羞红的小脸，动作中带着少女的青涩与可爱......
    她裹着一套围巾，身上穿着浅色的风衣。
    一样...和记忆中完全一样......
    “爷爷...你没事吧...？”
    “没事...”上杉櫂低下头，抹了抹眼眶，哽咽着说，“只是刚才想起我早已过世的妻子...以前我们常年来这儿欣赏樱花...看完了樱花后...我还带着她一起去吃了拉面...我记得那次一共花了2280円......”
    现在自己35岁，寿命却已经与85岁的老人相当。
    一位老人家在满是游客的御苑内哭。
    “我...没吓到你吧？”
    “没、没有...”
    花丸花火脸上很是关心，在他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爷爷的妻子已经不在了吗...?”
    上杉櫂听到这句话愣了许久，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现在的自己是何种心情，只能强压下心中的冲动强装镇定。
    “嗯，不在了...”
    少女仍旧是可爱的模样，而她身旁的老人已经行就将木。
    上杉櫂知道现在自己不应该打搅她。
    他来这里只是想看看。
    想看一看她......
    他的视线移到了手腕的银表上，“这是我的妻子在我年轻的时候送给我的礼物...这是她用自己的工资买的...我还记得她送给我的笑容...她还喜欢吃辣椒...喜欢鲨鱼玩偶...经常帮我洗衣服...想起这些...我都觉得对不住她......”
    一说起这些，上杉櫂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想少女诉说曾经的一件件往事。
    花丸花火就坐在他的身旁，耐心地听着他讲的每一件事情。
    从告白...到牵手...从牵手...到相伴...从相伴..到结婚...
    周围满是漫天的樱花。
    “爷爷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花丸花火小心地询问。
    “不久前...”
    “爷爷的妻子一定很爱您吧。”花丸花火听完后对笑着对他说。
    上杉櫂看了一眼她的笑容，旋即低下了头，喃喃说：“对啊...很爱我...”
    “花火！”
    花丸花火听到有人喊她，循着声音转过头去。
    上杉櫂看着她，眼中有着不舍，手也下意识地伸向她：“要走了吗？”
    花丸花火的视线重新回到上杉櫂的爬满皱纹的脸上，点点头：
    “嗯...姐姐在叫我了。”
    上杉櫂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
    “那就...去吧...不用管我......”
    花丸花火有些担心他：“爷爷...真的没事吗？等下不会又在这里睡着了吧...”
    “放心...没事...也不会再睡着了。”
    “那...爷爷，花火就先走了哦，说好了不许在这里睡觉。”
    “嗯...去吧。”
    上杉櫂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浑浊的眼睛渐渐暗了下来。
    但是...
    足够了...足够了...
    况且...这不是早就有过准备的事情吗？
    现在的自己没资格再去打扰她了......
    自己有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
    没有她...自己的这一生本就是孤独的...
    有她陪着自己度过的前半辈子，有那些点点滴滴的笑容与陪伴，有那么多美丽的回忆...
    足够了...完全足够了......
    现在，只不过是自己在偿还她的好而已...
    满天的樱花，好美啊......
    上杉櫂抬头仰望，就像是自己十六岁那年，抬头看着上空这片漫天的樱花一般。
    那时，自己沐浴在花海之中，享受着青春的美好。
    他仿佛在飞散于天空的花瓣中看到了。
    仿佛看到了花丸花火站在前方的樱花树下，她羞涩地将红润的脸蛋埋进围巾里，双手十指相扣，放在大腿之间，弱弱地小声喊着他的名字：
    “上、上杉君......”
    正如自己十六岁，她十五岁的那年。
    上杉櫂深深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樱花的漫天芳香，脑海里回忆起花丸花火对自己的笑容。
    一切都那么的美好....
    他渐渐放松了身体，意识慢慢消退...
    花丸花火的美好笑容也在记忆中逐渐变得模糊。
    他笑了。
    他永远沉醉在了梦里，永远呆在了那片金色的麦田之中......
    ......
    “花火，你要去哪儿啊！？”
    “姐姐，等下就回来！”花丸花火向着身后的花丸花雨喊到。
    “这个妹妹，真是的。”花丸花雨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看着花丸花火提着一盒便当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花雨，你就让她去吧。”花丸太太向女儿招手，示意她坐下。
    花丸花雨一屁股坐在了餐桌布上，“花火平时都很听话的啊，今天这么急急忙忙地跑出去，该不会......是早恋了吧！？”
    “怎么会。”
    花丸裕树望着人群，望着樱花树。
    花丸花雨一直都很好奇这一点。
    “爸，为什么每年来这里，你都会盯着人群看啊？”
    花丸裕树回过头，拿起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后说道：“我在回忆一个人。”
    “谁啊...？”
    “你姐夫。”花丸裕树平静地盯着啤酒的拉环。
    “姐夫...?”
    花丸花雨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她在父母二人的脸上左看右看，“姐夫！？我有姐夫吗？不对啊...我就没有姐姐啊......”
    花丸太太只好解释道：“你是有姐姐的...只不过她......”
    花丸花雨诧异地问：“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
    花丸裕树：“你太小了。”
    花丸太太：“现在花火也长大了，让你知道了，也没什么问题...”
    花丸花雨正在消化这无意间暴露出来的事实，许久后，才继续问到：
    “那，我的那个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花丸太太沉默一秒：“是个好孩子...就跟花火一样......”
    “她...叫什么呢...？”
    花丸裕树：“花丸花火。”
    “跟花火一样的名字...？”
    花丸太太点点头。
    花丸裕树继续喝着啤酒，他想起十五年前，第三个女儿出生的那晚...
    跟花火一样的哭声，一样的外貌......
    再加上小櫂离开时让爱依她们带给自己的话......
    他开始相信...所谓的轮回。
    但既然花火都回来了...那个臭小子，又跑哪里去了？
    花丸裕树想不通。
    花丸太太也看了眼不远处流动的人群：“就是不知道小櫂现在哪里...要是他看见花火的话...一定会想起她的吧......”
    “小櫂...就是姐夫？”
    “对。”
    花丸花雨看见了还在罐自己酒的花丸裕树，上去拉住他：“爸...你先别喝了，等会儿健一和纪子带着爱依她们来了。”
    花丸裕树把啤酒罐放了下来：
    “也好，等会儿再喝。”
    ......
    “好漂亮啊。”
    花丸花火驻足在喧闹的人群里，散落天空的樱花衬托着她可爱精致的脸颊。
    一年一度的樱花季，是她最喜欢的时刻。
    “啊，对了，还得给爷爷去送便当吃。”
    少女看着手中的盒子甜甜地笑了笑，按照之前的路线，原路返回。
    青翠欲滴的灌木，青石铺就的小道，翠绿的湖水，从岸边延伸到湖中的树枝。
    继续往下走，便是御苑中爬满了老藤的旧御凉亭。
    花丸花火看见了前方坐在椅子上的上杉櫂，她笑了笑，提着手中的便当盒，迈着灵动均匀的步伐走过去。
    “爷爷，我来看你了。”
    她发现，爷爷似乎又睡着了。
    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拄着拐杖，额头靠在上方。
    花丸花火上前推了推他的手臂，小声地喊着：“爷爷，别睡了，这样是会感冒的......”
    “爷爷...花火给你带了吃的...对了，爷爷你叫什么名字啊？花火还不知道呢...”
    花丸花火又小心地推了推。
    “爷爷。”
    “爷爷...”
    “爷爷...？”
    花丸花火忽然捂住了嘴，向后退了一小步。
    “爷、爷爷！？”
    樱花被微风吹了过来，它们掠过人群，卷过地面。
    此时，如果从椅子的前方从下往上看的话，能看见上杉櫂那苍老的脸上，安详而又幸福的笑容.......
    （完）

 第375章 鬼屋探险

    眼前，是灰蒙蒙的医院大厅。
    从布局上来看，这里应该就是通往医院各个部门的起始地。
    占地相当宽敞，大厅内昏沉的灯光，东倒西歪的座椅，破碎的玻璃，前方漆黑的通道不知通往哪里...黑暗的阴影似乎伴随在它们之间...明明是下午，这里看起却像是深夜一般宁静。
    “奇怪，怎么...一进来就变得这么黑了...？”北川榊纱缩在九十梨香的身后，狐疑地打探着四周。
    “你不是不怕吗？”上杉櫂微笑说。
    “当、当然不怕......”
    啪啦。
    忽然穿来了玻璃碎裂的响动，北川榊纱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寻着声音看过去，但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黑漆漆的一片...陈旧的地板上还有着说不清楚的污垢。
    “上、上杉...把电筒给我......”
    “别，电筒只有一个，这儿这么黑，你要是弄丢了，我们可就出不去了。”
    “放...放心好了...我、我是不会弄丢的。”北川榊纱左看右看，声音有些发颤。
    上杉櫂往刚才传出玻璃破碎声的地方看去，手电筒一晃，照亮了一个被烧焦的瘸腿椅子。
    瘸腿椅子上方有着红色的血迹，背靠上挂着一条泛黄的烂围巾。
    花丸花火此时正躲在上杉櫂的身后，电筒晃过去，没忍住看了一眼，立马被吓得抓紧了上杉櫂背后的衣服。
    上杉櫂注意到了花丸花火在自己身后发抖，并对缩着脑袋的北川榊纱问道：
    “你是想看这儿吧？”
    “对、对...”
    “没啥，就一个椅子。”
    “但是刚才我们从小房间进来的时候...不是在介绍上看见了一个女人吗？她是把医生打死的那个人...她的脖子就是那样的一条围巾......”
    北川榊纱的心中越发不安，这里的氛围很古怪，很暗，只在通道的入口晃着一盏昏沉的灯，显得极为恐怖。
    刚进这座鬼屋的时候，工作人员把他们四人带进了一座漆黑的小屋。
    工作人员穿着白色大褂，带着面具，什么话也没有说。
    等他们进入后，便回身锁上了那个房间的门。
    只剩下四人落在那个漆黑幽闭的水泥房中。
    紧接着，漆黑一片墙上的荧幕忽然亮起，用恐怖片的风格，播报着他们需要完成的任务。
    找到一枚在医闹事件中，藤子医生丢失的镜子。
    “这个医院...叫什么医院来着？”北川榊纱紧张兮兮地问。
    “慈急综合医院。”上杉櫂随口回答。
    九十梨香想了想：“藤子医生是外科医生吧，我们应该去手术室那边找找。”
    “她的科室在哪层？”
    “好像是三层吧...介绍没有明说。”
    “先走吧，先去藤子医生的科室看看。”上杉櫂看了眼大厅里的医院分布图，分布图是塑胶的，有种硬硬的质感，但同样是被灼烧过后的模样。
    四人沿着医院的长廊深入，周围是一扇扇破旧的门，有的紧闭，有的半掩，有的干脆敞开。
    虽然敞开，但完全看不见里面有什么，视线一旦望过去，很快就会被幽静的漆黑所吞没。
    这里的空间很狭小，长廊中还堆放着杂物。
    花丸花火眼睛都不敢睁开一下，在后方紧紧拽住上杉櫂的衣角，跟着他的步伐走。
    她是真的怕鬼，从小胆子就小。
    晚上家里停电没有灯，想上厕所的时候她还会把上杉櫂喊醒，让他陪自己一起过去。
    四个人来到了楼梯口，左面转出去是楼梯，右边是电梯。
    电梯有些老旧，边边角角都泛着铁锈。
    “电梯，还是楼梯？”
    “楼梯，楼梯！等等...
    ”北川榊纱刚说完，又向着那漆黑的楼梯口看去，她有些担心...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不会有什么东西出来吓人吧...
    那地方那么黑，要是突然出来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护士...
    “还是电梯吧...”北川榊纱改口说。
    不过刚说完，她回头看了一眼从电梯上方打下来的灯光。
    灯光是自上而下的。
    电梯门在这黑漆漆的长廊里，仿佛故意被光源衬托，有意突显电梯在这长廊的存在感。
    “楼梯、楼梯。”
    上杉櫂见北川榊纱这家伙是做不出决定了，回头问躲在身后的花丸花火：“花火觉得应该走哪里去三楼？”
    花丸花火只是在他身后晃晃脑袋，没有说话。
    九十梨香想了想说道：“电梯吧。”
    “电梯不行！”
    “那就楼梯。”
    “楼梯...好像也不行。”
    上杉櫂看了北川榊纱一眼，她这是选择纠结症了，“就坐电梯。”
    他走上前，按下了开门按钮。
    电梯门缓缓打开，露出老旧的空间。
    花丸花火小声地说：“有点阴森森的。”
    “别害怕，都是假的。”
    上杉櫂一马当先，走在了最前面。
    等他进去过后，三个女孩子才跟着进去。
    上杉櫂的视线扫视着电梯内部的空间，没发现什么异样，按下去往三楼的按钮。
    电梯门渐渐合拢，发出吱呀吱呀的金属摩擦声，灯光也开始闪烁，好像是年久未修重新启动。
    北川榊纱望着头顶的金属板，担心地说：“等下这里不会突然冒出什么吧。”
    九十梨香：“通常来说，这都是心理作用。”
    电梯一阵僵硬的动静后，才开始慢慢地向上攀升。
    上升箭头开始跟着灯光闪烁，1层，2层，3层，期间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在鼻间若有若无的萦绕。
    就在楼层显示到3的时候，电梯内闪烁的灯光忽然熄灭。
    啪啦一下，黑暗瞬间笼罩了四人。
    花丸花火吓得赶紧闭上眼，九十梨香后退一步，北川榊纱则不停催促着上杉櫂打开手电筒。
    上杉櫂打开了手电筒，照亮了门缝。
    很快，门开了。
    上杉櫂握紧手电筒，顺着缓缓而开的门缝向前一照，然而就在抬手的下一瞬间，就连他也下意识的心头一紧。
    前方是幽黑的通道，发着绿光的紧急出口图标。
    而那歪歪扭扭的紧急出口下方。
    一片黑暗，正笼罩着漆黑的人影。
    “谁！？”
    就在上杉櫂出声的下一瞬间，女人的尖叫声几乎刺破了耳膜，紧接着电梯内的灯光重新闪烁，焦躁的气氛混合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精神瞬间紧绷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道歉的声音，上杉櫂连忙将电筒上移，才发现对方并不是什么鬼物。
    而是四位女玩家。
    她们正抱在一团，闭着眼使劲尖叫。
    “你...好...？”上杉櫂拿着手电筒，小声试探她们的反应。
    “别！别过来！！”其中一名女生只能看见了一道白光。
    ......
    女玩家就是容易受到刺激。
    好一阵后，她们才发现上杉櫂四人不是鬼。
    “对、对不起啊。”
    “没事。”
    四个女生交流一阵，派出了一个比较勇敢的女孩子向他问：“要交换卡牌吗？”
    上杉櫂回头看了自己人一样，然后向她点头，“可以。”
    上杉櫂先把自己四张扑克拿了出来，背对向对方。
    自己手中的卡片分别是：
    [小鬼，10，j，3]
    大小鬼可以作为任意数字替代。
    那个女孩子在他拿出的卡片上一阵纠结，最后选择了中间的那张。
    [10]
    还好，小鬼没被抽走。
    “10啊。”女孩似乎对这个结果挺满意的。
    花丸花火她们三人又与对方分别互换了一张。
    “接下来你们要去哪儿？”上杉櫂收起扑克后问道。
    “去...地下一层的停尸间......”
    停尸间可完全不是个好地方，那里所代表的含义都与普通的医院病房截然不同。
    显然，四个女孩儿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毕竟这是由真实医院改造过来的鬼屋，下面的停尸间应该真的停放过尸体。
    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异常瘆人。
    “你们刚才那里上来吗？”
    上杉櫂回答道：“没有，我们从一楼大厅上来的。”
    四个女孩又互相讨论了一阵，很是抗拒去地下一层的停尸间。
    最后她们选出了刚才向上杉櫂搭话的那个女孩子继续作为队长。
    “这个电梯里没什么吓人的吧？”女孩儿看着那个老旧生锈的电梯。
    “只能说，我们坐的时候没什么问题，就是里面的灯总是一闪一闪的。”
    四个女孩儿坐着电梯慢慢地下去了。
    几乎是在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黑暗重新笼罩了站在走廊里的四人。
    “上杉桑...快快走吧...我总感觉这里冷飕飕的......”
    “嗯...”躲在上杉櫂身后的花丸花火也很是赞同，“要快一点找到藤子医生的镜子。”
    “那就走吧。”
    这一层楼的房间很多，一是病房，藤子医生的办公室，按照资料短片里给的提示，是在三层楼的其中一个房间。
    由于四人都不是很清楚房间的布局。
    只好一个一个的查看。
    房间的门就那么静静的闭着，却让人有种不想将其推开的感觉。
    作为四人里的唯一一位男人，上杉櫂也只好硬着头皮推开。
    刺啦.....
    门轴的摩擦声中，铁质的门被缓缓推开。
    入眼的，仍是漆黑的一片。
    “怎么样...上杉桑，是这里吗？”北川榊纱看都不敢往里看，只敢缩在后面问他。
    “别急。”
    上杉櫂拿起手电，往里照了照。
    里面的陈设很怪异，很凄惨，椅子、医用推车、药瓶东倒西歪，有的帘子被撕烂了一大块，那几道横像是爪子撕烂的一般。
    “怎、怎么样？”
    “是个病房。”上杉櫂只好这么说，随手拉上了门。
    随手关门是个好习惯。
    ————
    东京下午十三点三十九分的街头。
    冷雨，洒满了一张张高楼夹缝间行走的透明伞面。
    “欢迎光临7天便利店。”
    “嗨，承惠300円。”
    “先生，从9月开始，塑料袋就要收钱了哦，这是找您的190円，请您收好。”
    “感谢您的光顾，欢迎您的下次光临。”
    出了便利店，下巴已经长满胡渣的上杉櫂独自撑着伞，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
    雨点打落伞面的耳语，冰凉地充斥着浑身上下。
    上杉櫂没有太多反应，任由这种寒气侵袭自己的身体，继续行走在被雨天湿濡的东京街头。
    他手提装有两个杯面的透明塑料袋，接通了电话。
    是母亲。
    【阿櫂，东京大学的信已经寄到了。】
    【嗯。】
    【上面写着四月一日就可去参加入学典礼了！】
    【那可真是幸运。】
    【是啊是啊！没想到阿櫂你真的考上了，这一年一定很辛苦吧？今晚想吃什么？】
    上杉櫂侧过眼，瞥视自己塑料袋里的两桶日清杯面。
    淅淅沥沥的雨点依旧充斥满耳畔。
    【我已经买了杯面吃。】
    【杯面？吃杯面怎么行！那东西不健康，回家了就先等着我出去买菜，一会儿就好。】
    【嗯。】
    上杉櫂按断了电话，将其揣回兜里。
    不料正巧又响了起来。
    是后藤。
    【喂。】
    【哈哈，上杉，我合格了合格了！】
    【恭喜。】
    【欸，你是不知道最近我有多难熬，每天晚上都在等寄到家里的信封。】
    【嗯。】
    上杉櫂提着电话，凝睇面前一个个擦肩而过的伞下路人。
    【喂，上杉你还好吧，听声音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难道你......】
    【合格了，不用担心。】
    【合格了？哈哈，那就好那就好，东京大学啊，反正我是不敢想，周五有个同学聚会，班上的同学都要参加，你来不来？】
    【算了。】
    【欸，别啊！少了你这个同学聚会就不圆满了！你可是我们学校的名人！知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找我要你的电话。】
    【少了我也大差不差吧。】
    【怎么能这么说！班里每一个同学都很重要！你要是不来，我和坪川就拉你过来！】
    【没必要。】
    【上杉，这很有必要，我们这是担心你。】后藤的语气突然认真。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反正就这么说定了，银座2丁目6-12，记得周五中午准时来，必须来！】
    上杉櫂将挂断的电话揣回裤兜里。
    回家的路中，塑料袋晃悠的声音和打落伞面的雨声一直混淆在一起，清晰入耳。
    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后藤邀请自己参加同学聚会的话。
    要说圆满，其实早就不圆满了吧。
    上杉櫂继续走着，天空阴冗的雨，充斥着难以消磨的冷意。
    ......
    打开门。
    “我回来了。”
    上杉櫂很大声地说着，因为他的心里在隐隐期待，期待耳旁响起能够温暖心田的细弱喊声。

 第376章 富士急乐园之旅

    （需要检查错字和小修一下。）
    四周的气氛拉到极限，就连上杉櫂也下意识地屏气凝神。
    他缓慢地推开了廊道尽头唯一的一扇铁门。
    里面，仍是一个通道...通道有个90°的转角，转角那边正散发着幽绿的光，整体通暗。
    三个女孩子中，也只有九十梨香仍在黑暗中保持着较好的心态。
    上杉櫂带路上去，昏暗的廊道上，四人一前一后，步履缓慢...
    就在这个时候，灯光突然狂闪不止，混杂着诡异的红绿色，伴随着电流灼烧的滋滋响动。
    花丸花火立马闭上了眼，北川榊纱紧张得左顾右盼，抱紧了九十梨香的腰。
    上杉櫂一台头，发现那通风管道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一串长长的头发。
    ......
    这确实有点恐怖了......
    上杉櫂承认这鬼屋做得有够逼真，就算清楚这些都是假的...但四周被黑暗包围时，还是忍不住去畏惧这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
    光是这不停闪烁的高亮灯光就让人觉得闹心...更别提那些若隐若现的玩意儿......
    “快走。”
    上杉櫂选择带着几人快速穿过这片区域。
    “......没事吧。”
    花丸花火缩着脖子，闭着眼睛摇摇头，只是用手紧紧地拉住他。
    花费了半小时探路...终于找到了藤子医生的办公室......
    上杉櫂推开了门，走进了里面。
    “这里很有氛围啊。”九十梨香借助上杉櫂的手电筒打量着散乱一地的文件。
    文件有的被烧坏了，有的则是被鲜血浸染......
    房间内的陈设都显得杂乱无章，像是有人在这里发过疯一般......
    “上杉...那是什么？”
    上杉櫂手电筒望上一照，发现是个被吊死的女护士，她没有腿，披头散发背对四人，静静地在这狭小的房间内晃荡着。
    花丸花火一下子扑到了上杉櫂的身上，脸埋进他的胸口。
    上杉櫂也得以顺理成章地搂住花丸花火......
    女孩子的身体温热温热的，手里还有着让人放松心情的酥软。
    鬼屋就是这一点好。
    值回票价了。
    感谢女鬼。
    .....
    静谧的房间内，一片黑暗，只有手电是四人唯一的光源，然而光源时常会照到中间那个女护士的部分身躯...总是会让人联想到那副凄惨的模样。
    在这样的环境下找东西很难。
    上杉櫂负责站在门口照顾两个被吓到的两个女孩子，九十梨香则拿着手电，在倒塌的书柜中翻找藤子医生的镜子。
    她在黑暗中一块区域一块区域的找，但都没有看见任何有关与镜子的东西。
    只在一张满是落灰的凳子上找到了一张相片。
    相片很是老旧，用木框装裱着，里面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性和一个年轻的男孩，女子的右手正搭在男孩的手上，两人都在对着镜头微笑。
    从几分相似的外表，不难看出两人是母子关系。。
    九十梨香认出来相片里的人是之前介绍短片里的藤子医生，她将相片翻了个面，几个突兀扭曲的血红大字忽然出现，她愣在原地半晌。
    【杀人偿命，血债血偿】
    “找到了吗？”站在门口的上杉櫂问到。
    “没有，”九十梨香回答，又在相框上看了看，“只发现了这个相片。”
    “...有什么特殊的？没准是剧情线索道具。”上杉櫂接着问道。
    “...等一下。”
    九十梨香发现相框上有个卡扣，她用手指将卡扣下滑...
    相框解体了，照片掉落在地上。
    她将照片拿起，看了眼照片上笑容幸福的母子，翻过面。
    照片后面记录着一段字：
    【手术成功了！谢谢我最亲爱的妈妈！
    ——2月23日】
    九十梨香起身，将照片拿给了上杉櫂看。
    上杉櫂的视线从照片上挪开，“屋内还有其他什么吗？”
    “没了。”九十梨香回答道。
    上杉櫂思考一阵，“那个小镜子是藤子医生儿子送给她的礼物...这照片上藤子医生作为外科医生又穿着白大褂......”
    “照片...很有可能是送礼物的那天？”
    “没错。”
    “既然是儿子送的，应该会随身携带或者放在办公室吧，但是办公室里没发现镜子之类的东西，抽屉里也没有.....”
    就在两人思考的时候，花丸花火用弱气的声音插话道：
    “会不会有可能是在手术室里...？藤子女士是外科医生......”
    九十梨香想了想：“是有这个可能。”
    北川榊纱：“但是、但是也不能确定是在手术室吧...”
    上杉櫂：“既然整个房间都只有一个‘手术’的线索，以设计者的角度来说，就是向引导我们去手术室。”
    “啊...真的要去手术室吗...？”
    “想着东西全部都是假的就行。”
    ......
    考虑相对干净的原因，大部分手术室都设置在顶楼。
    坐上吱呀吱呀的老旧电梯。
    四人花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从三楼来到顶层。
    这里的风格与之前有着很大的差异，主为呈猩红色，走廊两旁倾倒着医疗用具，四人一步一步的小心接近手术室，推开门一看，那密密麻麻遍布墙壁、地面的血手印让人头发发麻......
    若有若无的闻到一股污秽的铁锈味。
    这鬼屋的陈设太过真实了一些。
    上杉櫂只好让她们三人站外面，自己进去找目标。
    虽然不怎么害怕，但四周全是诡异的布局，又只有手电筒的光源，身临其境总归有些紧张。
    上杉櫂用手电在手术室内寻找着藤子医生的镜子，地面全是血手印，有的手印还把地面抓出来痕迹。
    就在这时，上杉櫂听到有东西摔落的声音。
    上杉櫂把手电照了过去，只见一个面容被烧焦的男医生站在自己的面前，站得很近，脚跟已经贴近了他的跟前。
    ......
    上杉櫂蹲在地面抬头看着他。
    男医生也低头看着上杉櫂。
    ......
    两双眼睛就这样对视着。
    ......
    “咯咯咯咯咯......”
    男医生忽然开始颤动下巴，牙齿上下对撞，正当上杉櫂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时候，他抱着脑袋，发疯一样地向黑暗中冲去。
    上杉櫂微微歪头，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
    真敬业啊......
    手术室门外的花丸花火听到了动静，询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上杉櫂回答说没事，并继续寻找镜子。
    一阵摸索，甚至在手术台上看见了一个被绿布遮掩半边的断肢，上杉櫂在下方找到了一面破碎的小镜子。
    镜子上面落了灰。
    但拿到这个，就能在工作人员那里兑换奖励了。
    上杉櫂走出了手术室。
    花丸花火有些不敢看里面，“櫂君找到了吗？”
    “找到了。”上杉櫂右手拿着小镜子。
    北川榊纱已经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了，刚才等上杉櫂的时候，天花板好几次有白影闪过，这鬼屋不怎么用鬼来吓人，却时时刻刻都靠着布局来让玩家压力。
    “找到了我们就快出去吧......”
    九十梨香笑她：“不是进来的时候你喊得最兴奋吗？”
    “我、我那是...那是——之前，之前的我！现在的我不一样了，走吧走吧...快出去了。”
    花丸花火也点点头，她也被吓得不清。
    ......
    通道当然也是要自己找的，这段路程又花了半小时。
    出来的时候，北川榊纱抬头看见了天空的太阳，如释重负。
    “终于出来了。”
    上杉櫂感觉自己还好，他看了一眼花丸花火，发现她脸色有些白，额头上也有些汗水，应该是紧张造成缘故。
    “没事吧？”
    花丸花火的视线空洞，好像没听见他说话。
    “花火。”
    “花火？”
    花丸花火反应了过来，抬起眼睛看向他的脸，小声地喊：“櫂君......”
    “吓到了？”上杉櫂向少女微笑。
    “嗯......”
    “下次不来了，不来了。”北川榊纱拍了拍胸，对那医院仍然心有余悸。
    “你们先在这儿等一会儿，卡牌拿给我，我去换奖品。”
    上杉櫂拿着任务道具“藤子医生的镜子”去找工作人员，换到了四张富士急乐园的畅游券。
    可惜扑克没能凑到四的倍数，少了一份大奖。
    另外上杉櫂在兑奖的时候观察了一下，四个小组，只有他们找到了目标道具。
    除了之前碰到的那个队伍，其余两个小组都在游玩了半小时后就主动退出。
    这侧面说明，那四个女孩子还是挺大胆的。
    居然敢坐着电梯去地下一层的停尸间。
    那废弃医院里阴森森的环境，在她们坐着电梯下去的时候，甚至都能闻到从下方飘上的福尔马林味儿。
    上杉櫂向着远处看看，尽量不去想那副场景。
    他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去哪里？”
    “找个餐厅坐坐吧。”九十梨香建议。
    “好！”北川榊纱举起两只手赞同，“先去休息，玩累了！”
    “花火，走了。”上杉櫂向站在身后的花丸花火说道。
    “啊...嗯......”花丸花火先是愣了片刻，然后才慢悠悠地点点头，有些失神。
    上杉櫂看到这一幕，感觉坏了，自家老婆怕不是被吓傻了。
    游乐场有家意式餐厅。
    上杉櫂几人点了意面，海鲜焗饭后到靠窗的位置落座。
    像这种餐厅的陈设和光线都很讲究，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
    北川榊纱吃了口焗饭，等美味充斥满口腔，才知道了什么叫危难过后的幸福。
    “好吃吗？”九十梨香问。
    “呜，当然好吃。”
    “那好，接下来我们去坐高飞车。”
    “那个很有名的过山车？”
    “对。”
    “会不会太恐怖了一点...高飞车那么陡，我之前在网上看见他们发的视频都感觉很可怕。”北川榊纱似乎没了之前的胆子，被吓老实了。
    高飞车有着121度的反斜坡角度，比90度的垂直降落还要刺激。
    “那就去fujiyama，那个要好一些。”
    “这个好。”
    上杉櫂看了看身旁的花丸花火，她有些呆呆的，喊了她好几声她才有反应。
    “真傻了？”
    “啊...没...没有......”
    然而直到坐完过山车，花丸花火都有些发愣。
    到了下午，玩了一天的一行人来到富士急乐园酒店大厅。
    “上杉桑，花火酱好像状态不对啊。”
    上杉櫂很是赞同，小声与北川榊纱讨论：“从鬼屋出来后就一直发呆。”
    “那怎么办啊，不会是之前被吓出病了吧。”
    从前台走来的九十梨香将两张房卡拿给上杉櫂，“你和花火的。”
    其实一间房就够了。
    上杉櫂将房卡收起：“那我先带花火去休息，晚上再见。”
    “好。”
    告别了两人后，上杉櫂带着花丸花火先去房间。
    坐上电梯，房卡刷开门。
    上杉櫂扶着花丸花火坐在床上。
    老婆今天的打扮很漂亮，白衬衣，小短裙，黑色小皮鞋。
    就是现在有些呆，有点无口少女的感觉。
    上杉櫂在观察她的时候，她忽然扑倒了怀里，将脸埋在上杉櫂的身上。
    “刚才被吓到了？”
    “嗯......”
    “想睡觉吗？”
    “有点睡不着......”
    “我陪你，你先小眯一会儿。”
    “那...櫂君不要走......”
    “好，我不走，先脱鞋，躺下来休息会儿。”
    花丸花火带着困意地点了点小脑袋。
    上杉櫂起身下床，半蹲下，伸出手把她纤细的小腿托起，另一只手托住脚后跟，把她穿的小皮靴慢慢脱下，最后摸上她的脚踝，把她穿的袜子褪下。
    美少女的小脚总是带着一点奶白，糯色中透露出红润，特别是那并拢的五根玉趾，总是带有一些小小的可爱。
    上杉櫂把两只小脚丫并在一块，双手抱住。
    “花火要不要洗一下脚？”
    “嗯......”
    换做以前，花丸花火一定会脸红着拒绝，然而现在她是有点迷糊的状态，只是认为没洗脚就睡觉这样不好。
    “那好，稍等一会儿。”
    这个酒店设施完善，还有专门的盆子可以用，上杉櫂很快放了一盆温热的水，放到床边，用小凳子垫着。
    上杉櫂再搬了条凳子正坐在她的面前。
    花丸花火看出来了他的想法，羞涩着脸说：“花火自己洗就可以了......”
    “自己洗太累了。”
    上杉櫂说着，就让女孩子糯糯的脚放进了热水里。
    “水温合适吗?”
    “刚...刚刚好......”
    花丸花火的小脚丫软腻腻的，像是雪糕般的细滑，捏上去便有种美妙萦绕在心头的柔感。
    “呀！”
    花丸花火突然喊了一声。
    “怎么了？”
    花丸花火红着脸看自己白白的脚丫：“櫂君...挠到痒痒了......”
    “我不是故意的啊。”
    上杉櫂抬头往上看了一眼，花丸花火这会儿正脸红得可爱，可惜花火是很矜持的少女坐姿，大腿都是并拢的，不然能够看到里面的光景。
    “也没说櫂君是故意的......”
    上杉櫂洗得很细致，每个趾头都会洗一洗，这或许也就是花火会感觉痒的原因。
    花丸花火见他洗得这么细致，用糯糯地声音说了一句：“櫂君...变态......”
    上杉櫂能感受她的小脚丫在手里害羞地向内收了收。
    “不应该夸奖我吗？”
    “櫂君...就只是想占花火的便宜......”
    “帮你洗脚也是占便宜？这是最有诚意的服务好不好。”
    花丸花火犹豫了一下，然后羞涩地说：“那，花火以后都让櫂君帮花火洗脚怎么样......”
    “那感情好啊！”
    “变、态。”
    “小花火这么甜的声音喊出来都觉得不像是在说我坏。”上杉櫂倒是厚脸皮。“不过现在是感觉好一些了吧。”
    “嗯......”
    “其实，玩一天也觉得累了，我们一起去洗个澡这么样？”
    花丸花火看着他帅气的脸，“还...还是不要吧......”
    “这酒店有浴缸的。”
    上杉櫂起身，一口轻咬住她的耳垂，然后在她害羞万分的时候，轻声说：“等会人花火酱可以坐在浴缸上......”
    花丸花火越听越脸红，最后将脸蛋埋了下去。
    “答应吗?”
    花丸花火没有说话，算是答应了。
    上杉櫂站起来，双手同时挽住她的背和小腿，将她抱了起来。
    花丸花火在他的怀里缩了缩脖子，露出少女的羞涩。
    “花火酱现在变得涩涩的了。”
    “才、才没有，櫂君才是...涩涩的......”
    “花火酱的反驳一点都不自信啊...”
    “都是...櫂君在欺负人......”
    “就欺负你。”
    花丸花火在他怀里抗拒地用双手推阻：“讨厌，坏蛋！”
    “等下就是大坏蛋了。”
    “现在就是大坏蛋！”
    上杉櫂微笑着，抱着少女走进了浴室。
    ——————
    晚上，从酒店出来。
    几人约好一同去泡温泉。
    北川榊纱发现花丸花火的脸蛋红得可爱：“花火酱，你没事了啊。”
    “没、没事了。”花丸花火甚至羞涩到有点不敢去看她。
    北川榊纱注意到了花丸花火的表情，拉着她，避开上杉櫂到另一边去说悄悄话。
    等她们再回来的时候，上杉櫂询问道：“聊些什么？”
    北川榊纱向他说：“我们在聊晚餐吃什么？”
    还没等上杉櫂发问，九十梨香就问道：“聊吃晚餐，需要特意避开吗？”
    “你们不明白！想吃什么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
    这一句话，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在搪塞人。
    “算了，”上杉櫂说，“先泡温泉去。”
    夏天的夜风很是清爽，这里是富士山脚下，抬头一望，便是被云层围绕的富士雪山。
    温泉就在酒店旁边，酒店和温泉间有室内走廊直通道，温泉的门票售价是1500(平日)或2000(假日)，基本上多泡几次就能把酒店钱泡回来了。
    当然，那是比较大众的。
    好一点的温泉间还是要付费的。
    “上杉桑，只能委屈一下你了，你一个人泡。”
    “没事。”

 第377章 登富士山

    （没完工，稍后。）
    富士山并没有想象中的美，而是荒芜的一片。
    上杉櫂站在一片碎石铺就的山道上，眺望着远处的景色。
    有时候他会想...自己是不是遗忘掉了某些东西。
    “櫂君...”
    花丸花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穿着一身登山衣，手里拄着一根红色的登山杖。
    比起她穿的衣物，她的脸蛋更引人注目，带着特有的红晕，精致而又美丽。
    上杉櫂眺望着山上的云海，说道：“花火...我知道了你为什么总是向我说不要忘记你...我现在明白了。”
    花丸花火站在他的身旁，用手压着耳畔被风吹起的短发。
    上杉櫂笑着指了指脚下倾斜的碎石滑坡，滑坡直达云雾，被山间的雾气所笼罩，满眼望下，有着难以言说的纵身感。
    “我要是从这里跳下去，会怎么样？”
    “不要！”花丸花火立刻便有了反应，赶紧把他的手拉住，害怕他真的往下跳去，“櫂君不可以做傻事情。”
    上杉櫂望着她关心的小脸，笑了笑：“不会的。”
    山上的风很大，氧气含量也比较低，上杉櫂本以为花火坚持不下来走到这儿。
    “櫂君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只是想看到你有多关心我。”
    “花火一直都很关心櫂君。”
    另一边，休息了片刻的北川榊纱和九十梨香走了过来，她们同样是一套登山服。
    “走吧，我们继续往山顶进发。”
    “哟！”北川榊纱附和着举起了右手。
    “今天你很精神啊。”上杉櫂说道。
    “昨天泡了温泉啊！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的。”
    “那好，走！继续出发！”
    上杉櫂拄起登山杖，沿着碎石道继续向上进发。
    “哟！”
    富士山只在每年的夏季开放两个月。
    爬富士山首先要乘坐大巴，抵达海拔2300米的五合目站点，然后再从站点出发，沿着平缓的砂石小道向上攀爬。
    上杉櫂一行人选择是吉田线路，上山全程六小时。
    由于海拔较高，走路的速度不能太快，不然很容易嘴唇发紫，出现高原反应。
    上杉櫂作为领头，走在前方。
    路边的围栏由三条铁链组成，中间设有石柱，高度甚至还没有上杉櫂的小腿高。
    铁链的外放，就是平时在地面上看的2000多米的高空，这里雾蒙蒙的，白茫茫的一片，要是在路边往下看去，能看见一片辽阔的云中绿林，一些若隐若出的建筑浮现其中。
    继续走了没一会儿，冲锋衣上就起了小小的水珠。
    北川榊纱呼了口气，用手抹掉手臂上的水珠，疑惑地问：“哪里来的雨啊。”
    九十梨香停了下来，掀开耳边的发丝，向她笑着说：“这是雾，不是雨。”
    “潮湿的空气沿着山坡上升，温度随着海拔的提升而降低，空气冷却达到过饱和的状态，这种状态下就会产生雾。”
    “什么意思？”北川榊纱看向上杉櫂。
    与花丸花火站在一起的上杉櫂回头解释：“意思就是温度还不够低，不能形成雨，所以就以雾的形式漂浮在空中。”
    “所以...”北川榊纱揉搓着指尖的水珠，“这不还是雨水吗？只是还没形成而已。”
    “......”
    上杉櫂无言以对。
    “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花丸花火望着前方被雾气笼罩的山路，山路的两旁没有树木，只是光秃秃的一条砂石小道。
    “是不是空气变冷了一些。”
    “等会儿不会下雨吧。”
    “很有可能。”
    “不应该吧，天气预报不是说这两天都放晴？”
    九十梨香敲了她的脑袋：“笨蛋，这里是山上。”
    北川榊纱委屈地抱住脑袋：“臭梨香，山上就不归天气预报管了？”
    “高原气候变化波动大，天气预报范围太大，不是很准。”上杉櫂说道。
    “这样啊。”
    继续赶路，四人来到了位于六合目的长田山庄。
    门口竖有白木做的鸟居，可以坐在里面休息一会儿。
    在出发时，四人带了登山的金刚杵。
    金刚杵是木制的八边形棍子，每到山上的一个小屋都可以在那里烧上一个印章，作为来到过这里的纪念。
    四人在小屋外等着里面的爷爷为金刚杵烧印。
    走到这里时，花丸花火的头发已经被水雾浸湿。
    上杉櫂站在她的身旁，伸出手去拨弄她的头发。
    “櫂君...？”花丸花火侧头望着他。
    “帮你捋一捋，等下问爷爷借一个吹风机吧，我帮你吹一吹。”
    “花火自己来就好...”花丸花火被他摸头的动作弄得目光有些躲闪。
    “hana酱不明白吗？这不是在麻烦我。”上杉櫂从侧面托住她的小脑袋。
    花丸花火用细弱的声音问道：“帮花火吹头发...櫂君会很开心吗？”
    “这与你给我准备便当时的心情是一样的，这也算是爱的一种。”
    “櫂君...”花丸花火突然捂住他嘴，小脸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一层可爱的红晕，“别、别说那么大声...这里好多人的......”
    上杉櫂捏住她的手腕，把她的小手从嘴上挪开，“爱你。”
    “櫂君......”花丸花火把手缩在胸口。
    四周确实有登山客向两人看来，多数人的视线在她的身上。
    上杉櫂见她实在是窘迫，便笑了笑:“去那边商店买点零食吧，等下上山还有很长的路，快去。”
    害羞的花丸花火红着脸，慌忙逃开。
    上杉櫂看着她的背影，又浅浅地露出微笑。
    不久后，北川榊纱和九十梨香从小屋里出来。
    “给，你的棍子。”
    上杉櫂顺手拿过。
    “花火酱呢？”
    “买东西去了。”
    听到花丸花火在买东西，北川榊纱立马跟了过去。
    上杉櫂看见她们俩买满了两个登山包。
    “都买了啥？”
    “吃的！”北川榊纱说。
    花丸花火：“自热火锅，有肥牛的，有不辣的，还有超辣的。”
    “也好，路上吃。”上杉櫂点点头，那份不辣的，应该就是花火给自己买的。
    上山的路，越到后面就越难。
    从六合目到七合目开始，花丸花火的体力就有些跟不太上了。
    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在地上。
    上杉櫂赶紧扶住她，“没事吧?”
    “没、没事......”
    上杉櫂见她有些晕乎乎的，应该是高原反应，“每个有事的人都在说自己没事，花火你还是先休息会儿吧。”
    前方是一片低矮的树丛，树杆很低，并且歪歪扭扭的，几人就走在这些树丛中间的小道上。
    紫色冲锋衣的九十梨香望了望满是气氲的天空:“估计要下雨，再往前一点，我们找个躲雨的地方先坐坐。”
    走了半小时，北川榊纱的状态也不太好，她有气无力地赞同。
    可惜事与愿违，再往前走五分钟也没能看见休息站，这时又下起了小雨，只好去路旁的树丛下蹲着。
    脑袋干好抵着湿润的树叶。
    听着雨滴在头顶敲响叶子的声音，望着远处飘渺的雾霭。
    不知为何，会有一种小清新的感觉。
    花丸花火有些体力不支，上杉櫂让她倒在自己怀里，闭上眼休息。
    上杉櫂抓住她的手，轻轻的揉搓。
    少女的手又小又软，线条优美，骨节分明。
    雨就这么在山上静谧地下着。
    “好点了吗？”
    花丸花火枕着他的肩膀，脸蛋侧在他的怀中。
    ——————
    天色未明。
    冬天适合缩在被窝里取暖。
    舍不得起床，也舍不得把被子换成衣服用来防寒。
    更舍不得离开温暖的小屋，去屋外见那漫天飘摇的飞雪。
    芳香充盈于缓缓律动的鼻息，躺在被窝享受温度的上杉櫂，习惯性地摸身旁花丸花火的小肚子。
    她的肚子向来很软，滑腻软柔，匀着匀着会在掌心出现满是温暖的舒适——也因为这个，摸着摸着，会不舍得离开。
    但是这会儿，闭着眼睛的上杉櫂察觉到了怪异。
    他伸出的手，摸到的不是柔软肚子，而是带有点点硬质，很平坦的小腹。
    尽管他还没有完全清醒，意识还是模糊状态，但也隐隐知道这份从手感上来说非常怪异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然后继续抚摸肚子，越来越觉得奇怪。
    顺着这种感觉，略过裤带，手向下滑去。
    摸着摸着，上杉櫂瞬间睡意全无，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你！”
    刚要开口，他发觉面前的这个脸，好像有点熟悉。
    或许是没睡醒的缘故，眼睛还有些雾霭霭的，他连续眨了好几次眼，等眼睛适应了微弱的光线，才能确信面前的这张脸，是他无比熟悉的样子。
    上杉櫂就躺在身边。
    但等等。
    他是上杉櫂，那...我是谁...？
    “我...？”他张了张嘴，喉咙发出声音，声线是平日里非常熟悉的弱气声。
    小花火的声音？
    上杉櫂意识到了什么，伸出自己的双手看了看。
    腕白如玉，肌肤细腻，手指纤细。
    “花火的手？”
    声音也不再是他平日里的说话的声线，而是花丸花火的那种，糯糯的柔弱声线。
    他又侧头去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娇小雪白，上边挂着一根粉色吊带。
    视线再度转移，移到正下方。
    在那里，淡粉色的睡衣下，隆起了两块小丘。
    “我就是花火？”
    上杉櫂又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这份软软的回弹，让他彻底明白了。
    现在的自己...是花丸花火。
    ........
    窗外落雪纷纷，【花丸花火】鸭子坐在床上，少女的可爱容颜在此时有点平静，又有点触动。
    第一次变成女孩子，终究是好奇的。
    【花丸花火】将双手伸在面前，五指张开向中握了握。
    视线在左右手上不停转移，然后将自己纤细柔美的小手向上移动，慢慢盖住了胸前隆起的小丘。
    【花丸花火】将双手小心翼翼地合拢。
    此时手指与肌肤仅仅隔了一层薄薄的粉色睡衣，那份柔软根本不可能抵挡的住。
    手，像是融化在了浓稠的牛奶里。
    舒适得难以描述。
    【花丸花火】吞了吞口水，低头去看不停揉动小丘的纤纤小手。
    这种感觉很是奇异，从未体会过的奇异。
    她能很清晰地感知到这幅身体回馈给自己的感觉，痒痒的，有点痛，又有点...舒服。
    “这就是...女孩子...？”
    揉动的双手并没有停下，反而因为心中奇异的感知，稍微加大了力度。
    【花丸花火】闭上了眼，喉咙下意识地发出隐隐约约的娇柔，可爱的脸颊开始泛红，身体也随即热了起来。
    太怪了，他赶紧停下动作。
    “这就是...花火平时的感受？”
    上杉櫂清楚平时的花火很害羞，身体也很敏感，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敏感。
    稍稍用点力多碰那么一下，体温就会快速攀升。
    “安静，安静，安静。”
    【花丸花火】轻舒了一口气，尽量平复心境。
    窗外的飞雪依旧飘着，屋内空调上下摆动，吹动暖气，但只要往窗外定睛看一会儿，身体就会忍不住出现丝丝寒意。
    不过此时，【花丸花火】没有这种感觉，她只觉得自己身子还是暖暖的，小腹中似乎是有一团火苗，让温暖洋溢着全身。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脸颊还在发烫，尽管【花丸花火】不想这样，但身体自己就会表现出这样的特征。
    不过刚才的尝试，她还有一点很好奇。
    【花丸花火】偷偷看了【上杉櫂】一眼，从那幅睡姿，他就能确认花火在他的身体里面。
    安静又平稳的呼吸。
    这么看花火一眼，是为了避免花火发现自己接下来的小动作。
    【花丸花火】操控小手摸上自己的肚子，这份软软肉肉的触感的确是小花火肚子的感觉。
    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这么做。
    但手，在肚子稍微旋了一阵，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将食指与中指并拢，顺着肚脐正下方缓缓地探索过去，直至穿过纯白的胖次......
    .......
    .......
    【花丸花火】收回右手，并拢的食指与中指放在面前看了一眼。
    通过窗外飞雪的微光，他发现两根手指的前段，有着晶莹剔透的黏着物。
    他似乎发现了小花火不得了的秘密。
    【花丸花火】有点无语，从床头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纤细的手指。
    但因身体缘故，脸蛋又开始红润起来，肚子也开始暖洋洋的。
    【花丸花火】本不想这样，但身体总是不听使唤。

 第378章 登富士山（2）

    富士山的登山路不像普通的山路。
    由于是活火山，山上多是低矮的灌木，在高于海拔1500米的地区没有茂密的植被，而到了2600米以上，全是高山矮曲林带。
    硬要形容的话，这一段路就像是个光秃秃的沙堆，人们就沿着沙堆的脊线往上攀爬。
    稍不注意，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沿会沿着沙堆往下滚去，消失在白皑皑的云中。
    这一段路，被称为哥斯拉的后脊。
    因其陡峭的坡度、嶙峋的奇石而得名。
    想要通过这里，需要手脚并用，扒着石头，拉着身体，竭力往上爬。
    “来，手给我。”
    上杉櫂拉着花丸花火的手，将她往自己身边拉拽。
    “谢、谢谢...”
    上杉櫂微微一笑：“花火说谢谢的时候很可爱。”
    体育运动本就不是她的强项，更何况这里处于高海拔地带，氧气浓度含量低，稍不注意就会晕厥。
    上杉櫂在关照着她。
    这一段路他们四人都爬得异常艰险。
    一个小时的路程，花了将近三小时才勉强上去。
    “这才爬了一半啊！！！”
    北川榊纱站在小石台上，双手捂着嘴，对着下方满是白雾的崎岖山路竭力大喊一声。
    可惜，大山深处寂寞无声，只有下方许多还在攀爬的登山客看向了她。
    坐在她身后休息的上杉櫂无力地向她的背影说道：
    “别喊了，留点力气登山，再这样下去，我们晚上都到不了山顶。”
    北川榊纱很是泄气，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
    她忽然转头看向上杉櫂：
    “上杉桑，我不想登山了，要不你背我吧？”
    “打住，要背也是背我老婆。”
    “花火酱还不是你老婆呢！”
    “那也是未婚妻，差不多。”
    “我好累啊。”
    “我也累，这会儿不是在休息吗？”
    北川榊纱见怂恿不动上杉櫂，把屁股挪到花丸花火身边找寻机会：
    “花火酱，你觉得...要是我们现在一起下山怎么样？”
    上杉櫂直接抢过话茬，视线望了望脚下被云层覆盖的山脊：“你看看这坡度，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上山容易下山难？”
    “哦~那就全力登山吧！不过嘛，在这之前先把午饭吃了。”
    上杉櫂颇为无语地看着北川榊纱，这怎么转变得这么快。
    午饭指的就是自热火锅。
    这种利用发热包与水接触，释放出热量加热的食物在山上相当好用。
    “上杉，你想要什么味道的？”九十梨香站在北川榊纱身后问他。
    “肥牛。”
    “给。”
    上杉櫂掀开盖子，将料理包拆开。
    再往碗底倒上一些自热火锅自带的水，最后再将盖子盖上，大功告成。
    “花火要吃辣的吗？”
    “嗯...”小脸红扑扑的花丸花火点点头，她的半边脸蛋躲在冲锋衣的领口下的样子甚为可爱。
    “我呢？上杉桑！”
    “让梨香帮你。”
    “梨香酱！”
    “给，自己弄。”
    “啊...怎么这样啊......”
    四人的小火锅围在一团。
    上杉櫂伫立在石质的小平台上，极目远眺，从这里，能沿着山脊看到数百里之外的原始森林
    清风徐徐吹来，高旷的风景，刹那芳华间，令人神清气爽，像是站在了云端，乘上了清风。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鼻息间，高山上雾与水的清新。
    这大概就是登山的乐趣了。
    上杉櫂也对登上山顶后的风景有了更多的期待。
    “上杉！你的肥牛火锅好了！”北川榊纱在身后喊道。
    “知道了。”
    四人吃完午餐，小憩片刻，便继续向上，勇攀顶端。
    一路相扶相持，又几经休息后，终于来到了一座位于海拔2900米左右的小屋。
    小屋悬在山边，外面竖有木板铺就的小道，登山客们大多都坐在这里饮茶闲叙，脸上都是登上高处的高兴之色。
    站在护栏旁，能将下方之前经过的路程举目尽收。
    这里浮云滚滚，极为高阔，俯眼望去，满是山峦的峻险美景。
    到达这里，总算距离山顶不远了。
    “咖啡400円一杯...”北川榊纱摸着下巴，看着小窗上挂的招牌，“400円的咖啡？好不好喝啊，上杉桑，上杉桑。”
    “上...杉......”
    北川榊纱转头的时候，忽然看见花丸花火身体一软，差点倒下去。
    上杉櫂也在北川榊纱喊出声的时候，看见了花丸花火的异样，连忙上去扶住。
    “没事吧！？”
    花丸花火摇摇头，低着头，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这是高原反应，到屋里吸一下氧就行，1500円。”
    上杉櫂尽量扶着花丸花火，抬起头，发现是一个戴无框眼镜的大叔在说话，他身上穿着很厚实的冲锋衣。
    “谢谢。”
    大叔笑了笑：“没事，先扶她进去。”
    小屋里有女店员在招待，上杉櫂扶着花火进去后，店员便让她坐在氧气机的旁边。
    戴上氧气管，没一会儿，花丸花火嘴唇发紫的状况就要好了许多。
    “第一次登山？”
    上杉櫂抬头，发现是刚才那个大叔。
    “是的。”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正常的，不必担心。”
    “谢谢了。”上杉櫂再次向他道谢。
    “哈哈，既然要感谢我，不如在我这儿消费几杯咖啡如何？”
    “咖啡...？”
    上杉櫂这时意识到了这位大叔的身份。
    “好的...”
    “要什么？”大叔笑道。
    “最简单的摩卡就行。”
    “那小友就先坐一会儿吧。”
    “上杉，花火酱没事吧？”北川榊纱掀开帘子，和九十梨香一起进了里屋。
    “没事，休息一下就行。”上杉櫂看着花丸花火渐渐转好的脸色。
    “没事吗？...那就好，刚刚真是吓到我了。”
    北川榊纱用手和表情比划着花丸花火刚才的脸有多么惨淡。
    “她从小体质就不是很好......”上杉櫂拉着花火发凉的小手。
    “是以前生过什么病吗？”九十梨香问道。
    “没有，”上杉櫂摇摇头，“只是体质不怎么行...”
    “对了，你们要喝咖啡吗？可以向刚才那个大叔点一杯。”
    “大叔？”
    “他是这家小屋的老板。”
    “这样啊。”
    三人都点了杯热咖啡暖暖身子，大叔名叫神崎俊，坐下来和几人聊了聊天。
    上杉櫂觉得这位大叔莫名有些眼熟。
    “神崎先生认不认神崎孝史？”
    “那是我弟弟，你们是神崎越户的学生？”
    看来大叔是老校长的兄长。
    “以前是，现在已经从高中毕业了。”
    “毕业了啊。”
    神崎大叔的兴致很高，与他们聊了很多关于学校的事情。
    上杉櫂几人喝着咖啡，听到了很多老校长的糗事，比如在运动会上跑掉了裤子，十四岁那年，经常在晚上睡觉时梦到厕所，从而尿床。
    北川榊纱没想到学校那个严肃的老校长还有这种事情，哈哈大笑了起来。
    几人在小屋内坐了很久，等着昏过去的花火醒来。
    上杉櫂看见前台有个吉他，便指着吉他问神崎大叔：“我能用用吗？”
    “没问题。”神崎大叔答应的很爽快。
    太阳快落山了，大叔的小屋里的登山客也多了起来。
    大多都是坐在屋里聊天，也有一些大叔围在一团聊天。
    很多人都在他这儿预定了房间，作为晚上歇脚的地方，好在第二天的清晨，爬上山顶去看崭新的日出。
    上杉櫂拿着吉他，走出小屋。
    他另一只手拎起一条小凳子，挑了个视野最为宽阔的位置落座。
    上杉櫂不停拨动吉他的弦，右手旋转琴头上的金属旋钮，给吉他调上适合自己的音节。
    日落时分，霞暮在脚下氤氲，正对着金色地平线上似是近在咫尺的太阳。
    上杉櫂坐在小凳子上，凝视着富士山这片晚霞的景色，他的脸上，眼里，都在倒映着夏日气息。
    “櫂君...”
    上杉櫂听见声音回过头，发现花丸花火正站在小屋的门口，小屋内暖洋洋的灯光衬着她的身影，让她本就红润的小脸看起来可爱至极。
    “好点了吗？”
    “嗯...”花丸花火有些失落，“抱歉...櫂君，今天都是櫂君在照顾花火......”
    “别对我说这些，快过来。”上杉櫂笑了笑，把身后另一张小凳子放在身旁，往上拍了拍，向站在门口的少女招手。
    等她坐在身旁，上杉櫂才抱着吉他，含笑向她问道：“想听什么？”
    “櫂君决定就行......”
    上杉櫂回过头，望着脚下不远处被染成金黄色的晚霞。
    “高桥优的《樱之歌》吧，花火要认真听哦。”
    “嗯...”花丸花火在他身旁坐正了身体，用双手托着下巴，望着他被晚霞映红的脸颊。
    上杉櫂闭上眼，闻着高山上的清风，回忆着《樱之歌》的曲调。
    很快，他的手指拨动了琴弦，小拇指有节奏地击打着吉他的面板，不急不慢的音色，樱之歌的旋律在他的指间娓娓道来。
    一声悠扬的尾音后，上杉櫂用轻柔的声线，望着山景唱道：“我们总是聊着琐碎日常，相视而笑，过去的每一天，都在闪烁着光芒，曾经的笑言仍言犹在耳，你说我们终会长大，现在你是否也在哪里为生活而拼搏？一不留神，今年的春天。”
    在唱出春天之后，原本忧伤的句子在此时，宛若枯木逢春般迸发而出。
    “翩然而至，花香四溢，就像满树盛开的樱花飞舞着鲜艳的花瓣一般......”
    上杉櫂一边唱着，一边在大脑中搜寻着曾经的回忆，曾经一幕幕的景色，都在此时，在大脑内，像樱花一般飘扬着美丽动人的尾韵。
    上杉櫂唱完后，就将吉他抱在手上，笑着问坐在身旁聆听的花丸花火：
    “好听吗？”
    花丸花火擦了擦眼角，也笑着说：“好听......”
    “好听就好...花火要是愿意，我会每天都弹给你听的...再说这吉他，我也本来就是为了你而学的。”
    上杉櫂看向远方。
    “说起来，悠希在英国过得怎么样了？安娜小姐还有布莱斯先生，玛格丽特夫人他们。”
    花丸花火说道：“悠希很好...不久前还拿了奖...安娜小姐和布莱斯先生也还在那间咖啡店里工作，就是玛格丽特夫人她......”
    上杉櫂回头看了看花丸花火低下去的小脸。
    “是吗...我还记得，我第一天来到英国，她给我准备的早餐...有面包、鸡蛋、牛奶、花生酱......”
    上杉櫂想起来自己与花火临走时，她与两人笑着说的祝福的话。
    玛格丽特夫人患有不孕症，这对一个女性来说是残酷的。
    她的丈夫深爱着她，没有因为她的缺陷而选择与她离婚。
    她的丈夫不会抽烟，不会喝酒，兼职三份工作只是为了将钱用来给玛格丽特夫人买那些昂贵的药...
    两人一起诉说梦想，为以后奋斗。
    不过梦想还没达成，玛格丽特夫人的丈夫就英年早逝了。
    玛格丽特夫人在那之后，独自度过了近五十年的光阴，用剩下的时间完成了两人作为情侣时的共同梦想，算是弥补遗憾。
    上杉櫂还是不能想象那位坚强自主的老夫人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离开了人世间。
    “玛格丽特夫人走的时候说了什么没有？”
    花丸花火摇摇头。
    “那想必...她一定有很多话要对她的丈夫说吧......”

 第379章 恋爱中的少女

    (要修改一下）
    天，下雪了。
    黑夜中，花丸花火往双手中间哈了口热气，小心地搓了搓。
    “冷吗？”
    “嗯.....”
    上杉櫂站在富士山顶峰的石块上，眺望着远方那一片漆黑的地平线。
    他回过身，伸出手对少女说：“这次别走那么急了。”
    花丸花火的小手被冻得有些发红，她望着上方上杉櫂伸出的手，搭了上去。
    她感觉到了，他的手，是温暖的。
    “櫂君...”她低头自言自语着。
    “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花丸花火抬起头，微红的小脸看向牵住自己的上杉櫂。
    他戴着头盔，头盔上有探路用的夜灯。
    夜灯照出了光柱，也让从他脸上飘落而下的飞雪，倒映出了点点光影。
    花丸花火在他的帮助下，站上了一块崎岖的石头，站在他的身旁。
    上杉櫂继续往前路看去，北川榊纱、九十梨香与许多登山客们，都已经走在了前方。
    花丸花火的注意力却在他的脸上，她抓着他温暖的手，小声地询问：“要是...要是花火说櫂君很帅...櫂君会高兴吗...？”
    上杉櫂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笑了笑，然后托起被自己包裹得满满的小手，说道：“花火要一边说好爱好爱櫂君，然后主动地狠狠亲上我一口，这样我才会高兴。”
    “櫂君...櫂君每次都是这样......”
    上杉櫂又笑了笑：“小花火只要知道我很受用就对了。”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半。
    想看日出，必须在四点半之前爬到山顶。
    虽是夏季，这时候的空气已经降到了零度以下，这会儿山上下起了雪，让剩下的登山路变得艰险困难。
    一片漆黑中，只看得嶙峋的火山熔岩，空气稀薄到走两步就开始咻咻喘气。
    登山最幸福的时刻，就是相扶相持，共同经历路途艰难后抵达顶峰欣赏美景。
    一路向上，四肢被冷风冻到发麻，仅仅是200米的上升高度，就花了将近两小时。
    4：12
    上杉櫂放下表盘，牵着花丸花火的手，看向前方微光渐起的地平线。
    这里是最适合看日出的地点。
    眼前，浮云连绵，大风吹过，顿时耳目清爽，一派白茫茫的游云，让人觉得恍若梦入仙境。
    云朵在下方如海浪一般翻涌滚动，但却又与海洋有着截然不同的洋洋绵软。
    脚下是云，抬头是天。
    伫立于富士山的顶峰，心胸开阔，便是秒速12的大风迎面吹来，也让人觉得眼前的景致，冷得宜心。
    上杉櫂带着花丸花火在山边坐下。
    那里，云彩的远端，被染成了一片橙色，白云在下，橙光在中，夜空在上，三者层叠，交接的边缘又有着柔和的渐变，共同组成了名为希望的绚丽色彩。
    她抱着腿，凝视前方，缤紫色的眼眸闪动出天际边的微弱曙光。
    在大风大雪中，在人们一片的惊呼中，太阳从东边升起了。
    曙光浮出云层，它的颜色染红了周围一片。
    带着初升的美，照耀一切，泛出红光。
    第一缕阳光倾泻在花丸花火的小脸上，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微微惊叹的表情，她在说：
    “好漂亮......”
    不一会儿，太阳已经在地平线上冒出了半个脑袋，红色的柔光正预示着新一天的到来，上杉櫂渐渐觉得脸上的清风变得柔和了许多，他牵起身旁柔柔小小的纤手，与她一同见证此时此刻。
    “这个景色也是属于我们共同的记忆，是独一无二的。”
    花丸花火浅浅地笑了笑：“櫂君好文艺啊。”
    上杉櫂也对她笑道：“毕竟我可是文科出身的，现代女性不都是喜欢这种带有一点学识和艺术气息的男性吗？”
    “櫂君可不许去勾搭别的女孩子...”
    “这么说，小花火已经觉得自己吃定我了？”
    “对呀，花火一生都吃定櫂君了...櫂君可不要在以后嫌弃花火。”花丸花火望向他。
    “那可不一定。”上杉櫂笑道。
    “不许！”花丸花火气鼓鼓地说，小脸上展现的是少女的青春与美丽。
    “在说不许之前，小花火是不是应该先把自己嫁给我啊？”
    “不许！”
    “好，好...不许就不许，”上杉櫂抱着伸手去抱她，共同看向云层上的初日，映入眼帘的所有风景，最终都汇集到一条路上，那条路发着光，通往旅途的尽头，“等我比赛完...我们也该去准备婚礼了，花火想要多盛大的？”
    “简单...简单就好。”花丸花火靠在他的怀中，切实感受着他心中传递出的温暖。
    “嗯...那就简单点，就像所有故事都会结束一样，我们作为青梅竹马的感情也会在那一天尘埃落定。”
    “期待吗？”
    “期待着......”
    “幸福吗？”
    “一直幸福着......”
    上杉櫂又将花丸花火娇小的身体抱得紧了一些。
    远处，太阳彻彻底底地升上了头顶，天空再次变得蔚蓝，云层再次变得绵白。
    ......
    看完日出后，众人又爬上了富士山的最高峰，在火山口前，四人一起合影，作为这次旅程的纪念。
    ——————
    九月。
    一个普通的下午，上杉櫂比赛完回家。
    赛程异常顺利，几乎没有什么磕碰就一路晋级到了半决赛。
    而他，以全胜战绩走到半决赛，在外的影响力也与日俱增。
    《18岁少年，为何能以这个年纪问鼎全国剑道冠军？》、《警视厅の噩梦，警视流高手纷纷落败于此》......
    像这样的标题比比皆是。
    至于为什么上杉櫂会被称为警视厅的噩梦...
    花丸裕树有教过他怎么去对付那些警视厅的人。
    上杉櫂很感谢岳父，不过花丸裕树这段时间似乎都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前不久还来这边吃了一次饭，不停问他，你做好准备了吗？真真正正地准备好了吗？
    上杉櫂知道，结婚不是儿戏，一旦结婚，也正式意味着花火在今后的日子都要依靠自己。
    岳父在问他，做好了负担起一个家的责任了吗。
    父亲在女儿出嫁那天总是有着复杂的情绪，有喜悦，有担心，有失落，也有对女儿深深的祝福。
    而花丸裕树这个症状则是提前了一个月。
    经常来看花火，并与她说一些话。
    “伯父和花火说些什么？”
    上杉櫂一回家，花丸花火就到玄关来迎接他，笑着说了几句话后，谈起花丸裕树，上杉櫂问了这个问题。
    花丸花火想了想，回答道：“爸爸让花火不能什么都听櫂君的。”
    “嗯...这没什么问题。”
    “还有呢？”
    “还有...让花火把櫂君的钱管着。”
    “钱可不能吊住男人的心。”上杉櫂随口说。
    没想到花丸花火点点头：“嗯，爸爸也是这么说的，所以要花火全部~拿走。”
    “一点不留？”
    “一点不留。”
    “那我要是想喝啤酒了怎么办？”
    “櫂君不许喝酒！”
    “抽烟呢？”
    “抽烟也不行。”
    上杉櫂微笑道：“还没结婚就已经有妻子的样子了。”
    他在身上摸索着什么。
    花丸花火问到：“櫂君干什么呀？”
    “找银行卡啊，我的钱不是归你管吗。”
    “那是爸爸的提议...花火又没有同意...櫂君只要不喝酒抽烟就行了。”花丸花火制止了他。
    上杉櫂看着她：“这就是妻子对老公的要求？”
    花丸花火放开手，后退一步，努努嘴说：“现在还不是呢......”
    “现在让花火叫一声老公难得很，结婚以后让花火天天喊我老公，不喊也得喊。”
    “等櫂君娶了花火之后再说...”
    “不娶现在你也是我的未婚妻，名正言顺的。”
    上杉櫂想要一把将她抱住，揽进怀里使劲宠爱，花丸花火不让，笑着躲开他。
    打闹一阵后，花丸花火还被被他抓住了手腕。
    “櫂君别闹了...应该出门了，花火今天要给你买衣服......”
    上杉櫂没有松开她：“被我抓住之前怎么不说，让我亲一下我就放过你。”
    “櫂君每天都想着亲...”
    “亲不好吗？女孩子可以长高，能变得更漂亮，每天嘴和脸都亲到红彤彤的，好看得很。”上杉櫂一边说着，就把脸凑了过去。
    花丸花火一手推开，脸红着说道：“不可以，每天要有节制，早上就亲过一次了。”
    “节制是什么？我不认识他，花火快让我亲一下，亲一下就出门。”
    “那...就一下哦......”
    “嗯，就一下。”
    上杉櫂将花丸花火轻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从上而下看着她精致脸蛋下的红红嘴唇，在接近她的时候，女孩子身上的淡淡香气传来，上杉櫂更加激动了，一嘴巴咬了上去。
    “唔.....”
    ......
    回过神时，两人的眼睛已经交汇在了一条线上。
    花丸花火羞涩地扭开脸。
    上杉櫂双手撑着她的两侧后的沙发背靠，笑着说道：“花火酱的kiss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花丸花火赶紧从下方钻出来，她的屁股往沙发的左侧挪了挪，理了理脸庞的发丝，视线盯着裙子，支支吾吾地说道：“现在、现在可以出门了吧？”
    老婆要给自己买衣服，上杉櫂当然是乐意的。
    去了市区的服装店，上杉櫂看了眼手腕上的银色表盘。
    13:34:23
    花丸花火在男装店帮他挑衣服，不时手上拎一俩件问他感觉怎么样。
    上杉櫂觉得这些衣服都行啊，都能穿。
    “櫂君怎么都一个反应啊？”
    “你给我挑的，我觉得品味就很好。”
    “櫂君...”花丸花火喊了一声，“要认真一点才行。”
    “我很认真的。”
    “那櫂君要配合一点。”
    “怎么配合？”
    “站着啊，花火好给櫂君比一下衣服的大小。”
    “就只是站着？”
    “嗯...”
    那行吧。
    花丸花火和售货小姐不停讨论，挑了件夏季卫衣让他换上。
    “櫂君觉得好看吗？”
    上杉櫂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短袖卫衣，点点头：“嗯，好看。”
    这次花丸花火没有什么异议，又与售货员小姐接着讨论接下来的搭配。
    上杉櫂看她俩讨论得激烈，心中疑惑地想，买个衣服而已，看得顺眼就行了。
    他觉得网购就更方便，那些模特的穿搭看着阳光。
    “小姐，我觉得这件白衬衫很不错，很搭你的男朋友，气质干净，白衬衫也算是百搭属性，正式休闲随意切换，长短天气也完全能够驾驭得了。”
    花丸花火赶紧拿到上杉櫂的身前，上杉櫂配合地张开双手，充当一个衣架子，让她在面前不停比试。
    很显然，花丸花火也喜欢这件白衬衫。
    售货员小姐露出标准式的微笑，开始介绍这件白衬衫：“这件白衬衫是真丝天蚕缎的面料，属于beams旗下的著名......”
    一大串的附加介绍。
    通过这些有的没的介绍，上杉櫂已经意识到了售货员最后向花丸花火说得一句话。
    见花丸花火不停来回打量这件白衬衫，售货员小姐进一步地露出和蔼的微笑：“所以价格也比较高昂。”
    至于结果......
    那当然是满意地买了下来。
    一件15万円的白衬衫。
    女人在衣服上的开销就是大。
    要是上杉櫂自己选，网上随便挑一件1000円左右的就完全够了。

 第380章 要去当明星？

    买完衣服，上杉櫂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在商业街上。
    “櫂君累吗？要不给花火提一会儿吧......”花丸花火见他一只手提着，想要帮帮忙。
    “你老公可即将是剑道冠军，什么提一会儿东西逛街就累了，不存在的事情。”
    “感觉櫂君在故意逞强...”
    “我可是你老公。”
    “才不是呢！”
    偶然路过一家猫尾奶茶店，花丸花火觉得在柜台上睡懒觉的那只金渐层好可爱，于是不停拉着上杉櫂要进去坐一会儿。
    这说明了一个道理。
    要是一家奶茶或者咖啡店养了一只猫，那么它仅仅是趴在柜台上睡觉，都会招来许多客人。
    招财猫并不是没有依据的。
    上杉櫂在前台点奶茶的时候，花丸花火就把那只金渐层抱了起来。
    那家伙还处于刚睡醒的状态，有些迷糊。
    不过面对身上有着香气的少女，这只金渐层也没有任何反感的意思。
    花丸花火抱着它，微笑着挠动它的下巴，那家伙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上杉櫂付钱的途中将这些看在眼里，心想那家伙有什么好撸的。
    “您好，这是找零。”
    店员是个男子高中生，他身上穿着带有奶茶店logo的围裙，这会儿应该是趁着暑假出来打工。
    他现在有些不好意思地偷看撸猫中花丸花火，眼神躲闪，脸皮微红。
    就连上杉櫂的那杯奶茶，他都冲泡得心不在焉。
    “等一下。”上杉櫂喊停了他。
    店员明显愣住了，然后才反应过来，回头看向站在前台外的上杉櫂：“怎、怎么了吗？”
    “不要糖。”上杉櫂平静地提醒。
    “啊...啊...”
    年轻店员看了看手上刚刚舀入奶茶杯中的糖勺，忽然想起上杉櫂说的不加糖的要求，反应过来，连声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给你重做一杯。”
    花丸花火听到年轻店员道歉的动静，也看向了他。
    年轻店员发现花丸花火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这边，心中愈发紧张。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自己正在出丑啊......
    “不用了，”上杉櫂指了指站在身边的花丸花火，“我和她点的一样，她喜欢吃甜一点，你把这杯做给她就行。”
    “好、好的.....”
    年轻店员在听到他话后，偷偷看了一眼花丸花火，又重新低下头干活。
    这算是小男生遇到喜欢女生的心思吗？
    做事都变得紧张了。
    上杉櫂理解这种心情——想要在喜欢的女孩儿面前将自己表现得完美一些。
    动物界也有很多生物通过展示自己的魅力来博得异性的欢心，比如雄性无尾蝙蝠会用含各种音节和短语的情歌来吸引雌性，还会向那些对它的“恋人”垂帘三尺的雄性发出警告。
    虽然眼前这只男高中的威胁程度在他面前还没那只金渐层厉害。
    “谢谢。”
    取走两杯奶茶，上杉櫂带着花丸花火到店内靠边的位置坐下。
    她即便是坐在了椅子上，也还在看趴在柜台上的那只金渐层。
    上杉櫂将加糖的奶茶杯放在她的面前，瞅着她的眼睛问道：
    “可爱吗？”
    花丸花火望着那只金渐层，下意识地点头，“可爱......”
    “你不是喜欢鲨鲨吗？”上杉櫂又问。
    “喜欢鲨鲨，也喜欢猫猫呀。”
    “怎么能同时喜欢两个，女人就是三心二意。”
    上杉櫂吸了口奶茶，还好，珍珠不怎么粘牙，可是他无心去品尝这奶茶的口味如何。
    听到他所说的话，花丸花火的视线从猫的身上移到他的脸上，他正端着他那杯无糖奶茶，嗦着插在中间的吸管。
    他的表情很平静，就像是平时那样。
    花丸花火摇着头看了看他，有点小心，慢慢地向他问了一句：
    “櫂君...吃醋啦？”
    “我怎么会吃醋。”上杉櫂迅速回答道。
    “就是吃醋了。”
    “那花火说说，我吃你的什么醋了？”
    “因为花火...摸了其他的猫猫。”花丸花火小声回答，街上的行人很多，她的美貌吸引了窗外边不少路人的目光。
    “怎么可能会是这个。”上杉櫂注意到了这些，但那些家伙都不足畏惧，都只是看一下而已。
    “就是。”花丸花火笑了起来，她的微笑露出了牙齿，恬美容貌中又让人心感宁静。
    “我觉得花火今天穿的衣服很好看，嗯...连衣白裙，清淡又不失美丽，可爱之中又有着自身独特的魅力，特别是肩带下裸露的雪白肩膀，相当让人欣赏。”上杉櫂打量着少女，一点一点地评价着她今天这身夏日着装。
    “櫂君不许支开话题！”
    “亲一个，我就回答你之前的问题。”
    “啊...在这里吗？”
    花丸花火起初有些小慌张，后面反应过来，生气地说：“櫂君又在支开话题了！”
    上杉櫂对她小生气的表情无动于衷，继续转移话题：
    “对了，这家店的奶茶你还没喝吧，很好喝，我尝了一口，很甜的，甜到我都非常喜欢。”
    上杉櫂向她举了举奶茶杯子。
    “真的？櫂君都会喜欢的甜味...？”
    花丸花火的脸蛋一直都有些红润，或许正因为身上白裙的素朴平静，才将她美丽的脸衬托地更加鲜明。
    今天她为了陪自己出门，还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
    “当然是真的。”
    上杉櫂回答到，同时向坐在小桌对面的少女露出微笑。
    花丸花火双手捧着奶茶杯，小嘴靠近吸管，小尝了一口，口感很清新，不是简单的那种齁甜，这的确像是上杉櫂会喜欢的味道，她有些开心地看着奶茶说：
    “真的是甜甜的。”
    上杉櫂喝奶茶的途中不忘看她一眼：“嗯...?怎么样，没骗你吧。”
    商业街上的路人不停在窗外走过，他们脸上落着夏日的阳光，整体氛围休闲惬意。
    奶茶店内也是如此。
    忙碌的店员，慵懒的猫，坐下玩手机吃冰淇淋，喝奶茶，往社交媒体发送精致照片的顾客。
    花丸花火喝奶茶喝到一半的时候，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来：
    “櫂君的奶茶，不是没有加糖吗？”
    上杉櫂向她报以和蔼的微笑。
    “加了。”
    ......
    ......
    离开奶茶店，上杉櫂提着她给自己买的衣服走在街上。
    沿途有着不少美食，花丸花火看见了都不免探出头去看上两眼，等回过神时，上杉櫂在她的眼神中读出了想吃的想法。
    当可爱少女向你要好吃的，给还是不给？
    当然要给。
    这是对她露出可爱的嘉奖。
    排队的人满为患
    上杉櫂抬头看了眼那个屋台的招牌，【超绝味·葱烧鸡肉串】。
    日式标题向来都是往浮夸靠，招牌文字做得越醒目越好。
    那些新闻也同样如此。
    “想吃？”
    “想吃......”
    上杉櫂的视线越过人群，看了眼屋台里面的大叔，他头戴白巾，双手把玩着一只只夹有葱段的白嫩鸡肉串，忙得热火朝天。
    “这么多人，想吃估计得排一会儿队了。”
    花丸花火站在了上杉櫂的身上，从他的身边探出头。
    “花火陪櫂君一起排。”
    “花火这么好...要不要来一个kiss？”上杉櫂小声地说。
    “不·要。”花丸花火也小声地向他回复。
    排队时间大约十五分钟。
    这还得益于烤串大叔的高超手艺，两只手四把烤串连续不断地翻动，这才让前面长串队伍得以这么快的消失殆尽。
    花丸花火拿到被锡纸包裹的烤串并不会在第一时间吃。
    她会从腰间的小包包内拿出珍藏的辣椒粉，把辣椒粉撒上去后才会开吃。
    经常将小嘴的边边角角沾上辣椒。
    上杉櫂看着烤串上那红红的一片，简直是死亡辣椒粉啊。
    她却坐在树旁吃得满脸欢心。
    不过能看见她一点点的吃完，最后用纸巾擦擦嘴的样子，上杉櫂是感到了满心的舒适。
    这或许就是作为美少女的好处。
    吃饭的样子都异常可爱，让人赏心悦目。
    今天的下午，说是出门买衣服。
    其实大半时间都在吃吃喝喝。
    直到傍晚，两人还在街上闲逛。
    “再走一会儿，去接爱依她们回家，家里还有食材没有？”
    “还有的，不用买。”
    “我有点想吃花火你做的蛋包饭了。”
    “花火回家就做给櫂君吃。”
    路上行人往来，进入傍晚，步行街的才开始了它真正的工作时间。
    大多数社畜都会选择在6点左右下班，来这些地方的居酒屋聚餐，喝喝啤酒，增进一下前后辈感情，这其中当然涉及了很多的人情世故。
    不常去喝的话，会遭到排挤。
    不合群这一点，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社会，都会起着这样的作用。
    “您好！您好！请稍等一下！！！”
    上杉櫂回过头，发现是一个穿西装，手提公文包的男性。
    他叫住了上杉櫂和花丸花火后，连忙跑了过来，先鞠躬打了个招呼，然后递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名片：
    “百忙之中打扰了！我叫丹羽弘，是hori的演员经纪人。”
    “演员经纪人？”
    上杉櫂看了看明信片上标注的信息，再看了看面前这个名为丹羽弘的男人。
    “星探？”他开口问。
    “是的。”
    上杉櫂看了看身旁的花丸花火，拿着名片向站在面前的演员经纪人问道：
    “找我还是找她的？”
    这位演员经纪人的素质看起来很不错，他首先是道歉，然后微笑说道：
    “是找这位小姐的。”
    “我...吗...？”
    花丸花火左看右看，还不清楚自己怎么被星探给看上了。
    丹羽弘向她点头，不知为何，他似乎很欣赏花丸花火的容貌，行为动作里都有着一种道不明的激动。
    “是的...刚刚第一次看见您，我就能明白小姐您的与众不同！于是我很快就跑了过来，或许您不能明白，但您给我第一眼的感觉就像是中森明菜...您知道吗？元祖歌姬，您给我的那种柔怜动人的脆弱感...独一无二的气质和性格带来的氛围感，简直与我初次看见中森明菜16岁时五官的触动一模一样！
    “小姐...我们hori是国内知名的老牌事务所，石原、绫濑都在我们...”
    上杉櫂将名片还给了这个表情有些兴奋加激动的演员经纪人，打断了他的话：
    “抱歉，她没有从事演艺圈的意思。”
    丹羽弘没有收回给出的名片，又看向花丸花火：“小姐，您...？”
    花丸花火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不考虑考虑吗？我们是很正规的演员事务所，绝对没有外面传的那些事情。”
    花丸花火还是摇头。
    丹羽弘有些愣住了，心中哀叹的同时，他理了理思绪，眼见他们都没有丝毫同意的意思，自己身处了尴尬的境地，没有过度要求，而是再次给出了一张名片，郑重地说：“请务必考虑一下，事务所会给出最优质的资源！”
    等他离开后。
    上杉櫂又看了看名片上的联系方式，以及事务所地址。
    “目黑区目黑一丁目，演员经纪人，丹羽弘？”
    两人继续往前走。
    上杉櫂向花丸花火说起刚刚的事情。
    “花火觉得怎么样？就算是不是明星，当模特也能让花火变得更漂亮。”
    花丸花火抬起头：“不是...要结婚了吗...？去当艺人的话，会很花费时间吧......”
    上杉櫂继续说道：“我倒是觉得花火很有潜质，最重要的外貌条件有了，唱歌也有天赋，要是真的进军演艺圈，没准新生代的令和歌姬就是花火酱你了啊，到时候你老公我也会跟着沾光。”
    “唱歌哪里有天赋呀......”
    “上次学园祭你不就唱得很好？”
    “难听......”
    “不要贬低自己，你只是声音有些害羞而已，但不正是这个弱弱的声音，才让大家都喜欢上了你？自学园祭过后，不少学长都问过我与你的关系。”
    东京的傍晚，霓虹灯绚烂朝彩。
    花丸花火走在城市中，望着脚下挪动的黑色小皮鞋。
    “...櫂君希望花火去吗...？”
    “我要是说希望呢？”
    “那...花火会答应的......”
    “即便是婚期延后好几年？甚至延后到你出名爆火过后的几年？”
    花丸花火两只小手交叠在白裙前，弱弱地纠结着：
    “櫂君同意就行......”

 第381章 小叔的来访

    “櫂君快穿上看看，穿上看看。”
    “别着急，就一件白衬衫...没什么好看的吧。”
    话是这么说，但上杉櫂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昨天下午花丸花火给自己买的白衬衫穿上。
    他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内的自己看了看，又回身看向花丸花火，问道：
    “好看？”
    “好看呀。”
    花丸花火走到他的面前，抬头望着他，手扶在他的肩头，帮他将肩膀处的褶皱拉平。
    “很好看的。”
    “是吗？”
    白衬衫是休闲款，比较宽松，里面套了件夏天穿的卫衣，这件卫衣也是花火在昨天逛商城时帮他挑选的物品。
    都算是她给自己买的礼物......
    上杉櫂回过头去看着镜子内的自己，镜子中，花丸花火在身后浅浅地对他微笑着，很美...少女温馨的笑容让他的心底莫名多出了一丝刺痛，连带着身上的这件轻飘飘的白衬衫也变得有了些许份量。
    以后的路，她都要依靠在自己的身上。
    这就是所谓的责任。
    上杉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镜子里在自己身后微笑的花丸花火。
    “......果然我还是舍不得你去当艺人。”
    “櫂君...想明白了吗？”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舍不得你去...不过那时候的我想了想，我发现，如果能看到花火在舞台上发光发彩，也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花丸花火向他凑近了一些，仰面的小脸几乎已经贴近了他。
    “那...櫂君现在就不幸福吗？”
    “就是舍不得现在的幸福，才不想让花火酱离得太远。”
    上杉櫂笑了笑，趁她不备，一把将少女揽进怀里。
    花丸花火先是小幅度地挣扎，发现挣脱不开，才慢慢地顺势靠在他的胸口处。
    上杉櫂很喜欢抱着她的感觉，她的身子很柔，很小，稍微抱上一会儿，就会想要将她抱起来，额头相抵，使劲宠她。
    “今天的早安吻还没开始呢。”上杉櫂忽然说道。
    “櫂君又想着坏事情。”
    “让我亲一下。”
    “不要。”花丸花火扭开脸。
    “乖。”
    “不要不要。”
    花丸花火脸红着使劲从他的怀里挣脱出去，跑出了卧室。
    上杉櫂望着那扇她跑出去的门，笑了。
    今天依旧是平和的一天，花丸花火做完早饭，四人一起在客厅就餐。
    爱依和千爱依最近去了跆拳道馆，但两个小家伙，主要是爱依，体验了两次就没了兴趣，目前赋闲在家。
    “前两天没带你们出去玩，爱依不会不高兴吧？”
    “不会哟。”
    “那今天要不要哥哥带你们出去玩一玩儿？”
    “唔...今天和花火姐姐说好了，要一起学画画的。”
    “这样啊。”
    电话忽然响了，上杉櫂拿起手机看了眼上方的名字，然后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爱依说道：
    “我去外面接个电话。”
    “好哟~”
    上杉櫂从客厅走到阳台，刚按通，花丸佑月的声音就从手机内传出：
    “快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
    沉默了一阵。
    “小叔怎么不按门铃？”
    “很简单的道理。”
    “什么？”
    “你家门铃坏了。”
    ......
    上杉櫂在玄关打开门，把穿着比自己还年轻时尚的小叔迎进了家中。
    花丸佑月视线左看右看，最后视线落在了上杉櫂的身上：
    “小櫂，恭喜啊，要成为冠军了！”
    “不一定。”
    “嗨，只要你把你那个同门的师兄和那个神道流的师范代赢了，那冠军不久有了？你都进半决赛了，四个选手想必都对对方知根知底，依我之间，你还是得小心点。”
    花丸佑月进了里屋。
    发现小叔来了，花丸花火还拿点心过来招待他。
    “家里没有酒吗？啤酒也行啊。”
    花丸花火摇摇头。
    花丸佑月看向上杉櫂，墨镜下的眉毛蹙在一团：“男人怎么能不喝酒？”
    “我还没满二十。”
    “嗨，规矩是规矩，但谁没有在年轻时偷偷喝上那么一些，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帮上司做一件好事，不如带他做一件坏事，只有共同与人做一件坏事，才会让那人记住你，当然了，不是什么犯罪就行。”
    “是花火不让我喝。”
    花丸佑月一下子僵住了，看了眼花丸花火后，再向他说道：“那...好啊！男人就该听老婆的话，更何况花火还是我小侄女！你这小子要好好珍惜。”
    “嗯，对，没错，你就该听我小侄女的话，不能喝酒！男人喝什么酒啊，尽耽误事。”
    上杉櫂发现花丸佑月半天都没说在重点上，尽是闲聊天。
    “小叔今天是来做客的吗？”
    “怎么，不欢迎？”花丸佑月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点心吃。
    “没有这个意思。”
    上杉櫂还记得这栋房子，是小叔帮忙找到的。
    上次去英国，签证也是他帮忙弄的。
    虽说日本去英国免签，但上杉櫂不知道能不能把花火带回来，也就请他帮忙弄了个长期签证。
    花丸佑月吃了点花火做的烤面包，喝了点咖啡后说道：
    “你最近不是想要两个小丫头的监护权吗？”
    “伯父他...交给小叔你去办了？”上杉櫂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正事。
    “当然，欸，谁叫我没他那么忙呢，他是堂堂的警视长，是警视厅的参谋官，还是新宿警察署的署长，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案子要处理。”
    花丸佑月感慨起来。
    “不过啊，想当年，我在警校的时候也是一把好手，甚至破例提前进入了搜查一课，那一年，风花雪月......”
    “......”
    上杉櫂没有打断他的话。
    “直到...额...算了，扯远了，还是说说你那两个小丫头的事吧。”
    “总的来说，你想要她们两个的监护权，没问题，首选需要征得她们的同意，然后将监护权挂靠在嫂子和二哥的名下。官司的胜率很大，不过当她们的亲生母亲有了正经的工作，有了稳定的收入和意愿，法官就会更偏向她们现有的监护人。”
    花丸佑月从怀里的掏出一张照片后，指着上方的女子继续说道。
    “岩下澄子这人经常出没歌舞伎町，据我现有的了解，她目前是没有任何正经工作的，但是她近日来，都在和一个人接触。”
    花丸佑月又掏出来一张照片，上面是个面容古板的中年男子。
    “村松三喜斋。”
    上杉櫂看了眼，不认识。
    “这人是北川会下属的一个舍弟头，与北川会现任组长北川榊仁互认为兄弟，名义上是组长的弟弟，实质上是一个荣誉职位。你可以理解为没有实权，但是地位高的职位。”
    “类似于退休后养老的位置？”上杉櫂问。
    “这么解释也差不多。我们警察内部线人查到消息，最近这个家伙做生意亏了一大笔钱，现在正憋了一肚子气，又突然派了自家的若众接触到岩下澄子。”
    “接触岩下澄子，一个没有收入的年轻女性，你觉得这其中没什么蹊跷吗？”
    “亏了一笔钱，很生气，接触到岩下澄子...嗯......”
    上杉櫂看着那个照片上的家伙想了想后回答道：
    “......这说明岩下澄子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花丸佑月微笑着追问一句。
    “...爱依和千爱依？但是她们只是两个小学生啊。”
    “重点不在年龄，而在身份。”
    “身份...?”
    上杉櫂又想了想，爱依和千爱依的身份...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源于她们的亲生父亲。
    花丸佑月继续向上杉櫂问道：“小櫂你知不知道她们父亲的身份？”
    上杉櫂点头。
    “是谁？”
    “小原久作。”
    “小原久作？”花丸佑月明显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
    “他是开证券公司的，就在港区那边，公司就叫小原证券。”
    花丸佑月凝神思考了一会儿，“这样啊......”
    不久后，花丸佑月似乎是想通了什么，连忙收起放在茶几上的相片。
    “小櫂你不用担心了，监护权这事会给你办妥的。”
    刚说完，小叔就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上杉櫂看着茶几上吃到一半的点心，心想，小叔该不会就是为了来他这儿套情报吧？
    不该啊，那么点信息，电话里都能问清楚。
    或者是他想顺便说说目前爱依和千爱依她们监护权的事情？
    这么一想，小叔的形象瞬间就变得贴心多了。
    本来还想着问问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地躺在家里就好。
    ......
    一整天都似乎无所事事。
    上杉櫂坐在客厅开着电视看了会儿书，又补了会儿午觉，明明晃晃间，今天就这么简单的过去了。
    但仅仅是这么简单的日子，上杉櫂却觉得温馨异常。
    中午有花火做饭，晚上有花火陪着睡觉，想要的时候，要是结婚，以后的生活应该还会变得更加幸福。
    ————————
    全国剑道赛的半决赛和决赛分为两天进行。
    四支队伍结束了半决赛赛程的两天后，总决赛才开始进行。
    剑道比赛并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循序渐进。
    本届赛制中，保持个人全胜战绩的仅有三人。
    内藤弦一郎就是其中的一位。
    他今年42岁，剑道六段。
    在京都，是香取神道流的新晋师范代。
    师范代是武道领域的指导者，是师范的次席者，是对流派或道场师范给予的职位或许可、称号。
    总的来说，师范代在道场内，就类似于第二个师父的身份。
    而香取神道流，众剑术流派之首，被誉为日本国家完好无缺的文化宝藏，史上第一个及唯一受封的武术，在全国各地都有开设道场。
    目前主从千叶县饭篠家族的第二十四代家主。
    位于京都的这一支脉，则一直由内藤家族发展。
    内藤弦一郎与警视厅的几位朋友交好，于是共同约定参加本次的团体剑道赛。
    早在十多年前，内藤弦一郎就已经取得了全国剑道个人赛的冠军。
    上杉櫂在武道馆内的休息区看着前方不远处聊天的前辈们，内藤弦一郎就在其中。
    “小师弟，他们可算是和我们师父同辈的人啊，你知道每年我们走到这里，都有多么艰难吗？”
    上杉櫂虽没见过当时的场面，但也大概能体会到一些。
    他们这些小年轻来到半决赛，就像是初中生参加大学生的知识竞赛，在四支队伍里，随便拉一个人都是资历更深厚的前辈。
    夹杂这样的环境中间，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
    上杉櫂一路打到半决赛，看着师兄们赢少输多的场面，也体会到了他们身上带有的压力。
    师兄们在同辈中是佼佼者，但换到高手前辈云集的全国剑道大会上，输掉一些对局就在所难免了。
    “所谓自信，不是在比赛中打出来的吗？小师弟，上一届，以及上上届的团队冠军都是我们的，这一届也不例外。”
    上杉櫂清楚，团队赛单靠自己决定不了输赢，师兄们的发挥也很重要。
    记得刚开始的那几场比赛，楠缪丸，和湖心镜见还赢了那几个警视厅的大叔。
    这会儿还没开场，属于半决赛的准备阶段。
    “小师弟，话说你是怎么修炼剑术的？平常道场都不见你的人影。”
    “很普通，就按照方法来。”
    “你的招式和剑型，看起来一点也不普通。”
    “靠理解吧，比如说看，就分为‘观’和‘见’两种，所谓‘观’就是用心去感受，用心去看，而‘见’就是用凡眼去看，‘观’和‘见’需要相辅，才能发挥作用。”
    “什么意思？”
    “比试中，我们不是要去看对手的起始招式，假动作？这是‘见’，但万一对手要改变招式，用处假动作欺骗去欺骗你的眼睛呢？那还能用‘见’去看吗？”
    湖心镜见则若有所思地说道：“‘观’，则是用心去体会，不是观察一处，而是从整体把握对方的攻势与动作幅度......”
    上杉櫂向楠缪丸点头：“湖心师兄说得不错，高明的对手是会让你的眼睛来欺骗你，楠师兄好几次就是输在了对手的变招与假动作上。”
    话虽是这么说，理论也解释的很清楚。
    但心得用在实战上不可能一蹴而就，上杉櫂只能将自己应对对手的方法告诉师兄们。
    这次的比赛，不能靠他一人夺冠。

 第382章 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

    “咳咳，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目前可以用一句话来介绍，它是日本剑道的起源...先祖，也就是创出唯心一刀流的榊原君山，也在游历时在香取神道流的道场向那里的师范代讨教过一些技巧。”
    “榊原君山不是学医的吗！”
    “你这家伙，别打岔！”榊原一心严肃地说了一句，随即表情又回归到了平常的模样，“当然，老祖他确实是医者世家出身，游历世间十余岁月，期间遇过很多名流名派，经历许久，才最终安居下来，落下流传至今的唯心一刀流。”
    “爱徒啊。”
    在下方闲坐的上杉櫂抬起了头。
    “你之前不是与香取神道流的石桥对战过一次？”
    “嗯。”
    “我看过你那天比赛的录像，对方用的是警视流的木太刀，并没有用出过香取神道流的一些技巧...
    “香取神道流的弟子在入门前，会向香取大神立下一份血判书，也就是一张用血印向神明宣誓的承诺书，承诺书中，要求所有弟子对神道流的内容保密，不禁允许不得随意比试，内容保密即便是对家人也同样如此...
    “你实战经验不多，几乎没有与香取神道流对战过的经历，明天的半决赛可能会在一些技巧上吃亏，而且内藤那老家伙也不好对付，为师这教你几招，针对他香取神道流的办法。”
    ......
    上杉櫂穿着剑道甲胄，望着比赛场地的正中央。
    这团队赛是便宜师父帮他报名的麻烦事，本来，他只需要去参加单人赛，一路斩过去晋级就好，现在换到这团队赛，风险变得更大了些。
    好在师兄们很给力，没在关键时刻输给对方队伍的人。
    也不愧为蝉联两届冠军的队伍。
    他需要做的，就是在关键时刻，往上赢那么一把。
    上杉櫂看着坐在对方的内藤弦一郎。
    便宜师父说他相当难缠。
    在榊原一心眼中难缠的对手，那肯定是有名有姓的家伙。
    再联想到他师范代的身份...
    上杉櫂打算破例看一下他的属性。
    ......
    调出快要生锈的系统后。
    上杉櫂将查看一项放在内藤弦一郎的头上，盯着他头上的那排透明字体看。
    【剑道：lv10】
    【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lv7】
    高手。
    还是相当厉害的高手。
    上杉櫂再看了眼自己的剑道属性。
    【剑道：lv10】
    【二天一流：lv4】
    【示现流：lv6】
    【唯心一刀流：lv6】
    流派等级是剑道下属的分支，相当于对某个流派的熟悉程度。
    剑道是基础，是反应。
    流派等级就是各个特别的技巧的熟悉程度。
    比如上杉櫂在榊原一心那里学习了独属于唯心一刀流的表之太刀术，练习至熟练过后，属于唯心一刀流的技能等级就会提升。
    而剑道等级到了lv10，便不会再向上提升。
    但据上杉櫂这些日子的经验，即便达到了剑道lv10，也会根据人的不同，实力有所差距。
    而眼下这位内藤弦一郎居然达到了剑道lv10的情况下还有lv7的流派等级。
    这说明了他已经对自身流派技艺达到了精通的水准。
    榊原一心的唯心一刀流也不过才lv8。
    内藤也不愧为香取神道流在京都一脉的师范代。
    在一大堆的等待之后，比赛终于要开始了。
    首先，裁判入场，之后所有选手随着入场，以先锋到大将的顺位分别走入场地，双方十人想对正面行礼之后，再相互行礼然后退场进行比赛。
    这场是按照顺位排序的赛程，也就是前锋对前锋，次锋对次锋，大将对大将。
    第一局前锋战是楠师兄对阵敌方一个大他八岁的选手，楠师兄是比较矮小的体格，但对方没有客气，上来就用香取神道流的表之太刀招呼他，对手明显有两把刷子，在进攻时不停仗着身高优势强势攻手，两回战下来，双方不分胜负。
    从第三回战开始，对手明显换了路数，整体风格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
    在观众席观赛的花丸裕树看出来了这是什么——香取神道流的薙刀术，由薙刀术演变而来的剑道路数，虽然注定不适合于剑道，但胜在变招时的出奇不意，楠师兄接下来的两回战都输在这招由薙刀演变而来的上挑技上。
    首战失利，但楠缪丸并不是输的没有任何作用。
    接下来出场的湖心师兄和樋口师兄都取得胜利，面对分别大他们十岁和十二岁的前辈。
    “镜子！你这下可得好好感谢我！”
    湖心镜见脱下头盔，露出满是汗水的额头后，看了他一眼。
    “不能否认你的功绩，但也仅限于此而已。”
    “什么叫仅限于此，后面那两人的剑术套路不都是由神道流的居合、棒术之类的玩意儿演变出来的招式？镜子你还不是在变化后的第一回输掉了对局？”
    “那叫适应，下一回不还是赢了？”
    “可恶，你这家伙，真是不懂感恩。”
    楠缪丸选择不与湖心镜见一般见识，转而看向准备第五个上场的上杉櫂，“小师弟，这场你赢了，我们可就从半决赛晋级了啊！”
    “放心。”
    裁判吹哨，上杉櫂从等候席上起身，与此同时，盘坐在正对面的内藤弦一郎也站了起来。
    这场，是半决赛最后的大将对局，也是半决赛中最有观赏度的对局。
    ————————
    观众席。
    “爸爸今天怎么来啊。”
    “调了休，趁机来看看。”花丸裕树向花火花火回答，“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准女婿。”
    花丸裕树看着女儿，心中有些想不明白她怎么那么喜欢那小子。
    女儿马上就要嫁出去了，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虽然这不是早就决定好了的事情？
    但一想到女儿出嫁那一天...他还是有些伤心。
    “爸爸...在想什么？”
    “在想你刚出生的那段日子，”花丸裕树想了想，又叹了口气，“花火，之后我会告诉他，让他好好对你的，不能让你每天都做家务，做饭，在这些事情上让他也多帮帮忙。”
    “但是...爸爸这些话已经对櫂君说过好多次了啊......”
    “那他平时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性格突然变得暴躁，然后对你不耐烦什么的？有就一定要说出来。”
    有没有被欺负...？
    花丸花火联想到每天清楚上杉櫂都会要求早安吻...顿时动作变得有些急促。
    “没、没有......”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花丸裕树跟没看出来花丸花火异样的样子似的，把话重复了两遍。
    沉默了一会儿，花丸裕树又接着问：
    “你们想好了在哪儿举行婚礼没有，是之前安排好的明治神宫？还是其他地方？”
    “爸爸...现在不是在看櫂君比赛吗...？现在问这些做什么......”
    “我这是关心。”
    聊起结婚1话题，花丸花火显得有些局促，视线看向自己裙摆上的双手：
    “还、还没决定好......”
    “你妈妈她应该在准备这些事情，爸爸工作一直都很忙，没时间多照看你。”
    “没关系...花火也快成家了...”
    快成家了...
    这又让花丸裕树联想到小时候的花火挂在他背上笑的样子。
    一晃眼，小女孩就要成家了......
    要成家了...
    成家了这几个字简直就是心灵暴击。
    时间一直在流逝，他的工作更忙了。
    以前回家，会“爸爸、爸爸！”这样一边喊着，一边跑出来迎接他的女儿也要去另一个家了。
    花丸裕树回过头去看比赛，却已经无心再去分析什么比赛状况。
    满脑子回想的都是花丸花火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高中的样子...
    但他回想的时候不免发现，这一幕幕的画像里面，居然都有着上杉櫂的影子。
    上学，下学...
    女儿就像是个小跟班一样，一直在他的身后。
    偏偏那小子一直都很成熟。
    让小时候的花丸花火越来越喜欢他。
    花丸裕树这么一琢磨，好小子，原来从小就图谋不轨，吃定我家女儿了啊！
    不过...生气也晚了...现在这样也好...
    女儿一辈子都喜欢上了他。
    他现在也因为女儿的喜欢，变得不能逃离。
    也算是个幸福的结果......
    这个时候观众席突然响起了鼓掌声，场内的战斗分出胜负了。
    花丸裕树的注意力汇聚到被三个裁判围起的长方形比赛场地内。
    裁判举的是白旗。
    “内藤率先拿下一本吗？”他喃喃地说道。
    目前，双方胜负相同，都是各自两场。
    但得本数目（得分）有所不同。
    半决赛是五本胜负制。
    五本胜负制，先取得三本的选手，直接获得比赛胜利
    仅有一位选手得一本，比赛时间结束，该选手获胜；
    得本数目相同或常规时间内无人得本，进行延长赛，先得本者获胜；
    延长赛结束，无人得本，则通过裁判判定或抽选来决定胜负。
    3 2 0 2
    0 3 1 1
    四场比赛下来。
    香取神道流这边一共有7本
    上杉櫂一方只有4本。
    也就是说，如果上杉櫂能在这第五回合直接取胜，那么可以直接从半决赛晋级总决赛，如果平局，胜局相同，得本数低，那么就会和落败淘汰是同一个下场。
    这会儿又丢了一分。
    现在对手是八分。
    上杉櫂承认，对面这位香取神道流的师范代异常棘手。
    技法老练，面对他的试探和摆剑都很好的防守住了中段架势。
    中段架势让他几乎能防御任何角度的进攻，五分钟的僵持下来，反而是让他找到了自己的破绽。
    “香取神道流......”
    上杉櫂念叨着这个名字，内藤弦一郎并不比自家便宜师父弱多少，当上师范代，想必也取到了神道流的目录，距离能开宗立派的免许皆传应该也差不了多少了。
    第二回合，双方互相行礼，蹲踞之后，都以中段持姿开局。
    记者宫田和弘有些好奇，在第一场失利过后，这个在历届赛事都能算作最年轻的选手，能用出什么不同的花样。
    上杉櫂手持木刀，目前还真不清楚自己应该以什么攻击方法开局，内藤弦一郎似乎没有先攻的意思，不停摆动竹刀的先革来试探他。
    您都四十多岁了，还对我这么一个刚满十八的年轻人这么谨慎做什么。
    心里虽是这么想，上杉櫂却也不敢放松警惕。
    内藤弦一郎虽然看着没有任何进攻的意思，但他真实的面目就像是蒙了一层看不透的皮，如果放松警惕，随时都会有一把剑，穿那张虚假的表面，猛然发起进攻。
    香取神道流......
    上杉櫂回想起榊原一心给他演示过神道流的几个招式。
    表之太刀——
    五津之太刀。
    七津之太刀。
    神集之太刀。
    八神之太刀。
    五行之太刀——
    三津之太刀。
    四津之太刀。
    阴之太刀。
    捨之太刀。
    発之太刀。
    两刀——永月、水月、矶浪、村云。
    表居合——草薙、拔附、拔讨、左、右、八方。
    最后还有个五行拔刀术。
    榊原一心见他没多少实战经验，每一招式都与他展示了一番。
    ......
    虽然不清楚便宜师父怎么会有这么多香取神道流的技巧。
    但看了榊原一心演示过一遍后，他也记了个大概。
    这些招式都有各自的特点，从属古流剑术，要一一应对其在现代剑道上的演化，仍是困难重重。
    见内藤弦一郎迟迟未有进攻，上杉櫂不想等了，直接一步踏了上去。
    中段改为上段，甩刀用出连斩，即便是香取神道流的师范代，面对这突然变卦的招式，也不得不后退迎击。
    啪啪啪！
    竹刀敲打的声音齐齐作响，富有节奏与力量感的交打几乎陡然爆发。
    不过，师范代的经验终究让他的防守有了与众不同的因素。
    内藤师范代先行一步挥刀敲打上杉櫂竹刀的中革，让他连续挥刀的同时，出现一种顿挫感。
    这叫着甲剑术，也就是表之太刀——五津、七津、神集、八神所属的技法。
    原理在于防守与进攻的配合。
    一般的防守，通常会后退，先防守住对手攻击，等对手攻击后的空档，再进行反击。
    而神道流力求将反击这一步缩短到极致。
    也就是省略到防守这一步，直接攻击对手的剑，从而同时达到防守与进攻的目的。
    现在这一技法，被内藤弦一郎这名40多岁的中年男人用得炉火纯青。

 第383章 获胜的方法

    面对一名名流名派的师范代应该怎么做？
    内藤弦一郎的中段架势看起来难以破解，无论招架还是反击都游刃有余。
    一时间，连续交打数次的竹刀残影覆盖住了上杉櫂的视线，“啪”的一声彻响，两者的竹刀对峙在了一块儿，刀镡相迫。
    ‘香取神道流的表之太刀术吗...？’
    上杉櫂双手攥紧着刀柄，心头回味着刚才的数次交手。
    内藤弦一郎透过剑道头套的视线也落在了他的脸上。
    这位一路晋级到半决赛都全胜的年轻人，他不是没有耳闻。
    刚才用的剑术是...
    唯心一刀流的无念太刀术。
    是榊原的弟子......
    内藤弦一郎现在还有些拿不准上杉櫂的实力，他虽是神道流的师范代7，但也不会因为对手的年龄过于年轻而放松警惕。
    上杉櫂的主动来了。
    内藤弦一郎一个反手，将上杉櫂的攻击拨回。
    下一秒，迅速前脚一踏，再次反手竖剑，甩出一个面打！
    竟然两招的时间内实现了反击！
    这般疾速转化的架势令在场的观众眼花缭乱。
    看不懂，更看不明白！
    在他们眼中，上一秒还是上杉櫂的进攻方，下一秒，直接攻守互换。
    内藤的剑道技艺让人猝不及防的同时心感震撼。
    “面！！”
    内藤弦一郎这一招的气势相当威猛，即便上杉櫂做出了反应，但也被对方抢先点到了面。
    被点到有效得本点了。
    不过，这一个面却不能算作是有效分。
    一个裁判举旗，表示得分有效，但另外两个裁判表示没有。
    花丸花火有些看不懂，只好问坐在身旁的花丸裕树：
    “这样...不算是得分吗？”
    “嗯。”
    花丸裕树点点头，回答道：“得分必须要两个裁判以上举旗才行，刚才内藤那个击面打击不算充分，几乎是挨着那小子面罩擦过去的一击，从我们这一边更好观察，所以另外两个裁判并没有给出分数。”
    好一个年轻人，反应过来了啊。
    内藤弦一郎紧紧盯着上杉櫂持剑的动作。
    刚才是...
    五行太刀术中的四津之太刀。
    上杉櫂认了出来。
    四津之太刀的重点就在于急速变招.
    比如挥出的一击是上挑技，但在下一个瞬间就很有可能被转换为下劈技。
    四津之太刀的难点就在于这些招式之间的转换过程。
    挥出好的一刀本就艰难，更何况是在放弃再转换？
    上杉櫂不停防御着内藤弦一郎的变招，他的招数有时候角度很诡异，即便是他能百分百看清出他攻击的位置，但身体也很有可能做不出反应防御。
    这么难缠？
    连续的一套试探加剑技下来，居然没让这个年轻人让出中线。
    他开始怀疑第一回合是不是这个年轻人故意放水。
    内藤弦一郎又一招击面被挡下后，毫不停歇，攻势再次陡然爆发，连续几个劈斩向上杉櫂攻去，但出人意料的是，上杉櫂身法稳健异常，压迫、反复、进退...
    这让内藤弦一郎联想到了一个词：天下无双的龟壳。
    上杉櫂在躲避的最后，瞬间回旋竹刀，一记斜劈撩开内藤的竹刀，反击而去。
    同时，爆喝一声：
    “击手！！”
    内藤弦一郎猝不及防，赶紧调转身位，向后方退上一步，用以拉长反应时间，好让自己的挥出的竹刀能及时回防。
    他有些惊讶，因为他刚才进攻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上杉櫂居然在通过步法的引导，意识地将自己的手逼抬了起来。
    造成了他并不能用中段，而是用上段来防御。
    想逼迫我用上段然后再侧回击胴？
    内藤弦一郎看穿了上杉櫂的心思，没有给他机会。
    上杉櫂也及时意识到了这一点，没有穷追猛打。
    两者的竹刀有共同意识般的猛然碰撞，相互逼停。
    内藤弦一郎与上杉櫂同时高举竹刀，各自向后退一步。
    短短时间内，不分伯仲交手数次，看起来相当精彩。
    场下立马响起激烈的掌声。
    记者宫田和弘的身旁，江腾七彦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嚯，厉害啊。”
    宫田和弘用钢笔敲打着自己腿上的笔记本，连续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响声：“没想到上杉桑这么厉害，不过...也要感谢他，我们报社最近的剑道界新闻都由他给承包了，全国弓道冠军即将要夺得全国剑道冠军...这我可没见过。”
    江腾七彦转头问：“他是新人吧？”
    “不完全算，他高中参加过剑道部。”
    “以前的赛事成绩呢？没准能挖出更多的信息。”
    “这个没有，他只参加过这一次正式的剑道赛。”
    宫田和弘一边回答，一边关注着赛场的战斗情况。
    五分钟的比赛时间还剩下三分钟。
    尽管对手这个师范代的流派实力比自己还要高上一级，但上杉櫂已经找到解决他的办法。
    前两回合，他是在学习，也是在进步。
    在内藤弦一郎的眼中，上杉櫂原本的中段持姿变换为了上段持姿。
    而且这个右手斜上架刀的姿势...唯心一刀流里并没有啊。
    这个架势更像是...示现流。
    这个年轻人也会示现流？
    观众席，记者宫田和弘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有些兴奋地说道：“全国大赛上第一次见上杉桑用出示现流！”
    上杉櫂还不知道有位记者关注自己一直从晋级赛，到全国的半决赛。
    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上杉櫂摆开架势，当头一刀向着内藤弦一郎迎面劈去。
    示现流的步法有个特点，会用到膝盖以下的部位改变身体的重心和身体的朝向，长时间下来，步法就会像是贴着地板移动一般，如果穿上长的裤裙，会给人一种身体在“飘”的感觉。
    像这样的步法，速度很快的同时，斩击势大力沉。
    ——这也就是示现流压制力很强的原因。
    示现流...
    内藤弦一郎经验老道，他从小生在古流剑道世家，对现有的各个流派都有所研究。
    他明白，对付示现流最好的方法就是与之对攻，千万千万不能被动格挡。
    示现流本就是用来破解格挡的招式套路，一味格挡只会让自身落入下乘。
    他稳住下盘，大吼一声，挥刀硬抗上杉櫂的示现流。
    啪啦一声！
    空气都在随着竹刀震荡！
    这小子...力气真大。
    但是目前没有问题...
    在迎接上杉櫂劈斩的同时，内藤控制着竹刀的转动，以侧面将上杉櫂挥刀的力量顺着刀身分散下去——这样能有效降低对方斩击的力量，不至于让他破了自己的中段架势。
    被破中段架势，那就意味着离输不愿了。
    发现内藤选择与自己对刀，上杉櫂攥紧双手，连续用出下劈，力求压住对方。
    啪！啪！啪！
    交手数次，内藤弦一郎都以精湛的技巧迎了下来。
    并同时挤开上杉櫂的竹刀，顺着竹刀的刀身劈到他的刀镡上。
    两人剑身交迫，又僵持住了。
    内藤弦一郎挡下了上杉櫂这连续的几击。
    观众席。
    花丸裕树看到了这一幕，有些生气：“这小子，气合不好好用。”
    花丸花火转头问道：“是...什么意思啊？”
    花丸裕树向女儿解释：“那小子刚刚用的是我教他的示现流，他示现流的形是有了，但是没有神，示现流最重要的就是用出猿啸，震慑敌方气势。他估计是觉得猿啸太难听，故意不喊，介意这个做什么，威力因此少了一大截！”
    花丸花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不懂剑道，来观看比赛也只是为了给上杉櫂加加油。
    就像是以前他参加弓道赛一样，会在观众席默默地看着他。
    五分钟的第二回战还剩一分钟。
    上杉櫂必须速战速决——内藤弦一郎清楚这一点。
    自己只需守住，等着上杉櫂在进攻时露出破绽即可。
    时间不等人，上杉櫂选择继续用出示现流抢攻。
    一模一样？
    内藤弦一郎有些疑惑，都用过一次的套路，还能奏效？
    他按照之前的路数如法炮制，连续挡住上杉櫂前五剑的攻势，正准备用出切落敲刀反击。
    但，
    没想到，在接第六刀的时候，内藤弦一郎整个人都跟着震荡的竹刀顿了一秒。
    怎么回事！？
    他发现，自己的虎口有些发麻。
    紧接着，上杉櫂后拉一步，接一个十分帅气的飞击面。
    竹刀越过内藤弦一郎缓过神来横挡的竹刀，前端先革落到了他的面罩上。
    “面！”
    上杉櫂当即大喝一声，后拉撤步，保持残心。
    在他喊出面的一瞬间，三个裁判同时举旗，表示得分有效。
    现在的得本数，一比一了。
    花丸裕树在场外看得直皱眉。
    刚才那第六刀...有问题。
    怎么回事？
    这时候，赛场上的大屏幕给到了上杉櫂放下竹刀回到原位坐下休息的特写。
    大屏幕上，能看到他脱下头盔，露出满是汗水额头的样子。
    屏幕下方则标注着他代表的地区，姓名，以及段位。
    东京千代田，上杉櫂，三段。
    很快，屏幕特写又给到了对面落败的内藤弦一郎的脸上。
    光是从外表，就能看出两人的年龄不在一个档位上。
    一个47岁，一个18岁。
    一个六段，一个三段。
    很多不懂剑道的人看到一个三段剑士居然赢了六段剑士，也纷纷献出掌声。
    刚才...是怎么输的？
    内藤弦一郎坐在休息区休息，脑袋里不停思索着刚才那须臾的片刻。
    唯心一刀流的无相太刀术...？
    不像是，他那时候用的是示现流...
    但无论是唯心一刀流还是示现流，都不像是那第六剑所用的技巧。
    到底是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第三回合战开始了，裁判一声哨响，上杉櫂挺步一动，中段架势几乎在一瞬之间变换为示现流的蜻蜓八相，炸胡配合着步法，甩出一串连贯的劈斩。
    迅捷而又猛烈。
    上杉櫂面罩后方的系带飞了起来，这一幕相当帅气。在双方交接了数十剑后，内藤一个踉跄，被上杉櫂找到一个破绽，气合击手刺喉挑刀切落一气呵成！径直打中了胴部。
    第二分拿下！
    楠缪丸在赛场旁看得面色一喜，要是再赢一本，就能晋级总决赛了！
    上杉櫂行礼过后，坐回休息位。
    他看着脑海内新出现的消息。
    【您收到了一条新的消息。】
    【二天一流：lv5＞lv6】
    【新获得技能：天真正香取神道流】
    【现等级：lv0】
    升级了吗？
    上杉櫂看着坐在对面的内藤弦一郎，知道他现在有些疑惑。
    换做是自己，也想不出来这用的是哪个流派的花样。
    刚才的第六剑，是他用二天一流的雷火击配合示现流用出的一招。
    不属于示现流或者唯心一刀流的任何一招。
    此技法的关键在与集中双腿、身体、双手的力量，瞬间爆发，以电光火石之势奋力出击。
    这招技法他发现与示现流的猛追猛打特别契合，都在于一个力字。
    至于这关键的第二回战与第三回战的大将赛都赢了下来，本来还想着能不能从内藤师范代的香取神道流上再学些什么东西，但现在么...该明白的路数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那么...接下来决定胜负的第三回战，他也没必要把之前留着的那个道具藏着掖着。
    嗨...本来便宜师父说的获胜方法很不错，但现在用不到了......
    可惜了，以后有时间再用吧。
    【宫本武藏的传说】
    介绍：暂时获得「二天一流」代表人物——宫本武藏的技艺。
    状态：开启中（剩余时效9:59:32）
    第四回战。
    在裁判的手势下。
    双方都从入座的位置拿起竹刀，站了起来。
    内藤弦一郎在第二回战并不是故意输给他，而是那家伙的防御出奇，无论他用多少试探，多少刁钻角度都不能将其攻陷。
    而刚刚那第六剑...
    力大，势沉，速度快。
    几乎是在一瞬间集中了所有力量爆发出来的攻击...
    这是一个技法，内藤弦一郎敢确定。
    但在神道流里就找不出解决方法了吗？
    不一定。
    香取神道流有一个很出名的技巧。
    崩技。
    这是必须作为门人至少练习五年，获得目录等级之后才会开始学到的技巧。
    崩技的意为——瓦解对手所用处的剑技。
    内藤弦一郎准备用这个，奠定接下来的胜局。

 第384章 晋级

    第五回战。
    裁判吹哨示意双方入场后，场内场下的气氛都要安静不少。
    上杉櫂戴好头盔，系紧面罩后方的系带，拿起平置于左手方的竹刀，在裁判的示意下缓缓步入赛场。
    内藤弦一郎也是同样如此，两人步调一致，共同走向长方形比赛场地的中央。
    两人单手拎剑，对观众正面行礼之后再相互行礼，而后双手持竹刀刀柄，互相对视蹲踞。
    蹲踞是一个礼节，从中段站姿开始，双脚后跟内旋并拢，然后身体在保持上半身姿态不变的情况下蹲下。
    在剑道中，这是“在对战前制定好战胜对手的策略、反映出胸有成竹教养”的体现。
    东京武道馆的大屏幕上显出了两人黑甲持刀的模样。
    手持红白旗的裁判在中间左右看了双方各自一眼后，挥旗宣布比赛开始。
    “开始！！”
    一起手，
    内藤弦一郎率先发起一个出端面，速度之快连观众席上人们的视线都来不及跟上，整个人像是向前腾飞出去——出端，击手，逼迫对方招架后再用崩技瓦解上杉櫂刚才那招诡异的速击。
    上杉櫂之前赢下自己的两回合都是因为率先抢攻。
    内藤弦一郎清楚着一点。
    抢攻会占据很大的先机，但只要迅速飞身出面，那么他的示现流就会大打折扣。
    内藤弦一郎一击劈出，正好打在了上杉櫂的防御架势上。
    他的防御还是这么迅速有力。
    不过这也没什么，内藤弦一郎也不指望一个远距离的出端面就将他击败。
    这是个很有天赋，且实力兼具的年轻人。
    现在么...经历了四个回合半个小时的较量，他作为香取神道流京都分脉的师范代，有信心在十回合内将其击败，拿到最后一分晋级总决赛。
    内藤弦一郎的眼睛不停转动，观察着。
    出端之后...是击手！
    内藤弦一郎迅速调转自己的竹刀方向，在挡下了上杉櫂的一记反击后，反敲他劈来的竹刀，借由那短暂的时间，双手摆剑借力回旋，意图斜击上杉櫂手腕。
    这连续几个动作，流畅得让人眼花缭乱！
    在观众的眼里，他的竹刀上一秒还在左方侧面，下一秒就到了右下的斜角侧面。
    内藤弦一郎想要引诱自己防御手腕——但...上杉櫂没打算客气了，他迎面直斩，甩出切落击。
    下一秒，就在内藤弦一郎认为他必定会佯攻自己的面部时，竹刀的先革突兀的出现在了他脸部的下方。
    什么！？
    内藤弦一郎完全没想到自己能在这个位置被刺喉。
    他慌张变招防御，同时身法迅速地向后退上一步，但很可惜，竹刀先革已经落到了他的面罩上。
    “面！！”
    上杉櫂当即大喝一声，越过内藤弦一郎还没反应过来的身体，在他的后方双手持剑保持一个十分帅气的残心。
    面？
    什么情况！？
    三个裁判听到了这一声大喝后晃神了好一阵，才发现场内上杉櫂与内藤弦一郎的身影已经完全错开，上杉櫂目前正保持着得本过后的残心。
    花丸裕树在场外也是一惊，惊讶之后旋即锁起眉头。
    刚才那一击...是什么？他有些没看懂，怎么莫名其妙就击面了？
    在赛场边缘观赛的师兄们也是惊讶到下意识地张开嘴巴。
    无论是主办方、还是观众席，都在上杉櫂喊出“面”的三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得分了！
    全场寂静一片。
    紧随而来的，从观众席传出了一个掌声，而后渐渐的，掌声传递，直至布满了整个武道馆。
    记者宫田和弘钢笔敲打笔记本的动作已经停下，持续不断的掌声在他耳边萦绕。
    他在回想，刚才看到的...那是什么？
    上杉櫂此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大屏幕给到他脱下头盔休息的样子。
    内藤弦一郎还站在原地，有些发愣。
    三位裁判也有些拿不定注意，因为他们刚才也没有一人看清。
    裁判先去主席位那边确认，过了五分钟后，裁判与剑道联盟的评议员才确认刚才的那一击的确算作是有效得分。
    这下，这场半决赛才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内藤弦一郎愣在原地，他还在思考，他没搞懂，刚才的自己是怎么被上杉櫂破招的。
    一招切落反击也没那么离谱吧。
    此时武道馆的大屏幕上给出了回放。
    内藤弦一郎脱下头盔往那边看了过去。
    画面里，自己首先发起了攻击。
    第一剑，第二剑，第三剑，第四剑，都没有问题。
    自己攻，上杉櫂防御，他防御之时用出切落的反击，自己都一一接下。
    一切都看起来正常无比。
    问题就在于...
    内藤弦一郎的眼神凝重了起来，他看出了自己的毛病。
    问题出在他们交手的第七第八剑。
    前提条件在于第六剑时，自己被上杉櫂突然一个起身往后压了半个身位，上杉櫂的反击很凌厉，角度极其刁钻。
    通过这个回放，他才发现，因为有了第六剑的压身位的铺垫，在第七剑交手时，上杉櫂的竹刀几乎是贴着他的竹刀往上滑去，形成了一击精美绝伦的刺喉，因为这刺喉，才造成了他的手忙脚乱，造成最终落败的结果。
    但是那种情况...这样的角度...
    内藤弦一郎直直地望着那块不断回放的大屏幕，想不明白。
    刚才那个刺喉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在技术与经验上的压制。
    但自己研习剑道几十年，还可能有人在剑道上完全压制自己吗？
    他一个年轻人...
    想不明白...完全想不明白......
    ...
    “小师弟！厉害啊！”
    “不错！”
    面对师兄们的热情，上杉櫂向大家笑了笑。
    “接下来的两天后！就是冠军赛了！哈哈！三连冠！”
    “走了，该到退场致礼的环节了。”
    “哈哈，马上。”
    京都队和东京队站在一块，抱着头盔向着观众席整齐致礼。
    大屏幕、摄影机都对准了他们，观众席上掌声雷动，纷纷将加油与胜利的喝彩献给他们这一只属于年轻人的队伍。
    晋级到总决赛之后，现任全国剑道联盟主席，柳泉纲一亲自下场与大家交流，虽说队伍里的好多人他都已经在前两年见过好几面了。
    寒暄几句后，柳泉纲一的视线落到了最为年轻的上杉櫂身上。
    “你是叫上杉，对吧？”柳泉纲一穿着素雅和服，微笑着说。
    “嗯。”
    “让我猜猜，刚才你用的是二天一流水之卷的雷火击和机缘击？”
    上杉櫂有些惊讶，没想到居然给认出来了，“是的。”
    “二天一流虽是古流中最有名气的流派之壹，但没想到现在还有年轻人能将这两招用得这么熟练，在竞技剑道上的应用也非常成功，很不错，接下来也请继续加油！”
    柳泉纲一说话很有亲切感，他与众人握了握手，摄像机与众多媒体正好拍下了这一幕。
    不久后，上杉櫂又面临了要被追着采访的环节。
    ......
    东京武道馆外。
    花丸裕树看见了独自一个走近来的上杉櫂。
    站在花丸裕树身旁的花丸花火先喊了他，挥挥手：“櫂君！”
    走进的上杉櫂向少女笑了笑。
    花丸裕树看着他问：“你下午不去看看比赛？你大师兄就在下午，虽然对手实力也很强，但赢的大概率也是他们那只队伍。。”
    “不用了，赢下比赛就行，剩下的事情交给两天后。”上杉櫂向花丸裕树回答道。
    “你倒是挺有自信的。”花丸裕树笑着说。
    “不过啊，榊原这是把你当成武器了，是想让你挫一挫你大师兄的锐气，这两年他连拿两次冠军可风头正盛。”
    “我知道。”上杉櫂说道，并不在意这些，“伯父今天要一起去家里吃午饭吗？”
    花丸裕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正好来了一条短信，他看着短信上的内容回复道：“想去，但恐怕没机会了。”
    “爸爸...又有工作了？”
    “对啊，又有工作了，可惜了。”
    花丸裕树向花丸花火叮嘱几句后，又向上杉櫂说道：“下午记得别带花火在外面玩儿得太晚，早点回家，不准在外逗留。”
    “没问题。”
    说出几句非常具有岳父风格的话后，花丸裕树离开了。
    这下，又只剩下二人世界。
    上杉櫂回头看着身边花丸花火弱气精致的脸蛋，她正对自己傻傻地笑。
    上杉櫂也不禁被她暖心的脸蛋给传染了。
    “刚才老公比赛帅不帅？”
    “帅。”花丸花火糯糯地回答，“好帅好帅！”
    “那...花火酱这是承认我是你老公了？”
    “才不是呢！”花丸花火浅浅地微笑，“櫂君还是花火的男朋友。”
    “不应该是未婚夫？”
    “都是啦...”
    “现在我们去街上玩一玩？我们可以一起去情侣酒店。”
    “不行！现在櫂君应该回家，櫂君身上有好~多汗水，快回家洗澡！”
    “情侣酒店也可以洗啊。”
    “不行！必须回家！”
    “那...我想要花火酱帮我洗。”
    “好呀。”
    “嗯...?同意了？”
    花丸花火点点头，轻灵地跳到他的身前，站在树荫下仰着小脸蛋看向他：
    “但是...仅限于帮櫂君洗背哦。”
    “只要有我就很满足了。”上杉櫂笑了笑，“那走，我们现在就回家！”
    “不行不行！”花丸花火又赶紧将他拉住。
    “又怎么了？”
    “应该先去买菜，买完菜再一起回家。”
    上杉櫂向身边牵着自己手的少女微笑着：“好，听你的。”
    花丸花火很开心地抱着他的胳膊，像个撒娇的小女友，在树荫下一起笑着，向超市走去。
    ——————
    决赛还有两天。
    上杉櫂目前的心思应该放在10月10号，也就是一个月后的婚礼上。
    选择婚礼风格是件纠结的事情，他想看花火穿上婚纱，又想看花火穿上白无垢。
    想要看到花火满脸幸福地笑着，在婚礼上满脸幸福地亲切地喊自己一声亲爱的。
    或许是对那副场景太过憧憬，上杉櫂总是梦到结婚后的生活。
    结婚、宣誓、在亲友们的见证下幸福地吻在一起。
    从此，在日复一日的平淡日常里度过着甜蜜的生活。
    每天为着下一顿吃什么而伤透脑筋，每天都嘟嘴暧昧。
    时机成熟，然后开始生娃。
    小花火是害羞的，本来没想着能成功，但一下子就怀上了。
    第一次怀孕，有点焦虑，还有点不安。
    但孩子始终是要生下来，降临到这个世间。
    于是，一边生活一边过着孕期的日常。
    看着花火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的心情倒是还不错，上杉櫂却因为担心她患上了产前焦虑征。
    直到孩子出生的那天，上杉櫂激动地冲进病房，他怀着担心与害怕的情绪闯进去，看见花丸花火正抱着两人孩子对他微笑，医生护士笑着对他说：母子平安。
    上杉櫂放下了心，与坐在床上的花丸花火共同看着那个刚出生的小家伙。
    孩子一天天长大，有些顽皮，但也逐渐地学会了行走，学会了喊爸爸妈妈，两人都为此感到高兴。
    时间继续走动着，这时候妹妹们也长大了，有了各自的生活与目标，会为作业的难度而感到烦恼，尽管有的时候会出现一些被谁喜欢上的岔子，但每一天过的充实且幸福。
    日子还在继续，孩子长大了，他们也老了。
    平静的度过幸福的前半生，两人靠在一块儿，在山上欣赏了夕阳落日的余晖，聊着日常的点滴琐事。
    但人终究是会死的，而那一天也终究会在幸福生活后的日子里到来。
    那一天，在子女们的围观下，上杉櫂看着花丸花火在临走前还在对着自己露出笑容，忍不住抱着她痛哭一场......
    分别终究是分别。
    上杉櫂自那时候起，每天细心都在擦着两人之间的回忆，她的相册，她的画，她送给自己的礼物...
    有时候看见她相册上的稚嫩可爱的笑颜，忍不住将相片抱在怀里，想象她身上的温暖与香气萦绕在鼻息中的感触，蜷缩着啜泣一场。
    几十年的回忆一点一滴，她每天都在喊着自己的名字...櫂君。
    明明是圆满的一生却让上杉櫂在见到她离开时濒临崩溃。
    ......
    上杉櫂在床上回想着自己做的这些梦，明白了自己最畏惧的是什么——离别。
    他不想要离别...
    他想要一直将如此幸福的时候继续下去。
    上杉櫂在夜里翻过了身，借助窗外的点点星光看清楚了花丸花火在月色下柔嫩的脸蛋。
    上杉櫂望着她熟睡中的小脸，伸出手去抱住她。
    她躺在自己的怀里，娇小的身体传递出香气与热量，她还是真实存在的，还是美丽的......
    花火...
    她的贴心与温柔...让人好想要依靠着她......

 第385章 我们都在珍惜着时间

    “好，好，往右，再往右一点。”
    摄影师对着镜头中的少女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咔嚓”一下，食指按下快门，时间定格便在了此刻。
    上杉櫂站在摄影师的身旁，默默看着前方身穿婚纱的花丸花火。
    她站在绿荫的草坪上，背靠蓝天与白云，捧着一束百合花，在相机前的浅浅笑容精致动人，夏风一吹，身上的白纱裙便在太阳下漫射出亮银色的华彩。
    上杉櫂是个不喜流泪的人，但在看到花火穿上婚纱的那一刻，眼泪却是止不住地从眼眶内涌现。
    尽管这只是婚纱试照。
    “感觉还可以再完美一些...”上杉太太审视着花丸花火身上的婚纱说，“美惠子你觉得怎么样？”
    抱着花丸花雨的花丸太太看着前方的女儿，思索着说道：“花火酱，你再往右站一些，捧花的双手再放低一点。”
    “是...这...这样吗...？”
    “对，对，手放松，自然一些。”
    花丸花火小小地往右旁边站了站，她的脸蛋微红，婚纱轻柔曼妙，第一次穿婚纱，还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她的心里还不能太适应，连带着捧花的动作都有些局促。
    “好，这样就很完美了。”花丸太太露出满意的神色。
    花丸花火站好了位置，但同时也看到了上杉櫂望向她的视线，他在注视着自己。
    櫂君...一定很喜欢花火现在的样子吧......
    于是，她向他笑了笑。
    也正是这一刻无意中的笑颜，被摄影师抓拍下来。
    上杉櫂看见了，看见了自己的心之所在，看见了由以往日日夜夜陪伴伴随而来的悸动。
    ......
    接下来，轮到了两人合照。
    上杉櫂站在花丸花火的面前，看见她穿上婚纱的洁白样子，心在剧烈地跳动着。
    “櫂君的心跳好快...”花丸花火面向着他，以仅供两人的声音弱弱地说道。
    “花火的心跳也一样很快...”
    两人看了看对方，又各自回避开视线，都没有再说话，似乎是回到了刚谈恋爱时连话题都不会找的氛围。
    最后，还是在两位太太的指挥下，上杉櫂伸手去抱住花丸花火的腰部。
    两人因此更接近了一些，因为他放在自己腰上的双手，花丸花火有些羞涩地低下红润的脸蛋。
    “花火酱！要抬头，你要看着小櫂！”花丸太太在另一边面带笑意地喊到。
    “櫂君...怎么办......”
    “怎么办...？先抬头试试吧...”
    花丸花火先尝试着看抬头上杉櫂一眼，但在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的之后，清纯害羞的少女便连忙把脸蛋埋下。
    “平时都不会这样害羞。”上杉櫂说。
    “因为、因为今天穿了婚纱......櫂君...櫂君不也是嘛...”
    “也是什么...”
    “也很害羞...”
    “我...怎么会...那是因为...花火今天非常漂亮。”
    花丸花火听到了他话，也感受到他抱住自己腰部的感觉。
    上杉櫂有些不敢直视她穿上婚纱的这份美丽，但也知道自己作为男性，应该硬着头皮逞强：
    “花火...不久后也是要成为妻子的女孩儿了，要更成熟一点，所以...放松一些，好吗？”
    “嗯...”
    花丸花火的眼睛里闪烁着莹莹的光，听明白了他的话，片刻后，弱弱的点了下头，开始慢慢地尝试抬起眼眸，用那微弱的光芒，注视着他的脸庞。
    四目交汇。
    双方的眼中，都倒映出对方的样子。
    紧接着，双方又不约而同地避开了视线。
    “真是的，还害羞！”
    见到这一幕的花丸太太与上杉太太不禁笑了起来。
    ......
    试照结束后，两位太太在与摄影师讨论着用什么样的风格与背景更加稳妥。
    上杉櫂就抱着妹妹上杉心站在一旁，花丸花火在这时候走了过来，她已经换下了婚纱，此时也被母亲托付了一个小家伙。
    两个妹妹互相之间经常见面，已经非常熟悉了，两嘎小家伙靠近之后还会咿呀咿呀地互相打招呼。
    少女站在身旁，上杉櫂瞧见她还有些清纯羞涩的样子，仿佛初谈恋爱时的那份感触从未消失过。
    “花火。”
    花丸花火抬起头来，抱着妹妹花丸花雨同时看向他的脸。
    “谢谢...”
    花丸花火或许是听懂了他在谢谢什么，低下头去安抚在自己怀里不停闹腾的花丸花雨，柔美的缤紫色眼眸里闪动出光。
    她摇了摇头，用弱气的声音轻述道，“櫂君不用说谢谢...”
    .....
    接下来的几天，上杉櫂如期去参加总决赛。
    对手就是榊原一心的徒弟，自家的大师兄，拿下两次冠军的选手。
    本是一场鏖战，但上杉櫂最近总觉得一直有什么心绪萦绕在心头，没了锻炼的心思，也没了拿出自己本身实力的想法。
    只想着快速结束比赛，便了无生趣地拿下了今年的桂冠。
    甚至就连主办方和各界观众媒体都没能意识到。
    这场总决赛大将对局甚至没有半决赛精彩。
    前面的四人对局还好，属于正常范围。
    但到了上杉櫂这里，每一回合都是在两招之内，用压倒性实力将藤卷飞鸟击败。
    当连续输下三局后，藤卷飞鸟这位大师兄，杵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竹刀，怀疑自我。
    他是个傲气的人，也有傲气的资本，却没想到今天会输得这么彻底。
    事后，关于上杉櫂六刀赢下全国剑道赛的报道铺满了所有与剑道相关的新闻报纸。
    几乎是所有人都在好奇，他是怎么在六招之内赢过一位拿了两次冠军的选手。
    有的媒体甚至还查出两人师出同门，谣传比赛放水、造假。
    不过，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
    时间有条不絮地前进着。
    爱依和千爱依的事情上杉櫂本以为会和极道再发生些什么，但小叔办事很稳妥，几乎没什么阻力，也用不着上杉櫂过去帮忙。
    情况也调查清楚了，两个小萝莉的父亲惹到了北川会一个舍弟头，股票暴跌，而他们的证券公司没有在最高点的时候抛售出去，导致舍弟头亏了一大笔钱，由此对爱依父亲产生报复心理......借此，他们找上了岩下澄子......
    上杉櫂想再见岩下澄子一面，但她在爱依和千爱依的监护权判给花丸家后，便不见了踪影。
    婚礼的地点也选好了，就在明治神宫，神前式的传统婚礼。
    但上杉櫂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还想看花火穿婚纱，想看她穿上洁白如梦的婚纱，想看见她迈着均匀的步伐，慢慢地向自己走来。
    ...
    10月初，东大开学了。
    满天的金色银杏铺满了校园，上杉櫂戴着金边眼镜，手里抱着书，抬头眺望着上方的澄澈天空。
    蓝天微微风，无际鱼群漾秋空，露积霜意浓。
    新学期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春季轮至秋季，年年复行罢了。
    上杉櫂继续走着，风吹起了满地的金叶。
    穿过东大院区的银杏並木道，上杉櫂来到了学校里停放自行车的地方。
    他找到自己的那辆自行车，伸手将车篮里的银杏叶拿出，将手中的书放进车篮里面，随后“咔嚓”一声，放下脚撑，他推着自行车在银杏满园的风景中，向校门口慢慢走去。
    不时与一些学生擦肩而过，上杉櫂也会偶尔抬头望望沿途的景致。
    他能在那些飞散的银杏叶中看到，所谓时光的流逝。
    从赤门推着自行车出校，上杉櫂本想直接回家，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了自己一声。
    “櫂君。”
    上杉櫂回过头，有些吃惊地看着秋装少女：
    “花火？你在等我吗？”
    “对呀。”
    花丸花火走到了他的身边，小脸上有些疑惑的表情，“櫂君...不是说好了今天要一起回家的嘛......”
    “櫂君...不会忘了吧？”她在面前歪了歪小脑袋。
    “......”
    沉默一阵。
    “确实是忘了。”
    “你别生气，”上杉櫂又匆忙说道，赶紧笑着拍了拍身旁自行车的坐凳，“今天我载你回去！”
    “櫂君...真过分...”
    花丸花火小小地嘟囔，语气有些责备，但嘴角却洋溢着甜甜的微笑。
    说完，她拎了拎自己的裙子，侧着坐在他手扶的自行车后凳上。
    上杉櫂这时才打量起她的衣服来，一件学生羊毛衫，一条绵料的蓬蓬纱裙，上半身披着一件薄薄的浅色外套，脖子上系着围巾。
    整体偏素雅了些，风格有些可爱，也正因为这份朴素的美丽，才将她脸蛋的美丽衬托得更加生动。
    “说起来，今年天气凉得有些早啊。”
    “对呀，櫂君也应该多穿一些衣服，不要感冒了才是。”
    “担心感冒的应该是你吧！”上杉櫂看着她，又忽然说道，“今天...老婆你非常漂亮。”
    “才不是老婆！”花丸花火很快又笑着说，“十天以后才是。”
    上杉櫂笑了起来，开始推动自行车，带着坐在后凳的少女，一起迈向回家的路。
    下午天气正好，天还是明亮的，街道上下，行人不断，车辆时而开过，里里外外都充满了热闹的气氛。
    “快要结婚了，花火酱有什么感想吗？”
    “幸福，”或许是觉得这样不够，花丸花火又夸张地补充一句，”很幸福！”
    “那以后...我们两个人就一直走在一块喽。”
    “以后...花火和櫂君就是夫妻了，当然要一直走在一块儿！”
    “夫妻是要相扶相持的，花火以后可别嫌弃我。”
    “是櫂君别嫌弃花火才对。”
    两人对视着，都同时向对方笑了笑。
    上杉櫂推着自行车，因为自行车后凳上的美貌少女，不少路人都向两人看去。
    “櫂君不骑车回家吗？”
    “自行车载人是犯法的，上次我们就差点被交警抓住，还被你爸知道了这件事，他还数落我一顿，你忘了？”
    “那刚刚櫂君还说载着花火回去...”花丸花火在后面微晃着双腿，嘟囔着说，“不过...花火觉得慢一些回家也好。”
    慢悠悠地推着的自行车，慢悠悠地步行在城市中间，慢悠悠地向着家的方向前进。
    这本是一件十分无聊的事情，上杉櫂却盼望着时间能够过得再慢一些，再慢一些...
    要说原因，只能因为坐在自行车后凳上的少女。
    “櫂君......”
    “怎么了？”
    “花火喜欢你......”
    喜欢我。
    少女甜甜糯糯的喜欢，让上杉櫂愣在原地片刻。
    “我...现在明白了。”他继续推动自行车。
    “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情侣都与对方说着什么“三世情缘，共度来生”，以前不懂他们，也觉得肉麻，但身临其境...才会明白他们说这话时的心里会有多少种不舍。”
    “櫂君的意思...是想和花火一块，再度过下辈子吗？”
    “怎么样？愿不愿意？”
    花丸花火在他身后微笑着：“花火要好好考虑一下。”
    “怎么还要考虑，花火酱不应该一口咬定地对我说：‘愿意！愿意！花火最喜欢櫂君了！下辈子也要在一起！’？”
    上杉櫂模仿着花丸花火的声音，把她逗得捂嘴轻轻微笑。
    “这些话，花火要櫂君先说...”
    “先说什么？”
    “先说‘櫂君最喜欢花火了’。”
    “櫂君最喜欢花火了。”
    她话还没说完，上杉櫂便不假思索地对她说出了这句话，回头时还看见了她发呆的傻傻表情，他浅浅一笑后，继续推动自行车向前。
    櫂君...
    花丸花火被他突然的回答弄得有些猝不及防，脸蛋泛出了嫩红，少女望着他的背影纠结一阵后，忽然从自行车的后凳上跳了下来。
    上杉櫂察觉到她的动作，便停下来，刚一回头，少女便走到了耳边。
    她看着他，踮起脚尖，在他的耳畔用弱气羞涩的声音轻轻咬字说：
    “花火...也最喜欢櫂君了。”
    或许是觉得这些话说出来太过羞人，她说完便赶紧逃开。
    上杉櫂又愣在了原地，心头不停回味刚才那句软软的话语，良久后，他才推动自行车，沿着街道继续前进。
    花丸花火紧紧地跟在后面，不时偷偷看他的背影。
    这样的氛围没保持一会儿，上杉櫂的声音从背影缓缓传来：
    “花火，简简单单的这一句话，你就把我的心给偷走了。”
    “櫂君...情话好土啊......”花丸花火小心跟在他的身后，望着他的背影说。
    “我可是老掉牙，情话土就土吧！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是真心的。”
    “花火明白，一直都明白。”
    花丸花火又偷偷地看他，“花火觉得...櫂君这几天都不怎么开心...明明拿到了冠军，爱依和千爱依的监护权也到了妈妈那里...还有...马上就要结婚了......”
    “开心，怎么不开心。”
    上杉櫂转过头对她笑了笑，然后又回头看着前方的车辆来往的城市街景。
    “只是我最近一直在做一个梦...花火知道吗？人生其实就是一段不会停止的旅途，我们都在起点，过得幸福而又快乐，但又因为起点太过于美好，我害怕...我们的旅途会在最后的时刻分道扬镳...我接受不了没了你的日子。”
    “櫂君...不应该去想那么多......”花丸花火走到了他的身旁，与他并步齐走。
    “嗯...不应该想那么多的琐事。”
    花丸花火低头看了看他移动的步伐，向前走的时候，他迈的是右腿，而自己是左腿。
    不行，不能这样。
    花丸花火将自身的脚步加速调整了两下，尝试着与他同时迈出右腿。
    稍微停了两步后，两人便齐步而走。
    上杉櫂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放小幅度的同时加速脚步，故意打乱自己的步伐。
    花丸花火侧着抬头看了看他微笑的脸，对他眨眨眼后便迅速低下头，倔着小嘴，继续模仿他。
    上杉櫂连续打乱好几次脚步，以至于偶然看见的路人没明白他们这对情侣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停跺脚？
    不过，即便如此，上杉櫂依然被花丸花火固执地跟上了步伐。
    直至两人同时迈出右脚，齐步前进。
    上杉櫂拗不过她，放弃了。
    “好吧，是花火你赢了。”
    花丸花火获得了少女胜利时的小开心，“櫂君晚上想吃什么？”
    “唔...想吃什么花火都会给我做吗？”
    “会的哟，只要櫂君吃了花火做的饭后，能变得开心，能将烦心的都抛到脑后！”
    上杉櫂听了这些话，一时哽咽，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对她说些什么好。
    他推着自行车，默默地说道：
    “花火...我爱你。”
    “花火也爱你...櫂君。”
    花丸花火开心地抱住他的胳膊，幸福地甜甜地笑着。

 第386章 迈向结婚的夜晚

    （小修一下，稍等。）
    上杉櫂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房间里的天花板出神。
    天花板明明是漆黑一片，却又好像什么幻象都在浮现一般。
    他在想，结婚明明是一件非常令人高兴的事情，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但为什么，那一天真的快要到来时，心里总会感到有一些莫名的悲伤。
    就像是樱花，繁花纷落的时候惊艳绝俗，但同时，也不过只是结束了一生的落樱罢了。
    “櫂君...”
    上杉櫂盯着天花板好一阵，忽然听到呼唤自己的弱气声音，便转了个身。
    花丸花火此时正好在看他，借着窗外的月光，她能看清楚他一半的侧脸。
    “怎么了？”上杉櫂问道。
    “櫂君...也没睡吗？”花丸花火小声地说。
    “嗯，睡不着。”上杉櫂把她身上的被褥往上抬了抬，盖住她细小的肩膀。
    “花火也睡不着......”
    两人眼睛看着眼睛，相互对视了一会儿。
    夜是静悄悄的，仅仅是这一个简单的眼神，就满含了少女的甜蜜。
    花丸花火先向他笑了笑。
    上杉櫂也接着笑了起来，伸出手去捏她的脸蛋。
    指尖抵在她的肌肤上，映在她脸上的月辉，晶莹且闪耀，他不自觉地用指尖夹了夹，那软软的感觉仿佛随着食指间的纹路漫入心口，让人念念不忘。
    “櫂君还是喜欢摸花火的脸...”花丸花火微微缩了缩脖子，小手攥着被褥放在锁骨前。
    她在面前是可爱的。
    她的样子让上杉櫂回忆起与她刚谈恋爱时的清晨...
    她有点傻傻的，是个弱气娇柔的女孩子。
    上杉櫂摸着她脸部的轮廓，仿佛回到了从前：
    “怎么能不喜欢...这么舒服...只是我害怕有一天...在也看不到你对我笑了，再也听不到你喊我櫂君了...花火的声音那么甜，那么好听......”
    花丸花火顺着他抚摸自己脸颊的手掌轻轻地蹭了蹭，闭上眼睛，轻声说：“櫂君不要想这些事情，花火都在呢，一直都在呢，花火说过会永远陪在櫂君身边的，一直会的。”
    “我明白...我只是...”
    话到嘴边，上杉櫂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花丸花火挪了挪身子，小脑袋斜着靠在他的怀里，柔声细语地说道：“櫂君很快就要成为花火的丈夫了...记得一定要负起责任哦，花火一直都在喜欢他，一直都在的。”
    听见她这温柔的声线，上杉櫂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好，只是向她靠近了些，抱紧了些，好感受她在怀里的温暖、怀里的娇小。
    “櫂君...花火小的时候是一个很孤独的人...没有朋友，没有玩伴...还总是被大家嫌弃，但是那天花火遇到了櫂君，看见了他向花火伸出来的手...那是她第一次见过有人向自己伸过手。”
    他轻轻拥着少女偎紧自己，听着少女闭上眼睛讲故事一般的话语。
    “后来呀...小时候的花火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喜欢这个哥哥...刚搬家的时候听妈妈说过，哥哥就住在旁边的那栋房子，是花火新的邻居，哥哥的房间与花火的房间正好相对，窗户对着窗户，花火如果想看...趴在窗台上就能看见哥哥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
    “花火经常会趴在窗户上，哥哥的房间很整齐...有很多书...小时候的花火总觉得他和大家不一样，大家喜欢的游戏他不会去玩儿，大家在下课的时候喜欢跑到老师那里讨要零食他也不会去...也只有他不会说花火声音不好听...那天还向花火伸出手...他是个很特别的人。”
    “花火小时候对我是这么一个印象吗？”上杉櫂问。
    “对呀...”花丸花火偎着他的胸口，闭着眼睛轻轻答道，“有一天，妈妈带着小时候的花火一起去公园里散步...遇见了哥哥、上杉阿姨，哥哥坐在树下面看书...妈妈和上杉阿姨打招呼，妈妈牵着花火...让花火与哥哥交一个朋友。
    “小时候的花火没有朋友...也不知道哥哥愿不愿意和花火做朋友...大家都说花火的声音又小又难听...所以花火走过去，就只敢低头坐在哥哥的身边，一句话也不敢说。
    “妈妈和阿姨在前面很开心地聊天...哥哥也好像没看见花火一样，一直都在看书...花火在他的身边很害怕，很担心是不是又被讨厌了...但很让人开心的是，哥哥主动向我说话了...
    “他对说花火说：‘你要吃糖吗？’...花火抬起了头...有些胆怯地点了点...然后就看到哥哥从身上拿出了一颗软糖...‘手，伸出来’，安静了好一会儿后，哥哥是这样提醒的...
    “花火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傻傻地把双手捧着伸出去...花火还是有些害怕看见哥哥的脸，所以只敢看自己捧起的双手...过了一会儿后，手上多了一颗软糖...这是哥哥给的...哥哥在给完糖后...又去看书了...花火这时候才敢抬头去偷偷看他...
    “哥哥很安静...不喜欢说话...花火看见自己手里的糖...心里觉得哥哥应该不讨厌花火...”
    “软糖是甜甜的...明明是很普通的一颗...但花火总觉得这颗甜甜的糖，与妈妈平时买的糖有些不同，哥哥给的...好像要更甜一些......
    “哥哥是个好人...小时候的花火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她还是不知道，哥哥愿不愿意和自己做朋友...所以她只敢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偶尔会偷偷看他
    “从吃到糖的那天起...花火就更关心哥哥了...早上会偷偷趴在窗台上看他起床，晚上会在窗台偷偷看他看书睡觉...有时候哥哥在早晨穿好衣服还会往花火这边看一眼...连续好几次都吓得花火赶紧把脑袋缩下去...”
    “花火不怎么喜欢早晨...因为早晨又要去上学了...花火不喜欢上学...每次上学花火都只能在下课的时候躲在角落里一个人...
    “但今天不一样...妈妈出门的时候，牵着花火的手，来到了哥哥的家门口，哥哥就站在阿姨的身后，花火躲在妈妈的身后，妈妈与哥哥和阿姨说了几句话后，就回头对花火笑着说：‘以后花火酱就和櫂君一起去上学吧。’‘一起...上学吗？’花火躲在妈妈的身后，偷偷观察了哥哥一眼...哥哥他...好像没有讨厌花火的表情....”
    “从那一天开始，花火就和哥哥一起上学了...妈妈拜托哥哥要照顾花火...阿姨也是这么说的...但是花火想知道...能不能和哥哥一起做朋友...能不能一起玩儿......
    “花火跟在哥哥的身后...什么话也不敢说...害怕自己讨厌的声音让哥哥也开始讨厌花火...
    “一天、两天、三天，在一起上学的第三天，哥哥突然问花火：‘你不喜欢说话？’，花火摇摇头，哥哥又问：‘喜欢吃什么？’，花火很担心自己的声音不好听...但是哥哥又问了花火...所以花火只好小声地说：‘辣辣的东西’。
    ‘喜欢吃辣椒？嗯，挺好的，但是为什么你说话这么小声？’
    ‘不、不好听...’
    ‘不好听？没有，我觉得挺好听的，就是小孩子的声音，有点小声而已。’”
    花丸花火说着这些话，上杉櫂也想起了那时候自己的样子。
    他抱着现在的花丸花火，问她：
    “之后，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很简单啊...”花丸花火回答道，“哥哥每天下午都会把老师发的小零食留给花火吃...放学的时候路过吉武爷爷的小卖部还会给花火买一些辣辣的零食...大家都不怎么喜欢花火，所以花火只好跟着哥哥玩儿。”
    上杉櫂想起来了，以前那个小跟屁虫的花火。
    她闷闷的，路过小卖部经常眼巴巴地望着那里面的糖果。
    只可惜了小学路前的那个小卖部。
    现在已经没了...
    上杉櫂对着少女笑了笑：“那时候，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要照顾的小孩子，看你天天跟在我身后可怜巴巴的，自己有钱，但是又不好意思去买东西吃。”
    “櫂君以前不也是小孩子嘛......不过...现在想起来櫂君小时候更像是一个小大人。”
    “不是很像大哥哥？”
    “对啊...很像大哥哥...跟在他的身边，花火会觉得有安全感。”
    “现在呢？”
    “现在是大坏蛋，天天欺负花火...”
    “那叫谈恋爱，不叫欺负，”上杉櫂说道，“不过你这个小跟班一跟，就跟了我十五年，天天要吃的！现在倒好，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不对，”花丸花火在他的怀里微笑着蹭了蹭，“是花火把哥哥攻略了，现在哥哥就只属于花火一个人的了。”
    “攻略？怎么攻略，卖萌吗？要说攻略谁，肯定...”
    花丸花火忽然伸长雪白的脖子，扬起下巴，嫩红的软唇在他的脸上轻点一秒，然后从她的抱拥中挣脱出来，眉眼脉脉地望着他说：
    “就像这样......”
    接着窗外的月光，上杉櫂看见了。
    花丸花火缤紫色的眼眸在月辉下像是宝石一般清澄，少女的锁骨与脖子看得清清楚楚，而她就在身边，就在枕头的另一半。
    这种在夜色下冷冽的美丽充满了胸口，充满了不停跳动的心脏。
    这样的心情让上杉櫂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去回答她，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少女皎洁的容颜，看着额头至鼻梁的线条，看着她可爱的眉眼，看着她精致的脸阔。
    花丸花火锁骨上的线条让她满是少女感，肩膀仍那么纤秀娇小，肌肤晶莹如雪。
    上杉櫂伸出了手，抚上她的肩，手掌沿着线条滑到锁骨，然后再沿着锁骨滑向身躯的上半部分。
    “不行...”花丸花火忽然出声说道，脸蛋泛起了红润，“还没有结婚呢......”
    “咳咳...其实我没有想这个...”上杉櫂回过神，收回手。
    “反正...櫂君就是色色的...”
    “真的没有，我只是看你太漂亮了，想抱抱你。”
    “那...櫂君真的没有想一点色色的东西吗？”
    “有——那么——一点点吧...”
    “大色狼...”花丸花火小生气地说。
    “怎么能是大色狼...你看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我都没有吃掉你，这说明我还是极为理智的。”
    花丸花火红着小脸说：“以前...櫂君敢的话，就是在犯罪！花火让爸爸把櫂君抓起来！”
    上杉櫂：“花火心疼我，肯定不舍得。”
    “櫂君犯罪了，犯了色色罪，就要抓走！”
    “咳咳...说正经的，这我知道...所以我不也在我们谈恋爱后才会想着摸摸你的肚子吗。”
    “櫂君...好像很喜欢摸花火的肚子...”
    “你不早就知道了？其实...”
    “那...櫂君现在要揉一揉吗？”
    上杉櫂有种感觉，花丸花火好像是故意向自己说的。
    “算了...还是睡觉吧...”
    “很舒服的唷。”
    “花火酱，不要诱惑我，我可是很坏的。”
    “一、点、也、不。”
    花丸花火刚说完，上杉櫂迅速从床上翻身，拿起身上的被子将自己与身旁的少女一并盖住，少女脑袋与身体全然裹在了里面。
    “看招！”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櫂君不要挠痒痒~肚皮...肚皮那里...不要...很痒...哈哈哈~花火、花火...错了、错了！哈哈哈~”
    一团不停乱动的被子里，不时传来少女轻快的笑声。

 第387章 不会驻留的时光

    （要小修一下，稍等。）
    十月五日，距离花火的生日还有五天。
    神前式婚礼就在明治神宫举办。
    时候尚早，上杉、花丸两位太太便早早地来到这里审视一些婚礼的细节。
    例如宣誓神殿、宴客会场、料理、料理器具、花嫁衣裳、花卉、美容师...等等等......
    上杉櫂和花丸花火带着爱依千爱依两姐妹一路陪同参观。
    宴会厅有大有小，最大的能容纳409人，最小的容纳12人。
    富士、蓬莱、凤凰、末広、若竹、孔雀。
    看着目录表上这一个个颇具中文特色的宴会厅，花丸太太问正在与花丸花火聊天的上杉櫂：
    “我们大概要宴请130多人，来，你挑一个。”
    上杉櫂接过介绍册，在各个宴会厅的照片上都看了一眼。
    【富士】宴会厅偏西式，装潢与花式通体白色。
    【凤凰】也是西式，花卉较多，主题应该是花。
    【孔雀】风格普通，花卉偏粉。
    【蓬莱】有种中式的意味。
    其他的几个会场几个座位不够，暂不考虑。
    “去蓬莱看看吧。”上杉櫂扫视了一眼，向花丸太太说道。
    几人跟随明治神宫的工作人员来到名为【蓬莱】的宴会厅。
    宴会厅的两面都有自然光倾泻而下的开放感十足的宽敞窗户。
    窗外是绿植苍翠的庭园。
    环境整体敞亮，环境宜人。
    穿和服的工作人员介绍说，这个会场可以面对庭园，主要以自然为主题，给人以“森林”和“山”的印象。
    这里的景观用高砂装饰，墙面挂有名为「蓬莱山」的缀锦织画，上下3.6m，左右18m，这个没有接缝的织物是世界最大级的。
    此外，会场还配备了具有几何设计、格调、高雅之美的枝形吊灯。
    包括宴会桌上，也配有明亮壮丽精致的缀锦织。
    上杉櫂看出了这里面的中式意味，问工作人员：“这个场景的设计师是？”
    工作人员知道他是想问什么，便回答到：“设计师是中国人。”
    上杉櫂在会场转了转，又看了看桌面上装饰用的花卉，其中绿叶较多，中间用了浅黄浅蓝色的花朵用作点缀，光是看着让人感觉清新怡人。
    【蓬莱】140平的空间，最多可以容纳235人。
    “小櫂觉得怎么样？”
    “嗯，挺不错的。”
    “花火呢？”
    “听櫂君的。”
    上杉櫂选择这里，花丸太太与上杉太太便开始与工作人员商量一些需求细节。
    比如食物风格，宾客也要照顾，他们会在请柬上附上一张写有全食物类别的小纸条，如果宾客对什么食物过敏，或者想吃什么，可以直接在上方写上。
    提前回执给新郎新娘，明治神宫这边的厨师就会为那位宾客特制一份餐食。
    上杉櫂转头找了找爱依和千爱依这俩小萝莉，她们已经跑到「蓬莱山」的缀锦织画下抬头观赏。
    花丸花火就站在她们的身边。
    偌大的宴会厅，两旁透亮的落地窗。
    上杉櫂望着花丸花火纤秀的背影，想到五天后她就要与自己结婚，默默有些触动。
    结婚自然是要发请柬的，这一点在日本也不例外。
    请柬内新郎和新娘会向亲朋好友们写上一些问候语。
    “要说些什么呢...?”花丸花火有些茫然。
    上杉櫂说道：“既然是问候语，自然就写感谢他们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们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这是我们人生旅途中新的一个起航点，真诚地邀请他们一起见证我们人生中最为幸福的记忆。”
    听到“幸福”二字，花丸花火像是一愕，然后又转头对着他展现出笑，糯糯地说：
    “好...”
    听见她熟悉的声音，上杉櫂下意识地牵起她的小手。
    她的笑容越是清晰美丽，就越是想要珍惜这即将步入结婚的片刻时光。
    ......
    ——————
    次日，十月五日，天气晴。
    “什么！？你要结婚了啊？”东大食堂，户冢桂千手里拿着请柬，正一脸诧异地看着表情一本正经的上杉櫂。
    “用不着这么惊讶，之前我不是说过我订婚了？”
    “可是，我以为你订的婚至少是在毕业以后去了，没成想是现在啊。”
    户冢桂千来回观察手中包装精致的请柬，心中颇为感慨，这才大一，班里最出名的家伙居然就要结婚了。
    前几天他才在手机上偶然看见这家伙拿了全国剑道赛的第一名。
    这个暑假他经历了什么？
    “时机成熟，那一天自然就来了。”
    “什么叫时机成熟自然就来了...上杉，你这话说的，让我们这些人的面子往哪里搁啊。”户冢桂千将请柬收下。
    “你不是有喜欢的女朋友？”上杉櫂吃着碗里的沙拉。
    “分了。”
    “分了？”上杉櫂记得，以前去松川料理店户冢就带了他的女朋友，是个很清纯的眼镜妹，户冢偷偷在私底下对他说过，是以结婚为目的去谈的恋爱。
    “对啊...”户冢桂千答道，下意识用筷子戳了一下餐盘里的白米饭，“分了...甚至...分手的时候只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前辈！”
    清佐竹峻喊到。
    户冢桂千抬头看过去，还以为他要安慰自己。
    没想到他只说了一句：“节哀。”
    “这算是安慰！？”
    “算是吧。”清佐竹峻说道。
    “你这算在打击他。”梅津奈奈笑着说道。
    “算了。”
    户冢桂千甩了甩头，将视线看向放在手边风格简约的请柬。
    上杉櫂：“地址在请柬里面写着，就在明治神宫，大家请一定要来啊。”
    户冢桂千当即笑道：“那是当然的。”
    ——————
    另一边。
    东京艺术大学的美术室。
    一幅幅画板斜放在每个学生的面前。
    “花火酱，你就要结婚了，不会以后都在家带孩子了吧？”北川榊纱向花丸花火凑近了脸问。
    花丸花火看了她一眼，脸蛋有些泛红，小声地回答：“怎、怎么会......”
    北川榊纱压低了声音，悄悄地问：“你们打算生孩子了吗？”
    花丸花火将脸躲在画到一半的风景画下：“还没决定呢...”
    九十梨香在另一边听到了两个女孩子说得悄悄话，将笔刷放进水桶后，也探过头去说道：“花火酱过几天才满十八岁吧，这个年龄生孩子还是太早了些。”
    北川榊纱想了想，也很是赞同。
    “对啊对啊，十八岁结婚都算早了，更别说十八岁就准备生孩子！”
    “不说这个，花火酱你想要什么礼物，我保证给你一个最为特别的！”北川榊纱继续说道。
    “不用礼物，榊纱酱过来参加就行了，邀请参加婚礼的人也不是很多。”
    “在哪儿啊？”
    九十梨香向她说：“早上给你的请柬上面不是写着吗？明治神宫，请柬里面还有个折叠起来的小卡片，上面标注了去明治神宫的方法。”
    “哦哦！”
    北川榊纱连忙点头，然后向花丸花火说道，“花火酱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会来的！”
    ......
    上杉家，花丸家，几十封请柬都发放完毕了。
    六号、七号、八号、九号。
    转眼间，距离结婚就只剩一天的时光了。
    当天晚上，花丸裕树约了上杉櫂在花丸家吃饭。
    说是吃饭，其实饭还没有吃到，倒是被岳父先一步拉到小院子里去。
    花丸裕树拿着两把竹刀，说着两人许久都没有比试过了，说完，便将其中一把竹刀扔了过去。
    还不等上杉櫂接手准备，花丸裕树便直接抢攻，一个闪现就到了上杉櫂的面前。
    啪啦一下。
    上杉櫂防御的竹刀差点没握住。
    “认真点，剑道冠军就这个水准吗？”
    接下来，花丸裕树一个劲儿地朝着上杉櫂的面下劈。
    “以前我也是这样训练你的，还记得吗？当初你来我家，花火就坐在那边的木板上看着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忘记她注视你的眼神。”
    ......
    吃饭的时候，花丸太太又拉着上杉櫂和花丸花火，对他们说上一些话。
    无非都是来自母亲的关心和期待。
    上杉櫂都一一答应着。
    今天晚上要分开睡。
    花火要睡在自己家中。
    上杉櫂也回了自己的家。
    月明星稀。
    狭长的街道只有电线杆上微弱的灯光在拉长着他的背影。
    上杉櫂看着这条熟悉的路，看着旁边写有“花丸”二字的围墙。
    在这临近结婚日子的夜里，他仿佛看到了过往的种种回忆。
    下午放学，花丸花火穿着黑色的水手服，双手拎着肩包，笑着对他说：
    “上杉君明天见。”
    他也会回她：“嗯，明天见。”
    上杉櫂转身进了自己的家门，而花丸花火会等到他的身影在眼前完全消失才转身回家。
    一切的一切，现在想起来都是那么的令人感慨。
    意识回到现在，上杉櫂摸了摸手腕上的银色手表，看了眼花火以前经常驻停的位置，转身回了家。
    上杉纪子打开门，在玄关看见了回来的上杉櫂，让他进了客厅后，笑着问：“怎么样？你伯父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上杉櫂说。
    上杉健一则在沙发上笑着说道：“他是不得不认你这小子了，换做以前，他肯定要收拾你这小子一顿！”
    “阿櫂现在也挺厉害了。”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上杉汐说道。
    “对啊，都是冠军了。”上杉纪子看着儿子，模样很是开心。
    “好了好了，热水已经放好了，阿櫂你快去洗澡，明天结婚，今天早点睡觉，要是睡晚了，明天让花火酱一个人在婚礼上等着，那得多尴尬！”

 第388章 婚礼（1）

    （要小修一下，稍等。）
    秋季的第二个月，十月十日，天气晴。
    秋天受高压影响，天气晴朗，空气中的湿气少透光率高，白天万里无云，夜晚满天星斗，所以自古就有“天高云淡”的说法。
    在日本，十月也称为“神无月”。
    【十月神无月，俗以神集出云云。惟出云谓之神有月】
    民间认为八百万天神会于十月在出云处集会，除出云的地方以外，日本各地都是没有神灵的。
    相反，十月出云的地方则称为：“神有月”。
    神前式婚礼也就是在神明面前盟誓，相爱一生。
    上杉櫂坐在自己的房间，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遍遍地询问自己，激动否？期待否？感慨否？
    他向自己回答说：“都有。”
    咚咚。
    两声敲门声，上杉纪子推开了房间的门，她右手扶着门把手，满脸笑容地看向望着自己的儿子：
    “阿櫂，该准备出发了。”
    ......
    上午十一点，后藤岩胜来到了明治神宫附近的原宿大酒店。
    他整理着身上齐整的西服，确认无误后，穿过华丽的酒店大堂，在来宾休息区找到了坐在简约沙发上的坪川贵弘。
    这时候的休息厅已经汇聚了许多人，有老有少，有的人应该是上杉櫂或者花丸花火的长辈，后藤无意间也看到好几个熟悉的老同学。
    坪川贵弘也是穿着一身齐整的西装礼服，胸口装饰着点缀作用的铃兰花，他见到后藤的第一眼，便抬手招呼：
    “哟，居然来了啊。”
    “这说的什么话！上杉的邀请我能不来吗？”后藤笑着说，自来熟地在坪川身边坐下，“上杉把高中同学都喊上了？”
    “没有，只是几个相熟的人喊上了。”
    “京都那边更冷一些吧？”坪川将桌前的茶壶拿给他。
    后藤随即拿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暖身，“这个确实。不过我还是挺怀念以前高中的时光啊！上杉给我当僚机，我去与女孩子们搭话，简直完美。”
    “人渣。”
    “咳咳，”后藤咳嗽两下，放下茶杯，“人无完人，再说我也只是聊聊天，其他的...也没做什么。”
    “你忘了你让上杉在女生圈子中间被误会的事情?”
    “当然知道！这我怎么会忘记，但是我也是被陷害的，偷偷的告诉你...”后藤岩胜捂着嘴向坪川贵弘的耳朵凑近了些，“高中时，第二排最靠走廊座位的那个女生那位，你还记得吗？”
    坪川想了片刻后便说道：“奈绪美？”
    “对，就是她。”
    “她怎么了？”坪川很是不解。
    后藤岩胜又将声音压低了些：“她之前喜欢上杉。”
    “啊......”
    坪川先是惊讶的张嘴，然后又立马转为平淡的语气：“很普通啊，这有什么奇怪的，上杉在高中不是挺受欢迎的?”
    “你知道的，上杉有花丸，奈绪美也清楚自己比不过，所以...”
    话没有说完。
    但坪川大致知道了后藤所说的意思。
    奈绪美是那种有点急功好利的女孩，也就是有些女生的小嫉妒。
    后藤岩胜忽然笑着摆手：“算了算了，都是些老事情，在今天就不多说了。”
    坪川仔细想了想，“不对啊，奈绪美喜欢上杉应该会说花丸的坏话才对，怎么去说上杉呢。”
    “谁知道?不说这些了！今天是来帮上杉庆祝的结婚典礼的，话说还是他过得最幸福啊。”
    “你看起来很激动？”坪川笑道。
    “当然，他现在结婚了，虽然时候有些早。我们三人在高中可是好友，只是心里有一点点的羡慕罢了，你呢，后藤，女朋友找了没有？”
    “我？”坪川贵弘叹口气回道，“前些日子父母帮忙安排的家族相亲才被我搞砸。”
    “是故意的吧。”后藤岩胜端着茶杯看他。
    “对啊...都是些娇惯的大小姐...刚见面就要我倒茶，我伺候不来。”坪川贵弘抬头看他，“光说我了，你呢？”
    “我？你不知道啊，我在京都一共谈了三个！都是美少女！”后藤岩胜颇为自豪地说。
    坪川贵弘用中指推了推眼镜中框，不屑道：“三个？三个都分了。”
    后藤岩胜喝茶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愕然地望向他：
    “你这家伙怎么知道的？”
    坪川贵弘故弄玄虚，右手捻起茶几上的一根牙签，在面前随意划两下，作出一副魔法教授的样子：
    “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魔法师，三十岁后，就能成为大魔法师。”
    “去死，谁和你同病相怜啊！”
    坪川贵弘不停坏笑。
    休息厅两边有屏风作为装饰，窗户大的缘故，自然光是通透的，两边都有很多凳子，坐的是男方亲友和女方亲友。
    偶尔能看见一些很有钱的人。
    在这儿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上杉健一和花丸裕树两位爸爸开始组织亲友从酒店离开，坐车去明治神宫参加下午举行的婚礼。
    走出酒店，后藤岩胜看着眼前一排排负责接送的豪车：
    “这要花不少钱吧？”
    “这是结婚啊！”坪川瞥了他一眼。
    “上杉现在很有钱？”
    “差不多。”
    花丸裕树有的下属也来参加婚礼，那些警察们不停向他说着恭喜警视长之类热烈气氛的话。
    这一点全世界都共通，只是在问候的礼仪上有所区别而已。
    他和上杉父亲不停忙碌着安排大家坐上车。
    “真热闹啊。”后藤岩胜望着眼前的人群，感慨着说。
    “这不挺好？”
    ——————
    被清澈空气和盎然绿色所包围的明治神宫。
    都市的喧嚣、大楼和建筑物被隔离在外，青石参道，树林环绕，落叶纷纷，感觉就像在别的世界一样。
    上杉櫂已经换上了黑色的羽织，偷偷推开一扇门。
    花丸花火正坐在一扇镜子前，此时还是出门时的常装。
    “櫂君...怎么过来了？”
    花丸花火转头看见了他，她今天似乎格外的不好意思，眼神和脸蛋在他面前都有些躲闪。
    两人分别在两个临近房间换衣服，花丸花火的美容师路遇堵车，要晚些来。
    上杉櫂在房间内左看右看，悄悄问：“没人吧？”
    “没、没人...”
    上杉櫂笑了笑，走近在少女身边的凳子上坐下。
    屋内有屏风，是明治神宫较为传统的装饰，窗外的林中偶尔还能听见听清脆的鸟叫声。
    “櫂、櫂君怎么过来了？”
    “想你了。”
    “今、今天就结婚了...以后天天都可以见的......”她说话的声音弱弱的，小手不停在连衣裙的裙摆上纠结。
    “紧张了？”上杉櫂凑近她的脸，看着她红润的脸蛋与可爱的眉眼。
    “没、没有......”
    “就是紧张了，我们去领证的时候花火也是这样紧张的。”
    花丸花火抿抿嘴，耳根处爬上的红晕尤其可爱。
    她忽然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牵了起来，于是便顺着手移动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他注视着自己的脸。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对花火说...是那种很幸福很幸福的话，到了你的面前，这种心情也同样澎湃，甚至更激烈了些...但话到嘴边，我又不知道怎么形容，只会说爱你，但我想，光是一句单薄的爱你，完全无法体现出我现在的心情，所以我就想过来看看你，与你说些简简单单的话，度过这一段短短的时间。”
    上杉櫂看着她可爱的脸蛋，熟悉的模样精致了些，成熟了些，往日的青涩要少上几分，他清楚，这是时光的体现，也是花火即将作为妻子的象征。
    他回忆到了曾经的种种，曾经跟在后面，偶尔会拉着他衣角的小女孩，偶尔会双手捧着花送给他，喊他櫂哥哥，望着他的开心笑颜。
    上杉櫂想起了这些，心里愈发感动，不想让她看见眼角的点滴泪花，于是在她的面前低下了头。
    “櫂君...”
    “櫂君以前总说花火会在婚礼上幸福的哭出来，现在...是櫂君先哭出来。”花丸花火扶着他的手，笑着对他说。
    上杉櫂努力收了收还没流出来的眼泪，抬头笑着对她讲：“是我输了。”
    “等会儿花火没准也会哭...櫂君现在哭过了，所以等下不许哭。”
    “不公平。”
    “很公平呀...”
    “等下花火估计会扑倒我怀里哭，我还没扑你怀里哭过。”
    花丸花火笑了笑，“櫂君好像小孩子。”
    “每个男人都是小孩子，只是长大了，没了能撒娇的对象。”
    “那...櫂君现在要抱一会儿吗？”
    “好，不过一定记得要抱进怀里。”
    花丸花火有些拘束地主动抱住他，把他的脑袋抱在自己纤柔的肩上。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上杉櫂却对此留恋不已。
    她身上的清香，身上的柔软，拥抱的温暖，都在心里不住地体现着。
    上杉櫂不停往她的怀里钻，弄得花丸花火这位本就弱气的女孩子很是羞赧。
    “櫂君...櫂君...应该...好了吧？”
    “不行，不够，花火酱是我的老婆。”
    “櫂君...等下还要结婚呢...这样子会被大家笑话的。”
    “我不管，反正花火酱是我的老婆。”
    这样窘迫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花丸花火的美容师敲门进来。
    美容师是为中年女士，她没想到今天这对新人此时在一个房间内，新郎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新娘脸蛋却是红红的。
    她微微一笑，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新郎经常会在结婚仪式前跑到新娘的美妆室，然后把新娘调戏到脸红。
    花丸花火害羞且矜持的这一点特征，也正好印证了这一观点。
    美容师向两人鞠了下躬，然后就将上杉櫂赶了出去，说是新娘要换衣服了，男士勿入。
    上杉櫂被赶了出来，发现爱依这小家伙在走廊内。
    “哥哥好幸福呀。”她笑着说。
    “爱依怎么在这儿？”
    “来找哥哥姐姐的。”
    上杉櫂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乖，等下你和千爱依帮哥哥一个忙怎么样？”
    “是什么？”
    “宣誓的结束之后哥哥会在场外亲姐姐，到时候爱依就把那些拍下来怎么样？”
    “花火姐姐不会生气吧？”
    “不会，她看到之后只会害羞。”
    “阿櫂！”
    上杉太太和花丸太太急匆匆地找了过来，“快点快点，检查一下你的行头，大家都到宴客厅了，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上杉櫂看着两位激动的母亲，笑了起来，答应道：
    “好。”

 第389章 这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时刻

    婚礼会场在明治神宫的“奉赛殿”进行。
    期间送婚队伍会在神官的带领下穿过参道、寺庙，在游客的注目吓缓步而走。
    周围是青翠的森林，上杉櫂穿着黑色羽织，手持折扇，在门口等待着花丸花火从候殿内走出。
    等待的心情总是激动的。
    这次新娘的着装并没有严格按照传统执行。
    或者说是与时俱进吧，明治神宫的神前式婚礼更加尊重客人的意愿，白无垢的样式妆容都了一些变化。
    上杉櫂在门外与一众亲友们并没有等待多久，花丸花火便在花丸太太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花丸花火穿上了白底红缎的新娘花嫁，纯白色的花嫁羽织圣洁美丽，头上戴了一根金色发簪，红绸与百合花共同扎在脑后的秀发，衣裳与丝带都随着她的步态轻盈阵阵摇曳。
    她的脸蛋微红，上杉櫂一眼望去，便能看见她精致小脸上那一抹梦幻的羞赧。
    上杉櫂看见她发现了自己，花丸花火望向自己的眼神烁烁发光，但仅仅是一瞥，她便又害羞矜持地低下了眉眼。
    有高兴，也有些少女独特的羞意。
    花丸太太笑着带着她向上杉櫂走去，等来到上杉櫂的面前时，他便发现了少女那双在小腹前有些无处安放的小手。
    那双纤柔洁白的小手纠结在一起，有时十指相抵，有时又十指交叉，她似乎是想努力保持在婚礼上的安静洁净的形象。
    但又因为在他面前太过害羞，无法藏匿此时砰砰乱跳的心境。
    而北川榊纱在一边夸她漂亮惹得一众亲友会心一笑的动静，也让她愈发无法控制激动心跳。
    花丸裕树走了过来，穿着黑色和服，表情严肃，没说什么话，只是牵起花丸花火的手，放在上杉櫂的手上。
    花丸花火当即脸红了起来。
    “伯父。”
    “臭小子，该换个称呼了。”
    “爸。”
    “嗯，希望你记得之前对我说过的话！还有，不许离婚，不许家暴，花火本来就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女孩，如果你不好好珍惜她，她的一辈子就全完了。”
    上杉爸爸和上杉妈妈在另一边微笑看着。
    还是花丸太太过来拉开花丸裕树，“好了好了，爸爸，今天可是女儿的婚礼，多说些开心的话。”
    “诸位！”
    此时，明治神宫的几位神官和巫女要向大家说着进入奉赛殿的路上时的注意事项。
    父母的注意力都没在这边，上杉櫂便趁机抓住了身旁的小手，与她十指交叉，手掌相抵在一块儿。
    “有点凉。”上杉櫂压低声音向站在身边的美丽少女说道，尽量不让其他的人听见。
    他感受立即到了只纤柔的小手死死地紧扣住自己。
    “櫂、櫂君的...很暖......”好一会儿后，花丸花火才小声回复。
    她注视着脚下的青石，脸蛋上是可爱的红，心情是紧张和局促。
    “等下走过去要一直牵着吗？”
    “没、没问题吧...？”
    “牵手肯定是允许的，再说婚礼不就是我们的婚礼吗？太过于注重传统反而不好，花火今天这身别样的白无垢就能说明情况。”
    花丸花火弱弱的点头，小手又将他的大手扣紧了些。
    “櫂...櫂君...花火...今天好看吗...？”
    她的声音短短续续的，弱气的声线像是请求般的询问。
    在今天，她作为新娘的今天，上杉櫂甚至能听出她这是在自己身上祈求安全感，祈求他一句简简单单带有“喜欢你”的话。
    “好看。”
    “嗯...嗯...櫂、櫂君喜欢就好......”
    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了，花丸花火接下来都没怎么说话。
    但她无时无刻都在攥紧自己的小手说明，她的心情是激动且开心的。
    在神官的主持下，送亲队伍出发了。
    狩衣神官作为引路人走在最前，他们吹动篠笛，缓慢传出空灵悠扬的乐曲。
    两位巫女穿着千早外衣紧随其后。
    新郎与新娘站在送亲队伍的第一排，头上顶着朱伞，踏上参道阶梯。
    两旁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隙落下，细碎到布满青苔的石阶，闪亮出的光芒如装在玻璃瓶中的夏日一般美好。
    上杉櫂牵着花丸花火的手，与她共同前进，一步一步踏上通往殿堂的青苔石阶。
    她的衣摆飘荡着美，身形在花嫁服的加持下，清丽雅致。
    偶然经过的路人忍不住驻足，拿出相机拍下她幸福的样子。
    上杉櫂望着她，随着队伍慢慢地踏上石阶，一想到她在今天正式便成为自己的妻子了，心中更是一阵幸福的甜蜜。
    少女小手的纤柔在紧扣的右手上传达入心，花丸花火红润侧脸上的那只漂亮耳朵和白皙脖颈，就这样呈现在他的眼线。
    上杉太太在他们两人的后方看见上杉櫂注视花火的样子，也不禁笑了起来。
    长大了，结婚了，也幸福了。
    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以前小丫头总是不敢说对自己喜欢小櫂，好在自己看出来了，不然这会儿便不会站在这里共同前进。
    ......
    队伍一路走过参道、石阶、鸟居，寺庙，期间还会有游客好奇地给这只队伍拍照，因为新娘太过于可爱漂亮，他们相机大部分都在拍她牵着新郎的手，十分害羞的样子。
    奉赛殿万灯烛火。
    前方是神龛与长木桌，长木桌上有一个酒壶，大、中、小，六个酒杯，而奉赛殿两边置有简单的酒碗，除却男女双方亲友的座位，后方还有几排落座的地方。
    上杉櫂和花丸花火的朋友同学就坐在那里。
    他们再次已经等候多时。
    随着一声轻快神乐铃，大家都纷纷转身看向了入口处的新郎新娘。
    西装礼服的后藤岩胜不停戳着坪川贵弘的腰，不停感叹新郎的帅气与新娘的美丽。
    上杉櫂与花丸花火二人手牵着手，在两边巫女的带领下，走至奉赛殿的最前方。
    神龛后面是开敞的，映着苍翠的森林与庭院。
    上杉櫂与花丸花火分坐长木桌前的两张小凳子上，花丸花火还会时不时偷偷看身边的上杉櫂一眼，望向他的眼神温柔而又湿润，烁烁发亮。
    两人落座，两位巫女开始帮助两人整理衣裳，持着神乐铃站在两旁。
    坐在神龛旁的狩衣神官起身，双手端着御币，向两位新人行礼。
    他是明治神宫的神主，是负责主持这次婚礼的神官。
    上杉櫂和花丸花火同时回礼。
    神主端着御币，向神龛行礼，随后又在向着天空三次作揖。
    这一步是向神明作结婚报告，以求得到神的祝福。
    神主转过身，步态严肃，神情认真，以独特的腔调向上杉櫂与花丸花火唱颂新婚祝词，全体人员起立祈念。
    上杉櫂与花丸花火在此时相互对视了一眼，四目交汇中，慢慢的都是爱意。
    接下来是巫女献舞，她们手持神乐铃，在千早外衣的加持下，动作轻灵飘然。
    花火，我喜欢你。
    花火，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花火...花火......
    花丸花火看着这些光影交错的舞姿，恍惚之间回忆到了过去与他的种种时光，心情愈发激动，握着他的手的同时，眼睛渐渐起了水雾。
    上杉櫂何尝不是这样的情感，回忆想到了幸福的种种经历、普通但又甜蜜的日常、花火甜甜地对自己说“喜欢櫂君”的话、激动地扑倒自己怀里的感觉。
    雨雾般朦胧笼罩了他的回忆，思索至今，与她正式结婚了，一切又都是幸福。
    恍惚之间，两位巫女已经向两人端上了酒杯。
    花丸花火看着酒杯中自己抿唇含泪的样子，强忍住心中的情感，双手端起巫女送来的酒杯，转身面对上杉櫂。
    他的身高要高一些，所以花丸花火含着泪，抬起头来注视他。
    缤紫色的眼眸脉脉出情，嘴唇轻轻地抿着。
    尽管明白她是幸福的，但这幅样子，仍让上杉櫂很是心疼：
    “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嗯...嗯！”花丸花火啜泣着。
    “别哭...这是我们最为幸福的时刻。”
    三三九度。
    三次交杯酒。
    三只酒杯互相交换，每只酒杯交换三次，共九次。
    上杉櫂小心翼翼地伸出端着酒杯的手，与她纤细的手臂相互交换酒杯，她的手有些颤抖，连带着酒杯中的酒，都泛起一些波澜。
    每一次接近，年轻少女的气息随着她逐渐接近的脸蛋，轻轻拂到了上杉櫂的鼻息中。
    少女的清香，醇厚的酒香，新婚的幸福感，在此时交汇到了一块儿。
    上杉櫂注视着她美丽带泪的缤紫色眼眸，缓慢饮下人生中的第一次幸福的酒。
    “亲族相互行酒！”
    花丸家、上杉家的长辈都来了。
    他们都穿着黑色的羽织，在神官的提醒下端酒起身。
    小叔花丸佑月看着前方幸福的两人，微笑起来，并对着酒杯内的自己微微摇头。
    堂姐上杉汐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两人，也是诚心地祝福着。
    上杉爷爷、奶奶、花丸爷爷、奶奶，也都与对方相互对视，共饮此结亲之酒。
    双方父母在后面注视着两人，他们看见了两人对视的样子，看见了上杉櫂安慰花丸花火的话语，心情感动的同时，都有些哽咽。
    花丸裕树更不用说了，一大碗酒，一口气直接喝完。
    女儿出嫁，出亲的时候还是自己亲手将她的手交托给那小子，相处了十八年，一天天看着长大，喊着自己爸爸的女孩...他总归在女儿出嫁这天有些不舍。
    坐下之后，他拿出怀里的怀表，打开看了眼里面女儿小时候的照片。
    她开心地笑着。
    花丸裕树合上怀表，再次抬起头，看着前方坐在一块儿幸福的两人。
    什么都不重要了，幸福就好。
    神主再次向神龛鞠躬，对上杉櫂说道:
    “接下来，请新郎说出誓词。”
    有些话他早在心里预演了百遍，但真正说出口的时候，仍旧断断续续。
    上杉櫂牵起了花丸花火的手，与她泪水打转的眼眸相互对视着。
    “花火...我是在三岁时遇见你的，那时的你戴着白色的毛绒耳罩，裹着一身浅蓝色的小棉袄，弱气地低着脑袋。
    “那天我刚好出门，刚好遇见了你和你的母亲搬家过来，你母亲似乎也发现了我，知道我是邻居，微笑地向我打了声招呼，并低下身去，温柔地向花火你嘱咐了两句我并不能听清的话。
    “我还在站在街道另一头愣神的时候，一双灵动的紫色眼瞳，便向我看来，在看到我同样也看向她后，她又极为羞涩的很快收回了目光，低着头，脸红红的，躲在母亲的身后，那时害羞的模样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我很喜欢她的眼睛，世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觉得，她那双灵动的眼睛总能代替她说出她自己埋在心底的话语。
    “她同她的母亲一样温柔，热心，弱弱的她总是去做一些并不应该她做的事情，她逆来顺受，总不会去多说什么，叫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也因此，在小学的时候，总有同学让她不停的帮忙，很多时候都能在放学时分，看到她独自一人清扫着教室，整理着那些被同学们随意丢弃的扫帚。
    “她喜欢浅蓝色，身上穿戴的衣物、小视频必定带有这种颜色，喜欢鲨鱼，房间里堆满了有关于一切鲨鱼的玩偶，还喜欢吃辣，虽然我总不能接受那种程度的辣椒。
    “我这个人有很多缺点，但她十五年来都没有埋怨过我一次。
    “她叫花丸花火，是我陪伴我十五年时光的青梅竹马。
    “她的名字就在我心中代表了她对我好，对我的一切。”
    “她是我一生的挚爱，一生所寻。
    “她是我伴生的太阳，是照耀我存在。
    “她...现在...也是我妻子。”
    话到最后，也哽咽了起来，上杉櫂轻轻说着这些，轻轻为她换上新婚戒指。
    而在戴上新婚戒指的那一刻，早已泪眼模糊的花丸花火立即踮脚冲了上去，紧紧抱住他。
    不管精致发饰的漂亮与否，小脑袋不停往他的怀里钻，流着泪水，甜糯的声音在他怀里激动地喊：
    “櫂君...櫂君...花火...花火...花火好爱你！”
    场下的亲族们热烈的鼓着掌，共同庆祝着此刻令人激动幸福的时刻。
    巫女们微笑着，神官微笑着，大家都在笑着。
    这个神圣的时间，像呼吸一样美丽，纯洁。
    上杉櫂也抱住了她，双手紧紧搂住她的后背，闭上眼睛，一股温柔的暖流从纤弱的呼唤声中传了过来，少女亲密的话语，亲密的拥抱，让从未体会过的温暖在心窝里慢慢融化，漾满全身。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爱你，花火。”
    今天，是结婚日，也是花火的生日。
    微风在神殿外簌簌的吹着，吹动了蓝天的游云，吹动了十月的绿叶，吹动了十月的幸福。
    ......
    ......

 第390章 今晚，夜是温柔的

    结婚典礼喜庆顺利，是美好的开端，花丸花火却哭得不行。
    连之后的拍照环节她都泪眼淅淅，用小手不停抹着眼泪。
    “好了好了，刚才不是还在安慰我不要哭吗？现在反倒是你哭得这么厉害。”拍照之后，上杉櫂将少女揽在怀里，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花丸花火也只是扑在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哭泣之中没能说出一句准确的话。
    上杉櫂抱着她许久，安慰了好一阵，才让她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她望向自己的眼眸烁烁发亮，湿润的眼神里似乎有着很多很多想要说的话。
    上杉櫂也看着她的眉眼，笑着伸出手去捏她软弹的脸蛋。
    “以后就是老婆了。”
    “櫂君...会对花火好吗...？”
    “这不是说过很多遍了？一定会的。”
    “花火...花火知道...但就是想听櫂君说......”
    “现在我们结婚了，以后每天都会在一起，这些话花火你想听多少遍都行。”
    “嗯......”花丸花火点了点头，小小的动作中满是少女的可爱。
    上杉櫂人忍不住将花丸花火再次抱紧，她轻盈的背，纤细的腰，手掌间少女的这份温度，也让身体再度暖和起来。
    婚礼之后还有披露宴，也就是宴请到场的各位宾客。
    难得一次的结婚日子，上杉櫂也不想冷落了大家，带着花丸花火挨桌挨客的问候。
    大家都很热情，尤其是后藤岩胜和坪川贵弘这两个家伙。
    不停在花丸花火面前吹牛说高中时期上杉櫂有多喜欢她。
    说上杉櫂会偷偷向他们两个询问应该送女朋友什么礼物，应该怎样谈恋爱。
    这些好话说得花丸花火期间看了好几次上杉櫂。
    大学的同窗好友们还会调侃两句他太过于幸运，能娶到这样漂亮年轻的妻子。
    长辈们祝福更多，也会叮嘱他两句以后好好生活。
    整个蓬莱宴会厅都满是热闹的气氛。
    上杉櫂喝了不少酒，婚宴结束已是傍晚。
    回家之时，他望着染尽天边的层层霞暮，仍然觉得这一切都温暖无比。
    花丸花火向上了回家的车，花丸太太一把将有些微醺的上杉櫂拉住，手里拿给他一盒东西。
    “拿着，今天晚上用。”花丸太太对他微笑说。
    上杉櫂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喝醉的大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等看清了是什么东西后，便说不出来什么话。
    “......”
    “花火酱刚过安全期...当然了，小櫂你要是想让我早点抱孙子也没有任何问题。”花丸太太挡着半嘴，向他小声说了两句后不停微笑。
    “好了...快上车，让爸爸他送你们回去。”
    上杉櫂上车时还看了驾驶位上的岳父一眼。
    他只是望向前方，什么话都没有说。
    赢下比赛后，新家也买了下来，港区白金高轮站附近。
    新家的夜景很美——晚上能俯瞰整个东京都。
    并且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就能看见不远处的地标建筑：东京塔。
    本来爱依和千爱依这两个小家伙今晚也会搬过来，不过被花丸太太及时阻止了。
    在回家之前，情况都没什么变化，但一回到家，上杉櫂就发现花丸花火有种躲着他的感觉，偶尔看见他，还会偷偷脸红。
    她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
    上杉櫂有点担心，她不会因为太过于害羞而晚上偷偷溜走了吧。
    上杉櫂先去洗了澡，等他出来之时，花丸花火立刻慌慌张张地拿着白毛巾跑进了浴室。
    还好，没溜走。
    上杉櫂看着她急急忙忙的背影，大概明白了她在担心什么事情。
    新婚之夜嘛...
    ......
    花丸花火洗完澡出来，少女换上了一件简单的居家白色连衣裙，她偷偷扒在主卧室的门框上，望着坐在床边的上杉櫂。
    他穿的是一件短袖，身上还有那种男生刚出浴时的气质，也因此脸部的线条更清晰、身体的线条更清晰，样子也比平时更加帅气。
    花丸花火看着他帅帅的脸，脸蛋像是小女生那样害羞起来。
    上杉櫂发现了她，对着门口的少女微笑道：
    “进来啊，害怕什么？”
    “櫂...櫂君......”花丸花火在门口探探脑袋，但很快又缩了回去。
    “不应该是叫老公了？”上杉櫂对着那空白一片的门口说道。
    “櫂君...櫂君要不今天...今天还是...”
    上杉櫂：“花火先进来。”
    “櫂君...”
    “来，先进来。”
    花丸花火在门框后边又偷偷探头看了他一眼，听到他的话后，脸红着，双手捏紧前面的裙摆，慢慢地走了进去。
    白净的脚丫子穿着拖鞋，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动。
    她先是坐在上杉櫂的身边，然后低着脸蛋看向自己大腿上的白色裙摆。
    “花火...知道晚上要做什么了吧？”上杉櫂向她靠近了一些，同时，在询问她的时候看见了她白色裙摆下躲藏的雪白大腿。
    那双白净的大腿夹得很紧，这说明了少女紧张异常的情绪。
    花丸花火点点头，察觉到他的靠近，向一边躲了躲，脸蛋更红了。
    “花火这是在害怕吗？”上杉櫂问道。
    “嗯......”
    “那别怕好不好。”
    上杉櫂伸出手去揽住她的纤腰，因为身上只穿了一条连衣裙的缘故，腰线很细、很软，并且手与少女的肌肤只有一层薄薄的衣物相隔，上下滑动都会给手掌带来许多细腻的体会。
    花丸花火非常不好意思，晃晃小脑袋。
    上杉櫂也清楚她现在敏感的情绪，毕竟是女孩子新婚过后的夜晚嘛。
    上杉櫂没有主动触碰她紧张的心，而是搂着她的腰，温柔地让少女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温柔的动作与感觉，也让花丸花火放松了一些。
    “如果花火酱害怕的话，我们今天也可以不做。”
    “可是...可是，今天是花火与櫂君结婚的日子...”
    “虽然这样，但是花火酱现在有些害怕，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应该强求。”
    “櫂君...”
    “但是，摸摸肚子总是可以的吧？”
    花丸花火处于十分纠结的状态，因为这是很早之前就答应了的事情，心头有愧疚，于是便很简单的点头答应了。
    上杉櫂的手没有在细腰上放开，而是开始沿着纤细的线条缓慢地上下滑动，少女的肤质很好，又嫩又滑，这份能让手掌陷入其中的柔软即便是隔着一层衣物也根本无法阻挡。
    “櫂君...”
    上杉櫂察觉到花丸花火的体温高了不少。
    “摸肚子？”
    “嗯...”
    花丸花火本就是那种对痒痒很敏感的女孩子，被他这么细细摩挲，只觉得心头痒痒，呼吸声在耳畔也不禁大了许多。
    她下意识地靠在他的怀里。
    上杉櫂此时用下巴亲昵地蹭着少女雪白纤柔的肩膀，轻嗅着少女脖颈间的芳香，期间轻咬几下她红润可爱的耳垂。
    花丸花火只觉得他的手很痒，呼吸很痒，其他什么的...在逐渐升高的体温中一概都不知了。
    上杉櫂的动作很亲昵，但也仅仅于浅尝辄止，摸摸腰，亲亲脸什么的。
    花丸花火这边就不同了，少女的脸颊更加红润，有时候被触到特别痒痒的地方，还会条件反射般地在鼻息间发出一声短暂悦耳的嘤咛。
    “老公...”
    上杉櫂正要亲她的脸颊时，忽然听到了这一声娇柔甜甜的喊声。
    “怎么了？”
    她第一次主动叫自己老公，上杉櫂很是高兴，这声音弱弱的，有点含羞带却。
    花丸花火靠在他怀中的小脑袋几乎被灼热的体温烧停了机，弱气的说话声都变得支支吾吾。
    “今...今天...可...可以......”花丸花火咬着字，几乎是竭尽全力才说出了这简单的话语。
    “可以吗？”
    “嗯......”
    “有可能会很痛哦。”
    “没、没关系.....”
    在花丸花火说出没关系后，上杉櫂就托着她的背和腰，将她轻放在了崭新的大床上，让她的小脑袋枕住枕头，尽量让她十分舒适地躺在大床上。
    卧室的灯开着，明明不怎么刺眼，此时照在脸上却有着像太阳一般的光圈。
    花丸花火的小心脏砰砰砰地跳动，别过脸，缤紫色的眼眸四处游离，完全不敢去看他床的另一边脱去短袖的动静。
    她感觉屋内的灯光在此刻也更像是夏日中太阳，照得人灼热万分。
    不过那颗太阳很快就被双手撑在上方的上杉櫂给遮挡住了，他的上半身挨得很近，花丸花火甚至能嗅到他身上的气息，脸上的肌肤感受到他呼出的温度。
    “花火酱...紧张了？”
    “嗯...”
    少女的脸蛋更加羞涩动人，红润从脖颈爬上了耳根，像是在发烧一般，红得可爱、诱人，她的双手蜷缩在胸处，羞涩地紧紧攥着白色连衣裙的领口。
    “放松一些...”
    “嗯...”
    闭紧眼的花丸花火只剩下了嗯，其他的信息，紊乱的大脑根本无法处理。
    上杉櫂探下脑袋，在她的软唇上驻留几分钟。
    等到他重新撑起身子，花丸花火渐渐睁开的缤紫色眼眸已充满了水润的光泽，体温也上升了不少。
    不过时机还不够成熟。
    上杉櫂又俯下身子，亲昵地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轻点几下。
    直到花丸花火下意识地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心脏紧张到极限，呼吸出的气息变得炙热万分。
    此刻的花丸花火仍旧闭着眼，
    “要戴吗？”
    花丸花火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别过脸，只是因为他的接近心中羞意万分，下意识地拎起胸口的衣领，小小地问：
    “什...什么？”
    “***啊。”
    花丸花火愣了两秒，许久之后，几乎宕机的小脑袋才处理完这个词汇：
    “櫂君...櫂君买了吗...？”
    “没有...但是岳母在送我们回家的时候给了我一盒。”
    上杉櫂注视着她的脸庞，她枕着枕头，脸蛋陷在里面侧向一边，不敢与自己对视，羞涩之中满是可爱与动人。
    上杉櫂用手捋开她脸庞边上的发丝。
    “要戴吗...？”
    “不...不用戴...”花丸花火使劲闭着眼，完全不敢去看他一眼。
    她的脸蛋别向一边，也因此，另一边的锁骨和肩膀都在灯光下一览无余，雪白雪白的，似乎在散发出嫩色的光，而纤柔的肩膀上还有一根连衣裙的白色吊带，这让她在下边看起更加娇柔美丽。
    “不用吗？”
    “嗯.....”
    “那我来了哦。”
    上杉櫂刚想要压下上半身去亲她，花丸花火慌慌张张地突然用双撑在他的胸口，由于上杉櫂的上半身是光光的，她的手掌还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心跳。
    她更害羞了。
    “怎么了？”
    “櫂君...櫂君要温柔一点......”
    “放心吧。”
    ......
    ......
    夜深了，淡淡月光逐渐照亮夜空，屋内的灯光仍在继续亮着，外面的风无法将丝毫的凉意吹进温暖炙热的屋内。
    偌大的房间，两道不断重叠的身影交织出少女羞涩的轻吟......

 第391章 新婚之夜后的日常

    （稍等，要修改一下。）
    14:30:23
    上杉櫂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
    昨晚是新婚之夜，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上杉櫂觉得有些腰酸背痛的。
    “櫂君...”
    “櫂君...”
    “櫂君...”
    身旁的花丸花火秀眉紧蹙，小手不停向前抓取着什么。
    上杉櫂只好向她靠近了一些，主动让她抓上自己的手。
    “在呢，我在这里。”
    “櫂君...好过分...”
    上杉櫂在花丸花火的脸上左看右看，发现她现在确实还处于睡梦状态。
    她好像在呢喃着什么梦话，偶尔还会紧张地缩一缩脑袋。
    上杉櫂感觉这样的她异常可爱，于是便在一旁仔细欣赏她美丽的容颜。
    灿红微醺的阳光从迎面的窗户落下，再加上身边的可爱少女不停呼唤着他的名字，更让这间屋子洋溢满了温暖。
    再想到昨天结婚的幸福时刻。
    上杉櫂嘴角的微笑不经意间便跑了出来。
    少女此时只有肩膀以下的部位有被子遮掩，其余锁骨、肩膀，以及脖颈都裸露在明晰的下午的阳光下，她的身上偶尔还会有少女淡淡的清香传来。
    现在是没穿衣服的。
    也是，昨晚上熬夜到了凌晨四点，怎么还有精力再去穿睡衣睡觉。
    “櫂君......”
    花丸花火又连续喊了他好几遍。
    弱气的声音和紧紧握住他的小手似乎是在急切寻求着依靠。
    上杉櫂又主动向她靠近了些，见她有意想被自己拥抱，便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住她光滑的背，往自己的怀里揽。
    然后轻轻拍了拍，说了些话，这才让少女皱起的清秀眉目稍微放松了些。
    应该察觉到他熟悉的气息，花丸花火的小脑袋开始在他的怀里像是小猫样地蹭了蹭。
    上杉櫂忍不住空出一只手去摸她的头，见她确实很喜欢自己抱她，便保持了一会儿现状，轻轻抚动她细滑柔腻的背部。
    没过多久，花丸花火蹙了蹙眉，有了反应，很快便醒了过来。
    “櫂君...”
    等花丸花火明白现在自己正偎在他的怀里时，心中有些暖暖的感觉，但又忽然联想到昨晚那番光景。
    脸蛋立马变红了，在他的怀里深深地埋着脸，右手爪子抓上他的胸口。
    “櫂君...好坏......”
    “没有...不舒服吧？”上杉櫂也是没有经验的人，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些什么好，只是出于关心，询问一句她的身体状况。
    “櫂君...坏......”
    花丸花火脸更红了，烧透了耳根，染上了可爱的红晕，两只小手轻轻的在他的胸口锤了两下。
    她这两下子虽然力气很小。
    上杉櫂却觉得她这是锤到了自己心坎子上。
    “櫂君...好坏......”
    “櫂君...是坏蛋......”
    “櫂君...只会欺负花火......”
    ......
    要说愧疚感，那肯定有的，谁让自己昨晚上欺负她了。
    上杉櫂只能任由她锤着自己的胸口，听她用细弱的声音说自己是坏蛋。
    虽然说的是不好的话，但上杉櫂不知为何，此时却异常受用。
    她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亲昵的动作，也像是个新婚的妻子在对他打情骂俏。
    渐渐的，锤他胸口的小手也停了下来，花丸花火只是低着头，将脸蛋埋进他的怀里。
    这是寻求依偎的体现。
    上杉櫂抱着她，随着被单的滑落，他还偷偷看了一下花丸花火白净的背部。
    不得不说，这个状态下的花火是非常养眼的。
    特别是暴露在眼前的背部，娇小可爱，中间的脊柱线很美，手指尖一触碰到那少女的背部的凹陷，就莫名地心头一动，手想要挪开，可是完全做不到，手指不听使唤，只想在那条脊柱线中游走回旋。
    更别说上杉櫂这会儿还是搂着她的腰的状态。
    腰部是肉乎乎的软糯触感，让人爱不释手，并且此时只要视线稍微沿着脊背线向下看去，就能看见少女两边的纤细腰肢。
    两人现在挨得很紧，中间几乎没有空隙。
    只看了一会儿，上杉櫂就有些心猿意马。
    “咳咳...花火......”
    上杉櫂推开她，不巧忘了她此时没穿衣服。
    花丸花火羞赧害臊，十分尴尬地赶紧将被单拉过来遮住自己，与他离开一些距离。
    上杉櫂此时也赶紧端正身姿心态。
    “咳咳...其实...我不是故意的...”
    花丸花火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脸红着，小声地说：
    “坏蛋...”
    空气有些沉默，还有些尴尬。
    两人就这么呆坐了一会儿。
    还是上杉櫂先开了口：
    “我们...还是先起床吧，这会儿都快下午两点半了，嗯，对，快起床了。”
    在他说了话后的十多秒，反应过来的花丸花火回复说：
    “櫂君...应该先起床...”
    “啊？为什么？”
    “花火...花火没有穿衣服...”花丸花火弱弱的声音在念出这句话时变得越来越小。
    “我也没穿。”上杉櫂说。
    “櫂君先下去换...花火不看櫂君换衣服......”
    “保证不看？”
    花丸花火对他点点头。
    “其实...老婆你看了也没什么。”
    花丸花火单手拎着被单，挡在胸口前，嫩弹可爱的脸蛋也全是少女的羞意。
    她羞红着脸，可爱地望向他说：
    “櫂君...快去换衣服...”
    上杉櫂被她用左手推着下了床，他走到衣柜前，从里边挑了套普通的休闲衣随意穿上。
    平日里，两人的衣服都挂在衣柜的两边。
    上杉櫂的在左边，花丸花火在右边。
    上杉櫂穿好衣服后，随手翻了翻她的好几条连衣裙，回头去问坐在床上的少女：
    “花火今天要穿哪件？”
    “天、天蓝色的那件...”
    “天蓝色、天蓝色...”
    上杉櫂又回头在衣柜里翻了翻，找到了花丸花火所说的天蓝色连衣裙，将挂钩取下，转身拿着裙子到床边递给花丸花火。
    “给，拿去吧。”
    花丸花火左手接过，此时她脸蛋上的红晕还没有消退，正要说话，便看见了上杉櫂弯腰捡起了一条白色连衣裙。
    他拎着站了起来。
    这是她昨天晚上洗完澡后穿的连衣裙。
    上杉櫂看了看裙子，又看了看更加脸红害羞的少女。
    为了缓解尴尬，他咳嗽两声，问道：
    “咳咳...这个...昨晚上，是我扔下去的，还是花火踢下去的？”
    花丸花火根本无法谈起这些，一说起这些，她就脸红耳赤，小脑袋根本没办法作出反应，她现在只想穿衣服起床，于是便极力压小声线，弱弱地提醒说：
    “櫂君...先出去一下...”
    “其实让我看——”
    “櫂君...”
    “好，好，我先出去，花火换好衣服喊我，我去帮你冲杯热茶喝。”
    “嗯......”
    上杉櫂在花丸花火的注视下走出卧室，来到客厅，他烧了点热水，拿起从以前家里搬过来的器具冲了杯茶。
    本来想冲杯咖啡的，但熬夜的第二天最好不要喝咖啡。
    心脏速率会加快，有可能造成身体很大的负担。
    冲好两杯茶，上杉櫂端着盘子来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花火，可以进来了吗？”
    里面很快就传来了少女的回应。
    “嗯。”
    上杉櫂推门进去，发现花丸花火此时已经穿好了裙子，光着脚踩着地毯上，她现在似乎是想站起来，但身子又站不稳，只能用一边手扶着衣柜支撑自己。
    她看见了上杉櫂，便抬头喊了他一声：
    “櫂君...”
    她的声音本来就很弱气，软糯中又有一股温柔，此刻她喊自己的话语让她更像是一只娇柔的花朵，弱不禁风，微风一吹，便会消散开来。
    上杉櫂加快脚步走进卧室，将茶盘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走上前去扶住她。
    “花火想去衣柜看看今天要穿什么袜子...”
    “花火酱，你这样...会很让我心疼...别勉强自己...什么事都让我去做就好。”
    “櫂君...是坏蛋。”
    “我这是在关心你。”
    花丸花火低下通红的脸蛋，羞涩地说道：“那...櫂君...应该昨天晚上温柔一点的...”
    “我那是...”上杉櫂还想辩解什么，“我那是——身不由己嘛.....”
    “櫂君坏蛋，h，大色狼......”
    “...别说我了...”
    上杉櫂把她重新扶到床上躺着，要说没愧疚，那肯定是假的。
    昨晚她陪自己折腾那么久。
    从晚11点，到凌晨4点......
    上杉櫂亲手给她端上刚冲好的热茶，“来，老婆，喝水。”
    虽然结婚了，但花丸花火还是那种被喊到老婆就会害羞的女孩子，基本特征表现为：抿抿唇，下意识地挪开视线，脸蛋充血变红，变得更加可爱。
    一听见他喊自己老婆，花丸花火心里都有些甜甜的。
    “谢谢櫂君......”
    “刚才不还在喊我是大坏蛋吗？”上杉櫂微笑看着她喝下热茶。
    花丸花火顿了顿，然后注视着茶杯里荡漾的波纹，轻轻含着字说：
    “櫂君、櫂君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上杉櫂抱住了她，亲昵地蹭了蹭她软弹的脸，“抱歉了，花火酱。”
    花丸花火的脸蛋被他蹭得往旁边挤了挤，但她很喜欢这样亲密的动作，于是对他小声地说：“没、没关系...”
    ——————
    花丸花火的脸蛋被他蹭得往旁边挤了挤，但她很喜欢这样亲密的动作，于是对他小声地说：“没、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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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丸花火的脸蛋被他蹭得往旁边挤了挤，但她很喜欢这样亲密的动作，于是对他小声地说：“没、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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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2章 新婚之夜后的日常（2）

    新房子的主卧室采用的是浴卧一体的装修。
    主卧大床的旁边，便是用磨砂玻璃隔开的一间浴室，可以看到浴室中有浴缸，上方有一个淋浴头。
    有点类似于酒店的装修。
    这一两天花丸花火都没办法上学，上杉櫂也选择留在家里陪她。
    “櫂君...今天还是去上学吧...不是有很重要的课吗？”
    “你能照顾自己吗？...”
    “没事的...花火能照顾好自己。”花丸花火有些羞涩地挽了挽耳畔的发丝。
    “那...我今天就出门了...？”
    “嗯...”
    上杉櫂穿好衣服，收拾完电脑，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休息的少女，“那我走了哦。”
    “櫂君，先等一下。”
    上杉櫂被她唤了过去。
    花丸花火坐在大床上，望着他，看向他脖子的位置小声说：
    “櫂君的领口又歪了...”
    花丸花火伸出了小手，眼神一直在注视着他，眼里含着亮亮的润色，她的动作很温柔，用小手一点点地将领口慢慢向外翻。
    她的美丽让上杉櫂甚至有了心疼她的感觉，让内心生出了一点点的刺痛。
    “花火...对我真好...”
    “那...櫂君今天要早点回来哦...花火可以给櫂君做好吃的。”
    “嗯，我记着，不过千万别勉强自己，我就你这么一个老婆。”
    “櫂君...想要第二个吗？”
    “想啊，怎么不想。”
    花丸花火仰起小脸，看着他。
    上杉櫂当即说道：“第二个老婆当然是第二个花火酱，两个花火，左拥右抱。”
    “櫂君...坏人...”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我只爱你一个。”
    上杉櫂抱了她好一会儿，最后才在她的注视下离开了家。
    结婚之后生活没有太大的变化，但上杉櫂觉得又有些不同。
    自己变得更加幸福了，变得更加珍惜现在的日子。
    ......
    在学校忙了一天，把这些日子落下课程全部补完的上杉櫂身心俱疲。
    不过一想到家里还有老婆在等他回去吃饭。
    就连迎面吹来的风都要清爽不少。
    他骑着之前买的自行车，穿行在东京街头。
    市区小道两旁投落着浓密的绿化树荫，影子静静地躺在地面，但又因为行走的路人，树影在他们的身上连续晃动。
    东京的十月稍冷了一些，不久之后就要下雪了。
    圣诞节还不知道应该去哪里玩儿才好。
    上杉櫂骑着自行车，从文京区一路骑行到了港区。
    来到大厦的楼下，乘上电梯，带着期待的心情，他推门回家。
    他进屋发现家里多了两双女士鞋子，估计是两位母亲来了，并没有在意，便直接走到了卧室。
    卧室里，花丸花火正坐在电脑前工作。
    她在画一幅插画。
    一只有着白虎的狐狸女人。
    为了买这套房子，存款和剑道赛的奖金都用上了，上杉櫂的钱包基本上是空空如也，如今的日子还要仰仗小花火赚钱养家。
    看到花丸花火正在努力工作，但又奈不住想念了她一天的时间，于是上杉櫂偷偷绕到她的身后，直接抱住她。
    入手便是软软细细的腰肢。
    花丸花火先是慌张了一下，但侧过头发现是谁后，又放下了心。
    “櫂君...回来了呀...”
    “老婆，在工作啊。”
    “嗯...”
    花丸花火小小地应着，还有些不适应“老婆”这个亲密的称呼。
    上杉櫂将下巴放在她的娇小的肩上，不停的蹭，偶尔挤到她的小脸蛋还会上去亲一口。看见她白皙如玉的脖颈，也非常想嘬一下，在上面种个草莓。
    花丸花火被他亲密的动作弄得痒痒的，下意识地把他推开：
    “不、不可以...櫂君...妈妈...妈妈她们在家呢...”
    “在家吗？没关系，老婆先让我亲一口，快。”
    花丸花火看了看门口，发现没有人，便对他说道：
    “那...櫂君只准亲一下哦。”
    “一下就足够了。”
    上杉櫂很高兴地看着她望向自己的小脸蛋。
    她闭着眼睛，脸庞泛着粉嫩的色泽，眉头微微蹙起，表情中带着一点少女的小期待。
    上杉櫂慢慢地凑近，咬上那水糯糯的香唇。
    亲了这么多次，仍会觉得不过瘾。
    娶到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婆，确实是幸福感满满的。
    不过等到两人分开，上杉櫂发现站在门口的花丸太太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两人。
    ......
    情况有些尴尬。
    ......
    花丸太太看着小两口调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上杉櫂出来帮忙做饭。
    上杉櫂将花丸花火扶到客厅看电视，过了一天，她走路还是一拐一拐的。
    本来花丸花火说晚上她做饭，但上杉太太和花丸太太两位母亲今天来看望两人，她们见花丸花火走不动路，便揽下了今晚做饭的活。
    “阿櫂，把土豆切一下。”
    “行。”上杉櫂向母亲答应一声。
    他刀工还是很好的，挽起袖子，拿起菜板上的菜刀，三两下就把几颗土豆改刀成大小均等的土豆丝。
    他将土豆丝装进过滤用的碗里，打开水龙头，再用清水过滤一遍。
    这个时候，一边的花丸太太走进来笑着问他：
    “小櫂，你怎么把花火酱折腾成这样了？”
    上杉太太听到了后也在一旁点点头说到：
    “对，这样不好，阿櫂，你是男人，要多体贴一下。”
    “......”
    面对两位母亲的揶揄，上杉櫂还不知道如何回复，只能默默地洗洗土豆丝。
    清水划过手掌，散发出丝丝微凉。
    “阿櫂？”
    “...嗯...我会的......”
    上杉太太在他的脸上左右看看，猜测到：“阿櫂，你..不会欺负花火酱了吧？”
    “没有，真没有。”
    另一头的花丸太太脸上是母亲的笑容：“小櫂还是好孩子的。”
    两位母亲都是大学同学，心态很年轻，两人在一块儿不停讨论着一些话。
    然后，花丸太太又笑着问上杉櫂：“小櫂，花火酱前天才刚过安全期...”
    她故意顿了顿。
    “小櫂，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吧？”
    上杉櫂先是沉默一阵，然后回复到：
    “......是有可能怀上。”
    “没戴吗？”上杉太太看了眼花丸太太后回头问。
    上杉櫂摇摇脑袋。
    两位母亲都有些担心了。
    “你们这个年纪其实结婚都算是非常早，现在不怕一下子怀上了？”
    “......”上杉櫂又沉默了一阵，“后面才想起来......”
    其实他一开始问过花火...花火说不用...他才没有戴上。
    上杉櫂也不清楚她这是不是想要孩子的意思。
    “虽然我觉得你们有能力养孩子，但生孩子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
    花丸太太笑了笑：“当然了，你们要是准备把孩子给我们养，那也不错，这样还可以让心和花雨多个弟弟或者妹妹。”
    上杉櫂继续切菜，除了土豆还有丝瓜和生菜。
    两位母亲则一边做菜，一边讨论两人要不要孩子。
    时不时还问上杉櫂一些令人尴尬的问题。
    两位母亲大人...别问得这么开放啊......
    上杉櫂回答完问题，不禁在内心吐槽一句。
    这些话两位母亲大人其实也只会问他，花火脸皮薄，不禁问，稍微搭上一点边就会脸红羞怯。
    她们两最终的商讨结果，还是更加偏向要孩子这一点。
    吃饭的时候，花丸太太和上杉太太两位母亲也向花火说了这件事情，问她愿不愿意早点生个孩子。
    花丸花火还在吃饭，偷偷地看了上杉櫂一眼，面对两位母亲的问题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上杉櫂不知道她这算不算是答应下了，但在两位母亲眼里，她这算默许。
    “阿櫂，加油吧。”
    “小櫂啊，今年能不能让我抱上小外孙？”
    两位母亲过来做个饭，给花火带了些补品和好吃的便回家了。
    上杉櫂要亲自送，她们却直让他去陪花火。
    还说些让他都无法回复的话。
    有时候...母亲太过开明，心态太过年轻也不是很好。
    ——————
    新婚燕尔。
    每天晚上都是开心的。
    上杉櫂知道花丸花火怕挠痒痒，经常在被单里偷袭挠她。
    她一边咯咯的笑，一边用床上鲨鲨不停回击。
    玩儿累了，上杉櫂看着花丸花火那张红润的小脸蛋，顿时又觉得可爱至极。
    便抱着想抱着她，想在床上一起依偎，一起安静睡下。
    “櫂君坏蛋...不让櫂君抱...”
    上杉櫂笑了笑，并没有在意。
    他侧着身子，右手撑着脑袋，望着身旁可爱的小脸蛋问道：
    “说真的，花火有打算生孩子吗？”
    “有、有啊...但不是现在......”
    上杉櫂的嘴突然被花丸花火的小手捂住，她面色红润，满脸羞赧。
    “这种事情...櫂君...讨厌...”花丸花火更加地可爱。
    上杉櫂能闻到她小手里沁人心脾的芳香，少女的柔软也从她的指尖传达而来，直达心头，他忽然想要一根一根拿起少女的手指轻轻挼弄，然后再注视着她怯生生的眼睛，把纤柔的手指放进口中咬咬试试。
    “我只是...想问问。”上杉櫂还是放弃了那个想法，以后也有那个时间。
    “那...櫂君也不应该直接说出来...”
    花丸花火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上杉櫂清楚她是怕羞。
    “原因...跟我说说好吗？”
    隔了好一阵，花丸花火低下头，才小声地咕哝：
    上杉櫂懂了，连忙转移话题。
    “...花火酱...要是一下子就怀了宝宝怎么办？”
    “应该、应该是不会的......”
    “万一呢？”
    “櫂君...櫂君要负起责任...”
    “会的，肯定会的，所以...”
    “不、不行...”
    “嗯...”
    “櫂君...坏死了...”
    “坏死了坏死了坏死了......”
    花丸花火将脸埋在了被窝里，不停重复这几个词。
    等到上杉櫂没有动静，她又偷偷地从被窝里探头出来瞄他一眼。
    “櫂君...没有生气吧...？”
    上杉櫂浅浅微笑：“我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我反倒是觉得花火这样异常可爱。”
    花丸花火低低头，又抬头看着他，问道：“櫂君...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你这样的。”
    “那...櫂君以前有幻想过自己的妻子是什么样子的吗？”
    “这个...”上杉櫂摸着下巴想了想，“这个真没有，以前我没打算结婚来着的，也没想过我会结婚。”
    “櫂君...以前没有想过花火吗...?”
    “以前？以前花火酱你只是个小跟班啊，还丑丑的。”
    “唔...”
    “别急，是丑萌丑萌的，我也没嫌弃过你，不是吗？”上杉櫂笑着去捏了捏她肉肉的脸蛋。
    “那...櫂君觉得花火作为妻子怎么样...花火觉得跟櫂君结婚以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不能做好妻子......”
    “结婚只是身份改变了而已，生活还是一样的，只要我们还是那么互相爱彼此就好了，就像我们结婚，花火酱你也没有跟我改姓...我觉得你是独一无二的，说起花丸花火这个名字，我就会想到你，会在脑海里想起你的样子、想起你对我好，上杉花火...反而没了那种感觉。”
    “櫂君...好好...”
    “嗯...？櫂君刚才不还是大坏蛋？
    “就是大坏蛋...”花丸花火又嘟囔着说道。
    上杉櫂又笑了笑，拉过她的小手，“其实，花火酱这样的女孩子会很受大家喜欢，可爱、漂亮、又体贴人心，当然，要是落到了坏蛋手里，会被狠狠的欺负。”
    “櫂君...不是这样的坏蛋吧...？”
    “是，又不是，花火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明白...”
    “就是...有时候要坏一些，坏坏之后，又对花火酱你特别特别好。”
    “还是不明白......”
    “没关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花火酱以后就明白了。”
    “嗯...櫂君要一直在花火身边哦...”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是。”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同时幸福地笑了起来。
    “好了...应该睡觉了吧。”
    “嗯...花火希望每天都能这样和櫂君一块儿聊天...”
    “我陪你，一直，所以亲昵地喊我一声好不好？作为奖励。”
    “老公...”
    “真好，女孩子的声音就是好听...特别是花火酱的...”上杉櫂心满意足了，“睡吧，我帮你盖好被子。”
    “嗯...”
    “晚安哟。”
    “嗯...晚安，櫂君。”

 第393章 今天的花火...貌似有点不对劲...？

    “现实就是合理，合理就是现实，这是黑格尔理论......”
    一节选修课结束，坐在教室后排的上杉櫂检查了一会儿电脑上输入的笔记。
    “上杉，怎么没见你拿这电脑来玩过游戏啊。”
    “学习，怎可玩乐？”
    “嘿嘿，说得这么正经，我看上杉你整天就是乐不思蜀。”
    “我...?有吗？”
    “你心里清楚。”
    上杉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表现得太明显了，户冢桂千这话的确是说中了。
    自己确实有些乐不思蜀。
    上课起码有80%的心思不在课程上。
    老教授叨叨两句范文他就乏得不行...
    那些枯燥的知识点，哪有花火好看...于是他就开始在脑海里想象花火的样子，想着她在自己面前可爱的嘟嘴，想着她说到亲亲扭扭捏捏的害羞，还想着她带着小怨气地说自己是坏蛋......
    关于她的想象有太多了。
    自己...没以前爱学习了...
    不会是堕落了吧？
    上杉櫂有时候甚至会趴在桌子上，侧着脑袋看向旁边空荡荡的位置，然后想象她坐在那张的椅子，也趴在桌子上。
    她看着自己，对自己甜甜的笑了笑。
    明明都是夫妻了，自己还这么想她......
    有一点很奇怪。
    每每想到这些，上杉櫂都会觉得她离自己会很远。
    似乎只要自己向前伸手一摸，她便会像是梦境那般幻散。
    每次有这种感觉，想要回去见她的心情就更加急切了。
    户冢桂千起身便要向教室外走，特意看了下眼神涣散，像是在思考的上杉櫂：
    “出去买瓶饮料喝，上杉，你要吗？我和竹峻帮你带一瓶。”
    “带罐咖啡就好。”
    “行，咖啡什么牌子的？”
    “随意。”
    两位同窗离开了。
    下课不久，教室讲堂内就只剩下了三三两两的学生。
    有的人在睡觉，有的人还在学习。
    而上杉櫂趴在后排的桌子上，心里想着花火这时候在干什么呢？
    她今天上学去了，走路没问题吧？不会被人看出来吧？
    好想她啊......
    上杉櫂拿出手机，在line的一众好友里面找到花火。
    他看着那个鲨鲨头像，手指点进去，在想这会儿要不要找她聊聊天。
    但聊天...又该问些什么？
    思索再三，他发送了一句：
    【老婆，我想你了。】
    然后再附带一个稍微可爱点的表情包。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没回信。
    为什么会没回信呢？
    是在上课吗？
    上杉櫂盯着【老婆，我想你了。】这条消息左看右看，最终都没等到花丸花火回复的消息。
    算了，继续上课吧。
    时至下午，上杉櫂才收到了花丸花火的回信。
    老婆说她在东艺大附近的家庭餐厅内，晚上可以一起回去。
    和美少女老婆一起回家啊。
    那多开心。
    下午没有课，于是上杉櫂蹬着小自行车找老婆去了。
    骑行半天，上杉櫂在一个花丛围绕的十字路口看见了花火所说的家庭餐厅。
    他停下自行车，走过去看了一眼店名。
    ginza koju。
    确认无误后，他走了进去。
    所谓的家庭餐厅就是指以营造家庭氛围为基调的餐厅，装修一般都偏西式。
    上菜方式类似于快餐，先做好，客人时需要再加热一下。
    当然也有的家庭餐厅是现炒现做，且价格都偏向平民化，风格色彩温馨休闲。
    所以，几乎每天都有学生下午来这里点杯饮料奶茶咖啡什么的坐在一起聊天。
    这家店还算热闹，上杉櫂在餐厅靠里的座位找到了几人。
    “嗯？你怎么来了？”北川榊纱看见了突然坐在对面的上杉櫂。
    “怎么？不可以？主要是来陪你们聊聊天。”
    九十梨香忽然笑着说：“上杉君知道我们在聊什么吗？”
    “最好不要知道。”绫香莉映正抱着平板电脑花火，抬起头说道。
    “就是就是。”北川榊纱点点头。
    她们三个女孩子一唱一和，还真差点把上杉櫂唬住。
    “所以，你们在聊什么？”
    北川榊纱不停挑眉：“真想知道？”
    “说吧说吧。”上杉櫂随手接过了服务员递过的菜单，开始挑选里面的一道道美食。
    “嘿嘿，其实我们在聊...”
    花丸花火突然拉了下北川榊纱的胳膊，然后对着她摇摇脑袋。
    意思是不要说出来。
    “花火酱，是上杉桑要听的。”北川榊纱瞅了瞅坐在对面的上杉櫂。
    花丸花火也看了眼上杉櫂，然后轻声说道：
    “不可以说...”
    北川榊纱这家伙显然是只会听花火的，花火不愿意，她就没再继续说话。
    其它两人也选择性的沉默。
    正在挑选餐品的上杉櫂抬起头，视线在几人的身上来回转移，狐疑地问：
    “你们...究竟在聊什么？”
    九十梨香轻笑一句：“上杉君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对对，好奇心害死猫。”
    “算了，不说就不说。”
    不过说实话，上杉櫂对她们究竟在聊什么这一点，非常好奇。
    但她们不愿说，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
    主要是花火不愿意...
    算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再好好审问一下老婆。
    别的不说，自己肯定能从花火的嘴里问出来她们下午究竟在聊些什么。
    不急于这一时。
    想到这儿的上杉櫂向服务员点了块牛排。
    “客人，请稍等一下。”
    北川榊纱和花丸花火她们几个女孩子继续聊着天，大致是什么艺术作业方面的事情，上杉櫂不大懂，也就没细听。
    上杉櫂站了起来。
    “嗯，上杉桑要去干嘛？不等花火酱一起回家了？”北川榊纱问到他。
    上杉櫂随意地指了指餐厅里面：“上厕所，要一起？”
    “咦~~居然邀请别的女孩子和你一起上厕所？小心回家被花火酱收拾一顿！”
    “这怎么会。”
    上杉櫂对着花丸花火的小脸蛋笑了笑。
    她今天戴了顶贝雷帽，一身天蓝色连衣裙再加上齐肩的短发，看起来特别可爱。
    老婆是这么可爱的美少女，光是想想就神清气爽。
    老婆真好看。
    上杉櫂向服务员问了厕所的位置。
    厕所是个人间，不分男女。
    上杉櫂花了半分钟上完厕所，洗个手，便回身准备走回原来的位置。
    他转身将门锁放开，咔嚓一下拉开门把手。
    门一开。
    迎面站了个美少女。
    上杉櫂愣了一秒：“花火?你也要上厕所吗？”
    花丸花火只是用缤紫色的眼眸看着他，没有说话。
    正当上杉櫂准备询问她为什么不回话的时候，她突然走进厕所，并顺手带上了门。
    花丸花火注视着他，这让上杉櫂感到一丝奇怪。
    “花火酱...?”
    花丸花火慢慢的接近，直至站在了他的身前。
    她贴得很近，几乎将身体的重量压到他的身上，她踮起脚，抬起精致的下巴，嘴巴凑至上杉櫂的耳畔，冷冰冰地说道：
    “櫂君...永远都只能和花火一起上厕所哦，只能，也只可以和花火一起。”
    然后，她用糯糯的软唇咬了下他的耳垂。
    上杉櫂直接愣住了。
    愣在了原地。
    花火...这冷冷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上杉櫂赶紧扶住她的肩膀，去看她的脸蛋。
    “櫂...櫂君...？”
    花丸花火声音弱弱的，脸蛋上的表情也楚楚动人。
    最重要的是眼眸，带着三分的弱气，似乎稍不注意就会低下眉梢。
    上杉櫂又在她的眉眼左看右看。
    没错啊！
    是平常的花丸花火。
    但上杉櫂觉得事情不对劲，向她询问：“花火，你刚才说了什么？”
    花丸花火脸蛋羞涩地说：“花火...想要上厕所......”
    上杉櫂又觉得她现在无比正常。
    “不对啊，花火酱你...刚才的语气...”
    “语气...?”花丸花火仰起小脸看他。
    “语气...很奇怪。”上杉櫂只能这么说。
    “花火的语气...很奇怪吗...？”
    “不，不是说现在，是刚才，你垫着脚的时候。”
    “可是...花火一直都是这么和櫂君说话的......”
    上杉櫂问：“没有变化？”
    “没有呀。”花丸花火摇摇头。
    上杉櫂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櫂君，怎么了吗？”花丸花火观察到了他的表情，出声询问。
    “没，没什么。”
    上杉櫂看着面前的弱气少女，还不清楚这什么状况。
    花火...怎么会用那种冷冷的语气...
    他笑了笑：
    “没什么，花火先上厕所。”
    花丸花火看着上杉櫂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望向他背影的小眼神里，还闪过一些疑惑的色彩。
    “櫂君...？”
    ......
    上杉櫂回到座位上时，他点的牛排已经上到了桌上。
    他一边吃，一边想。
    心里默念着花丸花火刚才说话的那种语气，那句话。
    【櫂君...永远都只能和花火一起上厕所哦。】
    那种语气...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上杉櫂敢确定，花丸花火是绝对说不出那种语气的话来。
    她说过最凶狠的话，就是骂自己是大坏蛋。
    不过，那种语气，上杉櫂又莫名觉得熟悉，好像从哪里听到过一样。
    是哪儿呢......
    “上杉桑！”北川榊纱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
    “怎么了？”上杉櫂晃过神来。
    北川榊纱指了指站在桌子旁的女服务员，“人家在问你要不要饮料呢，她可以帮你打一份，人家问了你半天你都没反应。”
    “啊，这样啊，”上杉櫂抬头对着那位女服务员笑了笑，“那就一杯可乐。”
    “好、好的，客人请稍等。”
    女服务员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应该是高中生，脸还比较稚嫩。
    她刚才看了上杉櫂好一会儿，有些脸红。
    等服务员离开，北川榊纱不停打量上杉櫂的脸。
    上杉櫂：“又怎么了？大小姐，我脸上有虫？”
    北川榊纱摸起下巴，“我说，你有那么帅吗？为什么一个两个女孩子见到你，都有点想讨好你的意思？”
    “这不是家庭餐厅的正常服务？你别多想。”
    “不是我要多想啊，也没见她给我盛一杯可乐什么的，刚才还一直盯着你看，花火将要在这儿，肯定要吃醋了。”
    “花火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吃醋。”上杉櫂说。
    实在是觉得很有问题，北川榊纱又转身问身边的两位好闺蜜:
    “莉映，梨香，你们觉得上杉桑帅不帅？”
    绫香莉映的回答很简单：“帅。”
    她还要忙画画，拿着平板不停的写写改改。
    九十梨香斟酌了一下，回答说：“远超普通男生的水准吧。”
    “谢谢，”上杉櫂对她微笑，然后又对北川榊纱微笑，“所以我和花火酱是郎才女貌，你就别考虑我帅不帅的问题了。”
    “客、客人，您的可乐，店里的空调开得有些热...我特意给客人您多添了些冰块。”
    “谢谢。”上杉櫂说道。
    待上杉櫂接过可乐后，女高中生服务员看着他，用盘子遮住了半边脸。
    北川榊纱在对面又注意到了这一幕。
    虽然这名女服务员挡住脸的时间很短，但再怎么傻的人，也能看出来这名少女对上杉櫂有意思。
    此时，花丸花火正好从厕所洗手出来，看到了这一幕。
    她缤紫色的眼眸一直在注视着那名站在上杉櫂身边脸红的年轻服务员。
    “请...请问...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吗？”
    “咳咳。”
    北川榊纱咳嗽两声，对那名打工的女高中生服务员说道：“他结婚了的。”
    女服务员愣了一下，又看了看上杉櫂。
    她许久之后才似乎从定神中恢复状态，最后才手脚忙乱地询问：
    “客、客人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谢谢，没有了。”上杉櫂也不想被老婆误会什么的。
    女服务员慌慌张张地小跑回员工后台。
    她的背抵在墙面，双手将餐盘抱在胸口，心脏怦怦跳动...
    刚才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做...去向一名男生寻要联系方式。
    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里面，也只有她还没谈过恋爱了。
    不久前，她发誓。
    下次见到一个满意的帅哥一定要勇敢地上去询问他联系方式！
    不管能不能成功，都是一次勇敢的进步。
    并且...万一、万一可以呢......
    那可是...
    想到一些平日里看的少女漫画女主角，她用餐盘挡住半边红起的脸。
    但是啊，一想到刚才那个帅哥居然结婚了，她就有些郁闷...
    自己的第一次尝试，就这样失败了吗？
    就在她想着这些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名戴着贝雷帽的美少女。
    她的身高与自己差不多，脸蛋却连她也觉得异常精致漂亮。
    不过，面前的这位美少女，不知为何，正冷冷地看着她。

 第394章 奇怪之事

    “明天见。”
    “花火酱，明天见哦！”
    茜色的东京市区。
    在家庭餐厅吃完下午餐的上杉櫂与花丸花火一起回家。
    上杉櫂推着自行车，走在她的身边。
    花丸花火已经在餐厅点了份汉堡肉套餐，按理说应该是吃饱了，但一走到路上，她看见路边的一些小零食，又忍不住那张小嘴吧。
    是个卖芝士棒的流动屋台。
    用高筋面粉裹着炸的芝士棒热气腾腾出锅后，还要再浇上一层黄黄的芝士。
    一个纸盒子里全是拉丝的芝士奶酪。
    看着就热量爆炸。
    但花丸花火想吃，也就给她买了一份。
    两人到屋台前面的小圆桌落座。
    花丸花火满脸幸福的开始小口小口的吃。
    上杉櫂收回钱包，翻了翻，发现里面仅剩下了两张福泽谕吉。
    他对花丸花火说道：“老婆，算上银行卡里的，我就只剩下48万円的零花了。”
    “櫂君没钱了吗？”花丸花火抿了抿沾上芝士嘴唇。
    “对啊，买房子花了接近一亿九千多万，我两个奖金都基本上搭进里面了。”
    “其实可以不用先全款买的。”
    “这算作是我们的婚房，全款买好一些。”
    “那櫂君没零花钱的话...花火的钱就给櫂君用吧...”
    “......”
    自己岂不是被老婆给包养了？
    这...
    男人的面子往哪儿搁？
    “咳咳...花火现在每个月收入多少了？”
    花丸花火拿着金黄色的芝士棒，想了想：“一百万円左右...有时候会高一些。”
    “花火每周接几幅插画啊？”
    “每月画两张。”
    “这样啊。”
    与花丸花火聊天的同时，上杉櫂不停观察她。
    样子可爱，皮肤姣好，是老婆，没错啊。
    花丸花火此时已经将比她脸还大的芝士棒啃了一半，她发现上杉櫂在她的脸上没挪开过，于是脸红着，有些小心地问：
    “櫂君...櫂君怎么一直盯着花火看......”
    上杉櫂在想之前的事情，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借机问：“刚才，在餐厅吃饭的时候，花火上厕所要那么久吗？”
    “...没有呀...就是很普通的时间...”
    行吧。
    上杉櫂没有坚持问下去。
    花丸花火本人貌似不知道自己说了之前那句奇奇怪怪的话。
    上杉櫂见她刚买的芝士棒已经吃完了，甚至嘴角都有点拉丝的小芝士：
    “要再买根芝士棒路上吃吗？”
    “好呀。”
    “不怕胖？芝士棒里有碳水、芝士、油，总之全是热量，全是让花火长胖的因素。”
    “花火想吃...”
    “...那行吧，再给你买一个。”
    ......
    回去之后，花丸花火继续画画，上杉櫂就躺在比以前更加宽敞的沙发上看电视。
    新家的客厅很大，沙发旁边就是自然通透的落地窗。
    整个东京市区都能在这窗边看见。
    上杉櫂最喜欢的这房子的采光，无论是清晨还是下午，都能坐在沙发上看见太阳。
    看了半小时电视，忽然觉得有些无聊。
    花火有插画可以忙，而自己，应该干什么？
    上杉櫂忽然发觉自己是个无业游民啊。
    要是大学毕业了还没找到什么工作...岂不是这辈子都会被花火酱给包养？
    不过貌似这样也不错。
    作为男人，不用再继续努力了。
    但是，花火啊。
    花火，花火，今天的花火这是怎么了？
    上杉櫂不断回想下午在厕所的那一幕，他摸了摸自己被她咬了一下的耳垂。
    开始思索一些线索。
    花火，在贴近他耳朵的时候说了一句：
    『櫂君...永远都只能和花火一起上厕所哦。』
    她说这句话的前提，应该是他向北川榊纱的开玩笑。
    因为那句玩笑，所以花丸花火才向他说出了那冷冷的话语。
    像是提醒，也像是警告。
    为什么会这样？
    上杉櫂摸到了一点规律。
    既然她说：『只能和花火一起』
    那么，花丸花火应该是吃醋才会变成这个奇怪的样子。
    虽说那句玩笑作为朋友而言非常普通，平常的花火也不会因为这个吃醋。
    ......
    上杉櫂ks琢磨着，自己能不能尝试让花火再变成那副奇怪样子。
    ......
    今天吃了下午餐，晚饭是不用吃了。
    但是花丸花火还要做甜点吃。
    也不知道她那个小肚子是怎么装这么多甜食的。
    还是女孩子都喜欢吃甜点？
    她的甜都带有一些辣椒，也就是甜辣口味。
    还有她做的甜辣蛋糕。
    奇奇怪怪的口味。
    上杉櫂在厨房帮她和了下面团，便坐回客厅的沙发玩手机。
    他试着翻阅一些美少女图片，引起花丸花火的注意，但这并没有什么用。
    她看到了都没说什么话。
    上杉櫂还特意拿了张高清图片上去对着她说：这白丝真好看。
    “櫂君...想看花火穿这个吗...？”
    上杉櫂莫名有些高兴：“嗯？可以？好久都没见你穿过了。”
    “但是...櫂君只可以在家里摸，外面绝对不可以。”
    “行。”
    上杉櫂满口答应，之后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他本来的目的。
    自己这不是来试探她的？
    怎么到了白丝大腿的环节了？
    时间到了晚上，两人都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
    上杉櫂直接抱住穿睡衣的花丸花火，在半推半阻下亲了她的脸蛋几下。
    花丸花火被亲了两下后，似乎变得娇滴滴的，面容羞赧，红润可爱。
    她的纤腿从裙摆处探出，脚丫子放在床垫上，白白玉玉的。
    上杉櫂又想起她说要给自己穿白丝看，便有些兴奋。
    夜晚，卧室，两人。
    刚出浴的美少女，自己还与她独处。
    到这时候什么试探都抛到脑后，先抱着美少女老婆亲热一番再说。
    上杉櫂将少女放在大腿上，面对面，搂住她的细腰，看着她刚出浴泛起微微红润的可爱脸蛋。
    “没再痛了吧？”
    “没...没有了...”花丸花火害羞地说。
    “那...今天...可以吗？”
    “嗯......”
    不知为何，上杉櫂觉得花丸花火也有些期待这种事，要说原因，就是她此时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变得更加可爱了。
    “要不要那个...？”
    “不、不用...”
    上杉櫂对着羞赧埋脸的少女露出微笑，双手抱着她细细的腰肢，一个翻身，将她轻放在了大床上。
    他将一个枕头拿来放在少女的脖子下，尽量给她的头部一个斜着的角度。
    这样会让女孩子更加舒适一些。
    花丸花火不好意思去看他，拿起一旁的鲨鲨挡住自己红润的脸。
    ......
    ......
    ————————
    第二天一早，上杉櫂皱着眉头醒来。
    明明是很幸福的夜晚。
    但今天晚上好像睡得不怎么样。
    他总觉得晚上有人在压着自己，让自己变得更累......
    记忆模模糊糊的，又像是梦，奇怪的很。
    今天早上倒是同往常一样，上杉櫂在和花丸花火腻歪一阵后，骑自行车上学去了。
    第一节课是他们文科三类的思想文化学。
    上杉櫂照例在听，这时手机忽然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花丸花火发送的私信。
    花丸花火：『櫂君喜欢白丝吗？』
    上杉櫂有些疑惑，突然问这个干吗？她不是知道吗？
    尽管疑惑，但他还是回复到：
    『当然（笑）』
    很快就有了新的消息。
    花丸花火：『那，黑丝呢？』
    上杉櫂：『也行啊。』
    等待了一会儿。
    花丸花火：『是不是，櫂君只要花火就可以了？』
    『没错，最爱你了。』
    上杉櫂在后面附带了一个爱你的表情包。
    『谢谢櫂君。』
    花丸花火随即也发了一个很高兴的表情。
    上杉櫂坐在阶梯教室的后排，用笔记本电脑屏幕挡住手机和自己的笑容。
    不过这个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明明是很普通的聊天，他却觉得有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究竟是什么？
    上杉櫂思来想去，再向花火发送了一条消息：
    『花火这么突然问这个？』
    等了五分钟，没回信。
    上杉櫂继续发送一条：『花火？』
    这次，约莫过了半分钟，花丸花火向他回复了很长的一条信息。
    消息一弹出来，上杉櫂便皱起了眉，一字一字的观看。
    『櫂君...昨天有女孩子向櫂君询问联系方式了...虽然櫂君很爱花火，花火也很爱櫂君，但是，女孩子向櫂君索要联系方式是绝对不可以的，是绝对绝对不可以的。
    『昨天櫂君没有给那个女孩子自己的联系方式，花火很开心，非常开心，但这是威胁，很大很大的威胁！
    『花火，不会让这样威胁出现的，櫂君，放心好了。』
    上杉櫂瞪大了眼睛，脸几乎是贴到了手机上，来来回回看了这条信息有十遍。
    果然，果然！
    昨天花火的确是出现了异样。
    可恨自己后半夜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和老婆的腻歪上，没有把她这幅样子给试探出来。
    现在...她这要是？
    上杉櫂想到了什么，迅速盖下电脑屏幕，直接向身边的听课户冢桂千小声说道：
    “我要出去一趟。”
    户冢桂千看了看前面讲课的教授，又看了看他，一脸疑惑：
    “出去？现在？”
    “没错。”
    “你这时候出去干什么啊？再说这要怎么出去？”
    “出去找我老婆，”上杉櫂没时间再作解释，“等下我蹲着，沿着这排桌子，从教室后面窜出去，你就帮我吸引一下奥野教授的注意力，他看到了肯定要叫住我。”
    “啊！？”
    不待户冢桂千反应过来，上杉櫂就已经蹲下身子。
    你这家伙，有够洒脱的。
    户冢桂千看着他在缩在桌下示意自己的样子，没有办法，只好站起来，向讲台方向高喊一声：
    “奥野教授！”
    讲台上的奥野教授停下了手中写字的粉笔，回去看他：
    “什么事？”
    户冢桂千用眼角的余光想瞅一下上杉櫂现在的状况，没想到这一瞅，就发现他这家伙已经蹲着跑到教室的后面去了。
    现在他蹲在最后一排，距离出去的后门仅有一步之遥。
    有够快的！
    “什么事？”讲台上的奥野教授再一次问户冢桂千。
    下一秒，户冢桂千就发现上杉櫂跑到了教室的门外。
    他在对自己比了一个赞后就立马跑得没了影子。
    奥野教授大喊到户冢的名字：
    “户冢桂千！？”
    户冢桂千反应过来，向讲台上的教授打着马虎眼说：
    “没，没什么事。”
    “没事你刚才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奥野教授看了眼他身边的位置，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杉应该坐在那里，“户冢，上杉呢？”
    户冢桂千眼神飘离，“上杉？啊，上杉啊，上杉他今天有事，请假没来。”
    奥野教授眉头一皱：“他请假我怎么不知道？”
    “哈哈哈，其实...其实...”
    户冢桂千左看右看，心中焦急万分，不停的在脑袋里面想措辞，忽然灵光一闪，“对、对了！他刚刚和我说，说他今天要在家照顾老婆，所以没来，没给教授您打电话，估计是因为您现在在上课，不怎么方便，等您上完课，他的电话就打来了。”
    奥野教授发现他这人的眼神有些问题，便板起了脸：“他要是没给我打电话呢？”
    “那...我可以帮教授您问问他？”户冢桂千小声试探。
    “行了，其他的我不管，户冢你明天给我交一篇小论文，关于我昨天讲的内容。”
    教室里的同学都在对他捂嘴偷笑。
    “啊...？”
    “啊什么啊，你多久都没给我交过一篇好的小论文了？全是水货，你要不突然站起来，我还差点忘了这件事。”
    “......”户冢桂千没得说了。
    “行了，坐下吧。”
    奥野教授又看了眼户冢桂千身旁上杉櫂的位置。
    今天...上杉究竟来没来？
    算了。
    奥野教授回过头去，继续讲自己的课。
    户冢桂千在全教室同学的注视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叹了口气。
    另一边边的清佐竹峻，趁机探头，压低声音问到：
    “桂千君，上杉前辈到哪里去了？他的电脑都没带走。”
    户冢桂千帮上杉櫂把笔记本电脑装进他的包里，颇为无奈地说：“他说找老婆去了，但谁知道呢？”
    “小论文哦，”坐在他后面的梅津奈奈忍不住偷笑：“你这家伙晚上又有得忙了。”
    户冢桂千忍不住说道：“别幸灾乐祸啊！这都要怪上杉，下次见到他，必须让他这家伙请客。”
    “上次他不请过你了？”
    “下次也要请，不是为了他，我这偷懒也不会被教授发现。”

 第395章 另一个花火

    上杉櫂一从教室出来，立马跑到学校停放自行车的地方。
    他骑上自己的自行车，赶紧骑到昨天的家庭餐厅附近。
    ......
    花丛围绕的十字路口。
    停自行车的时候，上杉櫂拿出手机询问花丸花火她在哪里。
    他发送完这条消息，立即走进正对面的家庭餐厅。
    上杉櫂在餐厅里面寻找着昨天那位给自己倒可乐的女服务员。
    他找了一个服务员先问问情况。
    “请问一下，昨天下午在你们这里工作的，那个比较瘦的女孩子今天没有来这里吗？”
    “比较瘦的...?”
    “就是手上有个兔子首饰的那个。”上杉櫂见他不知道是谁，稍微提醒一句。
    服务员恍然大悟的道：“啊...应该是南部吧，她还是高中生，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上课时间她不会来的，下午她才会来这里打工。”
    “那你知道她在哪个学校上学吗？”
    “你是...?”
    “我？我是她朋友，她父母说她不见了，我是来帮忙找她的。”上杉櫂随口编了个理由，也不管合不合理。
    这名服务员见他很着急，也没有多想，立即就告诉了他：
    “应该是滨松北私立高中吧...我和南部不怎么熟，也不是太清楚。”
    “嗯，谢了。”
    上杉櫂迅速离开餐厅，用手机找了一下“滨松北私立高中”的位置。
    他点开地图工具准备导航的时候，花丸花火给他回复了一条消息。
    消息从手机上方弹出。
    上杉櫂赶紧点开查看。
    『櫂君...现在是要过来吗？』
    上杉櫂站在自行车旁，用手指敲击手机屏幕回复：
    『花火酱，别做傻事情啊。』
    上杉櫂快速骑上自行车，花丸花火的回信很快从窗口弹出。
    『櫂君櫂君櫂君櫂君，櫂君果然是关心花火的...好开心...好开心呀...』
    看到这条消息，上杉櫂有些头皮发麻。
    花火酱这是成病娇了？
    没道理啊，自己也没做什么刺激她的事情。
    相反，这一阵子都非常的幸福。
    虽然偶尔会吃一些小醋，但也在正常范围内。
    上杉櫂也是为了让她变得可爱才故意这么做的。
    拿着其他女生的照片对她说这个人很好看，她就会吃醋，气呼呼的。
    莫非...
    这是另一个花火...？
    之前在梦里出现过的那个花火。
    上杉櫂有些着急，骑着自行车行驶在人行道旁，他一边骑车，一边腾出一只手向花丸花火再发了一条消息：
    『你是花火吗？』
    不到三秒，花丸花火的回复就发送过来。
    『......』
    『......』
    『......』
    『......』
    ......
    一条条省略号从聊天框中急速弹出，一条连着一条，手机连续不断地传出接收消息的气泡音。
    上杉櫂额头的发丝被风吹动，他单手握住抖动的手机屏幕，看得急冒汗水。
    随后，消息戛然而止了。
    手机震动也紧随着停止了。
    上杉櫂将自行车停在路边，查看起花丸花火最后给他发来的一条消息。
    『櫂君...櫂君...櫂君...花火知道了...花火知道了，肯定是昨天的那个女人联系上櫂君了吧...花火见过她一次...她不喜欢花火，她说花火的坏话...她说花火不好...
    『花火其实很好的，又可爱，又漂亮...还会给櫂君做好多好吃的...花火知道的...櫂君愿意相信花火...櫂君一定要相信花火...櫂君...櫂君要相信花火啊...
    『对、对了！都是、都是那个女人的错...她不应该问櫂君要联系方式...櫂君怀疑花火...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櫂君...请稍等一下...很快...花火就能和櫂君幸福的在一起了......』
    上杉櫂看完后面的消息，快速收回手机。
    别做傻事情啊......
    ————————
    “唔...唔唔.....”
    高楼的天台。
    南部有纱只知道自己是被绑架了，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从早晨出门开始，自己就莫名的晕倒，再次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绑住了手脚，捂住了口鼻，眼睛被布条遮挡，只有一点点的阳光通过不料狭小的缝隙泄露出来。
    自己应该是被绑在了一个椅子上。
    她尝试过发出声音，但只能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呜呜声。
    她发觉自己好像在很高的地方，因为她能感受到背后有一阵阵很大的风不断的吹来。
    自己被绑的时间应该有个两小时了吧。
    绑架她的人尝试过好几次把她推向楼顶的边缘。
    那个时候，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了后面一种难以言说的纵深感，那是从高楼往下看时才会的感觉。
    类似于恐高症。
    她再一次被对方从边缘处拉了回来。
    对方似乎是在有意惩罚自己。
    现在，惩罚结束了。
    南部有纱紧张到极限的情绪终于有所缓解，她大口大口地从布条的缝隙里汲取外界的空气。
    她现在十分害怕。
    她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女子高中生。
    “你...你是谁...？”南部有纱看不清前面的人影，只能开口询问。
    “你是坏人。”那个声音只是这样说道。
    终于说话了，两个小时以来，她终于说话了，南部有纱也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谁。
    她见过她一面，应该是昨天餐厅里那个很漂亮的美少女。
    当时她的语气很冷，向她警告着一些话。
    但南部有纱并不认识她，一开始还有些细思极恐，但回去之后，便没有在意。
    花丸花火这时候拉下了她嘴部捆绑好的布料。
    南部有纱终有能大口的呼吸了，她张大嘴巴，贪婪地汲取着外界的氧气。
    “櫂君...”
    “不行，不行...”
    “不行，不行，櫂君就快要来了...”花丸花火收起了手机，重新看向前方被捆在椅子上的南部有纱。
    南部有纱缓过状态后，惊慌地说：“别这样...我们，我们应该不认识吧。”
    “不认识，不认识？不认识。但是，你是坏女人。”花丸花火向她走近了些。
    南部有纱只能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影，这个人影在靠近，对方似乎又有将她推出去的想法，她十分慌张，她一个恐高症完全不想呆在那种地方，连带着都有些语无伦次的口吃：
    “我...我，我还没谈过恋爱...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我连男人的手都没有牵过！怎么会是坏女人啊。”
    “昨天，你向櫂君说了花火的坏话。”
    “我、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櫂君又是谁？”
    花丸花火歪了歪小脑袋，她盯着被束缚在椅子上的南部有纱。
    她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把南部有纱的上半身往前推。
    上半部向后倾倒，椅子腿就会向前翘起。
    到了一定角度，整个椅子就会向后倒去。
    而南部有纱椅子的后方，是完全没有防护措施、空荡荡的二十四层楼高空。
    东京市区的车辆，就在下方不停穿行。
    南部有纱感受到了椅子的失重，也感受到了身后的倒灌进来的丝丝冷风。
    而花丸花火的手，正不停的把她往后推倒。
    “别！别！！”
    花丸花火停下了动作，右手抓着椅子的背靠。
    整个天台没有任何的防护。
    此时的椅子呈一个向后倒的倾斜状态，只要花丸花火一放手，南部有纱就会连人带椅从二十四层楼的高空坠落而下。
    南部有纱虽然不能看见，但心里也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
    她更加害怕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花丸花火看向她的缤紫色眼眸里，闪烁出疑惑。
    南部有纱连忙说：“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櫂君是谁了，是昨天那个坐在你对面的帅哥对吧，我还去问他要过联系方式。”
    花丸花火的手放松了一些。
    “别！”
    南部有纱心跳加速，她几乎马上就感觉到了自己要落下去。
    随着花丸花火推动的手，屁股下的椅子在失去仅有的平衡。
    整个人都在高楼的边缘摇摇欲坠。
    她立马大声喊道：
    “别！别！先听我说完！先听我说完！！”
    “还要说什么吗?”
    南部有纱大概知道了一些她绑架自己的原因。
    她努力思索，好想出一些话，让对方放弃所谓的惩罚。
    “我、我！是第一次看见他！以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
    二十四层楼上的大风，正吹动着南部有纱脑后的发丝。
    “真的？”
    “当然！当然是真的。”
    花丸花火的脸蛋上忽然露出一个非常可爱的笑容：“骗子。”
    笑容又很快收了下去。
    “你早就喜欢上了櫂君，以前你就看见过他...还特意在花火不在他面前的时候问櫂君要联系方式...花火都知道，都知道...”
    “偷偷说花火的坏话...在花火不在的时候偷偷向櫂君说花火的坏话......”
    “坏话坏话坏话坏话...好孩子不应该说别人的坏话...”
    花丸花火没有再理会南部有纱惊慌失措下所说出的解释，她伸出右手，慢慢地将南部有纱往外推去。
    “说坏话...就要受到惩罚...”
    南部有纱愈加惊恐，她的身体正在不断向后倾斜，椅子前面的两只脚已经高高翘起，后面的两只随时都有可能向前打滑。
    届时，她整个人都会从二十四层楼高的高空坠落下去。
    “别！别！放了我！”
    “不会放的哦...因为只有櫂君才可以命令花火...”
    ————————
    快、快、快。
    上杉櫂看着电梯上升的层数，十分的焦急。
    他不知道那种情况下的花火会做出什么事来，但应该会很过分。
    在来这里之前，他就在手机里向花丸花火套出了她所在的地点。
    她们，就在滨松北私立高中附近的一所高楼上。
    上杉櫂知道这种状态下的花火最在意什么。
    故意向她说出『要是花火不告诉我你的所在地点，我就不再喜欢你』之类的话。
    ......
    现在就在这她们栋楼上。
    虽然自己并不认识昨天那位服务员小姐，但上杉櫂也不想因为这荒唐事情让服务员小姐白丢了一条性命。
    再怎么说，那都是人命啊。
    要是出了人命，在这之后，花火会卷入谋杀罪、绑架罪之类的麻烦事情。
    花丸花火入了牢狱，被判了无期，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的在外面度过一生。
    上杉櫂不想看见这些，他只想和老婆幸福的生活在一块。
    没事的，没事的。
    现在的花火只是有点精神失常，稍微、稍微安抚一下就好。
    电梯内的数字不停闪烁。
    20、21、22、23、24
    电梯到了24就到达了这栋楼的顶部，要上顶层必须得爬楼梯。
    上杉櫂夺门而出，快速找到上去天台的楼梯，脚步踏得石阶连连作响，最后他看见了一个铁门，他立马伸手抓了上去，向下一压，使劲推门，向外一看。
    突然，上杉櫂瞳孔狠狠的缩紧，愣在了原地。
    大风吹过的天台，空无一物。
    没有？
    上杉櫂愣住了。
    接下来，手机收到消息的气泡音又在耳边响起。
    是从裤兜里传来的。
    上杉櫂拿出手机一看，是花丸花火向他发送的消息。
    『櫂君...花火最喜欢你了...所以...也不会让櫂君感到困扰的...如果花火突然让那个坏女人消失的话...櫂君应该会很苦恼的吧...
    『很苦恼...虽然不是出于喜欢的苦恼，但花火一想到櫂君会为她苦恼...就会很心痛...很难过...櫂君...应该只喜欢花火一个人才行...』
    『櫂君...花火已经把她放了...櫂君满意了吗？...她也答应了不会再继续追究下去...虽然花火好讨厌她，好讨厌她...』
    上杉櫂看到这几条消息，算是松了口气。
    他不清楚现在的花丸花火精神状况怎么样，但有一点，他还是放心的。
    她不会向自己说谎。
    上杉櫂又在天台晃悠一圈，确认没什么情况后，便重新走回楼梯，坐上电梯下楼。
    他在电梯里用手机向花丸花火打字问：
    『花火，你现在在哪里？』
    上杉櫂看了看电梯的层数，很快，手机就收到了回复。
    花丸花火：『在学校呀，今天有速写人体的作业，花火在忙这个呢。』
    ？
    很奇怪。
    上杉櫂面露疑惑，又接着问：『你不是刚才在天台上吗？』
    『天台？（一个可爱鲨鲨的疑惑表情包。）』
    『没有呀，花火一直都在学校的。』
    上杉櫂更加疑惑了：『你是花火？』
    『是啊...櫂君，怎么了？』
    从回复的语气来判断，花丸花火显然也不知情。
    上杉櫂打算问一些两人知道的小秘密，证明她是真的花火：
    『昨天晚上我们两个人忙到几点睡的。』
    手机沉默了一阵。
    电梯也在此时到达了一层，上杉櫂走了出去。
    他走在一楼走廊，继续看着手机里与花丸花火的聊天界面。
    花丸花火：『两点钟......』
    『几点开始的？』
    ......
    ......
    『大坏蛋！』
    花丸花火没再回消息了，而是向他发了一个肥鲨鲨生气扔辣椒的表情包，表情包的左上方配有“讨厌！”两字。
    『花火？』
    『小花火？』
    『hana酱？』
    上杉櫂连续发了一连串的问号。
    不过，此后无论他再怎么询问，花丸花火都没再继续吭声。
    看来，这是正常的花火...
    又或者，这是真的花火...
    而之前与自己聊天那个，是假的？
    不太对，又好像对。
    上杉櫂有些没想通。
    他走出大楼，站在门外的人行道上，透过树叶的间隙，眺望东京上空的烈阳。
    现在的花火是有了分身？还是有了第二个人格？
    要是分身的话...
    自己...现在有了第二个老婆？

 第396章 两个老婆？

    艺术生的教室一般都很杂乱，木板、颜料、画布、支架、水桶、画笔都在这里堆积，有时候东西堆多了，大多数学生还都不愿意靠近。
    教室前面还有两个水槽，不过因为使用次数太多，很多颜料的痕迹残留在了上面。
    花丸花火在这儿接了一小桶水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准备继续完成自己的作业。
    “花火酱，有人找你。”
    “谁呀？”
    那名女同学笑了笑，指向门口的同时向她打趣道：
    “你老公。”
    花丸花火小脸一红，听到同学向她说的话后，向教室外探探脑袋看了看，发现上杉櫂正站在门口。
    “櫂君？”
    她有些惊讶...
    櫂君...怎么过来了？
    櫂君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花丸花火知道他最近很忙，学业繁重。
    以前的话，他会经常从东京大学里溜出来，来东京艺术大学这儿来找她玩。
    最近就很少了。
    花丸花火放下手中的画笔，压住裙子起身，向教室外走去。
    站在门外的上杉櫂随后便看见了花丸花火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左瞧右瞧，不停打量的目光在花丸花火的身上寻找着什么。
    “櫂君...又在看什么？”花丸花火更加疑惑了。
    “花火酱，今天出门之后就直接来的学校吗？”
    “对呀。”
    “不对...”上杉櫂看着她的样子，“花火酱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花丸花火还是一脸疑惑的状态，她小小地说：
    “櫂君...奇奇怪怪的。”
    “我奇怪？”
    “嗯，”花丸花火点点小脑袋，“櫂君最近几天一直在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花火酱，真的不知道刚才的事？”
    花丸花火摇摇头，还是满脸疑惑。
    上杉櫂见她是真的不知道，便把手机从裤兜里拿了出来。
    他点开line，翻出之前与花丸花火的聊天记录。
    然后将手机递给了她：
    “花火你看看。”
    “什么呀...”
    花丸花火好奇地接过他的手机。
    第一条就是她主动发送过去的消息。
    很奇怪，花丸花火并不记得自己发送了这些。
    接下来，从今天9点35分最早的一条聊天记录开始向下翻动。
    她的眼睛倒影出手机滑动的屏幕，一条条信息开始接收到脑海。
    『櫂君櫂君櫂君櫂君，櫂君果然是关心花火的...好开心...好开心呀...』
    『櫂君...花火最喜欢你了...所以...也不会让櫂君感到困扰的...如果花火突然让那个坏女人消失的话...櫂君应该会很苦恼的吧...』
    ......
    一条条信息逐字逐句的看完。
    花丸花火抬起头来，看向上杉櫂，用细弱的声音向他说道：
    “这不是花火发的消息......”
    她有个特性，就是脸蛋和表情时常都会有一种弱气感，看人的眼眸目光莹莹，说话的声音细弱悦耳，还带有一点小委屈。
    上杉櫂知道她这就是正常状态下的花丸花火。
    “可这就是花火与我的聊天记录，你看看头像。”
    花丸花火看了看头像，是只卡通的生气鲨鱼，这确实是自己的line账号。
    她想到了什么，拿出自己的手机查看自己发送的聊天记录。
    从9点，到11点的消息...都有...每一条消息都有。
    “怎么样？”上杉櫂在一旁问。
    花丸花火先是拿着手机愣了愣，然后抬头对他说：
    “有......”
    “看吧。”
    “可是...可是...花火没有发过这些消息......”
    “但这些消息的确是出现了。”
    “但是花火没有发过这些...”
    两人都沉默了一阵。
    “花火酱最近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
    “没有啊...”
    “我怀疑...花火你是不是得病了...？”
    “得病？”
    “人格分裂之类的...”
    花火的手机里也有这份聊天记录，上杉櫂算是清楚了，的确是有两个花火。
    但普通的花火似乎不清楚另一个花火的存在。
    老婆还是老婆，但变成了一个不稳定的老婆。
    “我没什么刺激你的地方吧？”
    “櫂君很好的...”
    “......”
    既然自己没有刺激到她，那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上杉櫂想不出问题所在，只好对她说：
    “要不...我今天下午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
    发现了问题，日子还是照样得过。
    上杉櫂让小叔联系了一位颇有名望的心理医生，准备带花丸花火去了解一下她目前的状况。
    看看她是人格分裂还是精神分裂什么的病症。
    预约看病的日子在三天后。
    这几天来，花丸花火都没再发生过什么状况，都很正常。
    要不是的确见到过花火那种状态下的样子。
    上杉櫂甚至会认为有人拿了她的手机弄恶作剧。
    第三天中午的时候，上杉櫂在东京大学食堂吃完午餐，骑着自行车回去，要等花火回家。
    他在卧室打整完出门的行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盘。
    13:24:25
    他拿出手机，手指敲击屏幕，用line向花丸花火发送一条消息：
    『快到了吗？』
    花丸花火：『嗯，在电车上，马上到家了。』
    『那好，我在家等你。』
    趁着空闲时间，上杉櫂在网上查了一下那名心理医生的履历。
    医生名叫中村恒子，从照片上来看，是笑容和蔼的中年女士，目前在东帝大医院就职，同时还是位心理学教授，在心理咨询这一行已经有了十五年的从业经验。
    网络上讨论她的论坛帖子也有不少。
    上杉櫂翻看这些帖子，没过多久，家里的门锁就被打开了。
    他走出卧室，看见了换鞋回家的花丸花火。
    “要换件衣服再出门吗？”
    “不用...”花丸花火甜甜地对他笑了笑。
    上杉櫂见她一切正常，也随即笑道：“嗯，那就走吧，我帮你把东西都拿好了，就放在卧室里，你看看你还有什么要拿的......”
    “櫂君...”
    “嗯？怎么了？花火你————”
    ！
    上杉櫂说着说着，原本还十分正常的花丸花火突然抱住了他。
    她的整个身体都贴紧了上杉櫂，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腰。
    “这是，怎么了？”上杉櫂看着少女埋在自己胸口的脑袋。
    “櫂君...”
    花丸花火紧紧抱着他的小手忽然伸进了他的衣服内，开始在他的腰上不停的上下滑动。
    少女的小手特别细柔，被触碰就有种异常舒适的温暖，上杉櫂哪能受得了这种刺激，想赶紧将少女推开。
    但他发现花丸花火将自己抱得异常的紧，任由他怎样推她的肩膀，都难以将她推开。
    “花火，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櫂君...”
    花丸花火抬起精致的眉眼，注视他的时候忽然踮起脚尖，两只小手直接抱住他的后脑勺，把自己的嘴唇主动向他凑去。
    上杉櫂被她吻了个猝不及防，身体被她推着下意识地向沙发靠去。
    “花火...唔...”
    少女的嘴巴甜丝丝的，这次花丸花火异常的主动，甚至骑上了他的大腿，把他给压到了沙发上。
    不对啊。
    上杉櫂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把身上的花丸花火推开。
    “哈~哈~...櫂君...櫂君......”
    花丸花火此时小脸通红，望向他的眉眼里充满了爱意，甚至嘴角都挂有一点点甜丝丝的晶莹线条。
    她的声音包含有三分期待，三分失落，三分渴望，还有一分的请求。
    花丸花火双手撑在他的胸口，注视着他的面庞问：
    “櫂君...櫂君櫂君...櫂君不继续了吗？”
    “你——”
    “花火，花火好喜欢好喜欢櫂君，花火看见櫂君...已经...已经不行了...”
    少女似乎处于很激动的状态，说着说着，就又要俯下身子去亲他。
    上杉櫂承认，主动的花丸花火很棒。
    但现在完全不是时候，赶紧推开她。
    “花火，先等一等。”
    少女的动作又被打断了。
    此时，花丸花火骑在他的身前，精致可爱的脸蛋，流出了一丝委屈的神情，她楚楚可怜地说：
    “櫂君，不想和花火继续了吗？是花火不够可爱，不够漂亮吗？”
    “怎么会...”
    完蛋。
    上杉櫂知道了她目前处于病娇的状态，并不想轻易触碰到她的敏感点，刺激到她。
    “那，櫂君应该继续和花火亲亲呀...当然...櫂君现在想要的话...花火也不是不可以...相反...花火其实是非常乐意的...因为櫂君是很棒的，最喜欢櫂君了。”说罢，花丸花火对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伸出小手就要去解开他衣领处的纽扣。
    “等一下！”上杉櫂握住了她的手腕。
    “櫂君...怎么了？花火想要...想要櫂君了。”
    “没什么，”上杉櫂连忙说道，“只是...你看啊，现在我们正要去看医生，花火应该出门了，我们现在...不合适吧。”
    “但是花火不想要看医生...花火只想要和櫂君在一起。”说话间，花丸花火的小手就已经替他解掉了两颗衬衫扣子。
    “这——这怎么行呢，哈哈，”上杉櫂勉强地笑了两下，“我们之前不是约定好了的吗？今天下午要一起出门去看医生的。”
    “花火没有生病。”
    “就是因为花火生病了所以才要去看医生的啊。”
    “花火没有生病。”
    “我们约好...”
    “花火没有生病。”
    “......”
    上杉櫂知道自己是不能再说话了。
    花丸花火突然笑了起来，直接抱住他：“最喜欢櫂君了。”
    这算什么事......
    花丸花火双手撑在他的胸口，坐了起来，颇为可爱地说道：“櫂君...我们继续吧...”
    少女的小手替他解完剩下的纽扣，立刻就要往他裤链的方向摸去。
    这可使不得。
    病娇花火虽然和花火用的是同一个身体，同一个人，但毕竟不是同一人格。
    花火没有病娇花火的记忆。
    自己这么做...岂不算是对她出轨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花火，等等，今天不行。”
    “不行...？”花丸花火的小手被他抓在了半空，“为什么呀？”
    上杉櫂尴尬地咳嗽两下，“花火酱今天来例假了，所以不行。”
    “花火今天没有来例假哟，”花丸花火右手摸着自己的小腹，对身下的上杉櫂微笑道，“是危险期，不过没有关系的，花火很想要怀上櫂君的宝宝...然后生下来...再和櫂君一起把宝宝养大，櫂君...想要花火怀上多少个宝宝都是可以的，花火都可以帮櫂君生下来，所以...櫂君也应该努力一下。”
    说着说着，花丸花火又要去帮他解开拉链。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上杉櫂喊道。
    花丸花火的手被他捏住手腕，停住了。
    上杉櫂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道：“其实，我到了换蛋期。”
    “换蛋期？”花丸花火歪了歪小脑袋，样子甚是可爱。
    “咳咳，对啊，换蛋期，花火酱知道的，男人不都是靠蛋蛋...咳咳，我们男生一般不好意思说这种情况，但其实每个男人都会经历数次换蛋，这是男生的正常生理现象，每一个男生发育到成熟的时候就会开始经历换蛋期，一般持续到老年。”
    上杉櫂见她仍旧在听，咳嗽两声，便继续说道。
    “和女生的例假差不多，换蛋也是有周期性的，一般都是一个季度一次，有的男生要快一些，一个月、两个月一次的都有，我嘛...就比较特殊，半个月一次。”
    花丸花火听得有些好奇：“会很疼吗？”
    “当然！”
    上杉櫂几乎立即答应道，“当然会很疼，那可是蛋蛋啊。”
    “櫂君...好辛苦...”花丸花火脸上的表情好像很是心疼他，“那...櫂君...可以说说是怎么换蛋的吗？”
    这我怎么知道！
    但没办法，话已经说出去了，上杉櫂只能硬着头皮上。
    “额...这个换蛋啊，方法各有不同，我的...就比较正常...”上杉櫂用脑子想了想，终于想到了什么，“花火酱...知道成熟的果树吗？”
    “嗯嗯。”花丸花火点点头。
    “果实成熟的时候，就会落下，换蛋嘛...其实就和这个差不多，成熟之后它会自然脱落...蛋蛋会自然的落在地上...前几天男生有痛感...这是预警，而到了时间之后，男生会在这个时候经历一阵自然脱落的痛苦...也会流血，不过只要用清水洗干净就好了...等到第二天，新的蛋蛋又重新长了出来。”
    “那...掉落的蛋蛋也可以像成熟的果实那样，可以拿来吃吗？”花丸花火笑着说。
    这...
    这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
    换做是普通的花火，绝对不好意思谈这种事情。
    也只有病娇花火还能对他有说有笑的。
    上杉櫂极为勉强地对身上的少女咧嘴笑道：“哈哈...树上的果实也有不能吃啊...所以这个就不用考虑了，不要的蛋蛋我们都会丢掉的。”
    “呜....”花丸花火貌似有点失望的样子。

 第397章 爱意，在涌现！

    今天看心理医生的行程是去不成了。
    上杉櫂也向学校请了假，下午就只好呆在家里。
    很奇怪，花丸花火一整个下午似乎都保持着病娇的状态。
    不停问他想吃什么，想要去哪里玩儿。
    还说只要是櫂君想要的，花火都可以给櫂君。
    上杉櫂本以为这个状态的花丸花火不会持续多久。
    但没想到，这一连着好几天都是这样的情况。
    ......
    东京大学本乡文学院教室讲堂。
    时间来的早，户冢桂千挑选了个教室的后排入座，
    他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整理教授前几日喊自己写的小论文要用到的资料。
    些小论文没什么，四五千字罢了，但这还几天有象征人类学的作业要写，多得很，实在没办法，小论文只能一拖再拖。
    一想起教授讲解的文化变迁、多线进化论什么的，就头大。
    户冢桂千无奈地打开电脑，连接网络，然后登陆东京大学的后台资料库开始翻找一些关于斯图尔德的研究信息。
    这时，上杉櫂忽然从教室后门进来，一屁股坐在他身旁的位置。
    “早。”户冢桂千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向身边的上杉櫂说道。
    “嗯...早。”上杉櫂趴在桌子上，脸色和语气都有一副要睡不醒的感觉。
    户冢桂千听出了他的异样，侧头去看了眼他昏昏欲睡的样子。
    奇怪了，要知道，以前的上杉早上可比谁都有精神。
    听说他每天早上至少都会晨跑半个小时，户冢桂千觉得自己是没这个精神劲。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早上来学校睡觉？”
    “太累了...”上杉櫂趴着说道，一只手捂着肚子，语气透露出一种倦意。
    “什么事情还能累倒你上杉？”户冢桂千完全不在意这些，只以为他是晚上没睡好，“唉，要不你来帮我看看这文化生态学的小论文咋写，这玩意可愁死我了。”
    趴着脑袋的上杉櫂侧过脑袋：“唔...不想看......”
    户冢桂千拍了拍他的背，说道：“是兄弟，就帮帮忙。”
    户冢桂千等了好一阵。
    没反应。
    他又对他说道：
    “过几天有场与东艺大的联谊会，对面又好多女孩子！听说是去钓鱼还是什么的，你老婆不也在东艺大上课吗？要不那天我们一起出去玩玩？有机会的花，让你老婆给我介绍一个女闺蜜，让我交个女朋友什么的。”
    “上杉？”
    户冢桂千推了推他，又等了好一阵。
    才发现......
    这家伙睡着了。
    “......”
    ——————
    “上杉，上杉，上杉！”
    “唔...”
    “上杉！”
    户冢桂千在他的耳边最后的一声大喊，才终于将他喊醒。
    “怎么了...？”上杉櫂左手放在桌上，右手撑起脸，他睡眼朦胧，仍处于刚刚睡醒的状态，脑袋白茫茫的一片。
    上杉櫂感觉自己才睡了没一会儿，怎么就被人喊醒了。
    “唔...户冢，现在几点了？”
    “你这家伙睡了一节课了，点名还是我帮你喊的到。”
    “这样啊...那，谢谢了。”上杉櫂说完，整个人又趴到桌子上准备睡去。
    “别睡了，你老婆来了。”
    “老婆！？”
    “对啊，你老婆。”
    上杉櫂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将身体蹭了起来。
    他一脸焦急，双手抓住户冢桂千的两只胳膊，连声问：“在哪儿？”
    户冢桂千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喏，在门口等你，说是给你送早饭来了，说你没吃早饭就急匆匆的跑来学校。说实话啊，你老婆对你是真的好，明明在外面买个面包应付一下就行的事情，还特意给你送早饭过来，我怎么就没有这样关心的女孩子。”
    “你不懂、你不懂。”
    上杉櫂嘴里念念有词，慌慌张张的起身，甚至连放在一旁的手提包都直接扔给户冢桂千。
    “？”
    户冢桂千双手捧着手提包，一脸困惑，“干嘛啊？”
    “你先帮我拿着，回头我再来找你。”
    “啊？”
    上杉櫂借机望了一眼站在后门门口的花丸花火，还好，没有看向这边。
    然后像上次一样，偷偷摸摸的蹲着身子，向教室讲堂的前门慢慢移动过去。
    走，赶紧走。
    通过这几天与病娇花火的相处，上杉櫂明白了。
    只有等到真正的花火回来才能和她待在一块儿。
    上杉櫂看见了教室的前门，外面没有花火，于是又回头望了一下后门，直接走了出去。
    “櫂君。”
    “花、花火酱！？”
    偷偷摸摸从正门溜走的上杉櫂正好撞到了满脸笑容的花丸花火。
    她穿着一身可爱的学院装、小碎裙，头戴着浅橘色的贝雷帽，手上提着一个装有便当的帆布袋。
    一路上都有不少的学生都因为她的漂亮向她投去目光。
    此刻，花丸花火正看着前面鬼鬼祟祟蹲了半个身子的上杉櫂，她露出微笑，可爱地歪了歪头，用甜甜的声线对他说道：
    “櫂君，应该吃早饭哦。”
    上杉櫂看见她，下意识地向后倒退一步，忽然意识到什么，随即露出一个微笑，“是...是啊...”
    花丸花火看见了他后退的脚步，脸颊上的微笑保持不变，向他问道：
    “櫂君，是在害怕花火吗？”
    “这...怎么会呢，”上杉櫂勉强地笑着说，“櫂君最喜欢的就是花火酱了，花火酱这么可爱，这么贴心。”
    “那...”
    花丸花火向前迈了一小步，圆头小皮鞋轻轻踏响了地面，她抬起手中的帆布袋，递给他的同时，说道，“櫂君要好好的把早饭吃完哦。”
    上杉櫂看了眼她手中提的早餐，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畏惧。
    不是便当难吃，也不是什么黑暗料理。
    是因为他，实在是吃不下了！
    上杉櫂面露难色，指了指她递过来的便当：“花火酱...要不...这个我留到中午再吃吧。”
    “不可以哦，早饭就应该早上吃...花火会在中午再给櫂君准备更多的午餐！”
    “......”
    “花火酱...”
    “櫂君。”花丸花火露出没有任何变化的微笑。
    这个微笑...
    上杉櫂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好硬着头皮接过她递过来的便当。
    见他拿走自己精心制作的便当，花丸花火的脸蛋立刻变得异常开心。
    “这下...花火酱可以放下了吧。”上杉櫂说道。
    “嗯！”
    “所以...”上杉櫂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就是花火酱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花丸花火：“所以...花火要看着櫂君吃完早饭。”
    “......”
    上杉櫂：“这...就没必要了吧...我吃相不怎么好的。”
    “怎么会呢！看櫂君吃饭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花火还想要看更多，看更多櫂君吃饭的样子。”
    上杉櫂看了眼手中帆布袋里的便当盒。
    用胡萝卜、黄瓜、虾仁炒制的减脂餐，色泽金黄。
    光是看这卖相就相当的诱人。
    其中还附带了老婆关心自己的心意。
    好吃是肯定好吃。
    但是，这便当他在今天早上就已经足足吃了八盒！
    花火酱不停要他吃，说他换蛋期这么辛苦，就应该多吃一些。
    害怕她心情不佳受到刺激，上杉櫂就只好硬生生的把她做的一大锅早饭吃掉。
    不过，肚子都快撑爆了都没吃完。
    看着还有三分之一的料理和白米饭。
    上杉櫂实在是没有胃口了。
    趁着花火酱帮他做早茶的时机，在桌面上留了份纸条，上杉櫂偷偷溜了出来。
    他以为他安全了。
    本以为花丸花火会和昨天一样去自己去上学，但没想到啊，现在直接找到他学校里来了。
    ......
    上杉櫂看着手中的便当，心里琢磨着不行，这会儿必须得想些借口来才对。
    “花火酱，其实，櫂君已经吃饱了，实在是吃不下了啊！”
    “可是，櫂君还能自己来学校啊，还能走动路啊，所以...櫂君其实是没有吃饱的。”花丸花火微笑道。
    看着她那张熟悉的精致小脸，上杉櫂忽然好想念那个弱气的花火酱。
    至少...她不会逼着自己吃八盒便当作为早餐。
    “花火酱...其实...男生到了换蛋期是不能吃太饱的。”
    “欸？”
    见她听得下去话，上杉櫂连忙说道：“嗯，是的，没错，换蛋期是男性雄性激素激增的状态，体内的酮睾素会大幅度上升，这时男生会非常需要营养，但又不能要太多营养，不然下一对蛋蛋会变得特别大，异常巨大，再到下一次换蛋期的时候，就会变得非常痛苦，毕竟是要脱落的嘛...面积大了，自然就会更痛了。”
    “真的吗？”
    “嗯，真的真的。”
    “櫂君...为什么早上的时候不和花火说...花火...花火还......”
    花丸花火越说越伤心，心里不停地自责，她抬起漂亮精致的眉眼，缤紫色眼眸闪烁出晶莹的润泽：“櫂君...对、对不起，櫂君，花火不知道这些。”
    “没关系，花火酱现在知道就行了，所以，这份便当我就留着中午吃吧。”
    “好...”花丸花火埋着点，点了点头。
    眼瞅着花丸花火答应下来，上杉櫂便在心里松了口气。
    “櫂君，没有骗花火吧？”花丸花火突然抬头问，脸蛋上的表情太过于平静，像是不会流动的一滩死水。
    可爱的脸蛋轮廓，似乎也多了一片看不真切的阴影。
    上杉櫂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心头有些紧张：
    “这...怎么会呢...我、我最爱花火酱了。”
    很快，花丸花火又甜甜地笑了起来，重重点头：
    “嗯！花火也最爱櫂君了！”
    上杉櫂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不知为何，忽然多了一份负罪感。
    像这样欺骗她，真的好吗？
    即便她是病娇的花丸花火，但她也是这么的喜欢自己。
    关心过度，但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展现出自己的爱意。
    虽然方法不怎么对。
    还是以前的花火酱好...温柔体贴...偶尔还能欺负一下她，她受伤的时候还会依偎在自己怀里撒娇。
    虽说病娇花火也会这么做，但上杉櫂觉得她更有种占有欲。
    被她抱住，心里有种浓厚的束缚感。
    而抱着正常的花火呢...心里甜丝丝的，是被她温暖的......
    花火啊...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
    “那，櫂君，花火就去上学了哦，虽然花火很不舍与櫂君分开，非常舍不得。”
    “稍微，等一下。”
    “欸，櫂君是要将花火留在身边吗！”
    “不是...只是我们学校和你们学校的同学，最近一起举办了一场联谊会，好像是去海边钓鱼什么的，我在想，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玩玩什么的。”
    上杉櫂是打算与她出去舒缓舒缓心情，说实话，新婚过后还没有度蜜月呢...
    不知道花火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出现了问题。
    现在病娇花火占据了主导位置，他必须得再见上花火一面，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出去玩儿的话，只需要櫂君和花火两个人就可以了，其他人，完全不需要。”
    “怎么会呢，出去玩儿，人多才开心，对吧？”
    “花火...其实都可以，只要有櫂君在就好了，但是...”
    “但是？”
    “但是...花火不想一直在朋友面前表现得太过软弱，这样会很累的。”
    “普通，普通一点就好。”
    上杉櫂在心中叹了口气，这几天的相处。
    他也发现了，病娇花火会伪装自己，把自己变得和正常的花火酱一样。
    就连他，在病娇花火展现出柔弱状态的那一刻，也认为是正常的花火酱回来了。
    他那时候急忙地说：‘还是普通的花火酱可爱一些。’
    下一秒，病娇花火的小脸蛋立刻就多了一层厚厚的阴影，她很冰冷地说：
    ‘现在的花火，就不可爱吗？櫂君。’
    之后...之后就不提了......
    他现在很纠结，一是因为她的确是自己喜欢的脸蛋、喜欢的人，对她有十分的好感，身体也是十分完美，病娇花火会在他洗澡的时候主动开门进来，会在早上他还没睡醒的时候骑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撑在他的胸口要求一起生宝宝......
    上杉櫂是被迫的，不过还好，用换蛋期的理由搪塞过去。
    花火酱的性格完完全全的变了，变得主动，变得渴望，变得想要占有他。
    但是，这叫什么事啊......

 第398章 神奈川县的海钓联谊会

    上杉櫂站在神奈川县海边的一处堤坝上，凝视着海天一色的蔚蓝海面。
    其实也不算是堤坝，只是修筑在海边的混凝土矮小墙壁，墙壁从居民镇的岸边向海面支出，形成了一条长方形的小心道路。
    位临大海，所以经常会有人坐在这里海钓。
    东京大学和东京艺术大学有场学生间举办的联谊会。
    自由参加。
    也不知道他们开联谊会怎么能找到这个地方。
    本来联谊会的钓鱼活动是准备在东京市区内举办的，但东京湾的状况不是很好。
    所以一众人就多花了一天的时间来到神奈川县的这处海边小镇游玩。
    “爽，大学的生活就是自由啊！想出来就出来，要是高中，还总得顾忌一下父母学校什么的。”
    户冢桂千右手撑着底边的混凝土地面，在海边坐了下来。
    他听着前方不停传来的波涛声，迎着海面吹来的风浪，趁着头脑清爽时，发出了这句感慨。
    天空飘着薄薄的云层，云中间隙缀画着清澈的蓝天，阳光将海面照耀着泛出粼粼金光。
    上杉櫂则站在他的身边，也同样感受着这股令人清醒的海风。
    “自由是自由了，但时间却偷跑不见了。”
    “嗨，说这么文艺做什么，跟清佐一个样了你。”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
    “什么毛病？”户冢桂千上半身向后靠，双手岔开撑着地面。
    “看见美好的事物总是会忍不住去想，以后的我...再次看见它又会作何感想。”
    “想这些做什么？活在当下就好。”
    上杉櫂侧头对他问道：“知道三国吗？”
    “当然，三国演义我可读了好多遍。”
    上杉櫂：
    “草船借箭，筑台借风，赤壁之战后，蜀国迎来了全盛发展的黄金时期，刘备败退曹操，先有卧龙，后有凤雏，又得黄总、马超等人，取得荆州，占领汉中，接下来关羽水淹七军，擒于禁、斩庞德，刮骨疗毒。
    “一切都顺风顺水，但在这之后，关羽突然败走麦城，被孙权擒获，积极向上的剧情急转直下，关羽先死、曹操后亡，刘备为报仇进攻东吴，张飞喝酒被小卒在梦中刺死，陆逊火烧连营，刘备败退白帝城，临终的最后将阿斗托付给诸葛亮。
    “当时我看到刘备托孤这段剧情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去想他们过去的豪情壮言，兄弟情深，桃园三结义的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回味到最后，只能品味出一股英雄迟暮的悲凉感。”
    户冢桂千听完，回味一阵，然后对他说道：“你是想说，悲凉的情绪总是存在的？”
    “对，人有时候总会在经历悲痛的时候不自觉地去想一些过去的美好。”
    户冢桂千仔细斟酌一番他这番话的意义，半天之后，才试着向他问道：
    “上杉你...现在很悲痛？”
    “太悲痛了。”
    “......”户冢桂千沉默一会儿，忍不住说道，“你这家伙才结婚半个月吧，哪里悲痛了？我才悲痛好不好，女朋友不久前与我分手了...你敢相信？我，晚上睡觉居然还会去梦到她！”
    “你不懂。”上杉櫂说道。
    “你也不懂，上杉。”户冢桂千说道。
    上杉櫂眺望着海平面，片刻后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腕上的银色表盘。
    已经...十分钟了啊。
    他收回手，向坐在一边的户冢桂千说道：“散心结束，我要回酒店去了，中午钓鱼的时候再见。”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多聊会儿天啊。”
    上杉櫂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沿着混凝土小路，往小镇的方向走回去。
    从海边回来的街边，上杉櫂走在路上。
    他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
    等一会儿，自己是不是要失贞了？
    换蛋期的理由已经没了时效。
    总不能一连好多天都用这个理由搪塞。
    从昨天晚上开始，病娇花火就一直缠着他，说要和櫂君一起生宝宝。
    但...这是病娇花火啊...不是真的老婆...
    尽管她们用的是同一个身体，但不是老婆终究不是老婆。
    自己如果那样的话...不算是对花火酱出轨了？
    昨晚上勉强搪塞过去，今一早花丸花火又开始缠着他。
    直接骑在他的身上，微笑着对他说：“要是櫂君再不和花火生宝宝的话，花火就要生气了哦。”
    上杉櫂用心脏不舒服的理由换来了十分钟的出门散心时间。
    十分钟后，就要回去和病娇花火生宝宝。
    他在用这十分钟的时间一直想，自己...要不要从了呢？
    从了。
    是对花火酱的背叛。
    不从。
    自己很有可能面临一个更加病态的花火。
    他可不想让花火酱的身体受到任何损伤。
    上杉櫂就在这种心情复杂的纠结中，回了酒店。
    他乘上电梯，来到三楼，走到花丸花火的房间门口，在外边站了一会儿，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门。
    咚咚。
    门，几乎立即就被打开了。
    花丸花火看见上杉櫂站在门口，十分开心地把他迎进了房间，然后毫不犹豫地关上门，冲到他的面前，踮起小脚，用两只小胳膊环绕在他的脖子上。
    她一双眉眼顾盼生辉，漂亮精致动人。
    “櫂君...花火好想你啊。”
    “嗯...”上杉櫂回答得却没有什么气力。
    花丸花火才不管这些，她将脑袋探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櫂君刚才答应了，可以和花火一起生小宝宝了。”
    “嗯...”
    “櫂君，其实也很期待吧。”花丸花火笑了笑，肚子贴紧了他的身体。
    上杉櫂看着她熟悉的脸颊。
    美少女贴在身前，要说没感觉，那一定是骗人的。
    花丸花火捧上他的脸，用悦耳诱惑的声音说道：“没事的哦，花火很快就能櫂君变得更加喜欢花火。”
    “嗯...”
    “櫂君的回答怎么有一点无精打采的？是不是不期待和花火一起生宝宝...？”花丸花火的双手挂着他的脖子，缤紫色的眼眸冷冷地盯着他说。
    “櫂君...是不喜欢花火吗？”
    声音愈发冷淡。
    “怎么会呢...”上杉櫂赶紧说道。
    “櫂君，之前好多次也是和花火这么说的，花火都相信了，但是櫂君现在...”花丸花火的声响愈发冰冷，一只手放开他的脸，向下摸去。
    上杉櫂的表情微微一变。
    似乎是碰到了什么，花丸花火原本冷冷的表情忽然暖心地笑了起来：“櫂君...果然还是喜欢花火的...櫂君的回答虽然不是很热情，但是...身体很诚实。”
    上杉櫂能说什么？
    软软糯糯的老婆就贴在自己前面，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会没动静吗？
    上杉櫂别过脸：“花丸酱...这个时间，是不是不是很好...？要不晚上吧，晚上一定...”
    花丸花火掰正他的脸：“櫂君，昨天晚上也是对花火这么说的啊。”
    “......”
    ————————
    门外走廊。
    北川榊纱：“花火酱不会这个点还在睡觉吧？昨天说好了第二天一早就一起出去玩儿的。”
    绫香莉映点点头：“应该是睡过头了，花火酱平时特别守时。”
    九十梨香走在最前面，她看着酒店廊道内的一个个房间号，转身向身后的两人问道：“花火酱是几号房间来着的？”
    “3016吧？”北川榊纱说，她记得昨天自己还特意看了一眼花丸花火的房间号。
    “上杉呢？要不要叫上他一起？”
    “和花火酱逛街要叫上他吗？”北川榊纱问。
    “可以让他拎东西啊。”
    “噢！这倒是。”
    “他在哪个房间来着？”
    “3019。”
    三人来到了3016的门口。
    北川榊纱正准备去敲门，手却忽然停在了半空。
    “怎么了？”身后的九十梨香问道。
    北川榊纱皱了皱眉：“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绫香莉映左右看看，没发现什么：“有吗？”
    “有。”北川榊纱说，“但现在没了。”
    她有些怀疑，将耳朵贴到3016的门上，听了一阵后，她自言自语地说：
    “没动静。”
    绫香莉映：“我看你一定是幻听了，别想那么多，快敲门。”
    北川榊纱神经比较粗，也没往多了的想，直接敲了3016的门，并向里面喊：
    “花火酱！该出门了！昨天约好了的！”
    等了半天，没动静。
    咚咚。
    她又敲了两下。
    “花火酱！”
    又过了一会儿，门才开了。
    “榊纱...”花丸花火声音很是弱气，她身上还穿着晚上的睡衣。
    北川榊纱见到她，笑着说：“花火你是睡过头了吗？”
    “啊...嗯...嗯，算是吧...”
    北川榊纱觉得她的脸蛋有些红润，应该是刚刚睡醒：“还记得我们约定了什么？”
    “逛、逛街...”
    “对啦。”北川榊纱将她转了个方向，推着她的后背往房间内走，“所以，快去快去快去换衣服。”
    等推着花丸花火进去，北川榊纱才发现上杉櫂居然坐在床边，于是问道：
    “嗯？上杉你怎么在花火酱的房间？”
    上杉櫂看见她，简直是看见了恩人。
    差一点，只差一点就失贞了！
    他在心头叹了口气，回答道：
    “花火睡过头了，我给她带了份早餐。”
    北川榊纱知道两人是夫妻，就算上杉櫂在花丸花火这里过夜，她也没有权力去管别人生活。
    “哦，这样啊。对了，等下我们一起去逛街，你去不去？”
    “我？”上杉櫂看了一眼她面前的花丸花火一眼，花火花火也在看他，遂苦笑说，“我还是算了吧...”
    “什么嘛，你来帮我们拎拎东西多好，”北川榊纱觉得他应该来，随后问被自己扶着双肩的花丸花火，“花火酱觉得呢？”
    花丸花火盯着上杉櫂，点点头，用弱气的声线说：“花火也觉得...櫂君可以过来。”
    “对嘛！上杉，听到没有，你老婆都吩咐你了。”
    上杉櫂：“......”
    “好了！等花火酱换完衣服，我们就可以出发了...上杉，我们一起去外面等着。”北川榊纱说着说着，就自顾自地转身走出了酒店房间。
    上杉櫂也要顺势走出去的时候，忽然被花丸花火拉住了手腕。
    “花火酱？”上杉櫂回过身。
    “櫂君...好可惜啊...明明花火都碰到了......”
    “......”
    花丸花火又对他笑着说：“不过没有关系...晚上也是可以的，花火会去櫂君的房间找櫂君...櫂君，一定会很开心的，对吧？”
    “......”
    “对——吧？”
    “嗯，对！肯定会。”
    ————————
    上杉櫂出了房间，松了口气。
    他看见前面的三女，小声地问她们：“你们有没有觉得花火最近变了？”
    “变了？”
    北川榊纱、绫香莉映、九十梨香面面相觑。
    “对啊。”上杉櫂说道。
    “什么变了？”
    “性格。”
    “性格？”
    三人又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同时看向上杉櫂：“没有啊，花火酱很正常啊。”
    “不，不，花火酱变化很大，她现在的样子其实是一种伪装。”
    “......”
    “......”
    “......”
    三人都沉默了。
    绫香莉映：“上杉，你不会，是在和我们玩什么游戏吧？”
    “我怎么有这个闲心，你们仔细观察观察就知道了。”
    上杉櫂之所以不说，是因为病娇花火说过，不能随便把一些事情乱说哦。
    在这之前，上杉櫂把要带花火去看心理医生一事给岳父说了一下。
    当天下午花丸裕树就来了两人的家里，他看望了花丸花火，花丸花火表达了不想去看心理医生的意愿。
    然后，岳父对上杉櫂说：‘你没问题吧？’
    也就是说，病娇花火的伪装，就连岳父都没看出来！
    甚至让岳父一度以为是他生病了，是他之前脑袋上的病没好利索，所以才有带着正常的花丸花火去看心理医生的想法。
    ......
    “上杉，”北川榊纱盯着他，“你没问题吧？花火酱特别正常啊，反倒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上杉櫂看向九十梨香和绫香莉映，“你们觉得呢？”
    九十梨香指了指北川榊纱，说：“我和她的观点一样。”
    绫香莉映：“一样。”
    上杉櫂指着自己，一字一顿地问：“你们，现在都觉得我有问题？”
    这一下，三人齐齐点头。
    “......”
    上杉櫂心想，完了，完了。
    病娇花火瞒天过海，替换了真正的花火酱。
    以后，岂不是病娇花火要成为花丸花火，一辈子都这样生活下去。
    而以前那个，弱气、可爱、贴心的花火会真正的消失不见？
    上杉櫂看了眼前方觉得自己有毛病的三女，心里下了决定。
    无论如何，花火酱...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第399章 对病娇花火的初步试探

    花丸花火换好衣裳，从门内走了出来，来到酒店走廊。
    她先是很平常地与众人打了招呼，等其余三女先走后，她十分自然地挽起了上杉櫂的手臂。
    “櫂君可不要自己放开哦。”
    说完，便用小脑袋倚着他的手臂。
    她说这话的声音很像花火...上杉櫂听来有些心中感触。
    应该说，她就是花火...只是性格不同的花火罢了。
    但性格不同...普通的花火又没有关于另一个花火的记忆...
    自己应不应该接纳她？
    有关“我老婆有多重人格，跟她的两个人格谈恋爱算出轨吗？”
    上杉櫂在网上提过问。
    网友很礼貌地回复他，你在想屁吃，还老婆有双重人格，估计你老婆都没有。
    然后...然后就断了帖。
    心理医生告诉他，先稳定你妻子的情绪，她不愿意看心理医生就不要强迫她去看。
    ...
    上杉櫂乱七八糟想着这些，看了一眼身旁抱着自己的花丸花火。
    欸...
    上了电梯，下了酒店，走到小镇的街上。
    街上行人不算太多，但也空旷清闲。
    走在海边小镇的大街上，花丸花火有时还会让他的手向前伸开，再把自己戴有结婚戒指的小手与他的大手放在一块儿进行比对。
    两只闪亮亮的结婚戒指被阳光照得发亮。
    上杉櫂觉得她这时候像极了普通的花火，都透露着少女的可爱。
    “花火酱你...真的喜欢我？”
    花丸花火当即看向了他：“櫂君在说什么胡话？”
    仅仅是通过她的眼神，上杉櫂就清楚她是真的喜欢自己的。
    只不过这份喜欢...是继承了花火的喜欢...还是源于自己内心的喜欢...？
    她们都是花火...但性格不同，终究不是能算是完全的同一人。
    与现在的花火太过亲密，上杉櫂心中总会有种抵触，有种背叛了真正花火的感觉。
    但病娇花火的确是算是花火的一部分...也和她那样喜欢自己...
    上杉櫂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对待她的感情。
    算了...先稳住吧...
    ......
    走着走着，他想到个法子，系统的恢复药还有一瓶...看看能不能用那个治好花火，如果可以，自己也就不那么纠结了。
    五人闲聊天，来到一家服装店。
    几个女孩子随即开始了她们挑选衣服的日常活动。
    上杉櫂则坐在店内的凳子上，看她们相互讨论，拿着衣服和裙子在自己身前照着镜子比对。
    “花火酱，你觉得这条连衣裙怎么样？”
    “很好呀...但是...花火觉得黑色的裙子更适合榊纱你。”
    挑衣服的道理上杉櫂不懂，只知道她们在说一些牌子的名字、衣服款式与其他品牌风格的相似之处。
    什么吉帝拉啊、菲杰啊、ungrid、23区啊，通通没听过。
    “这件怎么样？”北川榊纱又拿出了一件上衣问道。
    花丸花火看着那件衣服回答说：“唔...这件是美式休闲风格吧，这种风格给梨香和莉映穿好一些，她们要高一些，更适合。”
    此时两人挑衣服已经挑到了店内靠里的位置，上杉櫂则坐在店门口的凳子上休息等待，与两人隔得有些距离。
    北川榊纱拎着一件衣服挡住自己的身前，她偷偷看了一眼上杉櫂后，又偷偷地向花丸花火说道：
    “花火酱，上杉在今天出门的时候说你很奇怪来着。”
    “很奇怪？”
    “对呀，她说你变了一个人，性格发生了改变，说你现在的样子其实是一种伪装。”
    “是...吗？”
    “对啊，他刚才在你换衣服的时候对我们说的，还问了梨香和莉映两人，但我们都一致认为是他出了毛病，毕竟他说话时看起来神神叨叨的。”
    花丸花火把这话听了进去，但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甚至因为她的说法，露出了些许的疑惑。
    她摇了摇头，用弱气的声音回复：
    “花火不知道这些。”
    北川榊纱当即说道：“当然，花火酱你也别在意啊，没准上杉只是晚上没睡好觉，突然和我们几人开的蹩脚玩笑话，别放在心上。”
    花丸花火并没有在意：“那...榊纱觉得花火性格有变化吗？”
    “没有啊，花火酱还是花火酱，”北川榊纱看着她的脸蛋，露出嘻嘻的笑容，“还是这么可爱。”
    花丸花火随即也对她笑了起来。
    ——————
    上杉櫂看着左右双手的大包小包帆布袋。
    这已经是第几次帮忙逛街的女孩们拎衣服了？
    貌似从高中就已经有了这种待遇，只要是女生们找花丸花火逛街，只要是他在旁边，女生们就会把他也顺带着喊上。
    小镇靠海，这里街道店铺的装修风格也更偏向西方，为世界各国的游客服务。
    五人来到一处英式风格的奶茶店。
    奶茶店门上挂有一个写有英文的铜制招牌，下方是木桌和藤椅，中间还采用了翠叶花坛来作为桌位间的阻隔。
    九十梨香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小册书，开始挑选里面各式风味的奶茶。
    挑到一半时，北川榊纱还凑过头去，指着其中一杯奶茶说我要这个。
    她看了眼下方的名称，英文，又看了看其他的。
    chocolate milk、peanut milk、hami melon milk......
    “这咋都是英文？梨香你看得懂？”
    “嗯。”九十梨香毫不在意地应了一下。
    她双手捧着小册书，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她正对面的上杉櫂，顺口问道：
    “上杉君，你要喝什么？”
    上杉櫂刚要开口，花丸花火就立即微笑说道：“不用了，花火已经帮櫂君点了一杯奶茶了。”
    听她这么说，九十梨香也没有多想，点点头，继续埋头挑选自己的奶茶。
    上杉櫂则看了坐在身边的花丸花火一眼。
    这样算是...吃醋了？
    别的女孩子帮自己点选一杯奶茶的举手之劳，她都不愿意看见。
    他没想到病娇花火居然这么敏感。
    ......
    北川榊纱冰巧克力奶茶，九十梨香椰香奶茶，绫香莉映菠萝果茶...
    上杉櫂的饮料则是花火点的，是杯美式浓咖，她则要了杯多加奶的拿铁。
    他看着面前的称心合意的饮料，心感老婆还是懂自己的......
    ——虽然是病娇般的。
    上杉櫂喝了两口，趁着几人聊天的空档，偷偷摸摸地把恢复药从系统仓库中拿了出来，然后倒在自己的咖啡里。
    无色无味，有益身体健康。
    他搅拌了两下，看了眼身旁再正常不过的花丸花火。
    稍微向她凑了凑耳，以仅供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说道：“我们，要不要换着喝？我想喝花火你喝过的那杯。”
    花丸花火明显愣了一下。
    然后，上杉櫂就看见了她望过来的眼眸。
    她的眼睛在喊：‘櫂君的，是櫂君喝过的杯子和咖啡。’
    她目光中寄予了热诚的爱恋，看得上杉櫂无言以对。
    趁着对面几女聊天聊的开心，上杉櫂迅速将两人的咖啡杯子调换了一下。
    花丸花火看着眼前上杉櫂喝过的咖啡杯子，很是激动，小手在大腿上攥紧了，嘴唇抿紧了。
    然后，她双手缓慢地捧起杯子，此时她脸蛋上的表情仍旧正常。
    只是，在她娇糯嘴唇触碰到杯口的时候，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花丸花火轻抿了一小下。
    享受...品味...回味，都有，都在少女的短暂品尝中展现了出来。
    坐在她身旁位置的上杉櫂还观察到了一点点的细节。
    就是花丸花火在抿完咖啡后，似乎还用两瓣嘴唇嗦了一下他之前嘴巴触碰过的杯口，那细微的动作像是吮吸，又像是轻咬，好像她品尝的不是咖啡，而是盛有咖啡的杯子壁。
    等她很淑女轻巧地放下杯子时，上杉櫂又在那张熟悉可爱的脸蛋上，察觉到了一丝羞涩的飞红。
    那抹红润像是冬天喝完热水后出现的烫红，粉得动人。
    少女这幅样子，甚至让上杉櫂下意识认为她的小嘴里轻轻吐出了一口幸福的热气。
    花丸花火回味良久，后侧头看了一眼上杉櫂，她打量着周围，然后趁机伏过身，右手挡着嘴巴，向他咬朵说道：“谢谢櫂君，櫂君的味道，真~棒......”
    她说话轻轻柔柔的，娇俏妩媚，声线夹杂着少女甜甜的气息还有点点热流，它们从耳畔，传入耳郭，直入耳孔，再从耳孔，传过咽喉，游过食道，留存心窝。
    花丸花火瞅着他呆呆的样子轻笑一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不动声色。
    上杉櫂只知道她这是来撩自己，很明显...她成功了。
    他确实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心动。
    但是这样...对吗？
    ......
    接下来的时间他都有些失神。
    要离开奶茶店时，北川榊纱接连喊了他好几声才有回应。
    回酒店的路上，花丸花火还是同来时一样，挽着他的胳膊走回家。
    告别了三女，回到了酒店的三楼，打开3016的门。
    上杉櫂第一件事就是按住花丸花火的两侧软肩，将她摁靠在大门上。
    咚的一下，背靠大门的花丸花火柔柔弱弱地看向他：
    “櫂君...心急了吗？”
    “你...是不是花火？”
    “花火当然是花火，只要是櫂君想要的，花火都可以给櫂君！与之相对应的，櫂君...只可以爱花火一个人。”
    上杉櫂还想说些什么，但只忽然脑袋发困，身体一软，被花丸花火趁势抱住。
    “櫂君，是困了吗？”花丸花火笑着说。
    上杉櫂没有多想，捂着额头点了点，“是有点。”
    “那櫂君就在花火的房间睡下吧。”
    “我...还是回自己的房间睡。”
    上杉櫂刚要去伸手开门，就被花丸花火伸手按了下来，“櫂君，不可以，你现在那么困，一个人回不去的。”
    “就在对面，怎么回不去...”
    “櫂君的房卡在花火这里。”
    “那你给我吧...”上杉櫂只觉得越来越困了。
    “不给。”
    话音刚落，上杉櫂就软到了花丸花火怀里。
    花丸花火笑他：“櫂君好像小宝宝。”
    上杉櫂意识到了什么，她与自己交换的那杯咖啡...
    “花火酱你...”
    “櫂君，别说话...花火...花火真的好喜欢喜欢你啊！所以...等櫂君睡着了...花火会和櫂君一起生宝宝的。”
    上杉櫂睡在了少女怀里。
    ——————
    睡觉就是一个醒来啥也不记得的过程。
    有时候明明对梦里的印象很深刻，但苏醒之后不久，全然忘得一干二净。
    上杉櫂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他望着天花板，出神了半晌。
    片刻之后，他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摸摸自己的上半身。
    还好，衣服还在。
    他松了口气，刚一转头，发现花丸花火正跪坐在他的身边。
    “櫂君...醒了吗...？”
    上杉櫂瞅见那张可爱的脸，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问：“花火酱，你不会...不会...?”
    “不会什么呀？”花丸花火可爱地歪了歪头，表情疑惑。
    “你不是要，和我强行生宝宝？”
    没成想，花丸花火俏脸一红，小声说：“櫂君...在说什么......”
    这个语气，这个模样...
    “花火？”
    “嗯...”
    “真的...是你...？”
    “是花火呀...櫂君，这是怎么了？”
    是就好，是就好啊。
    看来是那系统出品的恢复药起作用了，真正的花火酱回来了！
    花丸花火这时候左看右看，问他：“为什么花火会和櫂君在酒店啊？”
    上杉櫂忽然上去抱住她，喊她老婆。
    不论如何，经历了一个星期，真正的花火酱回来了。
    他是真的非常开心。
    他不停喊着老婆。
    花丸花火被他抱得有些措手不及，但也顺势抱住他，拍着他的背，俏脸微红，用很温柔的声音说：“櫂君...不要喊得这么肉麻...”
    “是受不了吗？”上杉櫂看着她的脸蛋问。
    “嗯...有一些...”花丸花火脸蛋上露出含着羞悄悄的样子。
    “有一些也要受着。”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老婆。”
    真正的老婆抱入怀中，才是真正的温暖。
    “老婆，我想吃你给我做的蛋包饭。”
    上杉櫂将她抱得紧紧的，花丸花火完全承受不了他这么黏人的架势，只得羞涩地说：“嗯，花火会给櫂君做的。”
    “沙拉呢？”
    “也、也有......”
    “豆腐呢？”
    “有...”
    “寿喜烧呢？”
    “櫂君...吃不了那么多吧...”
    听到“吃不了那么多”这几个字，上杉櫂差点开心到飞起来。
    上杉櫂听着她的声音，实在是喜欢得不行，连抱着她，抚着她的背，一起躺在大床上。
    “老婆真好。”
    “櫂君...不要喊那么肉麻啦......”
    “虽然花火酱这么说，但其实花火酱的心里其实也是甜丝丝的，对不对？”
    “没、没有...”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櫂君...”
    “花火酱要是不承认，我就喊到你承认为止。”
    “好、好啦...花火...花火承认就是了...櫂君喊得...花火心里甜甜的...”
    “我家老婆真可爱。”
    “櫂君......”
    上杉櫂实在是忍不了她脸蛋红红的样子，抱着她又喊又亲的，直至少女在自己怀中变得柔媚姣俏，软若无骨，脸蛋嫩红得就要出水似的。
    花丸花火羞得连喊他不要这么亲热。
    上杉櫂这才放开了她，正要笑脸以对，不曾想...花丸花火忽然对他微笑说道：
    “櫂君，看来是真的很喜欢花火呀。”
    上杉櫂直接错愕在了原地...
    应该，应该，应该不会吧...
    刚才的花火酱是...伪装的？

 第400章 都是同一个花火

    花丸花火双手撑在床上，她弯起腰，向着上杉櫂慢慢靠近，她细柔的手抚上上杉櫂的面颊，顺着耳廓，滑到他的下巴，纤细的手指在下方反复刮弄：
    “櫂君...知道花火有多喜欢你吗？”
    上杉櫂被她的紫色眼眸注视着。
    “櫂君...是不相信吗？”
    “没有...我当然相信。”
    “可是，櫂君刚才看起来更喜欢另一个我。”
    另一个我......
    “......”上杉櫂缄默了半秒，“看来花火酱是知道...”
    “嘘~”花丸花火含着笑意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花火当然知道，不仅花火知道，另一个我，也知道。”
    迄今为止，上杉櫂算是听到了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
    “她不仅知道这些，还清楚今天早上我们一起去逛了街。”花丸花火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胸口。
    上杉櫂尽量顺着她的医院，抱着她：
    “那，花火酱能不能放她出来呢？”
    花丸花火抬起小脸看着他笑道：“櫂君...为什么要分那么清呢？我就是她，她也是我。”
    她的手指在他的心口画着圈。
    “刚才啊，其实就是花火酱在櫂君的面前哦。”
    上杉櫂立即看向怀中的少女：“刚才，那是真的花火酱？”
    “櫂君，”花丸花火发出带有小埋怨的语气，“刚才花火不都是说了吗？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只要是她感受到的，知道的，我都知道，只要是我知道的，我感受到的，她也清楚。”
    “花火...只是觉得另一个我有些时候不太争气，明明能够更加牢固的把櫂君攥在手里，她却不会去这样做，为什么呢？明明我们都那么喜欢櫂君，如果是我，是花火的话，是绝对不会让櫂君逃掉的哦。”
    花丸花火双手向上摸着他的脸，说道：“所以...花火决定帮一下她，让她更主动一些，櫂君也更喜欢她一些。”
    “...?”
    正当上杉櫂要开口询问，卧室外的门被敲响了。
    花丸花火浅浅微笑，借机拉过酒店配置的白色棉被，将自己盖在下面。
    上杉櫂意识到了什么。
    ......
    “花火酱，我进来了哦。”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九十梨香，她一进房间发现花丸花火并没有在这里面，而是上杉櫂坐在床上看电视，还盖着那张很厚实的杯子。
    九十梨香左右看了看房间，问他：
    “花火酱不在吗？”
    “不...在...”上杉櫂没想到九十梨香会突然过来，“你找她有什么事？”
    “啊，花火酱说我上午买的一件衣服在她这儿，我就说我等会儿过来拿一下。”九十梨香忽然向他说道，“怎么感觉你说话有点奇怪。”
    上杉櫂的语速加快了些：“没..早上花火买的衣服就在那边的沙发上，你看看你的衣服在没在里面。”
    九十梨香感觉他说话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顺着他的话往电视机旁沙发上看了看，看见了一个装衣服帆布袋。
    她走过去找了找，确实找到了自己早上买的那件衣服。
    她拿起自己的衣服，向坐在床上的上杉櫂说道：
    “等下钓鱼，你要来吗？”
    “嗯，会去的........等花火回来我们就过去。”
    说话中间隔那么一大串时间干什么？
    九十梨香更加疑惑了，但她对不怎么重要的事情向来不会过问太多，于是点点头，顺带提醒道：
    “等下估计还会有什么游戏活动，可能有男生向花火搭讪，你要注意一些。”
    “联谊会，我知道。”
    “那好。”
    上杉櫂看着她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走廊的脚步声随后也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上杉櫂瞬间长舒了一口气。
    看见她的眼睛，上杉櫂便知道她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个花火，“对不起...”
    花丸花火此时还低着头，脸蛋红得可爱至极，她抿了抿嘴，害羞到完全不敢去看他：
    “没事的...不怪櫂君...”
    ......
    沉默良久。
    花丸花火抬起仍旧红红的脸。
    上杉櫂看出了她这只是害羞的状态，于是伸手抱住了她。
    花丸花火的小手爬在他的胸口，小脸蛋望着他说：“櫂君...不要多想，花火其实也没有不愿意...”
    说完，便又羞怯地低了下去。
    “真的？”
    “嗯...櫂君...觉得怎么样？”
    “想听真话?”
    “嗯...”
    “很棒。”
    “那、那就好...”
    花丸花火依在他的怀里，脸蛋含羞红润，缤紫色的眼眸一直都在看向他。
    上杉櫂与她的眉眼对视了一会儿，懂了，他即刻起身。
    “等一下，我去把门反锁。”
    花丸花火拉住了他的手，小声询问，“櫂君...刚才不是......”
    “放心，还有很多。”
    ——————
    海边，风和日丽。
    海洋有潮汐涨落，海水涨潮会把大量的有机物质和鱼带到岸边。
    而早、晚海面相对平静之时，适宜垂钓。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儿坐了有一小时了，上杉櫂一条鱼都没钓到。
    再看看身旁户冢桂千装了三条鱼的鱼桶，知道了什么叫做差距。
    “我的鱼不会都被你这家伙给钓光了吧？”
    户冢桂千大笑一声：“时也，命也！上杉你也有今天！”
    “嚯！”
    话音刚落，他面前的浮漂就有又了动静，不停下沉，泛出涟漪。
    鱼儿上钩了。
    他快速收起鱼线，双手一抬，一条银色的多鳞鱚就被拽出了水面。
    “上杉！上杉！快！帮我接一下！”
    听着户冢桂千喊得这么兴奋，上杉櫂无奈帮他网起了这条鱼，然后将鱼放进他的鱼桶里。
    户冢桂千看了看桶里足足四条鱼，于是高兴地道：
    “哈哈！大获丰收！”
    上杉櫂十分无语地看向他，“你确定你是新手？我还记得你刚和我一起学的钓鱼。”
    “上杉，这可不能怪我，运气问题、运气问题。”户冢桂千脸露福光，万千的高兴，“时也！命也！”
    “我怎么钓不到一条？”
    坐在上杉櫂身边海钓的清佐竹峻向他说道：“前辈，我也一条都没钓到。”
    另一头的梅津奈奈：“我也是。”
    户冢桂千探着脑袋向两人打招呼，连说：“运气问题、运气问题！”
    两人只是看了他一眼，都没有再理他这副得意的模样。
    钓到的鱼可以拿给后方准备料理的女生们处理。
    这联谊会也是分工的，男生垂钓，女生就做烧烤料理。
    东大这边男生多一些，东艺大那边女生要多一些。
    当然，全凭自己的意愿选择钓鱼还是烧烤，想要主动帮忙也没有任何问题。
    户冢桂千向上杉櫂压低声音说道：
    “上杉，看见那边在烧烤的女生没有？”
    上杉櫂侧身看了一眼那个女生，评价道：“晒痕，背心，马尾...辣妹？嗯...？你喜欢这种类型的？你心心念念的前女友不是一个很文静的女生？”
    “嗨~换换口味你懂不懂，再说她那乖乖女性格是伪装的。”
    “真的？”上杉櫂虽然只见过那个女孩一面，但也不觉得她那样子是伪装的。
    “她是我前女友我能不知道吗？我觉得她伪装得挺累的，”户冢桂千回忆起来，语气很是怀念，“算了算了，不谈这些了。”
    他又偷偷瞅了一眼后面那个有晒痕的辣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鱼桶，向上杉櫂说道：
    “上杉，你信不信，等下我就用这几条鱼把她泡到手。”
    “得了吧，你这几条鱼也就够她两只手烤十分钟，十分钟，你谈得下来？”
    户冢桂千笑而不语，抓住鱼桶的手提环即刻起身：
    “你等着，静候佳音。”
    他提着鱼桶，向那个女生走去。
    上杉櫂看了眼他走过去的背影，回头继续钓自己的鱼。
    水波平静，风平浪静。
    海的蓝与天的蓝接壤在一起，又是同样的开阔空旷，可谓是海天一色。
    十分钟后。
    仍在等第一条鱼上钩的上杉櫂等到了户冢桂千一屁股坐在自己身边。
    他立马就哀叹口气。
    上杉櫂不咸不淡地开口问道：“好运之子，情况如何？”
    “时也！命也！”
    “怎么？”
    “她只认为我是去让她烤鱼的！可恶，是我暗示得还不够明显吗？”
    户冢桂千越想越想不通，手里拿着四串孜然烤鱼，“这就是我的战果！仅有的战果！”
    他顺手递给上杉櫂一条，“喏，给你一个。”
    上杉櫂右手接过一只烤鱼，盯着烤鱼说道：
    “没准人家是听出来了，故意装作没听见的而已。”
    “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
    “什么？”
    上杉櫂咬了一口烤鱼，手艺还不错，他盯着烤鱼上的那只死鱼眼说道：
    “她没看上你。”
    “别吧，我自认为我很帅，还是东大学生，天之骄子，这得多加分啊。”
    “你都说了你是自认为的帅。”上杉櫂平静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没有女朋友！”
    听到户冢桂千的喊声，清佐竹峻向他调侃说：“加油，户冢君，这次联谊会就是你的机会。”
    他低下了头：“第一次已经没了，第二次的希望也不大。”
    上杉櫂收起手机，忽然对他说道：“你能再给我一条烤鱼吗？”
    “给。”户冢桂千头也不抬地分出一只烤鱼给他。
    “谢谢。”
    上杉櫂接过后就要起身。
    “嗯？你要干什么？”坐在石头上的户冢桂千抬起头问他。
    上杉櫂指了指女生钓鱼的那边，向他说道：“我老婆喊我过去了，这条鱼是给她带的。”
    户冢桂千看了眼那边有说有笑的花丸花火，又看了看他，怒目圆瞪：“那鱼呢！钓鱼你不钓了？今天你还没钓到第一条啊！”
    上杉櫂指了指他手中的烤鱼，只是微笑着对他说：“你有鱼，我有老婆。”
    他走来。
    户冢桂千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捶胸顿足，痛心疾首，哀道：
    “时也！命也！”
    ......
    上杉櫂来到了花丸花火这边。
    看见了她的脚丫子悬在外边上下摇晃，十分悠闲，但鱼桶里是空空荡荡的，于是将一条烤鱼递在她的眼前。
    花丸花火看到了烤鱼，闻见了香气，顺着鱼向他看去：
    “櫂君钓到鱼了吗？”
    “我也没钓到，这是我同学钓到的，他足足钓了有四条，很是厉害。”
    “嗯...这样呀，谢谢櫂君......”
    上杉櫂在她的身边坐下，发现她旁边的几个钓鱼位上都没人，“梨香她们呢？”
    “她们都钓到鱼拿去烤了。”
    “花火酱没钓到过？”上杉櫂在她的身边坐下。
    “嗯，没有。”
    上杉櫂瞅着她被海风吹起的发丝，看着她被海风吹拂的精致小脸，“花火酱...她...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花丸花火吃了一小口的烤鱼，小小地说：“花火...就是花火，不过她要厉害一些，如果她不让花火出来的话...花火是没办法出来的。”
    “她说都是为了你好，是真的吗？”
    “应该...是吧，”花丸花火回答得模棱两可，“花火总觉得她太过于喜欢櫂君了。”
    这时候，花丸花火突然向他凑近了脑袋，在他的耳边吹着热风说：
    “櫂君刚才好棒呀。”
    少女的清新加上微凉的海风，让少女的话语在耳朵上不断的游离。
    上杉櫂知道这时候是病娇花火出来了。
    “刚才...你都能感受得到？”
    “櫂君觉得呢？”
    “我，总觉得怪怪的。”
    “櫂君在介意什么?花火酱她都不介意。”
    “感觉像是在和两个人谈恋爱。”
    “都是一样的，櫂君，只要櫂君知道有时候花火会变得更加强势一些就好了。”
    花丸花火说着这些话，已经将烤鱼吃了一半。
    “櫂君。”
    “嗯。”上杉櫂望向海平面。
    “花火刚刚好像有看到你在看别的女孩子，是那个吧。”花丸花火指着那个有晒痕的烤鱼女生。
    上杉櫂回头，发现她在盯着那个女孩看，赶紧说道：
    “别，你别又把人家给绑了。”
    花丸花火回过头：“櫂君？在着急什么？”
    “我是在担心你。”
    花丸花火平静的脸蛋立即笑了起来：“这样就好。”

 第401章 上杉是渣男

    一望无际的海边，上杉櫂与花丸花火坐在一块儿。
    她似乎是想起了早上上杉櫂对待自己的态度。
    “櫂君，好像有点讨厌花火？”
    “这怎么会...”
    “可是，櫂君早上还对梨香她们说花火的坏话，说花火变了，要她们注意一些。”
    “这...不能算作是讨厌吧，只是老婆的性格变了，任谁也会感觉不对劲。”
    “櫂君，知道花火为什么会这样吗？”
    “......不清楚。”
    “这一切都是櫂君的错。”
    “我的错？”
    “嗯。”
    海风吹在花丸花火的侧脸上，本就是花火的脸蛋，自然是精致可爱的，但在此时他却在这张侧脸上看见了一种难掩的孤独情绪，上杉櫂还从未见过病娇花火有这种样子。
    平常她是极具有占有欲的，拼命地呼唤他的名字，想要占有他的全部身心。
    “都是櫂君的错...所以现在花火要櫂君的爱来偿还花火。”
    花丸花火转过头，视线迎上他的脸，小脸的微笑表情依旧可爱，只是在嘴角处有一丝说不出的邪气：
    “櫂君，櫂君，櫂君绝对不可以和其他女孩子有任何接触。”
    “櫂君要什么花火都会给他，但他也只能爱花火一个人。”
    “櫂君...明白吗？”
    上杉櫂深吸了口气。
    事到如今，相处了这些天，他也决定向她说出实话：
    “比起你...我还是更喜欢另一个花火，喜欢那个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弱气花火。”
    “......”
    “......”
    “......”
    “......”
    “......”
    上杉櫂被她瞪大的眼睛瞪得有些心理发毛。
    花丸花火直直地盯着他，歪着头问：“櫂君，不可以把爱分成两份吗？我和她，都是花火，同一个花火。”
    “...虽然不知道花火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我肯定接受不了你突然变成了这个性格，我喜欢那个她。”
    “要是弱气的花火有一天突然变成像我这样的性格？櫂君还会爱她吗？还会吗？”
    “......”
    “櫂君，回答不出来吧。”
    “你们...终究是两种性格，是两个不同的人。”
    “之前的花火要是突然变了呢？櫂君究竟是喜欢花火的性格，还是喜欢花火这个人？要是花火弱气的性格不复存在，櫂君，还会喜欢她吗？”
    “会，”上杉櫂不假思索的回答，“她终究还是花火。”
    “那花火就不算是花火吗？櫂君，就不能更喜欢我这个花火一些吗？”
    上杉櫂沉默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花丸花火的脸蛋突然放冷了，上杉櫂预感到了一丝的不祥。
    “櫂君，终究还是同样的櫂君。”
    上杉櫂看见花丸花火神色黯淡，突然站了起来。
    他忙问：“等一下，你要去哪儿？”
    “回酒店。”
    花丸花火只是抛下了这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她走在海岸的小道上，走在中间，两边夹着蔚蓝色的海面，摇曳小碎裙在阳光下熠熠闪烁。
    北川榊纱和九十梨香几人此时拿着烤好的鱼走了回来，恰好看见了突然离开的花丸花火，瞪眼质问上杉櫂：
    “喂！上杉你不是把花火酱给弄生气了吧！”
    “上杉！”
    “上、杉！”
    北川榊纱连喊了好几声，上杉櫂才听见。
    “别装作不听见啊！说！是不是你对花火酱家暴了！”
    他侧过头，发现绫香莉映在向他说：
    “还不快追上去！”
    上杉櫂反应了过来，赶紧跑步去追。
    路上许多同学都看见了他在海面小道上奔跑的背影。
    花丸花火走得很快，转过一个拐角便没了影子，上杉櫂一路上都没看见她，直到跟随些许偶尔看到的少女背影回了酒店，才发现她蹲在了大床的角落旁。
    “花火...”
    上杉櫂不知道她怎么了，只好在她的身边蹲下，与她一块儿背靠着身后的大床。
    花丸花火没有去看他，知道他来了后，只是将自己的身子倒向他，枕在他的大腿上。
    她的眼睛盯着前方的墙壁，像是在回忆什么。
    “櫂君...花火真的好喜欢你...”
    “好喜欢你。”
    她念完这几句，又将脑袋转了个方向，缤紫色的眼眸看向上方上杉櫂的脸。
    她伸出手去捧住他的脸，喃喃地说：“櫂君，你会忘记花火吗？”
    花丸花火此时的眼眸在不停闪烁，似乎是湿润了，惹人痛心。
    上杉櫂此时也不再多想什么，不再想她是不是花火的另一个人格。
    无论如何，她都是花火样子，熟悉、可爱的脸蛋，她的这份样子，真的很让上杉櫂心疼：
    “不会的。”
    花丸花火的小手不停摩痧着他的脸，“不，櫂君会的，櫂君会喜欢上其他的女孩子，会抛弃花火，花火在雨里不管怎么喊他，他都没有再回应花火...花火缩在角落里不停的哭，可是他一点都听不到，他已经把花火丢掉了，就像是用完的纸巾那样。”
    说完这句话后，花丸花火就收回了手，在他的腿上闭紧了眼。
    上杉櫂看着她熟睡下的小脸，不停回味这她刚才说的那番话。
    自己...抛弃了她？
    这是什么意思。
    ......
    等她再次睁眼时，花丸花火已经变回了平时最为熟悉的模样。
    她睁开了闪烁的眉眼，眼里含着弱气与可爱。
    “櫂君......”
    “花火，回来了...？”
    “嗯。”
    或许是听了病娇花火刚才说的那番话，上杉櫂被影响了，看见花丸花火现在这幅惹人怜爱的模样，就忍不住将她抱住。
    用自己的脸贴着她的脸，感受少女脸蛋的柔和与温暖。
    上杉櫂轻闻着她脸蛋上的少女芳香，在她糯糯的嘴唇上轻点了一下后，问她：
    “她呢？”
    “另一个花火...？”
    “对。”
    “她睡着了...”花丸花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花火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正常的花丸花火也在看着他，许久之后才扭头轻声吐出了一句：
    “櫂君是坏蛋。”
    然后攥起了小拳头锤了他的胸口两下。
    “坏蛋。”
    “等等，等等等，”上杉櫂忙抓住她的两个小手腕，问道，“上午的时候我还是老公呢，花火酱你还喊得特别甜，怎么这会儿就成坏蛋了？”
    “櫂君，自己知道。”
    “花火酱你就别跟老公玩猜谜了，你不说，我哪儿知道啊，再说了，今天我都超正常的啊，一起出去钓鱼，我还给你带了一串烤鱼吃呢，这么疼你。”
    “坏蛋坏蛋坏蛋！”花丸花火又捏起了小拳头。
    没有办法，上杉櫂只好受着。
    随便她锤，反正力气不大，锤在胸口的力道糯唧唧的，还特别舒服。
    他突然笑着说：“花火酱，其实是在向我撒娇吧？锤得我好舒——”
    话还没说完，一个小拳头就打到了他的脸上。
    花丸花火惊讶到捂住了嘴，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从他的怀里坐起，凑上去急切地问：
    “櫂君...櫂君没事吧？”
    上杉櫂捂着脸，一副委屈的样子：“花火你...居然打我，我要道歉。”
    “对不起！櫂君，对不起......”花丸花火心疼地伸手想去摸自己刚才打到的地方。
    上杉櫂刚还委屈的样子立马就变了，他坐了起来，将自责的少女再次揽到怀里：“好了，开个玩笑而已。”
    “櫂君，不疼吗？”
    “不疼，放心好了，不信你摸摸。”上杉櫂的一只手托住她柔软的腰。
    花丸花火凝视着他的脸，突然呆了一下，随后脸蛋又变红了。
    上杉櫂问她：“怎么了？”
    花丸花火声音含着羞，双手放在裙子上扭扭捏捏的：“櫂君...上次色色的时候就是对花火说的这句话...花火还心疼了好久...”
    “上次...？”
    上杉櫂顿了顿，忽然笑道，“我想起来了，那花火酱现在还要摸摸吗？其实还在疼的，需要上次那样让花火酱软软的小手揉一下。”
    “讨厌...骗人...早上和櫂君在宾馆的时候...櫂君...明明一点事都没有。”花丸花火低头，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不是很强壮？”
    “讨厌！”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花火酱和我说说，另一个花火酱这是怎么了？”
    “櫂君，是渣男。”
    “嗯？我哪儿渣啊？”
    “櫂君不要花火，把花火抛弃了。”
    “...？没啊，我一直都这么爱花火酱。”
    “反正，反正花火就知道这么多。”
    “让我猜猜——是...有一个櫂君，抛弃了花火酱？”
    花丸花火在他怀里点点头。
    “这样啊...那个櫂君是不是我？”
    花丸花火摇摇头。
    “不是？”上杉櫂问。
    “不知道...”花丸花火说。
    “不知道？”
    “嗯。”花丸花火说，“梦里的那个櫂君是在结婚后把花火抛弃了。”
    这么可爱的老婆，也舍得抛弃？
    不怕遭单身的男生乱刀砍死？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花丸花火埋头小声说道：“那个櫂君说...不喜欢花火了，觉得和花火在一起那么久，没有意思了，他说不喜欢花火一直都在櫂君面前那么弱弱的样子，说花火是在装可怜......”
    这时候，花丸花火突然抬起头问他：“櫂君、櫂君一定不会这么做的，对吧？”
    “我要是...会呢？hana酱现在还愿意和我继续在一块儿吗？”
    “愿意...愿意...花火只有櫂君...只有櫂君了......”
    “在明知以后我会抛弃你的情况下？”上杉櫂问。
    “嗯...除了櫂君这里...花火找不到其他去的地方了...要是櫂君都不要花火了......”
    花丸花火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好了，”上杉櫂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现在我能理解另一个花火酱的心情了...”
    “櫂君明白了吗？”
    “嗯，你也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走的。”
    “櫂君，你这句话另一个櫂君也对另一个花火说过。”
    “......”
    ————————
    上杉櫂大致清楚了病娇花火是怎么一回事了。
    有一个櫂君抛弃了他的花火，那个花火酱对櫂君思念至极，才变成了什么都要控制櫂君的病娇性格。
    当然，这个病娇花火也很有可能是花火酱梦里梦到的一种假设情况。
    因为一场梦，导致了真正的花丸花火出现了精神分裂之类的病症。
    不过，
    是平行世界的花火，还是梦里的花火，一切都还不能妄下定论。
    只是现在病娇花火会在他这里寻求爱，寻求更加浓厚的爱意。
    上杉櫂觉得自己很无辜，为什么自己要替一个莫须有的“自己”去弥补病娇花火所缺失的爱。
    总之，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病娇花火和花火看做是同一个人，要给予她们同样的爱。
    但是啊，这算什么事情？
    好好的老婆，突然分裂成了两个？
    ......
    晚上海边聚餐。
    上杉櫂趁机向花丸花火问道：“你不会讨厌我吧？”
    现在是病娇花火占据主导的人格。
    “怎么会呢，花火最喜欢櫂君了。”
    “......”
    “櫂君不信？”
    “毕竟，之前描述的是你那么的恨我。”
    “花火恨的是另一个櫂君，但是现在的櫂君，或者是还没有变坏的櫂君，还是对花火特别好的櫂君，所以，是花火最喜欢的櫂君。”
    花丸花火对他眨眨眼。
    “櫂君，要花火验证一下吗？”
    “验证？你要怎么验证？”
    花丸花火浅浅地微笑，拉住他的手，“櫂君跟花火来。”
    月明星稀，海边的烤鱼聚餐大会特别热闹。
    花丸花火拉着上杉櫂避开人群的视线，来到一处海边礁石的背光处。
    这里面朝大海，有着一些浅浅的亮光，却又完全不在聚餐人们的视线之下。
    花丸花火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
    皎皎月光，持续不断了海涛声，衬出了少女精致的容颜。
    “等一等，花火酱说的喜欢就是这个？”
    “这个还不能体现出花火有多喜欢櫂君吗？”
    “喜欢不是朝夕相处，互相爱意的升华吗？”上杉櫂反问。
    “难道，这就不算是相处的一部分吗？”花丸花火很可爱地问了一句，小手有些冰凉，海涛在石滩外溅起。
    上杉櫂下意识地吸了口冷气。
    “我觉得，还是停——”
    “櫂君，要诚实一些哦。”
    “要更~加的诚实一些。”花丸花火继续对他笑着说道，美丽的脸庞被月色勾勒的精致至极。
    “櫂君？”
    “不用...”
    上杉櫂选择闭上眼睛，细细聆听，感受，海浪撞击礁石，翻涌而来的悠凉声音。

 第402章 不存在的櫂君

    海水冲刷着石滩，月色下的细小石子银星点点。
    视线眺望过去，能聆听到海涛声的同时，也看见了那像是撒上了一层白盐似的翻涌海水。
    上杉櫂只盯着海岸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心也跟着这宁静黑夜平静了下来。
    “这样做是不是不好？”
    花丸花火站了起来，只是对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浅浅微笑，听到他这的这句话后，轻哼了一下，声音娇俏地说道：
    “男人。”
    “花火甚至有点相信你以后也会离开另一个我了。”
    上杉櫂缄默了一秒，然后问她：“能不能和我说说另一个櫂君的事情？”
    “櫂君，是想学他吗？花火不会提起任何有关于他的信息，不论是对花火，还是对另一个花火而言。”
    “以后，你都会和花火用同一个身体了？”
    “櫂君，说了多少遍了，我就是她，她就是我。”花丸花火贴紧在他的胸前，仰看着他的脸，伸出手去捏了下他的鼻子，“还有，櫂君问这个问题，是在嫌弃花火的这个性格吗？”
    前胸贴着前胸，几乎没有间隙，上杉櫂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清甜的百合花气息。
    花丸花火继续向他说道：“櫂君也认为，和花火结婚了后，什么都得到了，就可以把花火丢掉了？”
    “不会的，櫂君，不会这样的！”
    “花火会像这样...把櫂君牢牢的把握住，无论是对花火，还是对另一个我而言。”
    说道最后，她的表情已经有了病娇的三分邪气，上杉櫂发现她望向自己缤紫色眼眸里，充满了认真的神采。
    ......
    海滩边上的烧烤联谊会相当热闹。
    可北川榊纱纯粹把这次联谊会当成了旅游会，对于接近她的男生都统统拒绝。
    再说了，东大的学生不是太过自满就是太过文弱。
    有的自信过头，不停向女生吹嘘自己的优点，不讨女生喜欢。
    有的文气胆小，女生坐在他们的身边他们甚至连招呼都不好意思打上一声。
    这样别说找女朋友了，就算是找男朋友都找不到。
    北川榊纱坐在烧烤小棚的昏黄吊灯下，手里拿着一只大蟹腿。
    她看见了走过来的九十梨香，便打招呼问道：“梨香，有人找你搭讪没有？”
    她的本意是调侃，没想到九十梨香识破了她的调侃，毫不在意地轻笑一声：“当然有，足足五个呢，你有多少？”
    “五个！？”北川榊纱顿时呆住了，“我...我......”
    她身旁的绫香莉映向九十梨香替她回答道：“一个没有。”
    “莉映！你这算什么啊！！！？”
    “哈哈，替你回答一下。”
    三人打闹之时，北川榊纱看见了花丸花火从月色下走来，她赶紧把手擦干净，起身过去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询问起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花火酱你下午怎么突然就走了？是不是上杉那家伙惹你生气了？”
    “嗯......”花丸花火的注意力不在她的问题上。
    “他居然真的会欺负你！？果然...结婚后的男人都不可信！”北川榊纱说的这话像是在给伤心的花火酱打抱不平。
    绫香莉映：“花火酱你，原谅他了？刚才我看他跟你一块儿出去，是跟你去道歉了？”
    “算、算是吧......”
    “这可不行！他惹你生气，怎么能这么快就原谅他，花火酱你应该多生气几天，最好不要理他，让他好好想想你以前对他有多好！”
    听到这话，本来还很正常的花丸花火突然沉默了。
    “花火？”
    “花火酱？”
    “啊...榊纱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刚刚说的话，花火你听进去了没有啊？我看你一直都在发神。”
    “嗯...嗯......”花丸花火点头，“听进去了。”
    三女都发现花丸花火的神情突然低落了许多，相互对视一眼后，也决定不再对她说些多余的事情。
    “花火酱，还是来吃海鲜吧！喏！这是我刚才才钓到的石斑鱼！才烤好的，金黄酥脆，撒上些许孜然，你看这香香的油脂都在烤鱼身上跳呢！”
    “对啊对啊，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明天我们一起去让上杉他再向你道一次歉。”
    听着她说的关心的话，花丸花火也只是呆呆的点了点头。
    ......
    第一天的海钓聚餐结束。
    大家都有说有笑的结伴回了酒店休息。
    上杉櫂在带花丸花火回去休息的时候，莫名被三女数落了一顿，说他是渣男，结婚过后就不懂得珍惜女孩子了。
    明明结婚的时候誓言说得那么好听，结婚过后就全忘得一干二净。
    上杉櫂想要解释，但病娇花火又主动帮他解释，说只是一些小矛盾，自己也没有责怪他。
    “那花火酱刚才在烧烤聚会的时候怎么不说清楚呀？”
    “花火那个时候...在想一些问题，没有太在意。”
    “原来是这样...”
    等她们走后，花丸花火在酒店房内突然将上杉櫂抱住。
    她的小脑袋不停在他怀里蹭着温暖，像是在向他索求什么一样。
    “櫂君，知道吗？就是这样简单的抱花火一下，你都不肯...”
    “花火为你做了那么多...但櫂君还是狠心的离开了...花火一个人缩在被窝里...外面还在下雨...好冷，好冷...”
    上杉櫂任由她抱着自己，也知道她这并不是在说自己，而是在说另一个櫂君，一个抛弃了他的花火的櫂君。
    ......
    花丸花火突然抬起了头，双手抱住他的脸：“櫂君，就是因为你的这张好看的脸。”
    说完之后，她将自己的埋在上杉櫂的怀里，小手颤抖地收缩在胸口，整个娇小的身体都像是在经历寒冬一般。
    她嘴里念叨着什么，上杉櫂努力在听了，但始终听不清。
    突然，她又一下子捧起上杉櫂的脸，对着他不停重复：
    “櫂君櫂君櫂君櫂君櫂君......”
    在这之后，花丸花火陷入了情绪极其不稳定的状态，等她再度平静之时，真正的花火酱出来了。
    “櫂君...”
    “嗯，我在。”
    “櫂君，不要抛弃花火好不好......”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上杉櫂百思不得其解，那个櫂君得有多坏？
    让弱气的花火都变成了病娇。
    “要不你给我讲讲那个坏蛋櫂君事情？”
    花丸花火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
    “不可以说吗...？”
    “是不想说......”
    “那好吧，就先不谈这个，现在夜深了，花火可以先去洗个澡，等你睡着了我再回我自己的房间睡觉。”
    花丸花火拉住了他的胳膊，用弱气的声音说道：“晚上，要一块睡觉...”
    少女的表情变得怜弱，语气变得像是在祈求他一般。
    上杉櫂清楚，这是她安全感缺失的样子，是在向自己寻求依偎。
    “好，我陪你，你先去洗澡吧。”
    “櫂君不许趁花火洗澡的时候走开。”花丸花火叮嘱道。
    上杉櫂笑道：“不会走开，再说了，这酒店的浴室隔间是半透明的，我还想偷看你洗澡呢。”
    “櫂君...”花丸花火脸红红，“櫂君可以偷看，但是不许走开。”
    “现在许了？以前换个衣服可都是要我离开房间......”
    “因为，现在櫂君是老公了...”
    花丸花火含着羞在他的脸颊上轻点一下，灵动的眼眸注视了他的侧脸一小会儿，然后埋下脸蛋，慌慌张张地跑开，拿着换洗的浴巾躲进浴室，准备关门的时候还冒出半个脑袋偷看他一眼。
    上杉櫂摸了摸被她亲了一下的脸颊，笑了起来。
    果然，还是这个性格的花火更撩人一些。
    ————————
    上杉櫂在花火的房间洗完澡出来，直接走到了大床上，搂住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的少女，将她娇小轻盈的身子放在身上，好一阵腻歪。
    累了之后，再抱着她雪白的肩膀，让她靠上自己的胸膛。
    花丸花火白皙的脸蛋晕染着些许嫩红，她将脸埋在上杉櫂胸口，发出了悦耳的点点笑声。
    “在笑什么？”上杉櫂问。
    花丸花火的可爱脸蛋含羞带却，又满是少女在温存过后的甜蜜，她望着上杉櫂，声音糯糯甜甜：“花火在想...那个櫂君果然就是假的......”
    “怎么忽然又这么说了？”
    “因为...櫂君对花火那么好...又那么温柔......”说完，少女便又笑着抱住他，“嘻嘻，嘻嘻嘻。”
    上杉櫂忍不住对她发笑：“像个痴女，最好骗的女生说得就是花火酱这种。”
    “那...櫂君没有骗花火吧。”
    “嗯，这个确实没有。”
    “嘻嘻，对吧。”
    “对什么对啊，”上杉櫂突然敲了敲花丸花火的额头，表情严肃，“现在你就是典型的，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小女生，被人骗了还说爱他的那种。”
    “反正花火相信櫂君不会变成那个櫂君。”
    “相信那就快睡觉，也不看现在几点了。”
    “櫂君好凶...”
    上杉櫂看到了什么，忽然愣了一秒。
    “...要不，花火酱到上面来？”
    “才不要！櫂君说的睡觉了。”花丸花火将脸蛋埋到了枕头里。
    上杉櫂只好再去哄她：“小花火，花火酱，hana酱，老婆，我最爱你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花丸花火将脸蛋埋得更深了些，两只小脚丫在床尾不停的上下摇晃，皎皎月光，朦胧动人。
    “真不行？”
    “不行！”
    “那好！睡觉就睡觉。”
    上杉櫂直接背过了身，闭上眼睛，双手抱胸。
    夜，静悄悄的。
    闭上眼睛的上杉櫂忽然感觉有只纤细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腰，一下，又一下。
    他不留痕迹地笑了一下，单纯的女孩果然上当了。
    “干嘛啊。”上杉櫂的语气带有一点不耐烦。
    “櫂君...”
    “别喊我，睡觉了。”
    “櫂君...”
    “櫂君...”
    “櫂君...”
    很快，戳他的动作就变成了轻轻推他的动作。
    花丸花火喊他的名字也越来越像是撒娇。
    上杉櫂只好再转过身去，看着她映着窗外月光的怜弱脸蛋，那张脸蛋分明带着三分羞意，万千的可爱。
    花丸花火支支吾吾的，想说话，又不敢说话。
    “真是败给你了。”
    上杉櫂无可奈何，只好撑起身子，拉起被子，将两人再次盖住。
    ......
    “櫂君...右边一点点...”
    ......
    “等一下。”上杉櫂突然喊到。
    “怎、怎么了...”
    “另一个花火酱呢？”
    “她、她在睡觉.......”
    “花火酱你呢？”
    “花火...花火白天在睡啊......”
    “......”
    “怪不得这么精神。”
    ......
    ......
    ......
    ————————
    “滴滴！滴滴！滴滴！”
    被闹钟惊醒的上杉櫂从大床上坐了起来，他看见了，眼前，莫名出现了一行字。
    【紧急任务】
    什么玩意儿？
    上杉櫂缓了好一阵，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什么劳什子任务离自己原点。
    上杉櫂看都不想看，直接划开任务。
    他正想穿衣起身，忽然感觉腰有一些痛。
    不是很痛，但是是绵绵不绝的。
    上杉櫂准备喊醒身旁还在睡觉的花丸花火。
    “花火，花火酱，快醒一醒。”
    “櫂...君...?怎么了吗？”花丸花火揉了揉眼眶。
    “我腰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疼，你陪我去镇子上的诊所一趟。”
    “啊？哦，好......”
    ......
    天色还未全部发亮，青色的天有些雾蒙蒙的。
    诊所的医生看了看化验单子，又看了看上杉櫂。
    “医生，我这是怎么了？”
    比起上杉櫂有些急切的询问，老医生则是平缓不急地反问道：
    “今天起床的时候全身无力？”
    “对。”
    “腰酸？”
    “对对。”
    “是不是还容易口渴？”
    “对对对。”
    “肾虚。”
    “啊...?”
    老医生掂了掂眼镜，又看了看手上的单子，点头：“没错，就是肾虚，最近注意点，别太久，别睡太晚，回去吃点有营养的食物就行，我给你开一点维生素，你拿着吃吃就好。”
    上杉櫂：“......”
    老医生钢笔一划，结束了本次会诊。
    上杉櫂拿着单子步履蹒跚地走出了会诊室。
    花丸花火立刻到他的面前关心的问：“櫂君，没事吧，是什么病呀？”
    上杉櫂瞅着她的小脸蛋，心如死灰，这...该怎么解释？
    想我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居然...肾虚！？
    医生还叫自己注意一点。
    没面子！太没面子了！
    “櫂君？”
    上杉櫂连连向她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第403章 紧急任务

    花丸花火在知道上杉櫂的病只是小问题后也放下了心，其实她还想把病因问清楚一些，但上杉櫂无论怎样也不愿意说出口。
    “櫂君，真奇怪。”
    “奇怪就奇怪吧。”上杉櫂无所谓了，反正被小花火折腾到肾虚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知道的。
    说来也奇怪，花火酱这么小一只，这么可爱的一只女孩子，为什么...
    回酒店以后，上杉櫂躺在了床上，花丸花火说要喂他药吃，但哪有什么药，只有一些维生素。
    就着水喝下就完事了。
    “那櫂君今天还出去玩吗？今天他们好像要一起去镰仓玩儿。”
    “医生叫我多休息休息。”上杉櫂看着她可爱的小脸蛋都有些虚，昨天晚上太缠人了。
    “这样啊。”花丸花火点点头，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九十梨香几人之后来了3016房间，喊花丸花火一起出门，北川榊纱还带了她的小提琴，装在一个黑匣子内背在身后。
    说是要去山上寺庙玩什么的。
    “上杉不去?”
    “櫂君有一点小感冒...”
    “昨天晚上在海边被风吹得？”
    花丸花火脸红点点头，小声回应：“应该是的。”
    “说起来，昨晚确实有点冷。”
    “对啊，差点都给我冻感冒了。”
    ......
    “上杉！花火酱我们就代你照顾了！别挂念哦！”
    上杉櫂向门口异常高兴的北川榊纱挥了挥手，以作告别。
    啪啦一下，随着房间的门被关上，花丸花火跟着三人离开了。
    床前的电视机闪动着画面，上杉櫂看着电视，背靠枕头休息。
    现在腰酸背痛的，彻底不想动了。
    今天，暂且就咸鱼一天吧。
    看了会儿电视，上杉櫂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睡去，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劳什子紧急任务。
    他早上看见了直接划开。
    他本来就没打算去完成什么任务。
    但现在恢复药用完了，自己又没什么点数去商城兑换。
    系统其它东西可以不需要，但这个恢复药可是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他觉得，这种救命玩意儿应该时常备上两瓶，以备不时之需。
    晚上的时候，也可以偷摸着用上一两次，增进一下夫妻感情。
    于是，他点开了那个紧急任务。
    【紧急任务】
    【任务介绍：新婚之后你似乎还没正式展现过一次男人的浪漫，本条任务旨在为你增进夫妻感情！】
    【任务目标：让老婆发自内心的高兴一次】
    【任务奖励：梦境共解x1，技能点数x10】
    上杉櫂过目了一遍这几行字，发觉...挺不错的啊。
    任务轻松，奖励又不错...
    嗯，确实不错。
    但是，那个梦境共解又是什么？
    技能卡还是道具？
    不过现在窝在这里想也没有用，他目前有两件事情需要做。
    1、了解病娇花火出现的前因后果。
    2、照顾好老婆，让她不要出现情绪上的问题。
    另一个櫂君的事情病娇花火和花火都不愿意说，他也没什么办法了解。
    但没准这个道具就是破局的关键呢?
    想着这些，上杉櫂掀开被子，立刻准备出门。
    ......
    换好要出门的休闲服。
    上杉櫂拿上房卡走出了房间，他别上门，掏出手机给户冢桂千打了个电话。
    【嘟...嘟...】
    一阵盲音过后，手机的另一头传来了户冢桂千的声音。
    “喂，上杉。”
    “你们出发了吗？”上杉櫂问道。
    “正准备呢。”户冢桂千回复道。
    “带我一个，我知道你开了车来。”
    “啊？我看到你老婆她们坐大巴车出发了啊，你没和她们一起吗？”
    “没，出了一点小事情。”
    “这样啊...那你稍微等一下，5分钟，5分钟后在酒店门口等我，我去车库里开车。”
    “行。”
    上杉櫂收起手机，穿过走廊，坐电梯下到酒店大厅的门口。
    不久后，一辆亮银色lfa停在了马路边上。
    车窗落下，户冢桂千向外伸出了手臂，对站在前方的看手机上杉櫂招了招手：
    “这里！”
    上杉櫂看见了他，收起手机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挂挡、起步，户冢桂千将方向盘打了一转，车子调转个位置，开始行驶在小镇的公路上。
    上杉櫂发现清佐竹峻坐在后排位，向他打了声招呼后，问开车户冢桂千：
    “你们今天的行程安排是什么？”
    “啊？你不知道吗？”
    “我只听她们说是要去镰仓。”
    “那她们应该是去报国寺、鹤冈八幡宫或者长谷寺之类的地方，我不大清楚。”
    “逛神社寺庙？”
    “应该是这样吧，我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安排的，她们租了一辆大巴，两个学校的学生会长牵头带路，反正想要去的跟着去就行了。”
    关于这场联谊会，上杉櫂一直都很好奇。
    “有人成了没有？”
    “有啊！怎么没有，至少有5对新情侣吧，至于能不能长久那我就不知道了。”
    上杉櫂瞅着他：“怎么觉得你这语气酸溜溜的。”
    “一点都不酸。”
    “只是羡慕？”
    “上杉，我们可是三人小队，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什么shit情侣，都与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是单身贵族，你看我们与他们不坐同一辆车就能明白这一点！”
    清佐竹峻突然在后面说到：“户冢君，你应该把前辈排除在外。”
    户冢桂千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一般，猛地一拍方向盘说道：
    “对啊！上杉你这家伙有老婆！”
    “......”
    上杉櫂选择不回答他。
    “上杉，你今天怎么突然想着跟我们一块儿？说清楚一点。”
    “我在想，怎么给我老婆一个惊喜。”
    “惊喜？哈，你说这个我可就来劲了，是想展现男人的浪漫？别的不说，我在这方面可是高手，知道我高中是什么社团的社长吗？”
    “什么？”上杉櫂随口问。
    “偶像社团的社长！”
    “...这跟你男人的浪漫有何关联？”
    “这意味着我懂女人啊，我知道她们喜欢什么，看不起什么，最为憧憬什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上杉櫂宁愿相信他是在胡诌，“既然如此，你现在的女友呢？”
    “那是现在的女人进化太快，我跟不上版本而已。”
    上杉櫂沉默了片刻：“那你还是不要出点子了。”
    “nonono，这就是上杉你小觑我了，”户冢桂千说道，“上杉你身上具有一个永不过时的特征，那就是帅，现充的帅，女人不会拒绝这一点，只要你稍微表现一下自己，她们就会附和上来，反之呢，你要是个宅男，你做什么她们都会认为你是在产生恶心的幻想，并且把话说得尖酸刻薄。”
    “...这种女生很少吧？”
    户冢桂千：“你不如说，这是常态，不然网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恐婚族？”
    上杉櫂不想在这点纠结太多：“那你认为我可以怎么做？”
    “上杉你不是会弹吉他吗？拿着吉他在你老婆的必经之路上弹上一首歌，她们是结伴游玩的，听到忽然出现的音乐肯定会好奇，到时候她们顺着声音找到你，然后你再在演奏到高潮时，一个转身！哗啦！华丽亮相！到时候你老婆肯定会感动到哭泣。”
    “......”
    上杉櫂再次沉默了。
    清佐竹峻在后面吐槽到：“怎么感觉这么土啊。”
    户冢桂千立马反驳道：“土什么土！清佐你女朋友都没谈过的人，你不懂，套路不在于土不土，而在于有没有用，以及用的人是谁。”
    “还有，别看我描述得不怎么样，但只要气氛出来了，什么事情不可以感动？再说了，就算是不感动，她看见你突然出现在那里为她弹吉他，怎么也得开心得笑一笑吧。”
    前面那些话可完全不听，但上杉櫂觉得户冢桂千后面几句说得挺在理。
    上杉櫂想了想：“可我这次出来没带吉他。”
    “那就新买一把！为了演奏一首歌曲新买一个贵重的吉他，听起来是不是更浪漫了？”户冢桂千开着车，似乎兴奋起来了。
    上杉櫂下意识点头：“是有那么点感觉...”
    清佐竹峻:“前辈你真要听他的馊主意啊？”
    “目前...我也没什么好的方法。”
    户冢桂千一边开车一边反驳：“什么馊主意，这叫，高明的，恋爱技巧！”
    ......
    ......
    就这样，三人从海边小镇，开车来到了镰仓市区。
    镰仓市是坐小型城市，人口不过二十万，人少清净，古寺较多，是个适合旅游的地方。
    这里最出名的巡游圣地就是镰仓高校前车站的十字路口。
    灌篮高手片头中最著名的镜头，樱木花道和晴子挥手的闸道口，就取景自这里。
    三人先是在手机上找了家卖吉他的小店，驱车过去后在那里买了个价值20万円的民谣吉他。
    上杉櫂的钱包仅剩：108631円
    从吉他店出来时，上杉櫂忽然有些后悔了，总感觉户冢桂千的这个点子，的确是个馊主意。
    户冢桂千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城市街景，拍了拍身旁上杉櫂的肩膀，对他说道：
    “安心，现在我们要进行下一步了。”
    “下一步干什么？”
    “打听你老婆的行程，并提前埋伏设点。”
    “你这弄得好像偷袭一样。”
    “差不多，差不多啦。”
    上杉櫂瞥了他一眼：“既然是惊喜，那我肯定就不能问我老婆，问她同学我觉得也不妥，你们有没有什么路子？”
    清佐竹峻在这时候插过来说道：“我有我们会长的电话，我可以打电话问他现在在哪儿，以及他们下一个去的地方。”
    “这个好，快问。”户冢桂千立即说道。
    清佐竹君拿起了电话，三四次响声后，电话接通了。
    【喂？】
    【会长，你们在哪儿啊？】
    【你是...一年级的清佐？今天你不是和户冢那个家伙在一块儿没来吗？】
    【我们...是打算自己先逛逛的...但发现对镰仓这块很不熟悉，所以想问问你们的行程做一下参考。】
    【哦...这样啊，没问题，现在我们在江之岛这边，等下准备聚个餐，接下来准备去鹤冈八幡宫、长谷寺、报国寺...最后在镰仓高校前站看看海景就收尾。】
    【好，好，好的，谢谢会长。】
    【哈哈，没什么，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挂咯？有人在喊我了。】
    【好的，没问题。】
    嘟...嘟...
    电话挂断了。
    户冢桂千凑上前问：“怎么样？”
    清佐竹峻说道：“江之岛、鹤冈八幡宫、长谷寺、报国寺...镰仓高校前站，大致就是这些位置。”
    上杉櫂向户冢桂千问道：“哪个位置好？”
    户冢桂千摸着下巴琢磨半天：“不知道。”
    上杉櫂：“......”
    清佐竹峻：“......”
    户冢桂千立马笑着说：
    “别急！我们先去吃个午餐，网上了解一下这些景点的情况才方便行事。”
    上杉櫂抬起手腕，指着表盘说：“这才早上9点。”
    “没办法啊！他们也才刚到江之岛，总不可能一上去就...这样那样吧！”
    上杉櫂：“越琢磨，越觉得你不靠谱。”
    清佐竹峻附和着连连点头：“对，没错。”
    ————————
    随便在路边找了家面馆。
    三人开始研究埋伏突击的地方。
    鹤冈八幡宫，神社。
    “这个地方怎么样？”
    “不好。”
    “上杉觉得呢？”
    “我觉得也不行，神社那是别人家的，主要是没什么地方好藏，也没什么神秘感。”
    长谷寺。
    “长古寺背山临海，寺里随处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雕像，寺中供奉的十一面观音立像，约9公尺高，是日本第一大木制佛像...这寺庙里怎么样？”
    上杉櫂觉得还是不太好：“不是要在必经之路吗？要体现那种神秘幽静的感觉，我觉得树林不错，寺庙里...还是欠妥了点。”
    报国寺。
    户冢桂千看着手机里的旅游指南说道：
    “报国寺位于镰仓净明寺2丁目，临济宗建长寺派。寺内竹林较为知名，游客大多到此是为参观正殿后的竹林而来。因此报国寺又名竹之寺，整个寺庙游客稀少非常清幽...”
    “竹林...？”
    “我看看。”
    上杉櫂拿过户冢桂千的手机，看着里面参天茂盛的竹子图像。
    “在竹林里...应该......”
    “就这里吧。”上杉櫂说道。
    “就这儿了？”
    “没错。”
    “好！那就这儿了！”
    埋伏地点就这么决定下了，三人的拉面也很快被店家端了上来。
    他们三人一起吃着面的同时，上杉櫂还在心里想...三个大男人玩这一出...会不会太过幼稚了啊......
    不过仔细想想后，还是觉得要继续干下去。
    不为什么，只为博得老婆一笑。
    这也算是男人浪漫的一种！

 第404章 梦境共解

    报国寺的好处就是游客稀少，一下午，也只有零星两人来到这里欣赏竹林。
    上杉櫂背着吉他伫立在此处，反而有了些艺术气息。
    “上杉，坐着休息会儿吧，等下她们才有可能来这里。”竹林下坐再长凳上的户冢桂千向他说道。
    他回过头。
    “我要不要热热手什么的？”
    户冢桂千没什么意见:“嗯，最好这样。”
    上杉櫂也不想话多，直接在户冢桂千的身旁坐下，他将新买的吉他从盒子内拿出，挂上背带，让吉他琴体的凹糟放在刚好契合大腿的位置。
    他拨弄两下琴弦，试了下音，感觉有些过于放松，于是去转动琴头旋钮。
    户冢桂千看着他熟练地摆弄着吉他，记得他的琴艺很好，但却很少拿出来展示。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的这个？”
    上杉櫂一边拨弦，一边旋钮调音，“两年前吧。”
    “之前在五月祭上我就觉得你弹得很好啊，怎么不经常拿出来展示展示？也没见你加入吉他社之类的音乐社团。”
    “因为我并不是很热爱吉他。”
    “...？可我觉得你这技术应该不是简单就能练成的，高中我有个同学突发奇想练了一年，毕业的时候一首歌都经常走音，调音还要靠手机或者拾音器去校准，没像你这样，直接用耳朵听。”
    “......”
    上杉櫂抱着调好音的吉他，解释道：“我学吉他只是为了我老婆的生日，我想在她生日那天为她弹上一首歌，感谢一下她那么多年来都能一直陪着我，为了她而学的吉他，所以一般都只为她弹。”
    “...看不出来...上杉你很深情啊。”
    “算不上深情，只是一种感激的心情吧。或许你不能理解，但她真的都一直对我那么好，这种在内心抑制不住的感动，也是让我喜欢上她的动力之一。”
    上杉櫂说完，盯着这个新的吉他看了几秒，然后开始拂动琴弦，弹出熟悉的曲子。
    ......
    下午的太阳仍称得上灿烂二字。
    这次镰仓游的本质是男女生组队游览景点，几乎每个男生都能接触到女生。
    但花丸花火结了婚，名花有主，这在联谊会上是总所周知的，也就没什么人来打扰她。
    今天上杉櫂不在她身边，北川榊纱看她一个人走路孤独得很，也就陪着她一块儿，嘴上说着对那些男生都不感兴趣。
    九十梨香是九十家的大小姐，东大又是个势力派系鱼龙混杂的地方，所以有很多人都认识她，难免会有一两位想要巴结的。
    报国寺的竹林遮掩了天，虽不是太大，却显得万分幽静。
    略过清幽泉水，走在翠竹小径上，心情都会随着上方的竹叶簌簌摇动。
    每走几步便相隔一个两个石灯，要是时间落到傍晚，这片竹林小径会让人联想到这里是什么神秘的通幽之处。
    刚进来之时，北川榊纱就听这里的僧人说了，竹林深处还有个小屋提供抹茶供人饮用。
    她们此时正在往竹林里面走去。
    “花火酱，上杉没陪你出来，你不会是不开心了吧？”
    “没有啊，櫂君生了病，应该休息的。”
    “他突然得的什么病？”
    “感冒。”
    “唔...我觉得不像。”
    其实花丸花火也不清楚上杉櫂早上在医院里检查出的是什么病。
    他不愿意说。
    要说失落，是肯定有的，花丸花火很想和上杉櫂一起出去玩儿，看看风景、看看寺庙、吃一吃甜点，偶尔再对上一些话，聊会儿天。
    今天恰好就是一个机会，可是刚好，上杉櫂就在今天病了。
    来到这片竹林玩儿的只有零星几对情侣，人多的还在后面。
    他们走在小径前方，忽然停了下来，堵住了花丸花火和北川榊纱的去路，两人也只好跟着停下。
    “怎么了？”北川榊纱向前面的女生问。
    那女生旁边的男生回头答道：“好像隐约听见了琴音。”
    “听见了就听见了嘛，继续走就是了，别停啊。”
    北川榊纱在回话的时候，花丸花火闭眼听了一下会儿，簌簌舞动的竹叶声中，偶尔传出来一两下清脆的音乐...像是有人在演奏吉他。
    “去看看吧。”
    “啊？要去看看吗？”
    “应该就在前面。”
    一众人继续在这幽静竹林中慢悠悠踱步，越往前走，悠扬的音乐愈发清晰了。
    平静、舒缓、悦耳，这是这首曲子的特点。
    翠竹小径的尽头，是一片圆形的小型池塘，池塘中竖有石灯，长有花草，而对面，是坐在石凳上弹琴的上杉櫂。
    他背靠着苍劲的竹林，清风在林中朦胧暗流，带动了竹叶的韵律，奏出了空灵与静谧。
    花丸花火看见了他，立刻停下脚步，呆呆地望向对面。
    北川榊纱也看见了上杉櫂，虽然他演奏的音乐确实是挺好听的，但此时，却是让她忍不住笑。
    “不行，花火酱，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转过身，捂着嘴强憋着迸发出的笑意。
    其他不知情的小情侣只以为上杉櫂是在这里练习吉他的学生，并没有太过在意。
    上杉櫂发现对面的北川榊纱背身偷笑，也自觉这一场浪漫场景是搞砸了，心里骂一遍早早跑去喝茶的户冢桂千这个家伙。
    上杉櫂停止了弹琴，花丸花火绕着池塘向他走了过来，樱色的裙子在走动时轻微摇动，恰好衬托出了她可爱的身姿。
    上杉櫂有些尴尬地望向站在面前看他的老婆。
    “櫂君，不是没有带吉他过来吗？”
    “这个啊，”上杉櫂看了眼手里抱着的吉他，“这个是刚买的，本来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搞砸了。”
    “是搞砸了。”
    “嗯，我知道...”
    “但是花火觉得櫂君挺浪漫的。”
    “这也浪漫吗？”上杉櫂笑着问她。
    “很浪漫啊...櫂君愿意在生病的时候偷偷跑到花火的前面，为她弹一首曲子...不过花火觉得櫂君还是在酒店里休息会更加好一些。”
    上杉櫂不知怎么的，仿佛在在心底感受到：她缤紫色的眼眸在诉说着关心。
    他被她的好触动到了，心理回味着此时美妙的情绪。
    脸上也忍不住向她笑了起来。
    “谢谢。”
    “櫂君说谢谢做什么？”
    “谢谢有你啊。”
    “明明应该是花火对櫂君说谢谢才对。”
    上杉櫂望着她的小脸，再次知道了恋爱的味道是什么。
    简简单单的话语，也能将爱意与关心体现出来。
    现在，此时此刻，满心都是因她而起的温暖。
    【任务完成】
    【获得道具：梦境共解x1，技能点x10】
    ......
    之后北川榊纱也走了过来，她看着上杉櫂的脸，又忍不住发笑。
    “装病？”
    “没有，是真病了。”
    “那还说得过去，”她又打量了上杉櫂一番，“嗯，是挺浪漫的。”
    “你一个人来的？”
    “没，和我两个同学。”
    “接下来就跟我们一块儿走了？”
    “对啊。”
    ......
    报国寺点心茶食提供时间持续到下午3点半。
    500日元就能一边欣赏竹林一边喝着抹茶吃着日式点心，相比于大城市的咖啡店，无疑是非常值的。
    接下来游遍了寺院，去到镰仓高校前站的海边拍了照。
    花丸花火站在海边，江之电在轨道上穿行而过，她眺望着海，风浪拂过她的面庞，卷起她的垂柳般的秀发，夕阳黄昏，站在她身后为她拍照的上杉櫂发现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她美极了。
    咔嚓一下，便为她拍下了一张犹如身处于漫画之中的场景。
    她也美得就犹如漫画女主一般梦幻轻盈。
    但她确确实实是存在的，存在在自己面前的。
    现在还是自己的妻子——一想起这些，上杉櫂便满心的温暖。
    ......
    悠闲的日常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花火，今天...怎么没看见另一个你出来？”
    花丸花火只是盯着他，然后摇摇头。
    “不知道？”
    花丸花火点点头。
    “应该...是在睡觉吧...”
    “可昨天就一直在睡了...今天，一天都没出来...她能睡那么久？”
    ......
    半夜，上杉櫂从床上惊醒了过来。
    他发现花丸花火在紧紧地抱着他，嘴里细小地低喃着櫂君不要离开她。
    她的面色痛苦，大汗淋漓。
    “花火，花火？是不是做噩梦了？”
    “櫂君...櫂君...櫂君.......”花丸花火将小脑袋钻进他的怀里。
    这种状况持续了半小时，才有所缓解。
    上杉櫂为她拉上被子，好让她尽量舒服地睡去。
    很奇怪，往日的病娇花火都会在白天出来...并且会对他表现出极高的掌控欲...比如绝对不允许给任何一个女生多说两句话、给任何一个女生拿东西，顺手递个纸巾之类的事情。
    但是今天...却没有......
    ......
    第二天一早。
    醒来的上杉櫂发现花丸花火在自己怀里安心的睡着，便放下了心。
    不过，待他洗漱完去叫醒花火的时候，忽然发现，无论怎样...都喊不醒她。
    “花火。”
    “花火！”
    “花火！！”
    花丸花火只是小声地低喃着：“櫂君......”
    她的样子，像是还在睡梦中一般。
    但现在是大白天了啊！
    莫非...莫非......
    上杉櫂忽然想起昨天花火说的那句话：她说...病娇花火一直都在睡觉...
    现在花丸花火大睡不起。
    上杉櫂想起了昨天任务时获得的一个道具：【梦境共解】
    他赶紧坐起身子，在脑海中查看起这个道具的功效。
    【梦境共解】
    【介绍：梦境是一层缥缈朦胧的意识，它能映照人内心深处的记忆，反映出或渴望、或讨厌、或期待的事物，有时梦境会加剧为一场恐怖剧，这让身处其中的人们纠结环绕，压力倍增...或好、或坏...一切都有可能，但注意了，不要在梦里陷得太深，不然...会永远的睡去......】
    【功效：进入目标梦境，扮演一名目标梦境中的主要角色】
    【持续时间：不限】
    【解除方法：主动解除】
    ......
    上杉櫂看了看这个道具，再看了看倒在床上睡大觉的花丸花火。
    ......
    还好今天没什么活动。
    上杉櫂用花丸花火的手机向北川榊纱几人说明了她今天不出去玩儿的意愿，保证她们不会因为花火的突然消失而突然闯进来酒店房间后。
    上杉櫂重新躺在了床上。
    将空调温度调至恒温，拉上被子，然后将花丸花火抱在怀里，点开了梦境共解这个道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