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从游戏开始》


 第一章 我可以改行了？

    “dna锁定完毕。欢迎进入游戏。”
    懵懵懂懂间，陆成似乎听到耳旁的提示音。
    陆成的眼神微微闪了闪，看着眼前的场景，略有些发呆。
    这哪里是游戏？这分明就还是科室里好吧？
    但是不对啊？明明我昨天是跟着一位研究生师姐才值完也夜班，现在属于调休时间，而且陆成也很清晰地记得，之前都还在宿舍里躺着准备玩手机游戏来着，
    怎么？
    又到了科室里了？
    现在的手游，都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了么？
    自己下载的手游名字，陆成早已经忘记了，他只是被页面上的游戏币与rmb1：1兑换这行字吸引了。看能不能趁着下班的功夫，挣一挣外快。
    毕竟现在是实习生，而且医学专业的实习生特别苦逼，非但没有工资，还得自己给医院里交钱，虽然陆成实习的地方就是自己学校的附属医院，只是象征性地交了一点，但想要在汉城这座城市活下去，
    一个月一千块钱的生活费，就差不多只能活下去，能捞点外快自然是好的。
    当然，陆成在进游戏的时候，也考虑过了，假如这个游戏是个坑或者骗人的话，那就直接不玩了。
    反正自己的银行卡上的钱都取了出来，就剩下的二十四块钱，它又能怎么去坑自己呢？难道还能把现金给骗走不行？
    可陆成没想到，自己等这个游戏安装，足足等了六个小时，而且，期间手机不能进行其他操作，就连关机都不成。
    陆成无奈，索性就没管。
    电量没了，就自然主动关机了。
    可等他再打开手机的时候，发现，游戏整整安装了六个小时，竟然连1%的电量都没消耗完。
    这就真正引起陆成的好奇了，躺在床上，把手机拿在了手机，完成了一系列的注册和认证后。
    他就出现在了这里。
    幻觉，穿越？
    陆成锁着眉头，开始打量自己。
    牛仔裤、衬衫及一身及膝白大褂。
    正是陆成昨日在医院里实习时候的打扮，一模一样！
    这时，耳边再次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医疗帝国游戏装载完毕，祝您游戏愉快。”
    “本游戏基于现实，无时间休整与属性休整。”
    “本游戏无强行任务，无日常任务，无强制性探索任务，一切凭玩家自行探索。”
    “本游戏会根据玩家现实情况发布长期任务！”
    “考虑到玩家当前单身，为解决个人感情问题，特发布长期任务：攻略心仪对象：洛素衣师姐；时间不限。”
    “当前攻略进度：（好感度2/100）。注解：正常普通人好感度：10！”
    “完成任务奖励，大量经验值奖励。”
    “玩家个人面板可默念查看个人面板即可展示。”
    “祝您好运。唯一的玩家！”
    陆成听完，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时，护士长走过，怀里还抱着一个纸盒子，看到了陆成在发呆，看了看陆成的胸牌，她略有些讶异道：“你是小陆？你不是在调休吗？怎么现在还来科室了？你是来看病历的么？你还真是勤快啊？”
    “啊？哦。嗯！”
    护士长的几个问题，让略有些懵的陆成略有些措手不及，于是赶紧顺着她自问自答的方向靠去。
    “刘老师好。”陆成还是十分客气地喊了人。
    在医院里面，遇到了高年资的医师和护士，实习生是都需要喊老师的。
    护士长刘兰芳本来看到陆成昨天刚值完夜班今天又看到了他，就对陆成的好感不错，就说：“你也好啊。小陆，你们这一届的实习生里面，到现在为止我就看到过你一个人调休的时候还来科室里呢。”
    “你以后打算读研究生吗？”
    随着刘兰芳的话音响起，陆成就听到了系统的提示，
    你获得了护士长的好感，奖励等级经验值：2。技能经验值：2！
    这是触发剧情了么？
    “嗯！应该是的，刘老师。”陆成接过话来，然后赶紧道：“刘老师，您这箱子要送哪里去？我帮你拿吧？”
    箱子其实并不大，但是看起来还挺沉的。
    陆成就要伸手去接，或许是因为箱子太沉，刘兰芳就说：“也好，你跟我一起送我办公室里面去。这箱子还挺重的，你小心点啊。”
    随着陆成就跟在了刘兰芳的后面，来到了护士长的办公室，而护士长的办公室与主任的办公室就在同一个大房间里面的两个小房间。
    指挥着陆成把东西放下之后，刘兰芳又道：“小陆，谢谢你啊，你先坐，我给你打一杯水。”
    陆成赶紧摆手说：“刘老师，我不用，你太客气了。”
    他觉得自己也没干啥，而且现在正是他还没搞明白为什么会从寝室来到科室的原因，他也有些慌，想去搞明白那个游戏到底怎么回事，现在所处的状态到底是现实，还是只是游戏装载到了现实中。
    长期混迹于网络的书虫，陆成对这些套路还是挺明白的。
    “客气啥啊，你帮我搬过来的那些书可不轻，对了，明天晚上科室里会有个给研究生和规培生的小讲课，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听一下。”
    “虽然讲的东西对你来说可能有些深奥，但是也是一种见识，最重要的是还管饭。”刘兰芳突然说道。
    陆成顿时眼睛一亮。
    这种管饭还能学习的课，那是好事情啊，对他这样的实习生来讲，那是很难遇到的。
    骨科是他实习的第三个科室，之前的两个科室分别是普通外科和神经外科，虽然没有骨科的一个月这么长，但是总计一个月，陆成可从来都只听师姐他们说过这种小课。
    要不是自己帮忙，估计刘护士长才懒得给他们实习生提有可以吃饭的小课这种事。
    而且骨科，正好也是陆成意向要去学的几个外科之一。
    陆成以前最想的三个方向就是，骨科，泌尿外科和神经外科。
    不过现在嘛？
    陆成觉得，可能自己可以不用去当苦逼的医生了，自己若是能够把这个游戏给研究透，有钱了，那还干医生干嘛？学小说里面的神豪，到处买车购物，到处白白美美的小妹妹把小纸条送到手里，晚上来一场复古的管鲍之交。
    那种日子难道不比当个医生香么？
    不过嘴里，陆成还是应付着：“好嘞，谢谢护士长。我明天晚上一定来。那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刘兰芳想了想又说：“那也行，不过小陆，我这里有本书，你能不能帮我送到图书馆里面去？王主任之前从图书馆里面借的，但是好像不小心弄掉了页码，所以就买了一本新的。”
    “你回宿舍的话，能不能帮我带一下？”一边说着，刘兰芳就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本书，递给陆成。
    刘兰芳的请求，陆成根本就没有机会拒绝，而且，陆成还看着那本书泛着光芒后，陆成就更加拒绝不了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章 王主任都看的书

    陆成别过了刘兰芳之后，确定了这么几件事情。
    第一，他现在所处的状态并不是游戏里，而就是现实。因为现在的时间，和之前的时间，完全都对的上。
    第二，那个所谓的游戏，自由度实在是太高了，简直就没有任何方向性的指引。
    而且，对于它给出的个人面板，陆成实在是不敢认同。
    “称号：预备医师中的小菜鸟。”
    “等级：lv2.221/1000。（注解：lv5级相当于住院医师水平，lv10级相当于住院医师结业水平。）”
    “个人魅力：9(颜值魅力)+1（气质魅力）。（除了好看一无是处）（注解：气质魅力随着学识、处世态度及经历提升，颜值魅力无法提升。）”
    预备医师就预备医师，还什么菜鸟。
    菜鸟就菜鸟罢，加个小字干什么？
    绝对没看到老子的大公鸡？
    不过倒还算长了眼睛，发现我的颜值杠杠的。
    系统认证，绝对精品。
    接下来是：
    “技能栏。+”
    “属性栏。（暂无特殊属性，无法显示。）”
    没有特殊的属性，所以属性栏无法显示。但似乎，技能栏略有些多，需要单独点开。
    陆成点开后面的加号。
    技能栏变成了。
    “换药：lv3.212/300。（获得、普通）”
    “清创：lv1.69/100.（见识、普通）”
    “皮肤缝合：lv1.13/100。（见识、普通）”
    “阑尾切除术：lv1.8/1000.（了解、普通）”
    “肌腱缝合术：lv1.3/3000.（了解、普通）”
    “心肺复苏：lv1.2/12000。（了解、普通）”
    “血管探查：lv1.2/2000.（了解、普通）”
    “血管缝合：lv1.256/1000.（了解、普通）”
    “神经探查：lv1.156/1000.（了解、普通）”
    “神经缝合：lv1.122/1000（了解、普通）”
    “待解锁。”
    见到这个面板，陆成就“啐”了系统一口，我可是在年级技能大赛里也是有排名的，你就给我这个评估？
    弄虚作假，不真实。
    虽然只是年级技能大赛排名第二百九十九名，全年级总共三百五十二人。
    那也好歹甩了五六十个人了好吧？
    得！
    好像这些面板就是个固定的数值，自己也无法更改，
    然后陆成又看了看那个蛋疼的长期任务，
    往事浮现了出来，
    洛素衣师姐的确是自己暗恋对象，不过为什么好感度这么低，才2？就算普通人也好歹有个10？
    我哪里得罪了她了？
    陆成的记忆中，好像从来都和这个洛素衣师姐都没有过接触，她反倒还有些厌恶自己呢？
    不过这个长期任务完不成也没有惩罚，而且洛素衣师姐这样优秀的人，也不是陆成现在能够接触得上的，就只能先搁置在一边为好。
    陆成就只是个普通家庭出来的寒门学子，成绩一般，除了帅一无是处，先不说能不能追得上洛素衣师姐这么优秀的人，就算追上了，有房有车去娶人家吗？
    还是不要祸祸人家了。
    陆成就拿着书去了汉城大学的图书馆。
    汉城大学，是陆成大学考上的学校，临床医学则是属于二本层次的知名院校中的专业！
    陆成本来是非常不愿意来学医的，所以他的学习成绩才这么差，主要是他把大部分的经历都拿来去做兼职去了，想着多混混履历，把大学文凭拿到手了之后，正好改行，为改行多准备准备一些社会履历。
    但是这个突然出现的游戏，却是悄然地改变了陆成的想法，
    因为陆成一直以来的想法就很简单，可以生活下去，然后不干医生这条路是最好的。
    当然，如果可以在医生这条路上做得很好，那陆成也没那么抗拒。
    到了图书馆还书的时候，因为这是一本新买的书，所以走自动还书那里的时候，书籍本身的码过不了，而且书的借阅条码也是重新贴上去的，要去人工窗口，而这个点人工的还书窗口又下班了，
    陆成也就只能先把书带回了宿舍。
    陆成所住的四人宿舍，名义上是四个人，其中两个和女朋友出去同居了，还有一个改行去做家教了，就陆成这么一个也想着改行的人，却因为没钱还坚持在这里实习。
    回了寝室，只有孤身一人，其他的床被都还在，但人估计回不来。
    惯例的点了一个外卖，陆成发现寝室里一切都还是和自己之前躺着的时候一样。
    眼看着没什么事情可以做，陆成先是打开了游戏直播，发现自己喜欢的dota主播都不在，翻了翻电视剧的网站和电影网站也没什么喜欢的东西。
    眼下好像思来想去，什么都没得做。
    于是陆成就看向了那本护士长喊他还的书。
    书名为《关节置换术后感染的围手术期处理和预后》。
    是一本相当专业的骨科学专著，就陆成这个连外科学都啃得非常吃力的人，想要读懂必然是十分吃力的，至少陆成是这么认为的。
    而且，这是人家主任级别的人才看的书，自己能够看得懂吗？
    心里有自知之明的同时，陆成又对这本发着绿光的书又有些好奇，
    骨科的主任，都看的书，到底是什么样子，又是什么内容呢？
    陆成鬼使神差地就打开了书籍。
    然后就发现，他竟然不知道为何地就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给吸引了进去，陷入无法自拔。
    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陆成发现自己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而且看了看时间，好家伙！
    竟然到了晚上的一点多钟、
    再看了看手机，上面的未接电话多达四十多个，
    全都是一个人打来的，然后还有个信息：
    “您好我是您的mt配送骑手，因您的电话多次未接，是故给您的外卖放到了宿舍一楼的桌子上，祝您用餐愉快。如外卖有丢失，请您见谅。”
    咕噜噜，这么一来，陆成才觉得自己是真的饿了。
    陆成赶紧跑了下去一看，就看到一盒已经凉透了的盖码饭孤零零的放在那里。
    赶紧拿回寝室，也顾不得它很冷，就接连吃下了肚子。
    然后吃完，还不忘给了个五星好评和四块钱的道歉费，
    毕竟人家骑手因为自己没注意到电话，带着外卖转了四十分钟，打了这么多电话，肯定耽搁了很多单子，但陆成自己也穷，只能打赏四块钱意思一下。就这么，陆成躺在了床上，调好了闹钟，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三章 随机事件，隐藏任务

    翌日，陆成起床的时候，觉着头略有些胀痛，甩了甩头，一边看时间一边嘀咕：
    “昨天看书看得实在太久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七点二十了，陆成赶紧麻溜地爬起床来，然后去洗漱。
    医院正常交接班的时间是上午的八点钟，基本上全国统一，他们这些实习生需要站在边缘的角落给凑人数，缺了被查到了要算缺勤，除非第一天就不去，科室不知道你的存在，那就无所谓。
    刷牙的时候，陆成略有些愣住了，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昨天是怎么就坚持着把那本书看下来的。
    高考之后，家里强行要求学医，陆成一向对此特别反感，因此到大学之后成绩一直吊车尾。
    以前复习的时候，陆成都不觉得自己有昨天晚上那种状态。更别提那更加深奥晦涩的专科书籍了。
    然后再看了看面板，果然发现了其中的变化之处。
    “称号：预备医师中的小菜鸟。”
    “等级：lv2.520/1000。（注解：lv5级相当于住院医师水平，lv10级相当于住院医师结业水平。）”
    “个人魅力：9(颜值魅力)+1（气质魅力）。（除了好看一无是处）（注解：气质魅力随着学识、处世态度及经历提升，颜值魅力无法提升。）”
    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个额外的称号和属性。
    “亚专业：关节外科lv3。你对关节外科，已有一定的了解。”
    看完一本关于关节置换感染的专著，才只是对关节外科有一定的了解，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既然亚专业的关节外科都到了lv3，为何总等级还只有lv2？
    不过想了一下陆成就明白了，这个等级，就是自己在医学整体上的造诣和基本功；
    就是假如说各个亚专业的相关能力是技能的话，那么等级就是自己的修为，是对整个医学知识的统筹能力。
    所以，技能等级高于本身的等级，是比较常见的事情。
    洗漱完毕，穿好保暖内衣和长袖白大褂，陆成就顶着几度的温度，单薄地冲出了寝室，然后直往骨科而去。
    现在的时间才是三月初，短袖还穿不上，天气还微微有些冷。
    汉城大学医学部，对实习的安排是一年半时间，也就是从大四下学期到大学结束，都是实习，陆成现在正是第二个月。
    汉城大学总共有两所附属医院，分别是汉城人民医院和汉南医院，陆成实习的地方就是汉南医院，是三级甲等教学医院，而骨科，就是汉南医院里绝对牛叉的专业和科室。
    它独立于内外科大楼之外，单独有一栋六层楼，由脊柱、骨科两个大分类的亚专科分了，其中脊柱一层楼，骨科学五层楼。
    陆成来到一楼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四十几了，这时候正是上班的高峰期。
    陆成实习的楼层在六楼的关节外科，此刻上班的人比较多，电梯是满的，而且楼层并不高，陆成为了节省点时间，就直接走了楼梯。
    往上面走的时候，陆成发现与自己一起在关节外科实习的两个‘组友’也选择了走路，并且还在谈论。
    汉城大学医学部陆成这一级总共十二个小班，每个班的人数一般在三十个人左右，实习的时候一般分成四个人一组，每个小班就是三到四人一组。不过陆成比较悲催，也比较幸运。
    因为跟着他一组的人，两个人成绩小班前一二互替，妥妥的保研党，还有一个人好像是个关系户，关系贼硬。
    不好的地方就是陆成基本上没存在感，不管是在上小课分组上，还是在实习中的存在感。
    好处也是陆成基本上没存在感，有时候偶尔逃课，都没人知道他逃了课。
    “左小二，你觉得这一次，你和常哥哪个拿到那个直博的名额机会大一些？”其中一人问道。
    陆成听出来了说话的人叫庞林，他旁边的就是左李威。
    庞林的成绩一直要比左李威好一点，但是左李威在学校还有点小关系，而且左李威的成绩也挺好，是奖学金名单上的常客，有人脉有成绩。所以如果真有什么比较好的几乎的话，左李威拿到的机会要更大一些。
    他们口中的常哥，就是个活脱脱的关系户，听说他的父亲是汉城大学教务部的，级别挺高。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学院，都有很硬的关系。
    左李威低声道：“这很难讲，直博的名额不是奖学金这种可以数字化的利益，而且老师想给谁，全凭老师自己的意愿。”
    “虽然我们的成绩都要比常光坤的好一些，我们都现在这个年纪了，早就不信成绩衡量一切的那一套了，只是说，在王老师还没确定之前，我们都还有机会吧。”
    “其实这一次我们小组能够来这里的骨科，还全靠常哥家里的运作。毕竟，越早来这里实习，越早给老师们留下来好的映像，那机会也就越大。”
    “假如只是我父亲来运作的话，可能还真不一定能够在这个时间把我们调到骨科来。”
    庞林回道：“哦哦，我还以为是小二你家里搞的，原来是他啊。”
    左李威又说：“不过不管怎么样，王老师选学生也不是只讲关系，也要能够做事的人，你和我都有机会，就算没有直博的名额，拿了研究生的名额也是蛮好。”
    “王老师有博导资格，读了研究生读他博士的机会很大，以后在省内找工作，非常容易。而且王老师很有可能更进一步。”
    “所以，我猜测他选择几个能给他做事的人的可能性更大点。”
    庞林的语气更加急切几分：“你是说王老师可能会升院士？”
    院士，在华国是任何一个领域的巅峰，代表着学术和名望的巅峰，达到了这种学术水准和得到了这个荣誉之后，基本上在其他的各行各业，都会得到最大的尊重。
    “嗯！我听说在申请了，今年或者明年或许会有提名。”左李威道。
    “到了，先不说了。”
    “嗯。”
    二人直接往科室里走了去。
    从头到尾，就没提过陆成这个名字。
    陆成也并不在意，他在其他人的眼里，其实就是一个名字和代号。
    不过，听到了骨科有直博名额的这件事情，
    那个久久未有动静的系统提示音出来了；
    “恭喜玩家遇到随机事件，得到隐藏任务：直博名额。”
    “去不去，要不要是一回事，但是名额必须是我的！拿下直博名额，将获得大量的经验值与金币奖励。”

 第四章 送枕头

    “王老师，是陆成。最后的一次换药是陆成去的。”
    “这都怪我，当时李老师喊我下去手术，所以我就急着下去了。”
    查完房后，骨三科主任办公室里，左李威先是指着陆成，然后又主动地自责了起来。
    陆成嘴巴微微张开，略有些讶异地看着左李威指着自己的手，神色古怪，
    左李威这也太能胡说八道了吧？
    陆成自忖，自己除了长得比左李威帅了点，从头到尾就没得罪过他，现在怎么这左李威突然往他头上扣一个屎盆子？
    坐在二人身前，是骨三科病区主任的王晓阳认真地盯着左李威，神色丝毫不为所动：“你确定，最后一次换药是陆成去的？这个17床的伤口渗液，就因为一次换药引起的？”
    王晓阳，目前汉城大学附属第二医院骨科三病区病区主任，教授职称，同样是研究生导师和博士生导师，
    目前是医院里最为热门的学术与手术站在了顶尖的存在，下一届的骨科大主任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与他相比，左李威不过除了家里有些许关系外，什么都不是。
    因此，在王晓阳的目光逼视之下，左李威完全不敢与之对视。然后低着头解释道：“是的，就是陆成去的。”
    “伤口出现渗液，是可疑感染的症状和征象，而在换药的过程中如果不注意无菌原则，就很容易地造成渗液这种感染的先兆症状。”
    “最后一次换药是在三天前，如果是之前就存在了这种情况，绝对不会三天才渗湿了纱布。”
    王晓阳听了，依旧不为所动，然后转过了头去，看向了陆成，问道：“左李威说得是真的吗？”
    左李威这才意味深长地看了陆成一眼，并不敢在王晓阳面前有任何的异常动作，所以也没有威胁的表现，但是威胁的意思却是在了。
    这出现渗液的情况，若是在一般人身上出现，那也就罢了，但是这个17床的身份非常不一般。
    左李威只是听自己的带教李辉李老师讲过，这个病人的一个女婿，乃是在华国国院里工作。身份和地位极高，本来她的全髋关节置换术要在京都做的，但是老太太不想耽误女儿和女婿的工作，怕他们为了照顾她请假，
    直接飞回了老家，请了陪护来照顾自己。
    这样的病人，做好了没什么太大的奖励，但是一旦出了问题，那肯定会有大问题的。
    所以左李威不能不认真对待，这也是他第一次主动地把这个锅递交给陆成的原因，
    他想要得到直博的名额，那么就不能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否则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可能是白费了。
    陆成见王晓阳看向了自己，知道在最后一次换药是不是自己这件事情上，掰扯不清楚。
    因为实习生在医院里就是最底层，换药、病历书写、买水这样的苦活杂活儿都归自己等人做，而谈话签字等则是研究生、规培生和进修医生来完成，因此，
    如果左李威一口咬定最后一次换药是自己去的，除了庞林，谁能够给陆成做证陆成没有去？
    陆成于是道：“王老师，最后一次换药，的确是我换的。”
    左李威听到陆成这么回答，略有些惊讶的同时，又恍然了。
    心里暗道，这陆成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但是人其实还是非常仗义的，他应该也知道自己是想要去追求那个直博的名额，而他本身反正是没有机会，
    他们同为实习生，就算是换药引起了感染，其实也不会有太多的处罚，他左李威不敢认主要是不想被上级认为连个换药的无菌原则都管理不好，
    否则他也就大大方方的认了，但是陆成却不一样，他反正在别人心里留下什么印象，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晓阳抓了抓头发，他对陆成的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他身为博士生导师，
    很想要找一些比较好的苗子进行培养，那么本校的本科生，其实就是比较好的人才储备，
    他也正是听到了有人向他举荐了左李威，而且私下里也打听了左李威的成绩，所以今天才临时起意地要来考校一下左李威，
    只是没想到，左李威却突然把这个问题给丢了出去，
    丢出去就丢出去吧，现在被丢的对象，还又认了，这他么还考校个屁？
    他是临时起意，所以也基本上不存在左李威之前就和陆成串通好的可能，
    王晓阳继续追问：“然后呢？”
    陆成深吸了一口气道：“但是，换药能够引起感染的几率，其实并不大。”
    “据目前的文献记载统计，换药引起的感染，占据的比率不超过百分之二。而且，在这百分之二里面的病例中，也有感染的先兆症状提前出现，只是不能归类于其他原因。”
    “在创伤外科中，有大部分的植皮手术，术后的伤口都直接敞开在空气中。”
    这番回答，直接让王晓阳和左李威都格外感觉到意外，
    王晓阳是顿时眼睛一亮，而左李威的脸上，则满是错愕，盯着陆成看了一会儿，神色茫然。
    王晓阳微微抿了抿嘴，没有打断，继续问道：“你继续说，当前有什么看法？”
    陆成就说：“关节置换术后伤口渗液，其实可以归类为伤口愈合不良中的一种类型。并不一定就是感染的征象。”
    “脂肪液化，切口内层缝线裂开，关节内残余液体流出，都是造成伤口渗液的原因。”
    “伤口感染引起的关节渗液，多为浑浊性质，少数还带有较为难闻的气味。”
    “但是今天这个17床的渗液，目前并没有什么味道，而且辅料上也没有太多的杂质沉积，所以可能并不是感染。”
    “只是目前感染的风险很大。”
    王晓阳听到这里的时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嗯。那你觉得，接下来可以怎么处理？”
    听到这里，左李威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原来，今天王晓阳把他和陆成叫到办公室里面来，并不是为了追究他们的责任，而是来考校他们来的。
    左李威顿时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是左李威想不明白，为什么王晓阳要考校，不是叫他和庞林或者是他和常光坤，而是把他和陆成同时叫进来。这个陆成，他从来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左李威的竞争对手里面啊？

 第五章 指定带教老师

    左李威几经思量，就明白了其中缘由，暗道自己实在太过大意。
    王晓阳老师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在自己等人十足的准备下，来考校自己？或许正是因为他知道假如把自己与庞林或者是常光坤一起，让自己等人明白了这是在考校，那可能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今天王晓阳是在考校自己，绝对不能把这个机会就这么直接转让给从来就没把他当过对手的陆成。
    也是自己太想在王晓阳面前留下好映像了，所以大意了。
    思量二三，左李威就开口道：“王老师，这个问题我来替陆成回答吧。”
    “现在伤口有渗液，证明有感染风险，按照外科学围手术期的管理原则，现在可以预防性地使用抗生素，并且取伤口渗液送细菌培养，找到对细菌敏感的抗生素后，再更改抗生素。”
    “积极予以换药，严格无菌原则，如果实在不行，则进行二次的清创术。直至伤口完全愈合。”
    说完，左李威就才闭上了嘴，也并没有用一种胜利者的姿势来炫耀，他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只是补救，挽回在王晓阳心里的映像而已，也并没有太多可以值得炫耀的。
    陆成见左李威都说话了，也不再开口了，只是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
    查炎症指标和白蛋白，排除低蛋白性渗液，进一步验证是否存在感染征象，如果白细胞或者是中性粒细胞升高，则酌情使用抗生素，否则的话，保持伤口干燥，减少负重锻炼；再查凝血功能，如无高凝状态，暂时停预防性抗凝措施；
    待到渗液平稳后，继续序贯抗凝治疗。
    陆成心里补充完后，也是有些讶异自己的记忆力竟然这么精准，而且还完全是理解性的记忆，知道他们的缘由。
    王晓阳见陆成不说话，也没强迫，只是心里对左李威的感观又差了几分，
    论气度，这个左李威又输了，就算他的基本功很不错，但是，在这个时候，他连给陆成一个机会的坦荡都没有，以后也难成大器。
    没有任何一个外科团队，只有一个人拔尖，而其他人在谷底仰望。
    “行了，以后你们都多注意，这个病人的身份是有点特殊，但也不需要特别的忌讳，好好地把握和体会书本上的知识，特别是那些原则。”
    “知识记住了是一回事，代表你的记忆力好，但是能不能坦然地用到临床上来，就是你们个人的修为和体会深浅了。”
    “左李威，陆成，你们两个都很不错，好好努力。”
    王晓阳站起，刻意地拍了陆成的肩膀一下，以示重视。
    今晨，他之所以会把陆成叫到办公室里来，可不只是单纯的临时起意，而是今天早上听到护士长给他讲，这一批来的有个实习生非常不错，前天晚上才跟着上了夜班，调休后又回到了科室来看病历。
    这个孩子喊陆成，还喊王晓阳可以给陆成安排一个专门的带教老师。
    在骨科，安排专门的带教老师的意思，一般都是有人提前打个招呼，让有带研究生资格的人带实习生，然后考校这个实习生的资质和知识掌握程度，若是性格等都合适，
    那么每个附属医院，都很乐意要自己学校培养出来的本科生来读研究生，特别是优秀的研究生，每个团队都是大大的欢迎的。
    至于出生什么的，王晓阳并不太看重，
    他现在的位置本就与学校的那一套系统并不兼容，能够搭一个顺水人情他不拒绝，但是如果真有优秀的学生，他并不介意自己收下来，至于对方没什么人脉和资源，
    这完全就不是问题，因为现在他可以站出来说，他自己就是人脉和资源，
    他需要的是真正的天赋，能够在团队里做出贡献，甚至做出突破的人。
    陆成和左李威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左李威道：“陆成，不好意思啊，刚刚我坑了你，但是我其实有我的苦衷。”
    “具体原因我并不方便给你讲，但是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咱们都是成年人，是我的错误我是会承认的，我给你道歉，而且我希望可以请你吃个饭，以表歉意，就你我二人。”
    陆成以前和左李威并不熟，所以并不熟悉左李威的为人，以前的左李威，虽然和陆成是一个组，但是从来都没有走近过，可能一直都只是把陆成当做一个代号。
    没有接触，也就谈不上了解，所以，陆成没相当左李威倒还是一个明明白白的坦荡人，虽然坑了自己，但是一出来就承认了错误。
    陆成摆了摆手道：“没事，都是同学，相互关照嘛。没必要这么客气。”
    左李威的饭局，陆成肯定是不会去的，虽然他是承认了错误，但是也并不能掩饰掉他坑了自己的事情，说明此人在该卖人的时候，丝毫不含糊，事后道歉，那有啥用？
    大棒用完再给点甜枣？
    这是御下之道，可不是交友之道。
    “我是真心的！”左李威认真而恳切。
    陆成一笑：“我知道，我也是真心把你当同学，所以并不觉得这点小事需要吃饭来弥补啊。咱们关系有这么生疏么？是吧？”
    陆成的话虽然是没这么生疏，但是意思就是，朋友间，没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好了。但是，不是朋友，你的一顿饭，我肯定不陪。
    正这时，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了一个人，个子高高瘦瘦，头顶即将地中海的中年白大褂左右旋转着头，似乎是找着什么人。
    然后看到陆成和左李威两人专门的胸牌后，问道：“同学，你们是实习的么？”
    “嗯！李老师！是我。”左李威赶紧走了过去，也不顾请陆成吃饭道歉的事情了，笑吟吟地问：“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你们一起来实习的是不是有个叫陆成的？”
    “你知道他电话么？”半地中海白大褂问。
    左李威脸上的笑容好想僵住，不过顿了顿还是持续下去，一转身指着陆成说：“这就是陆成，和我是一个组的。”
    然后故作与陆成很熟的传达着消息：“陆成，李老师在喊你。”
    陆成就起步走了过来，那半地中海白大褂就一边走过来，一边脱着白大褂，一边取下胸牌道：“你以前进过手术室么？进过就跟我走，没进过也跟我走，我教你进！”
    “进过！”陆成微微一愣，就赶紧应道：“在神外的时候跟着老师进过手术室。”
    “那正好，以后你就跟我的台。”半地中海话不多，却毋庸置疑地从职工通道走向电梯。
    陆成紧跟在后面，
    左李威在身后凌乱着，心情和心思都很复杂。

 第六章 问题很多

    左李威看了几眼与李辉一起离开的陆成，神色闪烁了几下，才自言自语道：你陆成就算是今天出了点风头，也只是被王老师安排跟着一个主治而已，而且还是快四十的主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直博的名额只有找王晓阳才能得到，只要王晓阳松了口，那才是最终的落音锤。虽然李挥也是跟着王晓阳的，但毕竟只是一个主治而已，只有建议权而已。
    想罢，左李威也就恍然了，然后往办公室里走去。
    骨三科，王晓阳作为大主任，只负责比较大的关节置换手术和复杂的关节翻修手术，其他的小手术，比如关节镜，都是交给下面的人在做。
    除了李辉这个老主治之外，还有一个刘主任。
    刘俊，副主任医师，很快就要升正高和教授。
    ……
    汉南医院的骨科，虽然独立于外科大楼之外，但是却没有单独属于自己的手术室，外科手术室依旧设在外科楼的3楼，但是，骨科却有单独通往3楼的通道，也就在骨科大楼的3楼，因此赶往手术室非常容易。
    在路中，李辉脚步轻快，单手拧着胸牌，另一只手则是插入发白的牛仔裤口袋里。
    略有些随意地问：“同学，你到骨科实习多久啊？好像来了有几天了吧？之前跟着谁？”
    “嗯，李老师，我实习一个月，这是我到科室的第三天。之前跟着胡莉师姐。”陆成也快步地跟在李辉的身后，也只能勉强跟在后面，要超过他就得跑了。
    李辉心里明白了，一般实习生，都会安排一个带教，大部分的带教，都是安排研究生或者进修医生或者规培医生敷衍了事。
    显然之前陆成就是这样被敷衍的一个人。
    而像那个庞林、左李威、常光坤他们就是被特殊重视的人，就直接跟在本院医师的下面。
    只是这陆成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王主任看到了，觉得有培养的潜能，所以就安排了他来带教。
    说实话，他都很久没有涉及到带教了，
    也不知道从哪一处开始，索性就万金油的开头：“以后有打算过考研吗？”
    陆成看了李辉一眼，苦笑道：“实话是不太想，真话是不得不考，肯定还是要考的。”
    医学生，本科毕业之后，工作难找不说，就算找到了仍然是三年的规培，所以专业型研究生基本是每个想要从事医学专业的医生必由之路，而学术型研究生，则是每个有志于高层次发展之人必须要走的过程。
    陆成之前在医学上没有太多的野心，而且相比起实验室孤寂的实验，陆成更加喜欢临床一些。
    李辉心里骂了一声这孩子是不是傻，怎么场面话也不知道说？不过李辉也没真讨厌陆成，如果陆成真说了场面话，他还会觉得不真实。
    “那你有什么方向考虑吗？”李辉又问。
    招研究生分为两种，一种是研究生，一种是徒弟。
    读研究生需要机缘，就是研究生导师正好有课题，需要人来帮他做事情，正好研究生需要用课题来练手，如此一需一要，达成了协议，你帮我做事，我让你毕业，然后再安排一下工作，以后相见时吃上一两顿饭。
    收徒弟则是缘分，一个愿意拜师，一个愿意教，愿意带。三年学点学科里的规矩，十年学本事。
    一辈子指指点点，直到退休终老，方才出师。
    “骨科和泌尿外科吧。我也没想好的。”陆成如实回道，他也的确没有确定好，之前去过了神经外科，这方面的意向被他pass掉了。
    李辉听出来了这是真话，否则的话陆成就直接说要报骨科，来以示明智了。
    汉城大学虽然医学专业的底子并不是特别好，但是考上了汉城大学的生源绝对是优质的。
    “骨科还是挺有意思的，不过还得看你自己的意愿，人各有志，找到最喜欢和最适合的是最好的，愿意去学，愿意去钻研，才能够达到这个圈子的边缘，才能够往外顶出一点，扩开这个圈子的认知。”
    李辉的话太过于深奥和概括了，可能站得高度有些高，因此陆成听得只是一知半懂。
    但是，李辉的话毕，陆成没太多反应，
    那个系统的提示音却又传了来：
    “你接受到了高人指点，圈系统开启。”
    “圈系统尚待进一步完善，目前激活圈子，专业技能圈。”
    陆成略有些讶异，看了李辉一眼，带着微微的崇敬，
    系统都承认的高人，那必然是高人了，可能还是深藏不露的那种。
    “谢谢李老师。”陆成真诚地道了一声谢，
    这声道谢让李辉略有些莫名，但是却莫名觉得陆成挺有意思，就又主动说：“我们今天要做的只有几台关节镜的手术，你就负责看就好了。慢慢熟悉了流程后，可以稍微帮一下忙。”
    “现在可以跟着师兄们先学一下。”
    “嗯。”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手术室之外，李辉和陆成同时上交了胸牌，换来了两把钥匙，再拿好帽子和口罩，就各自到了柜子前换好衣服，这才上四楼到了真正的手术室。
    无菌手术室，陆成自然是来过的，只是之前在神经外科的手术间，分别是6.7间。
    而骨科的手术间，分别是16.17.19.21四间，如果再加上脊柱外科的三个手术间，总共有七个手术间。
    要知道整个汉南医院的手术间总数才43间，相当于整个骨科大专业占据了六分之一，可谓豪华配备。
    收拾完毕，来到手术室，
    里面已经有麻醉师给打好了麻醉，
    而病人也已经被两个穿着蓝色无菌防水衣的人给摆成了侧卧位，病人的右臂被牵挂了起来，牵挂的另一边，是两大袋3000ml的盐水，在病人的身上，是无菌防水单，有各种密密麻麻的管子接入接出，看得陆成是略有些头皮发麻和头晕眼花，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快去洗手上台，喊你下来手术室可不是让你来当巡回和领导视察的，多多少少得做点事情。”李辉看陆成发愣，就提醒道。
    “哦哦好的！”陆成赶紧称是。
    然后就跟在了李辉身后洗手。
    李辉现在的装备，已经比上来的时候又有改变，一双军绿的桶鞋，格外骚气。
    在洗手的时候，李辉突然有意没意的问了一句：“你知道手术室里面的衣服、无菌衣服和布单这些，为什么要么是蓝色，要么是绿色的吗？”
    陆成沉思地洗着手，脑子里搜索着答案，眼睛微微转了两圈。
    李辉微微一笑：“这和专业无关，所以不知道也没关系。”
    陆成就说：“因为绿色和蓝色都是红色的互补色，而长时间看同一种颜色的物体，会使得眼睛过度刺激而产生疲劳，而有互补色的刺激间歇的话，会大幅度的缓解这种疲劳。”
    李辉的手微微一顿，一呆，认真地看了陆成一眼。
    陆成继续洗手，口罩挡住了他的嘴巴，所以不知道他是开心还是什么，但是目光非常平静，瞳孔也十分清澈。
    “你是到现在为止，第二个能够直接回答出来这个问题的人。”

 第七章 战斗场景和疯狂的经验提升

    “你很有意思。”说完李辉就往手术室里面走去。
    临床医学专业需要理科生才能报，否则就只能报中医学；这个问题属于物理学范畴，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大学一年级第一个学期的一门课程中有提及过，陆成对医学很多知识不感兴趣，但是对医学中所涉及到的一些物理知识却是比较感兴趣的。
    洗完手，再进到手术室，穿好了无菌防水衣之后。就看到手术的主战场，完全被李辉给占据。
    只见他已经把关节镜的镜筒已经置入到了肩关节的关节间隙中，一边在查看着患者的受伤情况，一边对众人说：“大家看，这是肱骨头，这是肩胛骨的肩胛盂，四周的软组织就是盂唇。”
    “盂唇的上方是肱二头肌的长头肌腱，这是前盂肱下韧带，后方就是后盂肱下韧带。”
    “这里，就是我们平常讲的bankart损伤，这里是盂唇的上缘，如果从前到后全层撕裂性损伤了，那就是我们常常说的slap损伤，其实把英文的全称记下来，就十分好理解superior labrum anterior and posterior（上盂唇从前到后）。”
    “这个病人……”
    李辉一边说，众人都是频频点头。
    书本上的知识只是轮廓，那么现在就是细节的填充。
    随着李辉的讲解，那游戏的提示音在疯狂响动：
    “你得到了高人指点，肩关节解剖知识增加，经验+12！”
    “你得到了高人指点，肩关节形象化知识增加，经验+25！”
    “你得到了高人指点，肩关节损伤的知识增加，经验+36！”
    “你观摩了娴熟级别关节镜技术，对于关节镜操作体会增加，经验+12！”
    “……”
    这些提示音，伴随着游戏系统对李辉操作的影像以及对他的声音进行了刻录在脑子里灌输而下，陆成突然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好像是突破了一层壁障之后，一马平川地畅游在知识的海洋中一般。
    因为这毕竟只是在做手术，而不是专门的小讲课，所以李辉只是持续了不到两分钟。
    而就是这两分钟时间里，陆成的等级虽然没有提升，但是，经验却已经猛涨到了。
    “等级：lv2.805/1000。（注解：lv5级相当于住院医师水平，lv10级相当于住院医师结业水平。）”
    这就是有人带教所带来的提升，要是靠陆成自己去看书，也能够提升，但是那些只是文字，只是记忆，而不是理解和体会，无法得到直观的感受。特别是在指点的过程中，李辉更是夹杂了自己的私货！
    不过这个病人的病变并不是关节腔内，而是在肩峰下间隙的肩袖。
    陆成穿着无菌防水衣来到了挂着病人的核磁片子面前，细细地阅读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经过了游戏系统，对他的知识结构进行了整理和分类，本来就非常难阅片的肩关节核磁，此刻竟然在陆成的慢慢阅片之下，也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首先从大结构开始，肩胛骨，肱骨，然后两骨间的关节积液，呈现白色。再是盂唇，再往外是肩袖……
    李辉看了陆成一眼，也并没有说他，陆成没接触过这个病例，那么他能去主动阅片了解一下病人的大概情况，对于后面听他解说，会更有好处，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得陆成会读片，否则的话就是瞎子把自己的眼皮给扒开，
    还是瞎！
    核磁的阅片，其实原理很简单，陆成能背到，但是原理是原理，若不能与解剖与现实中的疾病联系起来，那就是无济于事。
    核磁中有黑白两种大色调，黑白。然后因为程度不同，又可以分成很多不同的黑白色。
    黑白色的分类，是根据分子中h原子的含量来确定的，又因为脂肪层和水层的h原子，经过和核磁的弛豫反应后，在核磁上呈白色，软骨、骨、肌肉层则是呈相对的黑色……
    知识结构一旦被整理，那么最好的体现就是灵活的运用，
    陆成阅片虽然过程慢，而且颇为晦涩，但是至少是可以看得懂了，这就是好事情。
    差不多阅片阅了有三分钟，
    陆成才重新回到了手术台，
    然后他就看到了这么一幕，在那肩关节的肩峰下间隙里，有一团庞大无比的红色光团闪烁，红色光团上还有血红色的庞大数字：5124！
    而李辉所持的刨削器，每次对滑膜或者软组织刨削一下，就可以发现那光团的头顶，就显现出：
    25！
    12！
    14！
    ……
    等到全部的增生滑膜全部刨削完毕，那数字从5124降低到了4855。
    陆成稍微一沉思就明白了，如果把那个肩袖损伤比作一个怪物的话，那么之前李辉所进行的治疗，就是怪物的攻击，攻击会让怪物的血量降低！
    而且李辉还在进行着讲解：
    “肩袖损伤之后，会刺激炎症反应的修复，而肩袖是很难自行修复的，所以就会刺激关节产生大量的滑膜组织增生，造成病人疼痛等症状。在处理肩袖损伤的同时，处理好这些滑膜增生，也是非常必要的。”
    “我们清除了滑膜之后，就需要找到肩袖破开的口子，然后对其进行缝合。”
    “来，探钩！”李辉一边讲着，一边对着洗手护士喊器械。
    手术中，各人各司其职。
    洗手护士负责整理手术所用的器械，并将其递给主刀医师，助手则负责摆放体位与拉钩，一助负责协助操作。
    台下有一个巡回护士，负责开无菌盐水或者开新的器械包。
    探钩到手，李辉快速地伸进肩峰下间隙，快速地就找打了一条1cm左右的裂口，又说：“卓远，你看，这就是我们在片子上看到的那个肩袖裂开的口子。”
    “那么我问你，巨大肩袖的定义是啥？”
    卓远，全名陈卓远，也就是跟在李辉对面的那个一助，听到这个问题，他略一思索之后，不慌不忙地答道：“辉哥，好像是肩袖损伤的口子比较大吧。”
    陆成眼睛微微一缩，他一开始顾名思义还以为是肩袖比较大呢。
    受教了，学习了！
    路漫漫其修远。
    “那具体多大？”李辉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卓远眼睛睁大了，憨笑着看着李辉，意思就是，我不知道呀。
    这时候，一个进修的大哥笑着说：“辉哥，你对卓远太苛刻了，这个问题其实有点专业性强了。一般是超过五个公分或者是两条及两条以上的肩袖撕裂，称为巨大肩袖。”
    李辉也不说话，继续自己的操作，先是在肩袖的其中一个部位放置了一个外排钉，然后送线过线，打结，并且对其进行缝合。
    这个过程极端复杂和繁琐，陆成根本看不懂，
    大概半个小时后，
    就在缝合完毕的那一刹那，
    一道巨额的伤害，在陆成的眼前浮现而出：
    “956！”
    这是到目前为止，最大的伤害。
    但是，仍旧却残留着2495的红色血条，
    这就让陆成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
    手术？
    难道还完全没做完？
    李辉看着缝合好的口子，对台下的巡回道：“巡回老师，麻烦拍个照，然后就可以准备下台了！”

 第八章 F1的庆幸

    “好嘞，辉哥！你可是越来越快了。”巡回护士立刻回应，心情大好，
    一台肩袖损伤，能够在一个小时多就完成，证明今天的大辉哥状态很好，也是肩袖损伤中，速度比较快的一次手术了，就算是号称手术室骨科快男的刘俊，也只是比这个短了十几分钟，就知道李辉的功夫很好了。
    手术做得越快，就可以准时下班，这是极好的事情。
    今天的手术李辉的确也比较满意，于是神色不动地道：“我看你也越快乐啊！朴姐。”
    噗。
    这猝不及防的开车，让陈卓远和洗手护士和麻醉师都笑了起来，
    手术室非常封闭，不见天日，而且手术大多时候都需要全神贯注，因此，偶尔的玩笑活跃气氛是十分必要的，
    而如果手术中连玩笑都不存在，就证明这一台手术非常难搞，这是任何人都不想见到的。
    那朴姐却是脸不红气不喘，道：
    “没正经！手术室都被你们这些不正经的外科医生玩坏了。”
    “我得去和护士长汇报一下，以后你们这些外科医生全都记名字，”
    “乱说一次，扣一次钱。让你们长长记性。”
    李辉怎么可能被朴姐的这话给吓到？
    一本正经地道：“朴姐，你这可冤枉人。我可从来都是个正经人。也是个好人。”
    “鬼才信你辉哥是正经人。我估计嫂子都不信。”洗手的护士都插话反驳了。
    李辉无奈道：“你不信就算了，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从来不玩手术室。”
    “噗嗤！”陈卓远再次笑了。
    而跟台的大哥则是竖起了大拇指，笑着说：“辉哥可是号称骨科的f1，你们怎么可能开车开过他？”
    李辉就说：“程哥，你帮我关一下伤口，记得注射鸡尾酒。”
    程哥是进修的，年纪四十多岁，在下面的医院刚开展关节镜的手术，所以他们医院委派他来这里进行学习。然后回去开展关节镜这一块。
    年纪比李辉大，所以虽然是来进修的，所以李辉还是比较习惯喊程城程哥。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程城以前也是汉南医院骨科的研究生，就算是现在的刘俊，都要喊他一声程哥。
    陆成听到这，心里略有些急，
    这就下台了么？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心念只是微微一动，就忽然抬头，‘真诚’地问道：
    “李老师，如果病人有巨大肩袖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在手术中看呢？”
    “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而且非常感兴趣，您能不能麻烦给大概演示一下啊？”
    “这台手术反正挺快的，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算了。”
    陆成的这个问题，虽然委婉，但却来得有些突然，也有些突兀。
    李辉本来是不愿意的，这样会耽搁手术间的周转，
    但是陆成都讲了，手术很快，他又很感兴趣，再加上之前与陆成相处的一会儿还算对陆成有些好感，再加上演示时间也不用很长。
    洗手护士和巡回也都看了陆成一眼，没说话，手术中，主刀医生如何抉择，她们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但是对于带教这一块，她们则是没有任何的话语权，而且只是演示怎么找巨大肩袖，也就几分钟时间。
    听到陆成这么问了，
    陈卓远其实也很想学，就附和道：“要不辉哥展示一下？我也好久没看了。正好程哥也是专门来学习的，大家涨涨见识也好啊。”
    程城巴不得李辉展示，然后不禁有些羡慕陆成现在的实习生身份，可以无所畏惧，不懂就问。
    身为实习生，不懂是他的见识受限，毫无顾忌的问是他身份赋予他的权利，没人会说他不懂事，反而会觉得他好学，
    就像现在的他，就不能这样了。
    李辉这才推迟不得，一边解说，一边操作：“隐藏的巨大肩袖，在表层这层筋膜的下方，有较大的肩袖裂开，或者是多条肌腱损伤，一般这种情况我们在核磁上都能看得到。”
    “但是也不能排除有一些隐藏的巨大肩袖，就需要我们稍微用力地对肩袖外表面的筋膜层进行查！”
    “噗！”
    李辉话还未完，他手里的探钩，就在其中一个位置，噗一下地锥了进去。
    然后左右晃动了两下，似乎手感有些不太对，
    立刻，李辉的神色一冷，对着正准备拆器械的朴姐说：“器械，等一下！”
    “朴姐，器械等一下，不拆！”
    “洗手！等离子刀！”
    李辉的声音严肃而冷冽，丝毫不容人辩驳。
    等离子刀是专用于关节镜中切除的特殊手术刀，也有人叫电刀。
    洗手护士全名喊胡月兰，她愣了片刻说：“辉哥，这又不是开放手术，等离子刀在台上绑着呢。”
    这么说着，她立刻心领神会地知道，这一台手术，还完全没完，于是又把刚刚收了一半的器械一一铺开，随时准备着等候李辉问她要器械。
    看到李辉这表情，听到这声音，其他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陆成。
    也没多说什么，然后立刻各司其职。
    麻醉师赶紧重新推药，之前她以为手术快完了，所以停了药，还停了肌松药，这会儿要增加。
    朴姐也知道手术恐怕还才刚刚开始，所以赶紧又重新挂了四袋3000ml的无菌关节镜冲洗水。陈卓远重新用纱布把之前的口子盖住，免得关节腔内压太大，使得里面的液体冲上天来。
    程城则是赶紧帮忙，把等离子刀的开关踢给了李辉。
    只是这有意无意间，看向陆成的神色有些变。
    陆成指出了巨大肩袖，再喊李辉演示，再结合他之前在那核磁片子前呆滞良久，恐怕他还是真的在阅片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只是，他没有莽撞地直接喊出来，
    而是巧妙地利用了自己实习生的身份，以请求李辉展示的行为，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合乎情理，合乎身份，给李辉留全了面子，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毫无疑问，就这一次之后，他会得到整个科室的重视和被重新认识。
    这样有情商，有智商的人，只要不自己作死，以后就肯定能在湖省混出来一番天地。

 第九章 坦诚

    “恭喜你遭遇意外事件：修正与救赎！”
    “完成度：95/100！”
    “因你完成度较高，病人康复获得提升并获得‘高人’的好感，奖励翻倍。”
    “奖励：李辉的好感度+20（36/100）.”
    “储备经验值：2000！（注解：储备经验值需通过阅读、接受指点、技能训练转化为真实经验，拥有储备经验值时，进行以上活动，经验值额外增加9倍，直至储备经验完全耗尽。）”
    “恭喜你击败高于自己等级的怪物lv15级，获得经验值：213.获得金币：104.（注解，金币可转换为玩家当前世界国度等额货币或一般等价物，可转换为rmb：208元！可随时提现，本游戏负责所有解释权。）”
    随着经验值的增加，游戏面板上对于陆成的等级也有了相应的改变。
    “等级：lv3.18/2000。（注解：lv5级相当于住院医师水平，lv10级相当于住院医师结业水平。）”
    这一下子，就让昨天本来只是个lv2级的小医生，就成长到了lv3的小医生，再过两级，就能够达到住院医师水平，
    那是本科毕业之后，进行规培或者读专业型研究生的医师才有的水准。
    等级虽然提升快，但是陆成一点都不觉得这种提升不扎实。
    昨天的那本书的灌溉，再加上刚刚李辉老师的讲解，以及观摩这一台手术，虽然这些知识属于大医学中非常专业的其中一部分，但是触类旁通，整个医学库，本来就有相通之处，
    若是进行总结，大概所有的疾病都可以归类为：
    病因，诱因，临床表现、症状、病程、影像学表现、实验室检查、治疗原则，具体治疗方案等几大类。
    当然，最让陆成高兴的还不是等级的提升，毕竟等级提升能够带来的好处，那都是虚的，陆成还没工作，就只是个实习生，连一毛钱的收入都没有，而这游戏竟然说里面奖励的金币可以体现。
    这可是陆成身为医生以来，以这个身份获得的第一桶金。
    下了台后，陆成赶紧点了一下体现，结果一分钟不到。
    就发现了208元的到账信息。
    “卧槽！”这竟然是真的。
    陆成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一个人有收入的时候和没收入的时候，那可是两种状态。
    陆成计算了一下，就算这种金币，一个星期触发一次，那他一个月也有八百多块钱，算上家里给的一千生活费，直接让他的生活水平可以提升1.8倍了，而且，这还是他不用出去兼职的情况下。
    能够提升技术，就是提升以后赚钱的实力，而且现实马上就能够得到一笔不菲的收入，谁还去兼职啊？
    陆成顿时美滋滋地把手机屏幕给点暗掉。
    可这一幕，却是被李辉完全看在了眼里，他就走了过来，看似不在意地问：“啥好事情？你女朋友来约你？”
    李辉可不会像一般的上级那样直接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陆成坦然回道：“没有，李老师。我要是有女朋友，那就好了。”
    “不过有，暂时也养不起。”陆成也实话实说，他并不拒绝有一个女朋友，这样还能够喊老爷子加点生活费，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是也不穷，只是陆成在暑假的时候，经常和父母一起去干活儿，
    知道来钱不易，这样才每个月只要一千的生活费，再要多用，自己去挣。
    李辉也没在意地笑笑，医学生在实习的时候，找女朋友的也有，不过这部分人要是家里没什么钱的话，就过得比较穷欢乐了。
    “现在也不急，学习为重。”
    接着，李辉就直接了当地说明了来意：“你之前在手术台上是不是就看出来了病人有巨大肩袖？之所以喊我教学一下，是为了给我留面子啊？”
    李辉如此直白地把自己差点漏诊的事情戳破，是陆成这个年纪完全对付不了的。
    所以就只能实话实说，先摇摇头：“没有，李老师，我不会看巨大肩袖，阅片也看不出来。”
    “我刚刚真只是想见识一下万一遇到了巨大肩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李辉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些不太信的样子。
    “哦？是这样嘛？那事情就该是这么巧合？”
    陆成接着再解释道：“李老师，真的是这样的，我要是会，我肯定直接承认了，这样对我也没坏处。我不会就是不会，我要是现在说我会了，那你肯定以后就不教我这方面的知识了，”
    “完全凭我去看，我自学需要的时间和精力都要花费得多很多。这就是我的想法。”
    陆成当然不能说他是看到了那怪物的血条还没完全下降完这种解释，此刻就只能一口咬定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而且陆成也绝对不会假装自己懂了或者什么的，那才是真的傻。
    陆成的直白也是李辉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就算是他在实习的时候，也是曾希望依靠自己深厚的知识底蕴，得到上级的赏识，倒是像陆成这样直白地说，我要说我会了，你就不教我的话，很少听到。
    虽然直白，但也坦诚。
    李辉对陆成的感观很好。
    于是他又问道：“那我如果告诉你，我准备今天晚上的小科室学习会上，专门就只讲这个巨大肩袖，你没了我不教你的顾虑，你现在怎么回答？”
    李辉显然不信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巧合。
    陆成喊他教一下怎么找巨大肩袖，就真的找出来了。
    医学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临床思维，也不允许李辉用巧合两个字来解释一切，除非万不得已。
    陆成依旧摇了摇头，苦笑道：“李老师，我是真的不会，其实我在骨科方面的医学知识，非常单薄。李老师可以给我推荐几本专业的书吗？”
    在上级和老师面前，先把自己的态度和架势放低一些，这是绝对没有错的，但是，要把上进心给放出来。
    李辉无奈地拍了拍陆成的肩膀：“我建议你先看骨科住陪丛书，这本书够专业，与本科契合比较紧密，最为适合现在阶段的你。”
    陆成这个人很聪明，这些小聪明李辉都看了出来，而且他还没有办法去拒绝，同样的陆成这个人很会为人，有情商，智商也肯定不差，要是没有智商也来不了汉城大学。
    这样双商在线的人，相处起来就非常舒服，李辉心里也给陆成的印象从一般提升到了优等。
    可以把这个人给主任稍微提一下，如果他有志向于骨科的话，倒是可以花费些心力收下来，栽培一下，
    暂时，李辉还没觉得陆成已经达到了他的学生的心理预期，可能底子是真的有些单薄吧。

 第十章 这陆成！有问题！

    “行吧，那你先去帮忙，可以和你师兄学习一下简单的消毒铺巾还有关节镜的准备这些。多做点事总能学到东西。”李辉就中断了谈话。
    并且还提点了陆成一下，
    陆成有意外科，万丈高楼平地起，总不能想着一开始就做手术，连手术前的消毒铺巾都不会，就直接开始主刀模式，
    哪个主刀不是从下级医生和底层摸打滚爬上来的？
    没有这些摸打滚爬，连无菌原则可能都最终搞不清楚，那还怎么做手术呢？
    陆成也点头称是，有之前二百多大洋的刺激，陆成的积极性格外地高，心里想着，万一再弄点金币出来，那我这一天就能够挣三百了。
    外科手术，手术前的消毒铺巾，这些是最基本的，
    最基本的并不代表天生就会，陆成之前虽然去了两个外科，但是，他一个实习生，谁会给他上手？他没有机会动手，怎么让理论付诸于实践中？不能够指导实践的理论，学了再多，别人也不知道你到底会不会。
    陆成就把自己的想法给陈卓远一说，兴许也是之前陆成比较亮眼的表现，陈卓远立刻答应了下来。
    而且，像他这样的研究生，每天做的就是消毒铺巾，缝合这种事情，他也早就做烦了，他现在都已经研究生二年级，准备读研究生三年级了，假如可以把这种事情让出去，那是最好不过的。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李辉的信息——
    陈卓远之所以能够被放心做术前的准备，还是比较心细的，
    一路跟着陆成从洗手开始，然后再打开外科包，取无菌消毒盘，再细致地指点陆成怎么使用卵圆钳，再指出了消毒范围。
    这个小伙子，虽然才跟着辉哥手术第一天，就已经在辉哥的心里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而之所以能够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陈卓远也是能够理解的，假如不是陆成，这个病人之后的巨大肩袖没有症状还好，
    要是有，那就是一场医疗纠纷了，虽然可以举证，通过客观的影像学证据，以及作为运动医学诊断标准的关节镜，镜下都未见到的巨大肩袖，并不能算误诊，不会有什么法律上的纠纷，
    但这毕竟是一件颇为麻烦的事情，而现在，正是因为陆成无心的一句话，就完全避免了，
    这也是李辉如此上心的地方，而且，辉哥现在也不是很清楚陆成到底是不是从核磁上看出来了诊断，所以才那么有指向性的无心要求。
    看着陆成略有些笨拙地开始消毒铺巾，陈卓远又指出了几个小瑕疵的地方，但是整体下来，竟然也还算中规中矩，
    于是陈卓远就道：“看得出来，你以前应该在别的科室做过消毒铺巾的事情，不过我们骨科的消毒和铺巾，都比较不一般的地方。”
    “你得喊我把手抬起来才行，否则的话，你总会留下接触污染区的盲区。”
    “不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比上一批实习生好得多。”
    陆成憨态一笑，不好意思地闪了闪眉毛，这是他第一次消毒铺巾，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好像还算比较可以，听以前的老师在上课的时候讲，很多同学第一次消毒铺巾和上手术的时候，都会犯一些原则性的错误。
    比如消毒的消毒盘，直接用手拿，而不是卵圆钳，比如消毒之后，直接又把消毒盘放到器械包里面，污染了整个器械，甚至有人在术中见器械掉了，然后‘好心’地把器械捡到台上，直接让整个手术again。
    差不多准备了三十分钟，休息好了的李辉和程城才有说有笑地走进来，然后开始吊手臂，包防水单这些……
    又是十几分钟之后，正式的手术才算开始。
    这一回，李辉主刀，程城作为一助，而陆成是二助，陈卓远就负责看。
    主要是二助基本上没什么事情做，除了偶尔扶镜子之外。
    这一台手术，仍旧是肩关节镜，而且是比较简单的肩峰撞击与冻结肩，只需要对整个盂唇进行清理，然后再做一个关节松解即可。
    手术说起来并不复杂，但真正地坐起来，却是比较繁琐的。
    依旧是标准的前外侧入路作为观察入路，打开了关节间隙之后，再取外侧入路作为刨削器和等离子电刀的进入入路。
    而李辉又开始了他的讲解：“冻结肩是一个非常常见的疾病，大概发生的年龄集中在五十岁左右，一般的表现是肩关节疼痛，活动受限，僵硬。”
    “我们可以看到，他们之所以会疼痛是因为关节腔内大量的滑膜增生和肩峰下间隙狭窄，同样，这也是他们活动受限的原因。而至于僵硬，我们可以看到，这些增生的滑膜已经有不少组织纤维化了。”
    “就相当于关节里面多了很多尼龙样结构，使得关节活动度大大降低，”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盂唇做一个全方位的松解，这手术讲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其实也不轻松，我们一般从盂唇上方开始……”
    跟着李辉的讲解思路，陆成的经验再次疯涨起来，这种节奏，实在是太爽了。
    而且李辉还同时在讲解这种疾病的临床表现，病理，可视化的讲解他内部的结构，以及相应的处理措施。
    临床临床，就站在床旁学习和治疗，这可能才是临床的学习之道。
    陆成全身心地沉浸在里面，而且，李辉之前操作关节镜的那些动作，仿若一幅幅深刻的画面印在了系统之中一般，而且通过系统的加工处理之后，再回馈到了陆成的身上。
    盂唇上方清理完了，李辉需要重新做一个口子来处理关节盂的前方，因为之前的操作入路选择了后外侧，现在需要做一个正外侧的新入路。
    李辉就道：“来，帮我扶一下镜子，我来做一个新的入路。”
    “从后外侧入路做前方其实也能够做，但是这样非常别扭，而且，盂唇的下方操作的时候，依旧要重新开口子，我们就没有必要为了展示自己的操作技术，来做一下不必要的步骤节省。”
    “尖刀！”李辉对着洗手护士喊。
    然后又细想了一下说：“我们做关节镜入路的时候，一般都需要锐性先破开关节囊，然后再钝性扩开。”
    “那么最好的就是我们可以在直视下看到我们的尖刀入口，确信它在最终破开的地方是关节囊，而不是其他地方。”
    “看一下外侧！”林尤习惯性地喊了一声。
    然后就准备下刀做口子，口子都做到了关节囊处，才又想起来这回扶镜子的不是陈卓远了，之前答应过陈卓远要他练习镜感。
    然后就要亲自操刀，但是，他手才伸到一半，就发现那镜子好似诡异一般的被陆成摇到了正对外侧的位置，而他之前穿戳关节囊的动作，在关节镜的放大之下，一览无遗。
    看到这画面，一旁的陈卓远顿时瞳孔微缩地瞪大着眼睛，直接转头看向了陆成。
    就连程城也是神色一闪地慢慢偏过了头。
    这陆成！
    有问题！
    他不是一个正经的实习生。

 第十一章 勇夺快男

    李辉也非常惊讶，但是他作为这一台手术的主刀，必然要做到处事不惊。
    陈卓远是研究生二年级下学期，跟着他学了快一年的掌镜技巧，也绝对做不到陆成这么顺畅，一下子就往一个方向飘过去。
    他也只能收起心里的讶异和其他情绪，继续心平气和地说：“好，你就保持这样不要动。我做口子，然后你等会儿跟着我的等离子刀动作，尽量保持镜子的‘缺口’位置朝上的同时，让我的等离子刀处于正中心。”
    李辉决定了，这个陆成绝对不是个简单玩意儿，索性他就套路一下他，看他如何应对。
    陆成点了点头，他刚刚只是稍微体会了一下，好像就知道了关节镜的镜中事物移动方向与自己手的动作相反，即可以移动到想要的地方去。
    这就是一种镜像。
    如此这般，手术继续进行下去。
    陆成和李辉两个人有条不紊地做着，好像两个人谁都没觉得惊讶和不对劲的地方。
    而非主刀的其他人，则是各自纷纷对视了一眼后，眼神迷离地又重新开始自己的工作，配合着李辉。
    李辉作为主刀，只要他不下台，其他人就不能离开手术室，必须各司其职，而且现在李辉看起来正在‘全心全意’地做着手术，他们心里有疑问，也不好问，也不好说。
    但是实则，李辉的认真，也都是装的而已。
    在做盂唇后方松解的时候，他故意上上下下移动了好几次，陆成都能够虽笨拙但准确地跟上。
    笨拙，不要紧，没关系。
    问题是这种精准，他妈的就不对劲！
    这不是个正经实习生该有的能力。
    陆成很有问题。
    ……
    冻结肩是很常见的诊断，因为在科室里也是很常见的一种诊疗方案，但其实，真正的运动医学的医生，都很不愿意去碰这个病。
    冻结肩的收费，就只有一个肩关节镜的清理，但是这种手术的手术时长，甚至比肩袖缝合都还要长。
    到目前为止，完全松解肩关节的盂唇和肩峰下间隙，最快的记录，由运动医学快男刘俊保持着，时间是一个小时五十三分钟，最慢则是最长有四个小时的，这个最慢记录的保持者一般都是第一次做冻结肩的松解的人。
    因为完全松解是真的需要完全，所以非常困难，非常慢！
    而这一次，李辉宣布手术结束的时候，看了一眼那个手术室的计时器。
    “01:47:53！”
    胡月兰也注意到了李辉的视线，给他投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李辉能读懂那个眼神，她的意思是，下台后，她会打电话给刘俊，恭喜他正式脱离快男的称号，由李辉这个手术室f1来承担双称号。
    李辉面无表情，看了一眼陆成，神色略有些复杂。
    满脑子都是，这陆成到底打哪来的？是来故意拆台的么？
    但随即，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陆成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生而知之，不然他一切动作不可能这么笨拙，但是，他竟然最后还是能够跟得上自己的动作，这让李辉最后可以单手操作刨削器和等离子电刀，
    实行无缝的互换，这为他节省了太多的时间，左右都是操作装置。
    这对李辉来讲并不难。
    而且，有一个专业的人来给自己扶镜子，这种事情简直太过奢侈，一般人都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比如，现在一个病人的手术，他上了，那么刘俊就会去休息，而不是联合。而如果刘俊上了，他就可以休息，这么轮替。
    这才是他打破了刘俊的记录的主要原因，如果是他和刘俊联手，那速度肯定会更加快。
    看着陆成在陈卓远和程城的指点下在进行缝合皮肤和关节腔内注射鸡尾酒，他索性先下了台，然后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陈卓远待到李辉走了之后，才敢开口问道：“陆成，你以前？”
    “不是，你真的是大四下学期吗？”
    “嗯啊！陈师兄，有什么问题吗？”陆成自然不晓得陈卓远心里的想法，他只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挺正常的，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问题？
    问题大了！
    但是他又能说是什么问题？
    是你太厉害了？比我还厉害？
    你不该帮李老师打破刘俊的手术记录？
    陈卓远摇了摇头，笑着道：“没啥问题，就问问。那你准备在骨科待多久呢？”
    “我们实习的安排就是一个月，这是我才刚实习的第二个月第三天！应该只能待一个月，毕竟才刚开始实习，就翘其他科室还是不太好。”
    如果说之前陆成能够操作镜子对陈卓远这个学了将近一年的人来说是打击的话，那么现在陆成的话就是一道无视防御的暴击。
    大哥，你假如是大五的下个学期，那都还好一点啊，至少你快毕业了，可以来读研究生了，我就假装你之前是在家里的帮助下，偷偷地去别的医院的运动医学待过来作为解释。
    你才实习一个月多？
    你不是在逗我？
    陈卓远就说：“奥，那也是，不过如果你想待在一个科室的话，可以喊我们骨科的教学秘书与教办去交涉，可以让你在我们这里多待几个月那是没问题的。”
    “但是想要完全待在一个科室，那是不太可能。”
    陈卓远就指点着。
    因为他明白李辉的脾性，假如他一直对一个人絮絮叨叨的，那么证明他是在乎你，但是他如果在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只是喊你做，一言不发，那么代表他重视了你，在考校你。
    如果不想理会你，不好意思，请直接下台，我不想看到你。
    就算是研究生或者进修医生，作为管床医生，要是做得太过分，让李辉生气了，都是如此。
    而之前李辉的那些动作，完全可以看得出来他是有些看上了陆成了，那么很有可能就是骨科的自己人，那么作为师兄给一些指点，混一个面熟，是完全不亏的！
    “好的，谢谢师兄！我会考虑的，假如这边的老师愿意的话，我觉得我也可以在这里待一待。”
    接着陆成又略有些憨笑说：“就不知道李老师会不会嫌弃我，毕竟我的专业成绩排名，在全年级才两百九十多。”
    陈卓远心里一颤。
    差点没站稳。
    这陆成，才三百名？
    绝杀！

 第十二章 十分素质！

    手术室的休息室，是每个大型三甲医院必备的场所。
    手术医生的基本属性首先是个人，然后他才是一个医生，
    而对于主刀来讲，虽然他是最晚上台，最早下台的人，但是其实他是最累的，因为手术中最为关键的操作，都需要他们完成，这不仅仅是一个体力活，也是脑力活，在手术周转的间隙，必须要休息一下。
    手术室分两层，楼上的手术层和楼下的换衣层，都备有手术室，
    只是区别不同在于楼下层开辟了一个专门与穿衣室内相对封闭的吸烟区，
    这时候，李辉正坐在吸烟区的一个沙发旁吸烟，左手边是一个桌子，红漆的桌子表面油漆微微有些脱落，摆放着一包黄色芙蓉王和一个蓝色的防风打火机，而他本人，则是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燃了大概有三分之一的烟，
    偶尔吸一口，右手则是在沙发的扶手上用食指和中指敲打个不停。
    双目微微闭着，像是在养神。
    休息室里，此刻只有李辉一个人，
    只是这时，又走进来了一个熟人，看到李辉就微微一笑道：“哟，辉哥这刚下台又是在思考人生呢？还是在搞学术研究呢？”
    李辉睁开眼睛，看到来人，就把烟推了过去，说：“什么鬼搞学术研究？哪里比得上轩哥你？我就瞎琢磨。”
    来人是揭梛轩，骨科二病区的一位兄弟，搞创伤外科的，更准确的方向应该是足踝外科，不过此人还是一个学术搞得比较好的兄弟，年纪比李辉要小四五岁，
    不过二人的关系不错，是骨科手术室为数不多的烟友。
    揭姓是比较罕见的姓氏，所以揭梛轩进科室之后基本上每个人都能记住他的名字，但是只有李辉第一次进科室就和他聊了医学学术相关的问题，因此也是让揭梛轩印象深刻。
    而且，揭梛轩通过后续的了解，还知道了李辉的来头很不一般，虽然目前明面上没有任何一篇sci，但是这也是有原因的，
    就目前王晓阳教授的课题组，李辉是头号大管家，而且王晓阳教授能够到现在准院士的地位，与李辉绝对脱离不开关系，假如不是李辉当初与那个人的约定，而且李辉为人比较刚烈，
    恐怕现在，他的学术之名，已经名扬华国了。
    但就是因为当年的一个约定，到现在为止，他一篇学术论文都没有署名。
    这样的人，即便没有外显的名气，揭梛轩也不敢轻视，一直与之相交，除了烟友还是吃友，
    揭梛轩就说：“辉哥这就是挖苦我，给我戴高帽子了，和你比，我不管年纪还是身段，都是小弟。”
    “你这么说，肯定是我们的酒没喝好，要不晚上煮一锅鱼，再喝点？”
    李辉摇了摇头：“今天不想喝。”
    然后他又想着揭梛轩也是个比较能说得上话的人，于是就问：“老妹？你说，一个本科全专业排名三百名的人，收为研究生，适合带吗？”
    听到李辉这么讲，这回轮到揭梛轩惊讶了，
    咻一下站了起来：
    “辉哥这是要带学生？”
    “不会吧？”
    “三年前陈老板的儿子想跟着你，你可都是拒绝了的，听说五年前你连厅长的侄儿也拒绝了。”
    李辉的名声虽然没有外显，但是王晓阳并未亏待于他，私下里也是跟着很多人提了他的名字，所以在省内，李辉还是有几分名声的，只是在省外，别人就只看‘客观’外像，有没有学术成果和文章？有没有专利，没有你就别说了。
    只是李辉一直都不愿意带，而且他之所以暂时还没有升为副高，就是因为没有正式的文章，
    虽然他的待遇，从入院第三年开始，王晓阳就以副高的待遇给他了，到现在，将近五年过去，已经提到了正高的待遇，这是前所未有的，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闲话。
    李辉翻了翻白眼，又吸了一口，然后吐出来，没好气道：“我问你问题呢，你跟我这翻旧账干嘛？”
    揭梛轩这才正视李辉的问题，眼皮一眯，面作苦色地自言自语道：“到底是哪个好运的小子，得到了你的青睐啊？”
    “全专业排名三百名，那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才导致他的排名不显。”
    “成绩都是假的，资质才是真的啊。”
    “自然科学可从来不是靠着中规中矩的人来推动的！”
    “嗤嗤！”
    听到揭梛轩这话，李辉蓦然一惊，把烟蒂给塞进了烟灰缸里，身子坐正了几分，
    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好像还是我着相了。”
    揭梛轩已经带了两个研究生，不过资质就一般般，属于能做事，但是很慢，需要催促的那种，
    于是他就问：“你看重的那人，有啥特别的？辉哥看上的人，肯定有过人之处吧？”
    李辉摇了摇头：“问题就是暂时我还没有看出来他的过人之处。”
    “不管是成绩，还是机灵，都非常一般般。”
    “但是这个人很有意思。之前……”
    李辉就把今天的遭遇讲了一遍，说完后揭梛轩感觉有些错愕，
    倒不是讲他错愕李辉竟然会发现不了巨大肩袖，一些隐藏的，在关节镜直视下和核磁上都没有预示的征象，神仙也难发现，
    但是这个小子到底怎么发现的？
    而且发现了之后，为何又不肯承认，反而说出了一番这样的话来。
    这的确是有些意思。
    揭梛轩就点起了烟，吸了一口后说：“我觉得就目前的情况，可以再观察一段时间，反正你和他接触了才半天时间，还是有机会多看看的。”
    李辉就说：“倒是这么回事，就是这孩子现在还想着去泌尿外科和骨科两个方向！若是，观察着他跑了？”
    “呵！”揭梛轩看着李辉。
    突然又道：“恐怕还不止这样吧？辉哥，你什么时候对一个只是稍微有点天赋的人，这么上心了？”
    “你肯定有事情瞒我了。”
    李辉看了揭梛轩一眼，道：“他绝对有天生的空间镜感！”
    揭梛轩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李辉如此确定地说出来，就证明事实就是事实。
    但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那也太可怕了，他简直就是为了运动医学和泌尿外科而生的，
    这要是去了泌尿外科，
    那些人发现了陆成的这个天赋，能让他逃出来？
    泌尿外科的镜子，比运动医学至少多两三倍，至少百分之九十几的治疗都通过镜子，这样的人，去了泌尿外科绝对有去无回。
    揭梛轩就说：“辉哥，赶紧收了吧！别犹豫了，”
    “假如他愿意读我的研究生，我愿意每个月多给三千给他！”
    足踝外科，也有关节镜滴！只是相对没有膝关节和肩关节数量这么多。
    李辉扫了揭梛轩一眼，十分素质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轻描淡写。

 第十三章 再次触发随机事件

    今天的关节镜手术虽然不止两台，但是陆成还是被李辉支使着离开了手术室。
    汉南医院是三级甲等的教学医院，负责带教是他们的责任，这并没有错，但是，带教老师的其中一个原则就是机会均等，一视同仁。只能在这个前提条件下，尽可能地给某一两个特别重视的人予以资源的倾斜。
    管床医生不止陈卓远和程城两个人，而他们两个是手术协助组，只要其中一个人的病人需要做手术，那么两个人都可以来到手术台上进行学习。
    上午的两台手术，就分别是他们的一人一台。
    而又因为程城是进修医生，进修的时间总共才有半年，所以下午的一台关节镜手术，程城提出来了帮另外一个有事情去处理的管床医生上手术，因此他就多了一台学习手术的机会。
    科室里也不拒绝这样换手术，人都有有事的时候，而进修医生的学习机会相对比研究生更少，因此大部分进修医生都很乐意帮别人上手术，上级也默许如此。
    听到这么说，陆成和陈卓远都微微有些遗憾，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想要学习，别人同样想要。
    陈卓远带着陆成一起下了手术室之后，就再问道：“小陆，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吃饭啊，师兄请你吃盖码饭。”
    盖码饭才十几块钱一份，陆成就道：“师兄，这怎么好意思，要不请你吧？下次你再请我。”
    “没关系，一份饭而已，你师兄还是请得起的。”
    “对了，你下午和师兄一起整病历来不？”陈卓远自然不相信陆成就是那么简单的全年级排名三百多名了，因为他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自然知道排名其实并不能代表什么。
    病例是对一个病例所有的统称，而病历则是对疾病的诊治流程的一种书面文件。
    整病历，是每个实习生都要经历的，也有很多师兄师姐就直接把病历往实习生身上一扔，然后他们再做出修改，以此来锻炼他们。
    当然，实则也是偷懒。
    “来！”陆成很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想了想就道：“陈师兄，以后有什么事情说一下就可以了，我都能来。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
    陈卓远问他能不能来，其实是客气，也是给面子，陆成当然不能就这么端着，把姿态放低了，在陈卓远身上肯定也能够学习到很多东西，甚至更加贴近于实习生的他，而不是完全从李辉这样的上级医师身上学。
    比如说病历这样的问题，李辉这样的上级医生，至少有十多年没碰了，现在喊他去写，估计还不一定能够组织出比较完整的语言出来。
    这是每个医生都必须经历的必由之路，陆成肯定跳不过去。
    陈卓远呵呵一笑，一边开始换自己的便装，一边说：“那成，你想学我肯定会尽心尽力地教你的。”
    身为研究生，兼住院医师培训，其实陈卓远的任务也非常繁琐，假如他能够把陆成带出来，然后交待给他一些事情，他就能抽身开始准备毕业的事情了。
    看似他才研究生二年级，进研究生阶段才一年多还不到两年，
    其实，再过一年的这个时候，他就要面临毕业了，因此对于毕业的计划也要提上日程了。
    陈卓远这么说完后，陆成那边的游戏系统，又出现了提示音：
    “玩家激活随机事件：师兄的好感！”
    “陈卓远的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35/100.（普通人之间的好感度基础为10.）”
    “因陈卓远对你的好感度提升，并且即将对你进行全身心地带教，在此期间，玩家经验值获取增加50%。”
    “还有一定几率获得陈卓远身上的随机技能。技能等级不高于获取对象。”
    “恭喜玩家一日激活三次随机事件，达成成就：我真能触发随机事件。”
    “成就奖励：金币+150！”
    “经验值+200！”
    “随机一项技能提升等级+1！”
    然后陆成就看到了自己的皮肤缝合的等级由等级1直接提升到了等级2.
    面板也变成了：
    “等级：lv3.218/2000。（注解：lv5级相当于住院医师水平，lv10级相当于住院医师结业水平。）”
    “储备经验值：2000！（注解：储备经验值需通过阅读、接受指点、技能训练转化为真实经验，拥有储备经验值时，进行以上活动，经验值额外增加9倍，直至储备经验完全耗尽。）”
    “换药：lv3.212/300。（获得、普通）”
    “皮肤缝合：lv2.13/100。（获得、普通）”
    其余的技能等级依旧是lv1。
    再观察了一下技能提升之后的变化，似乎只有技能等级达到了lv2，才是获得，这才是技能的开始。
    而且，陆成似乎有些懵懵懂懂地知道了该怎么去在病人的身上进行缝合，对于机能实验学上面缝合的理解也更加透彻，相应的记忆也变得非常清晰。
    技能实验学是外科的基本操作技能，上面提及的缝合方式就共有以下种：连续缝合、间断缝合、内/外八字缝合，内外翻缝合、连续锁边缝合和褥式缝合几种。
    之前对这些技能的了解，只是在它是怎么操作的，但是具体的操作体会，却是一点都没有。
    但是现在，陆成突然感觉，欸，好像有点儿知道怎么回事了，甚至还有点手痒痒的想找个人操作一下，
    或者下一台手术，自己再去上一下。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教学医院的机会，都非常珍贵和稀少。
    再加上又是一百五十金币，三百大洋到手的刺激，更是让陆成整个人都乐呵呵的，
    这么算起来，他今天已经赚了小五百，半个月的生活费。
    有这个收入，陆成并不介意好好地研究一下这个游戏，
    且不论其他，就这钞能力，就能够让陆成在毕业之后，一定程度地提升幸福指数。
    钱慢慢挣，技能慢慢学，
    还有怪物可以杀，
    金币可以爆，
    还有这么多随机事件触发，陆成现在超喜欢在医院里待着。
    三百大洋入账，陆成立刻笑嘻嘻地道：“师兄，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咖啡。”
    “毕竟我们都没睡觉，挺困的！”

 第十四章 手术结束并不是治疗的结束

    “我们需要在手术后开医嘱，一般肩关节镜术后的医嘱，分成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病人是全麻，所以术后可以来一个心电监护和吸氧，以免全麻插管后肺部出现什么问题，可以及时发现，如果后续有咳嗽咳痰，就需要进行止咳化痰等相应处理。”
    “第二，病人手术后会出现疼痛，因此需要进行镇痛处理。”
    “第三，全麻术前病人处于禁食状态，因此术后需要进行补液，以及预防性的进行护胃治疗。全麻，手术应激都有可能使得病人出现恶心、呕吐、食欲不佳等情况，因此预防性使用一到两次护胃的药物，可以让病人早点吃喝，减少补液量。”
    “第四，指导病人进行康复锻炼。”
    “康复锻炼在我们的骨科，是十分重要的，甚至在一些病人的预后份额上，占据了百分之七十的百分比……”
    饭还没来，陈卓远一边开医嘱，一边对陆成进行详细地解释和操作演示；
    如此细致的解析，让陆成瞬间豁然开朗，
    知其然要知其所以然，这才是教学之道，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
    陈卓远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在全心全意地教陆成，事无巨细，
    陆成也都一一把它们记在心里，感受着经验值狂飙的快感：
    “你得到了师兄的指点，外科用药经验+298！经验值增加56！（获得百分之五十加成！）”
    “你得到了师兄的指点，外科康复经验+395！经验值增加103！（获得百分之五十加成！）”
    “你获得了师兄的指点，围手术期知识储备提升，经验值增加201！（获得百分之五十加成！）”
    “……”
    陈卓远说的虽然是原则性问题，但是其实这是外科术后用药的通用原则，而且是外科书的教材上没有进行总结的，因此，一下子给了陆成相当丰富的经验。
    使得他的等级即将向lv4攀登而去。
    不过显然，这样的提升不会持续很久，因为重复的教学内容，并不能增加经验值。
    陈卓远继续说：“我们术后需要建立手术记录和术后首次病程记录的模板，并且完善相应的病历。”
    “手术记录就是手术操作的全过程，必须要简略得当，而术后首次病程就要记录术前和术后的诊断，术中的手术操作名称，手术后治疗的手段及原因，还有病人的康复锻炼计划。”
    “手术后，连续三天必须有病志，分别记录患者手术后三天内的变化。”
    “三天之后，病危和病重病人每天都要有病志，平稳的患者三天内必须有病志，而且七天内必须有正高级别查房日志。也就是王老师的查房记录。”
    “除了要写病志之外，我们还需要整理出院的病历。”
    “这两份就是前几天出院的病历、而这些病历，需要按照一定的顺序来摆放，你看起来这里有这么多复杂的顺序，但实则，是有其规律性的。”
    “这其实就是一个病人从入院到出院的全过程。”
    “第一页，首页，首页是一个病人的所有基本属性，包括他的姓名、年龄、籍贯及身份证这些，没有这些，那么我们就不认识这个人对吧？所以他是我们识别这份病历归属的第一步。”
    “然后就是病人看完门诊来到了我们病房住院，一入院就有了入院记录！”
    “入院记录之后，就是病程记录，包括了首次病程记录和上级医生首次查房记录等！”
    “而来我们外科的，大部分都是需要做手术的，那么，在做手术之前，我们会对手术进行小结，确定他要做的手术和手术方式对不对？然后在对手术方式进行讨论。”
    “讨论之后，我们要找病人进行谈话和签字，然后还有麻醉也要谈话和签字。”
    “紧接着，病人被送往手术室，才有了手术交接单和安全评估单，确定了这个病人就是要做手术的病人之后，”
    “肯定是要先开始麻醉，不能先做手术再麻醉对吧？”
    “这样子就是病人打你，而不是你给病人打麻醉了。”
    “然后是手术记录，术后病志！出院记录。”
    “这是一个病人从入院到出院的全过程，但是，有些病人可能会在住院期间拥有一些其他科室的疾病，需要相应的科室来会诊，那么这些会诊记录，是主要诊断之外，第二重要的文书。”
    “放在出院记录之后。”
    “再紧接着，就是一般的谈话和签字，代表了病人是在入院后知道他自己的诊断和治疗方式的，而且是他们在我们医生的多方建议之下，进行了详细地思考之后，最终选择了手术治疗。这是第三重要的文件了。”
    “……”
    陈卓远给陆成示范了一份病历的整理，然后陆成只是稍微一思考，心里就有了画面感，然后就直接记住了病人入院和出院的流程！
    果然自己的选择没错，师兄自己对于这些病历顺利的个人理解，可以让自己省下很多时间去记忆这些病历的顺序。
    就好像一个人走进走出，你去思考他们的整个过程，就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是，这还没完，陈卓远又是道：“现在，我们再回归到首页上，”
    “首页上有门诊诊断，入院诊断和出院诊断，手术方式这几大类。”
    “这可是宝贵的资料，假如三种诊断不一致，那么我们就十分有必要翻看一下病历，看看在门诊的时候，病人有哪些病例资料，为什么当时作出了那样的诊断。”
    “进了医院之后，又做了哪些检查，跟着这些资料，又为何能够做出这样的诊断。”
    “只有这样慢慢地把一个病例一个病例地吃透，那么你才能够累积自己的经验，才是有效的对病人进行了解和掌握，否则，病人再多，不进行整理的话，你只是单纯地重复了很多次繁琐而单调的苦工。”
    陆成神色微微一闪，这些话，他之前在神经外科和普通外科，可是没人给他说过。
    而且，陈卓远说得是真的有道理。
    而陈卓远的话，似乎像是一道冲击波一样地冲进了陆成的心里，瞬间让他的感觉大变，
    游戏系统再次变化起来。

 第十五章 病例系统开启

    “你得到了陈卓远师兄的真传，正式开启病例归类系统。”
    “目前病例系统病例总数：0！”
    病例系统虽然还没有什么病例，但是，在病历系统之下，却是直接给陆成构建了如此击打框架！
    诱因：病人过往资料，可通过既往史及外伤史整合。
    病程：发病时间及症状持续时间。
    症状及主诉：病人前来就诊的原因；包括持续时间；
    治疗方式：治疗方式的选择。
    出院情况：出院时病人的症状及评估。
    转归：出院后，病人的最终疗效。
    “恭喜你打通医疗帝国知识框架，副本正式开启。”
    “根据玩家经历。当前获得副本：肩袖损伤。”
    （注解1：当前副本资料并不完成，无法进行副本历练，请玩家补充病例资料，以演示更加真实的副本；副本历练过程中，副本时间比现实时间：1:1。）
    （注解2：每种类型的副本，只允许存在一个，但是玩家可通过完善病例资料对副本的难度进行升级或休整。具体难度分为：简单、普通、困难、专家和史诗等级。）
    （注解3：玩家帮助游戏系统完善副本和提升副本的难度选择，将会得到大量的贡献积分。积分可用于换取多种图鉴及进行经验值转换。）
    （注解4：玩家建立副本后，可获得一定的金币奖励，通过副本后，可获得大量的金币级经验值奖励！）
    “祝您游戏愉快！”
    “卧槽！”这一下，饶是陆成一向都很觉得自己是个比较能忍得住和比较淡定的人，也是忍不住直接破口而出国骂二字。
    而且还忍不住站了起来。
    陈卓远正说着，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偏过头来，略有些关心地问：“怎么了？是忘记了什么事情么？你要是有事就先去，没关系。”
    根据陈卓远带教经验，很多实习生并不像他们理解的那样，除了实习就无所事事，其实还有选修课和其他的东西要准备，比如考研这些。
    他也是这么过来的，当然能理解。
    陆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是，这副本的出现，却是让他不得不失态，
    就副本的建立可以重复多次，这就是一个练习技能的bug，而每一次的通关，都能够获得一定的金币的话，那他就真的拥有了反复刷金币的能力，这就是一个长期收入。
    既能提升技能，又能拿到钱，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美好的事情？
    但是陆成也觉得比较正常，毕竟这种传说中，只出现在小说里的系统都出现了，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发生呢？
    自己要做的，就是不负这份机缘，好好地对其进行挖掘，不断地提升自己，获得一定的价值，才不负自己拥有它一回……
    “没有，师兄，我只是好像突然知识结构被你这么一说，被打通了一样。”
    “以前就像是胡乱的一条麻绳一样，被你进行梳理了。”
    “我得请你吃饭。”
    “谢谢师兄！”陆成的话语很真，而且也是事实。
    陈卓远略有些错愕，拧了拧眉头，
    这他么什么鬼？这陆成莫不是看武侠小说看多了，有些走火入魔哦？还打通知识结构，你以为是五经八脉？我这些话就是打通了你的任督二脉？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这陆成是夸他厉害了，这就让陈卓远终于在陆成面前找到了一点点的存在感，
    毕竟之前陆成的表现让他略有些怀疑人生了的。
    陈卓远无所谓地道：“别这么大惊小怪，我说的这些话，都是以前辉哥给我讲过的，不是什么奥秘和诀窍，更不是什么功法。”
    “请我喝咖啡了还要请吃饭，你每个月有钱拿么？”
    “你家里有矿么？”
    “你要说有，我是无所谓的。”陈卓远也是个比较聪明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得到王晓阳的青睐和任何，被收为研究生，而且还被李辉看重以锻炼镜感。
    陈卓远的推辞，让陆成无话可说。
    收入他今天才开始有，至于家里的矿，几亩产粮食的黄土矿能不能算？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陆成还是把陈卓远的恩情记在了心里，
    虽然陈卓远是说这些话是李辉老师给他说的，然后再是他转述过来的，但是，他也没有义务就要给自己转述，自己也没那么大面子就让他必须转述，
    说是人情，不说是本分。
    “那我也还是要谢谢师兄！”
    说着，陆成就把剩下的两份病历给拿过去，说：“师兄，你先休息一下，等一下外卖吧，这两份病历，我先尝试着整理一下，然后你再审核一下。”
    “我第一次整，说不得还得多劳烦你多多指点和改正呢。”
    学无先后，达者为先。
    师无大小，适者是师。
    可能李辉的知识结构要远远超过了陆成，而陆成自己的知识储备远远不够，所以并没有能够完全地理解李辉所说的那些东西。
    万丈高楼平地起，反而现在陈卓远的知识结构和知识体系，正好高于陆成，所以他对自己的知识结构的整理和框架，其实是最适合陆成的。
    这话在陈卓远耳里听起来非常舒坦，瞬间明白陆成是个情商很高的人。
    以前他带的实习生，有人非常不情愿，有人百般推脱，还有人则是直接说我现在实习只负责看，我们老师也说我们最主要是了解临床的结构，我不做！
    像陆成这样主动要求要整的，不多。
    而且像陆成说这么漂亮话的，更少，但那些都是大学霸，甚至有些知识体系比陈卓远还要身后一些，遇到这些人的时候，陈卓远都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书好像白读了。
    陆成呢，成绩不算特别好，还没有他本科的时候成绩好，
    但是天赋很好，
    所以能够把这么一个人带出来的话，看着他成长，也是一种非常享受的事情！
    “行，反正就两份，也不多，你慢慢琢磨一下吧！不急，不要着急，”
    “距离交病历的时间还有两三天。”
    陈卓远觉得，这病历就让陆成去玩吧，反正时间长的很，就算三天后，陆成才整出来，他也不介意。只是陈卓远又道：“这些病历里面可能有空模板，你可以尝试写一下或者让我直接完善，都是可以的。”
    “嗯嗯，好的，师兄！”

 第十六章 副本成

    陆成是理科生，医学是理科专业，
    陆成最擅长的就是，已知什么什么，然后求证什么什么。
    然后列一个算式，把已知条件进行转换解构之后，然后得出来与算式题相同的证明答案。
    而医学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算式，
    甚至它并不是咳嗽+发热=上呼吸道感染。
    不是胸前区疼痛+心电图q波=心梗。
    不是这样的，
    这是陆成在整理病历的时候，发现的，
    临床医学，非常讲究临床思维，而且，每一个病人进到医院里来，也不是一个给你给好了已知条件的题目，已经给你给好了充分的已知条件，然后你只要进行最终的论证即可的一门学科。
    陆成并没有着急地去翻看患者的影像学资料和入院的诊断，而是在细细地看着入院记录上面的每一条细目。
    掠过患者的姓名，患者的性别，病史的陈述者这些都是比较重要的病历资料，因为只有患者本人，才最了解他自己的情况，就算是他的家属代诉，都无法准确地描述患者本身的体感感觉。
    即便是疼痛，也无法准确地了解他到底有多痛，因此，患者本人陈述的主诉，非常重要。
    患者的主诉，是他对自己症状，对自己所求，所希望医生解决的问题的一个概括，因此非常重要，
    而且，主诉还会告知我们，患者大概的部位，症状的持续时间，
    这对于我们缩小患病的范围，十分有帮助，
    陆成就看了自己整理的这份病历的主诉就是：右肩部疼痛伴活动受限1年，加重2月……
    等到陆成把主诉和现病史大概地浏览完毕之后，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传来，
    副本基本资料收集完毕，请玩家继续收集其他资料，
    副本既往史资料收集完毕，请玩家继续收集其他资料，
    副本……
    陆成虽然不知道副本为什么在他一边看病历的时候，就能一边收集资料，但是既然这样是有效的，那就是好事情，
    继续往下看，直到陆成把入院记录基本上熟悉于心之后，
    系统的提示才重新传出：病例资料准备完毕，请玩家继续收集治疗与检查资料，进一步完善副本资料。
    治疗和检查的资料，这样非常好收集，一是病程记录，二是手术记录，三是用药记录，四是手术中术前和术后的照片，
    手术方式，在手术记录里面，有所体现，而手术的结果则是在术后的照片与术后病程记录中有所体现。
    并没有花费很多的时间，陆成就把这一份病历所有的资料都收集完了。
    本以为这样就完了，可系统的提示继续传来：
    “副本基本资料已收集完毕，副本已建立，玩家可继续挑战。”
    “玩家可继续完善和补充病历资料，进一步完善副本的随机性。”
    “副本的完善度越高，奖励越丰富，根据当前病历资料，副本的难度最终评分为：简单！（注解：副本难度可分为：简单、普通、困难、专家和史诗等级）”
    陆成听到这，顿时神色略有些苦涩，就这么厚一份的病历资料，最终建立起来的副本，才被评为简单的评级。
    那所谓的史诗级难度，到底需要什么样难度的病历来补充呢？还是靠着数量来补充？
    这就只能等以后慢慢摸索了，现在陆成需要整理的病历就只有两份。
    因此，陆成继续整理下一份的病历资料，在收集的过程中，陆成还尝试地对第二份的一些术后病程记录进行了书写，病程的书写讲困难也困难，讲简单也简单，就是根据患者的用药情况、检查结果这些，对治疗过程进行阐述，
    只是用词必须精准和简要。
    才过了一个多小时，陆成就把两份病历放在了陈卓远的面前。
    陈卓远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陆成这个整理病历的速度，并不快，但是也并不慢了，他以前带的实习生里面，比陆成快的人多的是，比他慢的也有不少。
    只是当陈卓远一一打开整理的病历之后，发现精准性竟然和他之前讲的一样不差，这就代表了陆成整理过程中是非常用心了，
    他毫不掩饰地夸道：“小陆可以啊，速度虽然不快，但是很精确啊。”
    他哪里知道，陆成哪里只是把这两份病历给整理出来，简直就是直接把它给‘吃’了下去，当然精确。
    陆成只是道：“师兄，第一次整病历，就想着慢工出细活，慢慢来嘛。”
    “对了，师兄，我昨天听护士长说，我们今天有一个小讲课的，那个小讲课，是什么时候开始啊？”陆成问着，心里还是想的是，今天晚上李辉老师是不是真的和给他讲的一样，就讲巨大肩袖。
    陈卓远看了看时间，就道：“时间还早着呢。至少也要到四点半，现在都还才三点左右，你要没事，可以先看一会儿我们组的病历吧。”
    陆成点了点头说好，然后就在电脑上一一开始浏览病历，他就找肩关节的病例看，也不局限于自己组的，
    ……
    下午五点十五分，
    李辉正好结束了他的讲课，一边说：“好了，这就是我们今天所讲的内容，给大家讲了巨大肩袖的诊断和治疗以及阅片的一些要点。”
    “如果各位有兴趣继续深入了解的话，可以去查一查最新的文献，看看别人到底是怎么去做这个手术的。以提升自己的见识和阅历。”
    李辉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人群中最后方，一直认真听讲，并且还若有所思的陆成，
    甚至他说完这话，陆成都没有第一时间拍手，直到别人拍到了一半，似乎才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出来，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拍起手来。
    看到这一幕，李辉也不知道到底陆成是到底在认真听讲，还是走神想到了其他地方去。
    而且，李辉看到，上课上完之后，陆成连饭都来不及吃地直接离开了科室，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一个地方，这让他想单独找陆成再聊一聊的机会都没有了。
    陆成人都不见了，他不吃饭李辉可还得吃，他是主讲，而且讲课的时候，科室里供饭这是福利，而且是质量比较高的煲仔饭，不吃白不吃。
    李辉哪里晓得，陆成此刻一心就只想回家去研究那个已经被他讲了肩袖的阅片、诊断和治疗之后，更进一步完善的副本。
    毕竟，按照游戏系统的描述，通关了副本之后，可以有金币奖励，这可是关系到了陆成的收入大事，自然舍不得浪费哪怕一丁点的时间了。

 第十七章 初探副本

    “是否进入副本：肩关节损伤？”
    “是！”
    “请选择副本难度！”
    “简单！”
    “副本建立成功。建议玩家处于安静环境中。（注解：副本时速与现实时速1:1，处于副本中时，玩家可获得睡眠休息状态。）”
    “唰！”
    陆成帮王教授还了书之后，就直接来到了寝室，
    游戏系统一系列的提示完成后，陆成瞬间觉得眼前一花。
    紧接着就出现在了一间当窗的小房间里，房间中有一台淡黄色漆木木桌，桌子边角的漆斑驳脱落，木桌上摆着一台电脑，电脑里面出现的系统，正是陆成实习医院的操作系统，不过现在正处于收治门诊的界面。
    在桌子的后方，有一把椅子，也是淡黄色油漆，但椅子是新的。
    此刻的陆成，穿着白大褂和口罩，就坐在了椅子上。
    陆成才大概搞清楚这些，门就响起了敲门声。
    “陆医生！现在你有十个门诊病人，请问现在需要叫他们进来吗？”
    陆成闻言顿时眼睛一拧，心里满是？？？
    这莫不是游戏系统又把我穿到了我们医院的门诊？
    喊我一个实习生接诊？
    有没有搞错？
    陆成慌得一匹，单独坐门诊，只有主治才有这样的资格，就他陆成，还差了十万八千里，这喊他坐门诊，陆成心里怎么可能不慌，站起来就要逃离开。
    正这么想时，游戏系统的提示传来：“您正处于模拟副本中，是否退出副本？”
    “副本？这不是现实？”
    “真不是现实？”
    “您正处于模拟副本中，非现实，您可选择回到现实中，是否选择退出副本？”
    “不退出！”确定了这只是游戏里的副本，陆成放心了很多。
    他目前的医术还达不到单独坐诊的资格，当然不能够单独坐诊，那叫草菅人命。
    紧接着陆成又是沉默了足足十分钟左右，才定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对门外喊了一声。
    “进来！”
    走进来的是一位面相普通的中年妇女，身着大红色的皮袄，此刻面带苦色，右手垂直落下，即便是坐下之后，都只有右手靠在了桌子上，
    进来就焦急地说：“医生，我这左边的胳膊，痛得要死，动也不能动，特别是下雨下雪和变天的时候，痛得受不了。”
    陆成听完，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你这里痛了多久了？”
    “快有一年多了！具体多久记不得了。”
    “痛得都是一样厉害吗？还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更厉害了一些呢？”
    “前面都还好，就三个月之前，就痛得厉害了，每天都痛。痛得根本睡不着，做事情也做不了，你不知道，我以前都能把我孙子轻易地抱起来，但是三个月之前，就抱不动了，就连择菜，都成问题。”
    “我这也没办法接我孙子上下学了，他在家里就总是整天吵……”
    陆成耐心地倾听着，待到她说得差不多了之后，才问道：“那你有受过伤吗？”
    病人可能见陆成之前听得比较耐心，也是比较随意地说：“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不记得了，以前经常抱孙子的时候，偶尔会散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时候伤到了。我那孙子又胖，也重，以前最喜欢吃我做的菜了，自从我胳膊不能动了之后，我孙子吃饭也吃不好了，都瘦了有七八斤了。”
    “医生，你说我这是怎么回事呢？”
    陆成继续问：“那你有……”
    终于，差不多在二十分钟之后，陆成完成了病史采集，然后开始体格检查，然后再给她开了一个核磁，给她说做了核磁，再根据情况要不要做下一步的处理。
    病人拿着单子走了出去。
    病人才离开诊室，陆成就接受到了游戏系统的反馈。
    并且还以绿色字体的形式，出现在了陆成正对面的墙壁上，
    “病史采集：1分！（满分10分！）”
    “体格检查：5分！（满分10分！）”
    “初步诊断得分：6分！（满分30分！）”
    “辅助检查：核磁（玩家选择）！（得分：5分！满分40分。）”
    “治疗建议：无！（得分：0分。满分：10分。）”
    “综合得分：12分，（满分100分）。f级评分，完成度极差！象征性奖励：金币1个！”
    看着这一串的文字和数据，陆成略有些愕然，
    再看那12分，完成度极差的评价，更是让陆成羞愧得无以复加。
    这也太！
    不过陆成并没有气馁，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坐门诊，有所偏差是很正常的情况，假如一下子就非常正确，那才有了鬼，他自己还没有到那样的水平。
    陆成再回顾了一下刚刚这个病人，大概发现了几个毛病。
    第一，自己作为医生，一直被病人牵着鼻子走，明明在问病史，结果却都在听病人在说他孙子的事情，言不达意。
    第二，体格检查不够全面，自己只做了其中一部分，根本没有任何指向性，
    第三，辅助检查选择可能有问题，虽然肩关节必须要做核磁检查，但是，自己根本没有在心里给出初步的诊断，相当于就是选了一种万金油的辅助检查，所以，才5分的评价。
    没有给出治疗建议！
    这里可能并不是给病人写的，但是至少心里要有一个初步的想法。
    看来自己现在的水平还远远不太够啊！
    稍微做了一下整理之后，陆成才再次叫进来了下一位病人。
    这一次，陆成主动占据了主导权！
    “您好，请坐！”
    “你好，医生。”
    “你是哪里不舒服？”
    “我这右边的胳膊啊，痛得特别厉害。”
    “能抬起来吗？”
    “抬起来倒是能。就是痛。慢慢抬可以。”
    “痛多久了？”
    “……”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
    “病史采集：5分！（满分10分！）”
    “体格检查：6分！（满分10分！）”
    “初步诊断得分：12分！（满分30分！）”
    “辅助检查：核磁（玩家选择）、x线肩关节y位片！（得分：25分！满分40分。）”
    “治疗建议：无！（得分：4分。满分：10分。）”
    “综合得分：52分，（满分100分）。e级评分，完成度较差！奖励：金币10个！经验值+52！”
    陆成顿时皱了皱眉头，
    这一次，陆成已经非常认真地去主动地占据了主导权，但是，似乎病史采集的分数都没有拿全！这是怎么回事？
    陆成看着面板上的数据，深深地沉思了起来。
    差不多又过了十分钟，陆成终于明白了。
    这根本就不是自己按照流程去做好的问题，而完全是自己的知识储备就不够，以一个本科生的知识储备，来看骨科学专业型的疾病，自己这不是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吗？
    就想着看了一天病历，整理了两个病例，听了一堂课，看了两台手术，就想着来看病了？
    自己啥时候就有这么厉害了？
    陆成决定，先听李辉老师的建议，先把骨科专业的规培教材给先刷一遍，然后再谈进来坐诊的事情，当知识储备不够的时候，理论不足，那么实践再多，都只是在同样的错误上摸爬滚打，而得不到质地的提升，这是无意义的。

 第十八章 我来了！

    就在陆成在家里刷书的时候，骨科三病区上级医生的办公室里面。左李威在虚心地向李辉请教着：
    “李老师，可能需要辛苦你一下子了，我这也是第一次写论文，所以有比较多的瑕疵，王老师说劳烦您来帮我改一下！”
    左李威一边取出电脑，一边说道。
    这是左李威为自己的直博名额的准备，一个大四的学生，就已经有独立完成sci论文书写的能力，再加上专业课成绩前十，这绝对是一大亮点。
    左李威本来是想直接找王晓阳请教的，只是，王晓阳现在哪里有时间给他看这个？
    然后就让他来找李辉，也正是因为这个，他又托自己的父亲，终于打听到了王晓阳座下，原来有李辉这么一尊定海神针。
    应该说，现在王主任大多数的学术成就，可能都离不开李辉在这个团队！这才是整个研究团队的核心！
    他之前作为一个学生，一个年轻人，很容易打眼，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所以，他来了，他觉得李辉也不会拒绝指点他一二。
    左李威着实想得不错，他现在拿出电脑，让李辉来改文章的举动，着实让李辉大吃一惊。
    在李辉读研究生的年代，那时候是二十世纪初期，就算一些教授，写sci论文都显得格外吃力，虽然现在因为网络的普及和知识稍微过剩的时代，学生的条件和教学资源比以往都增加了很多。
    但是一个本科生能够用英文写出一篇专业型的论文，就属于不易，更别提能够到sci级别的论文了。
    这充分说明，左李威绝对是可造之才，
    他专业成绩能够到年纪前十，证明他很努力，他能够写出来文章架构，就证明他有天分，有天分又努力的人，没人会讨厌，
    身为老师，也是教学医院的上级医师，他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请求，
    只是在看文章的过程中，偶尔还是会飘出来陆成的影子，
    但是想想下午上课之后，他急急忙忙地离开的背影，李辉又摇了摇头。
    继续看向了文章。
    ……
    陆成这时候才完成骨科学住陪教材的网络购买，但是，他也已经从图书馆里面借来了一本骨科的专业书籍。
    这是他刚刚找陈卓远师兄借来的，实用骨科学。
    书很厚，足足有两千多页，看起来就颇为有些头大，
    不过陆成也不着急，他并没有直接从头开始翻阅，而是从肩关节的部分，找到了肩袖损伤和肩关节损伤相关的章节，细细地读了起来。
    虽然今天听课和整理病历的内容，不足以支撑起陆成关于这个疾病的支架，但是，他已经足以有这个底子，让陆成看得懂肩关节损伤相关的章节。
    就好比，陆成已经完成了最基本的知识积累，所以在这个程度上，再进一步的深入，他至少可以看得懂，而且开始慢慢建立起关于这个疾病地更多构架！
    一边阅读，一边享受着经验值疯狂增加的感觉，与此同时，系统还不断提示着相关副本资料正在完善。
    实用骨科学这样的专业书籍，里面更多的知识点，全都引用自最近几年的文献，因此里面的数据，都较为接近最新进展的状态，看这样的书籍，就相当于是有人帮助你从茫茫然的知识库里面，把最关紧要的东西，收集了起来。
    当然，并不是说，这种专业的书籍，就是百分之百可信和有好处的。
    更加对应的，固定的书籍，他只是编者根据自己的理念和理解，把书编写了出来，作为他看待这种疾病的一种看法，
    如果想要更加全面的了解相关的疾病和了解其他人对这个疾病的理论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那得去查询文献。
    漫无目的的查文献，显然不是陆成这样初入骨科的人适合做的事情，现在，能够有一本书，帮助他填充知识的支架，这就是好书，至于之后的鉴别、理论的来源或者其他，那是以后的事情。
    支架一边搭建，还得填充，假如把支架比作海绵，那么现在书本上的知识就是水，那种吸收程度和可饱满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虽然肩关节看似小小一个，但是，相关的理论和知识量，却是极为庞大的，
    因为他不仅仅只讲了这个疾病的病因和诊断这些，还有一些治疗方式的多方面建议，这都是对陆成现在知识空缺最好的补充，也正是这样的专业书籍，才能够让陆成知道，原来除了手术之外，不同程度的损伤，还有不同的治疗方式，
    还有那么多的替代疗法，
    还有手术发展的进程，比如，除了关节镜外，以前还有开放性的手术，
    肩袖损伤还有肌腱转位术这种提法，还有……
    终于，再一次看书看到了接近两点钟的时候，陆成终于才把肩袖损伤和肩关节软组织损伤相关的章节给看完，这才洗了个澡，
    没吃饭就睡了去。
    早上六点半，肚子的饥饿把陆成叫醒了，
    陆成直接起床刷牙，然后赶到寝室外面的食堂，直接干了一碗热干面，一根热狗，一碗豆浆，一份土家饼，到了半饱。
    看书的消耗其实非常大，
    神经细胞需要建立大量的突触，既消耗能量，又消耗蛋白质，
    所以，陆成又打包了两个包子，两个鸡蛋，这才往医院走去。
    天还没太亮，也还有点凉，
    路到一半，陆成才把包子和鸡蛋全部啃完，这才是全身通透的一个爽，
    是真的爽，因为陆成到现在都还记得昨天所看过的那些书的内容，这可不是记住，
    陆成先从知识架构开始，进行了接诊的错误尝试，然后再去从专业书籍上填充了知识细节，相当于，他已经差不多彻底地从理论上，把肩关节损伤和肩袖相关的问题，给把握住了。
    剩下的，他只需要去快速地通过症状辨别，然后再学会怎么去阅片进行最终诊断，再进行治疗就可以了。
    虽然后面两个不太容易，但是，路要一步一步走，
    一天时间，就完成了理论的储备，那么后面的，还会远吗？
    陆成现在的身份就是个实习生，除了学习，他还需要去干嘛？
    挣钱的事情，那是他工作之后，或者是毕业之后，才需要认真思考的主业，现在既能够学习，又能够得到一笔不少的钱，而且学习的上限，远远超过陆成之前的想象。
    有这个可视化的预期，陆成的干劲满满。
    统计昨日的收入：金币265！合计rmb：530。
    花费：骨科学住院医师培训教材，108元！早餐：19元！
    净收入：403！
    站在医院门口，陆成轻轻地喊了一声，我来了。

 第十九章 陈郝教授！

    骨科三病区一共两个组，王晓阳教授是病区主任，手下带了一个副教授和一个主治。副教授为刘俊，主治就是李辉。
    另外一个组则是陈郝教授带的，专业方向也是关节，不过更加细微的亚专业则是以运动医学为主。
    因为有两个组，每个病区都有各自的手术日，王晓阳教授作为病区主任，每周有三个手术日，分别是一三五，而陈郝教授则只有两个手术日，分别是二四。
    昨天是周三，王晓阳教授组手术日结束后，就正好把周四当作休息日和送手术的时间，可以提前送手术。
    看似上级医生周工作量只有五天，而且只有三天在做手术，但其实在周二的时候，王晓阳教授和李辉主治医师在门诊，而刘俊副教授则是在周四坐门诊，如此一来，他们的工作量提升到了四天，再加上周末基本上每一周都会在全省各地参加各种学术会议，
    或者是被会诊邀请去完成比较高难度的手术，因此工作强度极大。
    陆成到科室的时候，时间尚且还很早。值班医生看到了陆成这个实习生竟然来这么早，也是略有些错愕，
    不过他没有参加昨天的手术，因此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笑笑说：“小陆来得蛮早的啊！”
    说话的是王晓阳教授组上的另外一个规培医生，从普通外科来的。
    王晓阳教授组上，除了三个上级医生之外，其实还有一个总住院医师，叫胡一。是新近本院的医师，但是他主要负责病历质量和病房与会诊及急会诊这些，
    昨日的手术日，他作为总住院，本来是根本跑不掉的，但是他却有急会诊，所以从头到尾就没出现在手术室。
    在总住院之下，还有五个管床医生。
    王教授的直系研究生，陈卓远，
    进修医师程城。
    烧伤科的专业型研究生，来到骨科规培的胡莉，也是陆成之前跟着的师姐。
    另外两个就分别是住陪医生罗黄煜和李良湛。
    汉南医院里，管床医生就只有三类人，一种是专业型研究生并入规培医生的，另一种是规培医生，没有研究生的学业，第三种就是进修医生。
    “罗师兄好，昨晚上忙吗？应该还好吧？”陆成自然认识罗黄煜，听到他打招呼，也是问道。
    晚班清闲的时候清闲，但不清闲的时候，可以忙得不可开交，陆成之前在普外的时候就是，一个晚上那是换了七八根管子，那种味道，记忆中都带着刺鼻性。
    “还行，和你值晚班的时候差不多。躺了一个晚上，整了整病历。”
    说完，罗黄煜觉得有些奇怪地问：“我昨天好像你在给卓远整病历，你不是跟着小莉的么？”
    带实习生的，像他们这种规培生和进修生，都是没有机会的，只有本院的研究生才可以，这是医院的明文规定，
    带实习生是可以帮自己做事情的，这是不少人都愿意带的原因，但是似乎按照医院里的讲法，只有研究生，才经历过系统的考研洗礼，对大部分的知识结构进行了梳理，
    才有更加扎实的理论基础，来带好实习生，就算进修医师和规培的医师，有足够的专业技能和技术，但是对于医学这一整套理论体系，肯定比不上研究生。
    虽然这是有些片面化，有一些进修医师和规培生是非常优秀的，但是，在大数据面前，这就是一个无法反驳的事实，
    而且，大部分的实习生，其实都是上级医师来亲自带，
    “嗯，李辉老师给我重新做了安排，喊我又跟着陈卓远师兄。”陆成笑着道。
    罗黄煜愣了片刻，之后道：“你跟着卓远哥，那肯定是最好了！”
    “就是小莉可能觉得一脸懵逼。毕竟她才带了你一天，就被挖走了。”
    “另外两个实习生，又是刘俊副教授在带着，估计也是轮不上她了。”
    如此说完，罗黄煜就去写交班本了，
    陆成细想了一下，好像有些明白了罗黄煜的意思，但是这是上级医师的安排，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总不能自己不听李辉老师的，继续再跟着胡莉后面转吧？
    不过倒是以后可以顺便帮胡莉师姐也整一整病历，毕竟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她还是教了自己不少的东西。
    然后陆成就去继续看病历了。
    汉南医院的周转，特别快，莫说是一个星期，可能一天之内，就会出入六七个病人，所以要随时关注现有病人的基本情况，才能够做到查房的时候心里有数，学到些东西。
    陆成可不是李辉啊、刘俊啊甚至王教授这样的大咖，可以不用提前了解病情，只要到时候下级医生大概地汇报一下基本情况，基本上就可以把病情拿捏准，要是有这个水平，他还当什么实习生？
    直接下手术室做手术去了，
    陆成把自己的定位放得非常准。
    终于，陆陆续续的，科室里的人都到齐了，时间也是慢慢地指向了八点。
    快速的交班结束又开始，虽然今天不是王教授的手术日，他作为病区主任，有权利在交班的时候拖延时间，但是他与陈郝教授相处非常融洽，就道：“今天我也什么都不啰嗦，大家赶快查房，然后该送手术的送手术，该做手术的做手术。”
    “我们组今天，教学查房。”
    “明天陈郝教授教学查房，我们组没有手术的，都必须去参加陈郝教授的教学查房，缺席了的话，胡一，你负责统计，超过三次直接上报科教科。”
    听到这，陈郝教授就玩笑道：“老王，你们组的人总是来趁我们的教学查房干嘛？”
    陈郝自然知道王晓阳这么安排是给自己撑场面，毕竟他们组里的人要多一些。
    王晓阳就道：“这是他们难得的学习机会，能多给他们争取一次是一次，这是我作为老师的义务，反正你老陈带一个也是带，带一群也是带，也不上手术，就帮我带带嘛。”
    “我们不能顶着教学医院和教授的名头，不干教人的事情啊！”
    陈郝翻了翻白眼：“别，我带，我带。你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可没这么伟大。”

 第二十章 教学查房！

    看得出来，王教授和陈教授的私交也蛮不错。
    紧接着，陈郝教授就带着自己的那一批人快速查房去了，他们等会儿还需要去手术室做手术，
    而王晓阳教授组上的人则是一字排开，
    王晓阳教授走在了最前面，后面跟着刘俊、李辉，再二人后则是胡一，这是王教授组上本院医师，也是其他人所有的上级医生。
    再紧接着，研究生陈卓远，进修医生程城，烧伤科的研究生胡莉，还有规培的罗黄煜和李良湛，他们属于管床医生，所以要紧随上级之后，而且在查到了自己的病人时，需要第一时间站到病人的左手边汇报病史及一些基本的情况。
    再在这些人后面，则是陆成、庞林和左李威，常光坤，而且汉南医院作为教学医院，除了本校的人在这里实习之外，还有两个从下面地级市的院校来此的实习生，这两个实习生分别喊曹梦媛和林玄参。
    曹梦媛和林玄参，是实在没有分配的带教老师了，而且曹梦媛作为女生，无志于外科，相当于就来见识见识。而林玄参则是似乎早就想好了要去普通外科，因此在骨科也就是每天查个房，然后就回家看书准备考研的事宜。
    这些情况，上级医师都是明白的。
    王晓阳教授组上的病人从1床到21床，然后再加上加床的18床。一共二十九床位张，陈郝教授那边因为人数相对较少，所以只有二十一张床位左右。这样对应这他们的两个手术日，其实两个组都是一样的忙。
    总共就只有五个管床医生，因此分配床位的时候，陈卓远因为是骨科的研究生，而且还是王教授的学生，能者多劳是其一，其二他作为本科的研究生，理应要多一些机会，分到了一到四床外加1到3的加床，共计七张床。
    其余的人里面，就是程城稍微多分到了六张床，其余的人都是分管五张床。
    查房就是从1床开始。
    陈卓远轻车熟路地走到了1床的左手边，因为这时候主要查看病人的上级医师需要站在右手边。
    陈卓远就道：“师父，这个病人是昨天下午六点之后进院的，所以我昨天来看病人的时候，没有来得及问病史，今天早上稍微问了一下，主要是右肩疼痛伴活动受限3月，无明显外伤史，既往无特殊，目前有高血压i级，低危组。”
    “入院检查无特殊，走的是预住院，没有什么特别的，应该明天就能够安排手术。”
    “入院的初步诊断考虑为右肩袖损伤。”
    陈卓远作为本科的研究生，有手术的建议权和建议安排权，而且这样的病人，他看得比较多。
    若是在平时的查房，这没什么特殊的病人，王教授可能就喊直接过去了，然后再喊刘俊看一下病人的片子，作出了诊断之后，让胡一吩咐安排手术，交待好手术方式即可。
    但今天是教学查房，王晓阳就道：“哦？第一张床就是新病人，那正好。”
    “按照老规矩，卓远，你是本科的研究生，就给病人做一下体查的示范。然后单独阅一下片，说一下你的诊断，尽量把诊断说得全面一点，给其他人做一下样。”
    这么说完，王晓阳教授又说：“你们也不要担心，这不是考试，就是让你们体会一下我们骨科的疾病，然后顺便加深一下映像，大概知道我们骨科有哪些常见的疾病，有哪些常见的诊治流程。”
    “说对说错都没关系，体查做对做错也没事，错了就改，不懂就不懂，我们会教你们的。但是这个学习的过程，是十分必要的啊。”
    “卓远，你开始吧，一边做，一边说。”
    “下一次的教学查房，就先由实习生开始做体查，然后开始问病史这些，这样才能够达到教学的目的，知道你们在诊断的过程中经常出错的地方，指出来为什么容易出错，那么你们就更加印象深刻一些……”
    王晓阳立刻就做了安排，
    而听完这个，程城立刻是精神一震，他来进修的时候，也是早就打听好了，正是王晓阳教授特别重视教学，
    所以会开展每周一次的教学课堂，每周至少一次的教学查房，这都是很难得的学习机会。
    而庞林和左李威瞬间神色一震，暗道，机会终于来了。
    这可不就是他们表现自己的机会么？
    这教学查房，简直就是他们展示自己的知识储备最佳的平台！
    今天第一次，所以由熟悉情况的陈卓远打头阵，这是极好的，否则别人都不熟悉流程，那就失去了教学的意义。
    陈卓远丝毫不慌不忙，他已经问过了病史，所以立刻就开始了体查，
    一边说：“您好，我是您的管床医生，我要给你做个体查，您稍微配合一下，如果在我查体的过程中，出现了疼痛，就立刻说明。能听明白我说得话吗？”
    有一些人，只会方言，听不懂普通话，所以陈卓远还是提前做了解释和说明。
    “听明白了，我晓得。谢谢你啊，医生。”病人一大早就看到了陈卓远过来问他情况，也是知道自己昨天进院比较晚，而且还听到明天就能安排手术，不会耽搁很多时间，自然很配合。
    “痛痛痛！”
    “不行，不行！慢一点！”
    “哎唷，不行了！”
    体查的过程，病人偶尔的疼痛呼声，只是让陈卓远停了下来，而其他人都在耐心地等着。
    差不多一两分钟的时间，陈卓远就做出了最后的结论，说：“师父，刘教授，病人的体查是：右肩前方、前外侧压痛；hakwins征，neer征阳性，恐惧征（），jobe征（±），napoleon试验也叫拿破仑征（±）。”
    “o’brien 试验（±），sulcus征（）。疼痛弧（70°110°）。”
    ±代表的是弱阳性，代表着阴性。
    陈卓远的描述，让刘俊和李辉等人都微微点了点头，
    肩关节的难点有时候并不在于阅片和核磁的阅读，而在于他的体查。陈卓远可以做出来这么多体查，而且准确地喊出来它们的专业名词，证明基础非常扎实。
    说完，陈卓远就道：“您好，我的体查已经完了，能麻烦您把核磁拿出来一下吗？”
    说完，陈卓远就对王晓阳说：“师父，根据现有的体查，这个病人的诊断应该考虑肩袖损伤。附带肩袖撞击综合征。因为他的hakwins征和neer征是阳性的。”
    听到这么说，程城顿时对陈卓远特别佩服，暗道专业的还是专业的，
    他虽然能够做出来诊断，但是要这么细致的体查，并且讲出理论依据，却是颇为困难的，至少不会像他这么全面。
    王晓阳教授只是微微一笑，只是道：“你先不说了，”
    接着看向几个实习生，看到曹梦媛和林玄参的时候，两人憨厚一笑，退了一步，王晓阳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我们不懂，也不想说话。
    王晓阳绝不强求别人来学骨科，但是非常欢迎学生想要来了解骨科的专业知识。
    然后看向左李威和庞林的时候，二人都十分跃跃欲试。
    “庞林，我看你是有话说的，你就先说说吧！”

 第二十一章 卧虎藏龙的实习生

    庞林其实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论成绩，他基础绝对要比左李威和常光坤都要好。
    但是，左李威有关系，虽然没有常光坤那么赢，但左李威占据了成绩和关系两个选项，因此，他取得直博名额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但是真要论起基础和成绩，庞林有信心比左李威更加优秀。而且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这种竞争。
    此刻，听到王晓阳的问话，庞林只是稍微一犹豫，就答道：
    “我同意陈师兄的诊断。”
    “从师兄刚刚提及的病史，我们知道，患者现在有肩关节疼痛和活动受限两大症状，不论是肩袖损伤还是肩峰撞击，都能够出现这种情况。疼痛和活动受限也是肩袖损伤和肩峰撞击综合征的典型表现。”
    这一句话并不出彩，甚至是有些万金油的说法，但紧接着，庞林竟然是一一开始了分析。
    “刚刚陈师兄的查体，分别指出了，前方和前外侧的压痛，我们可以记住这两个位置。再紧接着，陈师兄又说拿破仑征阳性，这代表了肩袖中，肩胛下肌和冈下肌的损伤，使得患者的旋内功能受限，因此会表现出拿破仑征的阳性体征。”
    “再紧接着，患者的jobe征和o&#039;brien试验也是阳性的，这代表了冈下肌和小圆肌可能损伤，所以使得内旋功能受限。”
    “而患者的疼痛弧，也正说明了患者在活动的过程中出现了疼痛，正好验证了肩袖损伤的症状。”
    “我们都知道，冈上肌受伤时，正好表现在前方，因此会有前方及前外侧的压痛，所以我们考虑病人的冈上肌损伤会更加厉害一点。”
    “冈上肌损伤得厉害的原因是肩峰撞击，导致了肩峰下间隙的狭窄，而冈上肌的走形正好处于肩胛冈上，正好肩峰的变异会导致此肌肉肌腱的磨损，所以才损伤得更加严重一些。”
    庞林的这话，直接让正在看片子的陈卓远腿一软，眼睛眯着眯着地看着庞林。
    因为庞林这些话，细致到他都说不出来，而且这么系统地分析出来了这些原因，这种水平，简直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这他么真是实习生该有的水平？
    不止陈卓远，刘俊和李辉也是忍不住地往庞林身上扫了好几圈，
    显然是庞林的分析，略有些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但是，他们也没多说什么。
    至于程城这个进修医生和其他非骨科专业的规培生也好，都是一脸懵逼，只是觉得庞林的话非常深奥和高大上，觉得这个实习生简直就是个怪胎，他的讲解方式，好像他们曾经看到过的上级医师。
    这不是个正经的实习生，要么就是学霸级的大神。
    左李威顿时眉头一皱，因为似乎庞林这么一解析，解析到了他的知识结构和架构之外，让他再也补充不了任何东西，让他顿时对庞林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可能，最大的威胁并不是常光坤了，而是这个庞林，他藏得非常深。
    常光坤的眉头一挑，摸了摸耳朵，他想得很开，能不能拿到这个直博的名额，全靠老头子，而不管是左李威还是庞林也好，他们的成绩是好，能拿就拿，不能就去下一个直博站。
    但他估计自己能够拿到直博名额的机会是最大的，毕竟若是王教授想再进一步的话，可能还是需要他的家里帮一些小忙的。
    这般想罢，常光坤又看到王教授的目光就聚集在自己身上，讪笑道：“我觉得庞林同学说得很对，就是肩袖损伤和肩峰撞击综合征。”
    这是他刚刚努力记住的两个重点。至于为什么是肩袖损伤和肩峰撞击综合征，那就不是他这个实习生该考虑的。
    王教授再看向左李威的时候，左李威也是说：“我也同意庞林同学的看法，他已经解析得非常详细了。”
    王教授并没有再看向陆成，因为陆成在他的心里，觉得还不如庞林和左李威，既然左李威都没有其他的看法，估计从陆成这里，也没什么比较好的可以补充的地方了。
    陈卓远这会儿看完了核磁，略有些憨笑着说：“这位庞师弟的功底非常扎实，没有阅片就基本上把患者的症状给搞得七七八八，这需要很强的基础了。”
    王晓阳教授就把核磁拿过来一看，而李辉等人也似乎是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地方了，也就凑过去看了看片子，毕竟
    第一个人就把该说的就说完了，还需要怎么去诊断呢？
    但是，一看片子，王晓阳教授和刘俊教授几人就来了兴趣一般的又把核磁给放下了，然后分发给其他人都看了看。
    庞林首先接过了王晓阳教授的片子，接着才是左李威等人把其他层面的片子拿在了手中，似乎在反复琢磨，就结合着之前庞林的话。
    “大家看看，还有什么补充没有？”王晓阳教授突然又对众人这么说。
    李辉看了陆成一眼，发现陆成在人群后面，连看片子的机会都没有，索性就把片子给了他。
    陆成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然后再看几个层面，似乎才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与他昨日在教科书上看到的略有不一样的地方。
    于是陆成就摸了摸头，似乎在进行最终的验证和自我论证，毕竟之前王晓阳教授都默认了庞林的说法，那可能就是他自己还没有打通那一道迷惑，还没有把鉴别诊断搞清楚，但是，现在越是看片子，他就越来越迷惑了。
    面对着众人似乎在求证着庞林说法的那种不断点头，陆成这摸头，就显得格外有些不一样了，
    王晓阳教授就问：“陆成是不是想说两句啊？”
    陆成见王晓阳竟然还点名自己，想了想，又迎上了李辉鼓励的目光，于是才道：“王教授，我就说一说我的想法啊。”
    “第一，患者当前的主要症状应该是疼痛和主动活动受限，但是他的被动活动，却是不受限的。因此，我觉得这个肩峰撞击，可能是没有的。当然啦，我们没有看到y位平片，也不好做最终的判定。”
    “但是，刚刚陈师兄做的几个体查中，我们都可以发现，虽然患者各方面的抵抗肌力都有下降，但都有存在，证明了，可能肌腱的完整性，可能是没有太大问题的，但是患者又还是出现了疼痛。”
    “所以我们可能需要从其他地方找原因。”
    “我们再结合患者最后体查的疼痛弧阳性，患者的外展能够达到110°以上，这证明了患者的外展功能是完好的，”
    “另外，我们还可以看到jobe征和o&#039;brien试验虽然也是阳性的，但也只是弱阳性。这个弱阳性在肩袖损伤的患者中有体现，这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患者的肌力又没有明显的下降，”
    “又只是出现了jobe征和o&#039;brien试验的弱阳性，这虽然可能是因为损伤的肌腱不在冈下肌和小圆肌上，但也可能是根本就不是因为肌腱损伤引起，而是因为整个肩关节内部的活动度本身就受限了。”
    “再结合病人的年纪，这个病人我觉得主要诊断应该考虑为：冻结肩！也叫五十肩。也正好与患者的年纪比较贴切。”
    “而除了这个冻结肩之外，患者虽然没有肩袖的损失，但是她却有盂唇的损伤，特别是盂唇的上方。”
    “王教授，你来看看这个层面，盂唇的上方，从前到后，都有高白影，这证明患者有昨天李辉老师给我们讲的slap有损伤。所以我考虑可能第二诊断为slap损伤。”
    “第三点，我们虽然可以看到冈上肌、冈下肌、肩胛下肌和小圆肌的肌腱处都有类白点，但这些可能是肩峰下间隙的滑膜增生之后在核磁上的存留影，并不就代表了这个位置肩袖肌腱的完整性出现了问题。”
    “这是我的看法。”
    李辉听到一半的时候，眼睛顿时睁大了好一会儿。然后又马上收回了自己的表情。
    刘俊呢，因为自己刚才说这个病例可能对陈卓远他们比较困难这句话，而略有些尴尬地说：“好吧，是我小瞧了现在的学生，实习生，好像卧虎藏龙一样层出不穷，一个比一个厉害。”

 第二十二章 专家还是专家

    刘俊这句话，无疑就是确定认可了陆成的诊断和诊断依据。
    陆成对庞林的说法和诊断进行了修缮，而且是完全正确的修缮。
    王晓阳听完，也是格外惊喜地点了点头，各有各的看法，这对于科室的发展，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若是一言堂，总是来听他说，下面的人失去了思考，那才是可怕的事情。
    他就说道：“这个病人呢，是相对比较复杂，也是颇难鉴别诊断的。”
    “本来我还想给大家来讲解一下的，但是陆成已经把我想说的话说了，那大家就再细致地验证一下，这个病人，的确很容易被诊断成肩袖损伤和肩峰撞击。让大家忽视了更加常见的冻结肩的诊断。”
    “至于slap损伤，则是非常需要功底的阅片，才能够看出来的。这一点，我们必须要给陆成点个赞，昨天李辉刚说的slap，他就融会贯通的记住了，而且理解了它的真正意思，刚好今天就用在了临床上。”
    “证明我们的实习生，其实欠缺的只是知识储备，而不是思维！”
    接着，王晓阳又说：“卓远，给病人安排一个y位片，验证一下肩峰是否有撞击，核磁上虽然也能看出来，但是最好的证明就是平片了。然后送手术，肩关节清理+盂唇修补！”
    “好的！师父。”陈卓远此刻话都不敢讲了，他只觉得，
    这些实习生，简直就不当人，
    特别是这个陆成，好像不是昨天他带的那个师弟了一般。
    这一届的实习生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首先一个庞林的知识储备，就足以与他相比，甚至可能对于基础和深入的掌握程度，比他还要强一些，
    再冒出来一个陆成，这都是啥啊？
    你们是来实习的，还是来打击我们的自信的？
    王晓阳说到这里，又道：
    “刘教授，我们组上的运动医学方面，一直都是你来打主阵的，现在两位实习同学讲到了这样的层次，要不你再给理一些思路？”
    “就是教学查房嘛，若是我们只是听下级医师的发言，那可就是失去了教学查房本来的意义了啊。”
    这一步骤，平时是没有，因为平时基本上没有人能够把一个疾病解析得这么细，这就代表着他们掌握的层次，还没到那种程度。
    那么更加深入的解析就没必要了，
    饭要一口一口吃，疾病的理解也要一步一步地深入，对着一个新手，去深入地谈论，对他们来讲会更加云里雾里，
    只有等他们找到了一个着手点之后，再拧出来梳理，那么一下子就系统化了。
    就好比，一个疾病，是一个正方体的话，
    只有等学习的人，至少在八个点上，稳稳地站住了其中一两个点，先进到这一个疾病里来，他们也才有资格顺着正方体的线条，横线或者是去纵向的去了解整个全貌。
    当然，王晓阳的此意，也是为了给陆成和庞林等人提个醒，
    他们所了解的，虽然在他们这个阶段，颇为细致和精准，但是实则还是有较大的可进步空间。
    这话，王晓阳自己也能够总结，但是毕竟他已经把运动医学相关的领域交给了刘俊太久了，最近几年没去深入地关注过，因此他觉得刘俊作为这个最终的总结，是最适合不过的。
    李辉也还行，但是李辉毕竟年纪比刘俊要稍微小一些，
    而且李辉现在只是主治，就享受着正高的待遇，比刘俊还要高一个层次，都是跟着自己的人，
    虽然刘俊的学术是比不上李辉，但是王晓阳还是想要拉刘俊一把的，
    教学医院的职称提升，看得就是学术水平、带教水平以及研究生毕业后的水平等等综合方面；教学，绝对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环。
    王晓阳都这么讲了，刘俊当然不会拒绝，而且也能够理出来王晓阳的意思，
    在组里，他是副教授，却相对来说待遇是最低的，不过刘俊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公平的地方，反而李辉才是相对最不公平的，无论是学术还是专业，其实早就够了，只是卡在了表面文章这一块，
    他自己呢，升了副高只有四年多，而且学术累积还暂时不够，所以即便待遇没有李辉好，那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刘俊于是就说：“这个庞林同学和陆成同学啊，其实都非常不错，都十分优秀。”
    “特别是陆成同学，身为实习生，就能够把我们运动医学这么难的病例，给精准地拆分开啊，这是一件特别不容易的事情。”
    “昨天呢，我们的李辉老师其实也给大家已经讲过了肩袖损伤和肩关节损伤相关的事宜，我呢，就借着李辉老师打下的基础上，再稍微地做一点补充啊。”
    刘俊毫不掩饰地夸了陆成和庞林，
    虽然把陆成夸陆成的措辞更加直白，但是，不论是庞林和陆成，都是表现出了远超他们现有年龄和本该有的知识结构的水平，
    这就是优秀，即便是陆成更加优秀，也不能覆盖庞林的优秀，让他没有存在感。
    “首先呢，我们先定义一下冻结肩、肩袖损伤和肩峰撞击综合征啊，以便大家好理解。”
    “通俗来讲，冻结肩就是肩关节被冻住了，里面充满了大量的增生滑膜，就像是一团毛线一样的，使得肩关节非常僵硬，所以使得病人表现得疼痛和活动受限。”
    “肩袖损伤了，就是好比是我们肩关节外面包着的那一层袖子，出现了损伤，它主要表现的是活动受限和疼痛之外，还有肌力的下降，根据不同程度的损伤，肌力下降的程度也会不一样。但是病人本身的被动活动，其实没有太大问题，主动活动度会明显受限。”
    “肩峰撞击综合征，就好比我们平时开的门里面啊，夹了一块石头，你是没办法将门给关上，所以他最主要的表现就是活动明显受限。而且因为长期的挤压，会让”
    “这样，我们就可以找出最突出的点了。冻结肩：活动受限，没有结构损伤。夸大一点去理解就是，关节里面塞满了毛线。”
    “肩袖损伤：结构损伤，肌力下降。夸张一点去想就是肌腱直接断了，病人是自己抬不起来，没力气，但是我们可以帮他抬起来，”
    “肩峰撞击综合征：结构问题，有突出骨赘，可能伴随有结构损伤，比如说肩袖损伤。夸大了想就是关节里面塞了石头，我们帮他抬都抬不起来，而且因为挤压，肌腱也会被磨损了。”
    “这回，大家大概能听懂了吗？”
    刘俊这么一说，别说是陆成等人了，就是病人自己，都竖着大拇指笑着讲：
    “刘教授，您果然不愧为专家，听你这么说，我都听明白了。很好懂。冻结肩是扯住了，肩袖损伤是破了，什么撞击综合征就是石头卡住了吗！”
    然后他还对着2床和3床的病人道：“老何你们应该也听懂了吧？”
    2.3床的病人和家属如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再次双手比起大拇指；
    夸道：“专家还是专家！”

 第二十三章 真·知识结构

    第二十三章真·知识结构
    刘俊的话，如同炸雷一样的在陆成的脑子里轰了开。
    假如说，实用骨科学，就像是给陆成之前建立的知识结构，进行了细节的补充的话，那么，现在刘俊的话就像一股奇怪的力量，把陆成的知识结构，进一步地立体化了。
    专家为什么是专家？
    因为他能够很轻易地进行各种疾病的鉴别诊断和对理论的理解特别深入，可以很从容地进行横向和纵向的对比。
    就好比现在的三种疾病，虽然陆成也能够大概地分出来他们的区别，但是，在书上看到的，终究没有现在刘俊所说出来的那么具体和详细。
    假如说实习骨科学，是一本修行功法的话，那么刘俊的话就是夹带着个人体会的修行指点和梳理，
    话虽不多，但句句在点，每一个词都正中要点。
    游戏系统的提示瞬间传来：
    “恭喜玩家接受高人的囫囵灌顶，获得大量经验值奖励，所有储备经验值转完全化为经验值：+5421。”
    于是，陆成的面板就变成了：
    “等级：lv5.0/8000。（注解：lv5级相当于住院医师水平，lv10级相当于住院医师结业水平。）”
    “储备经验值：0！（注解：储备经验值需通过阅读、接受指点、技能训练转化为真实经验，拥有储备经验值时，进行以上活动，经验值额外增加9倍，直至储备经验完全耗尽。）”
    “恭喜玩家达到lv5，现综合水平评估，达到住院医师水平，高于现有真实身份。”
    “获得额外奖励：开启疾病分析系统。（注解1：疾病分析系统运行方式为：玩家完成或辅助完成疾病治疗后，将自动获得该疾病标本，疾病标本将根据玩家意愿选择是否进入到疾病分析系统内，玩家可获得大量的积分奖励。）”
    “注解2：疾病分析系统将从病理、病因等多方面对疾病的发生与发展进行分析，并且最终的结果以可视化图表表示！”
    “当前积分：0.（积分可用于查看疾病分析结果。）”
    由此可以见得，刘俊的话，对陆成的提升有多么地大。
    除此之外，陆成还收获了一大波的好感度和金币奖励。
    “恭喜玩家获得李辉的好感+20！获得经验值奖励：200；金币奖励：50！”
    “恭喜玩家获得王晓阳的好感：15！获得经验值：150。金币奖励：38！”
    “恭喜玩家获得刘俊的好感：15！获得经验值：150，金币奖励：38！”
    “恭喜玩家获得……”
    “恭喜玩家获得左李威的好感：10！获得经验值：100.金币奖励：20！”
    竟然连左李威和庞林，都分别对陆成的好感有所增加，这完全有些出乎了陆成的所料，
    而在场的这么多人中，就只有常光坤，是唯一一个没有对陆成提升好感度的人。
    总计下来，陆成今天获得金币奖励，竟然一下子又来到241枚，相当于又是482rmb到账，
    只是，陆成并没有就此就暗地欣喜，因为刘俊还在讲解中……
    刘俊继续道：“当然啦，这里面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既然开始讲了，咱们也可以稍微地探讨一下啊。今天既然是教学查房，大家就别嫌我麻烦了。”
    “这个肩袖损伤，大多时候，都是与肩峰撞击综合征并存的。”
    “大多数人都说，因为肩峰骨赘形成的撞击，所以才导致的肩袖损伤，这个大家都很好理解吧？就是长期的撞击，使得肩袖几条肌肉的肌腱造成了磨损，磨着磨着就像鞋底一样的磨穿了。”
    “但是了，又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就是，肩袖的肌腱，在肌肉止点内侧大概一个厘米到一点五个厘米的地方，因为它本身的血管结构存在比较微弱，而随着年龄的提升，供血会越来越少，”
    “而正是因为血供的减少，导致相应部位饿死了，所以就自主变坏了。”
    “我们又知道，肩袖的主要功能就是维持肩关节的稳定性，就像是一个房子，肩关节的肱骨就是在房子里乱跑的孩子，没了房子墙壁的束缚，那孩子就会通过墙壁上的洞往外面钻。”
    “这钻出去了，就会去外面调皮啊。所以啊，”
    “我们的肱骨就会对肩峰和喙突，你们也可以理解为是外面比较容易被孩子调皮的地方捣蛋，”
    “长期的撞击和磨损，会刺激肩峰或者喙突，甚至是喙肩韧带钙化或者是冲向塑性，反应性的产生了骨赘，就像是被动地长了一块石头，就是为了把那个墙壁破了的洞给塞住，以免孩子乱跑。”
    “这样的说法，那就是先由的洞，才有的石头。”
    “而第一种说法了，就是先有石头，砸出来了那个洞，让孩子乱跑了。”
    “这两种说法了，都各自有各自的道理。具体的缘由，可能就要靠你们来为我们这些老家伙解惑了。”
    刘俊这才说完，瞬间再次响起了掌声，甚至就连王晓阳教授都拍起了手来。
    说：“你们真是有福气，我可以这么明确的告诉你们，孩子、墙壁的洞、石头这么生动的比喻，我都是第一次听说还可以这么类比。”
    “你们是真的福分好，这是刘俊教授一辈子的私货，可能出了这个门，不在刘俊教授这里，其他地方都听不到。”
    李辉和胡一也是深有同感，
    教学医院，特别是汉南医院这样大型的教学医院，每一个人都不容小觑。
    李辉也是说：“刘老师，您要是早点讲这个类比，可能我们当年还能少走点弯路了。”
    李辉是后学，他的专业水平，只是可以堪比刘俊，但是，在专业上，还是没有刘俊这么体会深刻的。
    胡一就更加不用说了啊，他是刚进医院的，和李辉都差很远。
    刘俊哈哈一笑，也并没有客气什么，这一席话，的确是他这一辈子对于肩关节的体会和领悟，讲了出来，能够得到多少，全靠造化，他不怕被人学了去，就只怕没人能学去。只怕没人愿意来学，这才是最可怕的。
    跟着王晓阳教授这么久，他也或多或少的被王晓阳的理念有所同化。
    这些话，程城等人，甚至就连常光坤都能听明白，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都是各自纷纷给刘俊道了一声谢，
    刘俊只能伸手打断道：“你们这样，我还怎么说啊？这是教学查房，又不是我的个人表彰大会，我这都还没讲完了。”
    话毕，其他人才停下了鼓掌，然后继续倾听起来。
    “下面我们再就这个病人的slap损伤，再细细地琢磨一下子，先顾名思义，什么叫slap，昨天李辉也……”
    直到最后，刘俊教授才缓缓收尾道：“不说了，口渴了，再说嘴巴都干了，你们也只会觉得我比较唠叨了。”
    只是，这么说着的时候，他心里又是暗道：陆成啊，希望你不要怪我，虽然我是答应了左李威，要帮他一把，
    现在他和你们的差距太大了，
    我今天之所以讲这么多也是看到了他和你有一定的差距，故意讲的。
    但是，我也并没有避开你！

 第二十四章 专家级副本难度开启

    左李威和庞林等人则是觉得十分庆幸和欣喜，此刻刘俊教授的一席话，可以直接把他们拉到基本和陆成一个水平，这么一来，他们在王晓阳教授那里，之前陆成累积的优势，完全平等了下来，
    这是个好消息，
    甚至于，常光坤都十分感谢刘俊，心里想着，若是本科的时候，教授们一直都这么授课的话，他可能也是学霸了，他没有任何的知识储备和功底，都能够听得明白刘俊教授在讲什么。
    刘俊如此事无巨细地讲解，虽然是之前王晓阳教授的要求，
    但是刘俊的心思，却已经透在了李辉和王晓阳二人的心里，
    而且两个人也还什么都不好说，也不能觉得刘俊这么做是错的，
    刘俊是个人精，即便是送人情，都送得如此漂亮，相信不管是常光坤还是左李威，只要把今天的事情回去一说，恐怕都会让二人的家长觉得，这刘俊就是帮助了自己的孩子。
    同样的，他也帮助了陆成，
    本来，实习生的天赋和资质，就是从他们的知识储备和反应能力来评估他们的潜力的，
    陆成毫无疑问是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但现在，这些优势已经并不那么明显了，
    所以王晓阳和李辉都意味深长地看了陆成一眼，看看这位刚刚突显了自己真实实力的小伙子，究竟是个什么表情。
    陆成现在满是一种沉浸的表情。
    陆成自然不知道刘俊心里的想法，只是一直都在静静地听着他不慌不忙，不急不缓地继续诉说着，他耳旁经验值疯狂的提示一直响着，但陆成一刻也不敢分神，
    他只觉得，刘俊副教授这些话，哪怕错过了其中的一字一句，都是一种损失，就可能是他与别人拉开差距的源头，
    这才是一个教授该有的水平，
    而且这么毫无保留的教授和讲课，也才是一个教授该有的气度，
    自己之前的那些学习，虽然不算是小儿科，但是，肯定比不上听这么精炼、精准、私货的讲解学得快，学得透彻。
    虽然这样，或许会让他这几天的努力学习，变得毫无用处，甚至与庞林和左李威等人产生不了任何的差距，但陆成也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都是学生，大家都有学习和去学习的权利，
    就算最后那个直博的名额不是自己的，但是实实在在的学到了东西，得到了东西，
    这不就是想着去读研究生和读博士生，本来的追求么？
    难道刘俊教授教给他们的就只是肩袖这一份知识么？这种不怕教会学生，饿死师父的气度，难道就不是该学习的地方么？
    ……
    在刘俊正好说完之后，陆成又是发现，自己那之前建立的副本，可供选择的难度选择，竟然一下子又从上限的普通，一下子就提升到了专家难度。
    并且与此同时，游戏系统的提示再次传来：
    “恭喜玩家完善第一个专家难度副本，获得经验值：500.金币：200！”
    “触发特殊奖励：副本等额最高奖励。（注解：玩家通关简单副本后，奖励与通关专家副本相同。发放次数，仅限一次。）”
    四百大洋到手，并且还触发了特殊奖励，只要通关了简单副本就能够得到专家副本相同的奖励。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这一切都是刘俊教授带来的。
    “谢谢刘老师！”于是陆成主动而真诚地给刘教授道了一声谢。
    身为实习生，陆成喊任何一个教授或者主治老师，是对他最大的尊敬。不需要像职场一样的喊对方的职称。
    看完陆成这表情，李辉不禁心神一动，这孩子莫不是没搞明白刘俊在做什么哦？
    但接着李辉又是想，不过也是，就算陆成看了出来，又能如何？
    还不如大大方方地道一声谢。
    听完陆成的话，左李威和陈卓远他们才又重复了一句陆成谢谢刘老师的话，
    这么一来，反倒让刘俊略有些不好意思了，就说：“没什么，都是王教授喊我说的，我也只是做了一个老师的本分而已，王教授，要不我们还是不继续在这里杵着，咱们还是继续查房吧。”
    王晓阳就顺着刘俊的话接了过去，说：
    “刘教授，你看看，你多受欢迎？”
    “你说继续查房，那就继续查房。”
    这话值得玩味，不过刘俊也不在意，他既然已经做出来了选择，自然也就不后悔，而且这样，王晓阳心里可能会有些不爽，也不至于太往心里去。我教学生，肯定不至于被看作是错的吧？
    于是众人就开始往2床走，
    接下来的查房，则是陈卓远的主场了，
    王晓阳教授组上的病人，更多的是以关节炎为主，而这些，懂得更多的则是陈卓远和左李威这些人，
    因此，一般来讲都是陈卓远在做体查，然后左李威和庞林两个偶尔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
    王晓阳教授虽然也在庞林他们说出来自己的看法后，再喊陆成说一下自己的说法，陆成也都说自己和庞林他们的看法差不多，
    陆成这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他真的对关节炎部分的知识，从来都没有系统的梳理过，这还怎么讲自己的看法？一顿乱编？
    陆成的这种讲法，让王晓阳和刘俊的眉头同时一挑，
    王晓阳下意识地看向了刘俊，意思不言而喻。
    好像是在说，喊你坏了规矩，这让人家说什么？
    刘俊则是心里满是无奈，陆成这话，一听就是略有些怨气，他说不知道，难道他们还能逼陆成非要说自己知道，说些个所以然出来？
    而且，陆成现在的身份，还真能说他不知道，
    刘俊也无可奈何，之前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无可挽回，索性也就跟在了王晓阳教授的身后，也不多逼逼了，
    只是他心里略有些后悔，假如陆成这样的人才，因为之前自己的做法，最终离开了骨科，去了其他的科室，那自己以后会不会有愧疚感？
    不过刘俊又摇了摇头，学生做什么选择，那是他自己的事情，都是成年人，即将走出社会，就得接受社会的规则，
    社会不会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改变，自己也没做错啥，
    他们爱怎么选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情，本来在哪一条路上，都满是竞争和荆棘，
    能者上，弱者避退，逃避就是能力不行，没有其他的解释。
    ……

 第二十五章 心性考核

    教学查房完毕之后，陈卓远去送手术了，陆成就坐在了办公室里，先喝了一口水，然后对陈卓远师兄说等会儿过来看他怎么送手术，
    在这个期间，清点了一下教学查房的收获，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简直吓一跳。
    “称号：住院医师中的小菜鸟（还是个菜鸟）。”
    “等级：lv5.5420/8000。（注解：lv5级相当于住院医师水平，lv10级相当于住院医师结业水平。）”
    “个人魅力：9(颜值魅力)+1.2（气质魅力）。（除了好看一无是处）（注解：气质魅力随着学识、处世态度及经历提升，颜值魅力无法提升。）”
    “亚专业：关节外科lv4（2500/4000）。你对关节外科，已有一定的了解。”
    “亚专业：运动医学lv9（4215/100000）。你在运动医学中，已有一定的造诣。”
    “目前开启系统：圈系统、副本系统、病例归类系统、疾病分析系统。”
    “圈系统（专业技能圈，暂未完全解锁，请玩家继续提高技能，技能等级达到lv5级可进入圈系统内。）”
    “病例归类系统：病例总数：12.请玩家继续采集病例。”
    “副本系统，已开启，目前副本数量：1。目前副本最高难度：专家级。”
    “疾病分析系统：病例总数：0.请玩家尽快收集完整疾病资料（包括病例、病理资料、影像学资料、实验室检查资料等）。”
    “当前金币总数：542！可兑换rmb1044！”
    “副本积分：2402！（提升副本等级奖励积分2400，挑战副本积分：2.可用于兑换经验值及专业技能图鉴。）”
    “疾病分析积分：0！（积分可用于查看疾病分析结果）”
    一个早上，陆成竟然是得到了542个金币，折合人民币1044元。而且，在后续的教学查房过程中，虽然陆成没有机会表现自己、
    但是这并不妨碍王晓阳教授和李辉他们不留余力地对关节外科的知识进行讲解和梳理，虽然因为陆成没有一定的关节外科的基础知识储备，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但是陆成对于关节外科的理解，已然已经到了lv4，比之前的lv3提升了一个等级。
    特别是对于运动医学相关的知识，更是直接到了lv9的层次，这就是在有了一定的知识储备之后，一个专家对你的知识结构进行整理的结果。
    疯狂地提升和飙升！
    更加重要的是，陆成现在lv5级的经验值，也是渐渐满了，很快就能够冲刺到lv6级，相信这个时间也不会很久。
    陆成一边喝着水，一边偷偷地笑着。
    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欢快。
    本来李辉是准备走向自己的上级医师办公室的，此刻经过办公室的时候，偷偷瞥向陆成发现这没心没肺的笑，顿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是啊，他只是个学生，他又知道些什么？又怎么会想那么深呢？
    甚至有可能，他连左李威等人为什么会来骨科三病区，为什么会到王晓阳组上来实习的目的都不知道。
    左李威在给他看文章，庞林也是在不动声响地暗中积累知识结构，以求能够给王晓阳教授惊艳，
    而陆成了？
    如果不是最后他看出来了slap，估计他连主动去表现自我都不知道，也不会去做。
    这么想着，他就喊道：“陆成，你跟我过来一下。”
    听到李辉喊，陆成赶紧把水杯放下，然后把目光投向了陈卓远，其实这个时候陈卓远也是把目光看向了他。
    或许王晓阳教授知道，或许他不知道，但是肯定自己的师父，王晓阳教授都没有自己知道陆成知道得那么详细，就算李辉会给王教授说明情况，但也不会完全说。
    昨天，陆成就惊艳到了李辉辉哥，而且还帮助他逃避了误诊的严重后果，
    再加上那种似乎与生俱来的，与关节镜有缘分的镜感，这绝对会让李辉对他重视，
    再算上，昨天辉哥只是稍微讲了一下肩关节，然后他从这里借了一本书，今天就能够有这么惊人的表现，这些种种，无一都证明着，陆成拥有着常人难以比拟的天赋。
    特别是最后这一点，他更是深信不疑，
    如果有谁告诉他，一天时间，可以让一个新手蜕变成超过他的水平，他肯定会说是扯淡，
    但是，亲眼见到，他不得不信，
    而且，他也不相信，陆成以前就能够看得懂骨科学这么深入专业的书籍，
    这种天赋，是与生俱来的，是羡慕不来的。
    其他人听到李辉喊陆成这个实习生，恐怕也是知道了其中的原因，略带羡慕外，还是羡慕。
    庞林则是十分嫉妒，倒是左李威，觉得陆成这个人好像藏得很深，说不得后面可以和他稍微交流一下……
    左李威并不怕庞林与自己竞争，也不怕常光坤与自己竞争，自然也不怕多一个陆成了。
    “去吧，辉哥叫你。”陈卓远看陆成还看着他，就说。
    心里则是骂道，你这真是新手啊，难道不知道不管是实习也好，还是规培和研究生也好，听上级的就行了么？
    陆成这才跟着李辉到了他的办公室里面。
    李辉是个很直接的人，直接开门见山地给陆成解释了左李威等人来到骨科的原因，并且还给陆成剖析了今天刘俊之所以那么做的种种。
    陆成听得是目瞪口呆，他本以为，医学作为极为专业的技能学科，
    应该不会存在像人文学科中存在的那么多暗流汹涌，哪里知道，今天刘俊的详细讲解，还有那样的目的？
    不过，陆成只是呆滞了不一会儿，就恍惚了过来，心里暗忖了一会儿，才笑了笑道：
    “李老师，您突然给我说这些干什么啊？”
    李辉没好气道：“你是不是除了憨笑，就不会其他表达情绪的方法了？”
    陆成摇摇头道：“那肯定不是，只是，我觉得我没必要表达其他的情绪啊！”
    “刘俊老师说不定就只是想给我们教学，并没有其他的目的呢？而且就算有，他终究还是教了我很多很多的知识，”
    说到这里，陆成说得非常认真：“我真的学了很多。”
    “做学生，能学到东西就行了，想其他的，不是太没必要了么？”
    “而且我本来就不知道有直博的名额这回事，而且以我的成绩，肯定也轮不上这个资格，那么知道不知道它，也就无所谓了。”
    “我就是来学习的。”
    “学到了东西，这不挺好么？”
    这是一个事实，也是陆成在阐述一个事实。
    李辉闻言，默然一动，心里似乎有一根弦被触动到了。
    而后说：“你来当我学生吧。”
    陆成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略有些不可思议，他都还没想好要不要考骨科了，这李老师，是什么意思？

 第二十六章 “狂言”

    这是陆成措手不及的问题，
    虽然读研，陆成是知道这是他的必由之路，而且作为医学生，一个学士学位和本科生，想要找工作就很难，再加上必须要规培，
    读一个专业型的研究生，不管是从追求学历也好，从找工作层面出发，都是必要的。
    但是，陆成这才走到骨科，还不想这么轻易地把自己的方向就定下来的，他还没去过内科，也还没去过泌尿外科肝胆外科这些科室。
    “李老师，您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还是想想一想？”陆成觉得自己直接拒绝不太好，但是也找不到一个特别合适的理由来拒绝。
    李辉此刻却是先不慌不忙地倒了一杯茶，
    茶叶在开水中上下翻滚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慢吞吞地把杯子拿了起来，抿了一口后说：
    “我不是王晓阳教授，暂时带不了博士生，也肯定没有直博名额的。”
    “不过王教授的学生，百分之九十都是我在带，剩下百分之十现在还没毕业。”
    “他或许可以给你直博的名额，但是，就算王教授给了直博的名额，最多只是尽量让他毕业。”
    “但我可以让你提前毕业。”
    说完，李辉就端着茶杯走出了门去，
    到门口的时候，稍微顿了顿，一脸后悔和懊恼的样子，
    李辉觉得自己这一次好像有点太冲动了，不该这么快的，认识这孩子前后还不到一天啊。
    当然，李辉其实知道其中的原因，
    第一是陆成这孩子太坦诚了，让他有些喜欢，
    第二当然是陆成表现出来得这让他喜欢的天赋，才不过几天的时间，就能够把骨科的知识扎实下来，这种能力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第三，骨科作为外科，手术是必须掌握的技能，天生镜感，实在就是为运动医学而生的人，这要是浪费了，说不过去。
    自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刘俊，突然出现破坏平衡了。
    李辉与刘俊的私交很好，并且可以讲是不错的程度，
    刘俊以前和李辉提过，想要帮左李威拿到直博的名额，因为左李威的父亲好像在医院里有些关系可以运作，这样适当的人情运作，可以对他有一定的助力。
    刘俊现在的资历正好可以在明年有评选正高的资格，但是这只是资格，基本上很多人第一年都很难评上，除非有特别出众的学术成果。
    专业医院并不看的，因为汉南医院作为全国顶级医院，专业好这是最基本的要求之一，除非有那种可以吊打全国的牛耳技术，或者是震惊世界的新技术，否则，这是没有意义的。
    刘俊的专业技术在业内是都认可的，全省甚至全国都认可的，但是这只是认可，你说要别人佩服甚至震惊，
    那太难了。
    王教授都做不到，
    所以，刘俊为了保险，自然要做其他的准备，
    这一切，李辉都能理解，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是支持的，所以，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对王教授说出任何建议性的话，就是生怕他的意见会影响到王晓阳教授。
    可以这么讲吧，王晓阳教授曾经对李辉有知遇之恩，李辉对王教授的帮助也是极大，二者虽然相差了十几岁，但是亦师亦友，
    在专业上，王晓阳教授可以当李辉的老师，但是在科研上，王晓阳喊一声李辉老师绝对不过分，之所以不喊老师，是毕竟李辉的年龄和职称就在那里，李辉也不会答应。
    因此，在科研上，王晓阳基本上百分之八十都会听李辉的建议，剩下百分之二十，他自己统筹大局——去争取课题！
    如果李辉给王晓阳教授讲了，陆成可能更合适点，那么，不管是刘俊的建议也好，甚至是常光坤的关系也好，都会靠边站。
    因为，王晓阳如果想要更进一步，那么就必须要李辉帮助他做出突破性的研究成果出来，再加上他自己在专业上闯出来的名气，才能一跃而上，
    而在那种华国顶尖的生命科学学院的面前，太多的关系，都显得那么无足轻重，只要踏过去那一步，权利财富，就再也可以不用去理会，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
    没有任何金钱和权力机关能够影响到你，也不用再累死累活地去经营关系了。
    院士的信，可直通国务院！
    甚至最高领导人都会亲自阅读！
    谁又敢造次？
    但是呢，陆成这个苦哈哈，看起来也太有些让人想要怜悯了，
    以至于李辉不惜以破戒来说出了之前的那一席话，
    还好陆成最后是拒绝了，否则李辉也只能硬着头皮顺着之后的话说下去，
    不过现在还好，陆成有考虑的时间，等到陆成考虑明白了，李辉那股冲动也会渐渐消除掉，
    那个时候，找个理由拒绝了也好，
    现在自己并不适合带学生，虽然之前讲是讲的口嗨了，能够让陆成提前毕业，但是那样的方式，会让自己曾经的承诺打破，
    与其到那个时候为难，还不如现在就直接把这种可能性锁死了。
    晃着茶杯，李辉直接躲了主任办公室。
    陆成这边反应过来后，望着李辉离开的背影，摸了摸头，
    这李辉老师啥意思啊？
    他给不了我直博的名额，但是他只能说能让王老师的学生毕业，
    他可以让自己的学生提前毕业，
    这叫什么话，难道这个主治，比主任还牛逼？
    比教授还厉害？
    幕后大佬？
    隐藏boss？
    他以为他也有挂啊？
    陆成倒不是有看不起主治的意思，说实在话，汉南医院里，能够留下来的，至少也是博士学历，不是陆成这个实习生有哪怕一丁点的资格看不起的。
    他和别人差了多少个级别，谈何看不起别人。
    但是呢？
    陆成又想，这李辉老师平时除了开车之外，不是一个口嗨的人，听陈卓远师兄讲，李辉老师好像平时说话绝对算话的那种，
    就算是在手术室里面开玩笑说要请吃饭，过几天也会真的兑现的，
    那这样的人，会让自己所说的话食言吗？
    如果不会食言的话，那李辉到底如何做到，可以让王教授的学生只是毕业，而自己的学生可以提前毕业呢？
    靠运气？
    陆成把这个想法收了起来，准备去找陈卓远探一探口风。
    若是能够现在就勾搭上一个研究生导师，陆成是并不会拒绝的，反正他现在也没有特别意向的科室，最后也基本上会在泌尿外科和骨科二选一，
    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骨科的老师对他不错，那就骨科，至于泌尿外科，就只能说它排在了骨科实习后面，此生与我无缘了。
    想通这个，陆成神色又缓和起来，变得美滋滋起来。
    主治当导师，也是他主动联系我啊，
    证明我陆成很优秀啊！

 第二十七章 这ji（能）n币真好看

    本科生想要读研究生，可不是想读就能读的，首先得进行全国的统考，通过了初试线，
    这只是基本的开始，过了初试之后，还有面试，
    面试基本上只有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的人能够最终得到入学资格，也就是说，至少百分之七十过了初试线的人，可能最终都是功亏一篑，
    假如可以提前打通导师，那么你就能百分之百的能够读上研究生，
    这可是一种保障，只要过了初试，那就相对还简单了。
    不过，陆成对李辉不是很了解，不过他可以找陈卓远去打听打听。
    明天属于陈卓远师兄的手术共有两台，程城一台，李良湛两台，共计五台。
    陈卓远是本科的研究生，对于送手术这些流程格外熟悉，所以在陆成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把手术给送好了，
    现在正在写术前讨论和谈话签字的文书。
    王教授的手术日是一三五，一般周四会举行教学查房，就当作是术前讨论了，只有每周二的时候，会举行周三的术前讨论，
    倒不是因为敷衍，而是每一台手术都进行术前讨论，时间确实不太够，
    但是每一个病人的病情和手术计划，肯定都是经过了详细地规划的。
    陆成来的时候，陈卓远就说：“小陆，我们的手术我已经送完了，对了，今天我值二十四小时班。你可以选择和我待在科室收一下病人。”
    “不过你前天才跟着胡莉值了晚班，你今天也可以先回去休息。下次跟我吧，总是跟着值夜班，挺累人的，你也吃不消。”
    科室里，一共有七个人轮流值班，所以一个月大概有四套班，这只是陈卓远的第一套班。
    陆成听完，正好他也想回去研究一下那个副本，稍微想了一下就说：“陈师兄，要不这样吧，我现在先回去休息一下，然后大概下午或者晚上的样子再过来和你一起看病人？”
    “你教我一下？”
    值班的时候，会收治很多的新病人，特别是今天下午，刘俊副教授的门诊，会有一大批病人肯定会进院来，肯定会把病床补满。
    这是一个不错的学习机会。
    因为周四上午有教学查房，因此，刘俊副教授的门诊一般都是周四的下午和周五的上午，周五上午的手术，一般都由李辉来代替他做，
    “那也行吧！”
    “对了，这个1床，刚刚刘俊副教授讲，他会作为周六运动医学会议的演示手术病例，所以明天他的手术取消了。”
    “周六辉哥要回去一趟，所以你周六得来手术室帮忙啊。”
    陆成只是稍稍讶异一下，然后就连忙说好。
    基本上每个周末，省内各地都会举行各种学术会议，需要人参加，而汉南医院，自然也会作为举办方来主持会议，而像汉南医院这样的教学医院，
    一般也会在这样的学术会议上，展示一到两个病例现场直播手术，以此来更加具体化运动医学或者关节外科的手术演示。
    陆成也没往心里去，这种大事情，他就只是作为个小虾米打打酱油就行了，也轮不到他来操心，能够帮忙，那是近距离的观摩和学习，比待在会场可要好很多。
    陆成也很期待刘俊副教授的手术演示，他还没跟着刘教授上过手术呢。
    虽然李辉老师有说过刘俊教授之前讲解那么仔细，有目的不纯的嫌疑，但那也不是陆成能左右的，
    况且陆成今天已经完成了1000大洋的入账，这不香吗？不值得开心吗？
    ……
    回到寝室，依旧只有陆成一人，非常安静，陆成就直接躺在了床上，进入到了副本里面。
    再次出现在熟悉的门诊室内，重新刷新了有十个病人待看，
    陆成就没有之前那么慌了，直接喊病人进来。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
    “病史采集：9分！（满分10分！）”
    “体格检查：10分！（满分10分！）”
    “初步诊断得分：29分！（满分30分！）”
    “辅助检查：核磁（玩家选择）、x线肩关节y位片！实验室检查：血常规、c反应蛋白、血沉、结核抗体、类风湿银子。（得分：38分！满分40分。）”
    “治疗建议：保守治疗、物理疗法、康复锻炼三月！无效后选择手术治疗。（得分：10分。满分：10分。）”
    “综合得分：96分，（满分100分）。a级评分，完成度极高！”
    “触发特殊奖励：玩家第一次通关肩关节损伤副本，直接获得专家级通关后奖励。”
    “经验值+20000！”
    “获得技能奖励：关节镜掌镜技巧（中级）！”
    “金币+2000！”
    “获得书页（髋关节、膝关节、踝关节、肩关节、肘关节、腕关节关节镜手术常规手术入路及操作技巧。）注解：书页可直接使用，通过灌输方式让玩家获得相应技能，技能等级为初级。”
    “获得副本积分：5000！当前副本积分：7402.可用于兑换经验值及专业技能图鉴。”
    陆成当即直接选择了使用，瞬间，最先激活的圈，却最晚被填补的技能圈终于出现了变化！
    “技能圈：关节镜掌镜技巧（中级）！”
    “关节镜操作、治疗技能（初级）！”
    “注解1：技能圈技能等级分为：初级、中级、高级、顶级、专家、登峰、破极、引领。”
    “注解2：初级相当于大型教学医院一般医师水平。中级相当于大型教学医院主治医师，高级相当于副教授，顶级相当于大型教学医院的教授，专家级可为省内专业巨擘，登峰可在国内顶级水平。”
    “破极是国际顶级水平，引领为行业内最高水准！”
    这一瞬间，丰富的奖励让陆成顿时惊呆了，
    特别是那通过书页灌输而来的知识，更是让陆成一下子升华了一般，
    一个疾病的所有流程，一定是发病、诊断和治疗，而治疗，虽然是最后的一环，但是也是非常重要甚至是最重要的一环。
    再看看陆成现在的面板，已然是大变样了。
    “称号：住院医师（恭喜你脱离了鸟的水平）。”
    “等级：lv7.2530/20000。（注解：lv5级相当于住院医师水平，lv10级相当于住院医师结业水平。）”
    “个人魅力：9(颜值魅力)+2.1（气质魅力）。（除了好看，有那么一点特殊气质了）（注解：气质魅力随着学识、处世态度及经历提升，颜值魅力无法提升。）”
    看到这面板，陆成会心地笑了起来。
    特别是面板最下方那一栏金币栏里面，写着2502，
    “这ji（能）n币真好看！”

 第二十八章 挂机就能变强！

    陆成选择了提现2500金币，然后立刻看到了5000大洋到手的信息，
    相当于家里一下子给了五个月的生活费，相当于以前兼职时候2个半月的收入，再算上之前从游戏里面得到的金币，陆成三天下来，净收入：6000元！
    技能的提升，对于现在的陆成诱惑力和刺激力，远不如这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不多说，直接点了一份以前从来不敢点的外卖，32元，毫不犹豫地付账之后，陆成才开始研究这个游戏系统的副本。
    现有的副本积分不少了，总共有7400多积分。这些积分，2400是他提升副本的难度得来的，5000则是第一次通过专家级副本得到的。
    肩关节损伤的副本，可以兑换的技能图鉴，分别有：
    “关节镜掌镜技巧（中级），已获得，无需兑换！
    关节镜掌镜技巧（高级），可兑换，需要积分：2000.
    关节镜掌镜技巧（顶级），不可兑换，未获得高级技巧级高级技巧图鉴。需要积分：10000！
    关节镜操作、治疗技能（中级）：可兑换，需要积分：1000！
    关节镜操作、治疗技能（高级）：不可兑换，未获得中级技巧及中级技巧图鉴，需要积分：2000！
    关节镜操作、治疗技能（顶级）：不可兑换，未获得高级技巧及高级技巧图鉴，需要积分：10000！
    看到这个价钱，陆成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好黑。
    可要知道，其中真正的两个积分，才是他自己通关副本得来的。其他的积分全靠奖励，如果没有奖励的话，他换中级的图鉴都根本换不起。
    不过现在比较富裕，
    陆成直接选择了兑换关节镜掌镜技巧（高级）、关节镜操作、治疗技能（中级）、关节镜操作、治疗技能（高级），如此一来，他的积分瞬间又打回了原形，只剩下2402了。
    这点积分，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这几分图鉴，陆成都一一选择了使用，
    不过，似乎在使用了之后，陆成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相应技能得到了直接提升，
    游戏系统的提示传出来：
    “由于您使用了高于当前技能等级的图鉴，您的技能可通过副本锤炼，快速达到图鉴水平，祝您游戏愉快。”
    难道还要再闯副本，才能够让技能等级提升？
    应该是如此了。
    听罢，陆成也顾不得其他，备注了外卖小哥可以把外卖就放在楼下后，就一头就扎进了副本里面。不过这一回的副本长度，却是比他之前的副本长度要长很多，
    之前的副本，陆成到接诊完毕病人后，就结束了。
    但是这一次的副本，却是直接来到了治疗，直到出院。
    若是以前，陆成自然是对治疗一窍不通的，可是刚刚才得到了关节镜的掌镜技巧和关节镜相关的治疗技巧，对陆成来讲，就显得非常有些从容不迫了。
    陆成快速地给出了诊断，开出了辅助检查，最终印证了自己的诊断之后，副本中就立马出现了模拟的手术室，然后出现了几个助手，把所有的一切术前准备都给陆成做完了。
    打开关节镜，直接进入到肩关节里面。
    陆成以可视化疾病血条的优势，再加上自己的治疗技巧和经验，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完成了一台小型肩袖损伤的治疗。
    副本通关之后，这一次的提示更加简单。
    “最终评分：85分。”
    “由于您已经通过专家级副本，目前通关副本难度为困难级，因此无法获得经验奖励。金币收益减半。”
    “获得积分：85分。”
    “获得金币：10.2枚。”
    “正在统计玩家通关困难副本时间，1小时30分钟。”
    “玩家的掌镜技巧经验获得提升，玩家关节镜治疗经验获得提升。”
    “由于玩家已通关专家级副本，为保证玩家的休息时间及学习时间，特开放专家级副本以下难度副本扫荡功能。”
    “当前可扫荡难度：简单、普通、困难。”
    “扫荡速度：1小时30分钟。扫荡可获得百分之百奖励。（注：无法获得经验奖励。金币收益减半。可获得技巧经验级治疗经验。）”
    “挂机时间，玩家仍然可以体验游戏其他内容。”
    哦豁？
    还可以挂机？
    这倒是有些出乎了陆成的预料了，
    不过想来也是，这个游戏的时间跨度与现实一比一，如果不能挂机，那么他的技能提升大概需要不眠不休地钻进游戏里面，可能十天半个月都出不来。
    那还当什么医生？
    这可能就有违这款游戏的初衷了。
    挂机是个好功能啊，且不论其他的，就1.5小时，可以有金币10.2枚，相当于每天可以挂机16次，相当于每天可以163.2枚金币，相当于每天326.8元了。
    大概一算，就算从现在开始，陆成啥都不做，月入九千大洋，还不扣税。
    多美滋滋？
    直接点开了挂机，然后就下楼取外卖了。
    拿上来，一边看直播，一边吃饭，然后再看了看存款，
    陆成觉得心底特别踏实。
    家里的条件不好不坏，但是以前陆成过着的，其实都是相对比较拮据的日子，
    本科生，一个月一千的生活费，吃肯定够了，但是要生活多好，怎么可能？
    现在到外面小餐馆吃一顿饭，都得至少八十起的年代，陆成哪里有那么多金钱去吃喝玩乐上挥霍？
    ……
    差不多半个小时，陆成吃完了饭，再洗了个澡，就决定再去病房里跟着陈卓远师兄学习了。
    这游戏，虽然暂时来讲可以给他提供每个月九千的收入，但是，这点收入，在如今这个时代，其实什么都算不了，即便是每年十万的年薪，
    依然让他在汉城这座城市买不了房，毕竟比较好的小区都需要每平4w起。
    就算一百平，总价也是四百万，百分之二十的首付，陆成不吃不喝也得存个八年，才勉强足够，他暂时也没工作，也没有五险一金，所以，
    还得继续努力。
    这个游戏，医术越高赚钱越多，
    这是肯定的，所以，陆成给自己定了一个很小很小的目标，
    在汉城先买一栋房，
    这个目标，在没有得到游戏系统之前的陆成，会觉得很迷茫，但现在，陆成却觉得，希望无限，甚至触手可及……
    理科生的思维，就是这么符合逻辑。

 第二十九章 打听！

    陆成来到科室的时候，陈卓远有些忙。
    今天出院的病人不少，因此新入院的病人也比较多。
    新入院的病人由护士站登记好由那一个组的医生开好的住院证后，再依据两个组空缺出来的床位，打电话通知病人前来住院。
    因为经济的发展以及医保的逐渐覆盖，以及理念的转变，而且汉南医院作为全省知名的医院，因此病人的数量很多，基本上预约的床位至少都是在半月之久。
    所以不会出现空床的情况，今日入院的病人基本都是半月前就预约了的。
    而关节外科和运动医学，是不存在急诊手术的，急诊的创伤病人或神经损伤的患者，都会收去骨科二病区。
    骨科二病区是创伤科，骨科四病区和骨科五病区则是骨肿瘤科室，骨科六病区是手外科。
    入院的病人差不多有十多个，陈卓远忙得不可开交，陆成到了之后，他便直接吩咐道：“小陆，还好你算来了，你不来我都要问胡一哥要你的电话了。”
    “我这里太忙了，咱们忙完后还是先加个微信，以便后面联系。”
    陆成赶紧说：“师兄，好的，我有什么可以做的吗？”
    “你去把这些x片和mr的单子，都交给护士站的主班，让她们赶紧给病人预约好。”
    “做完之后，你再去给病人拉心电图。”
    病人在住院之前，一般都只会做一个初步的检查，不会那么详细，
    而需要住院的病人一般都是手术病人，所以必须在入院当天就要做好术前的相应准备，而汉南医院非常大，基本上除了平片之外的检查，都需要预约。
    为了保证手术的安全性，一些年龄大和有基础疾病的患者，都必须完善一系列的辅助检查。
    比如年龄大的需要照心脏彩超，肥胖的病人则需要查血脂，高血压的病人，需要监测血压，高血糖的病人则是需要监测血糖这些……
    这些准备，都是值班的住院医师必须要完成的，这是让他们锻炼对疾病围手术期管理的锻炼，实在有特殊情况，比如说血小板减少症的存在，那么就需要上级医师指导进一步的围手术期处理这些。
    每一个病人，都需要开住院检查，需要建立住院的病历，还需要去床旁大概了解病情，根据具体的情况开出来具体的术前检查方案。
    这并不是一个比较简单的工作。
    若是病人少则罢，一下子六七个甚至七八个，这真的会变得非常忙。
    而且，除了新入院的病人外，值班医生还要完成其他手术后病人的临时医嘱这些，还要为科室里病人出现的突发情况负责。
    值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在陆成之前跟着胡莉师姐值班，也比较熟悉这些流程。
    打检查单，去做床旁心电图，这八九个下来，陆成也足足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个时候，陈卓远那边才勉强将入院检查和病历的模板建完，
    而后陈卓远又说：“小陆，我们也来了几个病人，分别是3床和5床，你去大概了解一下病情吧，把入院记录和首次病程写了，”
    “我这边现在还要去看一下33床，刚刚33床说他的胃不舒服。看完后还有两个床的检查要开。”
    术后病人出现了特殊的症状，也是值班医生去看并进行相应的处理，
    陆成哦哦地点了点头，就直接跑去了3床和5床……
    问病史，写病历，乃是每个医学生接触临床的第一站，这些工作，陆成之前实习的时候就做过，所以也是轻车熟路，而且再加上他都单独在游戏里面看过门诊了，而且还得到了游戏系统比较高的评价。
    虽然门诊病历采集和住院病历采集并不一样，但也是相差不多。
    这么一写，又是足足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陆成不仅完成了病历的书写，就连专科体查也都写好了。
    陆成这才道：“师兄，我写好了，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陈卓远这时候好像还在忙着每个病人的入院谈话，就道：“先不看，也来不及看，我这里已经谈了四五个入院，现在正在写第七个和第八个。”
    “入院谈话很简单，你就拿到病人面前，当着他们和家属的面，把上面的内容读一遍，喊他们签个字就行了。”
    “对了，我已经点了饭了，你不要再点了啊。今天病人有点多，确实有些辛苦。”
    陆成也能理解，周一和周三的手术病人都出院了很大一部分，周四入院的基本上就是下周一和周三手术的病人，数量多一些也是能理解的。
    而周四和周五，本来就是出院的高峰期，这在每个科室都差不多。
    “好的，谢谢师兄。”陆成见陈卓远忙得够呛，也懒得和他去争谁请客的问题了，
    陆成拿着入院谈话记录，先细细地浏览一遍之后，就走到了病人的床旁，细细地解说了起来……
    如此又是十分钟左右，陆成才从病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的是两份入院谈话记录的文件，将其夹进了病历车上的病历本中后，这才稍微闲下来。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陈卓远似乎已经完成了另外三个病人的签字，正在上下拖动翻着陆成之前写的入院记录，看到陆成到来，他扫了陆成一眼：
    “小陆以前是轮过内科吧！这病历写得挺好的，除了有一些专科体查的表述，稍有欠缺，没有系统化之外，其他都没什么可以改的。”
    “谢谢师兄夸奖。”陆成也没解释自己没去过内科这回事，
    别人都夸你了，难道还非要装个逼说没去过，没那个必要了。
    “唉！”陈卓远这才瘫坐在椅子上，道：
    “还好今天有你，否则我一个人值班，等我做完心电图，再写完病历，估计都七点往后了，现在时间才五点多，”
    “正好是正常下班时间，我看看外卖在什么地方了。”
    “要是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可以躺着等外卖，然后准备明天交班的内容了……”
    后面也的确是没有病人再来，陆成就在值班室，和陈卓远一边吃饭，一边偷偷摸摸地打听李辉的消息。
    闲话聊了很多句之后，陆成突如其来地问：“陈师兄，咱们科室的李辉老师，是不是很厉害啊？”

 第三十章 原因！

    李辉这个名字太过普通，重名度实在太高，就汉南医院里，就不止一个李辉，甚至就连陆成的同学里，就有一个人也叫李辉。
    陈卓远没疑其他，吞了一口饭后，就道：“你说辉哥哦。”
    “这你就不知道了。辉哥是我们骨科的隐藏大佬。”
    “太过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是我们的师兄师姐都讲，只要得到辉哥的一点皮毛，博士毕个业是完全没问题的。”
    “我毕业，估计也要靠辉哥来提携一二，反正我的开题报告，就是辉哥给我指点了许多。”
    研究生二年级下学期，就需要准备研究生三年级的毕业论文的开题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也是听别人这么提过，就随口一问。”
    接着陆成又看似随意地问道：
    “那李辉老师的学生，不在我们科室轮科吗？好像也没看到王教授的博士师兄。”
    “陈郝教授的博士都在科室里当着跟班总。”
    陆成这话的本意，当然是为了问李辉的学生，到底有没有发展潜力。
    陈卓远喝了一口水，然后才回道：“你说我们的师兄他们啊，他们都在其他科室当跟班总了。王教授对学生的专业特别看重，就是怕到我们组上，混日子。”
    “就都打发到别的教授组上，并且还特意交待，一定要好好地锻炼锻炼，”
    “你懂的。”
    “而我的师弟们也基本上在这些苦逼博士师兄的手里攥着干活，目前就我一个人呆在王教授的组上。”
    陆成听到这，心里不禁感慨：看来陈卓远师兄是比较优秀的那种啊，王教授都愿意亲自带在身边教学。
    陆成只是心里想，没开口打断，陈卓远自然继续说：
    “至于辉哥嘛。”
    “辉哥不带学生。”
    “我们医院主任的学生给他带，他不带。”
    “就连我们骨科科主任的儿子让他带，他也不带。”
    “副厅长的儿子都不带！”
    “没得商量。”
    这般说完，陈卓远像似看出来了陆成的目的似的，笑着问道：
    “怎么，才到这里待三天，就找到了真大佬了，你这眼光可以啊？”
    “其实辉哥对你也颇为有好感，但是带学生这件事。”
    “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倒不是说你资质不行，而是辉哥从头到尾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说完，肚子又呼唤陈卓远继续吃饭。
    陆成听了，心里的疑惑此解开，也突然一下子恍然了，
    笑着道：“我还就说嘛，昨天李辉老师是在开玩笑。”
    “他就随口问了我一句要不要当他学生。”
    “我还差点当真了，回去犹豫。”
    陆成话半。
    “噗！”
    陈卓远直接把嘴巴里的饭喷了出来，桌子上和地面上到处都是，
    这么严重的失态，让他赶紧大口吞了一口水，咕噜咕噜把嘴巴里的饭灌下肚之后，又是拿纸巾随意地擦了一下桌子，站起来，
    看着陆成，
    “辉哥亲口给你讲的喊你当他学生？”陈卓远的声调非常亮，话语里面的吃惊是丝毫没有掩饰。
    这再一次的失态，足以见得这件事发生的概率有多么低，多么让人惊讶。
    陆成被打断，看着陈卓远，
    师兄虽然颜值比自己还差点，也是非常清秀和高挑的，而且从一开始接触到现在，也是一个比较成熟，会为人处事的成年人，
    能够得到王教授的欣赏，证明他真有过人之处，
    一般来讲，是不可能这么失态的，
    陆成也是才意识到，李辉昨天那随口一句，到底有多么的‘严重’。
    “昂！”陆成点了点头。
    接着陈卓远又双目逼视陆成，似乎想把他看穿一般问：“你还犹豫了？”
    “嗯！”陆成再次点了点头。
    陈卓远直接把头转过去，以行动来表示他的无语。
    接着才开始清理桌面和地面，
    这个过程，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默默地在做，好像是受了多么严重的伤一样。
    陈卓远不说话，陆成当然不敢打断了。
    直到最后收拾完，陈卓远才一屁股坐下来，直接把没吃完的饭扔进了垃圾桶里，
    被喷过了，自然不好意思再吃，而且他现在也没胃口再吃。
    他神色复杂地看向陆成，无奈道：“小陆，我都不知道真怎么说你好。”
    “你说辉哥既然都说了要收你的话，你还犹豫。”
    “可是吧？你也的确是不知道辉哥这个人，所以犹豫也很正常，毕竟他就是个主治。”
    说完，他才道：“你亏大发了。”
    “你知道有多少博士想跟着辉哥么？”
    “你知道有多少的子弟，甚至都想来当辉哥的学生么？”
    “你知道他。”
    说到这里，陈卓远才沉静下略有些激动的话语，一顿而止：“算了。不说了。”
    “你才来三天，怎么就被辉哥给看上了呢？”
    “我还是有些想不通。”
    “以前到我们这里实习的人，多么有天赋啊，虽然最后因为辉哥没有答应，所以没有能够留在我们医院读研究生，但是，现在人家已经完成了博士后的经历。”
    “成了副教授了。”
    “而这个时间间隔，不过才五年！”
    “五年时间，他从研究生毕业，到副教授。”
    “你自己想想吧。”
    “普通人到主治就两年啊！”
    “唉，我不说了。”
    “我也不想说了。”
    接着陈卓远又点了一份饭。
    有些受伤地躺在床上，怀疑人生去了。
    俗话讲，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陆成这一番无心的话，深深地伤害了陈卓远，
    陈卓远以前有一些天赋极为不错的师兄们，都曾想得到李辉的赏识，并不一定非要成为其亲传弟子那样，都不可得，
    他们之中，现在都已经到了各自的地方，混得相当不错。
    在这些同门之中，陈卓远自忖，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可能也就是个中等偏上的水平，
    就是不知道，其他的师兄弟，知道了李辉竟然有收学生的想法后，会作何反应，可能比自己的反应还要大一些吧？
    偏头，看了陆成一眼，发现陆成正杵坐在床上，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再看陆成的面相，
    除了帅一点外，也没有那种魅惑众生的感觉，
    帅？
    忽地，陈卓远似乎想了起来，李辉老师似乎还有一个表妹。
    难道？

 第三十一章 挂机完成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陈卓远自己的臆想，并没有任何的事实根据。
    陆成作为实习生，需要做的事情相对不是很多，除非偶尔有手术伤口渗液了，需要陆成去换药之外，其他的事情基本上都是陈卓远自己处理了。
    一夜无话，翌日的早上七点，陈卓远就早早地起了床。
    他作为值班医生，交班本虽然已经写了，但是还有一些信息没有完善，比如说昨天手术病人的生命体征，比如说昨天有手术放了引流袋的引流液也需要进行记录，并且在交班的时候交给管床医生和主管的上级医师知晓。
    值班医生虽然有些累，但是这样一来，对于相应的管床医生和上级医生来讲，就能够更加直观的把握自己术后病人的基本情况。
    在陈卓远不值班的时候，其他的值班医师也是这么做的，这样其他的医师就不用提前赶到科室里了解这些情况。
    当然，除此之外，陈卓远还需要了解的有自己分管病人的一切资料，
    比如说关节置换病人术后的抽血情况，比如说他们复查的情况，这些都要了然于心，然后在查房的时候报告给上级医师知晓。
    周四的下午和周五的上午因为刘俊副主任医师坐门诊，而王教授周四进行了大查房之后，两人都其实不会来查房，因此，今天早上带着他们查房的是李辉主治医师，
    陈卓远作为本科室的研究生，其实可以不必要做这些，李辉也相对不会像王教授这么苛刻，
    但是陈卓远还是比较心细地记录了这些事情……
    陈卓远并没有打扰陆成，所以陆成一觉直接睡到了七点四十闹钟响起来后，才幽幽地醒了过来。
    微微拍了拍额头，一看陈卓远师兄都不在值班室了，陆成赶紧爬起来，然后用冷水摸了一把脸，就赶紧把白大褂穿上赶去了办公室。
    这几日工夫，虽然学习的东西多，但是陆成也太累了，倒不是说他睡眠不足，而是这几日都处于高强度的学习状态，虽然处于副本中可以获得睡眠状态，但是长时间的记忆，那也是需要在脑子里建立大量的突触结构的。
    按照目前的学习理论来讲，睡眠中，我们大脑处于深睡眠的时候，其实才是思维比较‘活跃’的时候，因此，看起来不累，本真来讲，陆成还是个普通人，就跳不出这些普通人的桎梏。
    慢悠悠来到了值班室，陈卓远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并且还给陆成点了一个粉，
    正提着来值班室，他说：“小陆，以前肯定没有像这么值过班，所以感觉有点累吧？先吃点东西，再去交班，不要着急。”
    陈卓远已经研二，所以对这些是已经习惯了。
    陆成道了一声谢，也没客气，一边与陈卓远闲聊着，一边看向那个游戏系统。
    “您累积挂机时间合计：8小时32分钟。”
    “挂机累积奖励：
    “获得积分：492分。”
    “获得金币：42.3枚。”
    睡一觉获得rmb84.6元，美滋滋。
    “玩家的掌镜技巧经验获得提升，玩家关节镜治疗经验获得提升。”
    而且除了这些技巧经验的提升之外，陆成的掌镜技巧也已经到了高级，治疗技巧也已经到了中级。
    再看里面的技能圈，已经有了较大的改观！
    “技能圈：关节镜掌镜技巧（高级）！”
    “关节镜操作、治疗技能（中级）！”
    “注解1：技能圈技能等级分为：初级、中级、高级、顶级、专家、登峰、破极、引领。”
    “注解2：初级相当于大型教学医院一般医师水平。中级相当于大型教学医院主治医师，高级相当于副教授，顶级相当于大型教学医院的教授，专家级可为省内专业巨擘，登峰可在国内顶级水平。”
    “破极是国际顶级水平，引领为行业内最高水准！”
    这就已经非常不错了，高级技巧相当于大型教学医院的副教授，中级技巧相当于主治。
    这些技能假如靠陆成自己去练习，恐怕需要的时间可能是以五年甚至十年来计算，但是现在，他才短短几天时间，就夸过了入门和了解阶段，来到了中高级。
    而且这可不是那种了解，而是真正的，实实在在的获得，并且陆成自己，也是在副本中，经历过了副本的检验和认可的，虽然那是通过挂机。
    游戏系统对于技能等级的评估，是非常客观和严苛的！
    看着这些收获，陆成感觉心情大好。
    这表情自然逃不过陈卓远的眼睛，但是陈卓远也不可能知道陆成真正经历了什么，就道：“小陆，你这每天都看起来笑呵呵的，看来你的心态还是比较不错的嘛，以前我在实习的时候，每天都感觉是在煎熬。”
    紧接着陈卓远又自嘲地解释道：“当然咯，我实习和你们这些学霸的实习，肯定是有差距的。当时上级医师讲的听起来就是天书，听不懂，事情要做，当然苦逼一些。”
    陆成道：“陈师兄，我可不是学霸。我的成绩！”
    这话就被陈卓远打断了：“你成绩个鬼，你那成绩能代表什么？我看你成绩说事，我还会和你说话吗？”
    “学霸能比得上你就已经很不错了。”
    “太过谦虚，那就是变相的骄傲，你是想说你是学神吗？不用努力，就可以吊打学霸的那种？”
    不得不说，陈卓远这张嘴，是很会讲的，情商也很高，恰到好处就把陆成给反驳了还无话可说，而且也不至于让陆成心里不舒服。
    陆成嘿嘿一笑，也就不强行辩解了。
    就问道：“远哥，李辉老师今天下午是不是就要走啊？那下午的手术就是刘教授来主刀咯？他人怎么样啊？”
    如果是在之前，陆成当然不会去考虑主刀医生的脾气怎么样，反正他也就是打酱油的，没他什么事情。
    但是现在，他既能够学习，说不定还能够当一个二助什么的，当然要提前了解一下主刀医师的脾性。
    陈卓远说：“我们组，在王教授的带领下，氛围自是极好的，可以说是整个医院带教氛围最好的科室之一了，刘俊哥也是蛮好的，在正式场合我们一般喊他教授，但是私下里都是以俊哥相称的。”
    “他也很爱教学，你不用太过于顾虑，只要做好事情，他也会教你很多东西的。而且，今天还有韧带重建的手术，刘教授的韧带重建，那是真的有自己的造诣的。和其他上级，都略有不同之处。”

 第三十二章 会议前的准备！

    不得不说，王晓阳教授、刘俊副教授、李辉主治医师三个人同为一个组，互相帮衬着把科室的事情分配得极好。
    李辉到了科室之后，陆成才晓得王晓阳教授今天之所以没有来查房，其实是去安排明天的会议了，
    这一次的阅片会，汉南医院的骨科作为主办方，自然要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得颇为妥当，
    陆成就是个实习生，自然感受不到其中的紧迫和准备，但是，实则科室从一周之前就开始准备了，会议的准备内容很多，比如说要决定好邀请哪些人来讲课，要抉择哪些人会去会场分享病例内容……
    除此之外，安排好受邀请的专家与分享病例的讲者的住宿和接送问题，安排好会场，提前通知，安排好会议的议程。
    比如说哪些人会临时还有事情，则需要对讲者的顺序进行调整这些……
    刘俊副主任医师上午需要坐门诊，李辉就来科室里安排一些事情，
    明天中午，在阅片会议的间隙，会有一个刘俊副教授的手术直播，
    直播手术不比日常的手术准备，除了常规的器械、人员配置之外，还要提前找好直播位置，找到适合的机位，并且，手术间的选择也是比较重要的。
    而又因为周六是非工作日，手术直播属于非常规急诊手术，因此还要提前和麻醉师、手术室的护士打好招呼。
    本科的专科护士自然好说，跟台的麻醉师，则是需要他们加班，
    相当于是骨科想要展示自己的实力的同时，却需要其他的科室跟着自己加班，这些协调也是必须的……
    不过这一切，都与陆成无关，他要做的就是做好上级交待下来的事情。
    而且因为昨天是夜班，今天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上午，陆成就和陈卓远一起下了手术室，跟着李辉又做了两台肩关节镜的手术，这两个手术都比较常规，而且李辉似乎觉得陆成的技术已经够看了，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让陈卓远来做一助，
    只是偶尔，会给陆成一下主刀的位置，然后让他帮着切一下滑膜。
    这一举动，让手术室的跟台护士和洗手护士都大为惊讶，
    而陈卓远则是都嫉妒的眼睛都红了，虽然只是让陆成切滑膜，但是，那也是主刀的位置啊，
    李辉竟然就这么让一个实习生，站在了主刀的位置，这绝对是手术室的第一次，
    以往，陈卓远都基本上没有这个机会，只有本院医师胡一，在手痒的时候，李辉才会交给他玩一会儿，然后又重新接到手里来自己操作，就是不放心。
    所有的主刀医生都必须为病人的预后负主要责任，所以，基本上每个外科医生在手术的时候，是绝对的全神贯注和慎之又慎，
    李辉自然也不例外，而且，李辉既然能够被王晓阳教授和刘俊副教授放开所有的肩关节镜手术的权限，那也是得到了他们的认可的。
    肩关节镜手术，属于iii/iv类手术，这是目前外科手术级别中，等级最高的手术之一了，并不是什么小手术。
    可不是清创缝合、取内固定这样的i类手术，
    但是这样，李辉竟然都敢让陆成这个实习生来主刀，然后他给他兜底，这是何等的信任。
    兴许是看出来了陈卓远眼神中的意思，李辉在重新夺过了主刀的位置后，有意无意地说道：“咋们做手术啊，每一步都不能差，都是需要一步一步来的。”
    “我在主刀之前，扶了一年半的镜子，刘俊副教授才放任我开始主刀的。”
    “其实每个上级医师都很想自己的职位可以被人取代，然后去钻研更高级的手术，去挑战更高难度的挑战。”
    “但是如果没有人已经完成了正式手术前的准备，得到认可，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就比如现在的王教授一样，他也其实很想把关节置换手术给让出来，然后他就只去做那种特别复杂的关节置换和关节翻修。”
    “但是俊哥目前好像对关节没有太多的兴趣，我还太年轻，还无法对关节置换达到举重若轻的层次，因此王教授才每逢关节置换才亲自主刀的。”
    说完这些，李辉看了陆成一眼，
    而后道：“陆成还行，他拥有了比较不错的基础。”
    然后，李辉就没有再进行更多的解释了。
    这么一说，陈卓远顿时恍然了，心里暗忖，就现在自己这找方向都找不准的技术，辉哥现在把刨削器给我，我就真敢上手去切吗？
    陈卓远自认还没这个胆子，而陆成，则是二话不说地就真上手了，证明他对这个操作非常有把握，才敢真正上手，这样的基础，难道不是比自己更加深厚吗？
    外科中，机会的来源不就是上级的信任和娴熟的技巧么？
    陆成只是在信任上走得快了些，但是他在技巧的准备上，要远远超过自己。否则的话，恐怕之前站在主刀位置上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听到李辉这么解释，陈卓远是恍然了，但是跟台的手术护士可没有，
    但是在手术中，她们也不好多说话，她们也不是上次周三跟李辉的手术护士，骨科的手术护士，全部都是专科护士，她们会值夜班，也会轮休，
    不过在手术之后，这一个实习生竟然拿了刀的话题，自然是她们的谈资……
    两台手术之后，李辉下了台，看了看时间，就说：“卓远，你跟一下下午的手术，管床医师不是我们骨科的，而且程城下午又要去和科里的人聚餐，”
    “没有熟悉的人跟刘教授，这样不合适。”
    “好的，辉哥，你放心吧！我肯定在。”陈卓远丝毫没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要知道，自己现在的骨科技术，竟然都还比不上陆成这个实习生，如果现在自己还不赶紧去练习的话，那等自己毕业了，自己还怎么敢说自己是个研究生呢？
    李辉又交待：“明天要直播的那个手术病人，也一定要再三地校对病例，一定要仔细地做好术前准备。”
    “虽然我们医院因为并不是第一次直播手术，所以没有那么太过于重视，但也不能大意。”
    “不可以出任何的差池，否则丢的就是我们整个汉南医院的脸面。而且还是当着全省的面！”
    “你们这些管床医师，一定要做好这些工作。”
    “好的，辉哥！不会粗心的。”陈卓远点头，保证道。
    李辉也没多说什么，陈卓远其实也是十分优秀的，心细，专业基础很扎实，只是相对来讲，他和陆成比，可能稍微欠缺了点天赋，但这也不能够忽视掉陈卓远的优秀和细心，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第三十三章 突发事件！

    周六的早上，骨科三病区的上级医师都没有来科室查房，而是由总住院医师胡一带着众人进行查房。
    查房结束之后，其他人处理好事情之后都是各自回了，只有陆成和陈卓远则是直接进了手术室，开始了一系列的准备，
    今天手术直播12:00准时开始，而刘俊副教授会在早上的十一点钟有一个讲课，讲完课后，然后再从会场赶到手术，
    会场距离汉南医院的只有五分钟的车程，若是走路，有便捷的捷径，也只需要二十分钟左右，因此时间上是非常充裕的。
    实习生中，只有陆成一个人来了科室。
    庞林、左李威和常光坤三人都跟着刘俊去了会场，其他两个实习生则是根本就没有出现在科室里。
    周末，如果不是带教老师刻意要求，实习生是可以不来查房的。
    陆成其实也很想去会场见识一下，那阅片会到底会说些哪些内容，但是，他是跟着陈卓远的，虽然带教老师是李辉，他并不在汉城，但是，毕竟李辉老师给他交待。要他在手术室帮忙，因此，即便这种学术会议是一个非常好的学习机会，陆成也不得不放过。
    要请哪位麻醉师，要哪位洗手护士和巡回护士来配合刘俊手术，刘俊自己就亲自联系好了。
    每一个手术都是一个团队的协作，因此一个团队，互相配合的默契度，是非常重要的，刘俊有自己最适合的团队，而且他们也是经常合作，倒是不用陆成和陈卓远操心。
    准备了差不多，病人正在预麻室内打麻醉，当然不是全麻，而是臂丛神经阻滞麻醉。
    这样可以大幅度的减轻病人术后的疼痛感，加快术后的功能康复和痛苦，这也是手术效果的配合，这是麻醉师独家对病人的处理，外科医师的执业范围都没有这个权限。
    一场要对外直播的手术，必须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并且把病人的治疗，做到极致，这才能够去往外面展示，
    其实平时的肩关节关节镜手术也是这么准备的，只是，这一次为病人的麻醉医生，是麻醉科的副主任，专业神经阻滞、臂丛神经麻醉三十年的老教授。还是骨科御用的专科麻醉师，平时都是为骨科的科主任配合麻醉，
    今天是专门被刘俊副教授请过来的。
    在等候的过程中，陆成就问：“远哥，今天这次会议，是不是算比较大的学术会议了？”
    这几天跟着陈卓远，陆成的表现非常亮眼，所以陈卓远也没喊陆成喊他师兄了，直接喊他远哥，显得亲近，而且假如陆成真的以后成了李辉的学生，那他喊陆成成哥都愿意。
    陈卓远点了点头，再次看了一眼储备足够的冲洗液和固定器械，点了点头道：“算是比较大型的学术会议了。”
    接着陈卓远又看了一下陆成，看了看时间，才道：“师兄大概给你讲一下学术会议的层次吧。”
    “第一等；最小型的学术会议，应该是整个科室，不同亚专科之间的交流。”
    “第二等；市级学术会议，这是多个地级市或者是省会本市内各个医院之间的学术交流。”
    “第三等，就像今天的阅片会这样，全省各地多个市级医院参与的学术会议。”
    “第四等，省级的骨科年会，基本上全省从县城到地级市各个医院都会有参会代表，来参与。”
    “第五等，区域会议，几个省份联合举办的学术会议。”
    “第六等，华国骨科年会，人数众多，会邀请很多国外的嘉宾前来授课。”
    “再往上，就是国际骨科会议了，我们整个大科室，就只有两个人有资格被邀请。这种会议从来不邀请听众，只邀请讲者。”
    说完，陈卓远又瞥了一下陆成，有意无意地提醒道：“辉哥就是其中之一。辉哥在国外，可比国内混得好。”
    “啊！~”陆成顿时张大了嘴。
    李辉这个老主治，就是所谓的隐藏大佬？竟然连国外都有这么大的名气？
    陈卓远没必要来骗陆成和套路陆成，他有什么好套路的啊，这个世界，特别是现在这个知识过剩的社会，从来不缺的就是天才，只缺那种顶级天才，
    以自己现在表现出来的东西，还远远不够资格和他们去比。
    就好比目前华国最为顶级的天才，可能就是曹大神了……
    就在这时，胡一从手术室外走了进来，他刚刚结束自己的急会诊，就赶紧来了手术室帮忙，并且还把自己的班交给了另外一个科室的总住院，让他代值一个多小时。
    “卓远，小陆，赶紧准备，病人要送进来了。”
    “刘教授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卓远今天你来消毒，陆成来给你抬手。”
    “我直接洗手，准备铺单，必须要在刘教授到手术室的第一时间，就能够开台。”
    “直播的画面，可不是让我们直播消毒铺巾给他们看的，那不是直播手术，那是丢脸。”
    平时这一切，都是李辉来亲自操办和准备的，但是胡一也已经跟了很多次，而且这一次李辉出去又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就交给了胡一。
    不论是胡一和陈卓远，都是轻车熟路，基本上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差不多十几分钟之后，
    时间来到了十一点五十，胡一穿好了无菌防水衣，病人已经消毒铺巾完毕，标记已经就位，就只等着刘俊上台开始做手术了。
    之所以不提前很久就准备，自然是考虑到病人能减少麻醉时间就减少麻醉时间，等候十分钟左右是没问题的，太久就会对病人造成更多的可疑伤害，有违医学的不伤害原则！
    一切就绪。
    胡一觉得有些奇怪，按照道理来讲，这个时间点，刘俊副教授应该已经到手术室了才对，怎么还不见人影呢？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急切地被敲响了，是一个穿着手术衣，但是帽子都没戴正的，胡一不认识的人。
    看得出来他很匆忙，现在还在整理手术帽。
    “这里是骨科手术室吗？”来人的语气很急切。
    “是！”巡回回道。
    “我是急诊科的医生，你们的刘俊教授喊来的，喊我通知你们，立刻给王教授打电话，喊他联系人来做手术，他被撞了，现在正在进行急诊清创。”
    “好在人没昏迷，喊我立刻告知你们！”
    “我走了，我自己还有病人！”
    听完这话，整个手术室立刻沉默了下来，再看了看手术室墙壁上显示的时间：12:52！
    巡回护士差不多愣了四秒钟，就直接道：“我给王主任打电话！”

 第三十四章 临危受命！

    这种突发事件，已经脱离了常规的预料。
    其实这么重要的手术直播，一直以来都是有万全的备用方案的，以往李辉主治医师会在科室里候命，一为了协助刘俊副教授完成手术，二就是为了应付突发事件。
    以往，这种事情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这一次李辉出去有事，这是李辉很久之前就给主任交待了的，而且也没人能够预料到这样的突发情况。
    电话接通，胡一立刻简短地汇报了所有情况。
    电话的另外一头明显传来了粗重的呼吸音，
    这是一场被列入了会议议程的手术直播，时间一到，直播就得开始，否则就是个笑话；又恰巧李辉并不在。
    王晓阳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也是立刻回道：“胡一，手术直播，十二点钟必须准时开始，手术直播的内容，不是主刀的脸。而是看手术怎么做，”
    “时间一到，你就立刻开始操作，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粱曹武。”
    “等到梁曹武来了，全部交给他接手，但是，你必须给我当得住他来之前这一段时间。”
    “十二点是散会时间，大部分参会人员都会去吃饭，所以在前面的十分钟，不需要直播对手术讲解，你就要做好自己本该做的。”
    “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主刀过这种手术，但是，现在你必须顶上来！这就是我给你们常说的，有备无患，必须先把技术给我练好。”
    “我信你能做得到！”
    “时间紧迫，我挂了。”
    王晓阳的话根本容不得胡一有时间去拒绝，
    现在刘俊受伤，李辉外出，骨科的其他人全部在会场主持或者办公，
    不管怎么样，胡一必须要顶出来，而且还要代表整个骨科，整个汉南医院顶出来，由不得他同不同意，行不行，不行也要行。
    胡一才博士毕业两年，刚上总住院，从来没有主刀过关节镜，本科的专业也并非运动医学，而是关节，虽然跟着刘俊和李辉学了两年，但是，他更多的时间都花费在了怎么去做好总住院。
    手术的学习，根本没有时间，虽然他知道怎么去做这台手术，甚至知道怎么去解说这一次手术，但是解说是解说，知道是知道，做是做，
    他一次主刀的经验都没有过。
    就连关节清理术都没做过。
    如今，他作为唯一的本院医师，他也必须顶上、
    他看了跟台的洗手护士一眼，然后道：“手术开始，巡回老师，帮我记录一下手术时间。”
    “好！”巡回立刻在手术间的操作板上把手术开始的按钮按下，
    同时，洗手护士把无菌注射器递了过来，
    之前关节镜冲洗的各个管子都已经连接好，胡一要做的就是关节镜手术的第一步，先把关节腔充盈起来，这样可以让关节更加充盈，空间更大就更加好操作。
    偶尔，刘俊和李辉会直接略过这个操作，但是他们是他们，拥有丰富的经验，现在，
    胡一只是一个初学者，必须把每一步都做到最佳，以顺利完成这次的手术，
    关节穿刺，注入生理盐水充盈，
    尖刀做口，无菌直钳破开关节囊，进入到关节腔，关节镜套带芯插入关节腔，再把镜子通过镜套送入关节腔内，顿时，关节镜的显示面板和直播画面上，都出现了关节镜已经进入到了关节腔内的画面……
    会场的另一边，王晓阳并没有去吃饭，虽然有熟悉的人邀约，他也不敢去，
    对方就笑道：“刘教授您还不放心么？那都是省内的大拿，放眼全国，也可以说顶尖水平，你这个主任，怎么就这么放不开手呢？”
    王晓阳说：“我再看看。”
    他心里说的是，要是刘俊，我十分钟前就离场了，现在是我手下的新手。
    手术室里，落针可闻，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一场会被全省内所有专家和教授都看到的手术直播，而是，他们怕影响到胡一的发挥。
    扶镜子的陈卓远变得格外小心翼翼，陆成在另外一边打下手也是行动利索。
    双目紧紧地盯着关节镜器械放大之后投屏中的画面，偶尔瞥向一下胡一，可以看得到他额头上的细汗开始渐渐的渗出，
    陆成低声喊道：“巡回老师，给胡老师擦下汗吧，”
    巡回也是心领神会，猫手猫脚地用无菌擦手纸走到了胡一身旁，仔细地擦拭着。
    关节镜手术的第一步，永远是观察，
    但是，这时候胡一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办法自如地掌握关节镜的方向，甚至，现在还没有被李辉和刘俊送到经典的区域，他连上下左右都分不清楚。
    这是特别重要的一步，就是把关节镜的画面送到自己熟悉的那一场景。
    对于专家和教授来讲，这是很轻易的一步，但是对于初学者来讲，这就是非常困难的。
    陈卓远也略有些焦灼地配合着胡一，有些担心会场上因为他们现在的胡乱转动镜头而出现讥笑和讥讽声，这种玩笑其实并不好开。
    看到胡一有三次都没找到经典的画面，陆成忽然把手伸到了胡一的手上，只是稍稍一带，
    那个经典的场景就出现了，
    肱骨头，肩胛骨的肩胛窝，还有盂唇，虽然不是特别经典的那个场景，但是，至少是看到了生动的形象了，
    做完这个，陆成就立刻松了手，双目清澈地看着胡一，
    生怕这个举动惹恼了对方，他与胡一并不是特别熟悉，所以并不太知道胡一的习性。
    可胡一却是并没有什么反感的情绪，通过这一手，他就知道，这个之前别李辉放任过切滑膜的小伙子，在掌镜这一手上，绝对是得到了李辉的认可的。
    就现在，他就能够轻易地找到自己都找不到的区域，
    他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如果陆成掌握的技术比他纯熟，坚持到梁教授到来，那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哪里还要扛什么压力？
    只要陆成能够趁着吃饭的间隙，先把诊断搞清楚，搞给那么一两个人看到就可以。
    胡一眼睛瞪大着看了一下陆成，然后右手往回挥了挥，意思就是：你过来！
    陆成自然看到了这个手势，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过来。”胡一索性压低声音说。
    这一句，并不会让他露馅，就算是被其他人听了去，也只是会觉得只是主刀医师对其他人的吩咐。
    陆成也不推迟，现在这个情况，既然胡一喊他上，他得上去。
    不是为了显摆，只是为了，能够在梁教授到来之前，让这场突发的闹剧，稍微好看点！

 第三十五章 行云流水

    关节镜的手术直播，比开放性手术的直播，要更加方便和简洁，因为关节镜有一个投屏，只需要直播投屏的内容，不需要去直播别人的手是怎么动的。
    所以，陆成和胡一的主刀交接，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陆成接过了关节镜后，首先把镜头的位置稍稍一调整，就来到了经典的画面，然后只见他上下晃动时，投屏中就准确地出现了光滑的肱骨头，肱二头肌腱，盂唇的上缘、前缘，前下如此一圈。
    在关节镜的投屏中，大家都准确而清晰地看到了上缘从前到后的损伤，
    还有关节腔内大量的滑膜增生，
    与此同时，在会场的王晓阳也是终于舒了一口气，暗道，看来胡一也是个可造之才，这么快速地就给大家展示了这个病人的其中一个诊断，他也才好意思开口像大家介绍这个病人的基本情况。
    而为了保证原滋原味，他这个初步介绍的解说，就得跟着关节镜的镜头走，和大家一样地看到了那些诊断之后，再进行介绍，而不是通过病史、自己对病情的了解，来欺压别人。
    这才是一场正确的手术直播：
    “各位同道，想必大家都看到了，这个病人的诊断是slap损伤，因为长期的挤压和应激，关节腔内有大量的滑膜增生。”
    “大家既然搞清楚基本状况了，也是该吃饭去了，等到你们吃饭回来，就正好是精彩的处理环节……”
    正是这样，王晓阳教授又顺利地送走了一批人。
    的确，关节清理没什么好看的，但这些又是处理slap损伤之前必须要的，所以，去吃个饭是没关系的。
    ……
    手术室里，几乎所有人都暗暗地给陆成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因为王晓阳教授的话，和他们这里是共通的，他之前的展示，明显就是给了王晓阳一个台阶下，现在他已经把人群大部分给支走了，他们的压力就可以降低很多，
    剩下的，就可以教给赶来的教授了，那么大家就放心了，
    一群下级和一群护士，哪里承担得起给省内那么多人教学手术直播的责任？
    虽然有人走了，但是手术还是不能就此停下，
    陆成就说：“洗手老师，给一下探钩！”
    洗手护士把探钩给了陆成，然后‘客气’地道：“刘老师，你可别喊我老师啊，我可担待不起！”
    话里面的言外之意就是，你现在就是刘俊副教授，而不是一个下级医师，注意你的措辞，现在不是你需要客气的时候。
    会场里面展示的内容就是刘俊副教授的手术直播，
    陆成也是立刻心领神会，并未说话，
    先继续用尖刀在直视下开了另外一个口子，直钳戳破关节囊，再把探钩送了进去，探了一圈盂唇，的确只发现了slap损伤，并没有发现bankart和骨性bankart损伤之后，
    他才开始进行关节清理。
    大量的滑膜，必须要用到刨削器和等离子刀，二者相互交错。
    陆成右手执掌镜子，左手拿着刨削器就开始操作起来，自然心里微微有些紧张，虽然在副本里，他已经完成过多次的类似操作，但那毕竟是游戏，是副本。
    现在的真实，他还是第二次，第一次的操作，那是在李辉在一边坐镇的情况下，他知道就算出了纰漏也有人给自己捡漏，
    但现在没有，
    不过，毕竟陆成的掌镜技术是高级，治疗技术是中级，那是相当于副教授和主治的水平，
    只是进行了不到半分钟，陆成就平复了心态，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了起来，清理的速度并不快，也并不慢，只是整个过程，看起来十分顺滑。
    顺滑，是手术室里面最喜欢看到的。
    这种顺滑，比起李辉和刘俊来讲，都丝毫不差。
    因此，震惊的面容，不可避免地出现在了巡回护士、洗手护士和胡一等人的脸上，只是碍于现在的处境，无法进行任何的交谈，只能各自心里想着各种异样的想法。
    护士：这人谁啊？骨科新来的本院医生么？我们不知道？
    麻醉师：好家伙，这医生好年轻，看起来就和主治、副教授的水平差不多了。
    陈卓远：窝尼玛的实习生。
    胡一：这小子打哪里来的，可真是时候，是专门派来给我救场的吧。
    胡一自认自己的操作，可达不到陆成这么丝滑的水平。
    清理滑膜，就是个简单的关节清理手术，就需要那么一点一点的清理，快不得也慢不得。
    如此这般，六七分钟过去，陆成终于是把关节腔内的滑膜都给清理干净了，而且顺便还把损伤的肱二头肌的长头肌腱的损伤位置，也给处理了一下。
    正这时，下一步就要做slap的盂唇修补了，如果梁曹武还不来，陆成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
    当然，这种真正治疗上的操作，陆成是现实中没有任何的经历，不过陆成有绝对的把握去处理。
    正这时，一个人跑了进来，光头高个子，跑进来后看了一眼镜下的操作，微微点了点头，就重新走了出去洗手了。
    来人正是梁曹武，而此时，众人才是真正地出了一口大气，
    陆成并没有停下操作，slap损伤需要做缝合修复，他既然不需要去做缝合和修复的操作，那么他可以把一些毛糙的盂唇给打磨一下，正好可以借此来拖延一下时间，
    打磨损伤的盂唇絮状物，速度不慢，但也没有特别快。
    差不多四分钟之后，梁曹武洗手上台，接过了镜子之后，左右旋转了几下，才看清了下一步要做的事情，直接喊道：“开始准备铆钉……”
    “你来给我扶好镜子，”
    他直接就指向了陆成，
    然后就开始了讲解：“这个病人了，我们已经完成了前期的准备工作，就剩下最后的slap损伤的缝合操作了，我相信各位同仁也已经吃完了饭。”
    “下面大家一起研究和学习一下这个病例，”
    “我比较习惯于用……”
    剩下的，自然就是王晓阳在会场把话题给接了过去，
    一边解说，一边偶尔问会场的意见，然后听到了意见之后，轻车熟路地开始问：
    “刘教授，你先等一下，会场的肖教授问你……”
    梁曹武略作停顿地听，听完继续操作和回答：“肖教授这个问题我也有了解过，不过这个病人的分型是属于ii型损伤，还达不到iii型的桶柄样损伤的层次，所以我个人更加倾向于做修复固定。”
    “如果撕裂的部分更加大一些的话，我可能会切除撕脱部分……”
    听到这些，陆成瞬间觉得十分庆幸，自己没有继续站在主刀的位置，因为，梁曹武教授，那是另外一个专门搞运动医学的骨科教授，与陈郝教授是齐名的，只有他，才能够轻而易举地面对各种提问，不慌不忙地宠辱不惊。
    他们的治疗和理论水平，可能早已经达到了专家级和顶级。
    陆成现在的水准，最多只是治疗，哪里谈得上真正的教学？
    教授教授，何为教授？不可教，何以教授称？

 第三十六章 主刀！

    梁曹武在一边操作一边讲解，另外一边的会场，王晓阳也是偶尔会顺着梁曹武的讲解，进行详细的解析，
    比如说介绍病人的基本病史和情况这些，
    这样一点点地通过手术中遇到的情况，再来反证病人的体查等结果，无疑是能够达到最好的效果。
    这一来一回，就直接将整个会场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时间，下午的会议即将开始，一台slap损伤的修复固定，就此告一段落，
    王晓阳教授进行总结道：“下午的会议即将开始，我们的这个病人了，除了有slap损伤之外，还有冻结肩，所以接下来就交给我们的刘教授继续去处理下面的手术任务。”
    “我们继续欢迎下午进行讲课的同道，为我们带来更加精彩的内容！”
    “大家鼓掌欢迎。”
    顿时会场的掌声雷动，既是给‘刘俊’副教授的，也是为接下来的讲者准备的。
    直播就此关闭，
    会议继续开始。
    汉南医院的手术室里，众人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一次的手术直播，可比以往更加让人揪心，
    最主要的就是刘俊受伤这样的意外情况发生。
    梁曹武在完成了slap损伤的修复之后，就突然直接让开了主刀的位置，然后朝着陆成道：“小伙子，接下来的肩峰下间隙，就交给你来吧，我在旁边给你把关。”
    这话一出，手术室虽然还是一阵沉默，但是众人也没觉得这样的相让，有什么不妥的。
    冻结肩的病人，除了要进行关节囊内的清理外，一般肩峰下间隙肯定也是要做处理的。
    之前陆成在那样紧张的直播场合，都能够波澜不惊地完成关节囊内的清理工作，那么接下来根本没有任何清理负担的任务，肯定也是能够完成的。
    手术室里，大家都穿着手术服，无菌衣，手术帽，戴口罩，也没人把实习生的身份写在脸上，
    所以，除了陈卓远和胡一知道陆成是实习生的身份，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陆成到底是什么人。
    梁曹武这话，虽然让胡一和陈卓远都格外嫉妒，但也没有说破陆成身份的意思，
    陆成能够得到这机会，完全就是他的实力争取来的，而不是梁曹武的主动施舍，之前，王晓阳也把这个机会让给了胡一，只是他没把握住，也把握不住，
    羡慕可以，但嫉妒，就完全无理取闹了。
    有本事的人就是这样，只要稍有机会，就能抓住，抓住了，就会有机会源源不断地来。
    陆成很意外地惊喜起来，根本没想过梁曹武竟然会把主刀的位置再次让出来，只是看主刀的梁曹武都这么讲了，当然开心地接过了主刀的位置，
    嘴里说道：“谢谢梁教授，希望梁教授多多指点。”
    梁曹武并没有下台，只是他看到陆成在他来之前就在进行清理，而且在后续的操作过程中，发现陆成之前的清理还不错，都恰到好处。
    既然都是本院的医师，即便不是自己组上的，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也有栽培的价值，多给点有本事的年轻人机会，这完全是没问题的。
    就这样，陆成再次回到了主刀的位置。
    再次摆动关节镜套，带芯准确地戳入到肩峰下间隙，这一手，
    也是让梁曹武看得不断点头，
    肩关节镜，需要进入的间隙有两个，一个是关节囊内，一个是关节囊外的肩峰下间隙，知道怎么去进入这两个间隙，是肩关节镜的基本功。
    陆成能够一次性地就穿进去，证明他没少下功夫，他就道：“把入镜的方向再稍微向内侧靠一点，你以后可以获得更大的视野。”
    “不管是开放性的手术还是关节镜手术，所有的外科手术，大视野一定会让手术更加便捷。”
    梁曹武的话，顿时让陆成再次豁然开朗。
    这话并不是什么特别精辟或者精妙之语，但他却是一条总纲，就像是一条主干穿插到陆成的知识结构里，把知识结构给再次挑了起来。
    游戏系统的提示音再次传来：“恭喜玩家获得高人指点，知识结构进一步整洁。”
    “获得经验值：200！”
    “获得金币奖励：20！”
    好家伙，一句话不算经验值奖励就是四十块钱，陆成是真的格外意外。
    教授的水平，肯定是要高于陆成的，他们讲的话，有意无意都会带上自身的体会，只能看你能不能悟到其中的精妙，
    一个人的医术水平，就像一个人的修养水平一样，一言一行，都会有意无意地带出来。
    再接下来的过程中，陆成进行的手术仍旧十分顺畅，
    可能用行云流水有些夸张，但是没有任何地方耽搁，该慢则慢，该快则丝毫不犹豫，干脆利落，
    其间，梁曹武也是看着这样的手术节奏十分的舒坦，顺便指点了几句，正是恰到好处地指出了陆成的不足之处或者是可以提升的点。
    有一种查漏补缺的感觉。
    只是短短二十分钟的时间，肩峰下间隙全部被陆成一扫而空，而且陆成还看了一下肩峰，发现只是i型肩峰，还没必要处理，就此，
    缝合，注射鸡尾酒，无菌辅料包扎！（注1！）
    手术结束！
    梁曹武最先下台，脱手套的时候讲：“骨三科的刘俊和李辉真是后进里面的佼佼者，不仅自身的天赋高，这教人的能力也是常人难以企及。”
    “你这掌镜子的水平，抵得上一般的副教授了，就是治疗上还稍微欠缺点火候，需要再历练一下。”
    “不错，在你这个年纪，就这一手，就足以拿得出去了。”
    “很不错！”
    自此，他脱完了无菌服和手套，离开前还不忘说一句：“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兴趣来我们骨科五病区？我们病区虽然以肿瘤为主，但是运动医学也是在不断开展的。”
    “你要是同意，我可以亲自去和王晓阳与老康去说。”
    骨科五病区是骨肿瘤专科，但是汉南医院有两个骨肿瘤专科，所以病人其实相对没那么充沛，兼带着也会搞一搞运动医学。
    梁曹武口里的老康，则是骨科的大主任康教授。
    骨科的人员分配，都需要他亲自同意才行。
    陆成呆滞片刻，然后“啊”了一声。
    然后解释道：“梁老师，我是来骨三科实习的，我们实习生不能随便换科室。”
    duang！
    梁曹武直接撞在了手术室的还未完全打开的门上。
    手机狠狠地抵了右最下肋骨，略有些生疼！
    还连带着有些肝疼！

 第三十七章 临危可担任者，必有机会加身

    光头和手术室的门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光头转过头来，看了看陆成，好想这时候陆成说一句：曹老师，我刚刚和你开玩笑来着。
    但陆成的满脸都是真诚，带着憨笑。
    我做了什么？我刚刚做了什么？
    梁曹武内心自问，好像自己喊了一个实习生主刀了一台iv类手术。这是人干的事情么？
    这是自己干的事情。
    可手术都做了，他又能怎么样了？
    现在手术都完了，梁曹武神色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似乎在显示自己的技术要比刘俊和李辉好一般，
    离开了手术室，面带苦笑。
    这真不怪他啊！
    谁能想到，同样的手术衣下，藏着的是个实习生的身份和灵魂？
    他能想到？在自己来之前，总住院在旁边站着陪着，正在主刀的是个实习生？
    梁曹武到底是有多傻才会这么想？
    但现在想想，自己还真够傻的，傻得可以。
    这要是出了任何的问题，自己全责，因为自己是这里面级别最高的，所有的责任都归自己这个主刀医师。
    走了一段距离，再回想起这次手术过程，他似乎也找不到什么直接的纰漏之处，只能说并不完美，他看的出来，这个实习生的操作，比他手下的主治，都当仁不让。
    梁曹武离开之后胡一才脸色略古怪地对陆成解释说：“小陆，其实这种情况，你完全可以不说话的。”
    “梁老师肯定不会逼问你，他要去交涉，也是和王老师交涉。”
    “王老师也会替你回答的。”
    “看你把梁老师吓得，估计最近至少半年，他都不敢给别人让主刀的位置了。”
    陆成无奈一笑道：“好的，胡老师，只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清楚，这么稀里糊涂的糊弄梁老师，不是什么好事情。”
    听到陆成这话，胡一也点了点头。
    也是，梁曹武现在知道陆成是个实习生，和后面知道陆成是个实习生的反应，那肯定是不一样的。
    当面讲清楚了，他绝对不会去找王教授，但是若是事后知道了，那他估计还得和王晓阳说道说道，你们倒好，要我给你们的实习生兜底，这不是坑我嘛？
    现在说明情况，那咋的，这可不是王晓阳教授授意的，而是你心甘情愿地把主刀位置让给陆成的，他也得到了你的认可，你还能咋的。
    这世界可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
    手术圆满结束，病人被推回了手术室，
    胡一早就去替换他之前请别人代班的兄弟了，总住院的班很辛苦，今天本来就是他的班，别人替代他是人情，他不能占着别人的人情，就直接甩了出去，有空了，就得去接班。
    别人帮他是人情，他立刻下台去接班是人品。
    陈卓远对陆成说：“小陆，我这边手术完了就准备去会场听一听课，顺便再蹭一下晚饭。你要是没什么安排就跟我去吧。”
    “自助餐还是挺不错的，自费的话得两三百一位呢。”
    两三百一个的自助餐，陆成以前是从来没有尝试过的，
    这秋风不打白不打。
    要说陆成在大学期间，除了兼职之外，最喜欢做的两件事情，一是看小说，二就是觅食了，
    算半个吃货，但即便如此，他的身材也是极好的。
    一米八四的大高个，脱衣有肉，穿衣显瘦，除了没有腹肌之外，从容貌和身材上讲是无可挑剔的。
    在大学期间，陆成是收到过情书，也是被别人追求过的。
    只是当时，陆成一心只想着改行，为自己的未来而迷茫，哪里会想到去找个女朋友这样的事情？
    听到陈卓远的邀请，陆成也是点了点头，笑着说：“那我也跟着师兄去蹭吃蹭喝。”
    陈卓远一边用dd打车，一边给陆成介绍道：“等下吃饭的时候，你就跟着师兄走，这次开会的会场餐厅，我找得到位置，哪里有海鲜，哪里有烤鸭这些大菜，我也晓得。”
    “味道虽然不是特别正宗，但也还是不错。”
    “我告诉你啊，这吃自助，辉哥以前给我讲过，得从……”
    “我们科室的辉哥，那是真正的吃神，吃货都没办法形容他了，就这汉城的大街小巷，只要是经典的吃食，他都去尝试过。”
    “你要找好吃的东西，不管是西餐还是中餐，不管是小吃还是正餐，直接问他准没错。”
    “火锅达人，基本上每家火锅店都有打卡，新开业的前面几天，都能看到辉哥的身影。”
    “但是如果你想问哪里的热干面最好吃，那就得去问王老师了，王老师这辈子，就好两样，一是早上那一碗让他醒过来的热干面，第二就是手术结束后的那杯茶。”
    “刘俊老师则是非常喜欢健身的，可以说是健身狂魔，你别看他……”
    通过这一次事件，直接拉近了陆成和陈卓远的距离，
    陆成听到陈卓远说到刘俊老师的时候，忽然道：“远哥，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去看看刘俊老师，再去会场比较合适一点？”
    陈卓远闻言，直接沉默了，
    表情僵硬在当场，直接喊道：“师傅，先转回到汉南医院去。”
    陆成其实不太懂王晓阳教授和刘俊副教授的关系究竟怎么样，也不知道陈卓远和刘俊的相处既往，所以虽然他出手术室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要去看刘俊，
    但陈卓远一路都在给他讲自助餐的事情，他也不好打断，这正好听到了陈卓远这么讲，陆成才确定，陈卓远和刘俊相处必然是不错的，
    否则的话，陈卓远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就举出刘俊的健身达人的身份。
    然后车里面就直接沉默了下来。
    买水果，买花篮，
    半个小时之后，
    陆成和陈卓远才看完了刘俊，没多大事情，只是右边的胳膊有轻微的开放性损伤，已经进行了清创缝合，
    不过刘俊看到陈卓远的第一时间，就详细地问了手术直播的事情，
    陈卓远也没有任何隐瞒的一五一十相告，刘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有因为他出的意外，给汉南医院丢脸，那他就放心了，
    如果想象一下，在该开直播的时候，直播没打开，或者说是直播一直无法进行，那是多么尴尬的事情。
    刘俊看了陆成很多眼，而后才神色颇为复杂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对陆成道：“不错，小陆，你很不错。”
    “我这次受伤了，估计至少一个月时间上不了台，以后，我的手术你可以和李辉一起上，如果条件允许，我会单独让你开一整台手术，”
    “危急时刻能扛大旗者，必然有深厚的准备和功底，自当有机会加身！”
    这是他对陆成的承诺，也是一种陆成不知道的补偿。

 第三十八章 重视和指点！

    陆成替他完成了前期的任务，然后梁曹武帮他完成了手术直播，并且陆成还得到了梁曹武的赏识，最后直接把主刀的机会又让给了陆成。
    这一切虽然很让梁曹武吃惊，但是也没有让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科室里面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实习生里面或者下面的管床医生，谁优秀，谁不优秀，大家也都知道，
    李辉在教学查房中的亮眼表现，让梁曹武记住了他的名字，
    而之后李辉对他的夸赞，则是让他对陆成的好感有了提升，
    现在，梁曹武自然更加知道陆成的不易，
    陆成能够有这样的技术水平，但是却并不显山露水，也不贪功急躁，甚至，梁曹武还觉得，陆成的背后，也是有蛮大的关系的，
    只有陆成在假期的时候，被家里人用关系到其他医院的骨科放下去历练过，才可能有这样的见识和水平。
    但是具体去了哪里练习的，找的什么人，这其实并不重要，
    只是，陆成从来没有动用过家里的关系，给王晓阳说过半分的情话，
    这有两种可能，一是陆成不是本地人，关系网没那么广，二就是他家里有绝对的自信，陆成可以在医路上走很远，而且得到了家里的认可，不需要靠走关系这一套。
    现在也证明了，确实如此。
    这就与常光坤和左李威有不同之处了，他们一个有关系，一个有实力有关系，就恨不得把这一点关系发挥到极致，根本没有想过直接把他这个人的本事打造到极致的水准。
    走关系那是人情，但是再硬的人情，只要不是自己的父母，就会有权衡，
    一个有天赋和能做事的人，和一个有点关系的人，该怎么选大家都知道。
    走多了关系只会让你的路在平面范围内更广，若是遇到了一个很有天赋的人，可以把你的路面抬得更高，就算就那么一点，那也是抬高。
    比起广度来讲，明显高度更加拥有吸引力。
    只是啊，李辉对他感兴趣了，
    王晓阳都不和李辉争，自己怎么好意思去争呢？
    李辉从来没有过学生，陆成是他遇到和开发出来的，你如何好意思去争？大家都在一个团队里面。
    而且，梁曹武也知道，陆成跟着李辉，才是最合适的。
    如此这般想过之后，刘俊就让陆成和陈卓远先去学习，他这里都挺好的，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
    这一次的阅片会是个不错的学习机会，不能轻易放过。
    他也需要给梁曹武打个电话亲自道谢约饭……
    到了会场，陆成就跟着陈卓远找到了王晓阳，
    王晓阳当然很关系之前手术室里面发生的事情，无奈陈卓远又只能简短地给王晓阳又说了一遍。
    王晓阳的体会自然与刘俊不一样，他不需要记陆成什么人情，也不需要面对内心的愧疚，
    他只是点了点头，拍了拍陆成的肩膀说：“挺好的。小陆。”
    “你的路走对了。”
    “我们做医生的，就需要这样，先用一个病，把它先钻透，钻进去，钻得越深入越好。”
    “只有在一个疾病上扎稳了脚跟，你才在医学道路上走进去，走进去之后，那么再找另外的点进行连线，平面扩开，”
    “然后再深入地打造成一个系统，以点结线，再以线带面。”
    “以面成立体，就是这么一个疾病一个疾病地扩开的。打开了一个疾病的所有，你就能够触类旁通，会更加容易。”
    “你今天的手术，可以说非常不错，可以是一个很好甚至是非常好的手术工了。”
    “但是你要注意，手术量的多少，并不是决定你最终对病人治疗的效果。”
    “这么来讲吧，你现在所处的瓶颈，不是手术量能够决定能不能破开的，而是需要你的认知面。”
    “我们手术量的多少，只能够决定我们手术的最低下限，手术的上限，需要靠阅读去提升，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王晓阳的话，瞬间就像晴空霹雳一般地在陆成的脑子里炸开。
    而且，这一次的炸开，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剧烈，动荡都要更加厉害。
    陈卓远之前对他的指点，最多只是帮他整理知识结构，而李辉主治医师对他的指点，只是让他打起了一个圈，
    刘俊副教授和梁曹武教授，也最多只是让他把这个圈子，稍微扩开了点。
    但是，现在王晓阳的话，就是真正地针对他现在的瓶颈，专门进行的指点。
    假如说陆成之前所有的知识，都是一个平面的话，那么现在王晓阳的话就像是平面外的一个点，把这个面与之连接的话，那么就真正的立体化了。
    知识框架，只存在于平面立面。
    知识结构，也只是在平面上下波动，
    只有真正的知识系统，才是立体化的。
    陆成顿住，退后两步，深深地给王晓阳做了一揖。
    “谢谢王老师！”
    因为这种指点，不仅是指明了陆成的路和选择问题，就最表浅的，这一席话，
    直接让他的医师等级直接从lv7升到了lv8级。
    而且，陆成对以后的发展方向和思路也变得格外的清晰。
    陈卓远在一旁变得略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师父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拗口深奥，但也不至于陆成突然间行这样的大礼啊？
    难道这种话很有韵味么？
    他于是疑惑地看着王晓阳。
    王晓阳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其实并不是说不愿意指点陈卓远，只是陈卓远的累积和水平都还不到那种火候，所以他的指点，对陈卓远的用处还不大。
    在没有完成最基本的原始积累之前，理论上的指点，那都是空套的话。
    而专业上的基本知识面，王晓阳哪里指点得过来？那他需要看多少书，讲多少知识点？他哪里有这么多的时间？
    这就是差别了。
    可以这么讲，陆成现在的水平，铁定已经高于陈卓远了。
    即便陈卓远是研究生二年级，而且快要完成规培了，陆成只是个实习生。
    这个水平，代表着知识的积累和厚度，代表着总体的体积，
    而在一些尖锐的部分，陆成则是要远高于陈卓远，
    比如手术技术，比如在肩关节损伤相关的方面……

 第三十九章 收获满满

    如果把一个人的医学水平，比喻成一桶水的话。
    那么他的医学知识面，就是水桶的底。
    他在某一个疾病上面的理解深度，就相当于水桶最高的那一块板子。虽然说，短板是决定一个人可以装的总体水的决定项，
    但是，上限一定都是那块最长的板来决定的。
    况且，医学又不是真的去打水，知识也不会就像水一样的左右颠簸。
    在基本底面固定的情况下，知识的深度越深，那么他的总体体积一定最大！
    王晓阳虽然没有像刘俊一样，给陆成什么承诺，但是他对陆成的帮助，绝对要比刘俊要大，
    因为就如王晓阳所说，手术的下限，一定可以通过手术量来提升，但是手术的上限，一定是通过阅读和认知面来提高的。
    这是对他目前所处的高级的技术，再进一步的最好的指点。
    王晓阳是教授职称，他或许对关节镜已经不太熟悉，但是他站的高度，却是已经真正地达到了全国的顶级水平，他拥有至少是顶级甚至是行业巅峰的实力和眼力。
    对陆成进行指点，那自然是轻而易举的。
    后面的等级提升，要升上去，必然很难，而且跨度也非常大。
    这就好比，一个县医院的主任也是主任。
    京都医院里的主任，也是主任，但是他们往往还有另外一个称呼，教授或者是院士了。
    王晓阳就道：“你们先下去听一听课吧。这边也没什么可以处理了，我都安排好了人。”
    陆成和陈卓远就被这么打发了。
    望着陆成和陈卓远离去的背影，王晓阳的思绪略有些复杂，其实相对来讲，第一个接触和了解陆成的是他王晓阳，而不是李辉。
    正是因为护士长给他推荐了陆成这个实习生很不错，很努力，他就注意到了他，并且还知道了陆成的知识厚度不一般，
    只是当时，他只是问了一个问题，无法让陆成这样的天才冰山完全露出水面，然后他就想着暂时交给李辉来带吧，
    毕竟以往，那么多有天赋的人，李辉从来都不带学生的，
    而且他也觉得，李辉如果一直执念于当年的那件事，也的确不太适合带学生，
    但有一点他想错了，李辉不带，是因为他一直执念，
    是因为他没有遇到那个可以让他放下执念的人，一旦出现，李辉哪里不带，他哪里不放下呢？
    现在李辉开了口，他就不好再去抢了，
    李辉这么多年，帮他甚多，而且也是李辉第一次主动要求要带学生，他怎好再去截胡？
    而且，李辉和他在专业和研究上，都是一个团队，以后李辉的成就，也必然有他的份，只是，他不能够明面上以师父的名义，来为陆成而感到自豪罢了。
    这是一种遗憾，他也很无奈的遗憾。
    这也是，他之前，就毫不保留地直接给了陆成最大的指点的原因。
    没有师徒的缘分，但是看到了天才，他也很想指点一下，
    那种看着一个少年一步一步地成长起来，甚至超过自己的感觉，是真的很舒服的，只是更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学生超过他王晓阳，
    ……
    陈卓远自然不晓得王晓阳的心思，他也没完全听出来王晓阳对陆成的指点，有多么的关键。
    但是他也知道王晓阳对陆成的重视，他就说：“小陆，看得出来，王老师对你非常器重。”
    “只有很少的师兄师姐，才会被师父他如此语重心长地指点。”
    “你以后可以报考他的研究生，师父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而且师父就有带博士的资格，这样你就可以直接到博士，不用担心博士再选导师的问题了。”
    陈卓远还想着给自己的师父多做点事情，陆成这么优秀的师弟，若是能够拉到团队里来，王晓阳也是非常高兴的。
    陈卓远很心细，也很会做事，虽然在技术上因为能力的限制，达不到那种层次，但是，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他很会查人观事，
    这也是王晓阳欣赏陈卓远的地方，
    在科室里，有陈卓远和胡一两个人管着病房的基本事务，他很放心。
    陆成笑了笑，心里一直都还在回味和体会之前王晓阳的话，其实也没听清楚陈卓远说什么，就只是随意应付道：“嗯嗯，好的师兄，我考虑考虑。”
    陈卓远也没多说，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陆成则是一直都在体会王晓阳的话！
    手术量，或者说是工作量，只能够决定你的下限题海战术。
    认知面和阅读，才是提升你手术上限。
    那到底是认知还是天赋呢？
    陆成习惯性的用理科学的思维来思考这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暂时还得不到答案，只是，没有搞清楚之前，就像是一根刺一样的，刺着陆成略有些难受，
    直到下一个讲者上了台，陆成才收回了心思，认真地听讲起来。
    好家伙，这位来自下面的市级医院的副教授一开口说话，就如同舌绽莲花一般，陆成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经验值，又在疯狂地提升了起来。
    每一个讲者，都会有意无意地回避之前讲者已经讲过的问题，
    因此，相当于每一位讲者，都是从一个新的层面在对陆成的知识体系进行着洗礼和填充。
    “你受到了高人指点！经验值+50！”
    “你受到了高人指点！经验值+42！”
    “你受到了高人指点！经验值+32！”
    “……”
    一个下午，三个小时，九个讲者的授课，竟然让陆成lv8级的经验值，再次接近了满值！
    等级：lv8.36852/40000。（注解：lv5级相当于住院医师水平，lv10级相当于住院医师结业水平。）
    只差三千多了，陆成相信，假如能够让他从早上就听课听到现在，肯定可以把lv8级的经验值都干满。
    但是一想，如果他一直听课，那么就得不到王晓阳的赏识和指点，更加没办法得到刘俊所说的让他主刀的机会。而且王晓阳教授的指点，则是让他直接升了一级。
    相比起来，好像一点不亏。
    而且，直到散了会，陆成才注意到，他升到lv8级的时候，又是800的金币到账。
    也就是说，1600大洋到手了。
    而且，从昨天中午挂机到现在，也有185枚金币，这是三百多块钱。
    收获满满！

 第四十章 第一笔存款

    周日，没什么事情，陆成就开始整理了一下游戏系统里的收获。
    非常可观。
    自己得到了系统不过短短五天的功夫，除去技能的获得，就是金币的产出，就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数字。
    “累计金币：3733.2！”
    “总计rmb7466.4！”
    五天时间，七千多块钱，
    比起小说里面那些变态的系统，根本没办法比，
    但是，陆成到目前为止，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多得可支配财产，以往虽然陆成身上带的钱超过了这个，但是那也是他需要去交学费，暂时拿在身上的，
    最多得时候，也不过就是两三千块钱，还是存下来的。
    加上这七千多，陆成现在的存款也是终于突破了一万大关！
    而且这还是可持续地增长着，
    一天二十四小时，即便不算技能的熟练度提升和副本的积分，就能够获得大约160枚金币，
    一个月的收入就是九千多，一年的收入是十万！
    而且自己现在还只是个学生，而且这还不算上自己遇到了意外事件或者等级提升的金币奖励。
    陆成并没有想着把这些钱打回家，他现在就是个学生，不好解释这些钱的来源，
    若是说做兼职赚的，父母还可能会觉得他不务正业，
    毕竟在他们的眼里，现在的自己，学习才是第一大事；
    多少钱都换不来。
    想到这些，陆成又不禁想起了之前王晓阳教授对自己的指导，
    医术的学习，得有规划，那么自己的挣钱大计，也得有计划才行，只有充分把游戏系统开发到极致，才会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收益，这些收益，将会是自己在工作之前唯一的收入来源。
    现如今，最重要的收入来源就是通过副本的挂机产出。
    那么，要增加收入的方式就有两种，一是增加副本的数量，
    但是这个陆成并不能确定是否能够同时在多个副本中挂机，而且同时得到产出，
    第二种方式就是再次提升副本的难度，把它从专家级提升到史诗级，
    这个更加难。
    或许就算陆成得到了王晓阳教授或者时梁曹武的大量指导，才有可能将其提升上来。
    要他们全心全意地指导，还不如去多开辟副本来得实在！
    这一下，陆成的思路变得就颇为清明了。
    继续开拓副本，也就是去收集其他疾病相关的数据。
    但是，在此之前，陆成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副本槽给开发出来，按照游戏系统的提示，似乎只有等他升级到lv10级的时候，才会产生第二个副本槽。
    现在的陆成，已经达到了lv8级，无限接近于lv9级。
    那么就继续刷书看书，努力地提升自己的水平好了。
    正好，自己在周四从tb上买的那个骨科住院医师规培的教材也到了，因为商家发的时邮政快递，所以到的速度略有些慢。
    虽然实用骨科学里面的知识更加专业和细化，但是，它不适合的地方就是他太细了，没有基础的结构支撑，容易让自己看懵，而且，
    下一次，李辉、刘俊他们再次讲解和进行梳理的机会，也不知道等到何时去。
    如果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上级和老师的身上，这样的学习显然是不合适的，所以就得自己去一步一步地补充上来，
    而且，现在陆成因为已经在骨科的肩关节相关的疾病上，入了门，而且还颇有心得和体会，那么他再入其他疾病的门，就相对容易，因为每一种疾病大概的知识框架都是差不多的，陆成要做的就是分类对比和再次填充，
    这个过程不会很慢。
    刷书看起来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但是如果真的看进去了，这是一件非常上瘾的事情。
    因为书本的知识系统，非常完善，不管你读多少遍，总会有让你忽然豁然开朗的感觉，
    读专业的书籍，更是如此，
    骨科专业规培教材，分成了骨科学基础、围手术期处理、骨折创伤、关节、手外科、运动医学、骨肿瘤几大块。
    其中，对骨折创伤的讲解十分详细，关节略提及，手外科和运动医学几骨肿瘤几块，都是板块相对比较少得。
    陆成知道，骨科学的学习，创伤和解剖，一定是基础，
    后面的这些，只有等你有了一定的基础之后，才能慢慢深入，只是陆成之前抄了近路，直接踏进了关节感染和肩关节损伤的门里面去，而且一心就只往里面钻，所以才显得他钻进去后，知识结构仍旧很混乱的原因，
    因为他把之前的基础，没有完全打好啊。
    这一看，就是足足一整天的功夫……
    陆成反应过来的时候，时间赫然又已经到了十二点之后。
    竟然是十六个小时的功夫，竟然就把厚达整整325页的规培教材给看完了。
    一个小时20页，三分钟一页，
    这个速度不算特别快，也不算特别慢。
    看完之后，陆成再看向游戏系统里面的提示，
    “恭喜玩家第一次阅读一本骨科学专业书籍：阅读过程总计获得经验值：13600。”
    “阅读完成奖励经验值：5000！”
    “医生最不能缺少的就是阅读，下一次获得奖励为读完五本专业书籍，并获得阅读新手称号。”
    “恭喜玩家等级提升。”
    陆成听到这悦耳的提示，瞬间心情大好。
    虽然读完一本书，增加了一万八的经验值，看似很恐怖，但陆成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李辉说的话太对了，这本书，就是骨科入门的专业教材，一切知识都刚好那么表浅易懂，确是整个骨科所有疾病的骨架，一个大架子。
    能够让陆成对骨科所有亚专科的知识体系都有大概的了解，
    读完了这本书，陆成可以轻而易举地分辨到哪一种疾病属于哪个方向，然后在有方向性的情况下，进一步的深入和深化相应的知识，也是至少可以找到路了。
    上级的指点，本身就是给你一条条路。
    但再多的指点，都赶不上自己指导这怎么去找路方便。
    因为没有一个老师和上级，会时时刻刻地待在你的身边，告诉你怎么走，走多深！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游戏系统的原因，陆成对看过的书的记忆，非常深刻！
    这本书，不需要特殊的理解，因为它的深度不深，但是如果想要从事骨科专业，就需要特别的记忆了。
    就此，陆成再骨科方面的一个立体化的系统，才算是把所有的关键点，都打通。
    只是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在运动医学方面，肩袖损伤、冻结肩、肩峰撞击综合征方面，除了有这个关键点外，还有庞大的分支，这些分支的繁茂程度，足以碾压其他所有关键节点的总和。
    说得直白点，这是偏科。
    但是说得真实点，这就是亚专科！

 第四十一章 任务分配！

    翌日早上，又是到了周一！
    陆成虽然十二点多才入睡，但是他却六点就起来了，
    以往的陆成，一般都是七点钟才起床，但是他以前都会在傍晚的时候去跑步或者健身，这几日，陆成每天都在看书和学习，虽然状态非常好，而且收获满满，
    但是，却让他锻炼的时间减少了。
    不管做哪一行，身体都是本钱，绝对是亏待不得的，
    因此，陆成就决定调整一下作息时间，以后十点半准时睡觉，六点钟起床，跑步吃早餐，洗澡去实习。
    因为陆成指导以后自己每天下午都会在看书和阅读中度过，而一旦开始了看书，中途退出是非常舍不得的事情，那会上瘾。
    虽然陆成如此执着于阅读，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它可以带来直观的金币奖励，但是，阅读一旦成了习惯，就会慢慢的喜欢上它，
    对于经常阅读和爱阅读的人来讲，单独一盏灯，一本书，一个下午或者时一个晚上，就是莫大的享受。
    若是再来一杯茶，是最好不过的了。
    但是陆成喝不惯茶，他更喜欢喝咖啡，因为咖啡比茶更加提神，
    看了书，跑了步，洗了澡，陆成今天干了一碗热干面加三个包子，才达到了六分饱。
    体力消耗和脑力消耗终究还是需要能量来弥补，
    陆成叹了一口气，也没去在乎这顿早饭多少钱了，
    应该讲，自从陆成得到了第一笔金币换成卡上余额的奖励后，他就没有在乎吃一顿饭要多少钱了，反正三十块也无所谓，只要吃得好，有营养就行，
    有钱的情况下，不想着去改善自己的生活水平，那不是吝啬和节省，那叫守财奴，
    守财奴比吝啬鬼更加可悲。
    毕竟吝啬鬼是对别人吝啬，守财奴是对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吝啬！
    陆成科不是这种人，
    直接走到了科室，看了看时间，才七点四十五，距离查房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还颇为充沛。
    今天是周一，是一周工作的开始，因此所有人都来得比较早，就连王晓阳教授就在四十五的时候，来到了病房里。
    刘俊副教授还在养伤休假，所以这个组，暂时就没有副教授结构了，
    不过也无所谓，刘俊副教授能做的手术，李辉都可以做，也不怕乱了科室的节奏。
    倒是陆成一来之后，在交班之前，王晓阳就说：“咱们既然人先到齐了，我们就趁着还没开始真正的交班之前，说一说题外话。”
    “我们医院属于教学医院，附属于教学大学！”
    “我们骨科，也是教学基地。”
    “因此，我们可以适当性地给下面的人，特别是优秀的人，放得开一些。”
    “比如说陈卓远，他是骨科里面，非常不错的研究生，我觉得可以让他适当性地学习一些简单的关节镜手术了。”
    “还有我们这次来得几个实习生，也是非常不错的。”
    “左李威和庞林，他们的知识水平已经完全达到了住院医师的水平，因此我建议，可以让他们适当地管理一到两张床位，更加近距离地接触临床。”
    “大家觉得呢？”
    庞林和左李威两个人的表现，科室里的大多人都知道，非常不错。
    就连陈郝教授都有所耳闻，于是插嘴道：“我觉得非常可以，这两位同学，我都是有听科室里面的护士说，非常优秀，他们来管床，肯定是绰绰有余了。”
    “王主任，要不你分我们一个？”
    这或许才是陈郝的本意。
    王晓阳说：“那就要看两位实习生自己的意愿了，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我这边是没问题的。”
    王晓阳这么说其实就是不想放人，陈豪教授这边的人员配置是够的，那多余的人员，他这个做病区主任的如果还不拿下，就白瞎了他的身份，又不是欺诈。
    陈郝教授只是笑笑不说话。
    王晓阳就问胡一：“胡一，我们组上哪些人管的床比较多一些？分给左李威和庞林吧。”
    胡一作为总住院，心里非常清楚，就说：“那要不就把卓远和程城哥的床位，分给他们暂时来管吧。先看看情况，一共三张床，左李威先管两张，庞林暂时先管一张？”
    王晓阳点了点头，道：“就这么安排。”
    王晓阳这话，让陈卓远的目光微微一滞，之前胡一讲了三张床，他还以为是陆成他们三个一人一张呢，怎么现在竟然没陆成什么事了？
    听到这话，庞林和左李威都微微有些窃喜，
    看来陆成好像只是对肩关节方面的知识比较精通，而自己和庞林则是对骨科所有的疾病都有所了解，这种基本情况被王晓阳教授知道了，所以他就直接把陆成排除在外。
    竞争对手1！
    这是一件好事情。
    左李威和庞林同时看了看陆成，面无表情。
    倒是常光坤像是找到了同道一样地对陆成笑了笑，看似面色和煦，实则是心里幸灾乐祸起来，
    陆成也是听到了游戏系统的提示音。
    常光坤对你的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6！
    普通人是10！
    陆成也不知道为何常光坤会对自己的好感度这么低，但他并未在意，
    心里也没有对王晓阳教授现在做的安排有任何别样的想法，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和本事，上级都看在了眼里，
    看不看重是他们的事情，有没有本事，那是自己的事。
    陈卓远压低声音安慰道：“小陆，没关系，我再分给你一张床。”
    陈卓远怕陆成心里对王晓阳教授有想法，而且也有点为陆成不平。
    但王晓阳教授紧接着道：“到这里，我要特别表扬一个人。”
    “那就是陆成，一个非常优秀的实习生，他的能力，足以担当得起现在肩关节方面关节镜的主刀位置。”
    “因此我提议啊，李辉，以后的手术，你直接把他带上，如果有简单的关节镜手术，你负责把一下关，交给他和陈卓远两个人学习一下。”
    “这也是刘俊副教授特意向我推荐的，你觉得，这件事情可不可以？”
    这话落下，整个科室，都是目瞪口呆起来！

 第四十二章 主刀！

    陆成，一个实习生，来主刀。
    陈卓远当助手，李辉来负责把关！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实习生该有的待遇？
    而且，这一切还是刘俊副教授给王晓阳教授的建议，
    为什么呢？
    昨天手术室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快就传到科室里面来，
    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唯一知情的就是陈卓远和李辉了，陈卓远觉得有些意外，但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陆成还真有这样的本事和能力。
    他做助手？
    给陆成做助手，那玩一下镜子很难吗？当然不难。
    自己的师父不仅是在给陆成机会，也是在变相地给自己创造机会，而且，一旦自己学成之后，陆成离开了病区，那么自己就可以接替陆成的位置！
    人得想长远，不要目光狭隘，与人为善，即便人非善者。
    陈卓远想得非常明白。
    这话就让其他人有点蒙了。
    特别是庞林和左李威，他们本以为自己已经到了第二层，超过了陆成，把陆成压在了脚下，
    哪里知道陆成已经在第五层等着他们了，
    单独管床，很荣耀吗？
    当然荣耀，实习生可以单独管床，本来就是跨级别的权力，
    而陆成了，开始主刀了，而且还是就在本科室，那是直接越过了、
    研究生、博士生、总住院级别，一下子来到了与主治对等的待遇。
    而且，这一切好像还是刘俊副教授亲自建议的。
    这一句话，对他们来讲，那是超过了暴击的绝杀。
    刘俊是谁？
    那是左李威的家长找的关系，是自己的带教老师，一向都是对自己极为好的人，
    他竟然直接把自己的竞争对手，如此高的抬到了王晓阳教授的面前，凭啥？
    就凭陆成长得帅些？
    但是左李威和庞林并没有大吵大闹，陆成能够同时得到王晓阳、刘俊副教授、李辉的认可，那证明他们就根本没有真正了解这个人。
    这个时候站出来说不公平，那才是真的傻，
    你一个实习生，去指导一个教授、一个病区主任做事情，你是谁啊？
    院长的儿子？
    院长的儿子也不敢这么做。
    最高领导人的儿子么？
    最高领导人的儿子不会来学医！
    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同时读懂了对方的眼神：我们轻敌了，我们可能要败了，败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陆成！
    他有问题，我们必须要去了解对手！
    常光坤的眉头一挑，
    心里非常不悦，这一次来到骨科这么早的实习，明明就是他来安排的，而且也找了各种关系给王晓阳打了招呼，结果一开始就得利于庞林和左李威，
    他也认了，他反正就只是靠着关系，看看能不能和王晓阳结一个善缘，
    但是你陆成，凭什么能拿着我创造的机会，得到这么多的东西？
    你算什么东西？
    常光坤觉得有必要和自己的老爷子说一下，这个科室安排的不合理之处，他并不会在这个场合来对付陆成，但是事后，完全可以喊院领导来瞧一瞧骨科三病区的安排。
    实习生主刀，
    呵！
    多光荣！
    李辉自然是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的，他只是点了点头道：“我听王主任您的。”
    李辉离开的这几天，他知道了科室的事情，也是知道了王晓阳终于是接触到了陆成，发现了陆成。
    但是，他也知道，王晓阳暂时是因为自己对陆成有兴趣，所以才没有对陆成进行任何程度的拉拢，
    最先认识陆成和赏识陆成的是王晓阳教授，
    自己这突然杀出，本就有点横刀夺爱的意思，
    要是再展现得怎么怎么兴奋和高兴，那就是诛心之举了。
    完全没必要。
    给王晓阳留够足够的面子，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是他人精的表现！
    “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就这么决定了。”王晓阳教授飒然一笑，看了看表，就道：
    “那大家就赶紧交班吧，交完班，我们组查完房，去做手术。”
    “对了，明天的小讲课，陈郝教授，要不您们那边来安排一下？”
    “上一周是李辉讲的肩关节镜。”
    周二下午，都有小讲课，这是骨科三病区的传统，一般来讲都是王晓阳教授和陈郝教授一个组主讲一次，
    陈郝教授又皱了皱眉开玩笑道：“你这个王主任，蹭吃蹭喝蹭习惯了，现在不仅蹭教学查房，连讲课都要蹭。”
    “你放心吧，都安排好了。如果大家没有谁有特别感兴趣的方向，那我们明天就讲踝关节镜的马赛克植骨。”
    王晓阳教授哈哈一笑：“蹭课蹭学习我承认，蹭吃蹭喝可没有，老陈你别在这么多人得面栽赃我。”
    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融洽。
    只有少数人的心里，变得微微有些怪异，先后有一种酸涩感充斥着……
    陆成依然跟着陈卓远查房，管病人，更多的还是陈卓远来汇报病例。
    他也在学习，在路上，虽然愿意给陆成让一两个机会，虽然在一些方面他都没有陆成造诣高，但陈卓远非常有自知之明，如果连自己现在该做的都做不好，就好高骛远，那又有什么意义？
    万丈高楼平地起，没有基础，拔不了高度的，
    不是每个人都会像陆成一样，先把高度建立起来，然后再打地基这样的学习策略。
    至少陈卓远不会这么冒进。
    很快，大家就将要进入手术室。
    庞林和左李威都没有例外，
    庞林和左李威在更衣室的角落凑在了一起，庞林追问：“怎么样，查到了原因么？”
    左李威脸色非常难看地点了点头，声色格外不自然道：“嗯！查到了”
    “那你倒是快说啊，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连刘俊副教授都给打通了？”庞林急着问。
    左李威道：“昨天刘俊副教授受伤之后的手术直播前半程，是陆成做的。”
    “然后梁曹武教授做完了关键部分，最后的收尾，也是他做的。”
    庞林的脸色听完也非常难看起来，昨天在会场的时候，他们可没少互相吹捧直播里面的手术，做的是真好。
    这些话，当时是怎么想着去拍刘俊马屁去的，现在就有多难咽下，这种感觉，真是非常非常难受！
    “我们没机会了！”庞林无奈道。
    左李威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并不一定！”
    “总会有人比我们更加急的。”
    说话的时候，左李威心里补充：不管是你和陆成，哪一个取得了那个位置，常光坤绝对会搞事。
    除了我！
    因为我家里的关系，他可能看不起，但也绝对不敢肆无忌惮！
    最后的胜利者，只能是我和常光坤，
    我比他的基础好，所以，
    最后只能是我！
    求收藏，推荐和打赏。包养也行！

 第四十三章 电话警告！

    李辉和陆成一行人还没走到手术室的时候，
    王晓阳的电话就响了，来电备注的显示是周院长。
    王晓阳笑着接过电话，笑着道：“周院长，您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是有什么指示？”
    汉南医院的周院长亲自打来电话，王晓阳并不认为有什么好事情。
    电话的另一头果然传来了略有些严峻的语气：“老王，我听说你们科室有实习生在给病人开展手术，有没有这回事？你这不是在瞎搞吗？”
    听到这话，王晓阳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
    陆成有主刀机会的话，是他早上刚放出去的，到现在也不过才隔了四十多分钟，王晓阳刻意地注意下时间，应该是四十七分钟。
    但这件事就竟然传到了周院长的耳朵里，
    明显是有人在搞怪，
    王晓阳心里的怒气藏住，笑着说：“周院长，您可真会开玩笑。不知道这种说法，您是从哪里听来的，我王晓阳怎么可能放这种原则性的错误？”
    电话另一头说：“老王，你也别给我这打听，不管我是从哪里听到的。”
    “我必须正告你，这样的事情，绝对是明令禁止的。”
    “这世界上，就还没有哪一所医院可以由实习生来主刀的。”
    “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在我们医院！”
    “我们开创不起这种先河。”
    听到这，王晓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着道：“周院长，您这语气，可像是掌握住了我的把柄似的。”
    “我这不是也是给下面的人一些激励嘛。”
    “况且这种事情这世界上还真有发生，在梅奥诊所，就绝对有实习生来主刀的事情。”
    王晓阳心里虽然在笑，但也是在发泄内心的不满，他好歹是一个主任，是一个教授，他做的决定，凭什么需要别人来说三道四？
    就算院长，也没有权利过问他如何做手术，如何指导下面的人怎么做手术，
    专科的事情，只有专科的人才做的好，这是每一个医院的潜规则！
    “老王，你别给我打马虎眼，人家那医学生至少都是研究生学历，那不一样。”
    “我就给你说句实在话吧，这件事情是从上面打到我办公室的，我听了才马上打电话给你。”
    “这件事情很关键，我们触不起这个眉头。”
    周院长这么一说，王晓阳心里就全明白了。
    笑呵呵地说：“好嘞，周院长，我明白了。”
    “我这边手术快开始了，就先不打扰您工作了，谢谢周院长啊！”
    “嗯，好的，那就先这样。”
    王晓阳挂断了电话，面色没有任何波动，待到过一会儿李辉进到手术室的时候，他只是喊了一声：“李辉，跟我出来一下。”
    语气十分平静。
    李辉自当没考虑什么，就跟着王教授走出了手术室，到了手术室的连通间。
    王晓阳把上面那些话就给李辉讲了一下，李辉闻言也是神色微微一闪，接着点了点头道：“好的，王教授，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王晓阳道：“这件事就让卓远给陆成去讲吧，你不要亲自给他讲。”
    “咱们这些实习生啊，真是一个个都有通天的手段。”
    “我们这些人得小心行事才好啊。”王晓阳终于阴阳怪气了一句。
    他也没生气，只是觉得略有些不爽，可这目前又没太好的办法。
    李辉就说：“王教授，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咱们不是可以去医务部备案么？”
    “其实不备案又有什么紧呢？我一直在台上，就算有人下来视察，他还能说我站在那里不是我在主刀？”
    “那以后手术就不用开展了。”
    王晓阳呵呵一笑，道了一声：
    “这样的事情你都乐意做，看来那个陆成，是真的进了你的眼啊。”
    “行吧，好好培养，这样的苗子不特殊的培养，真可惜了。”
    “我们是教学医院，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讲通了天去都行。”
    “可他娘的就是个实习生，要能有个证。干别人什么屁事儿啊。”
    王晓阳教授终于爆了粗口，这是李辉少数几次听到一向非常儒雅的王教授爆粗口。
    李辉不作回应，他的确是看上了陆成，也很想看看这个在实习生阶段就能完成iii类手术的苗子，真正成长起来后，手术操作有多么妖孽，能不能让那些一直以技术自傲的人诚服一下。
    但是暂时就还不知道陆成的研究天赋和资质究竟怎么样。
    ……
    其实这件事情，对事态的发展并没有太多的影响。只是需要李辉时刻出现在手术台上，略微辛苦些而已，根本无法阻止陆成要主刀的事实。
    反而，让这件事情传出去的人，才是真正的狗急跳墙，万分的沉不住气。
    这人很好猜，要么是左李威，要么就是常光坤，
    只是王晓阳教授和李辉都不愿意去追究和计较，
    王晓阳教授一个教授，什么时候沦落到和一个实习生计较，和一个占着家里关系就觉得自己可以胡作非为的傻逼去开撕？
    就连李辉都不愿意。
    他还能翻了天么？
    实在看不顺眼，直接喊他走人就是。
    他们完全有这个资格和能力，只是现在常光坤和左李威的身份都是学生，
    不管是王晓阳还是李辉，他们除了是一个医生之外，还是教学医院里的老师，作为老师，容忍学生的调皮，给不管心性是好是坏的学生一个可以学习的机会。
    这是他们的责任，
    一个老师，一个教授，容人的肚子都没有，哪里还能装得下与教授相匹配的书呢？
    上午的手术，有关节置换，
    不过两台关节置换之后，下午的关节镜手术，
    常光坤他们依旧成了看客，包括庞林和左李威，都只是小助手，只有庞林混上了台上，
    陆成，依旧是主刀，
    陈卓远一助，
    李辉二助，
    与之前的安排没有任何不一样。
    看到这一幕，常光坤的神色一闪，目光阴厉了一下之后，就拿出了手机，有些怒意地发了几条信息过去，顺便还拍了照，
    用红色标笔刻意地标注出了现在正在进行的手术。
    求收藏，推荐和打赏。包养也行！

 第四十四章 洗手老师，尖刀！

    在台上，赫然是陆成当起了主刀，这就是一台比较简单的关节清理，外加取一个游离体的手术。
    游离体是骨赘或者其他进入到了关节腔的异物；
    游离于关节腔内，会对关节造成卡压和磨损症状，是手术的绝对指征。
    手术简单，用来练手自然是绝佳。
    陈卓远是一助，李辉成了二助，好像无所事事一样地当起了高级洗手。
    画面的每一个人，常光坤都进行了标注。
    至于庞林这个三助，直接被他忽略不计了。
    他只要把主要意思表达清楚就可以了。
    常光坤不信李辉并没有得到卫生厅的反馈，但是李辉却视若无睹，这让常光坤心里略有些不适。望着做左李威屁都没敢放一声地就在后面看着这一幕表演，
    常光坤心里略有些鄙视，就这舔狗样，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
    不过常光坤并没有直接通过脸色来表现，只是在手术台下，偶尔瞅一眼手术进程，然后开始玩自己的手机。
    他晓得，自己就根本没什么面子，要面子也是自己的老爷子有。
    他是没有资格大呼小叫的，这样很吊谱，而且还无济于事。
    手术台上，李辉只是静静地看着陆成的操作，并没有开口。
    倒不是李辉不愿意对陆成进行指点，而是他想看看陆成现在的水平究竟到了那一步，只有了解了陆成，才能够有的放矢，否则的话，指点二字就谈不上。
    至少在李辉的理解里，教学并不是胡乱地灌输知识，而是要在关键的时候，给学生搭桥和进行点拨。
    自然，这台手术比较简单也是非常重要的，
    只要陆成不自己作死，就基本没什么问题，对这一点，李辉心里还是有底的，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顶住术后效果可能不好的后果，来给陆成主刀的机会。
    就目前穿刺进关节腔以及正在进行的观察关节腔工作，李辉还是颇为认可的，
    操作十分规范，基本找不到漏洞和纰漏。
    操作过程也十分顺滑，并没有停顿，看起来还是颇为赏心悦目，没有那种给胡一掌镜子时候的糟心感。
    一助是陈卓远，他看着陆成的操作，眉头微微皱起。
    看一个人的手术水平，一定得从头到尾地看，才能真正看懂，陆成这丝滑的操作流程，比起总住院胡一要远远看起来舒服，
    甚至，他有一种在看刘俊和李辉在做手术的感觉。
    这李辉和刘俊同时都说要给陆成主刀的机会，果然不是在冒险地去赌博。
    应该讲，任何一个真的接触或者从事医疗行业的人，都不敢去赌，
    因为这场赌博没有五五开的输赢，只有赢和满盘皆输。
    二助庞林的心理，则是无比的复杂，
    他作为班上成绩最好的，可以说是这一批实习生里面，最有希望得到王晓阳教授直博名额的才对，但是在一开始，庞林就知道，
    在他之上，还有常光坤和左李威这两个关系户在挡着，
    特别是左李威，要成绩有成绩，要关系有关系，论起知识厚度，他与左李威也很难谈谁高低一些，
    他需要做的，就只有依靠着自己更加深厚的知识积累，来打破他们的关系壁障，
    在今天之前，庞林从来都没有注意到现在突然出现的最大对手——陆成。
    之前的陆成，他也听人说过，好像是经常在外兼职，想要转行脱离医疗行业，庞林只觉得陆成有点傻，倒不是他想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来评论陆成的选择，
    是因为他觉得陆成放弃了让他变得更加优秀的最好平台，而选择了一条最不顺畅的路，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陆成心不在医，那自然就没人把他当回事。
    但不知怎的，陆成最近就突然冒出来了，而且还是一种猛虎下山的姿态，直接把他和左李威都碾压了，成了他目前最大的竞争对手。
    是的，他成了最弱势的一个了。
    他与陆成一样，没有关系。
    他与陆成不一样的是，他没有陆成这么优秀了。就像之前陆成与他的位置，正好互换了一样，这让他非常难受，
    所以，他更加好奇陆成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优秀，这绝对不是他瞒着众人的努力，
    因此，他只能偷偷地将其归因于天赋，
    能够来汉城大学上学的人，没有一个人是绝对的傻子，肯定都是各有自己的优势的。
    不由的，庞林又想起了这句他们刚开学时，李校长所讲的话！
    此刻的陆成，可没有任何的心思去关注其他，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手术过程中。
    现在，他已经完成了手术的观察部分。
    这台手术，在阅片的时候就已经定了性，关节腔内的游离体，
    手术的主要内容就是取出游离体，
    要取出来，第一步就是要找到它，然后才能取出它。
    陆成找到了，就在关节腔内，大概在盂唇的十一点钟位置，但是很遗憾的是，它是游离体，
    所以，在陆成再一次放开冲洗液的时候，它又离开了原本的位置。
    而且被冲出去的位置，正好是大量的滑膜增生的位置，就像是一条鱼，逃进了草丛里，
    这些草丛和这些鱼，都是目标，想要把鱼捕住，最便捷和洒脱的就是先把水草给清理掉，
    陆成也是这么准备做，
    “远哥，帮我给一下等离子刀。”陆成喊了一声。
    陈卓远立刻把等离子刀送来，也是明白，滑膜里本身就有大量的小血管滋生，若是直接用刨削器，必然会将小血管给撕破，然后流出血液来污染视野。
    这时候用等离子刀，既可以清除滑膜，又可以有止血的功效，这也是等离子刀出现的最大原因之一。
    等离子刀的开关，需要用脚来控制，有电凝和烧灼两种状态，为了保险，陆成选择了功率更加小的电凝，这样可以避免不小心直接把盂唇给损伤了。
    这会导致意外损伤，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其他人看着陆成的操作，都是滑膜在被不断的清除，但是陆成却还能看到那血红色的光团之上，
    不断地显示出来着伤害。
    “12！”
    “14！”
    “15！”
    ……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之后，所有的滑膜终于被清除完毕，蛋白色的骨性游离体终于藏无可藏，
    待陆成用咬钳将其咬住，并且拔除时，
    终于，又道巨额伤害直接浮现在了陆成面前。
    “1505！”
    这是最主要的病证，除去了它，相当于最后一道致命的伤害。
    看到陆成如此利索地就将游离体取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李辉则是随意地看了一眼手术进行的时间：“14：65！”
    心里暗道：这台手术准备时间四十分钟，手术时间十五分钟！
    唉，没意思。
    他正要准备脱手套，就要下台的时候，
    陆成突然又喊了一声：“洗手老师，麻烦给我一下尖刀！”
    林尤的动作和洗手护士给陆成他们准备关闭伤口缝线的动作都顿时一滞！

 第四十五章 知识是死的，又是活的

    李辉听到这声音，心里虽然在打鼓，
    其实手术室里有手术室的规矩，主刀的决策，少开口，
    但是李辉还是不由地打破了这个规矩，问道：“陆成，你接下来要干嘛？”
    同样的，在问话的时候，李辉心里隐隐约约地飘出来一个想给陆成贴上的标签：无中生有，自傲狂魔？
    莫不是这陆成以为，第一次的时候，他发现了自己没有发现的巨大肩袖，就能够再一次地发现我们在核磁上都看不到的其他诊断？
    这个病人的诊断，非常明确，就是肩关节滑膜炎和游离体，而且滑膜炎应该是游离体引发的。
    如果这是膝关节手术，李辉一句话都不会说，但是肩关节手术，病人是全麻，倒是没关系。
    陆成自然不好解释，他刚刚在取出了那块游离体之后，虽然暴击出了巨额伤害，但是病人的红色光团却并未消除，仍然有995的血条！
    陆成知道这是其他人都看不到的。
    但是，陆成找完了关节腔内一圈，都没有办法找到这剩下的血条是怎么回事，或者说是引起这血条的疾病，
    因此，陆成只能往肩关节的另外一个间隙，也就是肩峰下间隙去。
    于是陆成只能嘴上说：“李老师，这个病人的肩峰下间隙我们还没看呢，就顺便看一下，可能也需要清理也不一定。”
    肩关节，有两个间隙，
    如果在影像学资料上，没有明确看到另外一个间隙有需要治疗的诊断，可以不去看。
    但是关节镜除了是治疗的手段外，它最开始背发明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发现影像学发现不了的诊断的。因此，它的第一作用其实就是明确诊断。
    李辉闭上了嘴，陆成的说法和他的想法差不多，
    他也不阻拦，若是陆成没有办法承认自己认知有限，人力有穷这个事实，
    他永远成长不起来，
    多观察一个间隙对病人有好处，不会有害处，
    只有真正地经历了错误，才知道错误从何而来，
    这是行教，自教。
    洗手护士一直盯着李辉看，她自然晓得骨三科王晓阳主任组有哪几个人可以主刀，虽然今天突然换了一个人，但是她也听说了周六跟台的护士在群里面讲了，
    有一个实习生特别牛叉，
    一个人在直播面前扛住了压力，做完了直播手术的开场，
    这很厉害。
    她也猜出来了陆成可能就是那个实习生，
    但是，陆成能不能主刀，下一步操作要不要继续，还得看李辉的意思。
    李辉不说话，她就只能给：“尖刀！”
    庞林接过尖刀，递给了陆成，心里略有些喜悦，但马上又沉静下来，
    他觉得自己现在这种状态非常危险，
    李辉明显是觉得陆成下一步操作是多余，那么陆成很可能就是在犯错，
    而自己竟然会因为陆成即将犯错误而感到欣喜，
    这好像并不是原本的自己；
    因此，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开口：“李辉老师，要给尖刀吗？”
    “给！”李辉答，看了一眼庞林，记住了他。
    又看了一眼陈卓远，也并没有说话。
    陈卓远则是立刻意识到了李辉的眼神，赶紧道：“辉哥，我不是不想拿尖刀，只是我还在想刚刚的操作！没注意。”
    陈卓远其实并不是在解释他没接尖刀的问题，而是在给李辉解释他没有开口阻止的问题，
    李辉点了点头道：“刚刚的操作的确是有点快。不过效果和质量都还行，”
    “小陆的操作还是非常规范的，很值得你们学习和参考。”
    李辉回答陈卓远的话，其实也是在提醒陆成，
    小伙子，如果你还想着给我们大吃一惊的话，那么就此见好就收算了。
    我能理解你想在众人面前大显身手，但其实你已经做到了。
    陆成并不说话，
    他已经足够委婉了，
    在争执面前，万般争执和理由都没有事实来得有说服力，
    假如只是为了保证自己在李辉心里的印象，就此无视自己已经发生的潜在病灶，这种事情，有违做医生的本心，
    陆成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所以，即便他听懂了李辉的意思，依然是坚持做了下去，
    当然，表面还是憨憨笑着缓和气氛：“这还是李辉老师教导得好。”
    “我也是观摩了李老师的手术操作，才能这么快的。”
    不管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还是舔也好，陆成也只能这么说，如果没必要，他并不想与上级做任何的敌对和抵抗。
    但现在有必要。
    开一个口子很快，进一个关节间隙，对如今已经拥有高级掌镜技巧的陆成更是轻而易举，
    尖刀破开皮肤，直钳穿戳，
    关节镜带关节镜套进入肩峰下间隙。
    李辉心里暗叹了一口气，陈卓远则是暗暗地为陆成拧了一把汗，暗道：小陆啊小陆，你如果真要是这种性格，你可能会失去你到现在为止，要走医学这条路最大的机缘啊！
    庞林面无表情，只是觉得略有些惋惜。
    陆成把关节镜头微微几转，就看到肩峰下间隙果然也有大量的滑膜增生，而且，在肩峰之下那里，还有一块体积极小的骨赘躺在那里！
    看到这一幕，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除了常光坤，低头看着手机。
    李辉的神色闪烁不已，
    再一次在陆成面前打眼，自然让他非常没有面子，只是，每一次陆成都恰到好处地维护好了他的面子，这一次也并没有让他说出来你根本就没有必要进去肩峰下间隙这种话！
    至于庞林和陈卓远，则是除了震惊之外，
    别无其他！
    满脑子都是小朋友才富有的问号。
    陆成并没有进行太多的解释，只是继续自顾自地开始再一次清理水草的动作。
    陆成在进行这一步的操作之前，
    其实就已经做出了计算！
    在第一次陆成看到李辉在进行冻结肩大量的滑膜清除时，就发现了，冻结肩那么多滑膜的血条大概在1500左右。
    上一次在直播的时候，做除了盂唇损伤之外的滑膜清理的时候，冻结肩的血条依旧是1500左右！
    而肩峰下间隙的血条只有500左右依旧如此！
    今天，陆成在取出关节腔内游离体之前，清理滑膜的血条只是在300左右！
    所以，可以通过初步统计，大概计算出：冻结肩的滑膜因为超级多，所以血条至少在1500左右，
    其余的滑膜增生则一般至少小于1000！
    如今这个病人的血条，大于900，陆成十分肯定，在肩峰下间隙，肯定有除了滑膜增生之外的诊断！
    他确定对了。
    这一次，他不是完全依赖于系统，还有自己的观察和整理，这是系统赐予他之外的，他本身的知识和应变能力。
    知识结构和知识系统，都是死的，只有灵活运用和应用，
    这些知识才是你的！
    显然，这些知识都已经成了陆成的！
    求收藏和推荐票！谢谢大家！

 第四十六章 被查了！

    十分钟之后。
    血条回归到了个位数！
    陆成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手术本身，也会对病人造成一定的损伤和打击，相当于轻微的创伤，因此术后会出现肿痛，
    因此，这一点血条，是无法在术中完全消除的。
    陆成并不会去纠结，只是会觉得这个游戏系统对血条的评估非常可观！
    手术结束，李辉拉了陆成的手臂一下，然后就走下了台去。
    陆成心领神会，就对陈卓远道：“远哥，要不你来关一下伤口，好像李老师找我有事情。”
    陈卓远当然知道是什么事情，笑着说：“去吧。接下来交给我，没问题。”
    陆成自然不是不放心陈卓远来缝合伤口，只是怕陈卓远怪罪自己摆谱，把缝合伤口这样的事情直接甩给陈卓远，好像他是陆成的下级。
    陈卓远对陆成的恩惠和指教不小，陆成莫说还没到一定的水平和级别，就算到了，这一声师兄也会喊一辈子，所以解释一句。
    “辛苦师兄，辛苦林哥。”陆成也对庞林道歉了一声。
    庞林之前能够在中途再问一下李辉到底给不给尖刀，这就证明庞林还是希望自己不要犯错的。
    直言开口说你好的人，并不一定人品好，但是开口提醒你不要犯错的人，人品一般没什么问题，
    和人品好的人多交流和交好，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且陆成现在也不执著于什么与庞林他们的名额斗争了，他只想提高自己的医术，然后多从游戏系统薅羊毛。
    有钱了，财富自由了，才是最重要的。
    陆成下楼走到休息室的时候，李辉正在抽烟，并且右手习惯性地在椅子的扶手上敲打，看到陆成进来，就道：“先关下门！”
    陆成把门关了。
    李辉单刀直入：“你刚刚在打开肩峰下间隙前，就知道里面有游离体和滑膜炎？”
    陆成摇了摇头。
    解释道：“我不知道，李老师。只是严格地按照运动医学的治疗流程，我们需要完整地观察病人的所有可疑间隙，以达到使用关节镜的第一目的。”
    “明确诊断，排除损伤！”
    是的，关节镜除了能够明确诊断，也能够排除损伤！
    李辉没说话，继续抽了一口烟，烟雾朦胧下，他的眼神若隐若现。
    陆成觉得这个解释可能还是无法让李辉心服口服，他又继续说道：“李老师，我只是初学者，初次主刀，所以我希望把所有的流程都走完。这是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我也希望我的操作能够严格按照操作规范来，这样或许会花费一些时间，捞不到什么好处，但总归没有坏处。”
    李辉仍然没有说话，但是烟雾散去后，陆成可以看到李辉点了点头。
    陆成又道：“第三，李老师，我当时的想法就是，我不是你和刘老师，我的水平和经验达不到你们那样的举重若轻。”
    “所以你们可能可以凭借自己的经验，通过观察核磁就知道哪里需要清理，哪里不需要清理，这是经验的堆积。”
    “但我没有。我也不敢如此自大。”
    “这就是我所说的。”
    李辉心里一叹，再次吸了一口烟，然后把剩下的半截全部摁灭到烟灰缸里面。
    李辉才继续开口问：“就这些吗？”
    陆成内心一紧，难道这些说法都还没办法说服李辉老师？这人也太精明了吧？
    但是，有挂，可以看到血条这种事情，陆成打死都不会往外面说。
    别人爱怎么怀疑就怎么怀疑。
    陆成只能继续编织着合理的理由，
    稍微想了想后，又道：“如果因为我的观察和阅片的水平，或者是因为核磁成像过程中的一些隐晦信息，病人的病证无法直观被我们观察到。”
    “我们就忽于通过其他相对无害的方式去求证，就让病人的治疗效果达不到原本的水平。”
    “我觉得我会非常内疚。”
    “比如说刚刚这个病人，可能他过几个月又要再来就诊，我再看到影像学资料时，可能会有所愧疚。”
    “我就是个初学者，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在任何一个病人面前谈经验这两个字，对我而言，它就是疏忽，就是治疗不完全。”
    李辉站了起来，拍了拍陆成的肩膀：“我知道了，你非常不错。”
    “继续努力。”
    “医学无穷尽，就算我和刘教授，甚至是王教授，也不敢说是真正地窥探到了全貌。”
    “所以我们医生要做自己。”
    “现在的医疗太浮躁了，特别是一些私人医疗机构。希望你不要被他们影响了，自己什么水平，就做什么样的自己。”
    陆成听了，若有所思。
    可李辉却已经走出了休息室，
    陆成思考了好一会儿，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索性就不去想了，不过这一次李辉的质问，让陆成得出了一个结论，在没有足够的资格去反驳一切而不被任何人质疑之前，一定不能轻易地出人意料！
    否则，等待你的就是无尽的质疑。
    医学是严谨的科学，并不是你猜一下，我猜这不对，我说有就有，你不信拉倒的把事。
    临床医学，本来就是通过现有的证据，来找最终诊断的过程，你可以怀疑，但是你必须举证！否则就别谈什么最终。
    也正是如此，大部分的临床医生，都觉得如今真正的医生，在传统的理念上讲，是基本上治不好什么病的。
    因为，在传统理念上的治好，那就是完全恢复如初，恢复到患者的过往，不对他的身体造成任何的影响！
    除了阑尾炎！
    其他疾病，包括肺炎，都无法做到！
    陆成闻言，深吸了一口气，也跟着李辉的后面走到了手术室去。
    ……
    下午三点。
    17间在进行着最后一台关节镜的手术，这一次依旧是肩关节镜，
    上一台的膝关节镜，是李辉主刀的，因为李辉知道陆成对膝关节镜没多少的了解，但这没关系，可以触类旁通，只要陆成能够先把肩关节镜给搞到极致，再学膝关节镜，就能够举重若轻。
    这一次的诊断和治疗，略有些复杂了。
    是肩峰撞击综合征！
    只是，陆成才刚把关节镜给放进去，准备先清理一下关节内的滑膜时候，
    手术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进来者一共三人，看到这一幕，其中一人就气冲冲地走上前来：“你们这怎么回事？一个实习生主刀？”
    “谁是上级医生？”
    声音如同三冬寒冰，让人冷得无法躲避，
    而话里面的内容，则是一把音刀，刮得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一颤！
    实习生主刀？
    被查了？

 第四十七章 继续！不用管！

    实习生主刀，这是一场非常原则性的医疗事故，
    更别说陆成连执业医师的资格都没有了。
    就算是在医院里面，越级手术，若是被查到了，都是会受到严肃的处理的。
    不被发现，自然还好，但是现在，被抓个正着的话？
    被卫生厅甚至是卫生健康委员会点名批评肯定是逃不掉的，甚至，相关涉事的人员，都会被严厉查处。
    进来的人一共有三个，他们此刻都穿戴好了手术衣和口罩帽子，所以看不清楚具体的面相。
    但为首之人，身材消瘦，个子偏矮，说话的就是他。
    身后两人，其中一个人个子非常高，略有些虚胖。
    在虚胖高个子的后面，则是站着一个大肚子，背着手，看不清楚具体的表情，但犀利的目光似乎是非常难看。
    看到这一幕，整个手术室都顿时陷入到了慌乱中。
    巡回的护士僵硬在了当地，洗手的护士一双手的小指头缠绕不停，这是她在遇到了非常困难时候的习惯，甚至于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小习惯，
    小指头缠绕，彷如内心中的不安。
    常光坤面无表情，赶紧从坐着站起，退到了手术室的墙壁上。
    陈卓远也是没遇到过这样的场面，完全不知所措地往后退了两步，似乎不想卷入到这一场事故之中，就连被注意都不想。
    这就是他下意识地想法和行为。
    陆成也略有些慌，只是停了手里的操作，看着李辉。
    额头和背心都爬满了细汗。
    只是陆成发现，李辉仿若老僧入定一般，处乱不惊，根本就没有过多地看向来到手术室的人。
    对陆成继续道：“继续，你刚刚做得很好。”
    “但是肩关节内的滑膜还没有清理干净。”
    李辉这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懵，陆成看了看门口的来人，再看了看李辉。
    意思非常明显，李老师，查的人都到了，你还不亲自来主刀么？
    李辉只是扫了其他人一眼，说：“怎么？做手术的时候，怕被人看你做手术吗？”
    “那你这心理素质还十分待训练！”
    李辉这完全无视的话，让之前开始说话那位矮个子十分愤怒：
    再次逼近，怒道：“你怎么回事？现场抓住了你难道还想知错犯错？”
    “我正式地警告你，马上给我停下手术！”
    说完，他竟然就要伸手来扯李辉的手臂！
    见此，李辉只是微微一躲，然后略带愠怒，却并不急躁地道：“巡回，打电话报警！就说有人无故擅自闯入手术室阻碍我们的手术操作！”
    巡回早就懵了，这时候再听到李辉这话，更是错愕非常：
    “辉哥！！”
    “打电话！报警！立刻！”
    “这个人已经严重地影响到我的手术了！你难道还要我亲自下台来打电话报.警？”
    巡回被李辉这么一吼，直接一哆嗦，然后就真的拨过去了电话！
    李辉这番操作，直接把在场所有人都搞蒙了，甚至刚开始那气势汹汹的矮个子中年男子，此刻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巡回报警，并且说明了情况！
    然后挂断电话。
    这一番骚操作结束后，来人才反应了过来，
    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赶紧来上前道：“这位同志，我们是卫生局的！我是！”
    李辉双目灼灼地逼视了三人几眼，道：“我不管你是哪个单位的，我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现在我正在做手术！”
    “你进行任何方式的干扰！我都有权利通过法律的手段来解决你。”
    “有什么问题，找我们医院有院长！”
    “请不要来手术室，这间手术室，现在由我负责，这台手术，我是主刀。”
    “还有问题吗？”
    李辉这话，根本就由不得任何人反驳一般。
    而且，这咄咄逼人的话，让那之前气势汹汹的中年男子语气一滞。
    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术室门口的保安已经是接到了通知，换了观摩服来到了手术室外面，直接开口就问：“请你们立刻离开手术室！否则我们将会采取强硬的措施！”
    一副你要不听，我就要直接动手的架势。
    每一家医院的手术室和监护室，都承载着是无数家庭的成员和希望。
    也是希望破灭的地方。
    看着这场景，三人对着李辉指了指，然后十分憋屈地退了出去。
    如果说他们进来的时候有多么嚣张，那么现在退出去的时候就有多么的屈辱！
    他们来这里查医疗事故，最后却被‘请’出了手术室。
    请那是说得好听，其实就是被逐出去的。
    被逐出去的！
    三人走了之后，巡回和洗手护士几乎同时开口问：“辉哥，现在怎么办？卫生局的人不仅发现了实习生主刀，你还得罪了他们。”
    李辉抬头看了她们一眼，没好气地道：“什么怎么办？”
    “谁说这台手术是陆成主刀的？你说的？”
    “至于得罪？”
    “这几个人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连最基本的脑子都没有，得罪了就得罪了。我直接报警还是轻微的。”
    “要是心狠一点，直接跑到外面对这个病人的家属讲他们闯入手术室，阻碍我们对病人进行手术，他们不被打死也会被打得鼻青脸肿，甚至还会把他告上法庭！”
    “我直接报警，已经是对他们非常客气和文雅了。”
    “想得通自己想去，想不通也自己想去。”
    “继续！”
    李辉看着陆成，继续喊他继续把手术做下去。
    陆成一脸的目瞪口呆，但李辉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讲什么，只是觉得这件事肯定没有李辉所讲的这么轻易和简单，
    这时候，李辉的话又到了：
    “在外面或许我们什么也不是！”
    “但是在这里，在医院，在手术室。”
    “医生，特别是我们外科医生，是唯一一个法律赋予了我们可以在人体上用手术刀进行创伤性操作的职业！”
    “我们踩在了这个手术台上，就是一场神圣的战斗，必须全身心投入。”
    “不管任何的外力，都不可以对你进行阻拦和干扰！”
    “这是作为一个主刀医师最基本的心理素质，”
    “同样，做手术时，不被打扰，也是赋予你的权利和责任。”
    “手术室是神圣的。”
    “这里只有救人这一个目的。”
    “因为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在这里来剥夺和审判另外一个人的生命。包括你和我。”

 第四十八章 通报批评和暂停执业

    常光坤则是早就有些慌里慌张地离开了手术室，
    开玩笑，他‘喊’来的人被请去了警察局喝茶，
    而且他哪里有这样的面子？他也是托人来做的，他现在不需要去好好地交涉一番？甚至有可能最终把自己的老爷子也得抬出来。
    ……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老师的教学方式大概可以分成以下几类：课堂教学、带教、师徒教学和言传身教。
    课堂教学就是大课堂，一个老师对批量的学生，进行知识点讲解的过程。
    带教，则是一个小班级或者一个小组在带教老师的带领下，在可以学习的实地进行考查，可以非常直观地了解需要了解的知识。
    师徒教学就是一对一地进行指点，甚至可能徒弟需要去老师的家里，一对一的教学，是一项长期的任务。
    言传身教，就是他不会用虚妄的道理或者知识来搪塞你，甚至大部分的知识都要你自己去获取，在关键时刻，老师如何做，再做关键的提点，是为言传身教。
    李辉的话，完全映衬着他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些教育，并不仅仅局限于专业上，
    育学先育得，修炼先修行。
    如果把每个医生的医术水平比作修行的境界的话，那么境界的提升就是修炼，需要通过不断的锤炼和打磨，而这个人的品德如何，则必须得看他的修行。
    简单来讲就是修为和行动。
    陆成看懂了李辉要教给他的东西，
    医者的战场就在医院，外科医生的战场就在手术台，
    病人以性命为契，全心相托，自然没有推辞和逃脱之理，
    作为手术医生，你可以提前不答应，但是绝对不可以半途而废！不管什么原因，
    甚至于，李辉都根本没有去过问那些人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什么目的，他这一刻就只是个单纯的医生，为病人治病的医生，在这间手术室，他就仿若是战场上的将军。
    军令如山，令行禁止！
    无人可敢扰乱行军！
    只是陆成觉得，李辉这样的言传身教，对他个人来讲，代价太大了。
    本来，李辉让他这个实习生主刀，就冒了极大的风险，这被人识破了，
    李辉非常没有当场去打圆滑场与对方周旋，反而直接把人送进了警局。
    有人闯入手术室，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故，警察局必然会把人带走问询一二，
    问清楚后，自然不会过多地为难他们，
    但伤害性虽然不强，侮辱性却是极大，
    这些人的来历都是卫生系统的掌权者，得罪了他们，对李辉没有任何的好处。
    李辉这么做，这么大的人情，陆成觉得自己就根本没有资格去享受和承受，他现在什么身份啊？实习生啊！
    莫说还不是李辉的学生，就算是李辉的学生，李辉又凭什么为了他和卫生系统做对啊？
    只能说，这个李辉老师行事实在太过于刚烈和匪夷所思。
    陆成看不明白，
    这个大人情，陆成心里一笔一画必须记住。
    至少有李辉这么一个老师，曾经对自己言传身教过，给了自己天大的机会。
    然后呢？
    陆成不知道，现在也无法知道。
    来查的人被驱逐走了手术室，手术依然还得继续，这台手术仍然不难，只能算常规的手术，中规中矩，甚至李辉都没有再来接过陆成主刀位置的意思。
    四十五分钟后，手术结束。
    李辉看着陆成和陈卓远缝合了皮肤，再包扎好了，才慢悠悠地下了台，往手术室外走了去。
    这般后，整个手术室才重新表现得有些慌里慌张了起来。
    “这辉哥把卫健委的人都给得罪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晓得，只能说辉哥还是辉哥，开车的时候真弯，台下做人非常随和，但做事的时候是真的刚。”
    陈卓远也是补充道：“辉哥就是这样子的，以前厅长的儿子想来读他的博士，他也是直接拒绝了。”
    “不过他也不收其他的学生，所以也不算得罪人。”
    这么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陆成。
    只有跟台的庞林，心里略显得错愕地望着众人，细细地品读了一下陈卓远的话，
    顿时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这个李辉老师，竟然连厅长的儿子读博的请求都给拒绝了？
    为啥？
    不是，再反过来想一下，
    厅长的儿子为什么会找李辉来读博士？
    他主治，能带博士？
    这句话值得深思和品位。那如果自己竞争不过左李威的话，是不是可以在这个李辉老师的身上下一下手，万一被他看上了呢？
    但是马上，庞林似乎又反应了过来。
    听陈卓远师兄这意思。
    以前李辉连厅长的儿子都不收，现在却为了给陆成的主刀机会，却与卫生系统的人都给直接硬刚了起来，
    这代表了啥？
    不是吧？
    他看上陆成了？
    聪明人，往往会很快地整理各种有效的信息，然后得出最贴近于现实的猜测，当然也可能最终得出来最偏离现实的猜测。
    庞林此刻就是如此，满心都酸涩极了，望着陆成的背影，嫉妒得无以复加。
    凭什么啊？
    明明我的成绩，才是最好的！
    这是庞林一直引以为傲的，
    但现在，似乎变得一文不值……
    陆成下了手术，并没有离开，
    他一直待在科室里，他找过李辉老师，想要跟他说点什么，比如说谢谢，和对不起之类的，但是他找不到李辉，
    问陈卓远要了李辉老师的微信，申请了加好友，对方现在也还没有同意。
    陆成就是个实习生，是真的人微言轻，现在发生了什么，在做什么，他都一无所知。
    反而陈卓远，则是已经去探听了。
    他路子比较广，交友也比较多。
    差不多在五点二十的时候，陈卓远回了陆成一条信息：
    “最终处理结果，属于四级医疗事故。越级手术，医疗行为混乱！”
    “咱们医院的骨科被卫健委省内点名批评，王教授和康教授分别扣了一个月的绩效。”
    “辉哥被暂停执业一年。”

 第四十九章 你在这里等着我呢！

    陆成看着这刺目的信息，觉得心里非常愧疚。
    这一切，可都是因为他啊，都是因为王晓阳教授和李辉授权给他做手术，才是根本原因。
    陆成赶紧打电话问：“远哥，你知不知道李辉老师的电话？能不能给我一下！”
    “我想给他道个歉。”
    陈卓远接了电话又说：“打什么电话，现在辉哥就在我旁边，我直接把电话给他吧。”
    李辉接过了电话，开口的语气似乎没有丝毫的沉重感：“听卓远说你找我？晚上有事？”
    “李辉老师，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话。”陆成现在觉得，自己除了道歉，好像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去找卫健委大吵大闹？有用？
    去逆转这个事实，有这么大的能量？
    那么大的损失，自己赔偿得起么？
    王教授和康教授一个月的绩效加起来至少七八万了，跟别提李辉老师暂停执业了。
    李辉似乎无所谓地道：“你道什么歉？你难道觉得你需要为这件事情道歉？”
    “我觉得你似乎还没搞明白过来这件事情的始终和其中的本质呐。”
    “这个不急，你不懂没关系，反正今天的事情，责任也好，错误也好，都不在你。”
    “以后再给你说吧！”
    “而且你放心，这件事情也不会对你产生什么负面的影响。”
    “你晚上有空吗？有空一起吃饭，都累了一天了。”
    李辉云淡风轻，似乎根本没有被停职了的那种风味，反而有一种意气风发，好像要放飞自我的情绪在里面。
    陆成这边听完不禁在想，不会吧？
    要是李辉老师被这件事情打击得脑子出了啥问题。
    但是他赶紧又把这个念头给掐死，人家李辉老师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怎么可能像自己一样，只是面对除了医疗问题之外的问题，就手慌脚乱地不知所措。
    “李辉老师，我不是怕我被牵连，我知道我做手术。”陆成怕李辉误会自己的意思，赶紧解释。
    但这时，李辉却是开口压低声音冷峻道：“你给我闭嘴！”
    “你做什么手术？啊？你一个实习医生有什么资格做手术？”
    “老子站在手术台上，需要你来做手术？”
    “你是不是还没明白？”
    陆成被李辉的突然开骂先是一呆，紧接着赶紧闭口，道：“李老师，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我晚上有空！你和卓远师兄在哪里啊，我来打车找你们把。”
    陆成现在的口袋里有五位数的存款，所以这一顿饭，他必须得请，
    王晓阳教授和康教授肯定请不到，那就后面有机会再说，今天先请李辉和卓远师兄。这是人情往来，也是陆成能够做得到的。
    当然这话他不可能去跟李辉讲。
    “地下车库，a34，你坐电梯下来找我们，我们一起去吃火锅。”
    陆成就回了一声好。
    今天手术，从早上八点半开台，一直到晚上四点多才结束，中午就是吃的手术餐，
    现在已经身心俱疲，急需要补充能量，聚在一起吃饭，是很多上级医生都喜欢做的事情，相当于大家跟着他这个主刀辛苦了一天，需要犒劳一下，
    只是这种待遇，之前陆成在神经外科和普外科实习的时候可没有。
    陈卓远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这样的专业型研究生，就是科室里面搬砖打杂的，哪里需要填哪里，
    所以蹭饭他已经是蹭成习惯了。
    陆成没有过这样的经历，除了陈卓远请他吃盒饭，当然自然是之前陆成的身份，还接触不到这个层面。
    谁没事会把不做太多事情的实习生喊过去请吃个饭？
    就今天这顿饭，也就是李辉、陆成和陈卓远三个人，
    三个人就来到了汉正街街头的一家火锅店，火锅店的名字非常有意思，还就叫辉哥火锅。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辉觉得这名字与他十分有缘分，来的次数不少，
    陈卓远看着李辉往这家走，感慨道：“辉哥，今天准备大出血啊？竟然带我们来吃这里？”
    陈卓远来辉哥火锅吃过，里面的菜非常贵，三个人的花费可能都要往四位数上面走了。
    比海底捞还贵个一倍左右。
    但自然，别人贵有贵的道理，口味非常好，陈卓远不是川省和渝市人，所以不知道那边的正宗口味，但是，这却是他目前为止吃过的最好吃，
    自认为是最正宗的火锅了。
    李辉笑了笑道：“那是自然，后面可能就要你们多劳累一下了，我这光明正大地休假半年。”
    “俊哥负伤休假，卓远，你觉得你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这是为你即将要上的修罗场的践行宴，也是我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去长途旅游的离别宴。”
    “走之前，我肯定还会请科里面的人一起吃一次，就不知道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李辉若有所指地说。
    陈卓远不疑有他，李辉赚的钱肯定不少，现在就是正高的待遇，比刘俊还拿得多，一个月三万多怎么都有。
    只是时间不够，所以没机会玩，这次停职，他还真可以去散散心，这么想起来，好像还真不错。
    辉哥不愧是辉哥，这思维清奇度，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样啊。
    陆成就在一旁陪着笑，都没来得及找机会插个话什么的。
    接下来李辉三人似乎都很默契的不谈离职的事情，反而五湖四海，吃喝玩乐地谈。
    但大多时候都是李辉在说话，他也非常健谈，见识也广，因此说了很多陆成以前都未曾接触到过的事情，比如说哪里的风景好看啊，比如说北非怎么怎么样啊？比如说哪里的三文鱼最正宗啊！
    比如说哪里的泰国菜好吃啊……
    陆成中途上了个洗手间，趁机买了单才发现，好家伙。
    四千多！
    因为李辉老师一贯的原则就是，火锅就要多吃肉菜，吃素没有灵魂，因此素菜就只有一盘冬瓜和一盘芽白。
    不过也值得，这点钱，与李辉老师的损失比，又算得了什么了？
    而当陆成正好要回头的时候，就被李辉给撞了个正着，他双手甩着水，明显是真的去上洗手间了，看着陆成手里的单子，接过来一看，嘴里就说：
    “好家伙，我说怎么在洗手间里没看到你，以为你小子化成了风，趁我不注意跑出来了。”
    “没想到你在这里等着我哈！”
    李辉直接对着那收银台道：“服务员，是我，把他的钱退回去。”
    “我有会员卡，从会员卡里扣。学生闹呢，不懂事，没什么钱。”
    “就这样啊。”
    说完，就直接把陆成一拉，就往回走了。
    那服务员也是认识李辉的，喊道：“诶，好了，辉哥！”
    然后赶紧直接把钱给退了，
    至于什么会员卡的，那都是假的，
    老板娘开的火锅店，老板来吃还要打电话喊老板娘来付账？
    她怕不是要打死我哦。

 第五十章 拜师

    李辉其实是有会员卡的，但是往里面没有充过钱。
    按照老婆的说法是，他充了钱还得交税，还不如就直接把工资卡上交到她手上来得实在。
    当然，这一切科室里面的人都不知道，都只知道他老婆是一个老师身份。
    钱被老婆管着，李辉的请客活动都集中在辉哥火锅店，名字贴切他本身，而且还颇为高端大气，也有档次。
    而且除了请客之外，他也很少来自己的店，他和自己的老婆都是标准而且合格的吃货，他们的主要乐趣并不在于便宜和实惠，而是在于多去享受美食。
    ……
    李辉回到了桌子上，继续给陆成和陈卓远讲一些奇闻异事，根本就没有提之前陆成付钱的事情。
    仿佛今天一切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的闲情惬意，搞得陆成和陈卓远都觉得有些诡异，
    但是他们是下级啊，也什么都不好说。
    表面一面和煦，心里则是有些战战兢兢地吃完饭，陈卓远就与李辉作别，
    李辉累了一天，肯定需要休息，不管是在身体上还是心灵上，
    而且陈卓远觉得可能李辉需要心理的休息更加多一些，一个堂堂省级医院的主治，享受着正高级待遇的人，被停职半年，
    搁谁谁都不可能心里好受。
    李辉就和陆成目送陈卓远往研究生宿舍方向走去，
    其实陆成也很想跟着一起去，但是李辉把陆成拉住了说是有话要说，
    陈卓远也没疑问其他啊，
    或许之前陆成告诉他李辉想要收他做徒弟的时候，陈卓远是有所怀疑的，但是今天，他是真的信了，
    否则谁会顶着冒犯管理部门，就是为了保住陆成这回事的。
    从来没听说过！
    陆成这小子的运气真好、
    这已经不是用嫉妒来形容，甚至陈卓远都觉得，李辉送给陆成的这个人情，实在太大了！
    ……
    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常光坤，此刻也不太好受，正在家里被老爷子训斥！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你为什么要给那个刘宣承发信息？他是你的下级吗？是你人脉吗？”
    “你是不是没脑子？”
    老常是真的快气吐血了，一气常光坤私下里举报，二则气那个刘宣承就是个傻逼，去哪里不好，非要直接去手术室查！
    上级部门下来检查，是需要有红头文件的，就算是隐匿性地查访，那也有几个地方是不能去的。
    一个是icu，一个是手术室！
    到底是救命重要还是应付检查重要？
    而且，他这个检查，也是不符合规定的，他只是个行政部门的人，没有领导的批示，更没有专业的人员作陪，你能查出来什么？
    以往的检查，那都是需要省内比较知名或者省外相关领域的专家作陪，这样才能够真正地看出来每一个科室的缺陷和漏洞。
    现在，虽然汉南医院查是被查到了。
    但是这个流程错了，
    按照汉南医院院长的说法是，他们的错误他可以承认，但是这种术中强行干扰手术医生给病人做手术的事情，必须要严肃处理，而且要给他一个交待！
    他给出的理由就是，他作为汉南医院的院长，必须要为每年进出医院里的几十万甚至是数百万老百姓的生命负责！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你程序错了，而且大错特错，你能不给他回应？
    一个三级甲等医院，甚至是部属的医院的院长，这点能量和地位还是有的。
    而且他的人脉，在卫生系统里，肯定要比他老常更加熟啊！
    他就是个教育系统的，对卫生系统里面的人那就只是个边缘的关系，
    交待今天虽然没有给，
    但明天，那个刘宣承，至少会被下调，并且调出卫生部门，
    这个怨气，他会撒到被查的医院头上吗？
    当然不会，这是原则性的错误，
    而且他查的结果也被卫生系统承认了，扣了钱，暂停了执业，那你犯的错误，是不是也要受到惩罚呢？
    毕竟，这件事要是闹大，那么管理部门才是最被动的。
    难道凭借权力，就能够去手术室打扰别人主刀做手术？天下哪里有这种道理，
    这种事情，绝不能够公开！
    如此一来，还不是要他去赔礼道歉？
    宁结百家善，不恶一人缘，这是每个成年人的处事基本原则。
    常光坤此刻哪里不知道事情的轻重，他儒儒道：“但是事情不是非常特殊嘛，如果不是科室里面的王教授非要授权那个实习生做手术，我怎么可能给刘科长举报？”
    “他都主刀了，那风头都给他占了，我哪里还有机会。”
    “不是你说要我适当地在王教授面前表现一下，说跟着他有前途嘛。”
    老常听了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表现？是你这么表现得嘛？”
    “王教授既然已经授权给了那个实习生的手术权限了，就证明人家已经进了王教授的眼里，是你让他做不了手术，就能够把他排除在外的？这一点你都想不明白？”
    “常光坤，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地成长起来？”
    “他既然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那你就不懂得什么叫适而可止吗？”
    常光坤低下了头。
    没说话。
    老常举起手想要打，但最终还是又没落下去。
    一改口道：“算了，好歹你只是拉进去，一个刘宣承，希望你能够吃一堑长一智。”
    “好好地把本事先学足，这才是最重要的！”
    常光坤听完神色闪烁，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在他们的眼里，都只是觉得，他们得罪了的，只是刘宣承而已，至于汉南医院的一个主任还有一个主治，
    他们未必会知道最终是常光坤的举报，就算知道了，得罪了也没什么。
    ……
    另一边，陆成被李辉用车载到了宿舍下面，然后也什么都没说。
    陆成就下了车，
    一路开车过来，李辉没开口讲话，陆成也找不到什么比较合适的话题。
    就这么尴尬着。
    到了下车之后，陆成才开口说：“李老师，你上次说的，我可以当你学生的事情，还是作数吗？”
    李辉单手拿着烟，似乎就是在等着陆成说话似的。
    烟拿在手上，烟雾吹进车里，
    李辉抽一半，风抽一半。
    “你觉得了？”
    “师父。”陆成当即改口道。
    然后沉默良久，陆成就只说出了两个字：、
    “谢谢！”
    “谢什么谢，你师父做事，可不会是你所看的那么鲁莽。”
    “先回去，我的事情你不用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做好自己，就是你现在该做的，回去吧！”
    说完李辉就一脚油门走了。
    这是陆成和李辉第一次以师徒的身份相认，
    仪式非常简单，
    就简单的几十个字，没有敬师的酒，也没有训诫的规矩！
    夜里，星光点缀，若隐若现，
    不为任何而改变。
    谢谢我是老x，广008的打赏，破费了。

 第五十一章 被曝光！

    刘宣承觉得自己很冤，非常冤。
    汉南医院允许一个实习生来主刀，这是何等操蛋和不符合逻辑的事情？
    自己作为监管部门的人，连管理的资格都没有了？
    虽然最后那个授权的主治被暂时停职了半年，但他呢？
    他被下放到了冷水衙门，图书管理室，卫生系统的图书管理室，也就是相当于他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了。
    就算是跟着他一起去的两个人，也是分别调离了卫生系统，
    他是真的想不到，为何最终的结果会变成这样，
    回来后，有人给他解释过原因，但是，即便如此，他也觉得自己接受的这个处罚很冤枉，自己又没有对病人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凭什么判定自己扰乱公共秩序，并且还是非常严重的级别？
    而且刚自己这件事的人，还不是那个主治，竟然是汉南医院的院长，
    自己托去找的人情，都被一一回绝了。
    刘宣承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么轻易地被‘撤职’，他于是又咨询了律师，
    而且还是专门管医疗这一块的律师。
    别人问了事情的经过，才给刘宣承真正的解释。
    人家主刀就站在台上，你凭什么说人家实习生主刀？
    就好比，你和卫生厅的厅长一起下去视察，然后别人就说你带领着卫生厅长下去视察，人家是跟着你屁股后面的。
    这你能认吗？
    你敢认吗？
    而且那律师又说：没有医师资格证的医师，在法律上就有权利在上级医师的指导和带领下进行一些基本的手术操作，
    比如说切皮、缝合、甚至简单的清创术和内固定取出术都是在规范范围里的。
    假如说，那时候李辉不在，任何上级医师都不在的情况下，陆成站在那里操作，这是严重违规，
    但别人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剥夺人家实习生学习的权利吧？要是连学习的机会和权利都没有了，那这个世界上还有必要存在学生吗？
    这是一回事。
    反正假如走正常途径，人家是正经的，而你擅闯手术室，就是属于违反公共安全。
    具体的事宜，要看人家怎么追责，
    要是真情节严重，拘留几天都不是不会发生的事情。
    毕竟闯到手术室去闹，这种事情就不能被开先河。
    最后那个律师还打了一个比喻提醒，你最好还是先冷静地想一想，假如你父亲躺在里面做手术，另外一个人去拉主刀医师的手，你知道了，你会不会打他？
    ……
    一通聊天下来，刘宣承脸色变幻不定。
    到了最后，他仍然只能不甘地叹了一口气，而后，
    他还是心思沉重地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
    翌日！
    大早！
    汉南医院的宣传部里面，就有人发现了在dy短视频的平台和微博上，一则实习医生主刀的视频，纷纷冲上了头条！
    而且还直接点名到了医院。
    下面的评论直接一边倒！
    “草菅人命！”
    “垃圾医院，连个正经医生都找不到了吗？”
    “我知道这个医院，去了就做一堆检查，花好几千。”
    “上次我感个冒，花了我一千多，开药也要两百多。都够我做两次按摩了。垃圾医院！”
    “冒泡，先围观！”
    “@卫生部门！出事了。快出来扫地了！”
    “哦豁，现在的医院胆子这么大，也不知道我奶奶的手术是不是实习生做的，反正手术效果不怎么好。”
    “……”
    宣传部负责医院的宣传以及在各大网络平台上检索关于医院各种新闻的关键词，如果是好的，则进行宣传，如果是坏的，则进行选择，并且下查，然后及时给出解释，类似于公关部门，
    这是每个医院都必备的设置，否则的话，医院的事情都闹通天了，还没人知道，这不操蛋了么？
    这件事情，若是还没有这么火热之前，宣传部的内部自然是可以处理的。
    但是现在，明显两边的热度都分别达到了数十万，这就不适合内部解决了，
    宣传部的部长亲自来到了院长办公室，敲开了门。
    现在正是刚上班，院长也没有去开会，不过若是他再晚个十五分钟，估计就找不到人了。
    李玉伟，也就是宣传部的部长进来后，就赶紧把事情简短地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周院长！”
    “现在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周院长眉头狠狠一皱：“能联系上发短视频的人么？能不能让他删除？”
    “现在的转发量多少？”
    他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闹成了热搜，要是这样的话，那后果可就非常严重了，最后甚至医院都可能被再次通报批评。
    骨科的班子都可能换一茬。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情况。
    李玉伟道：“估计不行了，现在转发量已经高达数万，一一联系删除肯定不现实，除非与官方平台联系。”
    “但是这么好的噱头和舆论，估计官方不一定乐意删除，除非上面有人发话。”
    “但是估计！”
    汉南医院昨天把卫生系统的两个人刚搞下马，虽然是他们咎由自取，但是无风不起浪，如果汉南医院真的没有任何违规的地方，刘宣承闲的没事去手术室闹？
    他们肯定是不信的。
    所以这个时候，要他们出面来平息这件事的话，那估计就是直接发通告批评了！
    但是人嘛，毕竟不会真把事情做得那么绝，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没有人有一天不会去医院，而且他们身为卫生系统的领导，不能寒了心，否则就算不去汉南医院看病，也是兔死狐悲啊！他们能对汉南医院作出这样的事情，以后对其他医院也能做落井下石的事情。
    除非以后都出省去看病。
    “那就想个办法开个短会！”
    “一定要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把王晓阳一定也喊过来。他科室里出的事情，他必须也要来擦屁股！”
    “另外再联系一下；刘！”
    “算了，别联系了。”
    这件事情，是谁捅出去的，明面上看起来自然十分明了了。
    周院长想着自己昨日为了给自己医院出头，硬刚对方的事情，就知道这件事去找刘宣承没有用，
    现在就是这样，自媒体的时代，每个人都可能成为热搜的作者和发起人！
    周院长的眉头皱得很深，
    心里暗道，这个骨三科到底搞什么鬼，明明自己就警告过他们了，怎么还闹这么一出？

 第五十二章 各方反应！

    新闻闹得并不小，
    陆成早上依旧跑了步，吃了早餐，不过他很少有看抖音和微博的习惯，平常关注的新闻就只有人民日报和央华新闻。
    只到了科室的时候，他才听到早已经到了科室的陈卓远师兄讲起这件事，然后赶紧下了一个微博，
    果然看到了被热议的话题和短视频，评论已经多达1w+，转发量高达2000+。
    这还才只是短短一个晚上的发酵，并不是人流量最多的早上。
    陆成看完，内心微微颤动了一下，这其实是他最怕的事情。
    他被授权主刀的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一旦被自媒体送到了网上，再被网络上一传开，那可能就被判了死刑。
    除了他自己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外，损失更加惨重的必然是李辉和王晓阳两人！
    这几乎就是一场死局一般地套在了陆成的头上，
    陆成一直在看着游戏系统的提示，但是似乎这个游戏系统仿佛宕机了一样，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好似它除了医疗相关外，别无所用一般。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焦虑和着急就变慢，一时一刻，永不停止，也不快不慢。
    时间依旧指到了八点半。
    今天的时间是周二，按照道理来讲，今天早上应该是王晓阳和李辉的门诊，
    但是今天王晓阳没有去门诊，而是先来到了科室里，
    李辉的门诊则是在昨天晚上临时发布了停诊的通知，其他的事宜则是直接交给门诊办和科室的康主任。
    由他们去协调要么换一个主治给看门诊，要么就退费。
    王晓阳是不得不来科室的，早上还没醒，他就被电话给敲醒了，是他一个朋友，在网络上看到了关于汉南医院骨科的信息，就打给了他。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王晓阳早上起来之后，打了好一通电话出去，结果自然是不尽人意的。
    医院，就算是教学医院三甲医院也罢，在资本追求的流量面前，显得非常渺小和无能为力。
    能够和资本流量抗衡的只有同样的洪荒巨兽，
    王晓阳正常地交接班了之后，才赶紧开口说：“我看到各位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就相信大家都看到了网络上流传的那则消息了，”
    “不过大家也不要这么着急，就算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何况现在还没塌下来。”
    “这件事情，最后如何定论，还得看医院怎么去运作，我们必须要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
    “胡一，你最近的工作任务强度很大，因为李辉临时出事，刘俊休假。”
    “今天早上，就只能由你来带查房和安排手术。”
    “关节镜的手术，也照常安排，我早上已经和梁教授做好了交接，他明天来科室主刀关节镜的手术。”
    “这是你们难得的福利。”
    “第二点，就是不管外面如何谣言漫不也好，怎么风雨飘摇也好，我们都要先做好自己的事情。”
    “我知道，今天早上护士长也给我打了电话，科里面的病人也都在问，他们的手术是不是实习生做的，会不会由实习生去做，这个问题，你们平时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
    “主刀就是我和梁曹武。以前是我、刘俊和李辉，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第三点，关于李辉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要外传和议论，这件事情我自有定论，也会去把事情处理好。”
    “好了，就这样，散会！”
    王晓阳说完就往外走，他必须要先赶去门诊坐诊去。
    只是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又回头交待了一句：“护士长，假如我明天没过来科室，就喊李辉暂时代替科室的管理工作，后面再由康主任怎么安排，都听他的。”
    刘兰芳赶紧说：“好的，我知道了，主任。”
    科室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身为主任的王晓阳当然要去公关和去交涉，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解决得了的问题。
    ……
    汉里江山。是汉城汉武区的一个小区。
    汉城主要由三个大区组成，汉武、汉阳、汉口。还有一些小区，则是都在郊区之外了。
    李辉的房子就在这小区里，临湖而建，没有高层建筑，全都是三层小栋别墅，
    整齐坐落，却相隔至少百米之遥，间隔花园亭台，十分雅致。
    这是汉城十分高端的别墅群。
    已经八点十多分了，一栋别墅群里的一间房子里，一中年男子才刚刚起床，穿着蓝色秀荷睡衣睡裤，站在窗口，望着窗外湖水拍案，清风扶柳，以及进水区戏水的鸳鸯，
    他伸了一个懒腰，像是在宣告自己终于起床了一样，
    听到这声音，从厨房里面冒出来了一个头，蝌蚪般眼睛活灵活现，眼眶外围如蝌蚪的尾巴，十分细腻，眉线不画自成，鼻梁高挺，嘴唇粉白。
    她笑着看了中年男子一眼：“你好不容易睡一个懒觉，怎么就起这么早？”
    “早起习惯了，睡不着了，现在几点了？”
    “哦？八点半！”
    “看来我就没有睡懒觉的命。”中年男子正是‘休假’了的李辉，他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往洗手间走。
    他家里的洗手间是真的洗手间，厕所是厕所，浴室是浴室。
    李辉刷完牙洗漱完，女子就围着围裙，端着两杯牛奶、三个荷包蛋和面包片从厨房里走出来，顺便还带了一碗热干面出来。
    热干面是李辉的主食，他吃不惯面包这些，还有就是李辉平时都喜欢吃两个荷包蛋。
    “喏，快来吃早饭了。”
    “今天早上尽给你弄热干面了，牛奶都快冷了。”
    李辉就说：“这不是我老婆贤惠嘛，要不是在家里，我还不稀罕吃热干面了。”
    这是实话，李辉并不喜欢吃热干面，觉得有点齁，但是也不厌恶，不过自家老婆的这碗热干面，却是他十分喜爱的，芝麻酱浓而不腻。
    这些卢馨都晓得，而且也是事实，便有些小傲娇道：“切！”
    “油嘴滑舌！”
    李辉坐下，说：“要不再尝尝？”
    这个再字，让卢馨脸红了，虚着打了李辉一下，
    然后坐下来，一手拿着面包，小口地啃了一口，然后才又点开了手机，递给了李辉，
    开口道：“你这懒觉打算睡到什么时候？外面的人恐怕都快为你闹翻天了。就你稳得住，也不知道给别人装一下定心石。”
    “要不要我找找关系，把你的这些消息撤掉？”
    卢馨其实第一时间就想这么做了，就是怕被李辉讲他的事都需要她来善尾，虽然这么多年都确实如此。
    李辉摇了摇头，一边吃着热干面，一边非常有高人风范地说：“不用，我不是给你说了嘛，你老公其实没有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我在给人上一堂课，这堂课非常有必要！”
    说话潇洒不羁，指点江山。
    嘴里芝麻面酱，黑黄一片。

 第五十三章 李辉的身份被曝光了？

    “瞧你那德性！”卢鑫略有些嫌弃，她比李辉要小个七八岁，所以真实年龄才三十，但是卢鑫保养得极好，看起来最多才二十三四岁。
    卢鑫和李辉是相亲认识的，两家的家长都对对方特别满意，然后他们两个也对对方没有太多的反感，
    两个人的见识和学历都非常适合，所以就结婚了。
    卢鑫的表面工作是一个大学老师，但是实则家里有一些产业也是她在打理，或者索性她自己创业开办了一些产业，比如说辉哥火锅。
    但这些她的同事基本都不知道。
    大学老师其实还是比较清闲的，卢鑫本来就不执著于职称的晋升，所以一个学期当一门课的任课老师，偶尔发表一篇论文，对她来讲是极为轻松的事情。
    大学的课程一周才一节，只要不沉浸于科研或被动于科研中，日子还是挺舒服的。
    工资不工资的，对卢鑫来讲早就无所谓了，
    而反观李辉了，则是苦哈哈一个了，虽然每个月的表面上工资是她的好几倍，但是实则李辉一年的工资，还赶不上她所拥有固定资金利息的十分之一！
    所以两者的消费观，偶尔会发生一定的偏差，不过谁也不去说对方。
    本来一开始是形婚的，可后来卢鑫却发现李辉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男子身上，总有一种他看不透的气质和味道在里面，
    越是接触，那种气质就会不经意地在言谈举止中表露出来，
    即便嬉笑愚弄，也藏不住一个人本该有的修养。
    在财富到达一定层次之后，所追求的就是一个本真的人和一份比较知性的感觉，
    所以了，也不知是先结婚后恋爱也罢，或者是水到渠成没得选也罢，卢鑫先沦陷了，她发现自己竟然真的爱上了对方……
    卢鑫并没在意李辉所谓地给别人上一节课。
    李辉一碗热干面下肚，再吃了两个荷包蛋，顿时觉得肚子十分充实，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闲情惬意的时候了，自从当了医生开始，从本科的厚重课程，再到研究生和博士生沉重的实验任务，即便是工作之后，也有那么多的病人和查房，这是他的责任，根本推脱不掉。
    李辉这才认真道：“我说的是真的，你想啊，不然我这一没钱，二没势，三没权。就肚子里这点学识都还跟文化扯不上边。”
    “你觉得你家老爷子凭什么会看上我？”
    卢鑫挑了一下眼睛，问：“难道是你长得好看？”
    李辉翻了翻白眼，虽然他一向对自己的颜值比较自信，但也不会自恋到那样的程度，如果非要比帅的话，那陆成肯定要比他更加帅一点。
    李辉就道：“那是我有实力好不好！你就好好地等着看吧。”
    卢鑫点头，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好好好，我等着看，等着看你给我演的这出好戏还不成嘛。”
    卢鑫倒是相信李辉是一个非常沉稳有趣的人，不会做没底的事情，
    但是，这件事情，卢鑫觉得还是有些超出了李辉所谓的能力范围，她还是觉得自己作为他的妻子，要关心一下：
    “那你准备怎么做呢？”
    “我买了两张飞美利坚的机票，咱们明天飞过去自驾游去，”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怎么样？”李辉笑嘻嘻地说，然后摸了摸卢鑫的额头。
    说：“我来帮你吧。”
    这亲昵的举动，让卢鑫略有些意外，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自然的，也没躲避。
    接着她小声的哼了一下：“就这个？”
    “就这个！”李辉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有空过去。”
    “真就这个啊？”卢鑫加大了声音。
    不可思议地看向李辉，他这都是什么什么啊。
    “你去旅游，好像还有谁会管你似的。”卢鑫噘嘴说，“等到事情发展到控制不了的时候，你就等着哭吧，我们的家产都会被你败光。”
    卢鑫这么说着，心里的确是想起了一些以前发生的事情，只要是在国内的旅游，李辉都会陪着她去，但是一旦要去国外旅行的时候，李辉会各种推脱，一次都没去过。
    她心里隐隐也觉得，这似乎有些什么问题。
    难道？
    李辉所说的这个就是真的？
    ……
    华国科技部。
    一个中年人正在电脑面前看电影。
    这时候，他的右下角，弹出了一个弹窗，
    上面是个淡黄色黑色问号的提示，看到这，男子的眉头不禁一跳！
    点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
    “航班信息：fm9228!魔都——洛杉矶！乘机人：李辉！身份证信息：xxxxxxxxxxxxxxxxxxx”
    “身份信息已保密，是否进行检索？”
    “是！”男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检索。
    然后一些条目就跳了出来。
    “李辉，lihui；”
    “国籍：华国。”
    “身份信息：xxxxxxxxxxxxxxxxxxx”
    “保密级别：s!”
    “您当前权限不够，是否申请查询权限！”
    看到这，中年男子猛地吓了一跳，竟然是s+级别的保密程度，
    这样的保密程度，整个华国也不会超过五百个！
    男子并没有直接选择申请查询权限，而是直接拨打了科技部科长的电话，科长接到了电话之后，也是直接打到了副部长那里。
    到了那里，副部长才终于是查到了关于李辉的所有信息。
    “当前职位：华国生命科技学院，院士。”
    “最大成就：肿瘤靶向药物。”
    “国内首批官方授权的肿瘤靶向药物的专利申请人。”
    “学习经历：……”
    接下来的学习经历他根本就没有去看，就仅仅只是第一条，就足以让他重视了，他也终于是想起来了这个李辉是什么人，
    那是华国第一家肿瘤靶向药物被全世界认可，并且让中国在肿瘤治疗药物史上第一个得到专利被认可的人，好像是现在的一种类型的肿瘤，任何国家需要使用，都需要上交专利费用！
    这也是目前华国国立第一大药业的立身之本和根本支柱！
    ……
    “上报给部长，听他指示怎么去做！”
    “再联系一下李辉老师，问清楚他有没有学术交流的备案，最近有没有学术活动的安排！”副部长立刻把这件事情转交了出去，
    这样的人，一旦离开了华国，那么将会是华国巨大的损失，
    二十一世纪，必将是生命科技高度发达和竞争最为激烈的战场，若是这样的人才流失国外，那绝对会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第五十四章 你一线生机都没有

    热度是晚上升起来的，但是刘宣承昨天晚上硬是撑到了四点多才睡。
    今天早上七点多就醒了，看着那不断扩散的舆论，他感觉心里非常舒坦，常由雨是真的会做事情，他能够想象得到，只要这样的舆论压力一大起来。
    那么他这个闯进手术室的正义使者，不但不会被‘降职’，甚至可能会更进一步都有可能。
    而且了，这件事还是常由雨安排人发布出去的，这样一来，自己就彻底地脱离了关系，
    万一事情哪里有不对劲，也追不到自己的头上来。
    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常由雨很懂得怎么做事。
    他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到底转发量有多少，评论有多少，
    但是他自己肯定是不敢去转发和评论的，因为他降职的决定，是自己的领导决定的，自己这时候去转发这样一则新闻，无疑就是和领导对着干。
    做这样的事情，是非常不明智的。
    虽然刘宣承很想这么做。
    如此一来，暂时也不用上班去，相当于放了一个小长假，倒也还不错。
    刘宣承的心情非常美滋滋，难得地竟然自己磨了一杯咖啡。
    老婆送孩子去读书上班了，他就在家里乐呵呵地看看电影，刷一刷微博，昨天晚上在看到这个视频曝光之后，自己被降职的事情也已经和老婆说清楚了，不再闹腾。
    如此安静闲适的日子，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不多时，竟然有人敲响了他的门，
    他眉头一皱，打开了门，然后整个人就呆住了，看到两个穿着十分整齐西装的中年男子双目盯着他，毫不犹豫地拿出了工作证，
    “刘宣承同志，我们有一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
    刘宣承顿时头晕目眩起来。
    他虽然是混卫生系统的，但是来人他也认识，对方是混纪委的。
    他们怎么会找上自己，这不简直扯淡嘛。
    “同志，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刘宣承背后布满了细汗。
    这些人要是把自己带走了，那自己能经得起查吗？
    答案是否定的。
    “没错，我们接到上级部门的通知，就是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的，希望你配合，不要反抗！”
    “这是我们上级的传令。”
    一张盖了公章的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刘宣承三个字。
    ……
    刘宣承被带到了目的地后，发现昨天和自己去汉南医院检查的那个许科长和曾副科长也在。
    看着刘宣承的到来，两人倒是显得十分平静，早在他们两个同时在这里碰面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今天之所以到这里来，就是因为昨天那件事情。
    他们很冤啊，在刘宣承的撺掇之下，去了一趟汉南医院，回去就被降了职不说，今天还被带到了这个鬼地方。
    他们到底是得罪了何方神圣？为何连他们后面的老板都直接不愿意出面了？
    三人被关在了一起，并没有单独分隔，然后也没说要怎么做，工作人员就直接离开了。
    也没讲让三人不能说话。
    刘宣承就问：“许科长，曾科长，你们怎么？也进来了？”
    “我还想问你了，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昨天喊我们去抓医疗事故，最后就搞成了这样子，你难道什么底都不清楚？”
    两个人像吃了一百斤辣椒一样的愤怒，硬生生地憋着，
    若不是这里地方不对，他们估计都能直接动手了。
    刘宣承苦涩地道：“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其实我也是奉命行事，是常主席喊我……”
    “常主任，什么常主任？”
    刘宣承就说：“我哪里知道汉南医院有什么实习生主刀的医疗事故的，那常主任是教育厅的人，以前认识，而且还帮了我不少忙，他亲口说了，我自然得重视了。就把这消息告诉给了两位科长，后面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他在教育部门工作，我小孩以前不是上学嘛，就多多少少欠了点人情。”
    最后还是曾科长道：“我们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了，我们需要好好地梳理一下这件事情。”
    ……
    常由雨是常光坤的父亲，在汉城大学的教务部任职，而且还是教务部的副部长级别，也正是因此，即便常光坤没有考上汉城大学，
    他也能够在汉城大学参加学业和考试，最终的考试成绩什么的，都能够以汉城大学的最终成绩登录在他本身所在的三本学校，
    那边也承认。
    常由雨昨天思量了一下，还是最终决定，要曲线救一下刘宣承他们几个人。
    因为这件事情不仅涉及到了他，而且还把他兄弟也拉进来了，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刘宣承后面的人会与自己的兄弟可能会产生冲突。
    这是他不想看到的，而且，他也只是让人曝光了这件事实，更没有指名道姓，只是说可能存在这样的情况。
    那微博上面的吃瓜群众当然会自然而然地以为这就是一个事实。
    如此一来，最后只能打和场。双方各退一步，谁都不相互追究。
    这还是主要因为汉南医院的那个院长太过刚烈了，你说你做错了事情，和自己的管理部门卫生系统对着干干什么？
    还不排除走法律程序，至于吗？
    不就是闯了一下手术室嘛，也没有造成什么比较重要的伤害。
    常由雨也没有把这件事情特别放在心上，这只是他随手的一步操作而已，最终肯定都会淡化，不管是卫生系统还是汉南医院，肯定都会想办法去摆平这场风波。
    他这个始作俑者，只是为了产生一点涟漪而已。
    然后，他就出门去上班了。
    然后，到了车库，他就非常意外地被人带走了。
    带到了单独的小黑屋里，关了起来，并且还有人认真地列出了他的多项罪证！
    不管是资金的来往记录也好，还是他在外面包养了情妇的照片也好，就根本容不得他有丝毫反抗也想要撒谎的余地。
    使得常由雨当即颤颤巍巍地全身发抖起来，忍不住问道：“这位同志，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吗？他是什么级别？什么职位？”
    常由雨非常清楚，他的那些事情非常隐秘，除非是中央系统的人出手，才可能这么短时间搜罗到。
    他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得罪过这样的人！
    “这是你自己犯下的错误，和你得罪没得罪人有什么关系？”
    “现在证据确凿，你已经被双规了，等着最后法律的审判吧！”
    说完，“嘭！”一声，就摔门而出。
    另外一人则是整理着各种文件，
    看着常由雨可能有点可怜，就说：“院士不是级别，也不是职位！”
    他也离开了审讯室。
    常由雨瘫软地坐在地上，双目十分迷茫，他知道自己一路过来有多少事情，他也知道一旦被带到这种地方，就只有死路一条，但他平时大多都只与人交好，
    从来不与人为恶的，到底是哪位人物，这么费尽心机地要对付他？
    甚至连给他丝毫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一出手，就是死结，不留一线生机！
    倒头来，他好像就倒在了一个手里根本没有任何权力的人手上。

 第五十五章 往事多故事，人生安得全

    早上才到九点半，李辉就接到了电话。
    此刻李辉正在和卢鑫相拥着看电视，听到电话声的打扰，李辉的眉头一皱，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个来自京都的座机号，
    看到此幕，李辉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知道果然，自己出国去旅游的安排肯定完不成了。
    索性点黑了手机，暂时先让他响一会儿。
    “接啊！说不定是有事情了。”卢鑫劝道。
    李辉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是有必要告诉卢鑫一些真相了，
    结婚两年相处下来，卢鑫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知道自己看似对卢鑫客气，但实则都与之保持着距离，
    卢鑫也知道，但她很聪明地从来不问，就假装不知道，就等着自己说，
    “行吧。”李辉索性直接选择了扩音。
    “喂，您好，请问是李辉老师吗？我是林柳久。”对方传来了十分客气的声音。
    这话让卢鑫的瞳孔微微一缩，好看的眸子眨巴眨巴，看着李辉，同样神色略有些变化了，
    一个来自京都的号码，结果都还喊李辉老师。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李辉所说的，真的很厉害。
    “我是李辉！”李辉回。
    “请问一下李老师您说话方便吗？我这里有些事情要给您汇报一下。另外再顺便咨询一下。”
    “可以，我就在家里，没什么不方便说的。林部长，您太客气了。”李辉回道。
    对方先是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组织措辞，说道：“李辉老师，您的事情我们非常关注，但是您也知道它发展起来的时间是晚上，非工作时间，而今天早上，我们科技部第一时间提取到了关于您的关键词之后，就对此事进行了彻底地清查！”
    “事情的始末我们都清楚了，而且我们也已经进行了相应的处理。”
    “我们打算的处理的方式是这样的，我们并不能直接去以强势的力量去删除那些新闻，这样显得好像还是李辉老师您错误了一样，我们已经通知了你们医院及卫生系统的领导，联合起来为你发布了一则声明。证明那一次只是带教，而且还会把发布谣言的人擅闯手术室受到了惩罚，不排除存心报复的可能。”
    “另外，那三个打扰了您的手术和教学的人，也都会调离了卫生系统，并且会主动地在网络上承认自己的错误并公开道歉。您觉得这样处理可以吗？”
    李辉听完，挑了挑眉头。
    卢鑫的眼睛此刻似乎会说话一样地眨啊眨，好像在问，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能够以部长相称的人，李辉是怎么认识的？
    而且还要亲自跳出来，给李辉来撑腰和解决事情？
    思虑了一会儿才说：“林部长，这没必要吧？”
    “说起来，只要把事情解决好了就行。没必要把他们调离卫生系统。”
    李辉并没有觉得刘宣承三个人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过，虽然行为有差池，进行教育和训诫一番就可以了。
    林柳久听完李辉的话，瞬间就豁然开朗了起来，其实他并不想以自己的权利来对下面的人事进行压迫性调整，但是如果李辉坚持，他会这么去做。
    不过，林柳久还是道：“李辉老师，说来也好笑，我们查了视频的发布源，他竟然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而背后推波助澜的人，也是你们学校的人。”
    “我们觉得，把他直接撤职，踢出系统内。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在做了！”实则已经是做了。
    “就是那个学生，暂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去处理！”
    李辉听了就道：“学生就算了吧。”
    “好的，那就把他打回到原来的学校去。李辉老师，我想请问一下，那您这次去美利坚的话，需不需要提供一定的帮助？我可以给您做协调的。”林柳久又小心问道。
    一个直接让华国的医疗在世界上冒出头来的人，一个送了国家至少几千亿的人，值得他如此小心翼翼和尊重。
    “我就是去旅个游，我这么多年，从未在国内和国外的杂志上发表过任何文章，谁认识我李辉是谁啊？”
    “哪里有那么凑巧就正好遇到我认识的人？”
    “这不是我正好被暂停执业了嘛。不去旅游我也没事情做啊。”李辉故意说。
    “李辉老师，您这不是开玩笑么？”
    “您现在可以去看一下卫生系统的官方网站，他们已经作出了回应，对此事进行了彻查之后，已经作出了声明。”
    “虽然不是道歉，但毕竟是官方的网站，还希望您能够稍微理解一下。”
    李辉听到这，就说：“好嘛，看来我现在是想要清闲一下都不可能了。”
    “能者多劳嘛，李辉老师，您辛苦了。”
    说完，这句话，林柳久再次重复道：“您真的辛苦了，”
    “李辉老师，虽然往事多故事，人生安得全。”
    “但我还是希望，李辉老师您能够再次站出来，大展您的才华。”
    “当年那样的事情，再也不可能再发生了。”
    “希望您能考虑考虑。”
    李辉听到这话，沉默了，
    足足有两分钟过去，他才略有些沙哑地道：“但事情还是发生了啊！”
    “我亲手带着我的心血和梦想，回到了国内，却亲手把她埋进了坟墓。”
    当年，李辉在国外研究出了相应的肿瘤靶体药物的前驱实验后，就要回国，但是人家怎么可能允许，
    这种可以打造一个千亿甚至万亿产业的知识，怎么可能容许李辉这么轻易地带回国？
    要么把实验全部做完，一直到临床试验完毕，正式上市，
    要么，就永远地留在那里！
    李辉，历经了千辛万苦，通过了各种途径，才回到了国内，结果呢？
    在踏上家园之后，在机场眼睁睁地就看着来接自己的女友，被袭击了。
    化作了血泊倒在了地上，
    就算他是医生，也没能再救过来。
    他与她相识了十二年，相恋了八年，打算今年的夏天结婚。
    那一年的春节订的婚，是女孩跑到他那里订婚的，准备六月份举行婚礼的。
    ……
    卢鑫听到这话，身子微微一颤，她似乎终于第一次很接近地知道李辉的往事和她希望知道的事情了。
    但是，这事实，好像有点超出了她的预料和有些魔幻。

 第五十六章 你好！安然！

    第五十六章你好！安然！
    林柳久自忖着时间差不多到火候的时候，才开口道：“李辉老师，您这次这么做，不就是证明您已经过了心里面的那道心结了么？”
    “否则的话，李辉老师您去美利坚又做什么？”
    “或许是我猜测有误，您莫怪罪！”
    卢鑫很乖巧的一句话都没讲。
    李辉笑着道：“你们搞行政的是不是天天都琢磨着怎么研究人啊？和你们打交道是真的恐怖。”
    “心结终归还是要做一个了解，我准备带着我的太太，去那边看一看。”
    “倒数第二次看到她的地方，我也准备和我的太太坦白这些事情。”
    “然后，就回来带带学生什么的。”
    “对了，喊我们医院把那个通知先别改，等我回来再改，我这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我的学生上一场课。”
    林柳久听到李辉能这么说，自然非常高兴。
    他也不管李辉是上什么课。
    当年，李辉只身从国外回来，一回来就直接扔出来了一个巨大炸弹，炸得整个华国的科研界掀起了惊涛骇浪，就此一项成就，足以让李辉成就终身。
    但他并没有选择进入到华国科学院最高的殿堂里，而是选择了沉寂。
    甚至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李辉索性连自己的真实名字都隐去了。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初恋，一个红粉知己，还有多少身边人可以失去？
    这样的选择，虽然科技部门的领导觉得十分惋惜，本来按照他们的想法，就该给李辉树立成为国家青年人才的典型的。
    但是无论怎么样，还是人才为重，李辉那时候还年轻，才不过三十二三岁，
    有些伤痛，不经其人，是永远感受不到的，
    岁月逝去，总能够抚平一些伤痛，或许不能让它完全了无痕迹，
    但是他们相信李辉总有想明白的那一天，或许也会遇到另外一个心爱的人，然后重新开始振作！
    现在，林柳久也是等到了这个时候，他就讲道：“李辉老师，不管你如何选择，您的专利著名权，我们一直都给你留着，等到你愿意接受的那一天，它就会回归到你身上。”
    “我们现在拥有足够的力量和实力，来守卫我们华国国士的安全和尊严，同样，我们也会保证他们的声名不被有心之人窃取。”
    “我们渴求真正的人才。”
    “您这次去美利坚，我们不会监视，但是只要您有任何需要，一定会有人第一时间来保护您的安全。”
    对于一个已经改写了华国医疗界研究史的人，林柳久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客套有多么的不必要和虚伪，全都出自真心。
    就那一种肿瘤靶向药物自产自销，价格便宜，不用额外的专利费用，每年省下来的医保费用和救下的人命，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这绝对是一项最好的利民之策。
    如今的华国，已经打出去了制造的品牌，但是也只是打出去制造的品牌，还需要一些引领世界的创新和创造。
    比如说高铁！
    比如说下一个可能如高铁一样的医疗行业？
    而要做到这些，就必须要站在尖端的人才和科学家，而不是靠网络上的喷子，和那一两个耍弄人情的科长或者什么副部长！
    华国科学院，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每个行业的顶尖巨擘，假如华国想要往尖端之外更进一步，绝对是靠这些人的力量！
    李辉也不说话。
    然后林柳久就挂断了电话，他已经用非常简洁的语言把想要表达的意思表达清楚了，干练有劲。
    而且还十分兴奋地去给他的老师汇报。
    他的老师，正是华国科学院的另外一位院士，主攻方向是核医！
    ……
    卢鑫看着李辉，连眼睛都不眨了。
    仿佛李辉只是接了个电话，她的整个世界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自己一向觉得只是个书生的老公，竟然这么厉害？
    刚刚打电话过来的，是科技部的部长？
    对他尊敬有加，而且还诚挚地邀请他施展才华？
    而且他还亲口讲他用双手埋葬了一个人，那肯定是女孩子呀？
    谁啊？
    初恋吗？
    他们恋爱了多久？
    他是不是更加爱她，不爱我？
    卢鑫就算是比较知性，也逃不过女性的这个前提，一些惯性思维，让她毫不犹豫地就往别的方向跑了去。
    李辉看着卢鑫看着他，李辉就知道自己必须要说了，而且他也真的打算说了。
    “我和她是高中一年级认识的，高中毕业在一起的。”
    “我学医，她学的是生物系，具体是什么我也搞不太明白。”
    “我花了四年的时间，读完了本科。”
    “然后就出国了，出国两年，完成了研究生和博士的学业，并得到了学位。”
    “后面两年，我千方百计地想办法回到国内，过程有些复杂。”
    “然后我就回来了，在机场的时候，她被枪杀了。”李辉非常平静地说。
    短短两百个字，就讲完了她与他的所有故事。
    卢鑫自然不会同意李辉就这么搪塞过去：“就这？”
    “你觉得就这样说就行了吗？我要听细节，所有！”
    卢鑫立起来，非常吃醋。
    她和李辉结婚两年，李辉虽然一直逢场作戏，但是她能够看得出来，李辉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在里面，最开始她还只是以为李辉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而且她也对李辉没多大的感冒，
    后来她慢慢陷进去了，在她的改变下，李辉自然也有所改观，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在自己结婚之后，还住在了李辉心里的人，卢鑫肚子里的醋坛子已经可以泡满整个汉城了。
    “好啊！我说给你听。”
    “首先了，她的名字叫安然。”
    “她每次最喜欢写给我看的两个字就是无恙。”
    “她大学的时候……”
    三天之后！
    是一个傍晚，夕阳西下！
    美利坚！
    靠近海边的一处海岸线上。
    一个少女，戴着遮阳帽，赤脚踩在沙滩上，
    蹦蹦跳跳地，双手捧着嘴对着海上即将落下的夕阳喊：“你好！~~~~~安然！~~~~~~~~”
    然后她又喊：
    “谢谢你！~~~~~~安然！~~~~~~~~~~”
    喊着喊着，她竟然就先哭了出来，
    她回头，看着正看着她的李辉，她不满道：
    “你怎么都不说话啊？”
    “你怎么都不哭啊？”
    声音清脆空灵，仙境里的仙音。
    “我爱你，卢鑫！”
    ——
    ——
    卢鑫僵住了，
    她好像哭着跑进了另一个未完结的故事里去了。

 第五十七章 还是师兄好

    “辉哥被停职了吗？”
    “是啊，听说是因为实习生。”
    “他一个享受正高待遇的人，为了实习生去和卫生系统的领导打架，何苦呢？不值当啊！”
    “可不是嘛，现在我们科室连做关节镜的人都没了。”
    “小声点吧，王晓阳教授和辉哥也没说什么。”
    听着两个护士的交谈，陆成整个人有些空空的感觉，状态不怎么好。
    说起来，他才来骨科实习不过十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太多了。
    首先得到了王晓阳教授的认可，被李辉带教，然后再机缘巧合之下，做了一台手术的直播前准备，然后被授权做了手术，还认了个师父。
    可同样的，事情也发生了不少，刘俊车祸住院，李辉授权给自己做手术被卫生系统的人查了。
    现在还在停止执业。
    看起来一切都很好，甚至陆成之前都觉得自己即将走上了人生巅峰了，
    而现在呢，李辉请他吃一顿火锅的钱就是三四千。
    刚认的师父了，还因为自己被暂停了执业资格，也就是说他来不了科里了。
    自己到底是扫把星还是福星呢？
    究其原因，还是自己现在的身份受了限制。
    就算是那游戏系统，也不过是触发了两个随机任务！
    “恭喜玩家触发随机事件：医师资格！”
    “请玩家尽快获得官方认可的医师资格，时间不限，完成后可获得大量经验值奖励及书页奖励。”
    “恭喜玩家触发随机事件：补救计划。”
    “因与玩家有极大因果层面的人物因玩家原因出现了不可抗停职，有碍于玩家正常的游戏进行及技能提升，特给予补偿。”
    “提前开放微观实验室及演化系统。系统开放时间直至补救计划完毕。”
    “注解1：根据玩家所处世界发令，对所在国度拥有极大贡献者，可拥有一定程度的免责权。故此系统可提供玩家极大的帮助，请玩家仔细探索利用。”
    “注解2：微观实验室是游戏系统开发的基于细胞及细胞分子为基础的虚拟实验室，实验室中开展的内容，与玩家所处现实世界客观物理条件一致，可自动调节至最佳实验数据，并给出具体的数值。”
    “注解3：演化系统会根据玩家希望微观实验室进行的实验操作和实验最终目的，进行无限制无穷次演化推算，并尽快给出最终的结论。”
    “注解4：演化系统及微观实验室消耗由游戏系统承担，玩家当前无需任何消耗。”
    “注解5：随机事件结束后，微观实验室系统及演化系统不会消失，会暂时关闭至玩家有资格再次打开。中途不接受任何使用请求。”
    “祝玩家游戏愉快。”
    游戏系统的自由度和随机性都非常高，没有任何强制性的任务。
    不过，这新的临时开放的两个系统，是真的有些意思了。
    陆成并不傻，游戏系统出现这两个系统，说不定就能够帮助到自己的师父，也就是李辉老师避免现在的责任，
    那么，可以做什么呢？
    毫无疑问就是做实验，发一些文章！
    相信，如果可以发出来一些比较好的sci文章，估计李辉老师就有一定几率可以免除责任了吧。
    正好游戏系统还可以免费地帮自己做实验。
    只需要自己提供实验方向和实验目的，这简直太过于人性化了。
    陆成是真的很想帮到李辉，或多或少都觉得至少能够少一些愧疚，毕竟在他看来，要不是李辉授权给自己做手术，根本就没有被发现那一回事。
    而如果没有那些人闯手术室，李辉也不会和他们硬刚，那么现在，李辉肯定还是好好地在科室上班。
    这可不只是损失工资这么简单，很可能影响到他的晋升一类。
    而且陆成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为自己而开脱。
    不过陆成倒是发现了一个比较怪异的事情，那就是今天左李威和常光坤都没有来，来的实习生里面，只有他和庞林，以及另外打酱油的两位实习生。
    这些小事陆成也没去细想，就只是跟着陈卓远查完了房之后，就找了个理由开溜了。
    他的想办法去找解决方案啊，虽然他人微言轻，感觉还不知道从哪个方面下手，但是人都是被困难逼出来的，答案都是被问题给逼出来的。
    陆成现在学习的与实验相关的科目和知识非常少，因此，他只能够一头先扎进图书馆。
    ……
    差不多在晚上的时候，陆成凭借着自己强大的记忆力，终于是把完成一个实验所需要做的流程给搞明白了，但是具体的细节，陆成并不知道怎么去做，
    但这没关系，这可以后面去学，现在自己只要学习流程即可，把其他的细节，直接交给游戏系统里面的微观实验室好了。
    只是，做实验，得需要一个思路，这还得陆成自己去找。
    找实验的思路，只能够从网络上的文献上去找，
    查文献，则并不局限于图书馆，所以即便图书馆闭了馆，陆成同样可以通过校园网和图书馆连接sci数据库进行查找。
    如此一来，陆成又是查文献查到了凌晨的三四点。
    给陈卓远师兄发了一个请假的信息之后，陆成躺上了床。
    翌日。
    陆成敲开了汉南大学医学部附属的一间骨科实验室，他说明了想要来实验室里学习实验的目的，不过却被婉拒了。
    按照里面师兄师姐们的说法是，实验室的进出权限，只有实验室分管的主任和副主任才有。
    陆成才是个本科生，他们没有资格让陆成进来，喊陆成去另外想办法。
    陆成也没多说什么，就又去门诊蹲点找人。
    陆成昨天晚上找准的一个方向就是尤因肉瘤的发病及侵袭相关机制的研究，
    于是他只能去找骨肿瘤病区的教授，说明来意。
    再一次被拒绝了，
    这一次他并没有给出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讲，你不是我们的研究生，也不是博士生，也没有人推荐你来，我不能让你进我的实验室。
    陆成没办法，只能够再找。
    汉南医院骨科的实验室不止一个。
    终于，在找到第三个实验室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来实验室的陈卓远，陈卓远这才把陆成直接带进实验室，并没有因为李辉因为陆成被停职的事情，就对他有什么意见。
    在进实验室的时候，陈卓远道：“小陆，你想进实验室你要给我说啊。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去学校有什么事情了呢。”
    “辉哥虽然现在不在科室，但是师兄们在啊。”
    “你有想进实验室的想法，师兄们肯定是会帮你的。”
    “这里的大多数师兄师姐都是辉哥在带的，有什么问题，有什么想学的，都可以尽管提出来。”
    陈卓远依旧是热情还带着埋怨地说着，似乎有些怪陆成把他们当作外人。
    陆成的内心十分感动，陈卓远师兄好像是和其他人不同的。
    “谢谢师兄！”陆成内心非常真诚地说。

 第五十八章 陆成去哪儿了？

    时间如水，不会喜欢某人而变慢，也不因憎恨某人而加速消。
    半个多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骨科三病区已经基本回归到了正常。
    刘俊已经康复出院，虽然目前因为功能锻炼不能够进行精密的手术操作，但是已经能够偶尔接替王晓阳教授查房是没问题的。
    现在的运动医学的手术，依旧由梁曹武主刀，而刘俊只是完成一些简单的关节镜清理术。
    骨科三病区，也是再次迎来了新一批的实习生。
    此刻，胡一已经给各位实习生安排好了带教的老师，
    当然呐，这一次因为李辉不在科室，所以还是只给刘俊安排了两个实习生，另外两个实习生则是由他和另外一个骨科的实习生分了。
    安排的结果出来了，陈卓远就带着自己的实习生，进入到了手术室去。
    在进手术室的时候，王晓阳看到了陈卓远，就拦住了他：“卓远，你跟我来一下。”
    陈卓远什么都没问就跟在了王晓阳的后面。
    “师父！有什么问题吗？”陈卓远到了休息室，才开口。
    王晓阳问：“你上次好像说，那个叫陆成的孩子，在实验室里面带了十天，然后就又没来了？”
    “没来了。”陈卓远点了点头。
    “那他都在实验室捣鼓了些什么？”
    王晓阳眯了眯眼问，陆成这个实习生，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一个实习生，竟然就有堪比副教授级别的掌关节镜的技术，有堪比主治的治疗技术，
    这不就是祖师爷赏饭吃的人吗？
    而且了，陆成在知识结构的整理上啊，也是让王晓阳颇为惊异的，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会第一时间就给陆成进行指点。
    基本上啊，王晓阳都快把他当成本院的研究生来对待，以后留院，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啊，自从上一次李辉的事件之后，李辉暂时离开了科室，这孩子就跟失了踪似的，
    最开始几天还来科室查个房，后面索性就不来了，就钻进了实验室里。
    现在实验室和科室都不来了。
    王晓阳也问过左李威和庞林，他们都说不知道，倒是喊了同学去宿舍看了陆成，陆成一直都在宿舍里闷着，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人没失踪，王晓阳最开始就放心了。
    但是想着想着，这好像事情有些不对啊，这人虽然没失踪，怕莫不是被李辉暂停执业的事情搞得入了心魔，产生了什么精神疾病吧？
    否则的话，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与人交流的？
    最可恨的还是李辉，人去了国外，电话一律不接，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甚至前天院长都来亲自问了李辉同志有没有回来啊，他也只能回他找不到李辉。
    这都是些什么事情。
    陆成是很有天赋的，王晓阳是真的不想看到陆成就此堕落甚犯病。
    “不清楚，师父！我问过师兄和师姐，他们说陆成一直都非常忙碌，好像是在做实验，”
    “然后做到一半，发现没钱做下去了，就没在实验室做了。”
    王晓阳摸了摸头：“他一个本科生做什么实验？”
    “他做得下来吗？”
    “不对，你是说，他是用自己的钱来做实验的？”
    “昂！”陈卓远点了点头，然后赶紧道：
    “师父，我已经给他说过了，实验室里面的很多东西，他都能用，只是一些特殊的试剂，那里的确没有。所以得另买。我和师兄们也不知道他买了些啥。”
    “因为好像不在一个实验方向。”
    王晓阳叹了一口气，道：“算了，这个心结还得他自己过。”
    “这小伙子，人不大，怎么责任心还这么强？好像真的是他让李辉停职了似的。”
    陈卓远一听，略有些愕然道：“难道不是吗？”
    王晓阳横了一眼陈卓远，说：“你觉得呢？”
    “他这主治的正高待遇，怎么来的？”
    “天上掉的？运气好？”
    “家里有人是国家领导人，混来的？”
    “还是你认为你师父权力通天了，直接给的？”
    “也稍微多想一下。”
    说完，王晓阳就扔下了正在沉思的陈卓远，离开了休息室，直奔手术室而去。
    陈卓远在那里迷茫了起来，
    不是因为陆成，那是啥？
    难道还是因为辉哥自己？
    他自己不愿意来了？
    我艹！
    陈卓远来到手术室的时候，发现王晓阳正在和一个人寒宣。
    寒宣中却是满是怒意：“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当逃兵了呢，这么久就把这战场丢下了，要放在前几十年，你这是杀头的罪名。”
    “什么啊，我就是王主任手下的一个小兵，王主任喊我打哪，我不敢往其他方向打。”说话的正是离开了科室大半个月的李辉，
    他此刻戴着手套给病人抬脚，颇有一些不好意思地愧疚感。
    刘俊受伤了，他本可以来科室却没来，把烂摊子直接扔给了王晓阳，在外面爽了大半个多月，自然心里愧疚。
    王晓阳一个人带这么些下级医生，就要管理一整个组，他哪里是上级医生啊？
    简直就是刘俊和李辉的下级！
    “哼，你还是大头兵！就从来没有听说过大头兵去休假了，将军去搬砖干活的。”
    “国外好玩吧？”
    “假期接电话不爽啊，你也不想想，你度假的时候，人刘俊副教授在病床上，梁曹武教授来替你们收拾烂摊子！”
    当然咯，闲话说了这么多，
    也差不多说完了，王晓阳就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大家开始干活！”
    陈卓远赶紧洗手穿衣，然后准备手术开台前的准备工作！
    说说笑笑，手术差不多也就正式开始了，
    这是一台比较中规中矩的髋关节置换，王晓阳轻车熟路，很快就打开了关节腔，直接暴露了塌陷的股骨，截断了股骨头。
    操作过程十分顺滑，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李辉这才有空看了看四周，发现竟然都是些新面孔。
    他不禁问道：“欸，都换人了啊？上一批实习生都走了啊？”
    王晓阳没好气道：“你都出去了二十多天，人家两天前就出科转出去了。”
    “奥，王主任，是我的错。”李辉继续赔笑着。
    “陆成也走了么？他下一个科室去了哪里啊？”李辉接着像是无所谓一般的关心，似乎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在刻意地关注着陆成一样。
    王晓阳没回话，陈卓远就道：“辉哥你走的第三天就没来科室里了。后面还去过十天的实验室，然后就没见人了，听说一直待在宿舍里！”
    李辉一听，双手微微颤了一下，心里暗说：这孩子不会被我给教出心理毛病了吧？
    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弱的？

 第五十九章 十八废稿，满纸荒唐！（上）

    “他还去了实验室啊！”李辉没有带什么特别的感情，也没说破他已经收了陆成作徒弟的事。
    “嗯，不过做些什么就不太清楚了。”陈卓远道。
    新的一个月，除了程城外，都是这个月的新面孔，虽然还有一个骨科的研究生，但是他也不知道陆成是谁，
    这个新来的研究生的导师专业方向就正好是骨肿瘤的，此刻听到李辉这么特意地提到了陆成，这又让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虽然只是研究生一年级，但是对于本科里有哪些上级医师，他还是有映像的，因此听到了李辉说到陆成，他便道：
    “李辉老师，您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像记起来了，我的师兄们以前和我打听过陆成这个人，说是他想进实验室，问我认不认得他。”
    “当时他把他打发去了姜教授那里去了，后来好像姜教授也没同意。”
    “不过这个时间已经很久了，大概半个月之前吧，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对您有没有用。”
    说话的人叫胡关，来自北方，是骨科二病区一个副教授的学生，但是那个副教授也是跟着姜教授一个组，就和李辉跟着王教授差不多。
    李辉根据他讲的话大概推算了一下时间，就知道陆成想去实验室的时间节点就是在他离开之后，
    这么说来，陆成的悟性还是比较足的，
    他要告诉给陆成的就是，现在当医生，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并不是你只要当好一个医生就可以，
    你会受到很多的牵绊，
    要想做一个好医生，而且还会有很多的压力加在身上，要解决这些问题，还原原原本本当一个医生的现实，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那就是趁着年轻的时候，早点搞点科研，
    这不仅对你的职称升级有好处，也能让你快速地成长起来，更加增长对疾病的病理认识，
    除此之外，这是你作为医生可以超然的唯一路径！
    就比如他李辉就是如此。
    陆成是李辉收的第一个学生，所以李辉想要好好地带。
    路，陆成是选对了，就是这孩子着什么急啊，什么事情就不能等着自己回来再讲吗？
    什么科研，是短时间内就能够取得突破的吗？
    我不是都告诉过你，不要管我的事情么？
    如此想来，陆成的资质是有，智商也有，就是心性还是太过着急，尚且需要进一步打磨。
    心性嘛，本就是水磨工夫，这也不着急。
    李辉只是点了点头，也没过多地去理会，然后继续埋头做手术了。
    ……
    一日的手术，直到下午的五点钟，才结束。
    李辉看着病人都安稳地下台回到了病房之后，才离开了手术室。
    他不管是什么职称，不管是不是别人的老师，他最初的本质首先还是一个医生，一个简单的骨科医生，他就要为自己的病人先负责，然后才能谈其他。
    李辉离开之后，胡关才细声问陈卓远：“卓远师兄，这个陆成是什么人啊？也是我们的师兄么？我们这一届好像没这个人。”
    陈卓远直到胡关是19级研究生，也是研究生一年级的新生，没听过陆成的名字，所以就自然而然地把他当成了高年级的学生了。
    “哦，这个陆成不是师兄，是一个实习生，不过辉哥对他挺喜欢的，估计以后大可能会是辉哥的徒弟。”
    “奥奥！”胡关这才点了点头，
    不过还是有些好奇，一个上级医师，怎么会主动地去这么关心一个实习生：“这实习生，很强么？应该给辉哥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吧？”
    “嗯呐！”
    陈卓远说到这，摸了摸头，面色复杂道：“这个实习生就是个怪胎，你能想象一个实习生可以主刀肩关节镜的手术么？”
    “但是他能。”
    “所以想不明白。”
    “啊？”胡关吓了一跳，大家都是从实习生过来的，那时候什么水平，谁心里没点逼数？
    就算是那个时候一个年级的学霸，也就只是霸到一定的地步，
    这实习生主刀肩关节镜的手术，认真的么？
    再看看自己带的那个实习生，
    连个病例写得都是一塌糊涂，如果暴躁一点都想把他一巴掌打死。
    大家都是实习生，怎么差距就这么大了？
    ……
    李辉已经通过了一些途径，打听到了陆成所在的宿舍。
    俗话讲，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现在得去看看那个便宜傻徒弟了。
    说起来，李辉自己也颇为有些不负责，把陆成认了就放养了，没认之前反倒还在认认真真地带在了身边，
    陆成所在的宿舍就是3b428。
    这是本科生宿舍，李辉作为上级医生，而且还是个男的，自然没有任何阻挠的就进到了宿舍里去，如果是进女生宿舍，估计没有胸牌还是不行的。
    428位于七楼，一个楼层就只有四间。
    好不容易爬到了七楼，李辉才终于敲响了门。
    里面却传来了一句颇为熟悉的沙哑声：“我没点外卖，隔壁找找！”
    这反应非常熟练，似乎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似的。
    陆成果然就只是待在了宿舍，并没有去实习的科室。
    陆成下一个实习科室，李辉已经问过了相关科室的总住院和分管教学的上级医师，他们都有各自的群里，艾特一下就可以了。
    李辉微微皱了皱眉，如果陆成只是这样的心性，那就真的不堪大用了。
    “开门，是我，李辉！”李辉发现自己有必要好好地开导一下陆成。
    哐当！
    听到这声音，里面似乎传来了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然后里面又传来了窸窸窣窣地地面摩擦声，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李辉有些怒了，
    声音严峻道：“开门，干什么呢？”
    这才过了半分钟，门才终于被打开。
    一开门，李辉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怪味儿，那有熟悉的烟蒂放了很久的味道，还有槟榔渣滓的味道。
    除此之外，地面上还摆放了大量的泡面盒子，泡面盒子里面的汤汁都还没倒掉，几乎都发霉了，似乎在给李辉说明住在里面的人，很久没出过宿舍了。
    再往里面进，被子整整齐齐，牙刷和牙膏，毛巾等都堆放得十分整齐，虽然泡面的盒子没有扔掉，也是排列地颇为整齐，算下来总共有四五十盒。
    而在一个上床下桌的桌面上，三四十包烟的烟盒尸体仍在了笔记本电脑的后面，右手边有二三十包槟榔盒子的残迹。
    垃圾桶里面堆满了烟蒂和槟榔渣滓，没有烟灰缸，是一个3元一瓶的怡宝水从中间剪开后做成的临时烟灰缸，
    烟蒂倒插进去，因为里面放了水，被浸泡成了暗黄色微微带黑的难看画面。
    好像一根根被倒插着的香。
    再一看陆成，李辉整个人都是一颤，这还是自己半个月前看到的那个陆成吗？
    ……

 第六十章 十八废稿，满纸荒唐！（下）

    他头发蓬松干燥，一看就是许久未洗，因此此刻微微有些发黄，看起来好像沾满了尘土一样。
    眼睛深陷进去，浓浓的黑眼圈，挂在了眼眶四周。
    颧骨凸出，颧下略有些凹陷，嘴唇略有些苍白，而且还有不少的干壳附在上面，倒是没有多少胡茬，
    整张脸看起来仍然干净帅气，但是却失去了本该有的神气。
    李辉再往下看，双侧的胸锁乳突肌显露得非常清晰，静脉外显，此刻因为陆成看着李辉，略有些讶异地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浮动得非常明显。
    什么锁骨线啊，胸骨柄啊，都是格外的突出，甚至陆成现在穿着的衣服，都好像比他本来的身材大了至少一个码。
    在桌子的后面，是一个蓝色的塑料桶，桶上面贴着的标签部分已经脱落，还有少部分粘贴在上面，里面堆满了没来得及洗的干衣服。
    桌子上的电脑依然开着，若是细看，可以发现那是邮箱的界面。
    宽松的裤腿让陆成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李辉打量了这里面很久，每看一处，陆成的本就有些白的脸色就越发苍白了一分、
    “你总是呆在宿舍干嘛？”
    “自闭？”
    “自暴自弃？”
    李辉的怒火在看清楚陆成这宿舍的场面后，就已经消失了大半，但声音依然带着些微的愤怒。
    陆成摸了摸头，却是抓下来了半茬头发，这让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然后往桌子边微微一靠，摇了摇头说：“没有，师父，我！”
    李辉学过心理学，他就直接走向了陆成，把他轻轻地刨到了一旁，然后忍住桌面上烟蒂残留的难闻气味，直接坐到了陆成的坐的座位上，
    然后盯着电脑屏幕上仔细看去。
    这是163邮箱页面。
    留着的页面是收件箱的页面，上面从上往下罗列着一大排的英文信息。
    只是大概一扫，就明白了了其中的意思，大多都是很抱歉，很遗憾开头。
    而且发送人都是全世界各种知名杂志的编辑部，比如说jama、nature、science、cancer之类的。
    看到这些，李辉就又直接点开了发送的邮箱，
    发件箱里面空空如也，
    这应该是陆成在杂志的编辑部投了稿，然后得到的回信。
    他在写文章，而且在给编辑部自己投文章。
    大多数的杂志的编辑部，都只接受在投稿的专用页面投稿，所以发件箱是空的。
    李辉也没去读那些收件箱的具体信息，直接最小化了页面，然后再看陆成的桌面，
    第一个程序是回收站，第二个程序是endnote；除此之外，就只有word文档和excel文件，还有一些jpg文件，应该就是文章的内容和图表这些。
    “师父，我！”我先看看。
    陆成能做和收集这么多的表格，得到这么多的数据，就非常不容易了，这才一个月啊。
    不过他好像还写出了文章，这让李辉更加满意。
    只是，再看到那些word文章的中文标题时，他略有些傻眼。
    因为好像不同的标题，大概有一二十个文档杂乱地放置着。
    都是：
    骨巨细胞瘤的通路1；
    骨巨细胞瘤的通路2；
    骨巨细胞瘤的通路3；
    骨肉瘤的可能通路1；
    骨肉瘤的可能通路2；
    骨肉瘤的可能通路3；
    骨肉瘤的特异性靶点1；
    骨肉瘤的特异性靶点2；
    骨肉瘤的特异性靶点3；
    骨肉瘤的特异性靶点4；
    尤因肉瘤的特异性靶点1.2.3.
    骨肉瘤特异性抗癌靶点药物的推测及效果展示。
    尤因肉瘤的抗癌靶点药物的推测及效果展示。
    骨软骨瘤……
    看到这些标题，李辉的眉头就是一皱。
    贪多嚼不烂！
    他在搞什么鬼？
    当然，通过名字，李辉看不出里面的具体内容，
    于是，李辉就点进了第一个word文档，
    李辉很快地掠过了简介部分和介绍部分，然后来到了正文，仔细地阅读了起来，
    最开始是扫视，然后是一行一行的看，再最后是一个词一个词的看，然后是一个词与图形进行对照地看。
    越是看，李辉的内心就再次狠狠地颤抖起来，甚至拿着鼠标的手都有些捏不住了，
    心情中除了有些紧张、激动之外，还有些害怕，和心疼！
    一篇文章，李辉足足看了有半个小时，才把所有的内容看完。
    然后是第二个文档。
    第三个……
    每看一个，李辉就看正在打扫卫生的陆成一眼，此刻的寝室，已经干净非常，而且陆成已经从下面的小卖部里面，买了一些空气清新剂，把空气的味道也给掩盖了，
    同时，他还洗了头，虽然没有理发，头发仍然很长，但是就没有之前那么辣眼睛了，是越看越顺眼。
    时间慢慢地过，李辉一共看了六个文档之后，三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他就再也不点开与骨肿瘤相关的文档了，而是点开了最后两个文档。
    其中一个文档记录的是陆成投稿的心得，把里面每一个拒稿的理由，都仔细地记录在了上面。
    李辉一条一条地看下来，左手的四根手指，死死地抠着大拇指，已经抓出来血迹，他都浑然不知。
    此刻，只是大骂自己是个混蛋。
    再次心情十分复杂地点开了最后一个页面后，只有一行大字在上面。
    “十八废稿？满纸荒唐？”
    “师”
    一个文档就九个字，就算是加上标点符号，一共就十一个字符。
    这九个字，直接把李辉内心最后的防线给击溃！
    真的是十八次废稿么？
    真的满纸荒唐么？
    他么的要是陆成不是拿命在拼出来这些可能足以改变整个世界认知的十八篇论文，我李辉当场把头割下来当球踢！
    而这些文章，从做实验，到收集数据，再到写作完成，可能别人一个团队两年时间都完成不了。
    但陆成就真的做出来了，而且事实就摆在了自己面前！
    李辉是对肿瘤，特别是骨肿瘤的体会和研究，可以说是全世界最为顶尖者之一了，他可以发现这些文章的价值有多么之大，要做到这一切需要花费的辛苦有多么之大！
    “你他么的！”
    “是不是没把自己当人？”
    李辉最终愤怒地自言自语地喊出来这么一句话，
    陆成此刻正从宿舍外面走进来，打包了两碗饭，一碗盖码饭，一碗是煲仔饭，都是辣椒炒肉。
    正好听到李辉如此发怒，先是僵硬在了当场，然后又默默地把打包的煲仔饭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就准备去室友的桌子上吃盖码。
    小心翼翼，默默无闻，何等心酸？

 第六十一章 一个骨肿瘤的自述

    我只是一个细胞。
    有人给我叫肿瘤细胞，有人给我叫肉瘤细胞，有人给我叫癌细胞。
    这是别人给我取的名字，也或许之前并不叫这个名字。
    曾经，我的曾曾曾祖父也是个正常的细胞。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或许还是从我曾曾曾曾祖父那一辈起吧，它接受到了来自上级的命令，它必须要快速地增殖和繁殖，否则就只有死，会被可怕的巨噬细胞吞噬。
    听上一个即将被巨噬细胞吞噬的同伴说，巨噬细胞非常可怕，还有破骨细胞，都是我们的天敌，只要发现了我们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会立刻吞噬得连渣滓都不剩。
    他有很多兄弟姐妹都是这样被吞噬掉了，然后化作了营养物质，供给给了其他比较听话的同辈。
    我不知道到底是谁颁布的我们需要快速繁殖的信息，我也必须要这么做，
    我很不幸，我的曾曾曾祖父在自身繁殖的时候，就因为太过于急切，所以在进行自我复制的时候，复制出了偏差，就传给了它的下一代。
    然后曾曾祖父也依旧如此，在紧迫的催促之下，再次缺失了点东西。
    直到我这一代，我也接收到了命令，我必须要快速繁殖。
    我有一点幸运，因为我发现我可以分身，而且还可以都保留住自己的记忆。
    但是我也很不幸，因为我发现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了，
    我仿佛是生了精神疾病一样，本能地进行自我繁殖，
    但是我很胖，我很壮，即便是那些可怕的巨噬细胞和破骨细胞，乃至我的高层，都没办法消灭我，
    我能挤死它们，
    甚至能够控制它们，让他们聚集起来为我服务。
    后来，我还发现，我能够控制我的一部分分身，进行无氧呼吸，储存大量的营养物质之后，留给我其他的分身来用，
    这样我就可以快速地生长和繁殖，直到我所看到的世界，都是我自己，我可以无忧无虑地活着。
    后来，我还发现，我占据了整个骨干，
    我又一次被束缚住了，
    但是，幸运的是，我还发现，我能够突破这个骨干，直接到旁边的软组织里去，可以通过血液系统和淋巴系统到别的地方去，我想要更大的空间，我需要更多的自由。
    但是这样做非常可怕，我派了好几个分身过去就立刻被消灭了。
    我不服，所以派出了更多的分身，
    我可以自我繁殖，有源源不断的分身。
    所以我可以不怕分身死亡，
    终于，有一个我，到了另外一个安全的地方，扎下了根，
    我又可以快速地自我繁殖了，我可以扩张自己可以活动的地界了，
    并且，我同时又派出了更多的分身，去其他的地方探索，
    我想要占据更多的地方，直到我所不能去的地方。
    我现在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不怕一切的强壮。
    但不知怎的，还是有部分的我被切掉了，
    还有一些对我有干扰的元素聚集在我的周围，
    我知道它杀不死我，但是它很大程度地干扰了我，
    我扩张不了了，甚至我连吃的都非常有限，
    还有一部分的我被饿死了，
    我选择了蛰伏，
    后来又有一天，
    我被切掉了，
    应该是说，大部分的我被切掉了，只剩下一个小基地。
    被切掉的我，很快就死掉了。
    死亡好可怕，
    我要活着，我也只是想活着，自由地活着，
    于是我疯狂地扩张，疯狂地再次派出多个分身，
    占据更多的分身，
    我不仅要狡兔三窟，我要无数的窟，
    我想要活着，
    终于，直到有一天，
    我发现我几乎占满了所有我可以去的地方，我可以自由的分身，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来干扰我。
    我可以自由地在各个地方活动！
    这种感觉真舒服，
    终于可以自由了，
    终于可以不受束缚了，也没有什么可以干扰到我了。
    但是，忽然有一天！
    好像整个天地都变了，
    我变得非常难受，
    无法呼吸，
    无法活动，
    没有饭吃，
    没有活动地空间，
    甚至连适合我生存的温度都没了，
    我终于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感觉，
    我快死了。
    我真快死了，所有的我都快死了。
    最后，我才明白。
    我出现的唯一宿命，就是死亡，
    要么快速死亡，要么就是慢性死亡，
    没有其他的归宿，唯一的归宿，
    我唯一的归宿，就只有死亡。
    这是我的命，永远无法摆脱的命运！
    ……
    我也是一个肿瘤细胞。
    但是我很不幸。
    我突然夭折了，
    我先是被发现了，然后连带着我住的地方，都遭受到了毁天灭地一样的打击。
    所以，
    我死了！
    ……
    我还是一个肿瘤细胞。
    我发现，我自己的凋亡程序出了问题，
    我死不掉，
    一直都没能死掉，
    甚至有一天，我被缠绕住，无法呼吸，
    我想启动我的凋亡程序自杀，都不可能，
    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吞噬，然后被分解，
    然后意识慢慢消失……
    我是一个……
    陆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浑身都是汗。
    他发现自己自从进入了那个游戏系统的细胞演化系统后，
    就仿佛经历了一世又一世的肿瘤之生，
    各种各样，有最终导致人体死亡而最后死亡的，
    有在没形成肿瘤细胞之前，就被直接杀死了的，
    有刚成肿瘤细胞，还没占领多少的土地，就被挖掉了的，
    有成了肿瘤细胞，并且占据了一个肢体，还没有来得及排除分身去到其他地方成狡兔三窟，就被整条腿锯掉了的。
    有成了肿瘤细胞，但是宿体却因为意外而死亡，所以它也跟随着死亡的。
    ……
    陆成化身成了万千种肿瘤细胞，经历了肿瘤细胞的一生又一生，仿佛过了十年甚至百年这般长久，
    可陆成才看了看时间，
    真实时间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
    后来，陆成就悟了，他又化身成被实验的肿瘤细胞，
    然后据此来观察自己被实验的一生又一生，
    如此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成才终于聚齐了素材！
    然后迫不及待地写了一篇文章，投稿出去。
    并且，机制的陆成还想着，趁着这个随机事件还没有结束之前，再次薅一下系统的羊毛，再次多了解一下更多的肿瘤细胞。
    不过等到陆成再次醒过来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被拒稿了。
    但没问题，陆成有备选的方案！
    最后，他把系统的羊毛几乎都薅光了，
    依然！
    再次被拒！
    陆成几乎都绝望了，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于天真了，游戏系统所谓的演化，根本就是假的，自己就根本没有发现到那些肿瘤的弱点，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的臆想而已。
    这一切，陆成花费了现实时间十五年，演化时间不计其数，
    抽了四十包烟，二十多包槟榔，在宿舍里呆了足足二十多天，
    三四十桶泡面，总共睡眠不过一百小时！
    换来的。
    只是一场空想。
    不过好在，他只损失了十八天，以及身体表面的一些健康，让他变得营养不良而已，
    这些代价，陆成并不觉得很大。
    至少和师父李辉比起来，他几乎没有付出什么代价。

 第六十二章 单纯的医生！

    李辉看着陆成这小心翼翼的动作和表情，甚至坐到了室友的座位上的时候，还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瞥着他。
    李辉这才想起来，
    陆成现在就只是个实习生啊，就算他有过人的手术技术，甚至有着自己从来没有意识到过的逆天的研究天赋，
    但他算个啥？
    论阅历，他就是个大学生，二十二三岁，什么人生阅历？
    每个月问家里要钱，要生活费算吗？
    将近二十年矜矜业业的学习算吗？
    学习是阅历，但是单纯的学习得到的阅历，与真正的人生阅历比起来，又能算个什么？
    论地位，他就是个实习生，
    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本科毕业后找工作都非常困难，这就是一个事实和现实，
    他能知道什么？
    他能见过多少的世面？
    他甚至在实习的过程中，对自己的带教老师都要一定的讨好，别人心情好，才可能给他一些学习的机会，否则你就是野生的，爱学不学，能不能学到算个球？
    李辉很久没有带学生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和陆成这样年龄的人待过和相处过了。
    他以前带的人，那都是研究生和博士生，
    什么事情，想不通自己想去，
    经历过研究生的面试，你也大概知道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分数就能决定一切的。
    你的成绩只是你的社会资源一部分，
    除非这个资源足够高，否则的话，你会被其他的社会资源击得粉身碎骨！
    但陆成没有啊，
    他只经历过华国相对最为公平的中考和高考，
    在这两个考试中，或许你可以通过额外的方式获得大学名额，但是你并没有办法挤掉别人的名额，
    分数到了，你能上的大学你就能上。
    要这么一个人，独自去思考怎么去面对比汉南医院上级医生更加高级的卫生系统的逼迫，该如何自处，的确有点为难了他。
    这是李辉为数不多地，把控失误，
    并非他的智商不够和情商不行，或者说是心里没由进行严密的思虑，而是他很少与这样年纪的人相处，因此才忽略了很多东西。
    看着陆成才把煲仔饭打开，
    李辉就走上前去，怒火再也无法升腾半分，声音也变得温柔了许多：“别吃了，我们出去吃。”
    盖码饭的饭香正勾着陆成肚子里的蛔虫，他只顿住，看着饭，又看着李辉，
    眼神中透出可惜和浪费的眼神、
    陆成之前在实验室的时候，就把之前从游戏系统得到的钱全部花光了，生活费也是半月前刚找家里要的，而且这段时间抽烟加吃槟榔也把一千块都用得差不多了，这两份饭，还是他用花呗打包的。
    陆成有点舍不得。
    李辉可能是觉得陆成会因为他嫌弃煲仔饭，就解释说：“你长期不进食有营养的食物，贸然吃饭，对你的胃是非常不好的。”
    “你的消化系统已经长时间没有对大量的营养物质进行消化和吸收了，突然的刺激，会产生过激作用！”
    “你就是个医学生，你应该懂，你现在需要进食流质。”
    “我请你去喝粥！”
    陆成听了，就点了点头，道：“好的，谢谢老师。”
    但紧接着，陆成又还是问：“老师你？”
    “我们边走边说！我的车就在你们宿舍下面。”
    ……
    李辉并没有带着陆成去大鱼大肉，直接把它带到了一家比较难找的小粥铺。
    点了一份非常清淡的皮蛋青菜粥，然后再喊了一盆青豆，吩咐老板煮软一点。
    粥比较软，并不需要胃进行过多的研磨和粉碎，就可以直接被淀粉酶消化，另外还有一些青菜则可以促进陆成的肠道蠕动，
    再加一些维生素比较丰富的软青豆，是最适合现在的陆成的。
    接着再喊了一瓶碱性苏打水，就喊陆成先慢慢喝。
    陆成长期未进食正经食物，胃里面的胃酸必然过多地分泌，若是不好好养，很容易破坏胃部的黏膜，也就是寻常理解的胃病。
    也是陆成现在比较年轻，身体代偿功能强，否则的话，早就胃溃疡了！
    从宿舍来到粥铺的期间，卢鑫给李辉打过电话，不过当时李辉正在和陆成慢慢地解释，所以他直接挂断了，然后发了一条我不回家吃饭的信息。
    这般后，李辉才重新组织了语言说：
    “其实师父这一次了，本来是在那两个卫生局的人来到医院之后，教你去想一个问题。”
    “我们医生要怎么样才能够好好地，单纯地做一个医生。”
    “你肯定也悟到了一部分，剩下一部分，我可以直接给你讲。”
    “其实想要单纯地当一个医生和单纯地当一个小农民，都有一个比较大的前提，你需要获得行医自由和财富自由。否则的话，你永远都不会单纯。”
    “我们华国那么多农民，大多都是为了柴米油盐而奔波，只有一些真正拥有了财富自由的人，回归田园，才有所谓的闲情惬意。”
    “纵观我们华国历史，穷书生不在少数，但是真正能够甘于其中的，却只是少数一部分，而这部分中的绝大部分，要么是解甲归田，要么是归隐！”
    “都没得到过名利，谈何不慕名利？”
    “所以，要做好一个单纯的医生是不容易的事情。要做一个好的单纯医生，更加不容易。”
    “科研，是我们能够选的最佳捷径。”
    说到这里，李辉叹了一口气，又说：“其实这一次，我是想以我自身为例子，来告诉你这个道理的。”
    “如果不是你师父曾经在学术上颇有建树，如今怎么可能还能够如此安逸？”
    “要是换一个人，可能医生的路都被断送了！”
    “为了当一个单纯的医生，只是做学术的其中一个点。”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只有去详细地知道怎么去研究了，你才能知道现在我们这个世界的边界。”
    “否则的话，你就一直都只能在边界之内游走，或许你所以为的提升和创新，都已经是别人玩剩下的都不自知，又如何去谈超越边界？”
    “当然，也不是说不可以有瞎子走到边界之外的例子，但这样的故事，那就是极少一部分。”
    “我们有机会去了解那个圈子，然后去破开它，为什么非要扮作一个瞎子乱闯呢？”

 第六十三章 这些文章不必发表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这也。
    一个好的老师，可以让人少奋斗非常久。
    陆成看着李辉，点了点头。
    以前他只是没有往这个方向上去想，而李辉现在给他的解析，那是站在了另外一个陆成从未达到的高度。只有站在李辉所讲的那个高度，才能够真正地看清楚一些东西。
    而之前，都是因为自己的底蕴不够，平台不够，所以站得不够高，而不是自己的智商不足，悟不出来这些道理。
    现在，陆成也可以站在这个高度了。
    因为李辉，也就是他的师父给他搭建了一个平台，一个足够高的平台，让他可以自由的畅游的平台。
    一个院士的唯一弟子，不说能够华国随意蹦跶，但是在骨科医生这一条道路上，可以说是一马平川了。
    李辉和陆成坦白了他的身份。
    院士！
    虽未公布，但名副其实。
    陆成没有怀疑，任谁去吹牛，可以吹自己是教授，是专家，但也没有人敢吹嘘自己是骗子的。
    教授只是一个职称，专家那是别人给你的称谓和敬称。
    院士，代表着华国学术的最高名誉，没有谁会随随便便地给别人抬高脚去喊别人院士。
    这是一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的称号，
    不是而是的喊，也没人会承认。
    这么一想，陆成的思维瞬间豁达了起来，
    虽然这时候游戏系统提示了一大堆，但他都没有去注意游戏系统究竟说了些什么，而是继续问道：“那师父现在可以回到科室里了咯？”
    这是陆成之前久久无法开脱的一个心结，他必须要等李辉亲口说出来。
    “当然！我今天就已经回到了科室做手术了。”李辉回道。
    陆成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笑着道：“那就好，那就好。”
    李辉既然回来了，那自己也就不必有什么太多的心结了。
    “这样的话，那我就没有必要去搞那些废稿了。师父，对不起！”陆成坦然地松了松双手，像是一下子放开了什么重大的担子一样。
    看到陆成如释重负的样子，李辉心里也颇为有些愧疚，
    假如自己可以早点讲，陆成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鬼样子，
    这都瘦得跟猴子似的！
    李辉正要说话的时候，老板端来了两碗粥，一碗皮蛋廋肉粥，一碗小米粥。
    李辉现在没什么胃口，他根本就吃不下什么东西。
    陆成也不客气，拿起勺子就往嘴里喂，
    粥的分量很足，陆成估计自己可以吃个五六分饱了。
    陆成也没有很急，吃了几口就停了下来，然后再看向一直看着他没吃东西的李辉。
    李辉其实只吃了一口，
    一直注意着陆成的他，看着陆成抬起头，才认真地说：“现在，我要纠正你几点观念和认知！”
    “你不用怀疑我说的话，也不用怀疑我是在吹牛。”
    陆成点了点头，倾耳而听。
    “第一，你的这些文章，没必要发表！”
    陆成正要说什么，李辉继续解释：“我看得懂你的文章，我也知道你是在写什么，知道你发现了什么。”
    “在别的肿瘤领域，我不敢说这个话，但是在骨肿瘤领域，我李辉有资格讲这样的话！”
    “因为现在华国第一大医药产业，辉耀公司生产的抗肿瘤药物，专利，属于我。”
    “辉耀公司的其中一个字，是来自我的名。”
    “它们是我唯一授权的公司，可以盈利二十年，二十年后自动失去专利权，全球可以共享这个专利。”
    “二十年期间，百分之三十的盈利用于投资教育，百分之三十用于医保。”
    “我不是在吹牛！”
    李辉看着陆成嘴巴睁得比鸡蛋还要大，轻描淡写地说着。
    陆成足足缓了两分钟，才终于恢复了过来，
    嘴巴有些颤颤巍巍地道：“师父，你？”
    “你！”
    “你就是那个新闻上的神秘人？”
    “五年前，爆红全国的神秘人？”
    当年，李辉带着这个专利回国，隐去了姓名，捐给了国家。
    并没有被摘桃子和被辜负，虽然最终没有让李辉这个名字得到该享有的荣耀，但是却用神秘人三个字，补偿给了他。
    正如当时，科技部的部长还不是柳部长所言，
    君乃华国国士，华国定不负君。
    华国也不负任何一个华国人。
    华国现已有底蕴承载任何的荣誉和批评，华国现也已有足够的实力保护每一个本该属于华国人的荣誉和尊严！
    不管君何时愿归来世间，科学院的席位，永远空以相待。
    李辉点了点头，没有说是，也没有摇头。
    这时候青豆上来了，
    李辉亲自给陆成的粥碗里舀了一勺，
    然后说：“你继续吃，然后继续听我说。”
    陆成老实了，不敢不老实啊，
    这个神秘人，那是巨擘啊，
    以一己之力，就打造了现在辉耀公司的千亿帝国，这可不是吹嘘着玩的，一个成熟的抗肿瘤药物，就是有这么大的面子和实力来打造一座千亿帝国！
    “所以我讲，你的这些文章，并不需要发表。”
    “我看得出来，你的猜想，非常成熟，现如今，只是还没有经过系统的论证，这也是别人不承认你的原因之一。”
    “其二，你就只是一个本科生，没有任何的经济支柱和实力来支撑得起你完成这么大系统的猜想论证，所以没有人觉得你的结果是真的。”
    说到这里，李辉郑重地道：“包括我。”
    “你不要觉得师父这是在针对你，就算是在师父面前，你的这些，也都是只是猜想！”
    “即便，我们现在可以把它们当成骨科三大抗肿瘤药物继续研究的总纲。但现在，它们仍然只是猜想！”
    “实事求是，是你，是我都必须要遵守的原则和要做的事情！”
    “可明白？”
    陆成点了点头。
    然后又说：“师父，你是说，我的那些文章，其实并不是没用的？”
    “当然有用！”
    “有用到你没必要去发表。”
    “甚至如果你愿意，你都不需要用国家的经费来验证它们，可以在研发成功之后，自己获得全部的专利权。”
    “只要有足够的经济支柱，你的这些东西，打造一个万亿的公司，也不是遥不可及的梦！”

 第六十四章 知天高地厚是为了脚踏实地

    万亿两个字深深地刺进了陆成的内心。
    但是想象现在辉耀公司的成功，陆成并不觉得这只是个玩笑。
    只是，如此大的天文数字，让陆成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完全没反应过来。
    他现在就是个为了下个月生活费发愁的实习生而已。
    陆成没有接话。
    李辉又说：“第三，所以，实验你还是要做，而且必须去做。”
    “这是属于你的东西，也是你的心血。师父会帮助你完成这一庞大的猜想！”
    “第四，你只要做完其中一项实验，任何一项，你就已经毕业了。”
    “博士！”
    “甚至可能会被破格提升为隐性院士，只要它成功。”
    “什么是隐性院士，那就是只有少部分知道，不会公之于众的院士。”
    “这个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其实已经成了一条有形的路，铺设在了你的面前。”
    说到这里，李辉又稍稍地感慨了一下。
    “所以啊，师父还得向你道个歉，师父这只是被你喊了一声师父，就离开去处理私事了。”
    “结果一回来，你就毕业了，我白白蹭了你一个师父的名分。”
    “说起来，我这个师父是非常不合格的。”
    陆成赶紧摇头。
    说道：“师父，不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你，这些东西就是些废稿。”
    “应该说谢谢的是我，而不是你。”
    古来马说就有句话，流传千古。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他陆成，有这个经济实力去完成他这些在游戏系统里演化得到的结果吗？
    他没有。
    他甚至连把这些猜想投出去发表的资格都没有，人家不承认。
    李辉也没多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和纠缠，
    然后继续解释道：“既然夸完了你，现在作为你师父，还是得把你的路和现在我们遇到的问题，给你罗列和整理一下。”
    “我们重新数。”
    “首先呢，你已经知道了，你的这些猜想，有多么大的价值。”
    “你却把它投出去过，虽然没有被接收，但是正因为如此，它的专利没有以你的名字而著名，也没有被承认。”
    “但是，它却有一定的风险被别人给抢先注册。”
    “不过注册专利，需要一定的成果支持。”
    “这一点疏忽，其实更应该怪的是你师父我，如果不是我放任你不管这半个月，你也不会投这些文章，也不会把你搞成这个鬼样子。”
    这么说着的时候，李辉的烟瘾犯了，
    从进了陆成的宿舍就没抽过，这都六七个小时了，
    他拿出来了一颗，想了想又递给了陆成一支，
    陆成很想接过，但又拒绝了。
    摆了摆手：“师父，我现在不困，不抽了。”
    陆成这句不抽了三个字，直接把李辉的心肌细胞给搞抽了。
    他把嘴里叼着的烟拿下，顺着烟盒一起，拧瘪了，顺着火机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去。
    陆成能为他对烟上瘾，他又有什么做不到为了陆成把瘾给除掉的了？
    陆成看着李辉这动作，眼睛眨了眨。
    李辉说：“那就不抽了。我们继续说。”
    “这一点，你师父会帮你，会以你为主，以我为辅，来把这些专利先注册下来。”
    “你师父我有过先例，没人会怀疑，也没人敢怀疑。”
    “但是，这个时间也不会太久，最多三年的时间，如果还没有成果，那么就会受到比较大的质疑。”
    “所以啊，你还是得尽快地把这些实验和结果都做出来。”
    “那么，你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需要去实验室呆着。”
    “我可以为你申请免实习权限，为你申请本硕博连读的权限，为你申请提前博士毕业的权限。”
    李辉这一句话，直接把陆成博士毕业的路，至少缩短了三到四年！
    陆成神色一紧，内心颇为有些激动。
    他虽然有游戏系统，但是游戏系统只能改变他自己，却不能改变整个世界，如果得不到这个世界的承认，他想要行医，至少还要多等好多年！
    “第二，你在毕业之后，我建议你还是要去其他的科室轮转，长长见识。”
    “医学虽然专业化了，但是我们医生的对象是人，我们可以把医学分化，却不能把人分化。多涨涨见识，总归是不会错的！”
    “第三，以后没事了，来师父家里吃饭。”
    这句话说完，陆成正喝粥的头猛地抬起来。
    这第三点和前面两点都不搭边吧？
    李辉就道：“你不用怀疑你师父，你师父把你所有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
    “做实验很贵吧？”
    “家里有矿吗？”
    “还是要我直接给你生活费？”
    陆成赶紧摇头，把勺子放下，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做实验贵？
    那岂止是贵？
    几十万，几百万都不够造的，陆成那一万多，水漂都没打起来，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只是发出来一些猜想？
    没有现实的真实数据，你写个屁的论文？
    那叫瞎几把想，瞎几把写。
    李辉这又认真地说：“我可以给你生活费，你也可以来我家里吃饭。”
    “你都可以选，做导师的，从实验经费里给学生拨一些劳务费，是正当的，也是写进了经费使用里面的。”
    “不过你可别想师父给你多少，就只能按照规定给你一个月两千，一分钱多的都不能有。”
    “那也不是我的钱。”
    这两千块钱对陆成来讲就是久旱逢雨。
    他没钱吃饭了！
    花呗的额度都快没了，是真的非常穷，实在不行就只能为在黄泥巴土里挖矿的家里要了。
    陆成根本没办法推迟：“谢谢师父。”
    “嗯！”
    “第四个任务，最近一段时间，好好地把身体养好。”
    “这是强制性任务。”
    “微信的二维码给我，经费划给你需要十多天时间。”
    “我现在转给你，然后再打到我自己的卡上。”
    陆成就把自己的收款码给打开了。
    然后就发现李辉给他转了足足一万五千块钱的转账。
    这比他之前做实验和抽烟等花的钱都要多。
    陆成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李辉强硬而嚣张地道：
    “你看什么看？”
    “我说了，这是强制性任务。”
    “你家里没矿，我家有！”
    “别在这里和我比硬气。”
    “知道了天高地厚，就要这么脚踏实地。”
    李辉非常嚣张。
    但话听起来却一点不逆耳，反而就是酥酥的棉花糖，让人的心都软下去……
    钱就被陆成默收了。
    （本卷终！）
    （第一卷就只）

 第一章 系统的羊毛都被薅秃了

    陆成略有些不安地揣着李辉刚给的一万五千大洋回到宿舍，然后再次打开了vx看了看上面的余额，一分没少也没多。
    俗话讲无功不受禄，陆成决定还是先问一问。
    陆成盘腿坐在椅子上，背往后一靠，再次找到了陈卓远师兄的vx，
    “师兄，我师父真的回科室了吗？”
    先直接就问李辉到底有没有钱当然不合适。
    然后陆成就看到了陈卓远正在编辑消息的提示。
    不过然后又变成了空白，
    再过了差不多半分钟才重新编辑消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消化他发过去的称呼‘我师父’三个字。
    陈卓远其实可能也有些关心陆成的近况，所以很快就回复了：“昂，今天就到科里了，而且还上了手术台。”
    “我不是给你说过吗？辉哥的事情，你完全不用担心，人家好歹也是破格享受着正高级待遇的人，能量肯定比我们这些人大多了。”
    “而且辉哥有必要骗你吗？”
    “你怎么样？怎么突然消失了这么久时间。”
    陆成这边马上回道：“谢谢师兄关心，我没什么事情的。”
    “没事就好，我找了你们这一届的打听过你，发现你没失踪，然后临床的事情又有些忙，我自己又是在外面租房子住的，所以就没来找你。”
    “你认了辉哥当师父，那是赚大发了。好好努力，前途无量。”陈卓远此刻正在科室里整理病例，
    今天也正是他值班的日子。
    陈卓远文字间带着的关心让陆成看着十分感动，
    “给师兄添麻烦了。”
    “对了，师兄，李辉老师他现在科研本上还有多少钱啊？”
    陆成觉得直接问李辉有没有钱不太合适，就换了一种问法。
    这回陈卓远回得更快：“好几百万，具体不知道，而且好几个本子和课题。”
    “这个不是你关心的重点，重点是你入了辉哥门下后，先找好自己感兴趣的方向和点，经费肯定是足够的。”
    “而且就算经费不够，辉哥自己出钱也能顶上。”
    “你忘记了？辉哥请我们吃饭都是好几千打底的，这是常事，以后你就晓得了。”
    得到这些答案，陆成才真的放下心来。
    是啊，上次李辉请他们吃火锅，就是花了四千多，而且一开始还是自己付的钱，假如不是李辉家里真‘有矿’，怎么可能这么大方，而且陈卓远师兄吃得这么心安理得？
    如此一来，陆成再次和陈卓远师兄寒暄了几句，还约了一顿饭，才就此作罢。
    既然自己的师父已经给自己指了一条康庄大道，陆成就不可能不往里面钻。
    以前不喜欢学医，兴趣爱好是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自然是太累，而且也看不到前途。
    医生这一辈子，与无数病人打交道，还要经常做实验发文章，人累心更加累，如果可以，谁不想多享受享受？
    而且陆成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开辟好其他的路子。
    有游戏系统的帮助，陆成在医学上的上限难以预料，若是不好好加以利用，那陆成就枉费了这个天赐的好东西。
    只是，当陆成再次整理了一下游戏系统之后，
    却是发现，之前与李辉吃饭时候的那些提示，略有些不太顺。
    “根据玩家的认知，之前遇到的随机事件完全是一场误会。随机事件及奖励取消。”
    “玩家在误会随机事件中，消耗了庞大的系统能量与资源，且目的并非是为了解决玩家认知范围内的难题。”
    “作出以下惩罚。”
    “一，长期任务变成阶段性强制性任务。（任务具体内容请查看相关界面。）”
    “二，随机事件的误会并非玩家故意造成，是由于玩家的认知和阶层限制，故相关能量消耗，由本游戏系统自行承担。但由于能量过度消耗，演化系统及微实验系统非紧急提前，”
    “玩家仍要受到一定的惩罚。”
    “暂时关闭玩家游戏系统内所有权限，包括副本系统的开放。待玩家完成阶段性强制任务后，游戏系统将重新开放所有权限。”
    “三，玩家当前所有经验清零，所有积分清零，相关等级不降低。玩家的认知和理解本游戏系统不进行任何的干涉。”
    “四，玩家当前技能等级及医术等级消耗经验值翻倍，再次升级后将回归正常。”
    “五，祝您游戏愉快。”
    陆成看着这些提示，瞬间挑了挑眉。
    你都这样玩了，我还能怎么愉快地游戏？
    不过再看那些惩罚的条例以及系统给出的解释，以及自己所得。
    陆成也恍然了，这一次，他为了发表文章，一种肿瘤不成功，就换另外一种，连续换了三种肿瘤细胞，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演化，他自己就能够想象需要消耗多少的能量。
    并且，他还获得了三种肿瘤细胞的抗肿瘤药物的总纲！
    这收获难道还不大吗？
    要知道，李辉这样的大佬，到目前为止就只有一种而已，而就这一种，让他‘出道即巅峰’！
    如此一来，只是当前技能等级和医术等级的经验值清零和升级经验翻倍，
    自己付出的代价已经非常非常小了。
    若是再去计较那些副本挂机得到的金币奖励和金钱的话，那自己的师父刚刚给自己上的课就白上了，就这点眼界和胸怀，又如何能够当得起大事？
    换一句话说，自己薅系统羊毛都快把它薅秃了，它给了万亿帝国的可能给自己，结果还要计较那几万块钱，
    那就真的没有半分气度可言了。
    这么一来，陆成就再次看向了那个阶段性强制任务，也是当前游戏系统给他发的第一个强制性任务。
    “考虑到玩家当前单身，为解决个人感情问题，特发布长期任务：攻略心仪对象：洛素衣师姐；时间不限。（阶段性强制任务：必须将好感度提升到50以上。）”
    “当前攻略进度：（好感度2/100）。注解：正常普通人好感度：10！”
    “完成阶段性任务，可重新开启游戏系统所有权限！”
    “完成任务奖励，大量经验值奖励。”
    “玩家个人面板可默念查看个人面板即可展示。”
    “祝您好运。唯一的玩家！”
    只是提升些许的好感度，陆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躺在了床上，倒头就睡了过去。
    这么久的修仙生涯，其实陆成整个人已经非常需要休息了，莫说是靠上了床，但凡他背后能有一个比较舒服的木板子顶着，他就能睡过去。
    求推荐票！

 第二章 她叫什么名字！

    翌日，下午三点。
    陆成才从床上爬起来，这一觉，睡得实在太香了。
    起床洗了一把脸，洗了一个澡，再次看到手机的时候，发现李辉和陈卓远都给他发过信息。
    李辉发的是喊他再去找他一次，喊他休息够了就去。
    卓远师兄则是说喊他一起去吃饭。
    陆成赶紧给李辉回信息：“好的师父，我睡到了现在才起，休息得很踏实了。”
    “师父您在哪？”
    然后再给陈卓远师兄回信，大概意思就是之前他一直在休息，先缓两天。陈卓远师兄则是再回了一句那你先好好休息，约饭的事情先不急。
    陆成看到李辉的回信之后，立刻往门诊赶。
    他发现自己都快睡糊涂了，
    今天周二啊，师父不在门诊还能在哪里？
    不过若是能够在门诊看到师父，就证明他已经真的回到了临床了。
    这个想法飘出来后，陆成就觉得自己是有点闲操心了，人家一个院士，还要自己去怀疑人家的能量么？
    到了门诊，门诊的人数似乎并不是很多，
    反而王晓阳教授的门诊外面，则是堆满了人。
    此刻的李辉正好打发了门口的病人走后，竟然就没了病人。
    李辉喊陆成关了门，才解释道：“你不来了嘛，我就喊病人都去王晓阳教授那里去了。”
    王晓阳心里：mmp，你是教授还是我是教授？
    陆成略有些错愕，然后道：“师父，这样不好吧？”
    “没关系，等过了四点，王晓阳教授就要去开会，他的所有病人都是我来看。”李辉解释了一句。
    陆成这才坦然了。
    李辉才道：“我昨天回去考虑了一下，因为你之前这些文章都投过，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必须马上开始相关的实验研究，否则若是被人抢了先机，那就麻烦了。”
    “虽然我注册了专利，但是那是我们国家的专利，遇到了不讲道理的，他们还可以去自己的国家注册，所以我们必须先一步拿到国际上承认的专利权。”
    “这里面涉及到的利益十分巨大，我昨天已经给你讲过了。”
    “最效率的就是给实验公司做，但是，你这个东西不行，因为涉及的利益太大，我们耍滑头是耍不过商人的，所以没必要，就只能我们自己做。”
    “我的想法和安排是这样的，我准备把你的这个课题，直接上报到科技部，让他们先立项下来，”
    “钱可以先不拨，我们课题组目前账上一共有一两千万，前期投入肯定是足够了。我去科技部要钱，后续的钱肯定能要来。”
    “然后我们整个课题组，最近几年就专攻这几个课题，直到把它彻底完善。”
    “你对实验操作那些应该还不是特别熟悉，所以我就准备把你安排着先去实验室跟着学一下，我安排了一个师兄专门带你所有的实验流程，”
    “然后还有其他的师兄，可以随时教你任何你想要学的实验步骤。”
    李辉这么说的时候，陆成就打断道：“师父，我能不能去消化内科方君华方老师的实验室学习实验啊？”
    李辉的话被陆成打断，他并没有特别的表示，大概思索了一下陆成话里面的意思，
    然后就反应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笑：
    “有喜欢的人了？”
    “直接给我说她的名字吧。”
    “我来给你安排。”
    李辉这么直接地一问，让陆成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话。
    “嗨！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有喜欢的人就得去追，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若是一点行动都没有，那么这种喜欢就必然成为遗憾。难道你还想着你刚好喜欢的人也喜欢你，然后来主动追你？”
    陆成考虑了一下李辉的话，再结合洛素衣师姐那2的好感度。
    咬了咬嘴唇，摇了摇头。
    “这不就是了嘛。”
    “说，你想跟着谁，你师父我给你安排。这点能量和人缘你师父还是有的。”李辉非常霸气地道。
    陆成觉得自己在李辉这样的人面前基本就不用耍什么心机了，人家智商情商全在顶尖，阅历完全碾压自己，自己只要稍有什么想法，可能都被他一览无遗。
    而且，既然李辉打包票了，还省得他去求人进到消化内科的实验室了。
    就道：“我想跟着洛素衣师姐。”
    李辉就喊陆成把洛素衣的名字给发过来，然后道：“行了，你等我消息，最迟明天给你搞定。”
    “我给你的安排你也听清楚了，那就继续去完成昨天的强制性任务，好好地把自己的身体养好。”
    “看你现在瘦得这竹竿似的，谁看得上你！？”
    陆成就点头出了门，然后在路上点了个外卖。
    虽然要养身体，但陆成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合自己做饭啊，虽然陆成从小就有一手颇为不错的厨艺，但是宿舍里不让用电器，他也没办法生火给自己做饭了。
    待陆成离开之后，李辉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就打了电话过去。
    “熊亮，我那个学生，你不用带了。我已经找了别人在带了。”
    “嗯嗯嗯，你先搞自己的事情，没关系。”
    “好的。”
    “周宣傲，对，是我。”
    “我学生我找了别人带了，你先做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麻烦了。”
    “刑主任，我的学生我安排去了别的地方。”
    “……”
    一连拨了好几个电话，李辉全都告以食言，他其实早就把陆成的好多东西都安排好了。
    但是陆成又不想去，他也只能和别人取消预约，
    然后才重新出门，找到了王晓阳教授。
    因为消化内科的教授级别，李辉现在还只是个主治，而且他也没有显名，几乎没有太多的交情，也打不到什么交道，
    这件事，还得王晓阳教授去安排。
    王晓阳教授的病人还正多，李辉进去后稍微等了一下才给王晓阳讲了事情。
    王晓阳毫不犹豫地就打了方教授的电话，然后说明了意思后，
    对方也同意了，
    这才道：“搞定了。”
    “李辉。可以讲一讲，你昨天去看那个陆成，看到了啥吧？”
    “这么让你上心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啊，这小年轻，不简单呐！”
    李辉思虑了一下，就说：“王教授，你不问，我也是打算今天晚上给你讲的。晚上不是就要去我家里吃饭嘛，边喝边聊？”
    “非常重要！”
    因为外面还有病人，而且还有陈卓远跟着门诊，所以他把喝酒改成了吃饭。
    求推荐票，顺便祝大家五一节快乐。

 第三章 从零开始！

    “称号：住院医师（恭喜你脱离了鸟的水平）。”
    “等级：lv8.0/80000。（注解：lv5级相当于住院医师水平，lv10级相当于住院医师结业水平。）”
    “个人魅力：9(颜值魅力)+2.9（气质魅力）。个人魅力：9(颜值魅力)+2.1（气质魅力）。（除了好看，有那么一点特殊气质了）（注解：气质魅力随着学识、处世态度及经历提升，颜值魅力无法提升。）”
    “亚专业：关节外科lv4（0/8000）。你对关节外科，已有一定的了解。”
    “亚专业：运动医学lv9（0/200000）。你在运动医学中，已有一定的造诣。”
    “目前开启系统：圈系统、副本系统、病例归类系统、疾病分析系统。”
    “圈系统（专业技能圈。）”
    “技能圈：关节镜掌镜技巧（高级）！”
    “关节镜操作、治疗技能（中级）！”
    “病例归类系统：病例总数：19.请玩家继续采集病例。”
    “副本系统，已开启，目前副本数量：1。目前副本最高难度：专家级。”
    “疾病分析系统：病例总数：15.请玩家尽快收集完整疾病资料（包括病例、病理资料、影像学资料、实验室检查资料等）。”
    “当前金币总数：0！”
    “副本积分：0！（提升副本等级奖励积分2400，挑战副本积分：2.可用于兑换经验值及专业技能图鉴。）”
    “疾病分析积分：0！（积分可用于查看疾病分析结果）”
    回到了宿舍的时候，陆成看着自己的面板，
    果然是一堆华丽丽的零，
    再看技能也是一样。
    “换药：lv3.0/600。（获得、普通）”
    “皮肤缝合：lv2.0/400。（获得、普通）”
    “皮肤缝合：lv1.0/200。（见识、普通）”
    “阑尾切除术：lv1.0/2000.（了解、普通）”
    “肌腱缝合术：lv1.0/2000.（了解、普通）”
    “心肺复苏：lv1.0/2000。（了解、普通）”
    “血管探查：lv1.0/2000.（了解、普通）”
    “血管缝合：lv1.0/2000.（了解、普通）”
    “神经探查：lv1.0/2000.（了解、普通）”
    “神经缝合：lv1.0/2000（了解、普通）”
    “待解锁。”
    呼，陆成微微地呼出了一口气，也不再仔细去看里面的究竟，然后就开始查起了文献。
    要做现实的实验，必然要有一定的现实实验基础，包括现实中，实验要怎么去做，怎么把之前在游戏系统里面演化得到的结果与现实中的相结合？如何把微试验的结果与现实相结合，都是需要陆成去思考和处理的事情。
    除此之外，怎么去验证，现在的研究到了什么样的水平，都需要陆成去了解。
    正如李辉所讲，只有了解边界在哪里，才知道从哪一点去一点点突破，循序渐进性的突破，才能够让别人信服！
    才查了不到两个小时，陆成的肚子又饿了。
    拿起手机，重新点了一个外卖，特地点了两份米饭，
    陆成的个子本就很高，虽然现在有些瘦，但他平时的食量还是不错的，是一家麻辣香锅，味道不错。
    以前陆成也经常点，而且肉食的份量还行。
    陆成以前也没研究过该怎么补充营养，反正想着想吃什么就吃算了，懒得去计较。
    继续看看文献。
    陆成先打算从骨巨细胞瘤开始计划，
    骨科的肿瘤里面，最常见的两种恶性肿瘤就是骨肉瘤和尤因肉瘤，
    骨巨细胞瘤只是交界性的肿瘤，
    虽然先搞明白恶性肿瘤价值更大，但它的难度也更加高啊。
    循序渐进，是不错的选择……
    时间一晃，又来到了晚上七点左右。
    陆成被一阵游戏系统的提示音打断：
    “洛素衣对你的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0/100！（普通人之间好感度为10！）”
    陆成看到这一条提示跳动，整个人愣了一会儿，
    我招她惹她了？
    明明我们从来都没见过面，怎么还又对我好感度降低了？
    和我故意有仇了是吧？
    只是陆成再次在脑子里搜寻了一圈，好像自己压根就没有和洛素衣有过任何的接触。
    最终，陆成只能归结于：
    女人，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不过正这时候，李辉就给陆成发来了信息：
    “搞定了，明天你就可以去消化内科的实验室报到，记得先找一下方君华教授，毕竟是她的实验室。”
    “你进实验室还是得先给她打个招呼，然后顺利地通过实验室的考核。”
    陆成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洛素衣对自己刚刚的好感度突然降低的原因在这里，
    本来她就好像对自己有什么意见，这自己又突然找了关系去跟着她，这不是正好就触了霉头么？
    也罢，
    正好，现在反正一切都是重新开始，好感度从零开始，貌似也是一种不错的挑战。
    ……
    翌日！
    陆成来到了消化内科的实验室，特地挑选了十点钟左右的时间。
    因为早上八点到十点左右，方君华教授肯定在科室里查房，虽然她会来实验室，肯定不是八点左右就到。
    消化内科的实验室坐落在教学楼的十六层，通过电梯上去后，就隔了一层密码玻璃门。
    只能由实验室里面的人从里面或者是实验室录过指纹和脸的人才能够打开。
    里面不少人忙忙碌碌着，陆成到门口敲了敲门，倒是有人应，应他的是一个师姐。个子小小的，只有一米六左右，很瘦，看起来略有些单薄的样子。
    不过听到陆成说是找方君华教授的时候，这已经开了门的师姐就说方君华教授还在科室，你可以先进实验室的侯课室来等。
    陆成的身材现在非常高挑，除了瘦点，而且长得也很帅，所以占了不少的便宜，这师姐直接喊他去候客室，否则的话就是在门口等着吧。
    陆成道了谢，乖乖地跟着她来到了候客室，
    这师姐挺有意思地看了陆成一眼，然后又重新戴上了蓝色手套跑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急事一般。
    求推荐票，大家五一节快乐。

 第四章 第一次的接触！

    “你就是陆成？”
    站在陆成面前的是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穿着白大褂的女孩。
    整张脸十分精致，眉毛天生成线，细密蜿蜒，睫毛微微翘起，一双有神的瞳孔藏在了蝌蚪形状的眼睛之下，格外有神。
    皮肤白皙，脖子两侧有靛青色的秀发顺下，配合空气烫成的刘海，看起来非常舒适。
    可惜鼻子和嘴巴都被淡蓝色的口罩给挡住了，
    紧身的白大褂非常显身材，牛仔裤配马丁靴，修长的双手被淡蓝色的橡胶手套笼罩着，此刻正在坐在细胞房前，把细胞实验需要的器械都放进去用紫外线消毒之后，
    略转过身来，也打量着陆成。
    眼神虽然是心灵的窗户，但此刻陆成也很难看出来洛素衣内心的波动，况且洛素衣师姐好像有点讨厌他，具体的原因，陆成完全不知所已。
    “是的，洛师姐。我叫陆成，陆地的陆，成功的成。”
    “以后要多多麻烦你了。”陆成自带着白大褂和口罩，双手插在了白大褂的口袋里，平静地回。
    洛素衣道：“你一个本科生，怎么就想来做实验？你要学什么实验？”
    语气似乎是颇为有些不太好。
    不过通过这话，陆成可以确定洛素衣是认识自己的，而且还知道自己是个本科生的身份。
    “我想学关于细胞实验的一整套吧，以后的体内实验，应该也要学。”陆成只能如实回答。
    细胞相关实验，叫做体内实验，与体外实验相对应，体外实验则是在动物体内进行的实验。
    洛素衣听着陆成的口气还挺大，竟然连体内和体外的实验都要学，这不是短时间还摆脱不了他了？
    但是陆成跟着自己学实验，是她的老板亲自交待下来的，如今的洛素衣是硕博连读，能不能毕业还得看导师的一句话，她自然不敢得罪。
    陆成怎么会认识自己的导师？
    家里的关系？
    洛素衣的眉头微皱，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就道：“那你就先跟着我看一段时间吧，然后想清楚要学什么了，就自己开始操作。”
    “不过事情先讲好，我的一些器械你可以用，但是必须还回到原位置。一次性的耗材要自己买，”
    “而且细胞啊，还有培养基，血清这些，也都是要你自己买的。”
    “我们实验室都是这样子的。”
    “你有自己的柜子和冰箱吗？”
    陆成赶紧回道：“刚刚方君华老师已经给我安排了，柜子和冰箱都有，培养基血清还有操作的器材这些我都自备和自带。”
    这不能跟着别人学还要用别人东西啊。
    况且来之前其实陆成就打听了，对于博士和研究生来讲，他们的器械和培养基这些，那都是宝贝得很，除非特别熟悉的人，才会借，否则是根本不会理你的。
    而且一般人也不会去借这些东西。
    洛素衣点了点头，她也只是在给陆成说一说规矩而已，陆成能够明白自然最好，否则的话，她好像也不能拿陆成怎么样。
    她们到现在，也早就清楚了现在再也不是成绩就能决定一切的了，社会关系和资源，也是很重要的一环，陆成占据了这个优势，她即便在自己导师的门下颇有建树，但是喊她去得罪人，
    这样的事情她是不敢去做的。
    实验的安排和设计，一般都会在实验前就会做好，
    所以在准备器械和消毒的时候，洛素衣是闲来无事的，她看了看陆成，还是问道：“你准备做什么样的实验？是什么类型的？”
    一个本科生，能够做什么样的实验，她估计也就是陆成喊家里人给他安排来实验室混一混资历，甚至可能还会让自己的导师在发文章的时候给陆成带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
    这属于不劳而获。
    陆成想了想就说：“我要做的实验有点多，有通路的验证，还有通路的拮抗和调控，最后再用药物进行治疗性猜想。”
    陆成说的都是大实话，这是他准备做的东西。
    但是听到陆成这么说，洛素衣的眼睛一下子瞪大，
    “你要做这种实验？”话里面可不是惊讶的意思，只是戏谑的意思。
    治疗性药物的猜测，这是一个本科生要做的实验吗？
    按照洛素衣的想法，一个本科生，只要能稍微做一个边缘的通路出来，发一篇sci，那就是不得了的事情了，还调控和治疗性，
    他知道什么是靶向吗？什么是上游基因和下游基因吗？
    洛素衣直接给陆成打了一个好高骛远，虚荣自大的标签。
    “嗯。”陆成点了点头，他也听出来了洛素衣的意思，但事情就是这样，别人不信也不能逼着信。
    “希望洛师姐可以多多指教。”
    洛素衣也没多说什么，
    人家陆成家里有关系啊，有教授愿意拿课题里面的经费给陆成造啊，她能说什么？
    去举报人家教授？
    她够资格么？
    而且别人所有的程序都是正规的，学生不能用老师的钱，那她自己做实验的钱哪里来的？
    洛素衣只希望，陆成能够早点半途而废，早点放弃，让她脱离自由。
    毕竟她也打听过了，陆成成绩也就一般，在中下游而已。
    而且不务正业，经常兼职，好像心思也不在医学上，说不定就是现在一时兴起，来抱一抱佛脚而已，什么时候他玩够了，就自动离开了。
    洛素衣可不认为陆成能够耐得住实验的寂寞。
    ……
    细胞实验的流程，陆成记得，但那些都是文字的描述，真正的操作，与单纯的文字描述，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和区别的，毕竟文字也不可能事无巨细的把实验所有流程都写下来。
    洛素衣一边做，一边在解释她在做什么，也不管陆成能不能听得懂，反正她只负责做，只负责说。
    陆成在一旁不停地点头，也不问问题。
    直接一路看她完成了贴壁细胞的消化、储存再加划痕试验。
    这个过程中，陆成一直都保持着沉默，
    洛素衣时不时地看向陆成，发现陆成的脸上并非是那种一脸懵逼的茫然表情，反而是若有所悟的样子，不像是在做样子给她看的。
    看着这表情，洛素衣似乎是看出来了陆成可能是真想学如何做实验，于是忍不住问：
    “你真的都看懂听懂了？”
    “嗯，差不多吧。”陆成点了点头。
    大家五一节快乐啊，求推荐票！

 第五章 原因推测

    洛素衣觉得陆成有十分的可能在敷衍，理智告诉她其实不应该拆穿，但是她是个女人，她偶尔也可以不相信理智。
    “你能说说吗？”
    “细胞在繁殖分裂之后，会在培养皿的底面铺起来，所以在进行储存和操作之前，我们需要将贴壁的细胞进行一定程度的消化，使其悬浮在溶液中。”
    “因为残留的培养液可能会影响到消化酶的活性，所以我们在消化之前需要用pbs酶清洗。”
    “消化之后，为了防止消化过度导致细胞裂解，所以需要再加胰酶同等量甚至双倍培养液进行中和，离心之后得到了细胞群沉淀，”
    “就可以进行下一步操作了，比如用冻存液重新悬浮后就可以进行冻存。”
    “比如放进六孔板，等细胞在六孔板上长满之后，我们可以进行划痕实验或者其他的实验。”陆成条理清晰地讲解着。
    说到最后，还顺带夸一句：“洛师姐讲得很详细，而且很有逻辑，所以我听起来自然很快可以理解和记忆。”
    先要提升好感度，肯定不能直接说明的，可以从各种方面去提升。
    就先把两个人的关系提升到陌生人之间，那都是好事情，现在洛素衣对他的好感度为零，先当好一个老实的学习者，是不错的选择。
    洛素衣听到陆成这么说，都有些怀疑陆成最后的夸奖是真的了。
    要知道，在整个实验室，就她带教最不积极和敷衍了，但是她在课题组的成绩好，所以导师也没讲她。
    当然，洛素衣并不是带不好人，只是她觉得带人会非常占用她的直播时间，总不能在直播的时候，还带个人一起吧？
    不过陆成既然懂了，那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把六孔板上的细胞收进了细胞培养箱里面去，
    然后就道：“今天我的实验到这里就完了，然后明天会准备wb试验的器械，并且做划痕，你明天上午再过来吧。”
    “你也可以趁着今天有时间，把实验的细胞、器械还有培养液这些都带过来。”
    “这样下一次我再次做完全部的试验后，你还可以自己重复一次，这样可以最快地加深印象。”
    “要做实验就好好做。”洛素衣最后勉励道。
    陆成听着洛素衣的勉励，表面上赶紧道：“好的，谢谢师姐。”
    心里则是一直注意着那好感度上华丽丽的零，
    mmp！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看来除了接近她，还得找机会好好打听一下洛素衣师姐和自己到底出现了什么误会，好早点把误会解除，然后再把好感度提升到五十左右，早点回去用游戏系统赚钱去。
    好歹见了面，都没有一点好感度的提升，这心思，是真的琢磨不透。
    ……
    洛素衣先回去了。
    陆成则是正在查看自己的柜子和冰箱，发现给自己分的地方都被清空了，本来他还想要贴几个不属于自己试剂的标签的。
    看来李辉的面子真的很好使，直接让方君华教授喊其他人把位置都给空了出来。
    正从冰箱房走出来的时候，
    陆成正好看到洛素衣离开，
    而且还有人在谈论她。
    慢慢走过去，装作不经意的路过，终于听清楚了她们讨论的。
    “素衣师妹今天又这么紧赶着回去，是又去直播了纸艺么？”
    “应该是的。不过我去师妹的直播间看过，她那里基本上没多少人看，我看别人都是唱歌跳舞，或者就是连麦这些。”
    “至少也开了个视频，素衣从来就不开视频。”
    “这网络上哪里会有人专门欣赏纸艺啊，你用纸片折出来的东西再好看，别人也是意不在此啊。”
    “她直播了有多久了？”
    “大概一年多了吧，我看关注还不到一千，粉丝榜平时也就最高一两百的样子，好像也不怎么挣钱，不过素衣每天都坚持直播三个多小时，闲的时候五六个小时，还真挺敬业的。”
    “我都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时间做实验和写文章，还都发得挺好的。”
    说到这，另一人又道：“我上周周末好像看到素衣来实验室直播了，就是直播做实验。”
    “……”
    陆成不好刻意停下，就不知道那些师姐们会继续聊什么了。
    不过，听到这些话题，陆成总算是搞清楚，这个洛素衣师姐为什么会讨厌自己的可能原因了。
    陆成依稀还记得，就是去年，也就是年前，学校组织了一场辩论赛，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心想着转行，转行得需要许多实力啊，就去报名参加了辩论赛。
    辩论赛的决赛，好像就是辩论的是，大学生到底该不该开直播这个辩论题。
    当时自己辩论赢了。
    辩论嘛，本来就是各自找自己的论据对问题进行解析，对对方的论据进行驳斥，那就是让你故意片面化地去看待一个东西，而且要让别人信服。
    那陆成自然把大学生直播讲成了各种不务正业啊类类的，好像上大学做直播这样不务正业的事情，就是在啃自己父母的血馒头！
    洛素衣竟然在搞直播。
    那就很可能是因为那场辩论赛，洛素衣看过了自己的辩论赛，而且还把自己在辩论时候说的理由当成真的了，所以才这么讨厌自己的。
    不是啊大姐，那就是辩论赛啊，至于嘛？
    这么当真？
    还这么较真的嘛？
    直播么？
    我倒是想看看到底在哪个平台，看看去。
    于是陆成继续假装路过，
    正好那些八卦的师姐们正在看某鱼的直播平台，而且还到了一个直播间，正在看礼物榜的人数。
    陆成马上就瞥到了主播信息，
    我是洛洛。
    标题是：洛水之旁，素衣万千。
    陆成看着这标题，就思考着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游客，会不会点进去。发现自己点进去的可能性非常小，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
    这么文艺，给谁看啊？
    别人来看女孩子直播，是真看你直播的么？
    是看脸（nai）身材的好吧！
    这些好，愿意嗲sao浪jian，并且还愿意cao粉，那直播间的礼物可以快速飞起来。
    大家五一节快乐，求推荐票。求打赏，求月票，现在是双倍，打赏就能有。

 第六章 油盐不进

    做实验并不是玩，当然要有很多周全的准备，而这个准备的时间，一两天甚至都搞不完。
    目标的细胞系，各种型号的移液枪，各种型号的枪头；tips管，冻存管。
    等等等等，多而杂，而且还要根据自己所做的实验购买一些比较特殊的物品。
    不过这些都好在李辉给陆成从微信推来了一个供货的厂家，只要陆成能说出来名字的，他都能搞来，
    而且价格颇为实惠，品质也有保证，
    只是和他聊的时候，对方还隐晦地喊陆成能够分出来一些实验给公司做，这样他能够拿到的提成就更加大一些。
    不过陆成提前就被李辉告知过这样的情况，自然不会因为现在的方向多，而且赶时间就交出去。至少不能交给外人，就算让李辉去安排一些师兄们做，那都是可以的。
    只是陆成现在还一点成绩都没做出来，就贸然地指点人家帮自己做实验，显然是不够资格的，即便自己的老师是李辉，基本上掌握着王主任的学生毕业的很多权限，
    这也不是李辉想做的，也不是陆成想要的结果，等到陆成有了一定的成绩，再让人在陆成的‘指导’下做实验，别人才不会说什么。
    什么东西和成绩都拿不出来，你凭什么指挥别人，
    都是成年人，不会有人脑子一热就对你无条件的服从和愿意话费他们的心血，
    成年人的世界，在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一个前提条件就是等价交换，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讲，陆成和李辉之间都存在着一定的等价交换，只是这个交换在现在看起来还没那么明显！
    移液枪很贵，这些不用在公司买，李辉的实验室有很多套，曾经他亲自用过的一套就给了陆成。
    然后在公司要买的就只有试管，试剂还有日常消耗品这些。
    反正是走课题的账，可以年终结算，倒是不用陆成操心太多，喊他送过来就是了。
    而且细胞系，在其他实验室也有，只要陆成把准备工作做好之后，直接去拿一些细胞系就可以了。
    如此一来，花费不多不少，大概在两万多rmb，这还只是基础的准备。
    特别是血清，真的很贵，六千多一瓶，简直就是在烧钱。
    不过好在，血清可以大概比例一比十的转换成培养液，倒是也可以在接受的范围内。
    把移液枪等常规的用物搬进了实验室后，又有一个师姐给了陆成两份试卷，只要两份试卷都拿到了九十分以上的分数，就达到了进入实验室的要求。
    而且还给了陆成一份实验室器械的操作注意事项，说是喊陆成先回去看，如果要操作哪一种器械，比如流氏细胞仪的话，要对这个器械也要进行考核，合格之后就会让陆成预约使用，
    第一次的时候会有熟悉的人陪着指导，合格之后，才不会有人进行监视。
    ……
    陆成买了足足五个笔记本，就回到了宿舍。
    做实验就要有做实验的样子，不管任何人做实验，都需要做实验的规划和对原始数据的收集，
    陆成现在是验证性的实验，就要更加详细地把实验数据收集好，这样才能够被重复，也必须可重复。
    一个笔记本上面记录实验流程，一个笔记本记录实验的安排，
    另外三个笔记本则用以记录各种原始数据，
    如此一来，陆成就开始从网络上以及在文献中，找自己所需要的实验步骤及流程，或许最终实验的时候，自己需要根据肿瘤细胞的种类不同，把其中的实验环境和条件进行一定的人为调节，
    但是，既然已经有前辈总结出来了一套大致的流程而不去用，完全自己摸索，这显然是不太明智的。
    一边看着文献，搜集着有用资料，陆成一边打开了某鱼的直播界面，然后通过了主播昵称的搜索，
    果然就搜到了一个直播间，
    不过人气非常低，才两万多，这不是说就有两万多人在看，而是外显人气只有两万多，
    某鱼的直播人气，基本上是虚假的。
    陆成之前也看过直播，并且还看到了一些主播会通过头榜的数据看自己的真实数据，
    陆成自己也去看了，
    然后搜索下来，好家伙，
    某鱼的外显人气两万多，但是真实观看人数就十几个！
    再看看近七日的礼物，总共加起来才两百多，
    而且洛素衣还没签约工会，
    陆成继续看向直播的页面，就只发现一双很好看，很灵巧的双手，在不停地把各种颜色的纸张进行折叠和修剪，然后制作成中国结等好看的图式。
    并且，直播间内里还有一些显目的红字，
    求关注，求鱼丸。
    再有一行红字则是写的是：“各位水友如果喜欢主播制作的纸艺作品，可以直接联系主播。”
    “温馨提示：只接受公屏预订，不加微信哦！”
    然后还有一句补充：
    “量大可以。”
    直播界面非常安静，只有少数的水友在发言。
    “主播你又来了？”
    “主播，你的手真好看，皮肤真白。露个脸呗！”
    “从主播的手应该可以推测主播很好看，可惜不露脸。”
    “不敢露脸的女主播，一般都长得很丑好吧？否则为什么不露脸，有钱不要，直什么播？鉴定完毕，纤手杀手。”
    “主播，我们是xx工会，加入我们工会后，会给你带来大量的人气支持，有兴趣了解一下么？”
    就是这些无关紧要的弹幕，都寥寥无几。
    而且，正在观看的途中，还有几个人送了鱼丸。
    只是他们送出来鱼丸之后，直播里面还是没说话，仿佛就是哑巴一样，就只是安安静静地直播着。
    弹幕又出来了：
    “煞笔主播，鉴定完毕。不说话，不谢礼物，谁他么看你直播啊？”
    “回家养猪去吧，直播个啥？”
    送鱼丸的人的怨气和火气都很大。
    看着这一幕，陆成的眉头顿时一皱，
    看似洛素衣在直播的时候很高冷仙气，并没有被直播界的氛围污染到，但正是如此，更加可以看得出来她对所有事物的戒备和自己强大的意志力。
    就只是如此安安静静的直播，已坚持了半年，而且好像还有些乐此不疲。
    假如不是为了钱，她直播又是做什么？
    如果是为了钱，她为什么连别人送了礼物，说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很难琢磨！
    大家五一节快乐，求推荐票。求打赏，求月票，现在是双倍，打赏就能有。

 第七章 虚拟好感度

    陆成用qq登录后，点了一个关注。
    陆成想着后续应该会加到洛素衣的微信，如果直接用微信登录的话，有可能暴露。
    看了一会儿直播，基本上就是哑巴直播的样子，
    不过洛素衣的手还是非常巧的，陆成对纸艺都不懂，还是通过了百度还晓得原来纸艺中有颇多的技巧，
    洛素衣都十分地擅长，短短一会儿，她就做出来了猫头鹰的雏形，
    然后从直播间一两个老观众的评论里，陆成又得知，每次洛素衣都会直播做一个小玩意，做完后基本就下播，也不会多说话。
    这些粉丝看起来是老观众了，都带着牌子，
    而且还帮着一些不明所以开骂的水友耐心的解释，
    教导他们怎么欣赏纸艺，这是一门艺术，主播是个有技术的人，
    但是水友听不听就不知道了，可能就是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直播间，然后就再也没点进来过。
    陆成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充了六块钱送了一个小礼物，俗称办卡。
    只是，这卡片送出去，丝毫的回应都没有。
    反正洛素衣从始至终都没说话，
    但是呢，也不是说一点变化都没有。
    就好比，陆成的游戏系统里就获得了提示，
    “你和洛素衣之间的好感度得到提升：虚拟好感度+1！（真实好感度0/100！虚拟好感度：11/100.普通人之间的好感度为10！）”
    看到这提示，陆成就知道了，洛素衣其实是看到了他送的礼物的，只是她并不爱说话。
    只是，那个虚拟好感度，让陆成略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仔细一想后，陆成好像又明白了，
    在网络上，他就只是个普通的网友，洛素衣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所以，会对他的好感度有所提升，而且达到了11的好感度。
    但是，那只是一个网名，也就是陆成看直播的时候的昵称而已。
    不过，陆成突然突发奇想地想到，
    若是自己与洛素衣之间的虚拟好感度，达到了五十，是不是就可以达到了系统解锁的要求？
    假如按照一张办卡六块钱算一点好感度，到五十才两百多块钱。
    陆成没把握，就再次送了一张。
    洛素衣还是看到了，虚拟好感度一下子增加到了13.
    好像有搞头。
    接下来陆成一下子连续送了十张办卡。
    然后再看了看好感度，
    好像发现在送了第五张办卡的时候，洛素衣的好感度就提升到了20！之后的五张办卡，白费了，没有任何好感度增加的提示。
    到底是礼物不够多？
    还是礼物能够让洛素衣增加的好感度就仅限于此？
    陆成觉得可以试验一下，
    直接来了一个飞机。
    飞机礼物才一百块钱，作为试验也不是特别贵。
    飞机刷出去后，洛素衣本人都在公屏上打字了，
    “谢谢你的礼物。”
    “你可以留下联系方式和地址，我可以把今天直播做的猫头鹰送给你，或者我房间里的这些纸艺品，你可以选一件，送给你。”
    看着这些内容，陆成就觉得洛素衣是真的不会直播。
    如果看直播的人都只想着等价交换现实物品的话，那么也就没那么多人来看直播了。
    花钱去现场买多好，你好歹多说些好话，说不定就有人傻钱多的再来十来发火箭了。
    当然陆成是送不起火箭的。
    陆成也在公屏留言：“谢谢，不用，只是觉得你做的纸艺很好看。”
    陆成哪里敢留下自己的真实姓名和地址啊，这样一来可能就暴露了，暴露了说不定这虚拟好感度立马就得清零，这可不是陆成想要的。
    然后洛素衣就不说话了，好歹再劝说一下，意思意思也好啊。
    非常耿直的girl。
    不过，陆成评论之后，好像发现，那虚拟好感度竟然又增加了1点，来到了21/100！
    陆成似乎有些明白了，
    给洛素衣送礼物，只是让她获得一定的好感，但是这个好感度的提升，是有限制的，剩下的，还得靠其他手段，比如夸赞。
    对于一个欣赏自己的人，一般被欣赏的对象都不会太厌恶，也可能提升一定的好感度。
    某些奇葩除外。
    陆成也不慌张打字，而是先仔细地查看了一下纸艺相关的内容之后，
    才开始问一些比较小的问题，
    比如，我平时做这个的时候，遇到了什么问题，有没有办法解决啊？
    陆成的思路也比较明确，
    可以试一试自己和她有同样相同的爱好，这样说不定还能拉近两人的好感度。
    看到陆成的问题，果不其然，洛素衣的好感度又是增加了五点。
    然后思考了一下就准备打字，不过。
    公屏上的水友却是提前回答了，
    陆成的问题就是从知乎上摘抄的，
    答案水友也是从知乎上摘抄下来的，
    于是洛素衣就不再回答了。
    而且好心的水友还在公屏打字道：“这位水友，这些最基本的知识有时间多去百度一下，不要打扰我们欣赏主播做纸艺。”
    “楼上有理，萌新吧？这些基础知识还要拿出来问。百度去，度娘啥都知道，主播没空理你。”
    “主播，你继续做猫头鹰，我也想学……”
    陆成：mmp。
    我问问题关你什么鸟事啊，你这是有多闲啊？
    不过要是不闲的话，就不会来看直播了。
    然后，陆成又在公屏打字问道：“我对纸艺挺感兴趣的，主播平时都是几点开播啊，我也好空出时间来学习一下。”
    “主播可不可以偶尔做一做基础的纸艺啊？”
    “我要是看文字就能看懂的话，买本书就行了。还是得看了才知道该怎么做。”
    陆成用真正萌新的语气在公屏敲字，
    这般问题，很快就得到了洛素衣的回答：
    主播每天晚上五六点左右开始直播，偶尔三四点开播，晚上十点到两点下播，一直到纸艺品做完！
    好感度再次增加了2，来到了28/100！
    陆成不禁想，其实洛素衣师姐还是挺善良的，就是心气有点小，自己就只是在辩论赛上说一下大学生直播不好，就能这么生气，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啥。
    虚拟好感度来到了28，只差22就到五十了，就有可能重新打开游戏系统开始挣钱了。
    陆成想着，再次来了一个飞机。
    然后有些惊喜地道：“谢谢主播解答，两个飞机算前期的学费了。”

 第八章 真实好感度终于增加了

    洛素衣，汉城大学2014级本科生，成绩优异，听闻大二就开始进入了实验室，得到了实验室负责人的认可，开始独立实验，
    大学三年级，发表sci论文一篇，论文类型为article，货真价实的好文章，sci影响因子高达6+，分区属于二区。
    这已经是不少大学博士毕业的基本要求了。
    大学四年级的时候，就破格由五年制转为七年制，相当于提前一年开始读研究生。本来有人提议直接转为八年制的本硕博连读，但是这个提议被否决了。
    今年是洛素衣的第六年，还有一年，她本硕连读毕业，毕业的要求早已经达到，而且破格再次发表了一片影响因子10分+，分区为一区的article，
    实验全程自己设计自己做，课题的经费是大学生实验经费，总共才三万不到，风头一时更甚。
    虽然仅仅只有两篇sci，比起一些高产的学霸连零头都比不上，但人家的类型和质量，一篇至少可以抵得上十篇，好像其中十分以上的那篇文章，还得到了汉城大学医学部近十年来最有影响力的一篇学术论文的称号。
    自大三开始，所有的奖学金还有荣誉称号基本上都与她脱离不了干系了。
    不过似乎自从发表了10分+以上的文章后，洛素衣好像就沉寂了一般，再也没有在学术上有比较大的建树公开。
    成绩好，科研厉害，再加上长相漂亮，洛素衣一时间在医学院风头无二，陆成刚大一进来的时候，洛素衣尚且默默无闻，从他大二开始，就是听着洛素衣这亮耳的名头过的。
    只是，那时候的他可从来没想过自己有可能与洛素衣师姐会有太多的接触。
    倾慕是倾慕，暗恋也算得，不过只是单恋，
    但要陆成发誓这辈子非洛素衣不娶，那也是不可能的，陆成可不会真不娶老婆，以他以前的本钱，想要追上洛素衣的几率，几乎为零。
    即便现在，陆成都觉得非常困难。
    一个男孩子要得到一个女孩子的好感，以下六样东西是重要因素。
    财才色意艺欲。
    财，是钱和权力的总和。陆成暂时将其划掉，
    陆成没钱，洛素衣不爱小钱，可能爱的大钱，陆成短时间找不来。
    才，文才修养，陆成一个理科生，要说在文才上有多大的建树，可以吸引到人，那是基本不可能的。
    色，长相，通俗点讲就是脸，陆成长得不差，甚至有点小帅，
    班上和年级给他写情书的人不少，不过陆成自己都没看上。
    可以圈上。
    艺。艺分两种，一是才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二是手艺，也就是在一个专业领域内的建树。只是后者比前者更加难表现，需要靠时间的堆积才能去慢慢发现，
    不比才艺，我给你画一幅画，给你唱首歌，给你弹吉他，或者作诗词，写漂亮的情书这些。
    陆成在艺上，画了一个圈，表示这个他有。再画一个问号，但助力并不大。
    意，乃一个人的气质，认知及世界观的总和。三观契合非常重要，陆成现在的魅力不差，气质也是在游戏系统里挂机主刀过多台手术，有了一定的沉淀。
    可以画一个圈。
    欲，是一个人的抱负。有的人看钱，希望能够用你现在就有的钱；有人看才，希望能够用你将来可能有的钱；
    但也有不少人，身负才华，却甘之如饴地沉寂如常人。
    远的不讲，之前的自己的师父李辉，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例子，明明有院士之资，结果却窝在这里做一个老主治，偏偏还能开车开得飞起，
    手术室人称f1。
    抱负也是吸引人的一种，当然，有实力的抱负那叫抱负，没有实力的抱负，那被别人叫梦想。
    陆成想了一下，这六个，抱负谈不上，哪有人上来就直接谈以后想做什么的啊？
    那么自己暂时所拥有的长处就是，
    帅！专业，气质。
    换句话说，除了没钱，该有的基本要素都有了。
    想到这里，陆成不禁觉得这个世界好残酷。
    女孩子，长得漂亮，
    就这一条，就够很多人趋之若鹜了，
    真他么不公平！
    ……
    翌日下午两点，陆成才到实验室来。
    陆成还是主动在早上的时候发了信息问了洛素衣，今天实验室有什么安排，她才告诉陆成三点钟还要养一批细胞。她已经提前约好台子了，陆成就只要三点钟来就可以了。
    陆成自然两点就准时到了实验室了，
    消毒器械半个小时，三点钟操作，那么洛素衣来实验室的时间应该在两点二十到三十之间。
    自己既然知道了这个关键的信息，还不早点做好实验前的准备，等啥呢？
    一番操作，陆成快速地把复苏细胞所有需要的东西都拿到了细胞房，正好有一个空闲的工作台，放进去消了毒，而且还把该用的试剂从存放的冰箱里面取出来，放到水浴箱里面加热。
    试剂的存放必须在四度，而细胞最适宜的温度是三十七度左右，因此最好每次操作之前，都必须要严格加热。
    除非是陆成自己试验的肿瘤细胞，生命力贼强，否则像洛素衣师姐做的炎症细胞，可能稍微条件不对一丁点儿，细胞就集体自杀了。
    那哭都没地儿哭。
    果不其然，陆成算的时间还是不错的，差不多二十一分钟，洛素衣从实验室门口走进，
    看到陆成的时候她略有些惊讶，陆成此刻正在拿着实验室发的基本实验室操作手册及注意事项的书细致地在看，然后就看到了洛素衣，
    站起来就讲：“洛师姐，我刚刚把复苏细胞要准备的东西大概准备了一下，都在细胞操作台里面消毒和水浴箱里面加热。”
    “你要不去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漏缺的？”
    洛素衣听到陆成这话，看到他本来皱起的眉头稍稍舒展了开：“我不是喊你三点过来吗？你来这么早？就是特意来准备东西的？”
    “洛师姐，我是来跟着你学习的，又不是来视察的。”
    “以后师姐有什么事，可以提前喊，做一些准备工作，我还是可以的。”陆成非常真诚地说道，接着把书一合，就跟在了洛素衣的后面。
    一起进了细胞房里面。
    话音落下，那一直是零的好感度终于有所提升，一下子来到了5.
    看来，勤劳的人，一般都不会被人反感。
    求推荐票！求月票！

 第九章 一切为了公平（第二更，求月票！）

    消化内科的实验室很大，主要的管理人是方君华教授，但是其实除了方君华教授之外，还有消化内科的其他两个教授也是这个实验室的负责人，
    整个汉南医院，消化内科总共四个科室，教授级别的人就有十几个，除去已经退休的几位教授，还有很多教学组都需要实验室，一个实验组一个实验室根本不现实。
    所以实验室里面的人自然非常多了，基本上每一步的操作都需要预约。
    当然，人多就有人多的好处，基本上每个时候，每一台器械都有人在使用，所以只要愿意学习，机会还是很多，
    只是随意地学习就需要严密的学习规划才行，否则的话。会直接陷进去，一脸茫然，感觉都太难。
    除此之外，私下里的功课要做足，比如说，要十分熟悉操作的文字流程以及每一步的具体作用，
    假如只是记住要用些什么，怎么做，程序化的重复，自然是只知道怎么去做，不知道为什么做，这样只能是重复。
    复苏细胞的操作步骤其实比较简单，
    陆成把原理早就搞明白了，不过还是看了洛素衣做了一遍，
    看着洛素衣把冻存的细胞进行了复苏、吸入培养基中中和冻存液离心这些后，才分养到培养瓶里面去。
    养细胞是细胞实验的基础，
    洛素衣操作完一种细胞后，看了陆成一眼，忽然是站了起来道：“我还要复苏一种细胞，这种细胞冻存得有多的，你大概知道该怎么做吗？如果知道的话，这一次复苏细胞就然你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陆成提前到了实验室准备了这些工作，所以洛素衣竟然还让了陆成自己来操作一次。
    也可能是昨天陆成再看完了洛素衣的操作之后，就能够理解性得知道她做了些什么，认为陆成有一定的基础。
    “好的，谢谢师姐！”陆成觉得这是好的开始。
    复苏的细胞都是放在了液氮罐里，那里是负一百八十度，
    到之前洛素衣取出细胞的位置，
    再次快速取出，然后直接跑到了水浴箱处快速地把冻存管放进去，快速的摇晃解冻！
    这个过程越快越好，没有具体的时间限制。
    所以陆成基本都没看洛素衣到底有没有跟上。
    冻存液彻底消化完后，陆成就直接来到了操作台前，然后把提前就准备好的放了培养基的离心管挤开盖子，再用移液管把冻存管里的所有液体全都转移至离心管，
    因为冻存液其实有裂解细胞的作用，如果长时间让细胞处于冻存液中的话，会使得细胞死亡，
    下一步就是要配平，并送往离心仪中进行离心了。
    不过正好这个时候，正好就有一个人站在了离心仪面前，把盖子还盖了上！就要准备离心。
    陆成看到这，眉头微微一皱。
    假如不能快速的离心，然后把细胞分离出来，有活性的细胞会很少，会很影响到细胞后续的生长。
    看到此幕，洛素衣眉头微微一皱，
    陆成就道：“师兄，能不能稍微等一会儿，我马上就配平了！”
    那师兄恍若充耳未闻一样的，就按下了开始的按钮！
    陆成也没说啥，到是洛素衣开口了：“广只亮，你什么意思？你等一下他又怎么了？”
    广只亮看了看洛素衣，解释道：“洛师姐，我这细胞也很急着要离心，那边周师姐马上就要要的。”
    “而且说不定我们两个的细胞需求的转速还不一样呢。”
    洛素衣听到广只亮的鬼话，当然一脸不信。
    只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基本上只知道对方的名字，不过广只亮说了周师姐之后，她可能就大概明白了到底什么意思。
    于是洛素衣亲自出手，直接把陆成手里的两根离心管都拿走，然后拿到了另外一个操作室找离心机去了。
    与此同时，陆成又听到了提示：
    洛素衣对你的好感度+1！
    看完提示，
    哦豁！
    还有这效果！
    陆成于是瞬间对广只亮充满了些许的恶意和谢意，
    虽然之前广只亮是故意的，但是这样的操作反而让洛素衣对自己的好感度提升了。
    陆成其实想道声谢，不过觉得自己才刚来实验室，还是低调点好。
    只是看到了洛素衣出门之后，广只亮却是直往陆成走了过来，问说：“你叫陆成是吧？”
    陆成很惊讶对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毕竟自己只是个实习生而已。
    这么一来的话，那么之前广只亮的操作，可不能只用故意来形容了。
    “昂，广师兄。我是陆成。”陆成同时开始仔细打量对方。
    金丝眼镜，身材略高挑，看起来比自己稍微壮一点，其实略有些虚胖，
    个子没自己高，一双鹰钩眼显得有些犀利。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小心思，不要觉得你能够借着方教授的名义，就能够接近洛素衣。”
    “告诉你，你还不够格，你所耍的小聪明，都只是有人不想用的手段而已。”
    广只亮告诫道。
    陆成心底一惊，
    这广只亮竟然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洛素衣这里的？
    “广师兄，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我跟着洛师姐学习实验，还能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广只亮说：“没有自然最好。”
    “你不是个傻子，应该明白我给你说这些的意思，好好在这里做实验就做实验。”
    “聪明点就再申请换一个学习的对象。”
    “不然的话，你在这里待得可能也不会特别开心。”
    广只亮说完，就没再继续说话了，淡漠地看着那离心机，也不知道看些啥，
    只是不经意间，将手腕上的一块十分精致的手表漏了出来。
    陆成不玩表，不懂它叫什么，售价多少，但是也知道这是他买不起的。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广只亮这番挑衅，
    竟然拨动了游戏系统的提示。
    “根据玩家的遭遇，触发随机事件：大量竞争者！”
    “本长期任务进行过程中，玩家会遇到大量竞争者，为保持竞争过程中的平衡****系统暂时开放金币库。”
    “金币库中金币玩家可随时体现用于长期任务的过程，并仅限于长期任务的过程。”
    “如有违规，则金币库功能随时关闭！”
    “祝您游戏愉快！”
    嗯？
    看到这提示。
    陆成顿时傻眼了。
    啥意思？
    为了保证平衡性？
    开放金币库？
    再看看金币库里的额度，
    陆成瞬间觉得，这广只亮他么的怎么看，怎么顺眼！！！！
    推荐票有人安排的吗？

 第十章 女人的思维你不要猜（求月票！）

    金币库余额显示的是500000枚金币！
    换算成rmb，那就是一百万。
    陆成这辈子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十万块钱堆积在一起是什么样子，只是很可惜的是，这些金币不能直接用来提现使用，而是只能用于提升洛素衣的好感度。
    一个注重公平的游戏系统；
    真tm公平！
    很顺眼。
    就在这么一瞬间，陆成甚至飘起了一个小聪明，要么？
    游戏系统，咱们打个商量？
    咱换个女神？
    陆成心里如是想，结果却没有得到游戏系统的回应。
    显然是这个商量没成功；
    或许是每个人真正倾慕和爱慕的对象，都具有现实性，陆成在现实中从来没有遇到过那种超级明星，
    否则的话，将这些人当作倾慕对象，然后再遇到了她们的追求者当竞争对手，简直分分钟就能够走上人生巅峰。
    陆成还觉得，可能这个游戏系统的金币库的余额，并不是凭空出现和凭空给的。
    可能有一定的依据，
    难道说，这个广只亮师兄，也是一个隐藏的富二代？
    只能这么理解，一般真正的富二代，很少有人选择苦哈哈的医学僧这一行，
    医学僧，并不适合太过穷苦的人家，毕竟培养线拉得太长，想要找一个比较好的医院，至少硕士或者博士起，普通人家负担不起。
    太富裕，又觉得医生太累了，根本没必要，而且投入和产出比实在不值得投资。
    心念这么一转，陆成心里有了一个思路。
    他笑着道：“广师兄，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我来跟着洛素衣师姐，就是我老师安排的，并没有其他的企图。”
    “我其实有喜欢的人了。”
    陆成这是故意的。
    陆成没有说自己喜欢的人是谁，但一般对别人这么讲，估计都会被误会成另有其人。
    果不其然，听到陆成这么讲，广只亮的神色稍微好了不少。
    他只是打听到陆成来跟着洛素衣是有人专门找了方君华教授安排的，本以为是刻意来接近洛素衣的。
    但陆成如此坦诚，而且有礼貌，还有了喜欢的人，让广只亮心里对陆成的嫌弃和嫉妒少了不少：
    “这样啊，那你喜欢的人是谁？”
    “说不定师兄还能给你搭线牵桥。”
    广只亮并不觉得陆成十分顺眼，但是不碍眼了，所以就充分地发挥了作为师兄的博爱精神。
    陆成随意道：“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用不着师兄费心了。”
    紧接着陆成问：“广师兄，是喜欢洛师姐吧？”
    可谁知，陆成这般问后，广只亮摇摇头，道：“洛素衣太过高冷，性子也比较淡薄，我对这一款不感兴趣，对她感兴趣的是我一个朋友。”
    说到这，他又对陆成讲：“特意打听你的事情，也是他做的，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你的事情转诉给他。”
    “知道了实情后，我相信他可能也没兴趣来为难你。”
    陆成连忙‘呼’了一口大气，本着赚钱的原则，他需要知道自己的竞争对手有多么强大。
    “是别的师兄？”
    “欸，广师兄，你能不能给我讲一下？”
    “是这样的，我其实跟着洛师姐啊，也发现她比较冷淡，这两天相处下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了。”
    “可我老师又喊我跟她学习实验，你那位朋友既然对洛师姐有意思，肯定知道不少吧？”
    “要不今天晚上我请师兄你和另外一个师兄，吃个饭？”
    “这样一来，既可以当面消除误会，还能够多认识两个师兄，我觉得挺划算的。”
    听到陆成这么上道，广只亮觉得非常意外。
    不过想来也是，陆成能够在本科期间，找到研究生的导师，而且把导师打通专门托人找关系，而且还是找上几届最优秀的人来带。
    情商和智商怎么可能低得了？
    自己本意只是为了为难他，却被他马上化解，而且还想通过自己这条线，来打听洛素衣的性格和爱好，这反应能力和情商。
    此人还是值得结交，以后混得肯定不差。
    而且江月流讲，陆成这个在本科生期间就经常翘课兼职，以后可能志向不在医学这一块，那么如此费劲地找了一个人把他安排到洛素衣身边，可能是来意不纯，喊他给陆成一个警告。
    这陆成来意也没有不纯啊，否则的话，他不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而且连洛素衣的‘对头’周师姐都不打听一下，就请自己吃饭，
    这不是给自己带一个负面影响的帽子么？
    是的，广只亮喜欢周师姐这样懂得耍手段，而且还特别有魅力，走成熟风的人。
    “你这话太会说了，”
    “毕竟师兄弟相识一场，请客吃饭这种事，还需要你来，那不是打师兄我的脸吗？”
    “今天晚上我请你，也别走远，就汉正街的辉哥火锅店。”
    “路近，口味好。顺便再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这些朋友都是些很有意思的人，如果你能抓住他们的某一个点，你想改行这件事，可能也不是什么难事。”
    广只亮特地说得很大声，
    因为洛素衣此刻从门口走了进来。
    陆成笑着回应没说话，而广只亮似乎是为了恶心人似的继续道：
    “陆成，我记住你了，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今天晚上六点，咱们不见不散啊！”
    说完广只亮就拿着东西走出了细胞房，也没太多看洛素衣，他是真不喜欢洛素衣这一款。
    女人，连女人最基本的风情都没有，那还叫啥女人？
    ……
    看着洛素衣进来，陆成其实有些尴尬。
    不过洛素衣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心里觉得非常诡异，这个跟着自己的陆成，还真有些手段啊，自己出去的时候，那个广只亮为了他的周某某刻意为难陆成，
    再回来，好家伙广只亮都要请陆成吃饭了，这才多长的时间啊？
    洛素衣根本就没有因为陆成和广只亮走得近了，就厌烦，
    她也根本就没有厌恶所谓的周某某，更没有把她当成什么对手，自然就不记得跟着周某某的小弟叫什么名字了，那陆成能够自行地解决掉来自周某某的麻烦。
    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免得她会为陆成因为她耽搁学习而愧疚。
    这陆成，也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不堪和坏。
    “你继续操作吧！”洛素衣继续淡淡地道。
    “洛素衣对你的好感度+3.11/100！”
    陆成那里听着一愣，然后立刻说了一声好。
    心里想的是，好家伙，我还以为洛素衣会生气，没有想到，她还能对我增加好感度。
    女人，真可怕。
    抢推荐票，交出来。

 第十一章 不太妙的处境（求月票！）

    与人打交道，肯定是水磨功夫，没有人一开始就能对你敞开心扉、
    除非是男人之间。
    异性，能对你马上敞开心扉的，肯定你有特别吸引她的东西，
    比如说钱财色艺这几种中的一种，
    若无所图，人家根本就不会搭理你。
    反倒是男人之间，好感度增加的速度就要快上不少。
    就比如之前的广只亮，对自己的好感度，直接一番话下来，就直接由小于普通人的5提升到了21，比与自己一个组的左李威和庞林对自己的好感度20还要高。
    陆成继续完成了复苏细胞之后，洛素衣又看着陆成把细胞操作台里的东西全都收拾完毕后，就直接离开了实验室。
    好像不太像多停留。
    而现在的时间点，不过才到四点多一点。
    只是今天临走的时候，洛素衣还从专属于自己的柜子里多拿了一个笔记本。陆成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但也没多问。
    此刻距离六点多，还有一点时间，陆成喊公司送来的器械都还没到，
    在微信上联系了一下，对方说明天中午全部配齐，陆成也就不去拿洛素衣的培养瓶这些操作了，又继续在实验室的角落里呆着看实验操作手册了。
    陆成来这里只是为了学习实验，所以还没有给他安排专门的柜子和座位，
    显然实验室也没这么多座位给他。
    不过好在陆成长相是占据了一定的优势的，在他蹲在角落大概看了一刻钟的时候，有一个年纪与陆成相仿的女孩子怯生生地对他说：“同学，你其实可以找空位置坐下，等到师兄或者师姐们回来了，你再让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怪你的。”
    陆成才来实验室两天，她是注意到了陆成的，
    陆成身材非常好，也很帅，而且陆成并不直接占位置，就在角落里看书，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气质，让她对陆成颇有好感，就想着能不能在陆成的心里也留下善良热情的印象。
    陆成抬头道谢一声，就顺着她指的方向走到了座位上。
    然后还请教道：“师姐，你是哪一届的？我是陆成，现在还在读本科！”
    听到陆成只是个本科生，黄杉略有些惊讶，毕竟本科生能够进实验室的人数还真不多，
    她就回道：“我是一九级的研究生。你还才读本科，那你就进实验室了？那你是大神啊。”
    陆成就谦虚道：“哪里大神了，年级排名两三百，也就是看着别人都混进了实验室，随便进来看看的。”
    黄杉一脸不信，一副你骗我但是我看出来的道：“能够跟着洛素衣师姐，而且她还愿意带你，我可不信你就是个普通人，”
    “要知道，以前也有人被洛素衣师姐带过，但是没几天就自己走了。也不知道是他自己走的，还是洛师姐不愿意带，就我们方老师自己的研究生，都很少有人能跟着洛素衣师姐很久。”
    “嗯？”
    陆成有些好奇：“这是为何？”
    黄杉抿了抿嘴，四下一看，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就说：“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洛素衣师姐太优秀了，有她的追求者不让她带男生。”
    “还有周师姐，因为洛素衣师姐提前把她准备要做的课题给做出来了，她必须要临时换课题，很有可能毕业不了。所以经常给跟着洛素衣师姐的人小鞋子穿。”
    “那谁还敢跟着洛师姐啊？”
    陆成听了，大概明白了，这不就是内外兼忧，跟在洛素衣身旁的男女通通被杀了么？
    “那方老师她们都不管么？”陆成问。
    黄杉回道：“方老师她们多忙啊，哪里会管这些小事，只要不是明着起冲突，她们才懒得多管闲事了。”
    “我以前也是想跟着洛师姐的，后来听说了这些，就懒得去了，我可不想和周师姐产生什么矛盾。就只想老老实实地读自己的书。”
    “所以你呀，得小心点。”
    “嗯嗯。”陆成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道谢：“谢谢师姐。”
    正这时，恰巧广只亮就从实验室里走了出来，看到了这一幕、
    好家伙，这一转眼间，这个陆成竟然又和自己的黄杉师妹给聊上了，而且黄杉师妹还一乐一乐的。
    会撩啊！
    妥了！
    这他么的在实验室里撩别的女孩子的人，还想追求洛素衣这个冰棍，绝对不可能，那丫的有精神洁癖。
    看破不说破，广只亮走了过去，笑着道：
    “黄杉师妹，这是在和我们的陆成师弟聊啥呢？”
    “笑这么开心？”
    黄杉看到了广只亮，赶紧羞红了脸转过身去，正经地看电脑了，好像很怕广只亮的样子。之前她和陆成偷偷摸摸说话，而且还隔得很近，
    就广只亮这大喇叭嘴，只要随便一说，说不定明天整个实验室都知道自己‘撩’师弟了。
    可人家明明就没开始啊。
    也不知道陆成师弟会不会在意，明天就躲着了。
    黄杉只能叹气，
    广只亮果然是注意到了陆成了。
    陆成本来还准备多问黄杉一些问题的，这被广只亮给打断了，也无可奈何。
    把书一收道：“广师兄。我在请教黄杉师姐一些问题，没聊别的。”
    广只亮心里骂，你他么没聊什么人家黄杉脸红了？
    “奥，那没事，我可以等你们一会儿，然后我们再出发。我先喊下人。”
    “不用，不用。”陆成赶紧回他，然后对黄杉道：“黄师姐，谢谢你给我解答啊，我等会儿还和广师兄有点事情去，就不先打扰了。”
    广只亮更加高看陆成了，这轻拿轻放，是个浪荡界的人才啊，
    长得还帅，嘴皮子好，情商高，
    有本钱。
    倒是可以值得稍微重视一下。
    广只亮就拍了拍陆成肩膀道：“去换白大褂吧。”
    陆成跟着走了。
    至于好心喊他坐回座位的黄杉，虽然小巧玲珑，也是个小美女。
    但是哪里有金库美？
    陆成现在是有些迫不及待地见到那个所谓地洛素衣的追求者了，
    只希望对方能更加给力一点，别他么还没开始，就疲软了。这样的话，那他多费这些心思，可不都是白闹了嘛！
    挣钱去，陆成一向是比较积极的。
    听说长得帅的书友贼多，推荐票也多，也善良。

 第十二章 陆成的喜欢

    陆成跟在广只亮后面，也没太多忐忑，
    现在是文明社会，汉正街是汉城最为繁华的地方，巡逻的警察就有好几拨，在那里更加不用担心被卖了。
    况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去见见那位潜在的竞争对手，怎么知道不刺激一下游戏系统，就可以增加金库的？
    陆成以前敢做出放弃汉城大学专业的事情，去想着转行，去兼职打拼，虽然没弄出来什么明堂，也证明陆成从来不是一个比较胆小的人。
    只是陆成没有想到，
    他只是跟着广只亮一进到火锅店里面，
    迎来的就是江月流不可置否的淡淡述说。
    “陆成，二十四岁，身高一米八二，湘省湘西北人！”
    “苗族。”
    “世代务农为生，2015年从山县高级中学考入汉城大学，高考结束后的六月二十九号，你的志愿被你的父母托了高级中学的老师把你的志愿改了。”
    “当年七月十六号，你满怀欢喜的去收通知书，又消失了近三天时间，才回到家里。”
    “你没有撕通知书。”
    “但是你也不想来学医，甚至想过去复读，但是你只是到了复读班的门口，看着你父母无奈而可怜的样子，你妥协了。”
    “2016年1月，你经历了半学期的学医生活，你发现自己是真的不适合学医，于是入学后，你自行给自己办了休学手续，出去闯荡。瞒着家里人打工了将近三个月，然后被父母发现，”
    “你被逼回到了家。”
    “因为当时你的父亲气出了心脏病犯了，”
    “从那之后，你回到了汉城大学，老老实实地完成学业，到目前为止，你所有的课程全部都及格了，但是没有一个在八十分以上。”
    “你只是表面上放弃了你的反抗，你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其实只是想拿到毕业证回去给自己的父母一个交代而已。”
    “没有长时间，你只能出去兼职。”
    “这几年时间，你一共换了三十七个工作，你打过游戏，尝试过写小说，甚至尝试过自己做买卖，但无疑都是以失败告终。”
    “最后一次出去兼职的时间是在一个月之前。”
    “你在骨科上颇有天赋，还在骨科闯出了点有意思的事情。”
    陆成看着江月流，并没有恼怒的样子。
    自从家里当年给他私自改专业改成临床医学那一年，陆成就知道，其实愤怒没什么用，有用的是要怎么去想着去解决问题。
    陆成于是问道：“广师兄，这就是你说的江月流江师兄吧？还挺热情的，”
    “竟然为了我做了这么多功课。”
    “谢谢江师兄，我虽然是苗族，是少数民族，但我没什么禁忌。”
    陆成这番话，说得让江月流以及江月流身边坐着的人都略有些懵。
    他么的江月流说的是你苗族有禁忌的事情吗？
    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广只亮讲话了：“老江，龙兄，别误会，自己人。”
    “我今天带陆成过来，还是这个小兄弟提议的，他真是个思维很不错的人。”
    江月流并没有理会广只亮，只是说：“你不适合洛素衣，离开她。”
    “你也不配。”
    江月流很平静的语气，非常咄咄逼人，看得出来，这才是真正的大佬，家里是真正有实力的，只是陆成无法将其与现实中的什么财团对上号。
    陆成就说：“江师兄，我就知道你误会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广师兄跟我说过你，这不想着可能有什么误会，就想着请几位师兄吃点东西，算交一个朋友嘛。”
    只是似乎陆成这般应付之词，并不能让江月流动容。
    江月流道：“我只是给你说一个事实，你不是适合她。”
    “当然，真正让我注意到你的，并不是因为我喜欢洛素衣，而是你使了手段。”
    “我喜欢她，但我对她的喜欢，不是你们能理解的那种喜欢。我只是不希望任何一个人，使用非自然的手段来接近她，忤逆她的想法。”
    “你这样做了，我不管你的目的纯不纯洁。”
    “离开她。”
    “否则我会让你背后的那个人也很难看的！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江月流这般说法，着实让广只亮都吓了一跳，更别提他旁边的龙兄了。
    江月流竟然不是喜欢洛素衣？
    那他讲的是哪种喜欢？
    而且好像江月流对陆成说话的态度是，让他背后的那个人很难看，难道陆成背后站着的人也很有能量？
    要是以往，江月流说话的时候都会加上死得两个字，是死得很难看，而不是很难看。
    而且啥时候江月流变得这么纯洁，这么说话了？
    这还是那个嚣张跋扈的江少？
    陆成听到这，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去接话，
    稍微考虑了一下，才说：“江师兄这意思是，我连想好好地学习一下，都不行，是要马上离开还是？”
    “等我学到了差不多的层次，再离开？”
    玩手段，陆成肯定玩不过这个江月流，但是他也不至于非常害怕对方，毕竟自己其实都没怎么进对方的眼里，只是陆成怕对方是个真正的纨绔子弟，若是不听他的劝诫，就对自己的家人动手。
    毕竟一上来就把自己给查了个底朝天，陆成得防着这个。
    陆成反问这么一句，倒是让江月流皱了皱眉头。
    他看了广只亮一眼，又看了看陆成，后道：“你可以先学着，广只亮会随时看着你，如果你有任何过分的举措或者被我知道了，我会马上让你滚蛋。”
    “或许到时候会不择手段，甚至让你，让你的师父都很难堪。”
    “那个时候你不要怪我没有警告你。”
    “既然广只亮带你过来，证明你是个聪明人和敞亮人，大家丑话说前面。”
    “交情可以在酒里。”
    “喝一杯不？”
    江月流的话也说得十分漂亮，
    虽然他平时传闻里嚣张跋扈，但其实身在他这个家庭，从小就被严格地教育过，
    可纨绔，也可玩情怀，诗词歌赋都略通，玩手段也知道如何阴狠，场面话更是张口就来，
    最重要的是，他的家庭，很直观地教会了他如何去玩弄人。
    软硬兼施，才是恐吓人最好的手段。
    自从江月流出现之后，陆成的小金库就从五十万变成了两百五十万，而且随着他的说话，再次从两百五十万涨到了四百万。
    如此一来，陆成的笑容就更加真诚了：
    “江师兄，既然有酒喝，那我就不客气了，”
    “也就不再在师兄们都纠结的话题上多纠缠了，我只想说很高兴认识师兄。”
    一下子多了四百万呢，那能不高兴？
    赚钱嘛，陆成最喜欢了。

 第十三章 从对手那里获取情报

    陆成的胃口不大，只要吃得饱，有个安心的地方睡个觉，其实就行了。
    甚至在之前的那么几年，陆成都忘记了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可能对他来讲，能够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是最好的。
    后来的‘颠簸’中，陆成的梦想又变了，父母的身体安康，吃饭穿衣，才是他的梦想。
    再后来，陆成的思维又有了转变，就比如现在，
    陆成想着，只要能够把这五百万套现，在汉城买一套房子，就绰绰有余了。
    在广只亮、江月流，龙华三人看来，陆成是真的具备了一个成年男人最基本的心理素质不要脸。
    如果说一个女生不要脸，那是在骂人，但是形容一个男生不要脸，那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夸人。
    江月流也的确这么想的，而且也能够想明白陆成为什么能这么不要脸，
    一个本科生，哦不，当时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生，就能够下定决心地去私自打工闯荡，还能要脸的话，他就干不出来这样的事情，也很可能就饿死在了异乡。
    和一个懂事的人相处，那总比和一个不上道的人打交道要舒服得多。
    江月流看了看广只亮，
    广只亮立刻心领神会地道：“老江，我都给你讲了，小陆就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你们最开始还不信，”
    “这下总归是信了吧？”
    “老板，上酒。”
    于是广只亮又问陆成：“能喝酒吗？”
    陆成一笑，道：“多少能喝点。”
    江月流见广只亮这么问，瞥了瞥嘴说：“老广，你这问题问的，就算你没去过湘省西部，也肯定听过苗家的拦门酒啊。”
    “这是人家那边找媳妇儿的立身之本，怕不会给你喝死去。”
    “服务员，来一打啤酒，我们不拼酒。”
    听到江月流这么讲，广只亮才反应过来刚刚江月流讲陆成苗族的身份，
    人家那都是白米酒直接干的，说海量也不为过，
    于是就灭了心里的想要灌醉陆成的想法，说：“我的意思也是喝啤酒。”
    兴许是到了这里，状态对了，龙华才终于开口道：“那咱们也就别像个娘们儿似的叽叽歪歪的，下肉吃起来啊。”
    龙华是东北人，身材魁梧，性子也直接，属于能动手就不吵吵那种。
    江月流则是正宗魔都人，身材保持的很好，穿着也非常得体新潮。
    这一桌，家庭条件最差的肯定得数陆成了。
    可陆成还是觉得江月流和龙华几个人就是少不经事的少爷而已。虽然他们见过高档的场合，经受过高端的教育，为人处事有自以为的成熟，但其实，也就是不太成熟的人而已。
    陆成就说：“几位师兄，都是我们学校的吗？”
    广只亮与陆成最熟悉，就解释道：“这没，龙华是我们经管学院的，但是老江则是华中科大的。你只要喊师兄就好。”
    或许是觉着气氛差不多了，陆成终于问了来这里比较关键的问题。
    “江师兄，问一个不太合适的问题啊，我这其实也是刚在我师父的吩咐下，跟着洛素衣师姐，”
    “我看江师兄是比较了解洛师姐的，就想问一下和她相处有什么禁忌没有，也免得再闹出个什么误会出来。”
    “你说是不？”
    “江师兄若是不肯说，那我就当作与普通的师姐与她相处了。”
    单刀直入，是陆成一向的风格，不拖拖拉拉，
    而这话被江月流他们听来，就是想问一下，自己到底怎么做，他江月流才不会误会，很是敞亮，相当于划开了道来，让你说清楚我不能做什么，能做什么。
    这问题让龙华和广只亮都有些懵，好像这样的问题，只有他们平时在长辈的聚会上，听到过这样直白的问题，对他们自身来讲，好歹多多少少有些傲气，自己想做什么又何须别人来指指点点？
    你他么谁啊？
    事实上，江月流都没曾想过这样的问题，他听广只亮说陆成要请他们吃饭，还以为是穷小子不服气，来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把戏。
    如此上道的陆成，已然超脱了他们的预料范围。
    江月流思考了一二，才说：“什么禁忌的话？太多的禁忌倒是没有。”
    “不过我建议你最好不要问她的家事。这是其一。”
    “其二，不要对她做什么事情指手画脚。特别是她直播这件事。”
    “其三，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普通人之间相处吧。”
    “可以的话，可以多帮她点忙。”
    广只亮听到江月流讲这么隐晦，倒是觉得江月流非常不爽快了。
    他道：“老江你这是玩文字游戏呢？我觉得该说的就直说好了，反正现在洛素衣又听不见。”
    “还是我来说把。”
    “老江的意思就是，洛素衣是个孤儿。从小就父母双亡，而且死因好像是两个人都嗜赌，她从小就缺乏父爱和母爱，你和她提这些，她会伤心，老江看得会心疼。”
    “第二了，洛素衣非常喜欢当医生，但是她奶奶却在她来大学之后的第二年，去世了，临终前交待，她希望洛素衣可以把她的纸艺可以传承下去。”
    “这不，洛素衣就天天直播她那没人看的直播了。大部分的精力，都还集中在了做实验上。”
    “第三，你不要做些过火的事情，顺便减轻一点她的负担就好了。”
    “说完了，哪里需要隐隐藏藏的。”
    “吃肉，喝酒。”
    广只亮一副我喜欢的反正又不是洛素衣，所以不怕抖露她的一些隐私的心态。
    江月流微微皱了皱眉，他只是隐隐觉得陆成这么问好像有点来意不正，但是要他去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结合陆成说的话，做的事情，好像又是自己想多了似的。
    江月流甚至知道陆成的背后站着的是李辉，也知道李辉的真实身份，
    是的，他托了家里人的关系查过，只是告诫他千万不要和这样的人惹事。
    他们家，可能都干不过。
    这也是啊，江月流先礼后兵的原因之一，否则陆成真看起来像现在这样的普通人，他直接就是先兵后礼了。
    “那就吃吧。”

 第十四章 这是一个正经做学术人该有的想法？

    吃饭期间，陆成提前离开了。
    广只亮他们也没多说什么，反正他们也就没真正把陆成当成那种圈子里的人。
    只是待陆成走后，龙华才说：“江月流，广只亮，这个陆成，可不容小觑啊。”
    “不是个简单的人，这份气度，与你给我看的他的资料，有所不和啊。”
    “你们先别急着怀疑我的话，我给你们分析一下。”
    “第一，他进到火锅店里面来，丝毫不怯场，他虽然可能是没有看过这里的价钱，但也可能是自己就来过。所以不经意。”
    “第二，他看到了你身上的名牌和手表，我看清楚了他特意地注意了一下，应该是认出来了，也没有自惭形愧的意思，反而透露出一种你很有意思的意思。”
    “这就值得耐人寻味了。”
    “要么他自己非常有才华，可以自视甚高，要么就是，他见过了我们都可能没看到过的世面，所以不在乎。”
    “这可是你的劲敌啊。”
    江月流听龙华这么讲，不禁有些诧异。
    龙华虽然是东北人，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实则心思非常细腻，甚至现在就已经参与了家里的一些生意的管理，而且还十分不错。
    江月流心里暗想，好像的确有这样的可能，假如李辉给陆成透露过身份，甚至带他见识过一些东西，他好像真有这个底蕴不怯场。
    不过江月流还是道：“就算如你所讲的那样，这也没什么，我不在乎。”
    “我和你们说了很多次，我对洛素衣就只是欣赏，仅此而已，”
    “难道你们觉得我会娶她做老婆？”
    广只亮和龙华同时考虑了一下江月流的身份，好像是不太可能。
    “玩归玩，有些人不能玩。我只是真的很欣赏她而已。”
    “并没有别的意思。”
    几个人吃完饭，准备再去清吧喝点酒，然后再喊人出来唱个歌。
    只是去结账的时候，发现，已经被提前离去的陆成买过单了。
    再看了一下小票，足足六千多。
    这并不能让几个人怯场或者就觉得陆成非常有钱，只是觉得陆成这个人非常有趣。
    让几个人稍微有点诧异而已。
    龙华甩了甩小票，道：“看来老江你的信息还是有些不太准。”
    “真是你的劲敌咯。”
    ……
    时间一晃，半个月就过去了。
    这期间，基本上每次洛素衣有实验的话，都是由陆成来给她提前准备实验的东西，然后再她实验结束之后，开始慢慢摸索自己的实验该怎么做。
    一直以来，都是中规中矩的。
    这一天洛素衣还是做完实验就继续回去了，肯定又是赶着回去做直播了。
    只是回去之前，洛素衣觉得陆成这段时间跟着她也着实有些辛苦，就道：“陆师弟，你把你的实验方向和目的给我一份，我回去后好给你安排一下实验的流程。然后你就可以系统性地逐步开始你的实验了。”
    听到洛素衣主动这么讲，陆成觉得稍微有点意外。
    不过看着经过了半个月的相处，两个人的真实的好感度来到了24.他也没有觉得特别出乎意料。
    仔细地想了一下后，说：“师姐，我的实验方向只有电子版的，我等会儿回去了再发给你吧。”
    “那也行。”洛素衣本来就性子很淡，直接离开了。
    其实陆成已经单独做完了很大一部分的验证实验，
    基本上都已经在处理数据阶段了，只是想着暂时可以凭借这个，要不要先发一份文章，
    如果直接等着把动物实验一起做出来的话，可能还得好几个月。他需要和李辉去商量一下。
    另外就是，要不要把实验方向告诉给洛素衣，陆成也听一听李辉的意见。
    所以今天，陆成做好了transwell侵袭实验并收集了其中的数据之后，就直接回到了宿舍，然后给李辉发了两条信息。
    李辉应该是没有在手术基本上秒回：
    “你就基本上把细胞实验都做完了？”
    “原始数据和图给我看一下！”
    “别是假阳性的结果啊。”
    “至于要不要给她发，那得看你自己。”
    “你要愿意带她名字就发，不愿意的话，就别发，就说我不同意你泄密。”
    李辉把拒绝的理由都给陆成想好了。
    陆成就把相关的数据一条一条地发了过去。
    李辉也需要一定的整理时间，只是让陆成没有想到的是，半个小时之后，李辉竟然亲自出现在了他的宿舍，而且还把自己的电脑也带了过来。
    看到李辉，陆成觉得非常惊讶。
    正准备叫外卖的他赶紧站了起来。
    “师父。你怎么来了？”
    李辉严肃道：“你发来的数据事关重大，我怎么可能不来？”
    “我需要好好地给你讲一下，书写论文的一些规则，还有注意的事项。你现在的数据，已经足够发一篇顶级的杂志了。我们也不贪，就投稿去jama oncology.”
    陆成听李辉这么说，撇了撇嘴，这叫不贪？
    jama oncology虽然不是jama主刊，但影响因子好歹有24左右好吧？
    这是也是属于顶级期刊的范畴了。
    李辉看陆成不说话，就道：“看来你的实验进度非常快啊，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异性的力量？看来把你送进消化内科的实验室，这个决策是正确的。”
    “不过，你一旦发了这篇文章，就赶紧得开始后续的动物试验和药物的治疗性试验了，这世界上有很多变态，都会天天跟踪这些最新的结果的。”
    “你不做，可能一晃，别人就做完了。”
    “那就相当于功亏一篑了。”
    “或者你也可以直接把所有的步骤都做完。”
    “然后投给我也行。”
    陆成没明白李辉的意思：“师父，你的意思是？”
    “我现在准备申请创办一个我们汉城大学自己的期刊，你的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必要发在顶级的期刊上，只要是有用的，那就让别人来翻译你的文章，这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反正最终你的目的也不是把这些技术送给国外。”
    “当然发也行，在文章的书写里面，藏一些关键点，让别人只能看到结果，看不到具体的过程。”
    “急死他们也行。”
    “我的建议是你可以这么干，先把这个前期的实验结果啊，发在jama oncology上，然后把后续的结果发在我们新接手的期刊上，这样一来，他们要想知道结果，就只有找人翻译到sci期刊里面，这对提升我们自己期刊的影响力，是很有帮助的。”
    陆成听李辉这么说，忽然发现，自己这个师父，也不太正经的样子。
    什么叫急死他们啊？
    这是一个正经做学术的人该有的想法吗？
    不过好像这样子做我很喜欢。

 第十五章 你做的实验方向太大了

    “你最好换一个课题方向！”
    洛素衣今天把头发捆了一个马尾，蓝色的口罩仍然挡住了大部分，此刻正斜坐在流式细胞仪的前面，
    脚下穿着的是淡蓝色的兔儿拖鞋，白色船袜，依旧是白大褂加牛仔裤的装扮，修长的脖子上带着一条黑色的宽丝带，让脖子更加立体。
    虽然看不清洛素衣的表情，但是她此刻眉头稍皱，眼神也带着复杂地看着陆成。
    洛素衣说完，又打量了陆成上下一眼，
    陆成的打扮并没有什么可看的，就是黑色长裤配单黑色的长袖衬衫，外套白大褂与蓝色口罩。
    正如他的搭配风格一样，洛素衣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好好地劝说一下陆成，免得老实巴交但十分勤奋的他白费功夫。
    陆成这段时间的勤奋，她是看在眼里的，而且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以及私下里打听关于陆成的种种，她心里对陆成之前在辩论赛上发表的言论也是稍稍释怀了。
    以前洛素衣是有些讨厌陆成的，
    本来就是，人家做直播的，招你惹你了？用得着你用这么犀利的言语去抵对么？
    倒不是洛素衣故意要去参加那一次辩论赛，而是洛素衣作为上几届的辩论赛冠军，所以去给自己的参赛师妹主军和进行指导，
    辩论赛的输赢她没在乎，那一次陆成发挥的是极好，但是他的反驳观点，有点刺破了洛素衣骄傲的内心。
    因为那一次的辩论赛决赛的主题，就是学校里面的老师根据她为原型来设立的！
    陆成把直播这件事说得一无是处，相当于就是把她直播这件事情说得是十恶不赦！
    冷静下来重新去看陆成这个人，洛素衣自然能够明白当时陆成那也只是针对那个主题进行的论证辩论，并没有刻意针对个人，
    并且，这段时间陆成的勤奋和矜矜业业，也不像是装的或者有心刻意接近她，至少到目前为止，陆成除了又一次她花费了陆成很多时间后觉得不好意思请陆成吃饭后，他主动提出要请一杯奶茶之外，陆成从来都没有主动邀请她做过任何与学习和实验无关的事情。
    一个用心学习和勤奋的人，长得也不丑，没有刻意的恩怨，自然就恨不起来了。
    并且，洛素衣在昨天晚上看到了陆成发来的课题大概方向后，就觉得陆成可能被他老师给坑了。
    一个本科生，要做的实验课题方向，不该这么大，
    倒不是说做的实验课题方向大就不好，而是不适合陆成现在的身份。
    洛素衣于是解释道：“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仅仅只是觉得现在你做这么大方向的课题，是真的不适合你。”
    “这样大方向的课题短时间里根本没办法出成果，你做的方向，博士毕业都够了，”
    “但它对现在的你没有帮助，你以后肯定是要读研究生的，录取研究生的时候，你如果有文章的辅助，会让你占据更多的优势。”
    “所以我建议你跟你老师说一下，最好把这个课题进行细分和拆分，你先做其中的一部分或者喊你的老师再重新给你换一个小的课题。”
    洛素衣是好心，不想让陆成做不划算，不符合现在实际的功夫。
    陆成自然也听出了洛素衣的意思，不过他文章都已经在昨天晚上定了稿的方向，差不多再过两天就能写完并且投出去，这时候说放弃，自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洛素衣竟然晓得关心自己了，这可是一个不错的进步，
    再看看现实和虚拟的好感度。
    现实的好感度几乎与虚拟的好感度持平！
    “好感度：26/100！”
    “虚拟好感度：31/100！”
    洛素衣这个人的性子太冷了，陆成这么长时间规规矩矩的帮忙，都才增加了这么点好感度，而且就算在直播间经常与她聊天，甚至她也会回复一些关于纸艺方面的问题，
    但是好感度都再也没办法往上再升上去。
    这就让陆成颇为不知道该怎么做比较好了。
    陆成于是道：“谢谢洛师姐，这个问题其实我老师已经给我解释过了，我也有了计划。”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还能够赶上考研之前出点成果。”
    李辉有过交代，在文章发表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课题进展的事情，要时刻保持戒备之心，
    倒不是让陆成刻意去防备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或者在陆成身边的都是坏人，但是一定要有戒备心，
    而且李辉还讲，
    陆成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
    上下五届，都没有朋友，都是潜在的竞争对手，
    千万不要被别人的表面所迷惑。
    而且李辉还给陆成亲自举了一个例子，那就是他自己。
    李辉曾经在入职汉南医院之前，就被他自己的亲师兄弟举报过，
    虽然李辉没有提他的名字，
    但这就是一个发生在李辉身上的事实，而且陆成也觉得李辉没有必要骗他。
    洛素衣再次皱了皱眉，
    她很想说，你那个师父想着把这样大的课题交给你，就没有安好心，你不要这么轻易地相信你的老师！
    但是这话显然是不适合说出来的，
    而且一些提醒只能点到为止，否则还会被人觉得是故意拆台和挑拨离间。
    洛素衣只是觉得陆成这么努力，这么喜欢实验，他在这么大的课题上比较浪费时间，
    所以才想着提醒一两句，至于陆成信不信，到底要不要一直坚持下去，那是陆成自己的事情，虽然选择更改，知难而退是好事情。
    但其实一直坚持，也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那也行！”
    “反正我还是觉得现在的你不适合这么大的课题。”
    “你自己可以仔细地斟酌一下，要对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人！”
    “这应该是你第二次和我一起操作流式细胞仪了，你再仔细地看我做一次，如果有任何不懂的地方。”
    “你都可以问我。”
    洛素衣之前一直都是对跟着她的陆成放养，基本上不会有任何主动的要求和指点，而且陆成似乎也不喜欢问她的样子，而洛素衣平时基本上都是实验做完就走，也懒得问陆成到底看没看懂，学没学会。
    以前这样，洛素衣心里没有任何负担。
    但是这个陆成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的，他跟着自己，竟然没有遭到任何排挤，至少在她的面前，陆成好像并没有遇到以前跟着她的那些人的遭遇。
    这证明陆成非常聪明，这样聪明的人，
    以后可以帮他不少忙，
    那么作为交换，她帮陆成一些，甚至主动去关心一点，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洛素衣是真的不看好陆成现在所做的实验。
    所以她才主动的提点。
    不好意思，今天的第二更晚了点，仍然求推荐票。我尽量在不影响故事和人物设定的情况下，加快点节奏。这一卷非常重要，我相信没有一个读者喜欢一个脸谱化的人物。
    每个人物都有他背后的故事，我们慢慢讲，讲着讲着，或许这个人就丰满了，或许就被人喜欢了。就比如陆成，也是一样！

 第十六章 你是想把她当作禁luan吗？

    江月流再一次的和龙华广只亮约了起来。
    这一次约的地方并不是之前的火锅店这种比较low的地方，而是在汉正街附近的一家夜总会里面。
    陪酒斟酒的妹子已经叫了，不过在中途，却被江月流喊了出去。
    广只亮喊的陪酒妹子长相还不错，是个高中刚毕业的，比较稚嫩，正和她谈人生谈得正火热，
    就道：“老江，你喊人出去是什么意思啊？人可是你先选的啊。”
    江月流摆了摆手道：“我对这些庸脂俗粉没兴趣，也没想着抢你的。你最好是悠着点，别搞出什么事情来。”
    “老广，龙华，我给你们讲一件怪事情啊，你们帮我分析一下。”
    “洛素衣知道吧？”
    广只亮瞥了瞥嘴，暗道江月流这是对洛素衣走火入魔了还是咋的？
    难道真的想把这尊冰山娶进家门，然后在外面浪都不浪了？
    反正广只亮是不喜欢洛素衣这一款的。
    不过广只亮也没说话。
    龙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你是觉得洛素衣这个人很奇怪？还是其他的地方很奇怪？”
    “都有些奇怪，”
    “要说搁在二三十年前，有这么性子淡的女孩子，我还能信。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这么油盐不进的人？我可不信现在还有从古墓里面走出来的人！”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
    “我首先说一点啊，我并不是说对她多么感兴趣，只是纯粹为了欣赏啊。”
    “我不是喊了人查她的经历嘛，结果查了两年，还喊了人去她家那边亲自走了好几趟了，结果就只查到了关于她的。”
    “就好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关于她父母的生平，乃至她奶奶的事情，一样都没查到。”
    “就连邻居对他们的事情都好像知之甚少。”
    “你们对这件事情怎么看？”江月流一副略有些头疼的样子。
    这话广只亮根本不感兴趣，龙华则是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酒，而后道：“这样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们家里有人从事着什么秘密性质的工作，所以卷宗被收了起来。二是有关她家庭的事情，被人故意隐藏起来了。”
    “其实两种可能都是有人刻意抹除了。”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没有人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就算再低调的人，也会有他的社会属性和行踪。
    查不到就只可能是被人隐藏了，而且是故意抹除的。
    而且江月流也不是一般人，他肯定出得起钱，出钱都买不到和查不到的信息，那抹除级别可就不一般了。
    江月流眉头皱得更加深入了几分：“我也想过你这种可能，所以我托人也专门去系统内查了，结果还是空的。”
    “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非常诡异，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怪事情。”
    江月流虽然查的过程受阻，但是他却像找到了什么乐趣一样，
    他从小就是饭来张口，什么也不缺，基本上想做的事情也都会实现。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他觉得困难的事情，的确是有几分意思。
    江月流这么说着的时候，
    就看到有人敲响了门，
    听到敲门声，江月流三人的眉头都是一皱，略带不善地看着门。
    这里可是私人包厢，他们已经喊人出去了，怎么还有人来打扰？
    “谁？”江月流问了一声。
    “兄弟！借个厕所！”外面传进来一声中正的男子声。
    “这里面没厕所。”江月流把心里的怒意收起，尽量平静地回复，心里则是大骂对方傻逼有病。
    “可是梁美芝告诉我这包厢里有厕所的啊！我有点急，兄弟，要不借个方便？”
    这话说完，江月流立刻脸色大变。
    梁美芝是他母亲的名字，这个名字就连广只亮他们都不晓得，而且与他交好的人也不知道，
    谁他么没事去问别人的妈叫什么？
    没人会这么与人打交道。
    看着江月流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龙华二人也是看出了这个叫梁美芝的人与江月流的交集肯定不浅。
    “我去看看是什么人。”广只亮就要站起来。
    但被江月流给拦住了。对他摇了摇头。
    江月流深吸一口气，渐渐平复了心情和脸色后才吐出了两个字：“请进！”
    他心里其实已经怒到了极致，如果对方不说出个所以然出来，就和他开这样的玩笑，他保证会把对方玩得怀疑人生！
    本来兴致正高，突然有人说你妈对他讲这里有厕所，来借个厕所，这不是恶心人吗？
    江月流开口后，门就应声被打开，一个个子高瘦的平头青年走了进来，然后作势就要往厕所方向走，
    嘴里还开口说着：“谢谢啊，几位兄弟，不好意思打扰了。”
    “真内急。”
    江月流自然不可能让对方如意：“你究竟什么人？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别他么的拿上厕所来恶心人。”
    江月流这么说了，对方才止住脚步，看了江月流一眼，看起来一脸正派的他忽然变得一脸邪气，眼神也是格外的挑逗。
    “哦？”
    “没想到你还能知道恶心两个字，倒也是没那么不学无术。”
    “要不你先打电话问问梁美芝，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咱们再谈一谈？”平头男子一身西装黑裤，领带也系得十分规矩，全身上下没有丝毫的褶皱，假如不是脸上的邪魅，任谁看了他都觉得他一身正气。
    来者不善，而且口气不小。
    江月流一边打电话，一边道：“你最好祈祷你不是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否则，你真的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一番电话之后，江月流坚决地问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电话的另一头才欲言又止地说了只言片语。
    只是江月流在听完之后，立刻变得一脸煞白了起来，
    双目立刻如鹰隻一般，直勾勾地看着来人，
    嘴角略有些颤抖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来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来人只是道：“你不是喜欢把洛素衣当成禁luan一般不让人接近么？”
    “但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人，有些事，是你根本碰不得的？”
    “趁着现在还没有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赶紧离开，离开这个地方！”
    “我先言尽于此！”
    说完，青年人竟然是真的去了厕所，然后又在三人目瞪口呆中，缓缓地走出了包厢，再也没多说半个字。
    好像真是来借个厕所的路人一样。
    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如果不是看到江月流那一副煞白的死人脸，和不断颤抖的身子，广只亮和龙华根本不敢相信，
    对方所说的都是事实。

 第十七章 怎么剧情有那么一点儿熟悉 上

    “老，老江，啥情况？”广只亮眼睁睁看着来人出门后，才吞了几口口水，并且还整了整自己一直以为非常帅的鸭舌帽，
    但是帽子的帽檐今天晚上似乎怎么整都不太合适，广只亮索性把帽子给取了下来。
    江月流家里的资产数十亿，在整个华国不算顶尖的层次，但是也要好过他广只亮，或许龙华要比广只亮好一些，但也不至于让江月流变得如此脸色苍白。
    江月流的神色闪烁，
    来人上了一个厕所，就好像打在他的脸上一样，但他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江月流是一个富二代，但不是没脑子，
    他刚刚给自己的母亲通电话的时候，也知道了这一次好像是京都的人对他家里出手了。
    只是现在好像还在可控的范围内，让他不要担心，他们正在查明事情真相。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的已经在做了。
    江月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道：“没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老广，龙华哥，我来汉城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们两个。”
    “以后来魔都的话，一定记得找我玩！”
    江月流这话说得好像诀别一样。
    广只亮和龙华的神色略微一变，但似乎也好像没什么毛病。
    刚刚那个青年已经是非常委婉地警告了，假如江月流还不懂事的话，那么等待他的只能是家底破光。
    与人置气，和把老爷子一辈子打拼的家底败光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正所谓很正成年的标志就是懂得把脸皮拉下来，时刻都懂得审时度势。
    而且虽然江月流一直都讲他不是真的喜欢洛素衣，只是欣赏她，所以要把他身边的苍蝇给赶走，但其实给洛素衣装了一个笼子，
    把她当成金丝雀一样的养着，或许江月流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一点。
    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资格去审判谁有没有资格接近洛素衣，现在人家背后的人找上了门来，一出手就是死棋，根本无解。
    龙华则叹了一口气说：“这样也好，月流，以后的路还长。”
    “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其实我也很高兴，如果有什么难处，大可以讲出来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龙华很聪明，他知道以江月流的骄傲，是绝对不可能接受朋友之间的施舍的，但是如果把同样性质的措辞变换一下，那就不存在施舍与不施舍了。
    翌日，江月流就开始办理了退学手续。
    同样的，在几天之后，广只亮也是默默地退出了实验室，换专业去了金融系。
    广只亮的选择还让他跟着的学姐略有些不舍……
    青年人出了夜总会之后，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
    先是拿出来了一个火机和香烟，正要点上，然后又连带着烟盒把火机都给扔掉了。
    喃喃道：“小妹她不喜欢烟味儿。”
    然后在垃圾桶旁，用左手的手指敲打了许久，右手则是拿着手机，没有点亮屏幕，像是在等着什么信息。
    而且，在此期间，可以发现他整个人站得笔直，非常干练。
    差不多过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
    他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
    他接通之后，没有说话，只是听着电话另一头的汇报，
    然后他就放下了电话，眯了眯眼睛。
    嘴里再次喃喃道：“陆成？学医的？”
    “家世普通，除了一股子傲劲儿也啥都不是。”
    “虽然小妹一直不承认自己是洛家人，但也毕竟是我们洛家唯一一个女儿。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够接近的。”
    “接着骨科教授的名义，刻意地去安排到她身边。”
    “背后耍把戏，意向不善啊！”
    这么说着的时候，青年人停止了手指的敲打，看向远处，似乎心里已经有了什么决定一样。
    然后翻了翻地图，发现并不是很远，他再看了看夜色，感受着湖风拂面的凉爽，
    好像身体里的燥热难以发泄，是故，他双手握拳地别在腋窝之下，就跑了出去。
    汉城大学的医学部门口有两个湖，一个大的湖叫东湖，另一个比较小的湖叫水果湖。
    名字是怎么来的已经很难考究了。
    青年也没去管。
    他正要从正门口进去的时候，忽然有人从他的背后拍了他一下，
    嘴里说道：“洛营！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我在对面的酒店里开了一个包厢，有上好的茶，也有烈酒。你应该喜欢。”
    说话的男子也是黑衣西裤，声音低沉，看面相年纪应该不低，三四十岁左右。
    听到这话，叫洛营的青年立刻脸色低沉。
    转头看向对方，语气不善道：“你敢查我？”
    本来跑步捏紧的拳头好像随时都会出手。
    可黑衣中年人却道：“我自是不该认识洛营的，但是我刚刚接到了电话，让我必须挡住你，而且还需要转告你一些事情。”
    “而且我也非常钦佩洛老爷子，我对你没有丝毫的恶意。”
    “发给我资料的是林柳久，林部/长，科技部的。”
    面对如此耿直的言语，让洛姓青年收敛了些许的怒意。
    科技部，林柳久。
    他有所耳闻，那是真正高级别的人物。他不敢忽视，而且科技部是一个特别特殊的部门。
    自报家门，是显示了对方的善意。
    洛兴华犹豫了大概十几秒，点了点头：“我可以跟你去看看。但是你最好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解释。”
    洛兴华的话让中年男子苦笑了起来，说：“洛营可就不要为难我了，能不能让你满意，我可不能保证，但是林部长的意思是，他可以负责后面的一切解释。”
    “当然或许我说的话，也能够让洛营稍微消消气。”
    汉城大学医学部正对门是一家四星级酒店，虽然比不上汉正街坐落的号称华国第一家六星级的酒店，但里面的陈设相当不错，乃是汉城大学医学部及汉南医院举办大型国际会议的常用场所。
    里面开设有茶亭，供给的茶也都是好茶，虽然不贵，但也口味比较独特。
    洛兴华和中年男子到了茶亭的时候，发现里面的服务人员已经把茶刚好准备好，
    如此以来，洛兴华的眉头顿时又是一皱，
    很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的。
    谢谢“绍崎”大佬一千五百币打赏及月票支持，破费了。求推荐票，求月票。剧情肯定会越来越精彩，后面的连续大剧情绝对超过第一卷！

 第十八章 这剧情怎么有那么一点儿熟悉 下

    茶亭其实就是靠湖的雅间，可以从此看到东湖的湖景以及珞珈山的风景。
    湖风扑面，十分舒爽。
    晚上的光线虽然略显暗淡，但气氛正浓。
    不过洛兴华可不是来和对方喝茶的。
    “有话就直说，我不喜欢和你拐弯抹角。”
    如果不是他目前的身份非常特殊，而且此次出营是没有给家里汇报，并且是借故出来的，他可不会和把洛素衣当成禁luan的江月流那么客气。
    不狠狠地揍对方一顿，那是肯定不会解气的。
    而且假如自己家的老爷子知道了这件事情，估计还会更加愤怒，会骂他没有打人。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如今的他，不适合在地方上搞事情，
    所以他其实也可以选择把江月流带回到他自己的底盘去，连理由都可以编织好，只是他觉得这样完全没必要。
    中年男子也能理解洛兴华这么直接和火爆的性子，就道：“洛营，其实你刚落地汉城的时候，林部长就打过电话了，不过我们只负责在这汉城大学附近的事情。”
    “所以根本没有跟踪过你，只是当你出现在这附近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你最后的目标是这里。否则我们也是不会出面来干涉你的。”
    “我想请问一下，你这次来汉城大学医学部的目标，是洛小姐？还是另有其人？”
    洛兴华并不觉得对方知道洛素衣的真实身份，虽然这个身份洛素衣从来自己都没承认过。
    洛素衣这一家都很犟，从来都不肯接受洛家的好意，
    从洛素衣读高中开始，就不愿意去接受更好的教育资源，更别提是金钱上的支持了。
    就现在为止，好像自己那个妹妹还守着家传的纸艺直播赚钱了，他知道自己的爷爷很气，但是也没办法气，甚至他们任何人都没办法去左右这么犟的小妮子。
    “你什么意思？”洛兴华并不想和对方绕弯子。
    中年男子就说：“那洛营应该就是冲着洛小姐身边的陆成所去的了。”
    “这也是我这次来找你的原因。”
    “我还想问一下，如果我没出面，洛营准备怎么办？”
    洛兴华没说话，
    他自己也没想好是要揍对方一下，还是来一场和江月流一样的警告。
    中年男子也是明白了洛兴华的意思，
    来意似乎依然不善。
    于是他道：“林部长大概也是猜到了这个意思。”
    “我也不多废话，我还是给洛营看一样东西吧。”
    说完中年男子给洛兴华看了一组图片。
    图片乃是三份专利书，上面都盖了华国科技部的红色印章，并且还有林柳久的亲笔签名。
    再看专利拥有者，赫然大大地写着四个字。
    陆成！
    李辉。
    李辉是谁，洛兴华也有了解，也就是陆成的便宜师父。但他也对他没什么兴趣，没有深入地去调查过，
    但是陆成两个字，却是略有些刺眼。
    他抬头看了中年男子一眼。
    中年男子只是说：“我想洛营应该对辉耀集团有一定的了解吧？”
    “李辉老师，就是辉耀集团专利的拥有者。”
    话说完，洛兴华的眼神一刺。
    辉耀集团，他如何不知？这是近十年来突起猛飞的国产医药企业，已经成长成了一个龙头企业。
    当年铺天盖地宣传的那位神秘人，
    最终的名字竟然是李辉？？？
    这么巧合？
    辉耀集团主打的就是抗肿瘤药物。
    再看这几份专利，
    三种抗肿瘤药物的专利？？？
    什么时候华国又出现了三种抗肿瘤药物的专利了？而且还被科技部承认了？
    洛兴华满是疑惑。
    中年男子就解释道：“洛营不要疑惑，李辉老师虽然曾经是带给我们华国第一个抗肿瘤药物的人，但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已经有好多年都不涉及研究领域了。”
    “所以你也不用怀疑，这些专利的拥有人，就是陆成自己。”
    “虽然现在为止，这些专利还没有完全面世，但是他已经得到了李辉老师的认可，而且正在申请课题。”
    “作为最了解抗肿瘤领域的专家，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他！就算他最近几年没有任何的成果。”
    “洛营可以参考一下辉耀集团，再想想这几份专利所占据的分量。”
    “所以，我传达一下林部长的一句话，假如洛老爷子亲自来了汉城，他可以揍陆成一顿。”
    “我们没办法阻拦，但是假如洛老爷子也想要刻意伤害陆成的话，他是拒绝的。”
    “这也是我们喊洛营来这里的原因。”
    洛兴华神色阴沉了几分，
    “你是在威胁我？”
    “别说现在这些专利还没面世，就算面世了。又能怎样？”
    洛兴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辉耀集团，只是拥有了一种抗肿瘤药物，就已经成长至此，三种聚集于一身的话，那得开创出多么大的医疗帝国出来？
    难以想象。
    而且还就有活生生的例子在前面。
    中年男子道：“也不能怎样，只是一切都会走正常流程，甚至不排除通过最官方的途径，扫除一切障碍。”
    “洛营，你要不要忘记这么一件事情。”
    “保家卫国是利国利民，解众生疾苦，仍然是利国利民。”
    “利国利民，为国贡献者，未必需捐躯才高善。未必要身死才英雄。”
    “当年那是局势所限，有无限的无奈。现在就算只是一个普通的华国人，我们都应该去尽心的守护。”
    “难道洛营如今所做，不是信奉着这么一个原则么？”
    洛兴华没说话。
    但其实他懂了中年人的意思，
    他与陆成虽然是从事着不同的行业，不能以同样的标准去直接比较，
    但是，现在换句话来讲，就是他洛兴华还没有让陆成难堪的资格。
    只有洛老爷子来了，才能在陆成的身上发泄你们洛家自己历史遗留的愤怒，
    但是你洛兴华，还不够这个资格！
    洛兴华并没有多说，茶也没喝地就走出了茶亭。
    外面的双湖风扑，
    四月的天气，还有些微冷。
    他抬头再次看了医学部的门口一眼，
    然后钻入黑夜里，
    身影略有几分萧索的样子。
    很快就被黑夜所吞没。
    其实刚刚那个人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你洛兴华本来就是规则的受益者，如果你敢打破规则的话，那么你以后的路，必然荆棘坎坷，没人能保住你！
    守家为国是功，没人讲不是。
    但是开创未来，引一国为傲世界，也是功。
    虽然他现在的处境有些戏剧化的非常熟悉，但洛兴华也必须跟着自己之前所设置的剧情方向走……

 第十九章 抉择！

    汉城这个季节的温度是极好的，再过几个月就太热，倒退几个月又太冷。
    不过陆成并没有去注意温度的变化，甚至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他都是不知情的人。
    陆成现在自己就颇为烦恼。
    宿舍里的灯线不亮不暗，是暗黄色的护眼色。
    他坐在宿舍的桌子面前，桌面十分干净整洁，就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手机则是放在了电脑的键盘上面。
    电脑的界面显示着一篇已经写了接近尾声的word文档，全英文。
    手机上显示的是聊天界面，长短错落有致。
    陆成现在正在看的是聊天的界面，上面正是师父李辉发过来的消息。
    你的文章撰写稿已经基本定了下来，你好好再推敲一下细节，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开始动笔，尽快把文章写出来，然后投出去，这也不会用很久的时间。
    你之前有过英文写作的经历了。
    陆成现在要做的事情其实已经比较简单了，他有十分有说服力的数据做支持，大框架已经打好，他只要找到相应的参考文献，然后用平铺直叙的语言把试验结果进行汇报即可……
    陆成知道，一旦这篇文章写了出来，发了出去。
    那么就相当于他之前那么多年的‘努力’都付之一炬，
    曾经自己那么想要逃脱的牢笼，就再也逃不掉了。
    不过，陆成现在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似乎，当初高考结束之后，自己发现高考的志愿被改后的那种愤怒和不服，曾经自己所以为的喜欢，都已经渐渐的消散了。
    只是什么时候消散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陆成自己都不知道。
    换句话说，陆成似乎都已经渐渐地变得开始不是本来的他自己了。
    如果不是清楚的记得，自己曾经最喜欢最想学的专业就是工商管理或者物理系，陆成差点就以为自己就真的是一个对医生甘之如饴的青年了。
    不过陆成知道他也已经不年轻了。
    改行！
    两个字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很是那么沉甸甸，
    特别是像陆成这样没什么家底的人。
    当初陆成为了逃脱这个他不喜欢的专业，私自休学去打工，如果不是被自己的父亲给抓回来，如果不是父亲气得病了，
    陆成可能并不介意再逃一次。
    只是，一切都没有如果啊。
    陆成只能换一种特别无奈的方式，去为自己打算着。
    去兼职，去积累社会经验，这是最笨的办法，
    只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陆成发现自己的想法变了，他想着的并不是自己要去做什么，喜欢去做什么，而是做什么可以让自己单纯地活下去，能够比较安稳地过下去。
    在这个前提下，加入可以脱离医生这个行业，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从喜欢做自己的喜欢，变成了仅仅只想逃离的执念。
    他那时候的想法已经从喜欢和梦想变成了钱。
    一个俗不可耐，却又永远无法回避的字。
    这也是陆成在发现那个游戏系统有了现金奖励之后，毫不犹豫地钻进去并且努力钻研的理由。
    现在，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假如自己走了过去，那么以自己目前表现出来的这些天赋，不管是外界还是自己的父母，都肯定更加觉得，他陆成非常适合学医，而且喜欢学医，当医生，
    否则的话怎么可以出这么好的成绩呢？
    而且，他也会做一个好医生，
    也会是一个好医生，
    一个特别好的医生，怎么可以不喜欢医学呢？
    陆成所以在思考，他现在还喜欢学医么？
    陆成的答案是没有。
    他的喜欢里，就从来没有过医学，
    陆成还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拿着这么好的系统，而不当医生的话，就真的是极其的浪费了。”
    “嗯，我也别谈什么情怀，就当是为了赚钱，把它当成一种谋生的职业吧。”
    于是陆成就开始了论文的写作。
    一点一点的，一行一行的。
    英文字母越来越长，就好像一串串的脚印，把陆成引向了一条不归路，
    又向一串串的阶梯，让陆成越陷越深，直至最终再也无法自拔！
    文字是朴素的，也是单纯的，更是没太多感情的，
    他可以承载着一个人对感情对世界的倾诉，同样也可以隐藏一个人的情感和归宿！
    ……
    论文的写作时间并没有很长，
    陆成把自己觉得的精修稿子，发给了李辉。
    陆成之前一连半月写了十八篇文章，对其中的引用文献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自然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在书写上，
    发出后，陆成继续说：
    “师父，这骨巨细胞瘤的前期研究，终于是告一段落了，”
    “不过其实我们的实验已经到了动物实验的部分，而且我们买的小鼠已经到了实验室。”
    “很快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操作。”
    陆成笑着汇报着。
    李辉回道：“你做事情我还是放心的，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出来这么多成果，还是比较辛苦的。”
    “等到这边的实验完成之后，就先休息一阵子！”
    “我们后续的文章不需要这么花里胡哨，而且只需要用中文来写，更加简单。”
    “我已经开始了创刊的前期工作，就拿你这篇文章的后续做主打，放一个深水炸弹，炸出一朵浪天来。”
    李辉讲的似乎很兴奋，
    然后又道：“你发的文章越有影响力，以后对你的职业道路就越发地有利！不管对你找工作还是晋升，都是如此。”
    “一个专门只搞临床的医生，我可以承认他会成为一个技术很好的医生，性格乃至品德都极好，口碑也极好的医生。”
    “但他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世界顶级的医生！”
    “这也是我喊你先做实验的原因！”
    “因为你只有看清楚了世界的样子，才能说你了解过这个世界，否则就是闭门造车，吃前辈们的剩饭而已……”
    陆成没有回答，只是舒心地笑着，
    看来李辉是喜欢他这么做的，
    可能父母知道了现在的他的社会状态，也会觉得很开心吧。
    笑着笑着，陆成的眼睛略有一些红，
    靠着椅子，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喃喃道：
    “改行和追求所谓的喜欢的大潮中，可以没陆成这朵浪，
    但是现在的医学界，可能需要拥有了一个游戏系统的陆成这个医生！”
    这么靠着靠着，陆成就睡着了，
    暗黄色的光线把他略有些佝偻睡觉的身影定格地一动都不能动！
    陆成做了一个梦，
    好像，他梦回到了高中时代，
    “陆成，你的草稿纸呢？”
    “这儿啊。”少年很平静。
    “总共才六行？你用的草稿纸是这种纸贴？”
    “是的啊！”
    “陆成，你的数学又是满分。理综考了296.”
    “嗯，心算的时候没算好，有一个物理答案没算出来，后面的填空题也漏填了一个答案！”少年的眉头微微一皱。
    “陆成，你的语文和英语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啊！”少年有些烦。
    “高考成绩出来了，你考了六百三十九。”
    “嗯，已经很好了，毕竟我语文刚及格，英语都没基本没及格。”少年无所谓地说。
    “那你准备选什么专业啊？”
    “物理、化学或者工商管理吧……”
    “陆成，你以后肯定是一个好医生。”
    “以后咱们看病都找你哈。”
    “陆成，你在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啊？”
    “我想改行！”
    “咱们能不折腾吗？啊？”
    “我们就只有吃铁饭碗的命。”
    从那以后，陆成就特别乖，特别听话，特别懂事，好好学习。
    只是在家里很少笑过了。
    ……
    时间能填平一切跌宕起伏，悲欢离合与喜怒哀乐，
    都过去了。

 第二十章 她以为!

    三日后，
    陆成再一次来到了实验室，
    早上七点多，但实验室里的白炽灯早已经将实验室照得透亮，
    一个个白大褂在穿梭不息，
    有人坐着，在一个大大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有人坐在电脑面前，正在处理数据，一遍一遍，做成自己最为完美的曲线，
    有人手里拿着各种器械往实验室方向走，
    有人拿着细胞在跑，
    有人拿着白色的纸盒子，纸盒子上白气蒸腾，那是液氮冒出的寒气，
    也有人趴在桌子上打盹儿，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未归！
    陆成终于被安排了一个小小的台子，台子下面的半个柜子是他的，他可以把书包及笔记本放里面，
    陆成自己拿着一把钥匙，另外一把钥匙则是放在了实验室负责人那里备用，除非陆成长时间不来实验室，这个柜子就会被回收，否则这个桌子的角落，就是陆成的独属地。
    陆成来实验室已经半个月多了，每天都来打卡，因此也和大多数人都混了个熟脸。
    消化内科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女生，因此陆成这个外科的男孩子就显得颇为受欢迎；
    再加上有半个月多过去，陆成已经没有刚进实验室的时候那么干瘦了，终于也回到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层次。
    再加上陆成长得比较帅，而且现在他的气质越来越好，就连系统给他的气质评分都达到了十五分。
    因此在实验室里的人缘，是格外不错的。
    当然，也有一些师姐们在探听他的消息，偶尔还能够在桌子上看到早餐！
    只是是谁送的陆成都不知道，主要是陆成第一次接收到了爱心早餐并且知道了那个师姐的名字后，中午陆成就请了人家喝奶茶，
    坐在陆成身边的，正是黄杉。
    她看着陆成坐了下来，窸窸窣窣一阵后，从柜子里拿出来了一杯粥。
    然后递给了陆成，并且压低声音问：“陆师弟，这是我早上刚熬好的八宝粥，昨天晚上熬多了，有两盒，我早上喝了一盒，已经喝饱了，放中午又凉了。你能帮我把她喝掉吗？”
    “不然太浪费了。”
    黄杉师姐，陆成还是格外有些映像的，在陆成第一次进实验室的时候，她就表达了善意。
    最近一段时间更是格外体贴的照顾，有一些时候，趁着洛素衣不在，她还会主动地来蹭陆成的实验，
    本来她是打算以蹭实验的名义来帮陆成做实验的，只是她发现，好像每一次自己的实验，只要她稍不注意，都被陆成给帮着做了。
    一次两次就算了，多几次，她也明白了陆成其实很有实验天赋，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教的。
    后来打听才知道陆成现在就是个本科生，
    那就绝对属于学霸的级别，
    黄杉放弃了要教陆成实验的想法，改了其他模式，
    比如加了陆成的微信，有一句没一句的撩拨啊。
    比如送些小吃啊，
    这些陆成还会接收，虽然偶尔也有回礼，但黄杉觉得可能还有戏。
    黄杉现在已经研究生二年级了，也早就不再是初高中那个青涩稚嫩的小女生了，也不是刚进大学那时候脸皮比较薄的女孩子了。
    黄杉属于那种还算比较好看，也比较耐看，但是初看却并没有什么惊艳感觉的女孩子。
    最开始她不善化妆，但是再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告别单身之后，她后知后觉地开始学习。
    后来她发现就算自己化了妆，还是没有人追，身边主动的女孩子也都有了男朋友，甚至还有人搬了出去……
    这样糊里糊涂的，她就本科毕了业。
    终于在有一天，平时非常反对她恋爱的父母，竟然也开始喊她去相亲了！
    这一下子黄杉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自己已经大了，早已经过了父母把自己当成乖乖女的那个年纪，
    而且自己如果不想被父母逼着相亲的话，就必须尽快地找一个男朋友。
    内科的男生就如同她手里的粥，僧多粥少。
    百分之九十九早已经被人拿下，还有剩下的百分之一性格不好拿捏。
    她就是一个学硕，也不在临床轮转，平时就是图书馆，宿舍和实验室三点一线，哪里去接触那么多的男生资源？
    虽然有闺蜜给她介绍，但是实则都比她们自己的男朋友稍微丑一些，而且也没那么风趣，自然就差了点意思。
    这一下子在实验室从天而降一个外科系帅哥，虽然小了点，但也在三岁以内吧。
    反正黄杉是可以接受的，她也觉得陆成也应该不会特别介意。
    陆成正要回话的时候，但是却被一阵声音给打断：“陆成，昨天喊你准备的wb的器械和试剂准备了吗？我们要尽快开始今天的wb实验。”
    陆成和黄杉同时回头，就看到了一个牛仔裤白大褂和蓝口罩的高挑女生站在了门口，十分干脆利落地说了一阵后，不经意往陆成与黄杉所在的方向走了来，
    与此同时，黄杉还亲眼看到了来人竟然手里拿着一杯豆奶和两个包子，
    路过陆成的时候，就随手丢在了陆成的桌面上。
    这一动作吓得她赶紧把自己准备好的精致粥盒子给收了回去。
    和洛素衣比，黄杉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完败的，
    只是她很不解，
    ？？？
    这啥情况呀？
    洛素衣这个高冷的师姐，会给人带早餐？
    陆成也觉得幸福似乎来得太突然，
    洛素衣解释道：“今天早上买多了。你吃得下就吃，吃不了帮我扔一下，给你二十分钟时间，过来学实验。”
    说完洛素衣就直接往她的柜子方向走了去。
    陆成再看了看自己与洛素衣之间的真实好感度，
    仍然只有28，似乎还达不到洛素衣主动给自己买早餐的程度，
    再看黄杉与自己的好感度，不知道为啥，都快到50了！
    如果黄杉是洛素衣的话，那么陆成就可以解锁系统了。
    看来洛素衣说她买多了，就真的只是买多了，而黄杉所说的煮多了，可能只是托辞。
    黄杉师姐的好感，陆成只能报以谢意，说：“黄师姐，我得马上开始实验了。包子和豆浆能吃得快一些，不然晚了洛素衣可能生气。”
    陆成这般说辞，黄杉深以为然，
    洛素衣的脾气，实验室所有的女生都难以琢磨，更别提陆成这个男生了。
    她点了点头道：“你快吃吧，吃完了赶紧去。”
    直到看到了陆成离开，黄杉才有些自卑地低下了头去，她就只是个非常非常普通的女孩子。
    没有洛素衣的颜值和才气，也没有她的骄傲，一切都是这么普普通通，所以在洛素衣面前，她没有任何可以比的资格。
    她以为。
    …
    谢谢猫小猫猫呀 500币打赏，破费了。今天的第一更来得有些晚了点。
    依旧求推荐，求月票，反正啥都要。

 第二十一章 我是不是很冷？

    wb试验，中文名是蛋白印迹法，其原理是通过特异性抗体对凝胶电泳处理过的细胞或生物组织样品进行着色。
    是细胞实验中比较基础，但比较关键的一个步骤，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而且孵抗体的时间也比较长，
    制作细胞样本，配电泳凝胶，抗体孵化，电泳显色，比对等等。
    可以用来计数蛋白质的定量以及定性的研究……
    电泳的凝胶，提前就已经配制好了，现在的洛素衣正在准备样本的制作，自然就是她自己养的胃癌细胞了。
    制作的过程并不复杂，陆成到操作室内的时候，洛素衣已经准备基本上准备好了。
    她转过头来，看似非常认真地问陆成：“我是不是平时很冷，还很凶？”
    额！
    这个问题让陆成怎么回答，
    冷肯定不冷，体温毕竟在那里，
    凶不凶陆成不知道，
    他眼神闪躲了几下，说：“我觉得师姐你还好啊，我平时问你问题你也都很乐意来回答。教学过程也比较仔细。”
    洛素衣并没有让陆成糊弄过去：“你这段时间，有认真地问过我问题么？我怎么不知道？”
    这话又是让陆成无言以对了，
    他还从来不知道原来洛素衣还有这样让人接不下去话的本事，
    我只是和你客气客气。
    洛素衣冷不冷，陆成可谓是深有体会，可能如果不是游戏系统的强制任务，陆成就真的快放弃了，
    半个多月时间，跟着洛素衣，认认真真的学习，从来不搞花心思，好感度才提升到了不到30.
    就算是看直播的虚拟好感度依然如此，
    这能不冷吗？
    你夏天卖西瓜去估计连冰箱都不要了。
    自然这话陆成是肯定不会说的：“洛师姐，我应该是有问过的吧？比如操作流式细胞仪的时候，还有做划痕实验的时候啊。”
    洛素衣淡淡地转过了头去，她也知道自己这么问了也白问。
    只是她最近比较好奇几件事情，所以才这么问陆成，
    她发现，之前在实验室里读研读的好好的，那个周某人的追随者，竟然转了专业，弃她而去，这是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就是平时非常针对她的周某某，现在看到了她了非常非常客气，甚至前几天还主动说要不要帮她做实验，还说了要请她吃饭的事情。
    第三件事情，实验室的大多数人，都似乎很怕得罪她。
    就前几天开始，洛素衣预约了一个操作器械之后，前面的人早早地就结束了实验，这种巧合连洛素衣这种懒得管人情世故的人，都觉得事情非常蹊跷。
    以前也有人像陆成一样地跟着过她，不过这些人都自己找了种种理由又离开了，
    周某某和那个周某某的追求者对此的贡献最大。
    而陆成来了，好像就反过来了一样，前几天虽然被那个叫广只亮的针对，但马上就与之好像有了不菲的交情一样。
    半个月之后，一个人彻底转了性，另一个人则是离开了实验室。
    这能不是陆成搞的鬼？
    洛素衣看过一些哲学和心理学的书籍，她相信，只要事情发生了，就一定能够在一个人和一个地方留下种种蛛丝马迹。
    可是这种蛛丝马迹，在陆成身上并没有出现。
    假如真的是因为陆成的原因，使得周师姐对她的态度改变和广只亮离开实验室，陆成或多或少会有隐藏的心思，要么就有些卖弄的意思。
    但这两者都没有，陆成甚至压根儿都没往那个方向想，更没往那个方向提。
    那洛素衣就不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了。
    她只是以为自己是不是平时太冷了，太凶了，所以突然吓到了这二位大神。
    这个答案在陆成这里得到了肯定。
    因为陆成绕过了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就是承认和肯定。
    然而，洛素衣仍然觉得自己这个可笑的猜测可笑。
    她一直就这样子，假如他们真的只是怕自己很凶，自己的性子比较冷，冻坏她们的话，之前的周师姐可就不敢搞出来那么多幺蛾子了。
    洛素衣自己也懒得和她们计较，不然也早就计较完了。
    “你问的那些问题能叫问题？”洛素衣说了就转过身去，拿出离心管，把已经消化的细胞转移进去，然后准备离心，把细胞残渣和细胞内的蛋白质进行分离。
    陆成暗想，
    这不就是了，你要一直这么说话，
    别人不觉得你冷都不行啊，
    只不过，陆成也觉得今天稍微有点奇怪，
    洛素衣平时怎么就没有多买了吃的喝的，偏偏今天就多买了呢？
    从实验室的别人那里打听到，洛素衣平时是个非常节省的人。
    不可能出现这么‘铺张浪费’的情况。
    ……
    两个小时后。
    实验流程在孵化了，这个过程需要持续两天甚至三天都有可能。
    所以今天wb的实验流程，就只能搁置在这里。
    洛素衣接着又去了细胞房，
    看了预约单上，
    好家伙，在她操作时间段的前后一个小时都没人预约。
    实验室里的大家都这么闲了吗？
    竟然连操作台都没约满？
    洛素衣看了一眼陆成，陆成则是一直看着洛素衣的背影。一副跃跃欲试的状态。
    因为从五天前开始，细胞操作房里的操作，全都是陆成自己独立完成的，昨天洛素衣都已经开始喊陆成做一些平板实验了。
    陆成提前已经准备好了操作器械，
    现在紫外线正照射着消毒，
    洛素衣斜坐在凳子上，然后再次看着陆成：“我上次给你的那个建议，你考虑过吗？”
    陆成明白洛素衣是讲喊他换课题的事情。
    陆成眉头微微一苦，
    这洛素衣咋回事，怎么问的问题都这么难回答？
    难道自己要说自己已经投稿被jama子刊接收了的事情？
    好像这有点太过嚣张了。
    陆成点头道：“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我还是觉得应该把现在做的事情坚持下去，反正研究生考试也不一定必须要文章才行。提前做些大课题，可以对所有的试验流程都有了解。”
    陆成心里藏住没有说的话就是，好像自己转本硕博连读的消息就要下来了。
    他自己已经不需要考硕士和博士了。
    但这话，他也不好说啊，太卖弄了。

 第二十二章 老师喊你过去

    洛素衣无奈地看了陆成一眼，心里觉得很有一些本该不出现同情。
    她是做过实验的，知道课题的方向到底该怎么设计，实验流程到底该怎么走，
    甚至为了验证陆成的课题方向，她还专门查了与她没什么联系的骨巨细胞瘤相关的文献，从最新的研究成果看，
    陆成现在要做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是无根浮萍。
    一个本科生，要去做肿瘤的药物和具体的极致研究，这不扯淡了嘛。
    她思考了好几天，甚至还再刻意地组织了一番言语。
    但现在好像都说不出来话了。
    陆成的心意已定，去刻意改变别人的想法，这并不是洛素衣的性格。她自己也不喜欢如此。
    洛素衣是真的觉得陆成略有些可惜，
    能够在本科阶段就被导师看上的人，肯定是有天赋的，
    而且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洛素衣也发现，陆成的学习能力其实非常强，那些基本的实验，她气死根本没有怎么刻意地去教陆成，但陆成就自己完成了。
    她自然不会说对陆成什么都不管，她也和实验室里的人打听过，
    得到的答案是陆成做得非常好，
    甚至她都一度怀疑自己的教学能力是不是有点强，
    可洛素衣还是对自己有自知之明的，她本就不太会怎么与人相处，或许是性子使然吧。
    洛素衣也只能再次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暗骂陆成遇人不淑。
    陆成遇到的人，当然就是他那个便宜师父了，
    扔一堆可能根本出不了结果的空泛课题过来给陆成做，简直就是浪费陆成的天赋和时间。
    洛素衣还是觉得自己有资格说这个话，毕竟现在的她，就连她自己的导师方君华，都挑不出太多的毛病，
    进入实验室的第二年，她自己就以导师的名义申请到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课题。
    这是其他的副教授乃至教授都需要颇为费力还不一定能够申请得到的。
    “好吧。”洛素衣转头看了陆成一眼，然后就低下头去，在手机界面上不断的滑动，
    后来看到了一个群聊后，点了进去，并且还在回复着一些信息。
    看到这一幕，陆成内心毫无波动，
    这个群他也在里面，是个qq群，所以洛素衣根本不知道他也在里面，而且陆成把这个群的消息设置成了免消息提示。
    这就无所谓了啦。
    接下来，两个人也没说什么话，差不多在实验操作可以开始前，
    陆成就把在水浴箱里加热的培养基、pbs等要用的加热试剂喷洒酒精消毒，而洛素衣听到酒精喷洒的声音，就反应了过来，陆成可以开始他的操作了。
    她站了起来，什么也不说，就默默地看着陆成进行消化、离心、重悬浮等操作，
    然后再看到陆成差不多已经把一些细胞转移到了六孔板上后，她也默默地离开了细胞操作房。
    陆成的操作非常规矩，她也很难挑出什么毛病，一些可能不太规矩的地方，也是无伤大雅，只是每个人的理念不同，她虽然不会这么操作，但是也不能说陆成的操作就是错误的。
    只要无菌原则和最终的目的达到，她也没什么可以指点的了。
    至少是在体外实验方面。
    脱了白大褂放在工作区域，洛素衣转头道：“后天我会去动物实验中心，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吧。你在体外实验中，已经做得很好了。”
    陆成没有回头地回了一声好。
    洛素衣就走出了细胞房。
    正要拿起包摘下口罩准备离开实验室的时候。
    有人叫住了她，
    “洛师姐，方老师喊你去一下她的办公室，说是找你有事情。”
    洛素衣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与陆成坐得比较近的黄杉，
    她此刻还没脱下蓝色的手套，也正好从方君华老师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洛素衣微微皱了皱眉，点了点头道：“好，我马上就去。”
    洛素衣就与黄杉擦肩而过，并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黄杉心里颇为有些不自在，
    她看得出来，洛素衣根本就没有在意过自己，但她也没多想，看了下细胞房的方向，默默地走了过去。
    她知道，这个时候，陆成应该就在细胞房里。
    陆成，只要洛素衣对他没什么意思的话，她必须努力把他拿下来，
    ……
    实验室的大体布局类似一个h形，细胞操作房在办公室区域的正对面，中间是四方形的学生工作区域。
    方君华教授是实验室的总负责人，所以她的办公区域在h形的一个顶点区域，
    里面的陈设一丝不苟，桌面上还摆放着两株百合花，清香扑鼻。
    此刻的方君华教授正在看着电脑的屏幕发呆。
    似乎是在沉思，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敲了门的洛素衣，
    门是开着的。
    洛素衣又敲了一下，开口道：“方老师，您找我？”
    洛素衣的话才把方君华教授的思绪打断，她赶紧正了正身子，道：“素衣来了呀。进来，坐。最近科室和课题的事情都很忙，最近都已经很久没有和你聊过了。”
    洛素衣走到办公桌对方的一个椅子上，不敢像平日里的那么淑女二郎腿，只敢并腿而坐。
    洛素衣说：“老师您太忙了。辛苦了。”
    方君华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因为长期熬夜，皱纹已经渐渐地爬满了她的脸颊。但她并没有因为皱纹而失色，一头干练的短发，挂脖子的金丝眼镜，让她看起来非常书生气。
    非常文雅，而且声音也颇为好听，
    她十分柔和地笑了起来：“辛苦也不辛苦，你们现在读书人才辛苦，每天都有那么多实验任务要做。”
    “对了，你那个课题我也好久没来得及问了，最近进行得还顺利吗？”
    “我刚在邮箱里看了你最近一次的成果汇报，做出来的成果还是有一些的，最近有没有什么困难？”
    洛素衣她们实验室的一个规矩就是定期要举行实验成果的汇报，也是组会的主要内容，就算哪周或者几周教授们因为太忙没来组会，也要把成果以电子文档的形式发过去，喊他们参考和监督，顺便再进行答疑。
    洛素衣摇了摇头道：“我们实验室的设备非常完善，该做的都能做了，就是我最近在做动物实验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麻烦，不过已经在其他实验室解决了。”
    “方老师，劳您费心了。”
    方君华仍然笑着道：“你呀，是个懂事和非常有天赋的孩子，假以时日，超过我是肯定的，”
    “只是你应该把更多的时间花来学习和生活。”
    “对别人来讲，我会劝他们花更多的时间来实验，但是你，我觉得你得学会怎么生活。”
    “你是不是还在直播呀？”
    洛素衣淡淡地点了点头，并且低下了头去，没说话。
    方君华淡淡地叹了一口气道：“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你的肩膀其实很窄，你怎么就不懂得放下了？把自己放下来，轻轻松松地活着，其实也挺好的。”
    洛素衣抬头道：“好的，老师，我尽量。”
    方君华本来还要继续劝说一下，因为平时她这么说洛素衣的时候，洛素衣都是低着头，好像要把自己的坚持，埋给已经故去的那几个人一样。
    方君华听到这四个字，顿时神色一顿，眼睛亮了起来。
    “你说好吗？”
    今天第三更，求推荐票！谢谢猫小猫猫呀2000币打赏，终于有一个弟子了，非常开心。期待下一个等级的执事诞生。

 第二十三章 方君华的疑惑

    当医生很累，
    当方君华这样的医生，其实更累。
    白天要对病人负责，早晚查房，门诊，随访……
    晚上要对学生负责，课题进度监督，文章修改，文章书写进度情况。
    春夏天要担心新晋的博士和研究生资质够不够，能力强不强，临近毕业的学生能不能顺利毕业。
    秋冬要担心今年的课题能不能拿下来，自己明年再收了学生，这些课题够不够她们吃，能不能供给她们毕业？
    偶尔有学生压力大了，她需要去关心，
    周末的时候，全国各地会议满处跑，
    偶尔还要去国外参加学术会议，
    所以只有很少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孩子哭了，是她的老师开导和陪着的……
    虽然很累，但是其实方君华还是开心的，
    每天早晚查房，可以听到病人及家属的笑脸和谢意，
    门诊那里，有时候可以看到随诊病人不远数百里千里带来的土特产……
    每年的教师节，会有学生准备好特别惊艳但未必特别华丽和昂贵的礼物，逢年过节，会有学生众筹请她吃饭，每逢毕业季，可以收到很多笑容和眼泪，
    甚至到现在，还有很多已经毕业了的学生，邀请她去她们工作的地方玩，
    开玩笑说当年读书的时候几乎是被老师‘包养’着过的，现在能力够了，想请老师您包吃包住包玩几天。
    ……
    这是作为教学医院很多教授们的常态，
    方君华觉得自己是开心和幸福的，她没有愧对医生和幸福两件事，而且还在专业上取得了不菲的成就，
    只是，昨天，方君华教授在查看自己邮箱的时候，发现了这么一条有些怪的信息。
    发件人是国外一篇很有影响力的杂志jama oncology，这个杂志她是听过的，虽然只是jama的子刊，但是在业界也极为有影响力。
    以往方君华教授也并非没有收到过这样级别的杂志的约稿信息，
    只是，今天的这一次约稿信息，非常不一样。
    发来的信息里，诚恳地写道：
    “尊敬的方君华教授您好，非常抱歉打扰到您，但请你一定要打开这封邮件进行查看。”
    “我们最近一次接收的文章上面显示的依托单位正是您的实验室，而我们多次联系第一作者与通讯作者都未能取得联系。”
    “所以我诚挚地邀请您，务必把后续的实验结果在我们杂志进行发表。”
    “我们可以直接将后续的文章发表在jama的主刊上面！”
    “如有打扰，敬请抱歉。”
    而且，除了这个子刊发来的约稿函外，jama的主刊，也发来了这么一篇内容几乎相同的约稿函。
    方君华粗略看这约稿信息，其实还是比较兴奋的，jama乃是医学界四大殿堂级别的期刊之一，能够得到它们的约稿，方君华教授自然是开心的。
    但是待一细看之后，方君华教授差点就骂人了。
    我一个消化内科的国家级实验室，你给我来一份关于骨科肿瘤的约稿函，
    你是在骂我还是在侮辱我？
    难道这是玩笑？
    所以方君华教授就找到了相关熟悉编辑的联系方式，通过vx进行了沟通之后，才发现，
    原来，通过还真是有人通过她的实验室为依托单位，在jama的子刊上发表了一篇文章，
    而且，因为这篇文章，很有可能改变骨巨细胞瘤的认知和治疗，
    所以，对方迫切地想要知道当前的实验进程和实验的后续，而且希望方君华能够考虑jama发表。
    顶级期刊的影响力，与发表的文章，息息相关，期刊想要更加扩大影响力，唯一的途径就是发表更高质量的文章，而那篇文章的后续，可能真的可以让jama的影响因子，再提升个一分都有可能。
    可不要小看这一分。
    一篇文章能够提高一分的影响力，那必然是非常重大的突破和发现，需要拥有特别高的文献引用率。
    如果后续在jama上进行发表，那么以后所有骨巨细胞瘤方向的文章，都需要对其进行引用。
    甚至这个现象持续到五到二十年，甚至三十年都有可能。
    就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穷追不舍了。
    方君华教授哪里知道到底是谁啊？
    而按照杂志的规矩，在文章没有正式刊登之前，他们是不允许把文章的原稿对任何第三人进行泄密的，以防对方在其他的杂志上进行发表。
    一旦出现这样的事情，只要原稿作者把投稿记录等揭露出来，
    那么打破了这一禁忌的jama oncology就会遇到最大的诚信危机，再也没人敢给他投稿，并且，就连主刊都会受到影响，
    因此，对方的编辑在得到了方君华教授否定的回复后，也是一脸莫名。
    只是抱歉一声，就断了回话。
    再次开始联系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岂不知，这就是通讯作者和第一作者想要的结果。
    方君华教授所以就想了起来，她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对自己的学生关心太少了，以至于可能有人还没有找她审稿，就被对方接收了。
    因为一般的文章，没有任何作者敢随意地填写依托的实验室单位，不然再进行最后的随访过程中，一旦依托单位不承认，那么你所有的成果，都将会被视为捏造。
    这样的结果，是没人敢承担的。
    所以方君华教授就把自己所有的学生都叫进来了一遍，一边关心她们的实验进展，一边再打听实验室里面有没有人在进行骨科肿瘤方面的研究。
    她们这么大的实验室，这么成熟的实验室，也是会有别的科室的人来借居，只是这样的人，方君华教授是不可能记得的。
    她很快就打听到了陆成，
    而且还知道了陆成就是跟着洛素衣的，
    只是，方君华教授明明都想着要好好打听一下陆成到底是什么人的时候，在听到洛素衣竟然点头说一声好的老师后，
    直接把这件事情给忘在了脑后，大喜过望地道：“素衣，你能够想明白，那是最好的。”
    “一切的过往，都不应该，也不能成为我们前行的阻力和绊脚石。”
    “否则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废物一堆，逝者已逝，你是活人，你应该过你这一辈人该有的喜怒哀乐。”
    “你要去旅游，去逛街，去shopping，去恋爱，结婚生子，”
    “这才是你对他们最好的回报，而不是拥抱着他们的仇恨不放。老师并不干涉以前你的选择，因为那是你的执念，但是执念也终究有放下的一天。”
    洛素衣没说话，只是在方君华教授在说去逛街，去shopping，去恋爱的时候，她的脸没由的红了一下。
    至于为什么会害羞，洛素衣自己都不太明白。
    直到最后洛素衣离开了办公室良久，方君华仍然笑着。
    她对洛素衣这个学生非常极其十分满意，
    而且她知道，一旦这个女孩子能够打开心结，那么必然会成长为一个特别好的研究者和医生。
    她打心底地为她而开心。
    只是笑着笑着好几分钟，憧憬完了洛素衣无限的发展前景后，
    她忽然神色一愣。
    我不是喊她进来问问陆成的事情的么？
    怎么还是给忘了？

 第二十四章 他也是个骗子

    洛素衣走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有人神秘兮兮地朝她勾了勾手，那意思是喊她过去。
    做这样手势的人，洛素衣自然也是认识的，就是当前方君华教授最大的一个博士师姐，今年就要临近毕业。比周居容都还要大，算是目前方君华教授里的大姐大级别了。
    虽然方君华教授有博士后流动站，但他们大多都是在临床工作，并不在实验室，只会偶尔来做一做实验。
    “闵师姐。”洛素衣虽然还是有些着急着回去直播，但是她也不能看到了师姐给她打招呼而不理，走近后洛素衣道。
    冷是一回事，完全不会做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素衣啊，你也是刚从方君华教授的办公室出来吧？”闵师姐此刻手上拿着一个淡粉色保温水杯，上面刻印着茶颜悦色的字眼，是一次她去沙市旅游的时候买的。
    洛素衣点了点头，闵师姐平时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应该不至于喊她来就只是为了这个问题。
    “是的，闵师姐，你什么时候答辩啊？”洛素衣随便找了个话题，对方不先说是什么事情，她肯定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
    闵师姐抿了抿嘴笑道：“素衣，你这可是被我抓住小辫子了哦。我上个月就答辩了，你肯定没来。”
    洛素衣嘴巴微微一张，啊了一声，
    洛素衣这是自己言多有失了，洛素衣也十分平静地微微歉意道：“对不起闵师姐，是我没注意，你要怎么罚我都行。”
    闵行心说你这样讲我哪里还好意思要你怎么样呀？
    闽行清了清嗓子，然后就看到洛素衣的耳朵微微地动了动，似乎是略有些紧张的样子：
    “我想要你把陆成的vx给我。”
    洛素衣抬起头，眼睛增大。
    眼神里满是？？？
    闽行看了还以为是她踩了洛素衣的‘雷池’，赶紧说：“我不是给自己问的，是我一个师妹，她托我问的，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到的陆成就在我们实验室。”
    “我也是问了周师妹才知道他是跟着你。”
    “你带的挺好啊。jama主刊都跑到老师那里催稿去了。”
    闽行这般说法，让洛素衣更加迷惑了。
    jama主刊去找方老师催稿，和陆成有啥关系？
    洛素衣懵了，一脸茫然得好像个天然呆一样。
    这一下闽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改口问道：“你刚刚进去，方老师不是找你问陆成的事情吗？那她和你说了些什么？”
    洛素衣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方老师就只是说些平常的话。”
    方君华是洛素衣的老师，她自然会把自己以前的事情相告，她直播的事情需要在方君华那里有一个说法，但是，这些事情其他的师门是不知情的。
    闽行这下则是惊讶了，“不应该啊？”
    “陆成投了一篇jama oncology的文章，似乎是内容十分重要，jama的编辑联系不上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所以就通过了最后的依托实验室，找到了方老师。”
    “她刚刚还找我问这件事的细节来着，没问你？”
    闽行是真的很难理解老师这种做法了，明明陆成就是跟着洛素衣的，结果她把师姐妹都拉去问了一遍，就独独没有问就陆成就跟着的洛素衣。
    所以她才之前那么开玩笑，
    而且她说得也是真的，不过那个对象不是她师妹，而是一个表妹，也是学医的，不过不在汉城就是了。
    被jama的编辑追稿，这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陆成之前发表的文章不一般，绝对是爆炸级别的。
    这样的人才，前途无量！
    要知道，这样级别的文章和发现，在华国，只要这个人不去主动作死，把他稳妥地送上教授级别，是肯定没多大问题的。
    那可是追稿啊，不是发表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
    她要是再年轻三岁，她绝对自己下手了。
    洛素衣的反应略有些呆滞，脚步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她虽然也发表过高分的文章，而且还被评为什么什么医学界最有影响的文章之一，但？
    洛素衣晓得，她那个文章别人jama 子刊都不一定能看上眼，更别提主刊了。
    现在问题是不是陆成投稿去了主刊，陆成只是投了一个子刊，结果就被主刊的编辑追问后续，这到底是什么发现？
    让那些编辑这么重视？
    一般的发现肯定不至于。
    这么胡思乱想着，忽然洛素衣往后倒退了两步，一只手扶在了桌子上，才勉强站住。
    因为那个东西，第一眼带给洛素衣的感觉就是，这些东西就是个a货，只有傻子才做那么大的课题。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可以做的，要做这么多，得一个团队才行，陆成的导师如果有这样的团队，至于把他弄到咱们实验室来吗？
    那只是猜想，毫无根据的猜想而已，
    医学界的猜想中，几乎百分之六十都会死得很惨。
    这也是洛素衣一而再，再而三地劝诫陆成，喊他去与他老师商量一下，可不可以把课题的方向缩小一下，这样子太大了。
    但是？
    似乎，
    或许，
    说不定，
    那些东西，
    都是真的！
    绝对只有这种可能，才有这种爆炸级的效果。
    否则的话，洛素衣想不出来到底有怎么样的发现，才让jama的主刊编辑做出来这种追稿的行为出来。
    骨巨细胞瘤，一种交界性的肿瘤，
    全世界至少有两万人以上在研究的它，就在自己面前，被破解了？而且自己之前却三番五次地还去劝对方改一个方向？
    我在做什么？
    我做了什么？
    ……
    洛素衣的心情此刻是复杂的，
    而看到洛素衣这么复杂的脸色，闽行也有些害怕，她知道洛素衣可能过往的经历给她带来过创伤和执念。
    几乎没有女孩子在天然无染的情况下，会有洛素衣这种冷。
    别人的冷那是高冷，高冷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五都是装出来的，她闽行见过太多这样见人就变脸的例子了。
    但洛素衣不一样，她是真的冷，而且对很多事情，特别是感情，充满着戒备！
    “洛师妹，你没事吧？”
    “他也是个骗子。”洛素衣低语。
    “啥？”
    闽行觉得事情似乎不妙，
    难道，洛素衣还能遇到了什么渣男？
    但这和陆成有啥关系，和现在她们说的事情有啥关系？
    洛素衣这么冷的人，若是再受到刺激，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她赶紧上去扶住了洛素衣，
    不过洛素衣已经重新站定，然后又渐渐地回复到了平静的状态。
    她说：“好的师姐，我回去后就把陆成的vx推给你。”

 第二十五章 波动的好感度

    陆成现在还在做实验中，就看到游戏系统里不断地发出来提示。
    “洛素衣对你的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26/100！”
    “洛素衣对你的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23/100！”
    “洛素衣对你的虚拟好感度3，当前虚拟好感度28/100！”
    “洛素衣对你的虚拟好感度4，当前虚拟好感度：24/100！”
    陆成一脸莫名，虽然仍然继续着当前的操作，心里却是想着，
    这是干啥了？
    我到底又哪里惹到她了？
    生理期。
    大姨妈来了？
    但是马上，陆成又看到了游戏系统的提示：
    “洛素衣对你的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24/100！”
    “洛素衣对你的虚拟好感度+3，当前虚拟好感度，27/100！”
    “洛素衣对你的好感度2……”
    “洛素衣对你的好感度3……”
    陆成：“……”
    ……
    看着陆成的操作略有些僵硬，在他身旁也在做着操作的黄杉好心问道：“陆师弟，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成心里道，我这是心里不舒服。
    本来想着好感度奔着30而去，距离五十就不远了，就又可以从游戏系统里有钱可以拿了，现在却在不断波动中，十分不稳定，
    陆成在黄杉的提醒下，慢慢平复了心情。
    在这段时间，陆成也是在网络上找过关于女生心理的攻略，发现女生这种生物的心理着实难以琢磨。
    一些花丛老手都有失算的时候，更别提陆成这样的初哥了，再怎么坏，还能坏过好感度为0的开局么？
    “没事，谢谢黄师姐。”陆成回道，眼角回笑。
    黄杉也就不说话了，她也是看到了陆成的动作变得丝滑不少，看来是真的没什么问题了。
    “那就好。”黄杉回道，然后又问道：
    “你现在的实验进行得怎么样了呀？”声音软糯，很有一种江南水乡的淑女感觉，
    有一种不弱的穿透力，
    至少比起洛素衣来，她这样的声音可能更加能够引起男生的喜欢喝保护欲。
    陆成心想，要是系统任务可以更换，那该多好啊。
    ……
    洛素衣正在回去的路上，
    她扫了一辆摩拜自行车，因为有套餐，一个月才十八块钱，可以无限制的骑行，这是她每天来实验室和回家的首选，
    要是下雨就走路。
    今天的天气颇好，只是洛素衣发现自己一连扫了好几辆，锁都是坏的，
    本来就有些心烦的洛素衣索性不骑了，步行往宿舍方向行去。
    在路上，洛素衣不禁又想到了自己之前在陆成面前三番五次地劝他放弃那些课题的场景，那时候的自己有多么认真和真挚，现在想起来，就有多么搞笑。
    恐怕陆成早就知道他所做的实验，有多么真实吧。
    这个家伙！
    不过洛素衣毕竟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反而更加深入地一想之后，她更加地发现，陆成能够把整个课题拿给她看，得有多么大的信任和勇气。
    这样的课题，能够传到她这里，肯定在他的老师那里做了不少的斡旋吧。
    毕竟如果这样的课题放在方君华教授那里或者是洛素衣这里，洛素衣自忖还是做不到像陆成这样，大大方方地拿给别人看，冒着这么大的泄题风险。
    这可是全世界之间的竞争，别说是偷窃了，就直接开抄的教授，又少了么？
    华国当前的学术界，可没那么干净！
    这么一想，洛素衣对陆成骗她的愤怒渐渐消散了，反而有一种被无限信任的感觉。
    这是理性的思维。
    然后，一边走，洛素衣又觉得太阳有些大，所以就把遮阳伞从包里面拿了出来，
    遮阳伞并不新，是一把很久的油纸伞，油纸伞的杆非常顺滑，而且在撑伞那里还缺了一块，这是她奶奶留给她的。
    洛素衣的心里又想起了陆成，
    她自然不是傻子，可能现在陆成都还不知道，洛素衣其实已经知道了，陆成在看她的直播，而且还混到了群里面去。
    陆成的qq，她虽然不知道，而且qq与wx不同号，
    但是她可以问啊，她有很多师妹的资源好吧？
    基本上稍微一打听，洛素衣就知道了那个最近经常在自己直播间问自己问题和给自己刷礼物的人就是陆成了，
    最开始的时候，洛素衣还有些愤怒，
    但是后来每一次她都发现陆成是在真的问了一些比较纸艺专业的问题后，她猜测，就算陆成是故意以此来接近她，也是真的对纸艺有过一定的了解的。
    就算陆成自己根本就没有做过一个纸艺品，但是他能够对这个感兴趣，洛素衣也不会那么反感。
    她之所以开直播，就是想把从奶奶那里传下来的纸艺，传播出去，传给更多的人。
    陆成装模做样的样子，洛素衣早就晓得了，所以她在劝陆成换一个方向的时候，陆成还是坚持自己的研究方向，虽然有些讨厌，但至少那是陆成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陆成也不可能把他老师真实的想法全盘相托，对她有一定的戒心，才是正常的普通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洛素衣觉得这样挺不错。
    从现在这个角度重新打量陆成，她觉得陆成就并不讨厌了。
    洛素衣并不觉得有人接近自己是什么破天荒的事情，说实话，
    她长这么大，遇到过流氓式的，也遇到过高傲型的，也遇到过各种假装偶遇的，甚至有一些特别有钱的家伙，直接把钱扔到自己家门口的都有。
    但是这些人都渐渐地从自己身边消失了，
    高中的时候，洛素衣知道，这是自己那个从未会面的便宜爷爷的杰作，
    在大学的时候，前几年也是这样，后来就有了好几个看起来很有钱的纨绔子弟，假装守护她的名义赶走她身边的苍蝇。
    陆成算是为数不多的，没有被赶走的一个。
    而且，洛素衣还打听到了，陆成的家境其实并不好，并不是她所理解的比那几个纨绔更加有实力的富家子弟，
    甚至，洛素衣还发现，其实陆成本该和她一届，只是后来因为想要不学医，就休学去打工了，现在才成她的下一届，哦不，应该是下几届学弟。
    她现在是七年制，毕业就有研究生的学历，陆成要考研，本来就要比她低一届，所以就算起来比她要低两届了。
    当然或许也会出现转机，就比如现在被jama追稿的事情，肯定会引起学校的极大关注！
    洛素衣不禁又有些好奇了，
    这个本来不喜欢学医的男孩，是什么原因，让他来实验室的呢？
    又是什么魔力，让他被一个能够研究破骨巨细胞瘤抗肿瘤机制的导师给发掘并且欣赏的呢？
    两个月之前，陆成都还在兼职。
    这里面，肯定还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洛素衣对陆成略有些兴趣了，这是她少数几次对纸艺和实验之外的事情，有了本能的八卦之心。
    她也不介意，别的女孩子可以八卦娱乐圈，可以八卦学校那一对人在一起了，可以八卦那些同学有了男女朋友，她只是八卦一下陆成的故事，肯定是不过分的。
    想着想着，宿舍就到了……
    “洛素衣对你的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38/100！”
    “洛素衣对你的虚拟好感度+2！当前虚拟好感度32/100！”
    陆成做完实验，看着跳出的一大截好感度，
    满脸笑意，满心疑虑。
    求推荐票！

 第二十六章 左李威：我自己是魔鬼吗？

    黄杉发现陆成此刻笑得很开心，
    和之前略有些僵硬的表现完全不一样，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所以有些窃喜着。
    她的器械操作也差不多了，就收拾起来，然后看着陆成在那里做实验，
    陆成看着黄杉看着自己，未免有些不太习惯，转头看了她一下，问道：“黄师姐，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黄杉俏皮一笑，说：“看来陆师弟你很不老实啊，如果不是老师告诉我，你恐怕还不会给我讲你其实已经发了jama oncology的事情吧。”
    “这么大的好事情，你藏着掖着，是不是怕师姐喊你请吃饭呀？”
    好家伙，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陆成把文章丢给了李辉后就几乎每怎么管，他也很少看邮箱，原来是文章已经接受了。
    这件事，自己这个一作，竟然还没有黄杉知道得快，自己这个徒弟做得不称职啊。
    但是，文章能够被jama oncology接收，陆成还是非常开心的，毕竟是二十多分的期刊啊。
    一个从来就没发过文章的人，第一次发表文章，不管分数多高，都会难以掩饰喜悦。
    陆成惊讶说：“我的文章接收了？”
    然后陆成才又惊讶地问道：“师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虽然陆成这两个问题都有些凡尔赛，但黄杉愿意被凡尔赛啊。
    她嘟了嘟嘴道：“你可拉倒吧，这么大的事情你能不知道？”
    一脸不信。
    陆成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把文章给了我老师后就没怎么管了。”
    黄杉这才看到陆成的表情颇为真挚，应该说的是真话。
    黄杉则是直接无语了：“你可真够行的，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自己一点都不关注。”
    但是想想，黄杉好像又觉得没什么毛病，毕竟是被追稿的人，陆成应该早已经对自己写出来的文章的影响力有了一定的知控，甚至早有预料。
    于是黄杉翻了翻手道：“还不是因为人家杂志社找不到你，就找到了我老师这里来，我进细胞房之前，才被老师找去打听你。”
    “这件事情就连我老师都完全没准备，被那些编辑给问懵了。你这个始作俑者，还在这里高坐着钓鱼台。”
    这般后，黄杉又是格外地好奇问：“不过师弟，你发表的文章到底是什么内容啊？”
    陆成想了想，既然文章已经接收了，那就基本已经盖棺定论，别人也抢夺不久了，也就不怕把大方向说出来，就道：“就是一种治疗骨巨细胞瘤的药物的前期研究，”
    “最终的结果和体内的实验都还没开始了，其实也没啥。”
    陆成不好意思王婆卖瓜，就简单地说了一下。
    不过，就算只是只言片语，只是云淡风轻，
    也足够表达出来一部分意思，而这部分意思，在知道的人面前，足以产生惊涛骇浪。
    黄杉呆滞了好几秒，嘴巴微微张开半晌，而后才像重活过来一样的眼珠子先转了几个圈，
    吞了几口口水，很有些不淑女茫然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课题组差不多已经攻克了一种肿瘤？”
    这不是一个人可以做的事情，肯定有一个课题组，但即便如此，能够让陆成当一作，证明陆成在这个课题组里的贡献，无人能比。
    而这么大的事情，是可以载入医学界的史册的！
    哪里有陆成所讲的那么云淡风轻，就算陆成所讲的只是前期研究，但是以后的后续研究，必然都会把他现在的这篇文章当成最基础的文献来引用，
    所有的研究都基于此，那就是巨人的肩膀。
    这叫就是？
    陆成点了点头，也不藏着掖着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然后黄杉再次石化了。
    忘记了说话和思考，怔怔地望着陆成，直到他分离完两个细胞——
    ……
    骨科三病区，中间办公室。
    这是骨科三病区另外一个办公室，位于骨科三病区与骨科四病区之间的大办公室里，基本上如果有好几个骨科的医生同时需要开会的时候，这里才会打开。
    不过两边的病区主任，都有这办公室的钥匙。
    里面此刻坐着三个人。
    陈卓远坐在了桌子上，左李威和庞林两个人则是站在了陈卓远的对面。
    陈卓远稍微整理了一下文件，然后说：“因为王教授现在还在手术台上，而且现在也已经到了五月份左右。”
    “所以王教授喊我来提前问一些你们两个的意思。”
    “你们两个非常优秀，王教授对你们的能力和知识储备也非常认可。”
    “但是本着双向选择的原则，还是要你们自己选。王教授答应了可以收你们为直博生和研究生，直博的名额暂时先给左李威。但是庞林你也不要失望，”
    “王教授也讲了，你以后要考博的时候，他可以直接签字。所以算起来，你也是百分之百拿到了直博的名额，只是中间多了一个研究生的答辩而已。”
    “你也有研究生的学位证书和学历证书。”
    “现在就看你们的意思，如果你们拒绝的话，那王教授会另找其人。”
    听到陈卓远这么说，本来有些紧张的左李威和庞林两个人的神色顿时都是一亮。
    在他们这一批的实习生里面，常光坤已经打回了原形，去了他本来的院校学习，左李威在科室里的表现，甚至一度被庞林和陆成压得死死的，
    除了左李威自己所有的部分关系，还有一篇sci外，没有任何优势。
    所以左李威以为自己拿不到直博的名额了，
    没想到，它倒正找上了门来。
    庞林也是一样，他虽然成绩和知识储备好，但是研究生是搞研究啊，又不是搞学习，现在左李威就已经准备发文章了，而且还有关系，综合比较起来，他知道自己的竞争力都不太够。
    可能研究生的名额到王教授这里都拿不到。
    这不，枕头送来了？
    只是，两个人都有些疑惑。
    左李威更是直接问了出来：“陈师兄，我们两个占了直博名额和研究生的名额，那陆成呢？难道他去了其他的科室？”
    左李威并不是关心陆成或者是为他鸣不平，他只是想知道陆成现在的去处、因为左李威知道，自己和庞林在陆成面前都是完败，只有这个可能，他们才能够顶上来。
    左李威都很佩服陆成，虽然他最开始以为自己才是最有可能拿到直博名额的那个人。
    但问完，左李威就后悔了，陆成在这里的时候，王晓阳和李辉对其是格外重视的，假如他去了其他科室的话，这岂不是戳中了痛处？
    我刚刚是魔鬼附体吗？我为什么要这么问？
    不过话问出去，肯定是收不回来了。
    陈卓远听了这话，眉头稍稍一皱，倒是没有左李威想象的那种怒色，只是平淡地说了一句话，让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不太好受。
    求推荐票。

 第二十七章 同一种醋，三个人尝，酸上加酸

    陈卓远抿了抿嘴道：“陆成已经有了他的去处。”
    “本来辉哥是打算让他转直博的，但是最近陆成又正好发了一篇jama oncology的文章，是论著类型的，结果还不错，所以辉哥就拿着去学校商量了，看能不能把他从五年制转到八年制去。”
    陈卓远说完就不再说了，也不管已经傻眼了的左李威和庞林。
    心里暗说，就你们他么的多事。
    医学生，分有五年制、七年制和八年制三种。
    五年制，就是普通的本科，毕业后获得本科毕业证书和学士学位证书，算是最基层的医学僧。
    七年制，本硕连读，七年获得硕士研究生毕业证书和硕士学位证书，是医学生里较为高端的一种。
    八年制，本硕博连读，八年获得博士研究生毕业证书和博士学位证书，是医学生中最省时间的一种。
    五年制，毕业后就算找到了工作，也是必须要规培三年。加起来是八年，如果读个专业型研究生，四证合一，那么研究生毕业就是八年。
    再读个博士，三到四年，那就是总共十一年到十二年的流程。
    这么算吧，你上大一的时候，别人上一年级，
    你博士毕业的时候，人家上大学了。
    或者你读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别人在小学五年级，
    你毕业工作的时候，人家也工作了，而且你的工资还可能没别人高！
    七年制毕业，没有规培证书，必须规培两年，直接工作的话相当于要九年，再读个博士也是三到四年，再规培一年算，除了规培那年的补贴稍微高点，与五年制的本科差不多。
    而八年制毕业的，博士只需要规培一年，就可以取得规培资格证书，这么算就是九年，学历规培证书双丰收。
    就算是左李威，也是如此，他虽然可以直博，再花费五年就能够拿到博士毕业证书，但其实再加上规培一年，与本科生读上去的也差不多。
    毕竟专硕是能够拿到四证合一的，只是比学硕好，而且还可以省去考博这样百分之九十五讲关系的天堑。
    这么一算，假如陆成正常毕业，本来和他是同学的左李威，就会比陆成低上一届！
    而左李威和庞林则是差不多同一时间毕业，而且庞林可以直接拿到读博名额，其实他们两个都不是很亏！
    只是左李威最后规培的一年，可以拿到更多的钱。
    只是，这样一来，陈卓远本来比陆成他们高上两届的，结果就只比左李威和庞林高上一届了。
    而陆成呢？
    正常来讲是要和他一起毕业的！
    可陆成发了jama oncology啊！
    所以，可能陆成还能提前毕业，
    他会比陈卓远提前工作，提前升主治，提前升副教授，一直到教授，估计都没什么阻碍，熬资历就行了……
    就算提前一年，那么左李威他们参加工作的时候，
    陆成主治了。
    他们升主治的时候，可能陆成都快副教授了……
    想一想，陈卓远就觉得，
    这个世界真他么不公平。
    不过也是，本来那些读八年制的人，高考的时候，分数都可以去华清和京都大学的，就是为了省时间才来了汉城大学读八年制，这是人家高中努力的福利。
    但陆成现在也就得到了这种福利啊。
    有一种酸，不知不觉地在三个人中间飘了出来。
    因为陈卓远会算的，庞林和左李威也能算啊。
    好好的同学，一晃就提前毕业了，能不酸么？
    不过，左李威和庞林其实心里也还好想一些。
    陆成休学了一年，其实他的学生生涯和我们一样，大家都是公平和平等的，不算什么了。
    他们没有想过陆成提前毕业的事情。
    左李威的一个问题，让。
    同一种酸，三个人尝，酸上加酸。
    不过这也是一个既定的事实，大家谁也改变不了。
    尴尬的气氛，微妙地持续了好一会儿，大家都很懂事地谁都没提陆成的事情。
    左李威赶紧道：“卓远师兄，我非常高兴可以成为你的师弟。我以后会更加努力。”
    庞林一算，好像自己也还行，也是点了点头说：“师兄，我以后也会加油，争取不给师门丢脸。”
    陈卓远就点了点头说：“嗯嗯，进来了大家都是一家人。”
    “包括陆成也是一样，以后大家都要好好相处。特别是你们，”
    “我们师门的师兄弟，基本上都是辉哥在带，毕业的很多事情也都需要他多提携。”
    “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说完，陈卓远又看了左李威一眼，就说：“在辉哥那里，什么关系可都是不好使的。”
    “以前康主任的女儿想读他的博士，都是被他拒绝的。卫生系统的领导他也可以不理，所以最好收起你们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的小心思。”
    “不过辉哥也不会介意，但是万一真的做了过分的事，他撒手不管了，那你们就真要完全靠自己了。”
    陈卓远先是给两个人介绍了一下规矩，然后又说：
    “当然，李辉老师是很好很好说话的，而且为人也比较和蔼，以后你们就晓得，非常仗义。”
    “你们只要能老老实实做事，他也不会亏待我们的。”
    “问好了你们的意思，那你们就好好准备综合考核，虽然目前来讲基本没什么问题，别到关键时候滑铁卢了。”
    庞林和左李威的成绩都是全年级前十，有保研和直博的名额，这是一道免死金牌。
    这也是王晓阳提前问清楚他们愿不愿意来的原因。
    其他优秀的人，王晓阳并不是不喜欢，只是汉城大学的前面几名，都是有自由选择的权力了，他们的成绩好，也是可以拿到京都，协和，魔都那边更好院校保研资格的。
    人各有志，不想留在汉城大学，并不代表汉城大学就不给他们这个资格了。
    若是能够有优秀的人才留下来，汉城大学是非常欢迎的，也会给予一定的福利。
    甚至，就连考研的人，只要是本校的生源，也可以通过夏令营、综合选拔的形式，获得优先获得研究生的入学资格。
    这是每个学校都有的对本校优质生源拉拢的一种保护性手段，光明而正大。
    当然前提得过线！
    但是这一劫，陆成就不需要走了，他甚至连综合考核都不需要走，
    他的学制和专业已经变化之中了。

 第二十八章 斗地主 上！

    第二十七章定时炸弹！
    汉城大学的教务部坐落于总部的文理学院中，靠近着汉城学校里的一座池塘里。
    四月的水很清亮，池塘里水清鱼游，还有少量的荷叶漂浮，依稀可以看到未曾绽放的荷花骨垛，
    池塘的四周，一两人不一定能合抱住的古木虬枝樊盛，塘边还有兰花绽放着，草木、树叶、泥土的清香混杂一团，清新扑鼻，仿佛预示着这是一个非常适合读书的早晨。
    有学生背着书包往教务部另一条岔道的图书馆走去，也可以看到短裤爱篮球的少年正要去池塘正南方的篮球场挥洒精力；
    珞珈山亭亭而立，远处的教学楼如同隐山的亭台楼阁一般若隐若现，
    若论学校的陈设与风景，珞珈可称华国之最之一。
    李辉今天一身格子衬衫，正装皮鞋，还特意打了一条领带。
    他今天可是来办正事的，不像平时在科室那样布裤或者牛仔就打发了。
    之前答应陆成可以让他本硕博连读，或者可以让他提前毕业，是他很欣赏陆成专业上天赋的一种拉拢，
    但现在不一样了，陆成的实验天赋也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所料，更是做出了如此重大地突破，
    这样的人，把他放在学年制度里，完全就是浪费时间，必须要让他尽快从教育体制中解放出来才行。
    李辉没想过自己和陆成就能够改变一国之教育制度，只是特事特办，特例特行！
    他提前就与教务部的人约好了，
    对方姓宋，听闻是教务部学生工作管理处的处长，如果要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就得由他来决定是否要上报至校长及分管教学的副校长。
    来到学生工作管理处，李辉敲响了半掩着的门，
    里面说了一声请进，
    李辉推门而入，里面就有一个虚胖中年男子抬起了头，只是他在看到李辉的那一刹那，稍微呆滞了一下就站了起来。道：“李辉老师，您来了？”
    对方这反应，李辉略有疑惑，
    这可是和他昨日与宋处长电话约今天要会面的时候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啊。
    宋在其当然与昨天的态度不一样，昨天李辉给他打了电话，说想要把自己的学生从五年制转成八年制的时候，
    他态度可强硬了，甚至当场就讲这个要求太过分，学校几乎没有这样的先例。
    如果不是考虑李辉就是自己学校附属的教师，他可能当场就骂娘了，
    医学的八年制和七年制，从一开始，就只有由高年制向低年制下编的，比如哪些人如果成绩不合格，或者挂科太多，那就先从八年制打到七年制去。
    再由七年制到五年制，挂科还是太多，就建议学生肄业，因为他已经无法完成毕业！
    汉城大学里，对教学抓得很松，只要你及格了，能够达到毕业要求，
    嗯，你干啥都可以，你开心就好。
    但是如果你一旦有不及格的情况，不好意思，
    本校不设置重考或者清考这么一说，只有重修，
    今年挂的科，明年重修，明年再挂，后年再重修，没有什么这个学期挂科了，下个学期来补考的说法。
    只要你能毕业，能够及格，你干什么都可以。
    如果不行，那就该肄业肄业，该退学退学！
    这样的先例并不少。
    当然，昨天的李辉态度实在有点强硬，所以宋在其就去打听呀，
    这人什么毛病啊？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这么强硬的态度，除非傻.逼。
    这一打听，宋在其在昨天听说了之前那个老常就是因为李辉的事情，直接蹲进去后，
    吓得直接一个哆嗦。
    这不，现在态度稍微变了么。
    这李辉是个狠人啊，不能惹。
    不过不能惹是不能惹，他也没想惹李辉，但在华国，你想在教育上作弊，只能暗着来，否则的话，真要闹出去，你说不出来道理去，很可能栽跟头的还是李辉他自己。
    你比老常硬，能有整个国家硬？
    宋在其已经把推辞的说辞都准备好了，
    老常其实与宋在其的私交不错，那虽然是交情，宋在其也不可能为了他报仇什么的，但是看你不爽，那是很自然的，我又不和你作对，我守着自己的原则做事情，
    你想要破规矩，欸，
    这就没门儿了。
    这约谈就是像斗地主一样，各自拿着各自的牌，还要看怎么打，
    宋在其自己就已经握着一手十分主动的牌了，根本不怕，
    而且论起打牌的艺术，宋在其还是觉得自己稍胜一筹，
    “宋处长，我是李辉，汉城大学附属汉南医院骨科的一名主治医师，现在有带研究生和博士生的名额。”
    “我今天找你来，最主要的还是和你谈昨天的那件事情。”
    宋在其就无奈地苦笑着说：“李老师，这真的不行，这非常违背学校的理念，我们学校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我知道你如此看重的学生，是非常优秀，但是我们汉城大学也不缺非常优秀的学生，假如每个人都这么搞，那不是乱套了吗？”
    “您也是老师，您觉得呢？您也不能为了一个优秀的学生来为难我啊。”
    “这是我们学校，乃至是教育部的硬性规定。”
    宋在其在诉苦。
    而且还尽量把事情往大了说去，
    他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李辉，最好不惹就行了。
    希望李辉可以放他一马，别说这件事情了，
    他虽然怕李辉，但是更怕就这么把这件事情给办了，甚至闹到校长那里去，他还得挨一顿骂。这不是徒往自己身上惹骚么？
    李辉沉吟了一下，
    想了一下就把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宋处长，这里是一些关于那个学生的资料，你好好看看，相信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辉就拿出了一叠文件。
    其中第一份，就是陆成发表的期刊，以及期刊影响因子的截图。
    好家伙，sci影响因子21+，这在全校每年都发表得并不多。甚至可能一两年都发不出来一篇。
    这绝对属于高质量的文章。
    好家伙，
    这学生还是可以啊。
    宋在其看了一眼李辉，就好像看见这家伙起手就是三个二，
    三个二。
    你这样出，其实很没意思，
    后面你怎么出呢？
    就这样，自然还不够，优秀的人是有，但这还不足以破了该有的规矩。
    他只能承认陆成非常优秀，而且背后还有一个特别好的团队，这文章那能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做出来的全部？
    瞎几把扯。
    正要再往下看，宋在其的电话就响了。

 上架感言！

今天十二点上架！到时候会多更一些，
    本书上架前的收藏非常不理想，甚至还没有上本书高，
    但我还是想上架试一试，因为这本书在写的过程中我花费的心力更多。
    作者的存稿不是很多，但是十几更还是有的，
    希望大家能够给我一个首订，让我有写下去的动力。
    现在的收藏是2500+，投资人数也有180+，
    我的预期只有100首订，
    然后多20个首订，多更一章！
    5000起点币打赏，加更一章！
    只要成绩好，好好爆更是肯定没问题的。
    谢谢大家，首订真的对我非常重要！
    我们今天十二点左右见！

 第二十九章 斗地主 下

    宋在其很有些为难地看着响起来的电话。
    李辉就说：“没事，宋处长您先接电话吧。”
    “李老师，那你先坐一会儿，我接一个电话。”
    宋在其先是一坐，接通了，然后听到了里面讲了些什么，
    神色猛地变了几下，看李辉的神色整个变了，
    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再也不敢坐下，
    仔细地听了大概有一分钟时间，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一个字眼都没有从喉咙里发出来，
    然后挂断电话后就立刻从身后亲自拿了一个纸杯子，并且一边倒茶叶一边就道：
    “李老师，您看您，也不直接表明您的身份。”
    “您要是不藏着掖着也好，您这样贸然到来，其实很容易被怠慢的。”
    宋在其自忖，从始至终他都非常客气，实际上，他能混到现在这样，也不会去主动得罪人什么的。
    至于老常？
    老常是谁？
    宋在其把他忘了。
    就刚刚。
    宋在其也是刚刚知道，李辉竟然有院士的身份，
    他哪里管老常是哪个老常？
    他哪里敢坐着？
    再知道李辉竟然还是辉耀集团那个传说专利拥有者的时候，他更是心惊胆战起来。
    难怪那个谁会翻车啊，
    今天他要不陪好，李辉一心要搞他，他也得翻车啊。
    惹不起啊。
    李辉这不是来找自己商量事的，这是个定时炸弹。
    李辉眯了眯眼睛，刚刚这电话是他专门安排人打过来的，他肯定知道一般的能量，很难让陆成转成八年制。
    他也懒得啰嗦，有社会资源不去用，那一般的思维都有一些毛病，扮猪吃虎也得看事情，
    没有必要非得折腾一阵子，然后再亮出来身份啊，
    还喊本来就没什么事的宋在其一番冷嘲热讽，把他也查一下，这没必要，
    李辉不是抖m，他没有喜欢被骂的习惯，直来直去，单刀直入，挺好。
    李辉就说：“宋处长，您先别急着喝茶，要不咱们再继续谈一谈正事？”
    说着，李辉就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一堆材料，意思就是他还是想走正规的途径，
    先把这个给你看，喊你反馈给分管的副校长和校长，而不是他直接越级去找他们，
    越级找人，只能证明自己的能力或者魄力不够，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李辉并不喜欢以权压人，他更加喜欢用绝对的暴力把人给压死。
    宋在其哪里还敢说什么呀？
    李辉这如果比喻成斗地主，那就是起手三个二，他不要，就直接王炸了啊，
    那后面还有什么牌，重要吗？
    肯定要一手让对方出完啊！
    宋在其笑了笑，没在意地道：“李老师，谈事情是谈事情，喝茶是喝茶，要是李老师您在我这里受到了怠慢，等一下于校长可会找我麻烦。”
    汉城大学的正校长是姓窦，于校长应该只是副校长之一。
    李辉其实懒得客气，但俗话讲伸手也不打笑脸人啊，他也只能接过。
    茶很热，水很烫，李辉就摇晃着冷却，
    看到李辉接过了茶，宋在其又继续走“程序”。
    只是，在翻开那叠资料的第二页的时候，一本专利书漏出来，上面的字眼略有些刺眼。
    宋在其仔细地看完，
    心里满是卧槽。
    然后再往后看，呼吸都直接屏住了。
    再第三张，还是一张专利书，
    宋在其眼睛都瞪圆了，如果不是还在呼吸，还以为他走得非常安详一样。
    再往下，宋在其都没敢翻下去了。
    一个李辉，撑起了一个辉耀集团。
    现在？
    李辉就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啊，李老师，斗地主不是你这么玩的啊。
    你出牌不按规矩走就算了，怎么还能拿七八副牌的天王来和我玩的？
    李辉在一旁，摇晃着水杯，一边道：“宋老师，如果您实在为难的话，我相信这个学生京都大学啊，还有华清，甚至是米国都十分感兴趣的。”
    “能够把他留下来，我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的，而且我提前就把海口夸出去了。”
    “学校应该不至于让我为难吧？”
    为难？
    开啥玩笑？
    就算是有李辉的帮助，甚至是陆成吃的是李辉的余恩，李辉给他惯着上路，他们也都让路。
    这已经是山崩海啸一般的爆炸效果了，这还有什么不行？
    md。
    华国科技部的盖章，惊世骇俗，改变世界级的专利，和这些比，什么文章，什么成绩，是不是人，根本就不重要。
    就算是头猪，要给它装一个博士学历又有什么不可以？
    宋在其虽然觉得这世界是有些规矩是需要守住的，但是有些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比如说那些陈腐的东西。
    他笑吟吟地道：“李老师，您说笑了，像陆成这样的学生，我们学校一向都是非常关注和重视的。”
    “而且可以尽量倾斜所有的资源。”
    “我们汉城大学一直都讲究一个自由，学术自由，学习自由，恋爱自由。”
    “这样的同学，选择在我们汉城大学深造，我们是非常非常欢迎的。”
    “李老师您稍等，我马上打个电话把这件事情汇报上去，今天下午。”
    “哦不，今天中午之前，一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我估计最迟两天之内，办完所有的手续。”
    “除此之外，我尽量给这位同学申请到最大的奖学金福利支持。”
    李辉听宋在其这么说，就点了点头提醒道：“这个很重要，这孩子家境不好，是贫困生。之前忘记申请了。”
    其实不是忘记申请，是因为陆成自己作，把贫困生给作掉了，毕竟他家里贫困，还经常学习在及格边缘游走，大学的贫困生又不只有你一个，当然紧着更加优秀的同学啊。
    宋在其就道：“李老师，那肯定是我们的失误，还是我们的工作不够细致，对学生的了解不够深入。”
    接着宋在其就打了一个电话，声色略有些颤抖地把相关的一切都汇报了上去，不过他没有讲李辉的身份，因为刚刚来电话的人刻意交待了。
    李辉的身份，他不能公开，必须烂在肚子里，该知道的人，他们自然会通知。
    结果并没有等来直接答复。
    窦校长、于校长等相关领导都同时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
    宋在其本来想先介绍了一下李辉的，结果窦校长等人直接忽略掉了他和李辉二人，直奔着那一堆材料而去。
    然后看清楚相关的材料之后，顿时互相看了一眼的哈哈大笑起来。
    宋在其上去，给作了引荐。
    众人才开始寒宣起来。

 第三十章 偷窥和明视

    洛素衣今天依然在开着直播。
    她平时直播的时候不说话，就是为了可以更加专注地完成自己的纸艺，有多少人看，她其实不怎么在乎。
    开直播不说话，不开视频，可以赚到一点钱作为贴补，也就够了，她其实也知道可能自己开了视频，可以得到更多的钱，
    但是这样的话，可能直播的性质就变了，味道也变了，而且她以后甚至都有可能怀疑自己的喜欢值不值得去做了。
    不过今天，洛素衣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在直播纸艺的过程中，她会偶尔停下来，然后翻下手机，
    这个过程很快就结束，然后继续当前的纸艺制作过程。
    洛素衣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其实很有些不太对劲，而且洛素衣也有些清楚这与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陆成有一定的关系，
    自从今天闵师姐给她讲了陆成发表文章的事情后，洛素衣就更加有这种感觉，她发现好像陆成知道她的，要比她知道陆成的秘密要更加多一些，
    或者来讲，她的秘密要比陆成更加少一些。
    每个人都有一定的偷窥欲，就是那种你知道别人在做什么，但别人却不知道你在看他的样子，独独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就好比，每天洛素衣其实都可以知道陆成上线来看他直播，而且还看着他一本正经想要学纸艺的样子，就有些好笑。
    特别是，陆成平时表现得还那么自然和正经，好像就是来和她学习的，没有其他的目的一样。
    洛素衣特别想知道，陆成到底什么时候露出马脚，他能够这么默默地持续多久！
    洛素衣就有了一种吃透了陆成的感觉，
    只是在这种关注，只是单向的。
    然后今天这种单向的信息获取，那种单方面掌控一切的感觉，好像就这么被突然打破了，
    但这也并没有完全超出了洛素衣的想象，毕竟陆成真的给她看过陆成正在做的课题，虽然她认为陆成没有可能做出来，但是真做了出来，只能算是意料之外，尚且在情理之中。
    今天，陆成没有来看直播。
    洛素衣一直在刷贵宾席，都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id.
    洛素衣就又想，陆成是不是感觉到了他之前的那个id被自己发现了，所以就换了一个id啊，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洛素衣回溯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的行为，也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有泄密的嫌疑，除非陆成能够监视她，否则这种事情就不可能被陆成知道。
    今天直播的纸艺比较简单，所以在七点不到就制作完了，
    按照本来的直播安排，洛素衣是打算制作两个纸艺作为直播的内容的，
    但现在洛素衣突然有些不想直播了，她想去吃点东西，挥霍一下。
    她想了想，好像自己很久都没出去吃东西了，
    上一次应该是三个月前！
    今天心情有些乱，去把这些烦恼裹着食物给吃掉算了。
    洛素衣快速地结束了直播，然后一个人就出门踏上了觅食之路。
    她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她自己一个人去吃过火锅，吃过自助，吃过麦当劳，吃过披萨和牛排。
    她是没有室友的，她因为要直播，怕了打扰到别人，就自己在这附近租了一个六百多块一个月的房子。
    租的房子就靠近宿舍。
    汉城大学的医学部，和一般的大学城格外不一样，除了几百米外的汉正街外，就没有大学城附近的那种小吃街，而且汉城大学的正门口那边也没有，只有信息学部的门口，聚集着大量便宜实惠的小吃。
    不过距离并不远，而且从宿舍后面的地铁就可以直通。
    四月末的夜风还有些冷，洛素衣裹着风衣，走在夜色中，步履很快，直奔着赶路的目的……
    出了地铁站，小吃的风味就铺面而来，
    有热干面，有臭豆腐，有麻辣串串，有麻辣烫，有冒菜，还有凉拌菜、泡菜等味道。
    洛素衣稍微喜欢辣一点的，所以她的注意力就放在了这种比较辣的上面。
    她是贵省人，喜欢辣椒。
    这家麻辣烫好像挺不错，洛素衣就往里面准备走进去，
    这家麻辣烫的类型是关东煮式样的圆形锅底，自己拿好菜往里面煮，煮透了就能吃，麻辣香鲜，是正宗的瑜市麻辣烫。
    然后走到了门口，洛素衣抬头一看里面，就又默默地退了出来。
    然后略过麻辣烫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确定了那就是两个熟人。
    陆成和黄杉……
    洛素衣也没觉得什么，只是她并不太喜欢熟人，懒得和她们打招呼甚至是拼桌而已。
    ……
    陆成的确是被黄杉拉来吃了麻辣烫，这是黄杉喊他请客，他也不能不请。
    按照正常医学生的逻辑，他发表了这么高分的文章，熟悉的人喊你吃个饭，你还真不好意思拒绝。
    当然你可以拖延时间，等着自己算时间把所有人都一起请了。
    但陆成的同学都是本科生，在消化内科的实验室，和他熟悉的人就只有黄杉和洛素衣，
    想要洛素衣这样冷性子的人去那种人多的聚会，那几乎不可能。
    洛素衣都没去，那么也不好意思喊黄杉单独去了，一则同学会误会，二则黄杉去了也会尴尬。
    只是这么一算，
    黄杉一顿，洛素衣肯定有一顿，而且骨科王教授那一组的师兄弟们肯定有一顿，再加上本科的一些比较亲密的同学们一顿，
    这就是四顿了。
    陆成看了看自己的钱袋子，就有些发愁！
    这么多人请吃了饭，就要瘪下去一半了啊！
    反而，陆成觉得，请洛素衣吃饭是最好安排的，毕竟他可是手捏着五百万可以给洛素衣支配的资金的。
    这些金币，陆成有心想用在别的地方，游戏系统根本不让，
    陆成就不信洛素衣一顿饭可以吃去五百万！
    就这么一瞬间，
    陆成猛地一抬头，
    然后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退出麻辣烫店，然后还回头看了一眼。
    系统的提示音又传来：
    “洛素衣对你的好感度1、”
    “洛素衣对你的好感度1.”
    “当前洛素衣对你的好感度：36/100！”
    陆成没看清楚，但是通过这提示确定了她的身份，没追出去，他不可能就这样丢下黄杉，这样很伤人，而且他也觉得如今他和洛素衣的关系，还没亲密到那种需要马上解除误会的地步。
    黄杉有些开心，吃得满头大汗，一边俏皮地伸着舌头散辣散热，一边又忍不住认真地盯着锅里面的食物，
    然后她看到陆成竟然在抬头看外面，就问道：“陆师弟，你觉得这家的味道不太适合吗？我觉得挺好吃得呀？”
    陆成正过脸来，道：“师姐，没有啊，我就是湘省人，这种口味特别适合，我只是看看外面天黑了没有，好早点送师姐你回去。”
    “师姐，你是苏省人，还是少吃一些吧。吃得太辣，晚上容易睡不着。”
    黄杉一边连连摆手说着没关系。
    也不知道她是说天色晚了，宿舍关门了没关系，还是辣一点没关系。

 第三十一章 我要吃麻辣烫

    洛素衣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搞笑，为什么刚刚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之前都没出现过，就好像是有一种什么东西被别人抢走了那样，
    但慢慢缓过来后，洛素衣就压下了那种错觉，也觉得没什么。
    陆成只是跟着她来学习的人而已，也不是她的私人物品，人家很优秀，黄杉也挺不错的，相比起自己，可能黄杉师妹还要对陆成更加热心一些，
    洛素衣转了一圈，好像觉得也没什么好吃的，就随便进了一家店，买了一件衣服，回了家，点了个外卖，
    重新开启直播，默默地做着纸艺，
    她今天打算做一只很可爱的狗……
    翌日。
    陆成还是早早地就来到了实验室里，今天需要进行wb的下一步操作了，
    陆成提前来，把该准备的东西都提前准备得差不多了，
    再看时间，才到了七点五十，还早。
    洛素衣师姐还没来，她没主动讲，陆成也不好去自己单独地做这个实验，这个实验虽然陆成已经独立完成过了，但是那是自己的实验和物品，就算做错了，重来就行了，
    但这个实验是洛素衣的，陆成可不敢在没有她的允许之前就把实验做了。
    跟着别人学习，就该有学习的态度，别人让你操作就去做，没让你之前，不要没事找事。
    八点过五分，洛素衣才踩着高跟鞋走进了实验室，一双精致的脸庞上，今天竟然挂着淡淡的黑眼圈，
    洛素衣其实很困，很想睡个懒觉，但她今天还有实验要做，所以睡不得。
    她昨天直播了很晚，那只哈士奇做完后，她没有太多的睡意，因此又多做了一只狼，最后洗澡那些搞完都三点多了，
    四个小时的睡眠，就算对她这种时常熬夜的人来讲都有些短了，
    她进门后就看到了陆成在自己的桌子上，拿着笔和笔记本，似乎在整理数据，
    稍微走近，才发现陆成的数据已经整理到了末尾，在做转化的阶段，这个阶段其实在电脑上做是最合适的，可以在excel表格上一键生成。
    洛素衣知道这估计是陆成为了等她所以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洛素衣只是道：“陆成，我们继续昨天的实验去，你先准备下东西。”
    “好，洛师姐，我已经提前把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随时都可以。”陆成把笔记本和笔都放进抽屉里，小心地锁好后，就赶紧往操作台方向走去。
    洛素衣实验流程非常丝滑，基本找不到任何的瑕疵，
    孵化完抗体后，就要再次孵化二抗，
    这个时间还是得等，从一个小时到两三个小时不等，
    摇床正在摇摆的过程中，洛素衣看了一眼陆成道：“陆师弟，你应该把体外实验的流程，都大概学得差不多了吧？”
    “你以后是打算回自己骨科的实验室，还是继续在我们实验室待着啊？”
    洛素衣昨天仔细思考了一阵，也是发现了这么一个问题，陆成的老师竟然能够得到那么大的课题，而且能够做出突破性的结果，那肯定是一个大佬，这样的大佬，肯定是有自己的实验室和实验团队，
    怎么会来到自己这消化内科的实验室里混呢？
    难道是为了黄杉而来的？
    不过这样想也好像有点不对，如果他是为了黄杉，直接喊他老师安排到跟着黄杉就好了，完全没必要跟着自己啊。
    以前洛素衣是不会想这些事情的，她也不在意这些事情，但是昨天就不知道怎么就胡思乱想地想了这么一大堆的破事。
    陆成听到洛素衣这么说，其实略有些为难，他来跟着洛素衣，本来就是想拉拢两人的好感度，然后把游戏系统的任务给完成，然后早点打开游戏系统的。
    没有系统，也不是说陆成没办法进步，只是没有在系统开放的情况下那么快而已。
    陆成就说：“洛师姐，我虽然大概了解了体外实验的基本流程，但其实还不怎么熟悉，这才半个月多，肯定还有没消化完的。”
    “而且我把东西都带来了这边，以后肯定大多数时候都会在这里做实验的。”
    目的没达到之前，肯定不能撤回去，不然就白来了。
    反正陆成脸皮厚，也不怕被说别有用心和不要脸，他来这里的本来目的就是别有用心，还怕别人说和想？
    洛素衣竟然没有去找陆成的破绽，就道：“这样其实也好，我们实验室，是汉南医院为数不多的任何体外实验都能操作的实验室，到这里就不用像其他实验室那样，有些操作步骤还得再去蹭其他实验室了。”
    “这次的wb做完后，我体外实验就做完了，我也买了动物实验的小鼠，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吧。”
    陆成赶紧点头，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接触过动物实验，
    自然是愿意的，而且每一个课题，都必须经历细胞、动物、再到临床实验这个过程，哪一步出了差池，就必须腰斩。
    因为他们的基础实验，最后的服务对象是人，而不像农科那样，我大不了浪费了几块地而已。
    点头后，陆成主动提道：“洛师姐，我可以请你吃个饭吗？”
    “你应该也知道，我那篇文章竟然走狗屎运地被jama oncology的编辑接收了，这还要多谢师姐你这段时间指导得好。”
    洛素衣对陆成这些奉承话本来是不想理会的，那是你课题的方向选得好，谁带你都是带，我教学可没那么好。
    若是陆成昨天邀请她，她可能都会拒绝，
    但洛素衣今天想答应，她转头看着陆成说：“我还以为你还要瞒着我，不告诉我呢。”
    “发表了这么高分的文章，你是得请吃饭。”
    “20多分的文章，保你到副教授都足够了，这样的大好事，”
    “你打算请我吃什么呢？”
    陆成抿了抿嘴说：“师姐想吃什么？火锅？牛排？”
    “还是？”
    “我想吃麻辣烫。”洛素衣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就往外面自己的桌子上走了去。
    洛素衣走了很久，陆成才喃喃说：昨天还真是被她看到了啊，女孩子的思维到底咋想的啊……

 第三十二章 任务完成

    一个多月后，动物实验室的门口，
    充斥着一股比较难闻的动物骚味，光线暗淡，此刻有两个人从实验室内走出，一男一女，
    两人都戴着两层口罩和帽子，并且在快速地收拢着脱下来的白大褂，
    女生还有些嫌弃地想要把白大褂直接丢掉，不过想了想，好像消毒清洗之后还能穿，而且也非常干净，就忍住了。
    出门口后，外面的光线亮丽刺眼，两人一起跑了将近数十米，才在一处树荫下面停了下来。
    洛素衣皱了皱眉头，快速把两层口罩丢掉并且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道：“太难受了，动物实验终于搞完了，如果可以，这辈子都不想再进动物实验室了。”
    陆成也是对这一个月的遭遇略有些反感，但是这是做实验的人必须要经历的。
    动物实验室的门口其实还好，里面小鼠啊，大鼠啊，甚至还有猪等动物的排泄物气味交杂充斥，进去里面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此刻能够出来，也是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是啊，洛师姐，正好五一也快到了，可以歇息一阵子了。”陆成笑着道。
    说话间，陆成就听到了游戏系统久违的提示声。
    “洛素衣对你的好感度+2，当前真实好感度51/100！游戏系统再次激活！奖励正在发放中。”
    “人物等级重评定。”
    “称号：医师（恭喜你一定在医学上有了一定的造诣）。”
    “等级：lv11.2152/140000。（注解：lv5级相当于住院医师水平，lv10级相当于住院医师结业水平。）”
    “个人魅力：9(颜值魅力)+4.1（气质魅力）。（你已经有了一定的气质，比较能吸引人的关注了）（注解：气质魅力随着学识、处世态度及经历提升，颜值魅力无法提升。）”
    “其余系统已开启，副本可挂机，是否重新开始挂机？”
    “是！”
    陆成当然马上开启副本系统，这可是他目前收入最为关键的一部分。
    “恭喜玩家达成阶段性长期任务，获得人物等级经验值+50000！”
    “技能圈随机3个技能等级提升！”
    “祝您游戏愉快。”
    听到这提示，陆成瞬间有一种升华和顿悟的错觉，他对关节镜的理解，更加深入了。
    再看相关的等级，赫然是：
    “技能圈：关节镜掌镜技巧（顶级）！”
    “关节镜操作、治疗技能（高级）！”
    “注解1：技能圈技能等级分为：初级、中级、高级、顶级、专家、登峰、破极、引领。”
    “注解2：初级相当于大型教学医院一般医师水平。中级相当于大型教学医院主治医师，高级相当于副教授，顶级相当于大型教学医院的教授，专家级可为省内专业巨擘，登峰可在国内顶级水平。”
    “换药等级提升至lv4级。”
    最后的换药等级与前两项比起来，简直太过于弱鸡，不过陆成之前就只有关节镜的两种技能比较拿得出手。
    好家伙。
    顶级相当于大型教学医院教授级别的技能了，治疗的技巧也有副教授级别。
    这将近两个月的努力，终于是得到了回报了啊。
    陆成还要去查看游戏系统其它功能的时候，洛素衣就说话了，她虽然注意到陆成这一瞬间的气质好像有一种升华，但是想到陆成也是刚从实验室出来，可能外面清新的空气让他更加舒适自然，
    也就没追问这个，而是道：“我打算回宿舍好好地睡一觉，这一个多月，天天怕小鼠死掉，睡眠都差了些。”
    “你已经买了出去玩的车票了？”
    陆成摇摇头，他也就是随口一问而已，他哪里想出去玩啊，他的钱包也不允许啊，除非洛素衣和他一起出去。
    钱管够，但洛素衣除了他发表文章的那一次，答应了和他去吃了一次麻辣烫之外，后面陆成找准了很多很好的机会，都被洛素衣拒绝了。
    吃饭都不去，那更别说一起出去玩了，肯定没门儿。
    陆成觉得，洛素衣真的实在太冷了，
    从一个月前，好感度就是三十接近四十了，愣是拖了一个月时间，才把好感度终于提升到了五十，
    真是不容易。
    前二十天，就已经四十六以上了，这四点愣是足足拖了二十天，
    陆成都快急死了，如果不是怕打她一顿会降低好感度，陆成都想直接动手打人了。
    以后可不能再有这样的强制性长期任务了，
    太tm难了。
    不过好在，总算是完成了阶段性的任务，
    陆成由衷笑着道：“没有，我哪里想出去玩哦。经济不允许啊，我也打算回宿舍里好好休息几天。”
    心里默念的是，我去玩几天游戏，玩游戏打金是挂机的两倍，双倍快乐，一天好几百呢。
    洛素衣说：“也是，你的体内实验也已经做完了，后面的数据整理，也不用急在这一时，”
    “那你有打算过怎么把这个课题怎么继续下去么？”
    洛素衣已经开始有些关心陆成了，虽然只是关心他的课题，但是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陆成真的把一个骨巨细胞瘤的靶向药物给弄出来，她心里的震撼就可想而知。
    洛素衣自认为自己是个普通人，自己身边应该聚集的也是普通人，
    但是能够做出来靶向药物的人呢，那能是普通人么？
    但是陆成就这么真真切切地出现在面前，而且后半程还是她与陆成一起经历的，完完全全地经历了其中不容易的全过程。
    就陆成的实验，光是小鼠就是死了好几百只。
    不要觉得好几百只小鼠不是问题，几百只小鼠那都得几十万快上百万灌下来的。
    比烧钱还快。
    陆成就道：“应该是想对骨巨细胞瘤的分期进行一下研究吧，看看在不同的分期，疗效有没有什么差别。不过这样，又得来动物实验室了，不过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洛师姐，今天太阳有些大，我们来的时候又忘记带伞了，一起拼车打车回去吧？”
    洛素衣皱了皱眉头说：“要不还是坐公交吧，这里4路车直达医院，很快的。”
    说完洛素衣就主动地走出了树荫下，然后朝着公交车站方向行去了。
    看着洛素衣的背影，以及她满是戒备和自卫的行为，陆成也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洛素衣，几乎没有任何空子让他钻，没有机会，哪里来的接近？
    她的自主性和定力实在太强了，连拼个车都不干！
    可能她也知道万一她给钱，陆成就是不收，她好像也不能拿陆成怎么样吧。
    就不知道她那里来的这么强的戒备心。
    再看那个长期任务，陆成直接摁灭了继续下去的意思，
    女神什么的，再说吧。
    冰山融不化，自己别先搭进去了。
    还是先赚钱，赚自己可以支配的钱再说。

 第三十三章 史诗级副本

    “师姐再见。”陆成到洛素衣的宿舍下面，与她道别。
    洛素衣的宿舍并不是女生宿舍，所以她也不怕被别人发现陆成。
    自从半个月前，两个人做实验很晚，陆成就提议送她回宿舍，洛素衣应了，后面陆成就厚脸皮地每次都往这个方向走，洛素衣说了一两次，没效果，也就不说了。
    洛素衣点了点头说：“你也快点回去吧，早点点个外卖，好早点睡午觉。”
    陆成点了点头，就直接转身离开，
    欲速而不达，
    经过一个月多的相处，陆成发现洛素衣除了性子冷了点，其他都挺好的。
    实验室有人喊她帮忙，她就会去做，不管自己做多晚，都会把答应别人的事情给做好。
    而且洛素衣其实并不懂得怎么去拒绝除了与她直接相关之外的‘业务’，比如说有一个师妹就喊她能不能帮她改一篇文章，她也答应了，然后熬了三四个晚上才完成。
    甚至在动物实验室的时候，有人找她借东西，她也基本都会借出去。
    不过要是有人给她什么东西喊她用，她不会拿，而且她也很少会忘记什么东西，每次做什么事情，都会非常细心地把一切准备都做好做周全才开始。
    陆成也知道了，洛素衣现在自己喂了一只猫，还有一只小白狗，都是流浪的被她捡了回去。
    有那么一两次洛素衣还讲她都想把这两小只送走了，因为她都快负担不起猫粮和狗粮了，
    不过还是没送，
    陆成借此机会送了几袋狗粮和猫粮，洛素衣或许觉得这不是送给她的，就拿了。
    而有一次陆成提前没打招呼买了一杯奶茶给她，转手就被她送给了一个师妹……
    这样的女孩子，肯定谈不上讨厌，只是她的心房闭得很紧很紧，
    没找到进去的路前，她总会知道自己与你是两个世界，
    听实验室的人说，她这样的性格和经历有关，
    打听其他人既往的隐私，这也不是陆成希望做的事情，
    毕竟按照那个好久没有出现过的江兄讲，她的父母死于赌博……
    陆成回到了自己宿舍，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游戏系统。
    然后才发现，游戏系统内，自己的等级又直接提升了一级，来到了十三级。
    这升级速度，不对劲啊？
    不过再看技能圈后，
    陆成明白了，
    他现在的技能圈下，多了一个肿瘤治疗圈。
    而他对于骨巨细胞瘤这个肿瘤的治疗等级，已经赫然达到了引领的层次！
    这就和他已经在现实中研究出的骨巨细胞瘤的靶向药物有关，这是最新的靶向药物，根据陆成的实验，基本上术前如果使用它进行辅助化疗，百分之九十五可以把瘤体缩小至原来的一半大小，
    百分之九十九点三可以缩小三分之一。
    若是极度敏感的，缩小至原来的十分之一都有可能。
    若要再进一步的实验，那得再做最佳浓度实验，
    这陆成就不打算自己亲自去做了，他准备喊师父安排其他人做，他没有太多的实验浪费，
    而且根据师父所讲，他一旦发表了第一篇爆炸性的新闻，很有可能就有有心之人把他之前投出去过的那些文章，给重新当成大纲一样的分析！
    这个风险非常大，所以，陆成不能停步。
    甚至李辉中途已经帮陆成做了决定，把尤因肉瘤的靶向药物交给了另外一个人在做，
    而且李辉还保证了，这个靶向药物发表的所有论文的署名，一定是陆成，而不会是别人。
    对于李辉，陆成还是无限信任的。
    所以，接下来陆成要做的，就是骨科最恶性，发病率最高，致死性也是最大的骨科肿瘤，骨肉瘤。
    不过对于骨肉瘤的实验，陆成决定还是先缓一缓再说。
    陆成除了发型肿瘤治疗圈被激活之外，他还多了一个副本。
    正是骨巨细胞瘤的副本，而且等级赫然已经达到了史诗级。
    好像就在等着陆成通关一样。
    陆成赶紧点了一个外卖，然后迫不及待地进入到了这个新副本里面。
    约莫一个小时后。
    陆成轻松通关！
    “综合得分：99.9分，（满分100分）。s级评分，完成度极高！”
    “玩家第一次通关史诗级副本，奖励翻倍。”
    “人物等级经验值+400000！当前等级提升至lv15级。”
    “称号改变：主治医师。”
    “等级lv15，注解：lv10级相当于住院医师结业水平。lv15相当于主治医师水平。”
    “获得技能奖励：肿瘤切除术（高级）！注解：适用于所有恶性肿瘤！”
    “金币+40000！”
    “获得书页（恶性肿瘤评估技巧及广泛性淋巴结清扫术。）注解：书页可直接使用，通过灌输方式让玩家获得相应技能，技能等级为初级。”
    “获得副本积分：100000！当前副本积分：107402.可用于兑换经验值及专业技能图鉴。”
    卧槽，这暴击奖励，好爽！
    直接把他的等级干到了十五级不说，
    八万块钱，是实打实的啊！
    虽然和等级比起来，这八万块钱，连根毛都不算，但它好歹也是一次性给出来的奖励。
    真爽。
    “副本积分也翻倍了！可以去看专业技能图鉴了。”
    陆成并不打算把它换成经验，经验值获得途径很多，但是副本积分，可是用一点少一点。
    陆成本来想把关节镜的技巧再次突破一下的，但是看到10w积分竟然正好可以换一部顶级的肿瘤切除术的专业技能图鉴。
    还有全髋关节置换术顶级的图鉴！
    这肯定不用想啊，全髋关节置换术的经济收益，肯定要比肿瘤切除术大，现在已经有了相应的高级技能，没必要再买一本顶级的。
    直接购买后使用！
    陆成感觉自己这一次真的升华了。
    开玩笑，两种顶级技能和两种高级技能傍身，其他人拥有其中一种，就可以在一个医院里吃饭穿衣不愁了。
    这种技能的获得，所带来的自信和对疾病的掌控和拿捏感，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高级相当于大型医院的副教授级别，顶级相当于大型医院的教授。
    几种混合相加，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现在的临床医学，讲究专科专化，一般的医生，只需要搞好自己那一行就行了，就足够吃饭了也不会去别的领域插一脚，
    所以，他领悟最深的永远只有他自己擅长的领域，
    可不会像陆成一样，哪里都能踩上一脚。
    但谁让他有挂了？
    说句实在话，现在就算喊陆成去和王晓阳教授叫板肩关节镜和关节置换的手术，陆成不敢！但要他们互相较量和探讨，陆成是丝毫不怕的。
    毕竟王晓阳教授专攻关节置换术去了，对关节镜那方面，已经丢了下来，
    只是这样没必要，而且别人是资深教授，而且很有可能早已经突破了顶级的技能。
    如此一来，陆成发现，自己如今两个副本就算同时挂机的金币产出，也是非常可观的了……

 第三十四章 暗幕初显（第六更，求订阅！）

    肩关节损伤是专家级以下副本挂机，而骨巨细胞瘤是专家级别的挂机！
    陆成可以看到两个副本的金币产出总计在63.2每小时！
    就是这么可怕，
    扫荡困难级别的副本，每小时只有10.2枚金币，就是二十块，但是专家级副本，就算是扫荡，也有51枚金币，是专家级的五倍！
    就是这么恐怖。
    这么一算，陆成的呼吸都有些紧了。
    一个小时是126.4块，那么一天就是3033.6，
    一个月按照30天算，那就是91008！
    也就是说，陆成现在什么都不干，每个月的净收入就是9w+！
    这将近两个月的沉寂和努力，是值得的，
    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职业，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获得这么质地般飞跃的稳定收入？
    没有，而且这还是开始。
    这么一算，一年的收入大概在一百万左右，不要两三年，买房的钱就有了。
    年入百万，陆成基本上可以达到财富自由的。
    最重要的是，副本圈内的副本上限在陆成升级到了lv15之后，又增加了一个，也就是说，陆成还可以开辟一个副本，来进行挂机。
    未来可期啊！
    如果有什么对陆成的刺激更加直观的话，那就是钱了。
    现在陆成就算不要他的专利，就靠着这个游戏系统，从现在什么都不做，游手好闲，去改行，
    完全没问题，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了。
    不过陆成觉得，既然有些钱了，足够自己生活了，那么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也是极好的。
    这个想法冒出来，陆成自己都有些苦笑，
    喃喃道：“看来自己还是个劳累的命啊……”
    陆成花费了一个晚上冷静了下来，他发现自己还不能够就此停下来。
    年薪百万，是很不错，可以等，等着等着就啥都有了，但是这些钱目前还不足以拿到父母面前去，没有一个比较合理的方式去给他们解释。
    难道要说自己拿去投资了吗？
    陆成觉得还是算了，他是怕万一没解释清楚，老爸的心脏病又犯一次。
    正如之前师父李辉讲的一样，的确，手术量和工作量只能够提升工作质量的下限，提升上限，就真的只有靠阅读和认知。
    就好比他做了骨巨细胞瘤的相关研究后，对于其治疗的理解，就直接达到了引领的层次！
    这是一个行业的顶峰，再要比他高，估计目前为止只有陆成可以自己突破自己。
    因为以后可能治疗这种病的药都是陆成搞的，其他人谁能搞过陆成呢？
    引领的评级，不夸张。
    也是看到这，陆成才有些理解为什么之前的游戏系统会惩罚他去做强制性长期任务了，
    他从系统那里薅羊毛薅出来了三种肿瘤的靶向药物啊，如果不是因为游戏系统临时开放微实验室和衍化系统，陆成的脑子再灵光，估计要想知道这三种抗肿瘤药物的其中一种，十年八年的时间都是高看他了。
    既然把骨巨细胞瘤的靶向药物的前期工作做完了，就先把它做完善，做一样像一样。
    因此，陆成就直接去了医院里。
    现在陆成要做的就是收集不同分级病人的肿瘤细胞，然后再用他研发的抗肿瘤药物，陆成自己把它命名为辉成单抗！
    这应该是属于华国第二个抗肿瘤药物的专利，也会是第二个以中文来命令的抗肿瘤药物的名字，必将载入史册！
    骨巨细胞瘤需要分期，目前常用的是campanacci分期和ennecking分期两种。
    其中campanacci分期主要集中于瘤体及附近组织，而ennecking分期则是以x线为评估标准，
    一般来讲，病人在不做手术的时候，通过ennecking分期要好分辨一些。
    所以陆成就先到了骨科五病区和骨科六病区，也就是骨肿瘤病人集中的科室。
    陆成是实习生，有医院发的胸牌，因此啊，进去特别方便，实习生属于那种几不管的，你进科室去，谁也不会拦，而且实习生的流动性非常大，所以生面孔也不要紧。
    进去之后，随便问了一个师兄要了一个病历账号，陆成就开始扫了起来，
    把现有以及既往有的骨巨细胞瘤的病人的资料收集起来，
    陆成暂时还不需要收集瘤体本身，所以就非常简单，而收集资料，更是如此，陆成只要把它们往病历收集系统里面一放，
    又是一种对病历收集系统的填充，又是全自动的笔记本，非常贴心。
    病人的资料，最好是能够从门诊入院的那一刻起。
    所以陆成又通过了阅片系统，一个一个地调起病人门诊的时候拍的片子，以及入院之后拍的片子，通通浏览一遍，然后几乎能确诊后，或者是看到了非常典型表现的片子，就用笔标记起来。
    这些图片，都是写文章最好的原始素材，
    这种方法，是洛素衣教给他的，算是一种实用的笨办法，
    李辉则是觉得陆成写作的功底很好了，反而没给他说这些比较细节性的东西。
    而且，一般的肿瘤分期，在转移和没转移之前，那预后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骨巨细胞瘤的肺部转移，虽然比较罕见，但也不那么罕见。
    所以啊，陆成就也准备把胸片也看看，看看自己可不可以找到结节。
    第一个病人，哦豁，这肺部间质的磨玻璃影好经典啊，
    这种磨玻璃影，其实就是有蛋白质充斥在肺部的间质中，是肺炎的表现。
    陆成估摸着，这个病人的术前准备周期应该不会短。
    嗯，再看下一个。
    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看到了第十六个的时候，
    陆成的神色都有些麻木了，但是为了最终能够对骨巨细胞瘤更深入的理解，他还是坚持着，
    几乎相同的信息，几乎相同的片子，几乎相同的。
    不对！
    陆成再次打开这个病人的胸片的时候，
    又是看到了胸片之上，经典的磨玻璃影，
    它又出现了。
    陆成瞬间觉得头皮一紧！
    五一是劳动节，陆成就是劳动节中劳模中模中模。
    夕阳西下，晚霞红日，山河一片大好，
    但夕阳之后，那就是黑夜将至。
    陆成祈祷，自己心里的猜测，不要出现！

 第三十五章 随机采集样本（第七更，求订阅！

    陆成没有丝毫的兴致再看病历系统了，也没兴致去收集什么片子了。
    他直接跑到了楼下，先是买了一个防护口罩带着，正不正规陆成不晓得，反正先戴着再说，
    然后他就直接跑到了呼吸内科的病房里去了。
    正如之前所讲，陆成就是实习生，流动性很大，胸牌就是汉南医院的实习生，没人拦他。
    他进去后，以同样的方式要了一个病历账号后，就打开了其中的阅片系统！
    旁边的师兄看着陆成直接打开了阅片系统，还好奇地过来看了看，好心问道：“同学会看胸片吗？”
    “嗯，只会一点点，就打算多看看。”陆成心不在焉地回道。
    那师兄本来还有些想要指点陆成的意思，本来这个点还跑来科室看胸片的实习生，那就是好学之辈，任何人看到这样的学生，都不会拒绝对他教学，甚至会主动。
    只是陆成有些冷，倒也没人热脸贴冷屁股。
    陆成这一一打开所有病人的胸片一看。
    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一股凉意从下往上窜。
    但陆成还是在心理抱着侥幸！
    这只是他的推测，他只是个实习生，对呼吸内科不是特别专业的实习生，
    这里是呼吸内科，进来这里的病人自然都是呼吸系统的疾病。
    这里的专家，那么多教授，能看不出来问题？
    实在不济，咱们汉南医院的感染科还有华国院士坐镇！
    什么时候轮得到自己这个小喽啰来操心了，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么？
    陆成飒然一笑，然后就恍然了，
    脱下口罩就准备往宿舍里走去。
    可走下了楼，陆成的心里还是平静不下来，
    算了，去影像科，找老师蹭夜班去。
    实习生就是这个好处，我想学，我去哪里都可以，没人不欢迎，也没人赶你，拦你。
    到了影像科，陆成说明来意，说是想和值班老师蹭夜班学习一下阅片。
    那值晚班的博士毕业的医师都愣住了，
    啥？
    还有实习生这么拼的？在别的地方实习，来我这里讨教了？
    他才刚毕业，没有带教的机会，这好不容易来个这么好学的学生，不抓一下？
    直接把陆成就留下来了，
    陆成摆个椅子，坐在旁边，
    空旷的阅片室，此刻就他这一台阅片机器亮着，而且还有空调呼啦呼啦的吹，
    陆成还热心地给老师打了一杯水，说：“辛苦胡老师您了。”
    胡良玉是刚留在影像科的，都还没轮到总住院，今年八月份上，这一声老师是他平时孝敬别人的，还是很少有人喊他老师。
    他就说，“没什么，你既然想学，我肯定会教你的，你就跟在我旁边看，看的一点是一点。”
    陆成悉心地讨教了一个小时后，学会了影像科的阅片系统，陆成就主动道：“胡老师，辛苦您了啊，我准备自己看几张片子，我开个机子可以不？”
    “来，我帮你开。”
    “对了，喝咖啡不？”
    “我晚上还要熬夜班，你陪我在这里说会儿话，我还不觉得孤单呢。不然这长夜，难熬啊。都是些急诊的病人，也要为他们负责的。”胡良玉说。
    陆成本想拒绝，胡良玉就道：“那你就跟我喝一样的吧，反正咱两也没啥事，十点之后，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我等会儿给你再说一说怎么看ct！”
    陆成觉得胡良玉是个好人，只是这也太好了些。
    ……
    十点钟之后，陆成拖着略有些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
    满脑子的想法乱窜。
    只是还有一个声音在安慰着他：
    “陆成，你不要胡思乱想，这只是你自己的推测，并不真实，”
    “你就只是个普通人，虽然现在你有了游戏系统，你也还只是个普通人，还没成长起来。”
    “而且就算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你陆成算个啥啊？”
    “华国那么多专家教授。”
    “休息吧。”
    但是另外一个声音也在他心里挣扎着：
    “陆成，你应该知道这一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如今可不比古代，古代虽然医疗技术相对现代可能有限！”
    “但你也不能忘了，如今的交通工具，可以在四十八小时内，把一个人送往全球的任意一个角落！”
    “你不能就此放弃，”
    “大不了，确定他是没有的，你今天晚上，才能睡着觉，不是吗？”
    “如今是季节交换之际，感冒的人很多，身体都很虚弱，很容易就被……”
    ……
    一点。
    陆成还是没睡着，索性就爬起来开始写材料，查资料！
    一切的话语，都必须有证据及数据的支持，才能有足够，不被人怀疑的说服力。
    第二天。
    五月二号，本来是大长假的第二天，大家都在睡懒觉。
    陆成只睡了一个小时，就坐在了公交车上。
    口罩没摘。
    他打算去汉南大学的另外一个附属医院，也就是汉南大学人民医院，去采样！
    按照统计学的标准，随机采样的结果，是最接近于事实的。
    假如！
    陆成不希望出现这样的假如。
    两个小时后，陆成的脸色有些苍白。
    他直接离开了汉南医院，去了汉城另外一个综合型大学的两座附属医院看。
    六个小时后，陆成脸色变得煞白。
    出事了！
    而为了保真性，
    陆成又前后陆续去了三个没那么知名的三级甲等医院看。
    结果还是如此！
    虽然在除了汉南医院和人命医院之外的病例是散发的，但它们还是存在，而且症状非常像！
    id，全称：infectious disease！
    五月四日，五一假期的倒数第二天。
    陆成把所有的资料基本上都整合完毕，并且再次和多次地进行梳理和校对之后，
    游戏系统的提示音，终于传来，最终确定了陆成内心最不愿意承认的想法：
    “根据玩家所提供的病历资料内容，符合id诊断。”
    “正式激活副本：uid。unidentified infectious disease！副本级别最终评级未知！”
    这回没错了。
    确定无误后，
    陆成思虑再三，首先拨通了自己的师父，也就是李辉的电话。
    对方都还没说话，陆成的声音就颤抖道：
    “师父！出大事了！”

 第三十六章 你是个坏人！（第八更，求订阅！

    李辉现在还在琼省和老婆冲浪玩。
    医生的假很少，而且他和卢鑫最近正处于特别好的日子，当然得出来玩一下。
    海浪的声音有些大，而且旁边还有直升机嘟嘟嘟的声音，因此听得不是很清楚，
    他捧起手机，一边笑着，一边大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这边的杂音有点大。”
    陆成也加大了声音：“师父，出事了，具体的没办法说清楚，我给你的vx发一个文档，你先看一下。”
    “一定要看啊，师父。”
    陆成的声音有些颤。
    疫如天灾，古时国内外不乏有围城以灭之的做法！
    身为医生，在传染学的历史中，了解到的血泪史，是其他学科接触不到的。
    现代科技高度发达的情况下，几乎只要核弹和生物病毒不出世，这可能是最大的灾难之一了。
    李辉听到陆成这么说，本来笑着的脸庞，顿时一收，然后皱了皱眉头地点开了陆成发来的word文档！
    初看眉纹就深陷了进去，然后快速下滑后，整个人从斜躺直接站了起来。
    然后马上对开着摩托艇的师傅道：“师傅，靠边！马上靠边！”
    他的声音带着命令的语气和无法反驳。
    那师傅有些犹豫道：“老板，我们这都才开了一半不到，停了我可退不了你钱啊！”
    “靠边，马上！”
    李辉再次命令，但又觉得这样不太合适，加了一句：“谢谢！”
    卢鑫正在摩托艇的另一边玩水，用手捧起又洒开着，不过听到了李辉的声音后，她就整了整耳旁的头发，
    然后转头问：“怎么了？科室里有事情？”
    李辉郑重地慢慢滑动着手机屏幕，道：“不是科室的事情！”
    “卢鑫，你马上给我改签到最近一班航班，我要马上赶回汉城去。”
    卢鑫闻言看了看购票的系统，
    这是长假期间，票非常难买。
    打开手机屏幕对李辉讲：“没票了，什么事情这么急？不可以喊王教授他们处理吗？”
    李辉摇了摇头，
    就道：“那辛苦你做一下安排，我马上回去。”
    “你先不回去，我过几天还要再回来。”
    李辉平时是不会让卢鑫专门刻意地安排什么的，就比如来琼省的时候，都没买头等舱，而是经济舱飞过来的。
    卢鑫觉得事情不对劲，就道：“我和你一起回去，我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李辉突然哑火，他仔细思考了一阵，就又道：“卢鑫，你能不能回家看看我爸妈，我们都好久没回去了？”
    卢鑫更加觉得事情不对，正色道：“老公，我们上个月才从老家回来。”
    “你为什么想把我支开？”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自己看。”
    三分钟后。
    卢鑫直接把手机扔进了海里。
    李辉的眼睛都圆了！
    “你干什么？手机又没罪。”李辉有些怒，但出口后的声音却又有些温柔。
    卢鑫也不是好惹的人：“你说我干什么？”
    “我不许你回去，整个华国那么多厉害的人，不差你李辉一个，你逞什么能？”
    “你是搞那个专业的，我拒绝不了你，但是你不是啊，你是骨科医生，你回去弄什么鬼？”
    “我什么都安排不了，你爱怎么安排怎么安排。”
    一个手机，卢鑫完全不心疼，甚至她都想直接把李辉给绑起来！
    什么飞机，什么机票，卢鑫可不想去理会。
    李辉知道这件事非常重要，
    以陆成现在的能力和影响力，他李辉要是不在，陆成要敢把这东西传出去，等待他的不是满城重视和戒备，而是会把他请去喝茶！
    你现在就一个实习生，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李辉很清楚这一切，
    陆成那些东西会被当成造谣！
    甚至会染上污点。
    这是他着急的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
    疫无形无色，无选择性，有潜伏性，
    一旦爆发，那后果完全无法预计，甚至可能让整个华国的经济倒退一两年都有可能！
    早一步控制，节省的经济、人力都是成倍地减少。
    不过李辉也知道卢鑫正在气头上，他没直接和卢鑫争执，而且现在还有外人在，他不好乱说。
    就算是陆成发来的文件，已经几乎可以确定。
    但李辉还是要去亲自排除这个几乎才行！
    李辉和卢鑫二人直奔酒店而去，
    半个小时后，卢鑫眼圈通红着，几乎是在恳求：“你不要回去，行不行？”
    “我就你这么一个老公。这么几年我从来没任性过，你让我自私一次行不行？”
    “我们好好地过我们自己的，好不好？”
    “李辉。”
    李辉深吸了一口气，说：“卢鑫，我必须回去！”
    “我是专业的，我知道该怎么活着。”
    “就好比袁老一样，他知道怎么去提高粮食的产量，但是那些饿着的人们不知道，所以他去做了。”
    “现在一样如此。”
    “现在发现这些的是陆成，如果我不回去给他撑着，那么你知道他会遭遇些什么吗？”
    “我收了他当学生，作为老师，我必须要对他负责！”
    “而且，我是一个医生。”
    “我也是一个华国人。”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的人遭殃！能救一人，我平日全力以赴，一辈子又能救多少人？？”
    “老婆，等着我，你要相信我，我回去后，保证不会上一线临床！”
    “那是传染学科的事情，但是我必须要去助力，至少要让人重视这件事。可以吗？”
    “我保证每天和你视频，每三个小时给你发定位！”
    卢鑫咬着自己的嘴唇，她怔怔地看着李辉，莫名其妙的心里很酸，眼睛很困，困得有眼泪想忍不住掉下来，但是卢鑫知道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李辉也是个成年人，成年人就必须有自己该有的坚强和责任，。
    有些人的责任是养家糊口，有些人的责任就更加沉甸甸一些，
    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把劝李辉的话都说完了，甚至都求他了，还是没用，那么李辉也会自己跑回去。
    这是李辉的性子，她是李辉的老婆，她真的了解他。
    嘴唇差点咬出血来，斜视着李辉。
    李辉把卢鑫一拉入怀里，安慰道：“真的不要担心我。我肯定会平安回来的。”
    “你说我要不去，又有多少人会没了老公，没了老婆，甚至没了孩子，没了父母呢？”
    “他们也是人，他们的心也是人肉，血是人血，疼和我们一样的疼呀。”
    卢鑫被李辉的话说得略有些崩溃了，眼泪忍不住了：
    “你就是个坏人！”
    “我会好好的，”
    “不要担心我。”
    男儿有血性，临战当批甲……

 第三十七章 逃不逃（第九更，求订阅！）

    事情来得特别突然和毫无预兆。
    陆成把文档发给了李辉后，就坐在椅子上发呆。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比较好了，
    陆成知道一些笨办法，但这些笨办法最终都只会把自己搭进去！
    在没有现在这么确定之前，陆成根本不敢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也不敢告诉给李辉，
    uid不是玩笑，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又消耗大量的资源去大张旗鼓的话，那么等待陆成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件事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对于未知的恐惧，让陆成忍不住翻开了车票系统。
    逃！
    这是陆成能想到的第一招。
    回家去，回到那个深山老林去，那里山高水远，邻居家里也不甚富裕，没有人出去旅游，也没有外人回去，
    等到事情一旦爆发开，外面的人也回不来，
    陆成自己就安全了。
    uid是未知的，没有任何人知道它的可怕，也不知道它现在的定级，但就算是h7n9类型的，只要沾染上，对个人来讲就是致命的打击。
    它的存在痕迹，不会随着症状的消失就抹除掉，
    陆成是医学上，他清楚地记得曾经的医护人员，为了那些东西，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
    陆成现在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甚至他连普通正常医生职工所有的五险一金都没有，他一旦沾染上，或许等他的就是毁灭。
    谁知道那个游戏系统可不可以完全毫无副作用地把自己救过来？
    陆成把回家的票的时间都看好了，就只差最后的付钱。
    只是陆成又犹豫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挑了起来，师父要是回来了，
    他要怎么做，要再一次去搜集那些资料吗？
    电话解释能有现场沟通那么便利吗？
    晚一天时间开始安排，又会有多少的无妄之灾？
    陆成看vx，看李辉的对话框，
    竟然没有被回复。
    陆成的心思开始逐渐乱了起来。
    师父在干什么？
    他是不是也怕了，
    不敢回应。
    甚至连喊自己离开的勇气都没有？
    一旦他回应，后面肯定会留下足够的证据来追他的责任？
    所以他选择了忽视？
    甚至假装手机丢失？
    那我该怎么办？
    要不要去找王晓阳教授？
    找呼吸内科的教授，把这些东西给他们？
    陆成知道，这些东西，即便是要上报，也需要一定的份量和地位，
    自己，远远不够格，这个东西传出去的后果会对很多很多人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在这些人受到打击之前，现在自己的身份和实力会被他们击打得粉碎！
    但是，
    如果不传出去，虽然不至于像上课中提到的那样，围城而屠，万人待死的场面。
    但？
    半个小时后。
    陆成拨打李辉的手机，未接通！
    一个小时后，
    陆成坐不住了，他准备去找王晓阳教授，所以就找陈卓远问了王晓阳教授的电话，可是王晓阳教授的电话，还是关机！
    一个半小时后。
    陆成到了呼吸内科，拍打了值班医生的门。
    里面值班的就是一个规培医生，连个主治医生都不在科室，他问教授和副教授的电话，
    规培医生说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敢给还是怎么的。
    陆成找到了护士站。
    护士追问陆成的身份，
    听到是一个实习生之后，就道：“对不起，同学，我不能随意泄露教授们的电话，你还是等六号上班的时候再来吧。”
    陆成怎么可能等得到上班？
    他要先把消息传出去，然后回家。
    李辉都‘失踪’了，自己还不跑，在这里等着回不去吗？
    事情总有暴露的一天的，只是早晚而已。
    两个半小时后，陆成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回家的车票也订好了，
    他努力过，他去争取过，他去问过，没人搭理。
    陆成不可能把自己搭进去，他准备离开。
    所以，陆成再一次打通了洛素衣的电话。
    洛素衣现在正在准备直播，不过直播还没开始，好在是接了电话。
    陆成第一句话就说：“洛师姐？在干嘛？”
    “刚醒，你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洛素衣直来直去地问道。也是觉得有些奇怪，陆成前几天不打，今天都快五一结束了再打，这什么意思？
    前面打她还能猜到陆成是不是想要邀请她出去玩。
    陆成这边懵了，
    该怎么说？
    好像没办法说，难道要直接讲，汉城可能出现了uid，你和我一起逃吧？
    这样人家不一定愿意信，反而会把自己当神经病，谁他么好好地会把整个世界往那么坏的方向想？
    而且陆成还清晰地记得曾经有一位前辈就是因为示警，然后被带去教育了，最后牺牲了！
    他很伟大，但陆成发誓，他自己真的做不到这么伟大。
    他有自己的父母啊，他牺牲后甚至连保险公司都不会赔。
    陆成于是就直接讲了之前想好的托词：“刚刚我爸给我打电话说家里发了洪水，把房给冲了，我要回去看看。”
    “我家里那边风景挺好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一趟啊？反正我们就算上班了也没什么实验安排。”
    陆成找的这个理由很蹩脚，但是这是最合理的一个理由，房冲了可能就只是稍微淹了啊，他回去后可以解释爸妈已经收拾好了。
    而且五月在一些地方正是雨季。
    家里前两天打电话时也说下了雨了。
    洛素衣在宿舍里哭笑不得，心里暗说，你家房被水冲了，我好意思和你一起回去玩吗？
    不过她也想得到，可能陆成听到这个消息肯定着急，就劝道：“你先别急。”
    “叔叔阿姨人没伤着就好，你先回去看看，然后看具体情况再讲。”
    “另外，你请假了没？”
    “没请假的话，我这边可以帮你请。”
    “师姐，其实。”陆成非常想让洛素衣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洛素衣就道：“我在这边还有事，你要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挂了啊。”
    洛素衣觉着，陆成的家里就算是出了事情，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她也不是陆成的什么人，总不能以师姐的身份跟陆成一起回家去探望吧？
    这不合适，两人的关系还没这么好。
    不过洛素衣又想着：不过陆成的父母，真没出什么事情吧？
    洛素衣也没细想，挂断电话之后，就继续开播了。最近非常有空，她要多播一会儿，订阅涨幅还可以。而且礼物也并不少。
    陆成望着挂断的手机，正愣神着，一个陌生的号码就打了过来。
    一接通，
    熟悉的李辉的声音传入，
    陆成瞬间眼圈有些红，
    师父，他终于理我了！

 第三十八章 你的责任非常重大！（第十更，求

    陆成不怕辛苦，也不怕累，甚至更不怕白辛苦。
    就是怕自己已经证实了的东西，甚至都不被任何人重视，特别是自己的师父，若是他都直接逃了，
    陆成干嘛要死死地以弱小的身躯去抵住那根本不是自己一己之力挡得住的洪荒猛兽？
    陆成没有这么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师父！您看到了我给你发的信息了吗？”陆成非常紧张地道，
    他也怕自己的师父都不信。
    李辉在电话另外一头轻描淡写道：“我看到了，我已经落地汉城了，现在是到机场附近刚买的手机和办的卡，还好你的电话我还能记得住。”
    “我的电话在你师母看到那些信息后，就被你师母扔了，她不让我回来。”
    “这不是我们关注的重点。我告诉你两件事情。”
    “你的材料准备得非常好，你做的选择也非常好，你知道你把这些东西发给我，而不是自己去傻傻地往上面冲。否则现在等待你的就是禁闭！”
    “但是，就算是我，也不是相关领域的专家。”
    “我们需要分开行动，我去找医院的桂老。”
    “同时，你马上赶往广省，我会联系好广省的盛老，也会把他的电话给你，你现在马上把你手中的那些报表全部打印出来，然后在高铁上就详细地做好批注。”
    “从汉城到广省只有五个小时的时间，你有五个小时的时间来做准备。”
    “一定要得到他的认可，这靠你了。”
    “只有盛老和桂老同时出面，才能够顶得起来，我和你都还没那么大的脸面和资格！”
    “明白了吗？”
    陆成当然听明白了，他找李辉，也是知道李辉的人脉很广，认识的人很多，可以快速地联系到一些非常有影响力的大佬，
    他们同时出面，这样才不会被忽视和忽略！
    而且李辉的安排也非常好理解，他直接去桂老的家里找桂老，然后再喊陆成去广省找盛老。
    这样可以两不误。
    陆成立刻取消了自己之前订的车票，然后马上买了一张飞往广省的机票。
    高铁没票了、
    虽然机票要三千多一张，
    陆成还给洛素衣多买了一张。
    洛素衣的身份证号在他们同时进动物实验室进行实名登记的时候，陆成暗暗记住了，想着就是以后知道了洛素衣的生日什么的。
    但陆成现在看重的可不是这些钱。
    越早到，就越早地明白事情的真相。
    而且，这一下，陆成已经有了主心骨，最后悔变成李辉负责传达这一切，他只是个跑腿的，心理压力就小了很多。
    否则的话，陆成就这样不告而逃，他以后肯定会内疚一辈子！
    但现在，陆成就可以放心大胆地逃了。
    陆成连行李都没拿，就直接来到了洛素衣的楼下。
    并且打通电话后，只说了一句话：“洛师姐，我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你先下楼来。非常重要！”
    洛素衣这才下了楼。
    陆成直接把李辉的身份如实相告，然后再看把打印出来的文件递给她看。
    洛素衣看了后，脸色立刻变得苍白无比起来。
    而且还说：“洛师姐，我师父现在喊我马上去广省，记得你以前好像去过广省的南方医科大学，所以，我为了节省时间，希望你能给我带下路。”
    “这样可以尽快地节省时间。你应该知道，现在节省一分钟，有多么重要。”
    洛素衣从下楼到现在，就直接被陆成丢下的惊雷给炸懵了。
    如今再听到陆成说话，她转头问道：“你之前不是说你家里被水冲了吗？你不回去了？”
    可能女人的思维就是不一样，这时候竟然还想着陆成在骗她。
    陆成只能实话实讲。
    “我在给我师父发出信息之后，他好几个小时都没回我，我以为他不想理会这件事。”
    “所以我想逃。”
    “但是现在我师父回来了，而且正式接手了这件事情。给我安排了这么重要的任务，”
    “我就不能逃了！”
    “孤舟难行！我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抵挡。”
    洛素衣并不奇怪陆成的师父是一位隐藏大佬，开什么玩笑，如果不是隐藏大佬，随便给陆成的一个方向就是肿瘤的靶向药物？
    其实洛素衣的内心还是很暖的，她也猜出来了之前陆成想回家的打算，就是想逃，但是他能够想带上她，这就是证明陆成其实心里还！
    洛素衣并不能左右陆成的想法，只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还能想到的人，重量也不会轻到哪里去。
    洛素衣以前去过广省的南方医科大学，是因为她以前很想学医，所以在上大学之前去考察过，这件事她也跟陆成说过。
    洛素衣又问：“我可以跟你去，也可以给你带路，但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给我订的机票？”
    “上次在动物实验室实名登记的时候，我们一起拿出来过身份证。”
    洛素衣没追问了。
    她只是说：“我上去拿点东西，我们今天晚上肯定回不来。”
    洛素衣没耽搁时间，只是几分钟，就重新提着包下楼，并且还带了两包口罩。
    不过陆成已经给她准备好了n95！
    洛素衣也没拒绝，
    两人直接打车去了机场！
    汉城到广省，也就一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
    下车之后，两个人并没有转公共交通，而是直接打车到了高铁站，然后再转高铁到了南方医科大学所在的市区。
    下高铁，仍旧一路打车到医院！
    这时候，李辉已经把盛老的手机号和住址发了过来。
    两人正好到门口就遇到了盛老，他提着行李箱，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一样。
    陆成和洛素衣都查过盛老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
    陆成连忙上去，陆成连忙道：“盛老，我是汉城大学附属医院的陆成，我这次来。”
    盛老就打断了他。
    道：“我知道你，我也知道你的来意。”
    “你要说的事情，李辉都已经给我讲了，我现在就要赶去汉城。”
    “你既然来了，就好好地在这里呆着！”
    “不要辜负了你师父的一番苦心。”
    “因为他正在承受你所不知道的压力。”
    “你是个好孩子！”
    说完，盛老就上了车。
    车开走了。
    陆成和洛素衣都有些懵。
    这啥意思？
    两人面面相觑，肯定都是没有预料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呀？
    不是说好的来给盛老看报表的么？
    现在的时间可不早了，都已经下午六点多了，两个人难道又要重新再折腾回去！
    只是当洛素衣在查票的时候，发现所有去汉城的票，都已经变成了灰色！
    好像就根本没法买！

 十更完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amp;lt;&amp;quot;&lt;a href=&quot;<a href="https://roushuwu&amp;quot;&quo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quo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roushuwu&amp;quot;&lt;/a&g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quot;&lt;/a&gt;</a> target=&amp;quot;_blank&amp;quot;&amp;gt;&lt;a href=&quot;<a href="https://roushuwu&amp;lt;&amp;gt;&quo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lt;&amp;g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roushuwu&amp;lt;&amp;gt;&lt;/a&g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lt;&amp;gt;&lt;/a&gt;</a>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九章 欺骗（第一更！求订阅！）

    洛素衣有些急。
    这白白的来了广省，如果什么事情都不做，还不能回去的话，那岂不是代表她要和陆成在这里住一个晚上？
    这可不是洛素衣想要的。
    陆成也有些懵。
    他发信息给李辉，
    “师父？？？”
    “盛老说他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现在已经在赶往汉城的路上。”
    “是您告诉他的么？”
    李辉没有回。
    但此刻，一个弹窗，出现在了陆成的手机顶页，
    下拉后一看！
    陆成惊呆了。
    他后知后觉地才晓得，他被骗了，
    他被自己最亲近的，最信任的人骗了，
    骗得毫无预兆。
    骗他的人就是他的师父，李辉！
    因为弹窗的新闻上赫然写着：“紧讯：汉城出现uid，现华国已组织专家组赶往汉城。据汉城临时组建的专家组建议，由汉城卫生健康委员会领头，汉城市委协作，发布一条命令！”
    “汉城将临时封禁，汉城之内人，进来不出汉城。”
    “汉城之外的人员，尽量不回汉城！”
    “专家组紧急提示，希望所有出行人员注意个人卫生，出门戴好口罩，勤洗手。”
    “下面是六步洗手法。”
    “望广大人民知悉！”
    汉城！
    封了。
    陆成和洛素衣都回不去了。
    李辉压根就没有打算喊陆成亲自来给盛老汇报，他只是想把陆成支开汉城，逃离那个危险之地。
    没有其他，仅此而已。
    陆成看到这一条紧急讯息的时候，洛素衣也自然看到了。
    她抬头看了陆成一眼，
    内心复杂！
    她很聪明，她并不傻，她如何不知道，这是陆成的老师，对他极为爱护和保护的一种手段，只是阴差阳错的，陆成把她也带出了汉城，也带出了那个如今可能已经被恐慌的城市！
    对一切都未知险地！
    “我们回不去了。”
    “你师父是故意把你支开的，他很关心你。”洛素衣道。
    陆成很后悔。
    他后悔自己今天早上还怀疑过李辉，怀疑他自己跑了，却什么招呼都不给他打，甚至喊他逃的话都没说一句。
    岂不知，自己这一切，早就在师父的掌控之中，甚至，他耍起人来，让自己毫无准备，也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同时也让陆成恨不起来。
    这会儿，平时基本上是秒回的李辉，好像是抽空给他才发了一条信息：
    “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先不要想着回家！”
    “五一出行的人非常多，记得个人防护。”
    “师父等你回来！”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你不用自责，你救了至少一万人都不止，甚至有十万人。”
    “如果放在古代，你都可以成佛了。”
    “也不必内疚！”
    这一下，陆成立刻泪如泉涌。
    师父，你既然知道那里那么危险，你既然知道你进去之后，就要自己把自己围住，为什么自己要进去？
    然后还在最后的临脚，把我给捞出来？
    要是咱们都想着离开的话，你大可不必回来，你只会我一声，我回老家好好躲着。
    uid又不是我们师徒搞出来的，谁能怪到我们？
    如果不去拼命和送命就算罪名，那么这世界上的很多人都有罪！
    生死当前，李辉没有想到自己，而是想到了陆成。
    言传身教！
    李辉从一开始，就给了陆成太多，反而陆成，却是一直都没来得及回报。
    陆成很少哭，他以前在外面休学打工的时候没哭，被父母怪罪的时候觉得非常委屈，也没哭。
    他只哭过一次，那就是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他觉得这辈子，自己都不可能再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但现在？
    这不是陆成喜欢哭，不是他的泪点低。
    生死只是一瞬间，但一旦沾染上了某些东西，那就是生不如死。
    陆成只是落了几滴泪，就擦尽了，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在李辉的身上，看到了什么。
    只是这种感觉还很懵懂，他的体会也不深。
    他才抬头看正看着他的洛素衣，说：“洛师姐，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一下吧。对不起，让你白跑了一趟。”
    “但是我也没预料到我师父会。”
    洛素衣应该感谢陆成，因为陆成相当把她从可能的危险中拉了出来。
    洛素衣点了点头，道：“好，我们暂时肯定回不去，也回不到家里去，长期住酒店也不是个法子，我们可能需要租一个房子，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还有要买防护的用品，现在下单还来得及。”
    说完她就把一些能够想到的洗手液，手套，口罩等等全部都付款了。
    陆成就说他来看房子。
    住哪里没关系，郊区更加好，越偏僻，越少人的地方更加好。
    陆成就坐在了行李箱上。
    洛素衣就站在那里，她这次出来准备得非常匆忙，平时要穿的衣服都没带，所以还要买很多衣服。
    加入了购物车后，发现都没钱买了。
    她于是看向了陆成，没好意思开口。
    陆成就说：“师姐，你这次出来的急，什么东西都没带，我们两个现在都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暂时也别想太多的。”
    “后面几个月，我们都不能出去打工挣钱。”
    “我这里还有一些钱，我们先一起用吧。”
    陆成就转出来了‘洛素衣’的专用基金，一共两万，到了余额里面。
    洛素衣从来没有接收过陌生人的施舍！
    但是她不可能几个月都不换衣服，只能点了点头：“算我借你的，后面我直播有了收入就还你。”
    洛素衣说完，又自言自语道：“就不知道我的猫和狗，会不会被饿死。”
    洛素衣无奈，好像只能打了一个电话，是她师妹的电话，她希望对方可以把她的猫和狗接出来安顿一段时间，而且她自己一个人独租，偶尔怕忘了带钥匙懒得麻烦房东，所以就把备用钥匙放在了门口的隐秘角落。
    这般之后，陆成再找了一个酒店，各自开了一间房间。
    两人就住了进去。
    洛素衣都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但是不管怎么样，再怎么未知，两个人也可以靠着两万多块钱活很久，
    这样总比在汉城好。
    陆成则是丝毫不慌，只要是为洛素衣和洛素衣一起花钱，他有的是，现在还四百九十多万了，估计十年都没问题，
    就是不知道师父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第四十章 怒火和反击！（第二更！求订阅！）

    汉城！
    汉城大学附属汉南医院，
    会议接待室。
    此刻聚集了一大堆人，足足有四五十个，全都是从京都赶来的专家组。
    他们的前面，各自都摆放着一叠资料，上面有word文字版，也有手写的批注。
    只是在标题下面，还有一个打印的签名。
    陆成！
    为首的是京都组织的专家组和卫生健康委员会的领导。
    他看完资料后，就对下面道：“大家都知道这一次的事情非常特殊，事情来得也非常紧急，”
    “所以我就不浪费时间了。”
    “不知道陆成专家今天有没有在现场？”
    “这份报告是他做的，我想请陆专家给我们大概介绍一下现在汉城的现状，以及他所做的调查，和最初发现这些线索后的追踪路线，”
    “这些路线，对我们后续的工作，有极大的帮助。”
    说话的人姓肖，全名肖伟！是卫生健康委员会的副部长。也是这次专家组的领头人。
    听到这话，李辉就站了起来，他也必须站起来，陆成是他送出去的，他就需要来对这件事情做一个解释。
    “肖部长你好，这个陆成并不是什么专家，也不是什么教授，他是我的一个学生。”
    “目前正在读研究生。”
    “我可以给大家整理一下陆成的思路，其实也就是和现在的文件上述说的差不多。”
    李辉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炸了开。
    开什么玩笑，这份报告是一个学生做的？
    这专业性，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学生能够做得出来的啊？
    但是，却没人怀疑他的真实性，如果连这份报告都看不懂的人，今天就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不管作这份报告的人是谁，但是他的目的，大家都能够get到。
    就是，事情非常严重，必须马上严格严肃的处理。
    肖部长也是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李辉的胸牌，就道：“李教授您好，首先我非常感谢你带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好学生，如果不是他的意外发现，和这么专业的分析论证。”
    “我们大家可能坐在这里的时间，会往后推迟不知道多久。但是每推迟一天，都是难以想象的灾难和损失。”
    “我不是一个看级别和身份的人，既然那陆成能够作出这样的报告，而且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和能力，那么我就觉得，他就有资格出席今天的会议。”
    “李教授你也知道，他掌控的第一手资料，到底有多么重要，我们这些人都不是第一接触者，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查，怎么查。”
    “所以，可不可以请你，给陆成打一个电话，请他来给我们讲一下他的发现踪迹和调查路径以及思路。”
    “这也非常重要。”
    能够到他这个位置的人，当然不会用有色的眼光看别人的身份，越早发现，越早控制。
    那是对所有人都是有利的事情，只要把事情管控到损失最小，才是最终的目的和初衷。
    李辉抿了抿嘴道：“陆成现在已经不在汉城，他去了广省，如今汉城已经被封，是回不来了。所以肖部长，我可能没办法做到喊他来到现场。”
    “如果可以，我可以让我的学生做一个网络直播的报告！”
    听到这话，肖部长的脸色渐渐地僵硬住了。
    现在报告在这里，作者跑了？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这是逃！
    临战而逃，是大罪，
    甚至判死罪都不为过！
    “陆成怎么会突然就去广省？”肖部长的声色严厉了起来。
    非常时刻，用非常之法，用非常之人！
    陆成在这里，就算他是个学生，就算是个乞丐，他只要有能力，肖部长也敢用，也得用，因为现在最了解情况的人就是他！
    他们这些人，现在都没有陆成最接近真相！
    这个人，逃了？
    李辉道：“是我喊他去的。”
    肖部长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双目直勾勾地看着李辉，语气不善道：“你是说，是你喊他离开的汉城？”
    “李教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李辉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因为我觉得，他不需要待在汉城！”
    “他为什么不需要待在汉城？”肖部长猛地一拍桌子！
    “你是不知道现在的事态有多么严重吗？”
    “不，你知道，你就是这件事情的发起人，甚至我们大家都坐在这里，都是因为你安排的！”
    “你既然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为何要让陆成离开汉城？”
    “你难道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人，因为这一点，而蒙受到更多的灾难？”
    “啊？”
    “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你有几个脑壳？”
    疫灾比天灾更加影响广，更加可怕。
    天灾只是一时，越演越小。
    但uid不同，它只会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可控，甚至多几分钟，都能够让事态更加可怕！
    甚至不排除，他们这些人，都会因此而死！
    这不是危言耸听和把自己想得高善，但他们还是来了。
    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李辉。
    虽然没有肖部长那么发火，也是心里有些膈应。
    是啊，你把自己的学生送出去活命，我们这些人却不怕死的往这里面钻，
    谁也不好受啊，
    李辉的确是一个好老师，他这么做，大家是可以理解，但是理解并不代表可以接受啊！
    李辉也没有被肖部长给吓到：
    “肖部长，我的理由有以下几个。”
    “第一，我早上，还在琼省，当时看到了我学生发来的文档，就直接赶了回来。然后现在各位来到了这里，我李辉，仍然在这里。”
    “第二，我学生，除了来找过我，还去过呼吸内科，没人理会他。除了我。”
    “第三，我也知道关键时刻，用关键之人，行关键之法。”
    “但是，肖部长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没回来之前，没人理会他陆成，因为他甚至不够被别的教授会见的资格！”
    “他是个学生，没有工作，没有工资。”
    “甚至如果不是我，他这份报告呈送到各位面前的机会都没有！”
    “他更没有保险，什么都没有，他长这么大，除了他的父母给过他钱！别人给过吗？也没有。”
    “这是第四点。”

 第四十一章 现在的华国，不需要年轻人来赴死

    “够了！”肖部长直接打断了李辉的话。
    “这些，都不是理由！”
    “他是个人。难道除了他之外的人，就都不是人吗？从古至今，有多少人是舍小我，为大我的例子？”
    李辉道：“肖部长，我觉得我们现在的重点不是争吵陆成在不在汉城，而是要怎么去查现在这件事情。”
    肖部长立刻对旁边的人道：“请你立刻联系广省的卫生健康委员会，让他们把陆成请回来。”
    肖部长的话并没有瞒着李辉的意思。
    李辉的神色渐冷，主动提词：“肖部长，如果你真要这么做的话，”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第一，如今的华国可是旧时之华国？”
    “第二，如今的华国可是沦落到了需要一群年轻人来改变世界？”
    “第三，我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第四，你是觉得我们这些专家和教授，还比不上一个陆成吗？”
    肖部长闻言，顿时脸色铁青！
    因为他的确看到了有好几个人的神色不太好看，好像是觉得他有点太作了，有点太矫情了，有这吵架的时间，谈事情都开始了。
    他直视向李辉，怒道：“李辉，你不要偷换概念，更不要上纲上线！”
    李辉更加不怕，他既然选择了把陆成送出去，就做好了顶住一切压力的准备。
    李辉道：“我不是说陆成多么重要，也不是为了他来争功夺绩什么的。这是肖部长非要抓住现在一个既定的事实不放。”
    “但是，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专家和教授们，假如陆成真想逃？他为什么不瞒而不报，自行而逃？他是不是个傻子？”
    “他是个傻子，可能做出这样的报表？”
    “陆成第一次发现这些的时候，是五月一号，大家都在休息的时候，但那时候的他只是猜测，他只是一个学生，那时候我不在，我们科室的上级医师也都不在！”
    “他没有团队，做出来这些东西，他需要跑多少地方？”
    “他就不知道逃吗？时间不够吗？”
    “他做出来了报表，”
    “我夫人看到之后，就直接把我的手机给扔了，我有好几个小时没联系他。”
    “他去了呼吸内科，去了感染科。没人理他的时候，”
    “他不知道走吗？他疯了吗？”
    “他仍然没走！他是有点疯了。”
    “所以我把他给支走了。”
    “难道做了这些，还不够么？还要他来这里对我们指手画脚？”
    “他就一个实习生，别人见都不见的人，哪里有这么大的能力和勇气呢？”
    “肖部长，只有每逢国之剧变，才有年轻人的热血抛洒！”
    “如今的华国，如果连年轻人都保护不了，那我们这些老家伙还不如趁早死了算了！”
    李辉的一席话，让所有人的内心微微颤动了一下。
    如果现在的华国，连年轻人都保护不了，还不如趁早死了算了。
    从古至今，只有关键时刻，才需要血性方刚的年轻人站出来，为什么，因为那个时候，比年轻人更大年纪的，知道该怎么做事情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他们才不得不站出来。
    现在呢？
    华国需要吗？
    听到李辉的话，桂老都看不下去了，他就道：“肖部长，我觉得李院士的话言之有理。”
    “我们应该把今天会议的关键，集中在如何去管控，如何去排查，这些后续的事情上，而不是往前面去追责！！”
    “陆成是个有担当的年轻人，他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不然说起来，我和呼吸科的董教授，甚至骨科的那些教授们，都该是大罪一件了。”
    “我问过科室，陆成的确来过，也问过电话，但没人给。”
    “这种事情，又不能乱说。”
    桂老是资深的院士，作为卫生部的领导，他自是认识的，而且以前见过多次。
    听他讲李院士三个字，顿时一惊，再次打量李辉的时候，神色都微变。
    李辉这么年轻，
    是院士？
    喊错了还是怎么的，
    不过别人可能喊错和捧人，桂老肯定不可能，一个人要评上院士，至少需要院士团队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人同意，再加上足够的贡献，才可以。
    所以，桂老不可能认错！
    而且，肖部长也被李辉吼得有些害怕，
    他若是再顺着李辉的话讲下去，说不得就上升到了政.治层面了。
    那种后果，他可不愿意承担。
    家国正兴，百姓富强，何来特殊时期一说？
    肖部长再看了看众人的脸色，然后道：“我的本意，也并不是追责陆成和李院士的意思，大家应该知道，这件事有多么严重。”
    “如果陆成能够在此，我们可以节省多少的精力，和少走多少的弯路。”
    “我指的是这件事，不是针对李院士和陆成这个人。”
    “我相信李院士你也应该能理解。”
    “不过今天这件事肯定不是我们会议的主题，”
    “虽然陆成不在，我还是希望可以听听他的讲法和描述，”
    “各位的意思了？”
    肖部长肯定不好犯众怒，所以网络直播就网络直播吧。
    在这样的大事情上，如果有近路都不走的话，那就不是轴了，那是傻！
    傻傻地自己去找思路，要找到什么时候？
    听到肖部长这么说，李辉也没去再说什么，大家都是有脸面的人，假如他是肖部长，他也会愤怒。
    肖部长想抄近路，这也不是为了他自己，
    这一战，只有输的人，没有赢的人，他只能把自己想保住的人，保住。
    陆成，如此年轻，就有这么高的天赋和成就，以后的华国医学界，必将因他而改变一些，至少一些！
    所以李辉必须保。
    有公有私。
    李辉就道：“那好，我现在就给陆成打个电话，然后再用我的手机，转接到大屏幕上，我们大家一起听一听。”
    “但是，我还要说一点，陆成此去广省，其实是我喊他去找广省的盛老汇报情况的。”
    “因为我怕我和桂老两个人同时说话，都不会被重视。”
    “而最能够说清楚事情的人就是陆成，喊他去找盛老汇报，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李辉这么一席话，顿时大家心里级松了一口气。
    盛老，这可是曾经有过关于uid经验的人，如果他也来了，那事情至少可以减负两成。
    李辉的做法和行为，有理有据，肖部长内心的膈应也消失了。
    不过，肖部长还是多看了李辉几眼，他觉得，以李辉的情商和智商，之前和自己对着吼，而不是直接把这一个后招说出来，就是怕自己把陆成抓回来。
    看来，他对这个陆成，非常重视。
    谢谢biu8932的万币赏。第一更加更。

 第四十二章 一场特殊的汇报（万赏第二章加更

    “师父，我回不去了。我现在正在赶去酒店的路上。”
    “我到门口的时候，就遇到了盛老，盛老就讲你已经把事情说给他听了。”陆成一边背着包走路，一边对着视频这么说。
    偶尔才看向李辉一眼。
    陆成的声音人畜无害，声音里挂满了疲惫，而且在黑夜中仍然可以看到那一双浓浓的黑眼圈，
    一看就是很久没睡，
    再加上手里地报表，其实都是他一个人完成，没有人帮助，更不敢乱说话，
    这么一个年轻人，大家怎么能恨得起来呢？
    李辉知道现在是正式的会议，赶紧道：“你赶紧找一个酒店，安顿下来，我们这边正在开特别重要的会议，和uid相关，你必须做汇报！”
    “安顿好了，联系我。”
    李辉就挂断了电话，他并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卖惨和出丑，
    只是说：“肖部长，各位专家，不好意思，我学生现在还没安顿好。”
    肖部长其实在看到陆成那疲态之后，也是觉得自己之前的那句话重了。
    陆成就是个年轻人，搁在自己孩子身上，现在还在外面旅游了。
    陆成呢？
    一个人扛起了先锋大旗，奔波不已，而且此去广省，也是去汇报情况的，只是这一次因为李辉和桂老两个人的级别挺高，而且材料周全，所以立刻予以了最高的重视和最大的管控措施！
    此坐的人都是京都调研组的大拿，或者就是汉城各大医院感染科的巨擘。
    每一个人，平时手下都是带着一堆人的，
    反而，就只有李辉和王晓阳两个非感染专业的人，因为他们是第一发现者和发起者，所以要首先汇报。
    但其实，他们两个比其他人了解的东西也并不太多。
    于是会议继续，由桂老牵头，谈论到底该怎么管控，讨论现在在进行的研究，以及如何去验证。
    验证出来uid的本质后，还要如何去从成百上千的药物中，找到最适合对付它的药物。
    这是一个大工程，
    除此之外，还需要找到源头！
    这是关键。
    但现在，只有陆成知道相关病例的密度划分，其他人虽然再找，但是短时间内没办法汇集资料！
    十五分钟后，众人还在火热的讨论，
    但都是重要的大框架，大框架很重要，但是细节仍然重要。
    它关系到最终的源头问题。
    不解决，所有的大框架都是白费。
    陆成重新打开了视频。
    此刻光线特别亮，而且可以看得出来陆成特意地洗了脸和头发，刮了胡子，擦干和吹干头发之后，才发来视频。
    形象稍微好看了点，但是疲惫仍然没办法完全消除。
    李辉有些心疼，但知道陆成必须先过这第一关，就道：“陆成，你把你的所有报告，细致地汇报一遍，特别是关于你的追踪踪迹。”
    陆成在那边早就准备好了报表，本来准备说给盛老听的说辞，现在慢慢吐来：
    “我之前在做肿瘤的课题，想做肿瘤的分期。所以就去查看胸片，”
    “在十几张胸片里，连续看到了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肺部炎症征象，我就觉得比较好奇，所以就再次查了医院呼吸内科的病人的胸片。”
    “我当时以为呼吸内科只是肺炎的聚集地，所以不敢确定，再去了影像科，再次看到了大量的散发病人后，我开始怀疑了。”
    “第二天和第三天我走访了……”
    “根据我收集的数据资料，我推测，最为密集的地方在汉城的汉武区，最稀密度在汉口区，”
    “所以我推测可能的源头就在汉武区，”
    “又因为时间有限，而且精力有限，我只来得及调查二十个病人的住址，”
    “最终把怀疑的源头聚集在汉武区的一家海鲜市场附近，因为就诊的二十人中，海鲜市场附近的达到了十二人，其他的居住地，距离那个海鲜市场也不过两千米以内。”
    “这个数据样本太小，我就没放上来。”
    “……”
    “我因为没有来得及采集样本，也就没有办法进行其他的分析，但是通过我们现有的数据，基本上可以得出来一个结论。”
    “这个是id，而且既然呼吸科各位老师在诊治的过程中，没有发现特别的问题，病人又有症状，”
    “那么只可能是uid。”
    肖部长听到陆成的话，瞬间大喜过望，
    开玩笑，果然喊陆成来讲话就是会获得意外之喜。
    陆成竟然把源头的区域都给圈了起来，好家伙，这至少可以省去他们好几天的功夫。
    虽然不一定准确，但是，
    万一呢？
    去定点查一下，总比胡乱排查的要好得多。
    “那你对这个uid，有什么考虑？”肖部长又问。
    陆成摇头，他可以说自己的调查结果，但是不能乱说，于是摇头：“时间有限，没有资料，我没办法推测，当时就把已有的资料进行了整理，发给了我的老师。”
    “后面再想去找呼吸内科的老师和感染科的老师，都没遇到一个。”
    陆成的话，已经给出了足够的线索了，肖部长看着陆成那黑眼圈，也不想再为难他。
    他甚至有些心疼，这孩子是需要休息了。
    即便不是他的孩子，陆成也只是个孩子而已啊。
    于是道：“行吧，我知道了，你先好好休息，后面再有问题，我们随时联系你，你务必保持电话接通。”
    没有了解陆成做过什么，陆成就离开，肖部长自然怒。
    但是其实呢？
    陆成做了，几乎已经绝望了。
    他没有跑，而还是在李辉的建议下，去找盛老汇报。
    就连李辉院士和桂院士都担心自己的能量不够，更何况一个陆成呢？
    他是无辜的！
    当然，陆成也是伟大的。
    他的名字，必然会被无数人知晓。
    因为，这一份纸质的报告，已经陈列在了太多人的面前。
    这一份功劳，谁都抢不走他的。
    而且，正如李辉所讲，陆成不在汉城，只要他出去的有理有据，有因可循，那么，就不会有人去打扰他，更不会有人带他回来。
    华国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对华国爱戴和有功之人，这是华国对任何人的承诺。
    如果陆成还在，他可以得到更多的功劳，这也是肖部长本来想做的，
    之前的愤怒，都只是他以为陆成是临战而逃。
    但其实不是，那性质就变了！
    当然，陆成的这一份功劳，虽然够厚重，但必然沉甸甸！
    如果是一般人，是拿不起的。
    人不择病，病不择人！
    病若传人，一城死人。
    都有可能。
    天，要变了，
    今天晚上的会议，只是一个开始。
    一切的沉甸甸，终究要到来……
    而且还需要有人来最终断定。
    人，传不传人？

 第四十三章 盛老到来（首订120加更！）

    一夜惊变。
    突如起来，没有任何预兆和让人有准备的时间。
    盛老坐着餐车，赶到了汉城，
    他对一切也未知。
    更不知道现在的会议在怎么开，事情发展到了哪一步，但是他得去。
    有需要他的地方，他就去，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年纪，八十多了，
    其实早就到了该颐养天年的年纪。
    但是其实，他还是非常欣慰的，一个年轻人，掀起了这场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浪潮，
    这个年轻人的师傅，可以翻动起这么大的浪花，让所有有可能的扩散，到今天下午就降低到了最小。
    如果再耽搁几天，
    那就是多加几个指数级！
    盛老并不知道自己靠在餐车上眯着打盹的照片被人拍了下来，他的心里只有一个目的地。
    汉城。
    那里是需要他的战场。
    已经有先锋在那里布阵，而且还有一员大将在组军。
    他要去帮忙，
    ……
    陆成和洛素衣终于是来到了租的房子里，三室一厅，
    房租是一个月两千三，这在郊区，很贵。
    但是昨天的突发情况，让房东涨了价，他们也不得不租。
    陆成拿着袋子说：“师姐，你先准备在网上买一些日常用品，稍微多买点，我去菜市场看看菜去。”
    “我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洛素衣当然听陆成的，陆成是第一手资料的掌握人。
    五一全国各地的人流量多大，流动程度多么密集？
    现在还只是封城，假如？
    洛素衣不敢往下面想。
    陆成离开了，待在陌生的地方，洛素衣其实有点想哭，有点伤心，
    但是稍微一会儿她就习惯了，自从奶奶离世之后，她走遍全国都是孤，心在天下皆是寂。
    她以前其实并不相信有人所谓的好。
    自己奶奶那么好的一个人，都能被辜负，更何况她呢？
    她自忖，自己是做不到奶奶那么伟大的。
    所以，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所谓的感情，她只想过好自己，自己开开心心地，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
    虽然奶奶临终前给她强加了那么一点点小任务，但想到以后可以做一个自己想了好久好久的医生，洛素衣就很开心。
    她读书，被转成了本硕连读，做实验，包括直播，都很开心。
    后来她也想过带一些师弟师妹，看看能不能和别人融一下，
    只是了，这些师弟师妹都无缘无故地自己离开了，
    好像稍微会了一点，就怕她指使别人一样，
    虽然可能有周某人背后耍招数，洛素衣不怪别人，但也不会喜欢别人。
    洛素衣就更冷了，
    后来呀，陆成出现了，他没有离开，而且好像就连周某人也没能把他玩坏，周某人的追随者更是转专业了。
    那时候洛素衣对陆成略有些好奇和刮目相看，所以就知道了陆成其实没什么背景，家里也是穷苦人家，自己也是个苦哈哈。
    只是传闻不太喜欢学医。
    再后来了，洛素衣发现传闻有假，陆成很喜欢学医，很喜欢做实验呀。
    陆成是第一个陪了她这么久的陌生男性，洛素衣还与陆成在实验室慢慢配合得颇为默契，
    洛素衣觉得陆成可能可以成为她的一个朋友。
    虽然是异性，但是防备就渐渐少了，几个月下来，她也会给他讲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虽然只有一丢丢，洛素衣觉得自己已经很不错了。
    她答应过奶奶，要好好活着，并且要开心活着，所以一直我行我素，
    陆成好像也能够让她我行我素，
    只是，让洛素衣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陆成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候，要想着把自己从汉城拉出来，
    他肯定是故意的，这没的说，只是当时陆成找的理由，她完全没办法拒绝，所以就跟着陆成来了。
    只是到了这里，她还陆成成了室友，
    这让她稍微有点恐惧。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她甚至会脑补一些画面，如果以后陆成要动强怎么办呀？
    甚至，因为相处得久了，产生了感情怎么办啊？
    要是她也变成了她奶奶那样，岂不是就不能做到奶奶交代给她的，要好好地活下去的事情了吗？
    一切都是未知的，
    洛素衣尽量远离感情这两个字，一辈子快快活活，无忧无虑的，挺好的。
    嗯，就是赚钱有点难。
    至于那个谁的钱，一分钱我都不会拿，
    虽然钱本身没有脏不脏，
    但我觉得脏！
    奶奶死都没有接，我怎么可能接？
    洛素衣迷茫着……
    陆成倒是没这么迷茫，
    他甚至没什么可以慌的，
    他当初自己一个人都南下打工过，更别提现在每个月好几万的收入，
    甚至陆成还觉得，自己现在就算宅着，只要还有东西可以买，只要还有渠道可以买，他也不慌。
    若是月薪九万都活不下去，那么还有更多的人都过不了了。
    这个世界一定不会这样。
    假如真的可能变成这样，陆成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冲去一线。
    他自己有游戏系统，他会强行靠着系统做一些改变。
    但现在，陆成他有些怕。
    大米，直接买一百斤！
    土豆也来个二三十斤吧。
    肉来个一百多斤。
    大冰箱不行，太小了，直接来一个超大冰柜，喊人送到家里去。
    辣椒多存点，花椒多买点。
    现在广省还没有多大的影响，但陆成觉得这只是暂时的，所以菜价还不高，人群中还基本上没人戴口罩。
    陆成是个大客户，所以菜商都很高兴地要陆成把电话留下，说下次可以打电话送。
    可能他们以为陆成是饭店来采购的。
    然后陆成又网购了两台电脑，
    一台是洛素衣找他借的，说是要直播用，买个特别便宜的就好，
    另一个，是陆成自己买来准备提升自己的技能的，
    现在他没办法去临床，就没办法提升自己的水平，那当然要通过网络学习的方式，来进行提升了。
    这也是赚钱的一种渠道。
    这些都买完后。
    陆成看了一眼手机。
    下滑式的推送新闻到了。
    “华国著名院士，盛老到达汉城后，推测uid极有可能人传人，提醒大家注意防护，一定要戴好口罩，以下是口罩的分类。”
    陆成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游戏系统既然已经认定了它是uid，那么，人传人就是必然的。
    陆成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正盛，时光正好，
    但他的心里，就是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太好。
    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仍然还有效，首订加更和打赏加更！请爆掉我的存稿，谢谢！

 第四十五章 白衣执甲！

    挂断电话后，陆成回到了租的房子里，
    神色似乎有些落寞的坐在那里发神，不知道想些什么。
    “洛师姐。现在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昨天一路奔波，你应该也很累。”
    昨天的确很累，
    从汉城奔波转到广省，然后再找房子，买东西，洛素衣几乎到三点多才睡，
    今天也不敢赖床，赶紧早上起来就又从网络上淘东西。
    不累是假的。
    洛素衣这才回头看了陆成一眼，目光似乎有些复杂，
    轻轻地嗯了一声，就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也不知道想些啥。
    洛素衣虽然回到了房间，但她还是没有太多的睡意，反而眼圈突然就有些发红了起来。
    她开始听到了陆成的电话，是陆成的爸妈打过来的，
    她自从奶奶过世后，就再也没人给她打过电话了，
    平时也就是老师会给她打电话问一些学业方面的问题，
    好几年都没人问过她过得怎么样，身体好不好，有没有累这种日常。
    洛素衣突然好想奶奶还活着。
    她记得小的时候，父母就过世了。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路，
    父母故，人生只剩归途，
    虽然这个父母一直都是由奶奶扮演着，
    但现在，洛素衣就只有她孤身一人，也没什么朋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洛素衣重新收拾好了情绪，自言自语道：“我答应过奶奶，我要过得开心些。我就要开心点。”
    “我要学会笑。”
    于是洛素衣就对着镜子笑，
    然后就把眼睛闭上，假装奶奶就在不远处听着她一样，
    轻轻地道：
    “奶奶，衣衣过得很好，”
    “衣衣也没有在危险的地方，我和我师弟现在在离危险的地方非常远的地方，这里很安全。”
    “衣衣也过得很开心，衣衣可以自己赚钱了。”
    “衣衣没有用过他的一分钱。”
    “我给你说啊，我有一个师弟，是我比较好的朋友，就是他，把我从汉城拉了出来。”
    “我得记住他，以后还要给他说一声谢谢。”
    “奶奶，我有想你。”
    “我也想过我的爸爸妈妈，我知道他们其实并不是你说的赌徒，如果他们是那么简单的赌徒的话，你不会说得那么随意。”
    “我现在已经长大了，还有两年就可以毕业了，毕业了就可以找工作自己养活自己了。”
    “我给你说啊，我其实已经完成了研究生的毕业论文，而且研究生毕业的要求也达到了。”
    “我到时候就回老家去，当一个医生，一个月可以赚比较多的钱了。”
    “奶奶，你怎么不等等我呢。”
    “我以前也能够赚钱的话，你可能就有钱看病了。”
    说着说着，洛素衣哭了出来：“奶奶，你为什么连病死，也不愿意用他的钱啊！”
    “钱其实没错的，难道在您的心里，您能够活着陪我，还不如您的骄傲和执着吗？”
    “奶奶，我想你了。”
    “奶奶，对不起，我哭了……”
    陆成并不知道洛素衣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他现在还在给父母网购东西，
    口罩，洗手液，消毒液，
    虽然老家是在农村，被影响的几率很小，但是这个特殊时期，肯定有人跑回去，假如一旦发生，那么农村的卫生条件，肯定是跟不上的。
    他是医生，一定要做好父母的防护工作和思想教育工作。
    他现在不缺钱，所以能买的都买了。
    被子，衣服，
    还有洗衣机也买了一台，反正寄回去了，他们肯定也要用，
    嗯，
    家里的菜米油盐肯定不缺，但是调料品可以再买一点。
    还要给父母讲，把猪杀了，再过一两个月天气就太热了，腊都腊不住，就会坏了，
    鸡鸭鹅可以养着，反正去年的玉米应该还剩着。
    ……
    陆成买完了东西后，
    汉城的卫生健康委员会终于开始统计出了uid的数字！
    目前已经确诊的数字，
    282！
    首日。
    这个数字非常触目惊心，
    陆成知道最终的结果肯定不止这样，
    陆成然后再看朋友圈，就看到了，自己同学们发的朋友圈，
    门诊处人山人海，
    门诊前，车水马龙，
    与之相对应的，
    之前热热闹闹的汉正街，却只有少数的行人在匆匆行走。
    没有一家商铺开门，
    似乎这座城市都在沉睡了一样……
    陆成看着有些心疼，似乎还能够想象到前几天都和师父在辉哥火锅里面，吃火锅的样子。
    下了火锅店后，汉正街里面，人声鼎沸的样子。
    前后不过一个月多。
    时间慢慢而过。
    转眼三天过去。
    确诊数字，来到了900+！
    第一个支援的医疗队，已经在昨天晚上落地。
    网络上，传出了他们战意昂扬，笑意扑面的照片。
    可陆成却看出了不一样，
    谁他么知道他们的笑脸身后，有多少泪如泉涌，有多少亲朋友好友甚至正在撕心裂肺地挣扎厉吼？
    谁知道，他们来到汉城之前，内心的挣扎和恐慌？
    身为医务人员，他们都知道，一些，一旦沾染上，就是一辈子，
    死，有时候真的可怕吗？
    陆成没经历过，不知道。
    但是，生不如死，陆成看到过……
    虽然可能不至于那么恐怖，但也有可能比这更加恐怖。
    师父李辉偶尔也会给他发信息，问他过得怎么样，
    陆成就把近况给他讲了，说自己已经租了房子。
    然后李辉还给陆成讲，喊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陆成答应了。
    然后家里的冰箱啊，这些，也终于收到了。
    刚刚给陆成打完电话，说了他一顿，说给他的钱是生活费，不是给家里买东西的。
    陆成只是讲他是医生，他知道该怎么做，要怎么做，全国人民现在都得听医生的，你们也要听话，
    买回来的东西就要用。
    老陆和母亲这才没说话，
    他们也看新闻，
    陆成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在吹牛和说假话，
    现在这个时候，全国人民，都要听医生的。
    过后几天，陆成还偶尔可以看到网络上，不断有医疗队伍赶往汉城支援的消息。
    这个时候，
    这些新闻是带给全网的感动，也是全网的定心石。
    医者仁心，医者也是人心。
    战士奋斗在沙场，尸血裹巾。
    为的是身后万千普通人的平安，
    医生平日里就是个普通人，
    但医生也有自己的战场，
    那就是医院，而且医生几乎每天都在和生命的收割机战斗和抗争，
    有时候胜了，有时候也败了，
    但是，今天，
    这一场战斗，独属于医务人员，
    毫无血腥，毫无战火，无声无色，
    他人不知其何起，也不知何所终，
    医生的眼和耳朵也是普通人的眼睛和耳朵，他们也不知何起何终。
    但这一场战争除了医生，其他所有的参战者都是无用，
    所以他们就站了出来，
    华国人，从来不缺少血性和英雄。
    一封封请战书，疯传网络，拉开了这一场恶战的号角……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白衣执甲！
    挂断电话后，陆成回到了租的房子里，
    神色似乎有些落寞的坐在那里发神，不知道想些什么。
    “洛师姐。现在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昨天一路奔波，你应该也很累。”
    昨天的确很累，
    从汉城奔波转到广省，然后再找房子，买东西，洛素衣几乎到三点多才睡，
    今天也不敢赖床，赶紧早上起来就又从网络上淘东西。
    不累是假的。
    洛素衣这才回头看了陆成一眼，目光似乎有些复杂，
    轻轻地嗯了一声，就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也不知道想些啥。
    洛素衣虽然回到了房间，但她还是没有太多的睡意，反而眼圈突然就有些发红了起来。
    她开始听到了陆成的电话，是陆成的爸妈打过来的，
    她自从奶奶过世后，就再也没人给她打过电话了，
    平时也就是老师会给她打电话问一些学业方面的问题，
    好几年都没人问过她过得怎么样，身体好不好，有没有累这种日常。
    洛素衣突然好想奶奶还活着。
    她记得小的时候，父母就过世了。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路，
    父母故，人生只剩归途，
    虽然这个父母一直都是由奶奶扮演着，
    但现在，洛素衣就只有她孤身一人，也没什么朋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洛素衣重新收拾好了情绪，自言自语道：“我答应过奶奶，我要过得开心些。我就要开心点。”
    “我要学会笑。”
    于是洛素衣就对着镜子笑，
    然后就把眼睛闭上，假装奶奶就在不远处听着她一样，
    轻轻地道：
    “奶奶，衣衣过得很好，”
    “衣衣也没有在危险的地方，我和我师弟现在在离危险的地方非常远的地方，这里很安全。”
    “衣衣也过得很开心，衣衣可以自己赚钱了。”
    “衣衣没有用过他的一分钱。”
    “我给你说啊，我有一个师弟，是我比较好的朋友，就是他，把我从汉城拉了出来。”
    “我得记住他，以后还要给他说一声谢谢。”
    “奶奶，我有想你。”
    “我也想过我的爸爸妈妈，我知道他们其实并不是你说的赌徒，如果他们是那么简单的赌徒的话，你不会说得那么随意。”
    “我现在已经长大了，还有两年就可以毕业了，毕业了就可以找工作自己养活自己了。”
    “我给你说啊，我其实已经完成了研究生的毕业论文，而且研究生毕业的要求也达到了。”
    “我到时候就回老家去，当一个医生，一个月可以赚比较多的钱了。”
    “奶奶，你怎么不等等我呢。”
    “我以前也能够赚钱的话，你可能就有钱看病了。”
    说着说着，洛素衣哭了出来：“奶奶，你为什么连病死，也不愿意用他的钱啊！”
    “钱其实没错的，难道在您的心里，您能够活着陪我，还不如您的骄傲和执着吗？”
    “奶奶，我想你了。”
    “奶奶，对不起，我哭了……”
    陆成并不知道洛素衣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他现在还在给父母网购东西，
    口罩，洗手液，消毒液，
    虽然老家是在农村，被影响的几率很小，但是这个特殊时期，肯定有人跑回去，假如一旦发生，那么农村的卫生条件，肯定是跟不上的。
    他是医生，一定要做好父母的防护工作和思想教育工作。
    他现在不缺钱，所以能买的都买了。
    被子，衣服，
    还有洗衣机也买了一台，反正寄回去了，他们肯定也要用，
    嗯，
    家里的菜米油盐肯定不缺，但是调料品可以再买一点。
    还要给父母讲，把猪杀了，再过一两个月天气就太热了，腊都腊不住，就会坏了，
    鸡鸭鹅可以养着，反正去年的玉米应该还剩着。
    ……
    陆成买完了东西后，
    汉城的卫生健康委员会终于开始统计出了uid的数字！
    目前已经确诊的数字，
    282！
    首日。
    这个数字非常触目惊心，
    陆成知道最终的结果肯定不止这样，
    陆成然后再看朋友圈，就看到了，自己同学们发的朋友圈，
    门诊处人山人海，
    门诊前，车水马龙，
    与之相对应的，
    之前热热闹闹的汉正街，却只有少数的行人在匆匆行走。
    没有一家商铺开门，
    似乎这座城市都在沉睡了一样……
    陆成看着有些心疼，似乎还能够想象到前几天都和师父在辉哥火锅里面，吃火锅的样子。
    下了火锅店后，汉正街里面，人声鼎沸的样子。
    前后不过一个月多。
    时间慢慢而过。
    转眼三天过去。
    确诊数字，来到了900+！
    第一个支援的医疗队，已经在昨天晚上落地。
    网络上，传出了他们战意昂扬，笑意扑面的照片。
    可陆成却看出了不一样，
    谁他么知道他们的笑脸身后，有多少泪如泉涌，有多少亲朋友好友甚至正在撕心裂肺地挣扎厉吼？
    谁知道，他们来到汉城之前，内心的挣扎和恐慌？
    身为医务人员，他们都知道，一些，一旦沾染上，就是一辈子，
    死，有时候真的可怕吗？
    陆成没经历过，不知道。
    但是，生不如死，陆成看到过……
    虽然可能不至于那么恐怖，但也有可能比这更加恐怖。
    师父李辉偶尔也会给他发信息，问他过得怎么样，
    陆成就把近况给他讲了，说自己已经租了房子。
    然后李辉还给陆成讲，喊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陆成答应了。
    然后家里的冰箱啊，这些，也终于收到了。
    刚刚给陆成打完电话，说了他一顿，说给他的钱是生活费，不是给家里买东西的。
    陆成只是讲他是医生，他知道该怎么做，要怎么做，全国人民现在都得听医生的，你们也要听话，
    买回来的东西就要用。
    老陆和母亲这才没说话，
    他们也看新闻，
    陆成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在吹牛和说假话，
    现在这个时候，全国人民，都要听医生的。
    过后几天，陆成还偶尔可以看到网络上，不断有医疗队伍赶往汉城支援的消息。
    这个时候，
    这些新闻是带给全网的感动，也是全网的定心石。
    医者仁心，医者也是人心。
    战士奋斗在沙场，尸血裹巾。
    为的是身后万千普通人的平安，
    医生平日里就是个普通人，
    但医生也有自己的战场，
    那就是医院，而且医生几乎每天都在和生命的收割机战斗和抗争，
    有时候胜了，有时候也败了，
    但是，今天，
    这一场战斗，独属于医务人员，
    毫无血腥，毫无战火，无声无色，
    他人不知其何起，也不知何所终，
    医生的眼和耳朵也是普通人的眼睛和耳朵，他们也不知何起何终。
    但这一场战争除了医生，其他所有的参战者都是无用，
    所以他们就站了出来，
    华国人，从来不缺少血性和英雄。
    一封封请战书，疯传网络，拉开了这一场恶战的号角……

 第四十六章 你给他们讲，我是个好医生

    有一种感觉和冲击力，
    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
    这时候的热门，就是这一张张请战书，
    红手印章，盖住的面对恶战不屈服的决心。
    只是在请战书下，
    还有两个热门。
    评论和火热的程度，也与之相差无几。
    第二名，是一个人的告别朋友圈。
    “对不起，父母，我瞒着你们走了。我有我必须要去的理由，我是一名党员，也是一名医生，你们曾经为我而骄傲过的两个身份。我自认不会愧对你们的骄傲。”
    “对不起，老婆。我瞒着你走了。我这去汉城，是一个战士该有的承诺，是对这个世界的一个应答。我不是古来的英雄，你应该最明白，我就只是个凡夫俗子，我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辛苦你好好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对不起，儿子，我瞒着你走了。你一直都对同学们说你的爸爸是个医生，是个救死扶伤的大英雄，其实你爸爸不是大英雄，只是个小英雄。他也有害怕过。”
    “各位兄弟姐妹们，谢谢你们的临行酒。我喝得很痛快，吃得很入味。”
    “我相信此战必然大捷，我们必将凯旋而归。”
    “我个人，我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如此去不回，那就一去不回。”
    “最后一句话，致敬我曾经看过的一本小说里的人物。我没有他那么伟大。”
    陆成看得热血沸腾和心里紧紧的。
    好像有什么东西，有一根绳子，在心包处拉扯，每一次拉扯，都是一次轻轻地切割，
    它杀不死人，
    却一次又一次的揪心。
    第三个热门，
    属于发朋友圈的医生个人。
    “对不起，占用了太多的公用资源。”
    “最后说一句，我不是英雄，我就是个普通人。”
    “英雄在我身边，盛老，桂老，还有李老师。”
    “我要特别地说一下李老师，他是这一次发现此次uid的先驱，也是他发起的这一次战斗，第一个不畏惧生死和个人声誉地上报给了国务院，使得我们最快地来到汉城的主导人。”
    “他是一名院士，是一个好医生，”
    “更是一个好兄弟，他才三十八岁。”
    “如果可以，我希望老天可以有眼，让他好起来。”
    下面的评论，
    几乎是一面倒：
    “揪心！祈祷！”
    “这才是我们应该追的星。”
    “强烈建议把李老师的名字说出来啊，”
    “敢第一个说话的人，得有多难啊！！！！！”
    “李老师，加油，坚持住！”
    李，木子李。
    uid的发起先驱。
    陆成在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脑子里彻底抽空了。
    几乎不用想，陆成都知道，这个李老师，就是他的老师！
    李辉。
    师父。
    那个把他送出汉城，喊他来到汉城的人。
    陆成摁回到最初的界面！
    开始疯狂地打李辉的电话。
    无人接听！
    无人接听！
    无人接听！
    然后陆成打陈卓远的。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
    “小成。你现在没事吧？”陈卓远的语气带满了疲惫。
    陆成根本没有任何想和陈卓远客套的兴致，直接几乎以命令的语气问：“陈师兄，我师父他？他是不是？”
    “是不是？”
    陈卓远吸了一下鼻子：“是的！”
    “他住院了，我现在在寝室，进不去。”
    “不过王教授已经过去了，听王教授讲，”
    “李老师因为收集了太多的标本，准备去做实验，找到这个uid的本质，然后就。”
    “不过你放心，现在盛老和桂老他们专家团队都在看着辉哥。”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陆成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这还能没什么事情么？
    这不可能，
    这种东西沾染到了就必然有事情。
    而且，现在连对它的认知都不知道，谈何治疗？
    完全就需要自己扛，
    硬着扛。
    不过陆成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发泄什么，陈卓远是无辜的，他和自己一样，其实只是个学生。
    但是，陆成不能够做到像陈卓远一样，
    因为！
    本来。
    李辉在琼省，
    陆成在汉城，是陆成，用他所谓的救国救民，为更多人负责的想法，把李辉逼了回去！
    他给了李辉不得不回来的理由。
    如果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讲，现在李辉的情况，是陆成害得。
    只是，李辉知道这些可能的恶果，
    他还是回来了，
    然后还马上就把陆成用陆成想象不到的方式，送走了！
    陆成挂断电话后，
    神色暗淡。
    李辉，可以说对他恩重如山，
    给他机会让他手术，
    然后又给他扛下了多大的压力？
    当初盛老就讲过，李辉能够把他送回到广省，必然会承受巨大的压力。
    他是知道第一手资料的人，别人可不会管他是不是一个学生，只要有用，那就是要用的人。
    只有李辉在那个时候，把他当成了一个孩子，想着他的安危，想着他不该待在危险的地方。
    现在，陆成安全了，
    他自己却倒下了！
    能不能救过来，陆成不知道，
    但是，陆成知道，自己可能才是最快可以找到解决办法的人，自己也是最快可以找到根治方案的人！
    因为他有挂，他有游戏系统！
    别人不可能有。
    陆成可以看到，这个病人好不好。
    别人看不到。
    犹豫了良久，
    陆成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的另外一头，是陆成的叔叔！
    老陆有三兄弟。
    陆成不敢直接给自己的父母讲。
    陆成讲完之后，对方立刻破口大骂，甚至骂陆成大逆不道，大不孝顺！
    陆成说：“幺幺，我必须要回去。”
    “因为我的老师病了。”
    “他病了关你卵子事情？现在全国各地，学生都是被保护的群体，你要去了，你死了，你爸妈怎么办？”
    陆成只是说：“当年他们既然喊我选了这条路，就应该知道，作为一个医生，就该背负起医生该有的责任！我是个医生。我也是个学生，我要去看看我生病的老师。”
    “你个狗***责任，你的责任就是好好保护好自己，长大了养你爹妈，他们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的书都读到了牛/屁/眼里去了吗？”
    “你是一个医生吗？”
    “你只是个学生。”
    “你能治病吗？”
    “我看你读书读出来病了。你这个时候就不要和你爸你妈去追究当年的事情了好不好？不要添乱了？”
    “你爸妈晓得你出事了，可能会发癫的你晓不晓得。”
    陆成深吸了一口气，说：“幺幺，如果你会看新闻，如果你真的明白。”
    “你就应该猜得到，最开始在网上流传的那张图片，那张关于uid证据图片上的署名，叫什么名字了。”
    “他喊陆成。”
    “这个uid，是我最先发现的。我才是把我师父喊回去的人。”
    “我是一个医生。”
    “你就这么给我爸妈讲，他儿子虽然不喜欢学医，但从来没有给他们丢过脸。”
    “我是个好医生！也是个有担当的医生。”
    陆成就挂断了电话。

 第四十七章 师姐，照顾好自己（160首订加更

    “呼！”
    陆成挂断电话，心里其实也有点复杂。
    明明前面几天答应了父母，不去汉城，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
    但是陆成却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爸，妈。儿子总是有长大的一天，总要自己去面临困难。”
    “一个人的一辈子会做出很多的选择，除非没有选择。”
    “如果我不去，我以后肯定会内疚一辈子。”
    陆成心里还是想着李辉对他的种种，一路走来，相处不多，但李辉对他的欣赏和关照不少，
    虽然这一切都是因为陆成本身也很有能力的缘故，
    但最后一次，绝对和能力无关，
    临关生死，谁能淡然处之？
    师母扔掉马上师父的手机，就是最好的见证。
    但是师父还是回来了。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游戏系统又再一次出现了提示：
    “恭喜玩家触发随机事件：”
    “随机事件一：医者仁心。注解：医者需仁心，非外力所迫，非利益所纠，乃内心所修。”
    “随机事件二：人有所为。注解：人生在世，当有所为，避而不见是为，迎难而上是为。”
    “考虑到玩家身处随机时刻，为了保证玩家的安全****系统特对游戏玩家进行强制性防护，”
    “玩家在进行随机事件过程中，无法被疾病侵袭。”
    听着这些提示：
    陆成：？？？
    这游戏系统？
    是在给自己定心桩吗？
    如果有这个保证，那陆成还怕个什么？
    不过陆成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不管有没有它的出现，
    这汉城，他非去不可……
    陆成准备好好地和洛素衣谈一次。
    毕竟是自己把她带到了广省这个陌生的地方来，本来想好了腰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成为临时室友的。
    但是马上陆成又要离开，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虽然相信以洛素衣的性子，本来就比较习惯一个人，但也要好好给他解释解释。
    陆成准备了比较久，而且在心里也演练了很多遍。
    不过当陆成推开门的时候，洛素衣已经是在客厅等着他了，而且她的手机就放在了桌子上，目光一直就盯着自己现在的方向，好像是失神了一般。
    甚至陆成走了好几步，她好像都没能缓过神来。
    陆成咳嗽一声，才把或许在‘打坐’的洛素衣给拉回到现实中。
    洛素衣立刻整理了一下头发和心情，然后道：“陆师弟，我都看到了。”
    “李辉老师，他是一个英雄。”
    陆成并不意外洛素衣能够看到，虽然李辉被uid感染的消息只存在在别人的热门里，但是洛素衣是知道李辉的。
    而且洛素衣还亲自参与到了李辉‘算计’陆成的阶段。
    陆成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师姐。”
    “其实。”
    洛素衣却第一次打断了陆成的话：“陆师弟，其实你也不用过于担心的，如今的汉城有盛老和桂老他们在，还有京都和魔都的各位专家和教授组成团队，”
    “他一定可以没事的。”
    如果不了解事情的始终，洛素衣可能还不会对李辉有什么特别的了解，
    在知道他是从琼省马上赶回来的之后，
    洛素衣发现，好像这个李辉老师，与她心里的医生形象，快速地就重合了，一下子就活到了她的世界里。
    陆成点了点头说：“嗯，我也相信我师父最终一定会没事。”
    “好人会有好报。”
    虽然陆成不知道自己回去了，能不能把自己的师父在游戏系统的帮助下，毫无副作用地救过来，
    但他要去试试，
    不去试一下，
    一丁点机会都没有，
    试了，或许有万分之一。
    而且，如今又有了游戏系统的保证，陆成几乎无所畏惧。
    只要游戏系统的保证，是真实的。
    于是陆成再说：“师姐，我要回汉城去看看我师父。”
    陆成没有讲他是去回去救自己师父的，陆成不敢说这样的大话，也肯定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洛素衣闻言，脸色立刻变了几个度。
    先是懵，没听明白，而后才是惊讶，最后是不解。
    “你要回汉城去？为什么？”
    “如果你回去了，那么李辉老师之前的安排，岂不是都白做了？”
    这个时候去汉城的人，要么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英雄，要么就是不明事理的疯子。
    就算陆成想要去看李辉，是一篇好心，但也没有选对好时候，也不是一个比较明智的选择。
    洛素衣从来都没往陆成回汉城去是想着找uid的治疗方法这个方向上去。
    陆成会什么啊？
    他现在本来的身份就是个实习生，
    最多再加上一个科研大佬。
    会做科研的医生，不一定是个特别特别厉害的医生，
    但是，不会做科研的医生，一定不是一个特别厉害的医生！
    即便如此，陆成去了又能做什么？
    多哭一会儿？
    多一个人伤心？
    多一个人有感染的风险？
    洛素衣并不能理解陆成。
    陆成只能说：“我想去亲眼看一看我师父，我觉得，”
    “我师父可能就是为了我，才被感染的。”
    “盛老在离开的时候就提过，我师父把我送出汉城，会承受很大很大的压力。”
    “他是个骨科医生啊，他为什么会这样的？”
    陆成心里隐隐有一些猜测。
    但是这些猜测也只是猜测，他并不希望那些事情是现实。
    “可是，现在的结果已经就是如此了。”
    “你再去，也是无济于事啊？”
    “况且，你去了汉城的话。”
    “嗯。那你这些刚买的东西怎么办？”
    洛素衣非常明智，虽然心里想的是，那我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但她很快地就改变了这种思维模式。
    “师姐，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它们，说不定我在汉城去了几天，还有机会回来的。”
    “我毕竟还只是一个学生，你看现在的网络上，很多学生都可能会回老家去！”
    “如今的学校宿舍太过密集，虽然流动性不强，也没有陌生人，但是这样的模式，非常不利于管控，”
    “一旦有人不幸，那就是灾难，”
    “所以，我这一次回去，还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再跑出来！”
    陆成结合着自己的专业进行猜测。
    洛素衣不知道再如何劝，她要是很会劝人的话，可能那时候就已经不再是现在的这个洛素衣了。
    陆成推了一个箱子，带了口罩洗手液和换洗的衣服这些，
    在门口，他就对洛素衣说：“师姐，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到了汉城给你打电话。”
    洛素衣嗯了一声，她其实并没有说的一句话是，
    现在你已经没票回去了，
    你其实还会回来的。
    只是洛素衣不敢刺激如今正处于敏感时候的陆成，
    他与李辉是师徒，两个人的交情她不懂，
    不懂就代表她没有办法去干涉两个人之间的任何选择。
    本书最终首订，其实不到一百五。只有一百四十加，但是还是按照160算，这是首订加更的最后一章！谢谢各位书友的支持和打赏。

 第四十八章 进城（第一更！）

    只是三四个小时过去后，陆成仍没有回来，
    洛素衣也刚好直播完，本来今天的直播人气还挺高，收的礼物也不少，
    但她却并没有继续直播下去的意思了，
    洛素衣就看了下vx，上面有陆成发来的信息，只是说他已经坐上了飞机了。
    只是当时洛素衣还在直播，所以没看到手机上的信息，
    洛素衣本能地觉得自己应该为陆成能够买到机票而开心，
    可她好像兴致却有些提不起来，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以及那塞满了冰箱的菜，沉甸甸的大米，干净的厨房，
    洛素衣反而没那么饿。
    ……
    两天之后。
    汉城的一条小路上，一辆后车厢用深绿色布遮盖的三轮车哒哒哒地驱使而来，
    然后到了即将接近人烟之地，被路卡给拦住了，
    两队穿着有些科幻风防护服的人伸手把车拦截了下来，嘴巴一边说着话，一边被旁边的音响传大：
    “汉城现在不能进。赶紧掉头回去。”
    音响放大的声音有些卡，是被汗水沾湿了，并不连贯，
    三轮车停了下来，然后从上面走下来两人，都是戴着n95的防护口罩。
    其中一个人身材微胖，看起来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另一个人则比较年轻，看起来还略有些疲惫，身材消瘦挺拔。
    中年男子就解释道：“我是去送菜的，我听网上讲汉城没菜了，车上的菜都是早上刚从菜地里摘下来的。”
    “警官，我送完就走。”
    听完这话，那穿着防护服的男子微微皱了皱眉，
    思索了一阵后，道：“我请示一下。”
    汉城如今的确非常缺各种物资，特别是新鲜的蔬菜，只是靠汉城里的菜农，自然供不应求。
    而且其他的物资，特别是防护用品，更是稀缺之极，
    如果可以，他更加希望车上拉的是口罩和防护服。
    他这件衣服已经有二十六个小时没换过了，个人卫生都是在里面解决的，饭到现在也没吃。
    现在是五月份多，天气其实非常炎热。
    里面跟蒸笼一样，他觉得自己距离死可能没多远了。
    但也没办法，不敢脱，脱了就没得用，城里面的危险的好多英雄都没得用，他不敢浪费，
    除非他完全顶不住，否则就不会换岗。
    只是，这种事情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差不多几分钟后，
    他摇了摇头道：“对不起，同志，我请示了上级，他们还是表示我们不能让你通行。”
    这下子那个中年汉子就急了，说：
    “我这都是好菜，早上刚摘的，新鲜着呢，不信你看。”
    “你要觉得不够，我明天还来送，下午也可以来送，就是没这个新鲜。”
    “我的菜是好菜，不要钱，我就是看他们辛苦，听说都不够吃，”
    “警官，你就让我送进去吧，都是好菜，不要就浪费了。”
    他一脸渴求，只希望自己能为里面的人做点事情。
    就算只是一车菜，也是他拉了一百多公里拉过来的，没要钱，自己贴油费和时间，
    那防护服男子看着这表情，耐心道：“同志，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们不是觉得你的菜不够好，不够新鲜。”
    “而是现在是特殊时期，汉城不让人进去。”
    中年男子就说：“可里面的人没得吃啊！”
    “你没看到吗？现在超市的人，都没菜卖了。工作餐都几乎没菜可以买了，我看到有人在啃馒头。”
    “他们可怜啊！”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全是素的啊？”
    “那我下午把家里的两头猪拉过来。您看行不？”
    防护服男子看着中年男子这般说，只能再次请示，又过了几分钟，
    终于才说：“我们的领导同意了你们进去，但是不能停留过久，我们专门派人给你带路，把东西放在特定的地方就可以走了。”
    “谢谢谢谢！”
    “警官，你能给你上级讲，我以后可以都来送菜吗？”
    “我家里有好几百亩菜地，菜都可以收，都新鲜着，我想为汉城做点事情。”
    “以前我赚的都是汉城的钱，也该为它做点事情，虽然很小。”
    防护服男子再次请示后说：“同志，你挣得是自己的汗水钱和辛苦钱，不是汉城的钱，我替在汉城的所有人谢谢你。”
    “刚刚我们领导讲了，以后你的菜我们按照市场价来买，你只要送到这里就可以。”
    “我家里菜多着了，钱我不要。我也出不了什么力，我就是个小老百姓，就想着可以做点事，就挺开心的。钱我不要，不能要。”
    ……
    两个小时后。
    三轮车走了。
    还剩下一个小伙子站在那里，没上车，车已经走远了。
    正把菜摆放整齐的几个人懵了：“诶，同志，同志，你儿子忘记带了！”
    可三轮车司机好像没听到一样，转了弯就消失了。
    他赶紧回来说：“你赶紧给你爸打电话来接你啊，你杵在这里干嘛？”
    陆成这才道：“这位大哥，我不是他儿子，我是汉城大学的学生，从外面赶回来的时候车半路被拦了，开车的司机说是没有驾驶证，所以就被扣了，也没办法回去。”
    “结果就没来得及回汉城，没地方去，住宾馆这些把生活费也住完了。”
    “所以就在他的园圃打点散工，听说他要来汉城，我就跟着他回来了额。”
    “什么？”那防护服男子差点没把陆成给吃了，
    这他么叫什么事情？
    陆成一股脑地翻出来自己的钱包，把身份证和学生证都给了他：“大哥，我真是汉城大学的学生。您看，这是我的证件，你可以去查一下。”
    “我没钱了，也回不去，就只能回学校来，外面的宾馆住不起。”
    wtf？
    这他么什么鬼？
    这件事，他可没权限处理，
    联系上级，联系学校，
    还真查到了陆成这号人，而且连教务部的人都特别熟悉陆成，
    不仅说陆成是贫困生，还特意交待他们别伤害陆成，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把陆成送回到学校的隔离区暂时进行隔离。
    如果不方便，学校可以专门派校车来自己接。
    大学那边既然都松了口，陆成又是从外面回来的，连续监测了三个小时的体温，都正常之后，才被送到了汉城大学医学部附近的隔离区。
    学校的隔离区是专门开设，就是学校里的招待所，里面住了不少因为uid的特殊原因，无法归家又无暂时不在校，稀里糊涂地又跑回了汉城的学生，
    陆成望着招待所，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三天多时间，他辗转了至少十几趟车，才终于从广省来到了汉城，而进汉城的过程，更是格外有些艰辛，
    不过好在，现在他已经来了。
    所以陆成迫不及待地就拨打了陈卓远的电话……

 第四十九章 就只怕等不起（第二更，大章！）

    “小陆。”电话另一头传来睡意朦胧的声音，似乎还没醒。
    “陈师兄，你在睡觉啊，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陆成也觉得自己有点自私，每到需要的时候，就直接给陈卓远打电话，都没问对方方便不。
    不过陆成的确是很想知道自己师父目前的近况。
    陈卓远的状态稍微好了一点，说：“没事，最近学校已经发了文，我们这些研究生和本科生都不用在上临床。”
    “我昨天值完班就回来了，睡了一整天，”
    “现在的状态好多了。”
    “对了，我昨天出临床之前趁着还没脱防护服，就去看了一下辉哥，他现在的状态，不怎么好。”
    “目前抗病毒的药能用也都用了，好像也不见效。”
    陈卓远知道陆成打电话肯定是问李辉，所以就把自己知道的讲了。
    他也觉得没什么可以瞒着的，事实就是事实，并不能因为欺瞒而改变什么。
    现在陆成远在几千里外，陈卓远自己都还有些羡慕。
    毕竟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之后该怎么办，
    食堂关了，只有小卖部开着，
    学校虽然在群里面有说会往宿舍送饭，但也一直没安排，
    他最近都是在煮泡面吃，
    在科室的时候，倒是有上级医师会从家里带饭过来，可现在他也上不了临床了，基本上吃东西都很有问题。
    陆成心里一紧，说道：“嗯，谢谢师兄，”
    对于这种未知的uid，目前谁都没有比较好的办法。
    陆成又问：“师兄，现在所有人都不许上临床了吗？医院里会查吗？”
    陈卓远在另外一头皱了皱眉头，这关查不查什么事情啊？
    他们只是研究生欸，能不去谁愿意上去？
    你出事了谁给你补偿？
    连最基本的待遇都没有，
    “也有其他科室的人实在缺人手，倒是还有人偷偷在临床待着，但那都是被逼着。”
    “科室查也没办法查啊，不来你能怎么办？”
    “这是学校和教育部的硬性通知。”
    听到这里，陆成才稍微放下心来。
    然后又和陈卓远聊了一阵，挂断了电话，
    他手心紧紧握着电话，都出了微汗。
    思量了一阵，陆成又给洛素衣发了几条信息，说是自己已经到学校了，
    对方也很快回复，
    但也就是说要陆成一定要小心，要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
    ……
    陆成属于从城外回来的人，基本上三天内核查没有体温增加和咳嗽的症状后，就把陆成从隔离的宾馆放了出来。
    并且交待，喊陆成老老实实地待在寝室，哪里都不要去。
    陆成点头说好。
    不过到了寝室之后，陆成打开了n95的口罩，然后就往汉南医院走了去。
    只是陆成没想到，竟然在门口就被拦住了。
    “干什么的？”门口的守卫带着口罩，凶神恶煞，陆成不是走的正门。
    “研究生，回科室。”陆成胡诌。
    “学生不让进医院，赶紧回寝室去。”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想来最近干这种事情比较多。
    陆成道：“老师喊我去科室，必须得去。叔叔，你就让我上去吧，我保证马上下来。”
    “得罪了老师以后不好毕业啊。”
    陆成一脸苦瓜的为难状，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演技是越来越好了。
    守门的大爷是医院的门卫，平时接触的学生也很多，自然知道老师就是学生的老板，毕业与否有一票否决权。
    犹豫片刻，他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的队长不在。
    也不好为难陆成这样的孩子，
    这个特殊时间还要被老板召回科室的老师，可不是什么善茬。
    “赶紧下来！不能拖延时间。”
    陆成当即道谢。
    昨天就从陈卓远师兄那里打听到了，李辉因为身份颇为特殊，所以就安排在了老干病房。
    汉南医院的老干病房平时都是给特别有身份的人住的，甚至有人在这里常住，
    不过这些老太太老头子，几天前都一股脑的出院了，
    什么毛病都好了。
    所以李辉才得以转进去。
    老干病房在23层，也是倒数第二层，
    视野开阔，夏天也不比顶楼那么热，特意挑选的。
    上到23楼门口，陆成再一次被拦住。
    “干什么的？”这回说话的是守门的一个护士，全套防护服。
    “看我老师，24床。”陆成这回讲了真话。
    前些天陈卓远都能进去看，他应该好好地说一下情，也行。
    那护士听了一愣，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就是陆成？”
    陆成可谓是最近新出名的风云人物，只一篇分析，早已经传遍了网络和各大医疗机构的知情人。
    看到陆成的那些材料的人，就几乎都略不过去陆成这个名字！
    所以她自然也晓得的，
    陆成是李辉的学生，这在现在的汉南医院已经不是什么秘闻，
    一个是揭露uid的大先驱，一个是开展战斗的第一人。
    风头无二，
    不过那护士的护目镜下的眉头深深皱起：“李辉老师的学生不是在广省吗？你回来了？”
    她认真地看着陆成，似乎要把陆成给看穿。揭露他的一切谎言。
    陆成点了点头，对方认识自己就更好了，其实陆成也觉得这些人应该认识自己的名字。
    “听到我师父病了，想回来看看。”
    “你能不能让我进去一下？”
    “求你了。”陆成的眼神真挚，
    这个时候，李辉是病人，属于id的源头之一，假如没有走后门，讲人情放陆成进去，
    他百分百进不去半步，谁来都没用。
    陆成和李辉在最近那绝对是国家级的正面人物，更是医院宣传的版面，
    她自然也是听说了陆成和李辉在这一场战斗中做出的贡献和牺牲，特别是这个陆成，一个实习生，愣是一个人跑遍了整个汉城，查到了那么多资料，并且整理了出来。
    他跑过骨科，没教授在。
    跑过呼吸科，没人理，
    去过感染科，还是没人理会！
    他没放弃，他没跑，
    最后还是被自己的老师骗出了城去，
    这是一位有能力，敢担当的小英雄。
    如果是别人，进来还要浪费一套防护服，防护服本来就不够，她能把对方打死。
    但陆成的话。
    似乎他浪费一套防护服，完全是可以的。
    “你跟我进来，先穿好防护服和护目镜，才能进去。”
    “你师母也在！”
    “谢谢，非常谢谢。”
    陆成闻言，顿时眼睛有些红。
    前后辗转，两千多里，三天赶路三日静等，
    终于来到了师父的面前。
    二十分钟后，陆成才才终于穿好了防护服。
    如同外星人在太空中漫步一样的缓慢走在走廊上，双脚上似乎灌满了铅，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走的过程，花了两分钟。
    心情复杂，伤感，自豪，
    还有恐惧，
    陆成似乎还能记起李辉在手术室当段子手的日子，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
    还能记起李辉刚从琼省赶回来的时候，那时候的他风尘仆仆，
    现在的李辉，是怎么样呢？
    推门而入，
    一个同样穿着防护服的女人坐在病床的床头，她看了穿了防护服的陆成一眼，目光有些呆滞地道：“还有药。”
    她只以为陆成是来换药的。
    陆成再看床上，李辉的嘴唇苍白，脸色蜡黄，气息非常微弱，双目无神地看着身边坐着的防护服女人，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的手带了一两双蓝色的手套，一双卷起，一双拉到了病号服的袖子上面，把所有的皮肤都包裹住，
    拉着另外一双带着绿色手套的手，有些无力，只是半弯着手指。
    胸口扎满了监护仪机器的塑料贴，仿佛是怪物的爪子，正在一点一点地吸走着李辉的生命。
    与此同时，陆成还看到了李辉的头上，偶尔但不断地冒着红色的数字。
    “1！”
    “1！”
    “1！”
    “……”
    在看他本来的数字：
    “12354/15000！”
    数字正在不断的减少，
    同时，在他的胸口，
    一团红得发紫的巨大光团在闪动。
    也有数字在冒起。
    “+1！”
    “+1！”
    “102！”
    “369！”
    “145！”
    “……”
    再看它的生命值，好像天文数字一样。
    “lv75：1412578/1952145！”
    一百多万的生命条浮动，
    那些伤害对其仿若无用。
    而且它还能自动恢复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陆成的声音有些哽咽，喊了一声：“师父。”
    声音并不大，刚好可以被两个人都听到。
    两个人的头都同时僵硬地转了过来，
    卢馨不认识陆成，但听过陆成，也知道李辉回来就是因为陆成，
    她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恨意，但也不过一闪而逝，
    还又为陆成的回来而有些触动。
    李辉僵硬地看了陆成几秒之后，
    右手颤颤巍巍地举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地咳嗽着，
    仿佛心里在愤怒，
    手指地抖动就像是在骂他一样。
    陆成走近，
    他抖动得就更厉害，
    手不断地往外撵着陆成，
    仿佛在说，你快滚。
    给我滚啊！
    嘴唇上下龛合。
    只是发不出来声音。
    头顶上的伤害不断加强！
    “21！”
    “25！”
    “51！”
    “……”
    陆成赶紧说：“师父，您别生气，我离开汉城的时候，我不知道是离开。”
    “可你想让我离开。”
    “我回来的事情你虽然不知道，但是我想回来啊。”
    “我不能不来看看你。”
    “你别生气，生气对你不好，你也是医生，你该知道的。”
    李辉这才止住了动作和嘴巴的龛合。
    陆成走近，只是帮着师母把李辉咳嗽的一些垃圾给丢进了垃圾桶里。
    只是这一接触，
    那游戏系统就立刻闪现出了提示：
    “检测到uid标本，可提取，是否提取?”
    听到这提示，陆成顿时欣喜万分，他本来还在想该怎么才能得到李辉的痰标本了，
    没想到得来地还比较容易。
    “提取！”陆成默默地道。
    紧接着，陆成才搬了个凳子坐到了李辉的另外一边，道：“师母，我是陆成，是李辉老师的学生。现在也是他唯一的学生。”
    “对不起！师母。”
    卢馨听到陆成这么讲，她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其实很想骂陆成两句。
    但陆成有错吗？
    他是无辜的啊，他只是想解救这一场灾难而已，并不是想害了李辉。
    但要卢馨对陆成没什么意见，那是不可能的，
    他怪陆成为什么要把李辉拉下水，这天下那么多医生你为什么不去找？
    不恨不怪不喜，已经是她能够做到的最大度了。
    李辉看着陆成，神色复杂，右手哆哆嗦嗦地从被子下面取出了纸和笔。
    哆哆嗦嗦地写了几个字：“你为什么要回来？”
    这个问题陆成已经回答了一次，
    陆成就说，“我想看看师父。”
    “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知道，可是师父您给我教的，不就是不怕危险么？”
    “不然师父怎么会只身留下来，却把我送走？还让师母也回来了？”
    “回去！”
    “师父，我想去实验室，我想去试一试。”
    “回去！你算什么？”
    “我只是个普通人，但是我师父就在病床上，我在实验室，其实已经非常安全了。”
    “我又怕什么呢？”
    “现在正在做研究的人，哪个人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觉得自己就可以把它研究出来？”
    “就目前的文献，也只知道它是冠状，除此之外，更加核心的东西，都还没有出来，”
    李辉直接打断他的话，直接写道：
    “你就只是个骨科医生，你知道这些实验怎么做吗？不知天高地厚。”
    “你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不知道但我可以学啊。”
    “师父，我已经决定了。”
    “就像你上次在手术室里给我说的那样，身在战场，就一往无前。”
    李辉放下了纸和笔，转过头去，不理陆成，
    不想李辉鸡蛋碰石头，不知天高地厚的陆成。
    陆成说：“更何况，您还说，知天高地厚就是为了脚踏实地而已。”
    “师父，我希望你不用等我，”
    “但是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您好好保重身体。”
    陆成暂时评估了一下，以当前的疾病侵袭进度，如果没有进一步的加重，
    李辉支撑个一两个，不成问题，
    前提是不加重，
    最好的药物的使用，陆成倒不担心，不说李辉的家境本就不错和特殊的身份，现在就算是普通人的治疗，也有整个国家来兜底！
    不怕治不起，就只怕等不起。
    下了楼，陆成就直奔实验室而去，他打算，直接先进到桂老的实验团队里去……

 第五十章 心比天高

    “你是陆成？”
    桂老的实验室是在二十一楼，是整个教学楼的倒数第三层。
    此刻在门口一个白大褂中年男子略有些震惊的语气。
    他并不认识陆成，但陆成的名字，他心里早就默念了无数遍，很多次都希望可以和这个揭开了大战面纱的先锋小伙子交流一下，
    虽然陆成是运气比较好，最先去往这个方向想，但是凭借一己之力，就能够做出来一份让所有人都信任的报告，
    这份能力和实力在书写方面已经堪比教授！
    他仔细地，应该说汉城大学里的每一个上级和实习生都仔细地研读过那份报告。
    这是汉城大学学生的标杆人物，是典型的形象，
    往大里说是可以为大学扬名的。
    也是可以载入到教科书的史册的，
    这样的人物，崛起已经成了必然，
    之前王兴旺还有些可惜，这样的天才少年被他师父送走了，离开了这个危险之地，
    否则的话，他是真想和对方好好地谈论一下，
    嗯，王兴旺是感染科的，
    ——
    “是的老师，我想找一下桂老师，不知道您能不能方便帮我给桂老讲一下。”陆成点了点头，笑着道。
    好像从广省转一圈回来，自己就成了大名人似的，只要提自己的名字大家都认识。
    以前的陆成就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伙子而已。
    这样的待遇他以前只是在高中的时候享受过，不过当时也只是仅限于自己班和隔壁班，连隔了两个班的人，都不一定认识自己，
    王兴旺道：“桂老早就退休了，一般的采访和拜访，他早就不再接待。”
    “如今一心就扑在了科研上，”
    “如果是别人的话，我肯定不会帮你这个忙，”
    “但是是你陆成的话，我相信桂老也是非常感兴趣的。你稍等一下，桂老今天早上六点多就过来了，现在正在听研究进展的报告。我去汇报一下，”
    “好，谢谢老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老师您？”陆成一喜，赶紧问对方。
    心想，人出名了，好像也没那么感觉不好。
    “我托你便宜，比你大好几岁，你叫我王老师就行了。”王兴旺摸了摸自己即将到来的地中海，毫不要脸地道。
    看着王兴旺离开，陆成心想自己看起来有这么老吗？
    王兴旺都快四十多了，看起来说五十都有人信，这叫才比我大个几岁？
    不过很快，陆成就被喊进了实验室去，
    桂老亲自接待。
    桂老看起来很瘦，岁月的痕迹爬满了脸颊，皱纹和老年斑脸上漫步，
    但双眼很精神，一头黑发是染的，
    岁月的痕迹或许已经掩盖了他本该有的疲惫，他指了指陆成，并没有停下来工作，而是喊陆成在一旁听。
    此刻一个老师正在报道现状及实验室近况研究。
    “目前已排除流感、禽流感、腺病毒、sars和mers等病原。”
    “前日，世界卫生组织已经完成了uid病原的命名ncov(novel coronavirus pneumonia)，昨日晚，lancet在线发表了一篇的关于ncov的原创性研究论文。”
    “目前，我们实验室的主要研究方向有两个，一个是对ncov进行基因测序，进一步地确定它是否与既往我们认知的virus有无相似性序列或是它们的变体。”
    “第二点，我们需要从呼吸道、消化道等标本中分离出ncov的样本。确定其感染途径。”
    “盛老的研究团队目前在做的事情也是这两种。”
    “目前，我们……”
    “……”
    陆成听着他的汇报，心情觉得十分沉重。
    现在医学，已经十分发达，但是对于未知事物的探索，仍然需要比较长的流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如今，全世界，至少有一万座实验室以上都在对uid进行研究，日夜不停，但到目前为止，
    仍然只有一篇比较表浅的原创性研究论文，只能代表着它开辟了ncov的先河，对于了解它本身和治疗，并没有太多的指导性意义。
    如今的处理措施，仍然是传染学上的三大原则。
    隔离源，
    切断传播途径，
    减少流动和接触。
    ……
    分离病株，基因测序，说起来简单，
    就这么几个字，但是其中涉及到的东西，实在太多，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差不多半个小时，全都是在讲各个方面遇到的问题，
    virus不是细菌和真菌，有较为完整的芽孢，可以比较好分离，
    更何况是一种未知的virus？
    甚至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任何一种熟悉的地方和特征能够被快速地检测！
    这是目前的限制，并非个人能力所能快速突破。
    汇报完毕之后，桂老眯着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大家都没有说话，都知道桂老肯定想说什么，
    虽然现在桂老早就不上实验室的一线，但是他的思路指点，却是十分宝贵的，以前他甚至都很少出现在实验室，
    如今能够近距离的听到他的指点，
    对他们以后的研究之路，会有极大的帮助，
    “大家最近都辛苦了，”
    “我也知道对未知事物认知的困难，但是我们也必须要去做。”
    “把握好实验流程的基础，一点一点地做，千万不要想着省事情，不要想着绕路走。”
    “现在的研究进展，到了哪一步，就是哪一步，不要太在意别人发表了什么，别人研究到了那种程度。”
    “不要为了研究，为了论文而研究。”
    “我们现在的难点……”
    桂老一共说了十几分钟，
    指出来的点都能够让所有人都豁然开朗，
    这就是一位院士级别的人，对于研究课题的把控，他所站的高度，也是常人难及，
    因此得到他的指点，是很多人都非常乐意听到的，
    即便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但是至少能够有比较深入的了解了，
    路都是一步一步走的，对于未知的东西的认知，也只能一步一步走。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
    桂老才把陆成喊到了他的办公室，
    本来还想给陆成倒杯水的，不过陆成抢先倒了两杯水，一杯推给了桂老。
    桂老看着陆成，也知道自己年纪太大，不太好活动，而且他亲自给陆成倒水陆成肯定不敢接受，
    他上下打量陆成，只是心里暗叹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优秀，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而且他就是这个领域里的专家，他都甚至难以相信之前的那些报告竟然就是实习生做的。
    “陆成，你非常不错。很有想法和干劲，很好地给我们上了一课。”
    “这么多年没有遇到过事情，大家都麻木了。”
    桂老经历的事情很多，但是他已经早就不在临床上了，科室里很多事情早就有后辈顶上来，
    但是距离上一次，已经十八年将近二十年了。
    这么久的时间，足以让很多人忘记很多事情，所以大条了。
    陆成哪里敢把这个话放在自己身上，赶紧说：“桂老，您太夸奖了，和这里的各位老师比起来，我实实在在就是个学生而已。”
    陆成也没提之前的事情，
    虽然对陆成来讲，他是出了名了，但是相对应的，他一个实习生都发现了的事情，那么多专家和教授竟然一点预警都没有。
    虽然这里面有相关专家长期接触的病人就是炎症病人，可能没去特意重视。
    但这也是一个巴掌，只是看这些人要怎么去想而已。
    桂老说：“学生是学生，上课就是上课，学生又不是不能给老师上课。”
    “做了的东西要认，不如人的东西要认，大意要认，”
    “少年有成也要认，这又有什么的？”
    桂老一边说着，一边含笑看着陆成，心里非常欣慰。
    到了他这样的层次，最怕的就是后继无人，什么都要他这样的老家伙顶着，
    倒不是说他不愿意顶，他和盛老都很愿意，只是害怕，害怕他们一下子就去了，没人能够顶上来。
    他们也不看个人的能力，只要有人能够顶的出来，那就代表这个世界，已经真的成长了起来，
    如今的华国，也已经顶了起来。
    应该讲，到现在为止，真正打了华国人一巴掌的人，是国外的那篇lancet论文。
    uid发生在华国，最先对其进行报道的，成文挂在世界上的，竟然是国外人，
    这是一种警醒，也是刻印出了现在的华国，仍然还有不足的地方。
    桂老就问：“李老师现在怎么样？”
    李辉虽然比桂老小，而且还非常年轻，但是李辉的成就，却并不比他低。
    治疗炎症是救人，
    研究肿瘤药物也是救人，只是分工不一样，
    但是也无法取缔，李辉惠及过全世界在内的许许多多人，如果一条命就算一点功德，如今的李辉已经是大功德缠身了。
    即便李辉之前一直默默无闻，
    做了的事情，就会被雕刻在那里，藏不住，也掩饰不了。
    喊李辉一声老师，也是应该的。
    “我老师他现在的状态不是特别好，但也没那么差。”
    “我刚从他那里过来，他还说不了话。”
    然后陆成就直入主题道：“桂老师，我想进您的实验团队里面帮一点忙，您觉得可以吗？”
    “我现在就在宿舍，天天也没什么事情做。”
    桂老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
    他从了解到陆成之前只是在找他们医院的老师，而不是把那篇报道直接放在网上去，就知道陆成这个人其实非常懂得进退，也知道怎么做人做事。
    就现在，陆成本来的目的肯定是直奔着uid的研究而来，但是他却只是说来帮忙。
    不过桂老自然不用在意和体会这里面的细节意思，
    他直言不讳道：“陆成，那一篇报道，足以让你毕业，让你以后一辈子的工作安稳无忧。”
    “你又何必再深入到现在的险境中来呢？”
    是的，那一篇报道，就足够十个陆成毕业了。
    它带来的功德和功劳，都足以让陆成以后一辈子的升职加薪没有任何人敢阻拦，没有任何人敢卡他。
    研究生培养的就是研究思维，陆成能够一个人从无到有的做出来这么一篇报道，亲力亲为，
    足以证明他的研究能力已经超过了一般的博士，甚至和资深的研究人员相差无几。
    毕业，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一般的医学生，读博士不过就是为了找个好工作而已。
    陆成根本可以不用出现在汉城，也可以不用出现在这里。
    陆成也没想到桂老会讲得这么直白，他想了想就说：“桂老，毕业是毕业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会想着用这么一个课题来完成我的毕业，”
    “但是事情发生了，那就要迎面以对。”
    “虽然我个人的力量不够强，但是或许多了几个像我这样的力量，就能够往前走那么一丝丝。”
    “如果大家都退缩的话，那就没人来做了。”
    接着陆成又说：“当然啦，危险是有一定的危险的，但是比起临床的那些老师，我们现在在的地方，简直就是一座保护的壁垒。”
    “至少到目前为止，除了微观实验室的规章制度还没完善之前，还没有听说有实验的研究人员被感染的先例，不是吗？”
    听到陆成这么说，桂老点了点头道：
    “不错，你说服了我。”
    “你自然可以来实验室，其实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来。就凭借你是发现uid的第一人，”
    “我们实验室的实验经费随你用都不是不行，现在的华国，并不需要考虑你做实验消耗多少，只要你能够出成果。”
    “十亿，百亿都在所不惜。”
    “我之前之所以问你，就是在问你的目的。”
    接着，桂老又问：“陆成，你来的目的，恐怕不只是来帮忙这么简单吧？”
    李辉私下里和桂老讲过。
    陆成曾经接近一个月的时间，疯狂做了三个肿瘤的靶向药物研究，写了十八篇课题的大纲。
    他就是个研究疯子，
    所以这样的人，不该死，他活着，比留在汉城更加有用！
    只是李辉不希望这样的事情，被传出去，否则他可能会有危险……
    陆成看着桂老的眼睛，
    桂老的目光非常清澈，但其实眸子已经被岁月染得略有些浑浊，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的故事才能造出这么一双浑浊的眼睛，也不知道有多少的经历，
    可以让这双眼睛这么大年纪仍然这么清澈。
    陆成就说：“能做多少事情就做多少事情！如果能够不做，就已经万事大吉，那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万一出现了奇迹了？”
    陆成觉得，他需要给桂老先打一个保险针。
    陆成虽然说的起点很低，但其实，他就是为了uid而来的，他要走的终点，可不只是帮忙。
    他要弄死它。

 第五十一章 都是该死的人（求订阅）

    三天之后。
    感染科实验室里，
    秦海望用眼睛偷偷瞄着一个跑来跑去的年轻人，问着身边坐着的一个师弟：“老陈，那个年轻人，你认识不？是不是桂老刚叫来实验室的？”
    “这两天，我就看着他做实验了，也不见去早会上进行汇报，什么来路？”
    秦海望的师弟，徐克武，其实是汉南医院的副主任医师了，年纪在三十六岁左右。
    他本人也是汉城另外一家大型三甲医院的副教授，今年三十九岁，也是教学医院，而且自己还带着研究生，只是医院归属的大学，没有汉城大学这么好。
    也是从桂老这里出去的，这回桂老把他喊来实验室，就是为了攻克uid的，
    所以看着陆成这样稀奇，还以为是什么比较有背景的牛鬼蛇神呢。
    徐克武顺着秦海望指的方向看去，正好就看到了陆成，
    他认识陆成，毕竟是自己医院的学生，又在他所在的专科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就道：“你说那个年轻人啊，你可别小看他了，他没背景，也不是什么牛鬼蛇神。”
    “现在外面鼎鼎大名的学霸中的霸中霸，咱们汉南大学医学部的标杆级别人物。”
    “我们平时耳旁经常听到提起的那个陆成，就是他了。”
    秦海望有些惊愕，愣了一会儿，然后道：
    “陆成？”
    “不是听说他被他师父李辉院士给骗走了，现在在广省吗？怎么回来了？”
    “是桂老邀请的？”
    “不至于吧，桂老再怎么，也不会喊陆成回来搞这个啊。”
    “他之前是做了一份非常优秀的循证医学研究，但是现在是基础实验，”
    “我不是讲他不行啊，主要是这专业根本就不对口啊。”
    秦海望怕徐克武误会，陆成的优秀，他一百个一千个承认，一个实习生，能够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他很欣赏而且愧疚。
    自己当初在干啥呢？
    即便是现在的自己又在干什么？
    陆成为什么一个实习生，而且还不是感染专科的实习生，就有这样敏锐的洞察力和研究能力？
    他都服，但是专科就是专科，专业还是专业，这也得认啊。
    徐克武苦笑道：
    “唉，这件事嘛。”
    “也不能怪他，当初李辉还在琼省旅游玩呢，多开心啊，被陆成一篇文档给招了回来。”
    “如今李辉院士又重病在卧，说起本来缘由，还不是陆成把他给害了？如果不是因为陆成掀起的这件事情，李辉院士根本不用为了保护陆成而在一线战斗。”
    “只有他活动在一线，才没有人多说什么闲话啊。”
    “我也听人说了，陆成偷偷跑回汉城后就先去看了他老师，然后就直奔我们实验室而来。”
    “这不，有之前的那份功劳在，他现在再怎么造，”
    “我们也得认啊，就算赌他亿分之一的可能有进展，那也是一种可能性，毕竟我们都知道，他虽然不是现在最了解uid的，但绝对是最先发现uid的！”
    “那就只能随他造呗？”
    “难道他和他师父给这次的战斗，奉献得还不够多吗？”
    “况且他也是一片孝心。”
    徐克武很欣赏陆成，其实很想劝一劝陆成，放弃吧，你这么累，这么辛苦是没用的。
    好好回家去休息，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但他能这么说嘛？
    陆成又不是傻子，他求心安而已，自己又何必在乎那么点钱和浪费了的试剂了？
    秦海望也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了。
    既然是陆成在浪费和捣鼓，那就任他去。
    他不是陆成和李辉，但也能感受到李辉曾经为了陆成，付出了太多，
    毕竟李辉院士连副部都直接顶了的啊。
    ……
    这样的谈论并不少，不过在清楚了陆成的身份之后，大多数人都默认而且习惯了这么一个不是感染专科的人，在实验室里走来走去这一行为了。
    陆成在实验室的行为和身影很频繁，有时候在操作室，有时候在他的那个小台子上写写画画，还有的时候他会用电脑上网。
    但是他从来都不出现在早会上。
    而且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是，有人最晚回去，还看到陆成在奔波着，
    有人最早来，就看到了陆成的身影。
    不过调看了监控，发现陆成还是有回去过的，而且早上也在来，只是相对最早和最晚而已，休息时间是充足的。
    这个时候大家可不想看到陆成也累垮了，
    为了一个uid，把一个师门都给搞垮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也不好听。
    虽然很感动。
    可以配一个一门忠烈的标杆，
    但有必要吗？
    ……
    如此又是三四天过去，
    终于，最先看到陆成的王兴旺，实在是忍不住了，有些好奇这个本来明明很有天赋的小伙子，现在到底在捣鼓些什么。
    于是，他趁着陆成去做实验的时候，
    打开了陆成的笔记本。
    上面归归整整地写画了很多东西，
    而且还画了一些结构，以及一些晦涩难懂的序列，
    王兴旺看得懂这些序列，知道它是基因序列的一种，只是这样的序列多达二三十条，就有点过分了。
    他查都没地方可以查。
    王兴旺是从后往前翻的，因为陆成的笔记本本来就是为了方便书写所以反着来盖的。
    终于在翻动到前面几页的时候。
    王兴旺的瞳孔顿时一缩。
    因为熟悉，
    里面的内容，非常熟悉。
    正是他们现在在做的课题，而且还有一些比较关键的点。
    王兴旺微微抬头，自以为是陆成可能偷听了他们的汇报内容，
    而后再一细看！
    三分钟后，王兴旺一脸煞白和紧张地坐在凳子上，半个屁股都掉了出去。
    然后他忍不住再往前翻。
    脸色越看越是震惊之色，心里越看越是心惊肉跳！
    因为前面都是他们曾经做过的课题和实验流程，
    而这笔记本上记录的结果，与他们的如出一辙，并且还有很多细枝末节，更加详细，
    王兴旺再一回想，
    更是觉得笔记本里面的东西，好像更加细致和精准一些。
    这下子，
    王兴旺顾不得什么偷窥私密啊这些东西了，直接把这个笔记本上交到了桂老的面前。
    然后双手和双脚都微微有些颤。
    不断地吞着唾沫道：“桂，桂桂老，这上面的东西，是，假的还是真的？”
    “应该，不，不是瞎写的吧？”
    桂老每天都有听研究进展，但是好像也只能够看得懂前面十几页的内容。
    再往后，就看不下去了。
    看不懂了，没有足够的信息支撑，目前的认知有限。
    但桂老本能地还是觉得，这里面的东西，很有价值，非常有价值。
    他闭上了笔记本，问道：“这是谁的？”
    每个人，每个科研人员都有自己的数据记录本。
    但是，这个数据记录本，并不是桂老曾经所认知的，因为他要翻看每一个原始记录，以确定那些感兴趣的东西都是真的。
    王兴旺就把自己因为好奇陆成每天都做些什么，然后偷看了陆成的笔记本的事情说了，
    而且还主动道歉道：“对不起，桂老，是我有些糊涂了。”
    “我本来的意思是想不让陆成走弯路，所以在看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但是。”
    “这也太？”
    “所以我才来找你。”
    “我错了，我等下当面向陆成道歉。”
    桂老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下笔记本，合盖起来。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后，他就道：“你先把笔记本放回去，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陆成。”
    “他现在应该就在实验室吧？”
    桂老用了拜访两个字。
    因为不懂，所以用拜访二字其实并不丢人。
    “在，在的，他现在在用试剂做基因测序，平时我们做都是在用机器做，但是他好像在用一种试剂，在那里做。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些什么。”王兴旺道。
    陆成也不和他们交流。
    桂老摆了摆手，就与王兴旺一同到了陆成做实验的地方。
    实验室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陆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两个人，只是在那里严格而仔细地操作着。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陆成似乎是结束了这一次的实验后，转头才看到了桂老和王兴旺。
    赶紧说：“桂老师，王老师好。”
    “两位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两个人就盯着自己看，明显就是要么在看自己做实验，要么就是在等自己了。
    桂老道：“陆成，我首先要给你道个歉，一个小时前，他偷看了你的笔记本。”
    “并且把笔记本送到了我那里来。我想请问一下，你上面写的那些突变和变异点，是不是关于uid的，可以被证实吗？”
    陆成并没有因为桂老看了他的笔记本就生气什么的，反而非常感谢桂老能够提供这么好的平台，而且因为桂老的身份和关系，多了那么多高科技的机器。
    这些在外面可买不到，做一次基因测序，花费得好几十万。
    但是这里有这样的平台。
    “哦，桂老是说变异点啊。可以。我目前做出来的一共有三十五个，实验条件只要符合，全都可以重复。”
    陆成点头道。
    桂老身子一颤。
    他没想到陆成真承认了，他又有些紧张问：“你提取出来uid病毒的毒株了？”
    “怎么提取到的？”
    “从哪里？”
    这个太关键了，关系到传染的途径。
    口口？
    粪口？
    接触？
    陆成又点了点头：“是的，从痰和消化道的标本中，都提取出来了，两者并没有太大的差异性。”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通过粪口和口口都能传播。”
    “甚至有可能通过物品都能够传播，所以要非常小心些。”
    桂老听完，猛地一拍桌面。
    “陆成！”
    “你既然有这么大的发现，为什么不早点说？”
    “你知不知道你在隐瞒着什么？我要是现在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你被杀头都不是不可能！”
    这是在隐瞒啊！
    这是罪！
    这是在害人！
    陆成沉默。
    他不想说是因为不想去花费时间解释，不想浪费时间，
    他可以等，他甚至可以慢慢等，慢慢研究，
    但是病在人身就是千变万化，人生在世就是一日一样，不可能完全单调和重复。
    李辉等得起吗？
    陆成就说：“桂老，我来这个实验室，不是单纯的做实验，不是为了文章，也不是为了出名。”
    “甚至不是为了拯救什么，不是为了当什么英雄、”
    “我就只是想找到它的最终解决办法，我的目的只有这一个。”
    “桂老，求你不要说出去。”
    “天下那么多专家教授，那么多院士，那么多实验室大拿，那么多天才之辈。”
    “我陆成什么都不是，您能不能就把我当一个就只是来实验室里浪费试剂的人？”
    紧接着，陆成又说：“桂老，如果您需要的话，您可以把这些东西都说出去，都传出去，我把什么都告诉你，我可以给出一切解释，但是，”
    “我只想做实验，一点时间都不要浪费做下去，”
    “这样子，行不行？”
    陆成的语气和目光都带上了祈求。
    出名，
    这些东西传出去就是名气，
    但是与名气对应那就是麻烦和浪费时间，
    可能陆成还要去花时间解释，甚至上电视，当什么标杆这些？
    这都不是陆成的本来目的。
    他就只是想把uid给干死，把李辉早点脱离困境，甚至最好还是能想办法让他的并发症后后遗症降到最低。
    这就是陆成的目的。
    不为苍生，只为一人。
    这天下，那么多人，总有一个人会是英雄，没了他陆成，这世界仍然照转，
    这太阳仍然升起落下，
    陆成早就明白，他的心里可以装天下，但是这也要他先把身边的人给装住再说。
    不然，心没那么大，还暂时不够。
    看着陆成这真挚的，祈求的语气，
    桂老想怒却又不知道如何怒起。
    陆成是谁啊？
    他就是一个少年，就是一个孩子。
    就在昨天，自己和实验室里的人，都只是把他当成一个为了师父在病床上，来实验室‘大战’终极boss，为求心安的闲人，
    他就是个普通人，没有逆天的本事，只是做着一些无用但自认为有用的事，
    能怪陆成吗？
    从陆成和李辉两个人看，
    不能。
    从整个天下看。
    陆成得死。
    就好像之前的李辉一样。
    他们都是该死的人。
    一个把陆成送出了汉城，
    一个把天下蒙在了鼓里。
    呼！大章写起来就是爽，大家看起来应该也会比较爽的。求打赏呀，求订阅呀。

 第五十二章 炸了

    李辉是个好老师。
    陆成是个好学生，
    就是一个人可能教的东西有点歪，
    一个人学的东西有点不太正经，
    特殊时期，隐而不报，是杀头之罪。
    甚至把祸害苍生四个字的大帽子戴在陆成的头上，也不为过分。
    如果换一个人，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桂老肯定会一巴掌扇上去，骂得对方狗血淋头，不知道轻重深浅，
    但陆成不行啊，他本来就这般年纪，也不是自己学生，
    要怪也要怪自己等人太过麻痹大意，从来不把陆成当一回事，只把他当成来这里赎罪以求心里安慰的学生而已，
    那他既然本来的目的只是‘赎罪’，以求心安，那么为什么要主动报告一些事呢？
    既然把他当成了空气，他好好当个空气有错吗？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陆成不在而江海干涸，日不升，月不落。
    根本上来讲，陆成也只是个普通人，
    但他做的事情，却不普通。
    王兴旺和桂老僵在原地很久，才忍住了心里的怒意，
    而后桂老大口呼气和吸气了好几次，才道：“如果不是你是个年轻人，如果不是因为你实在有天赋，我真的很想追究你的责任。”
    “但是亡羊补牢，也为时未晚，没有你，我们目前的研究进展也没达到，谁也不知这件事。”
    “你以后最好把这种事情烂在肚子里。”
    接着桂老把陆成的笔记本一收，又道：“你发现了，可以视而不见，你觉得可能有浪费你时间的人和事情，那就我去说。”
    “当然，你放心。”
    “我也是不会白白地夺了你的功劳的，”
    这般说完之后，桂老又转头看了一下王兴旺，面无表情道：
    “王兴旺，你私自偷看别人的笔记，这是属于窥窃个人隐私。”
    “我并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这回事。”
    而后桂老又安排道：“陆成，以后你的研究进展，全部都写下来。”
    “你以后就在我的办公室办公，那里除了我，谁都进不去，我下午就去给你配一把钥匙然后给你。”
    “现在，我需要出去一趟。”
    桂老说完，就忙不迭地往实验室外走去，右手紧紧地握住了笔记本。
    生怕把它掉了。
    王兴旺和陆成面面相觑，
    陆成的眉头微微一皱，
    他是没有想到，这么高级的实验室里，竟然还有人会去偷看他的笔记本和原始数据。
    王兴旺也没想到，他只是对陆成好奇，结果知道了这么一个大瓜。
    大到他都甚至不敢往外提，背后发凉。
    最后，陆成必定还是晚辈，他就说：“王老师，请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谢谢。”
    王兴旺抖了抖，逃一样的跑了……
    如果有人在王兴旺面前说，一个年轻人，以一个人的力量，就走到了他们团队的前面去，
    他肯定会站起来骂对方不知天高地厚，然后无视。
    然后他还要说，他甚至会打对方一巴掌，让他认清楚现实。
    可是现在，王兴旺怎么也想不到。
    竟然？
    陆成啊！
    又是陆成啊。
    ……
    lancet编辑部。
    审稿编辑们正在喝着下午茶，相互谈论了一些事情。
    “自从那篇文章发出去之后，我这里就收到了十几篇来自华国的投稿。看来他们是急了。”
    “那是自然急，一个发生在华国的病，结果还没有别的国家的人了解更深入和更远，”
    “这可不是丢了个人的颜面。”
    “其中一篇的质量还不错。”
    “好好审一审，说不定借着这一次机会，我们的影响因子再能提升一些……”
    “不过华国那边的学者，造假实在太多，不可信也不敢信啊。”
    “华国毕竟是后起之秀，没有这方面的素质也是十分能理解的。”
    “……”
    ……
    当天下午。
    桂老和盛老的团队，同时发文。
    盛老的实验团队：“本研究组成功从病人的呼吸道和消化道排泄物中成功分离出uid virus，证明其存在口口、粪口传播，甚至可以间接接触传播。”
    “目前正在对病毒进行解离中……”
    桂老的实验团队：“本研究组成功对uid 进行了基因测序，目前已发现至少有三十个以上变异点。证实了其并非我们以往所熟知的任何一种virus，”
    “但是，其中的变异节点，与以往已知的virus存在相同之处，可能拥有类似的变异倾向……”
    “目前，我们正在进行扩充更大的基因库，以大数据模拟出可能的中间宿主……”
    两篇推文，很快被转载到了微博上，并且成了两大热门。
    如今的桂老和盛老，都是炽手可热的人物，每一步都会产生很大的动静，也会被无数人关注。
    众多的评论，大多都是，国士无双，
    这才是我们应该追的星。
    桂老和盛老辛苦了。
    有桂老和盛老在，我们什么都不怕，
    只希望二老好好休息，身体为重！
    ……
    只是，在下方的评论中，有一条评论快速地被顶了起来。
    “这两份发文中，都带上了陆成，真的好吗？这个陆成是什么人物啊？”
    群众是爱吃瓜的，
    两个实验研究团队，都加了陆成的名字，就被细心地人注意到了。
    如此一来，这条评论就快速地被挤了上来，而且追评一片。
    好家伙，这个陆成的关系网很硬啊？
    坐等官方的解释。
    这算不算是混资历啊？两个团队里同名的人？
    然后又有一个图片在回复里被顶了起来，赫然就是掀起uid那份报告的署名。也是之前被很多人评论和吃过瓜的。
    然后立刻一片6666浮现而出！
    原来是他，那我就放心了。
    科普一下，这是个本科生。
    要是这个陆成的话，我觉得盛老和桂老做得对，这样的年轻人，就是得多些机会。
    前途无量。
    听说这个陆成还是一个小哥哥是吗？
    陆成有没有女朋友啊？
    ……
    楼层嘛，网友嘛，总是不怎么正经的，很快就被带歪了。
    但是，这一切，陆成都是不知道的，他还在继续往前面走。
    默默地待在了实验室里。
    只是此刻在他面前站来了两个人。
    是桂老专门安排过来给陆成做实验的博士生。
    桂老说是喊他们来给陆成帮忙的。
    陆成在两个人来的时候，顿时张了张嘴巴，感觉压力山大。
    开玩笑，喊两个博士给他做实验？
    这有点太过了吧？
    这两个博士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八九岁了，看起来比陆成都快要大十岁了，
    肯定就是长期在实验室里熬的。
    他们的心情也十分复杂和不好受，
    开什么玩笑，我去给这个年轻人做实验吗？
    他够资格吗？
    可桂老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他喊陆成。”
    瞬间黄晓燕和肖明朋两个就闭了嘴。
    他们昨天晚上被临时召集到实验室来，就开了那个组会。
    然后听到的最多的名字就是，陆成发现。
    陆成发现。
    陆成还在发现。
    我们只发现。
    陆成却发现。
    这些关键词，其他的什么都没听懂。
    那个组会盛老也参与了，
    后来好像是两个人达成了协议，一个人选一个方向，把关于uid的东西公布出去，
    因为只有两个团队分开协作和发文，才能够有说服力，不然一个团队什么方向都做，还都做对了，这就有些难以让人相信了不是？
    嗯，就这么分了。
    “黄师姐，肖师兄。我是陆成。”陆成在桂老走后，面带尴尬之色地道。
    女生可能比较要脸面一点，肖明朋很快就回过神来，这人喊陆成就没错了。
    跟着陆成，别说是毕业了，以后那是康庄大道都能混出来，他随便扔点东西，都够自己和黄晓燕吃了。
    他才赶紧说：“陆老师，你可别喊我们师兄师姐，”
    “我们就是听桂老师的安排，来给你做事情的。你要做什么实验，我们大概也能成，基本上都能做。”
    遇到了大树，
    当然得攀啊，不攀怎么成长，
    不要脸怎么成年？
    也或许是看到了肖明朋都这么讲了，黄晓燕也说：“是的，陆老师！”
    陆成赶紧摆手：“别，两位师兄，千万不要这么喊，我真不习惯。”
    “你们就喊我小陆，我还叫你们师兄师姐。”
    “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那好吧！”两人略有些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虽然桂老是真这么讲，陆成也不可能一上来就安排他们做什么事情，
    而且他要做的事情，这两个师兄师姐，还真不一定能做，毕竟他是有挂的男人，他很多东西都不必在现实中做出来，
    不过既然桂老都这么讲了，他还是给两个人安排了喊他们去做测序的事情。
    测序是拿uid的基因序列与其他动物身上所带病毒的uid进行比对，看是否有相似度，相似度多高，这样就能够确定中间宿主。
    陆成就说：“暂时考虑的方向可能还是野生动物和水产这一块，你们可以先查一下。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肖明朋和王晓燕听了就去查资料了，
    这测序的事情，也是个大活儿，
    现在整个实验室的人基本上都在做这种事情。
    不过陆成这里已经分离出来了uid的病毒，那就好办多了。
    ……
    两天后。
    盛老和桂老的邮箱里又多了很多篇邀稿函。
    邀稿函的内容是希望桂老和盛老能够把最新的研究成果发表到他们的杂志上去，供给全世界的人参考。
    但桂老和盛老都没回这些邀稿函，
    第一是没时间去翻译，
    也懒得浪费时间去翻译，
    第二则是他们给陆成提过这件事情，但是陆成似乎没多大的兴趣。
    第三天。
    lancet的编辑部也是给两位院士发了邀稿函，并且语气十分诚挚地说：
    “尊敬的桂教授和盛教授，我们这里是lancet的编辑部，诚挚地向您约稿，希望您能够把最近的uid的研究成果在lancet上面发表。”
    桂老这回回了，不过他只是说：“我们所有的研究成果已经公布在了我们单位的院网上，是公开而且不收费的。”
    “如果你们需要可以翻译并且转载，并且提出是转载即可。”
    桂老和盛老，以及所有对uid进行研究的人员，从内部李这回是真的感觉到舒服了。
    之前，lancet发表的第一篇文章，让他们如鲠在喉。
    而现在了，不过几天过去，
    这种尴尬就已经改变了，
    诶，你们不是很强吗？很喜欢发表文章吗？
    发表文章又怎么样？
    我不发又能怎么样？
    只要能用，是真实的就行，
    你还能重复我的研究结果啊？
    这样的话，学术不端的名字该怎么扣？
    看着一封封的邀稿函，
    桂老和盛老是真的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啊。
    只是桂老和盛老的这种回复方式，把lancet的编辑部给搞得有些气急败坏。
    堂堂lancet需要翻译并且转载一篇中文报导？
    这是根本不存在的。
    lancet的来稿非常多，而且充沛，不需要任何翻译和转载。
    于是就没了下文。
    ……
    直到，再过了两日后，
    盛老的团队发文：
    “蝙蝠、穿山甲等野生动物可能是中间宿主。”
    再两日后，桂老的团队发文。
    “uid的疫苗已经构建完毕，正在进行第一批动物试验！”
    好家伙！
    别人把病毒都还没有分离出来的，这边的疫苗都已经开始了。
    疫苗是灭活的病毒，这是一种常识。
    你这是越级做事啊，你不按套路出牌！
    你没有证据！
    我不信，
    我不信你能够做出来疫苗。
    你没有文章支撑，没有研究做基础，你就是在吹牛逼。
    终于，七日之后！
    桂老和盛老的团队，
    首次联合发文。
    “新型合成抗病毒药物：陆李盛桂昔洛韦理论构架成功！”
    “体外实验完毕。”
    “体外实验研究中，其对ncov病毒的灭杀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其对正常细胞的损伤大约在百分之二左右。”
    “第一批动物实验结果已回报，对肝损害，十分轻微。”
    “肾脏损害，十分轻微。”
    “心脏损害，十分轻微。”
    “脑部组织损伤，十分轻微。”
    “使用方法：正在试验中。（目前正在进行随机五十批动物实验的外用、口服、静脉等多种途径。）”
    “……”
    “英文名……”
    网络上的评论，瞬间炸了！

 第五十三章 史诗？史诗！

    陆成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仍然全幅武装，隔离衣，护目镜，n95口罩，
    刺目的阳光落下，让他感觉头晕眼花，
    这是长期处于暗室的后遗症，
    在陆成身后，王晓燕和肖明朋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跟着，
    并且王晓燕还说：“陆，陆老师，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我给你去买点粥暖一暖胃。”
    虽然陆成讲不要喊他陆老师，但是王晓燕此刻觉得，她只能叫陆成陆老师，而且陆成也觉得担得起这么一声老师。
    他在实验室里，太辛苦了。
    其实也还是怪她和肖明朋，说是跟着陆成帮陆成做实验的，结果他们两个人的操作却根本跟不上陆成的思维，
    做了两天，陆成就直接放弃了让他们亲自上手的事情，就只是给陆成准备东西，打杂这些操作。
    也正是跟着陆成之后，才知道，陆成这半个月经历了些什么。
    也才知道，陆成做出来了什么。
    陆成简直就像是开了挂一样，不知疲惫，而且每一次试验，都恰到好处和十分精准地取得突破。
    直到昨天，重新合成的药物在动物实验的第一批结果出来后，
    陆成才好好地睡了一觉，然后被桂老赶出了实验室。
    桂老的说辞是：“剩下的就只有动物试验和临床试验，都是必须要花费时间的事情，那就交给时间吧。”
    陆成才离开了实验室，
    他可以节省可以节省的时间，不能节省的时间，陆成即便再有能力，也无法缩短，
    历史上并不缺乏不经过临床试验和动物试验就直接应用到人身上的例子，但是那些悲惨的后果，已经用血腥的文字写在了历史上，或者掩埋在了岁月的长河中。
    不为人知，只有少数的从业人员能够知晓……
    王晓燕一边说着，一边给肖明朋打眼色。
    肖明朋立刻会意，不管陆成吃不吃，先买了再说，
    这有什么的，别说是一份粥了，就算现在把整个汉城的早餐都拿到陆成面前来，也会有人给陆成买单，甚至愿意浪费钱来给陆成买单。
    包括桂老都是如此。
    从发现，到给它画上句号，
    只有整整一个月时间，
    虽然后续可能还有变异，
    虽然后续还需要时间，
    但，
    事件的终点和句号，却已经到此为止了。
    陆成把最该做的做了，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
    一个陆成不行，一个桂老不行，一个盛老不行。
    肖明朋和王晓燕昨天才看了通报，全国已经有了两万多病例，
    至少有三百多个医疗组支援汉城并且已经到达，
    或许，昨天桂老和盛老的联合发文，会为这些这么可爱的人一些比较多的心理安慰吧。
    桂老和盛老虽然很久没有亲自到临床，但是他在后方，和陆成一起，给了所有人一针定心剂。
    陆成是觉得胃里面比较难受，就蹲了下去，然后索性就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他还是没敢脱掉防护服，
    此刻的防护服是奢侈品，有的人二三十个小时都不敢脱，
    虽然陆成知道自己肯定不会被感染，
    但是，别人不知道，而且他的防护服都是别人为他省下来的，现在的他，就算不愿意穿，也由不得他自己了。
    实验大楼之外，五百米范围全都被管控了。
    不是恶心的揣测别的国家的心思，而是为了以防万一！
    因为从这座实验室里，
    投出去了太多的炸弹，虽然并非真枪实弹，但是那种伤害力，却比真枪实弹还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华国，在针对uid的过程中。
    五天确定，
    三天围城。
    这是实力，也是勇气。
    半月知其是何物，
    一月找到了灭它之物，
    这种速度，已经可以比拟最牛的华国速度，高铁了！
    领先于世界级，没有之一。
    因为去年，号称世界上科技实力最强的米国，也发生过id，而且还不是uid，它们的反应速度和解决事情的速度，远远不能够和如今的华国比。
    虽然或许去年到今年，别人的实力也提升了，但不可能跃迁，
    当时，半年时间，他们就为之自豪的事情，而且还专门发表在了世界顶级期刊的事件，
    当年他们觉得有多么荣耀，可能现在就有多么打脸……
    陆成坐下去了后，
    立刻有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路过，
    然后低下头来问：“陆老师，需不要要给您找一个地方休息？这附近我们已经空出了很多民房。”
    这是他们保护的三大核心之一。
    桂老，盛老，陆成。
    当然其他所有的研究人员也是他们保护的重点。
    但每一次任务和活动，就要有重点和核心。
    陆成摇了摇头说：“谢谢，我不用。”
    “我还行，就是好久没看到太阳了。有点不太习惯。”
    “坐一坐就好了。”
    陆成钻进了实验室快二十多天，
    他们倒是每天都看到太阳，而且热得难受，而且被其晒黑了好几个度，
    但没有因此而居功而沾沾自喜，
    他们平时也会晒到太阳，
    而陆成却是带着人在和未知战斗！
    “如果您有需要，可以随时喊我。”
    然后他再对着肖明朋指了指，意思是说那个方向有东西可以买。
    肖明朋立刻去了。
    王晓燕就在陆成的旁边陪站着。
    感受不到风，反而觉得非常闷，
    这没有多大的画面感。
    陆成此刻则是在一边休息，一边整理着游戏系统的两个随机事件的收货。
    “随机事件一：医者仁心。注解：医者需仁心，非外力所迫，非利益所纠，乃内心所修。”
    “随机事件已完成，获得以下奖励！”
    “随机事件等级评估为史诗级。”
    “金币：500000！”
    “经验值：50000！”
    “获得万能高级技能书页2张，可随意使用。”
    “获得被动技能：id免疫。你可永久性对任何uid产生免疫。”
    “获得被动称号：id杀手，你在对id造成的伤害百分之百为暴击伤害。”
    “随机事件二：人有所为。注解：人生在世，当有所为，避而不见是为，迎难而上是为。”
    “随机事件已完成，获得以下奖励！”
    “随机事件等级评估为史诗级。”
    “金币：800000！”
    “经验值：80000！”
    “获得万能顶级技能书一本，包含书页5张，可随意使用。”
    “获得奖励：ncov特制抗病毒药水3瓶，每人可用一次，可完全根除ncov并不附加副作用。可根除包括肺部、肌肉等各种组织内ncov残留。”
    “获得被动技能：研究专精，以后研究其他课题时，将获得百分之五十进度加成，思维可长期保持活跃状态。”
    “祝您游戏愉快。”
    “恭喜您通关地狱级副本……”
    “综合得分：99.8分，（满分100分）。s级评分，完成度极高！”
    “玩家第一次通关地狱级副本，奖励翻倍。”
    “人物等级经验值+2000000！当前等级提升至lv21级。”
    “称号改变：资深主治医师、感染科副高级、骨肿瘤学副高级。”
    “等级lv21，注解：lv15相当于主治医师水平。lv20级相当于资深主治医师水平。”
    “获得被动技能奖励：id先锋者：针对id，可以快速地对其进行诊断！”
    “金币+500000！”
    “获得书页（病毒性疾病治疗术。）注解：书页可直接使用，通过灌输方式让玩家获得相应技能，由于玩家在史诗级副本中贡献巨大，技能等级初始即为高级。”
    “获得副本积分：500000！当前副本积分：607402.可用于兑换经验值及专业技能图鉴。”
    _____
    奖励非常丰厚，光是金币的奖励就有了一百八十万，
    这是目前陆成见过最多的可以自由支配的钱，
    有这么多钱，足以让陆成在汉城付一个房子的首付，然后再慢慢靠着副本的挂机奖励，就能够把房贷给还了。
    没有任何的压力，而且每个月还能有更多的存款，
    陆成也可以在不久之后买一辆车，
    生活上的压力基本消除，他可以更加安心地做好医生这个职业，基本吃穿不愁了。
    在通关了地狱级的副本之后，挂机的奖励也变得更多了。
    虽然地狱级的副本把最初的初级副本给挤掉了，但是完全不影响。
    每天的挂机奖励就有恐怖的6000左右了！相当于每个月二十万！
    每年就是两百四十万……
    陆成非常开心，通过自己的努力，竟然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就能够在汉城立足，
    就算他本来的目的并不是这些钱，但是这些钱的到来，也是属于意外之喜，该开心还是要开心的。
    缓和了一下子，陆成也没来得及去细细查看其他的所得。
    陆成不由得自嘲了一下，看来自己从始至终，就只是个俗人，
    获得了这么多技能奖励和被动奖励，自己第一眼看到的却还是钱！
    不过每个人都是这样，缺什么就能够看到什么，
    缺自信的人，看到的就是恐惧。
    缺安全感的人，看到的就是各种危机，
    陆成缺钱，看到的自然也就是钱了。
    坐了差不多十几分钟，
    肖明朋才姗姗来迟买来了粥，是海鲜粥，
    主要还是因为肖明朋问有没有更加新鲜的粥，
    那老板听说了是给陆成买的，专门煮了一锅不要钱的海鲜送了过来，
    肖明朋非要扫码，
    老板直接把门都给关了……
    陆成看着这打包盒里，一大盒粥里面藏着的大龙虾，看了肖明朋一眼。
    肖明朋就解释说：“这是老板非要蒸的，给钱都不要，说我不拿来他就自己送过来，”
    “实在推迟不掉。”
    陆成听了虽然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但心里还是很暖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可爱的人的，
    比如说自己跟着混进来的那个主动来送菜的菜农，
    再比如这个粥铺的老板，
    还有很多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做着特殊事情的各种各样的人，
    虽然陆成没有亲自看到过他们，但是在网络上，陆成还是看过了他们的事迹，他们的报道。
    甚至和他们相比，陆成觉得自己都没有他们那么伟大。
    毕竟他可是有系统在身的人，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那是因为有系统护体。
    但那些人都是可爱的普通人。
    ……
    吃了饭，防护服就算是毁了。
    不过陆成也该吃点东西了，毕竟也有十好几个小时了，
    陆成有些不舍地脱下防护服，
    然后就细口细口地吸了起来。
    陆成敢保证，自己的食量不小，而且还是非常大的那种，
    但这一碗粥，这里面的龙虾，陆成愣是没有吃完，
    主要是份量太足了，
    吃不了扔掉又可惜，陆成就打算把它先放着，晚上带回去继续吃，
    这两只龙虾的市场价至少是四百多，
    这可不便宜了。
    然后陆成就重新换好了防护服，直奔病房而去。
    他来汉城的目的，达到了。
    而且还得到了更好的东西。
    ncov特制抗病毒药水！
    这个东西有3瓶，也只有3瓶，属于游戏系统出品的东西。
    他必须要给自己的师父用上一瓶！
    陆成不想把这个上交出去研究，
    能不能研究出成果陆成不知道，但是如果有人喊陆成解释它的来源，陆成是真的解释不了。
    所以，
    就这样吧！
    陆成往内科楼方向走，
    防护服上已经光明正大地写上了属于他自己的名字。
    陆成。
    而这两个字，所过之处，很多人都停了下来，
    对其行了瞩目礼。
    昨天的新闻大家都看到了，
    而且属于医院内部的职工，大家谁不知道其实桂老和盛老的团队里，陆成就是核心中的核心，
    这一次的抗病毒药物面世，陆成的居功至伟，
    命名以陆字开头，一点都不过分！
    这个名字，是会载入到史册，
    而且并不局限于医学历史，甚至可能在其他的教科书中都出现的东西，
    也必将载入史册，
    因为这一次战斗，本来就是史诗级，
    有太多的人，有太多的事情，值得去记载了，去记录下来，以供给后面人来看，
    华国人是很伟大的，
    汉城，从古至今也是一个英雄的城市，
    而即便在这座满是英雄的城市里，
    仍然有人比英雄更加英雄，
    史诗，是叙述英雄传说或重大历史事件的叙事长诗。
    史诗是一种庄严的文学体裁，
    但陆成值得。
    路过电梯的时候，还有一些穿着防护服，写着各自名字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喊了一声：“陆老师！”
    医者内，达者为师，
    什么院士，教授，专家，
    那都是客套的时候叫的，是外人叫的。
    行业内，都是相互喊老师，
    这是最真实的称呼，也是最尊贵的敬称。

 第五十四章 我以你为傲 （求订阅）

    再往里面走，肖明朋和王晓燕就没跟着了。
    他们没必要进去，
    而他们也知道陆成此去的目的就是去看他的老师的，
    对于李辉这个人，他们也是从桂老那里了解到过的，也是一个英雄，
    不管是因为往事也好，还是近来，他都是一个英雄。
    身先士卒，不畏不惧，本非他的专业，仍然奋斗于一线，
    只是当时并没有太过于防护，所以不幸卧倒在床，如今虽然经过了很多专家和教授的调理和治疗，生命无忧，但是想要站起来，恐怕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而且经此一事，以后他想要站起来好好地做手术，
    估计就有些难了。
    不过应该也不至于无法在医生这条路上走下去，他可以当内科医生，也可以去骨肿瘤科室，就负责术前和术后的化疗，对于这一点，他是专家。
    只是之前的李辉，更加喜欢操作性更加强的运动医学和关节外科而已。
    否则的话，现在的他可能早已经在骨肿瘤界扬名了。
    对于李辉的往事，只有李辉和少部分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知晓的，
    就连陆成也是如此。
    陆成直奔倒数第二层而去，
    一路走过，防护服和防护服上的名字仍然让陆成畅通无阻，
    而且这一次再来病房，虽然没人知道陆成长什么样，知道他有多大年纪，但是陆成的名字，早已经在内部传开。
    即便没有刻意外传，但其实这个名字，早已经刻进了很多人的心里。
    陆成。
    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陆成的影子。
    结合他是发现uid的第一人。
    这不难猜想到一些什么。
    “陆老师！”
    “陆老师！”
    走过来，一路都有人向他问好，只是又匆匆而去。
    如今的病房，已经变成了重症监护室，特别严重的病人，需要医生和护士专人陪护，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时间来得及和陆成寒宣。
    陆成的目标只是在李辉的面前，
    他的手心里，还握着一瓶饮料。
    是农夫山泉原味的乌龙茶，颜色淡黄，正好与陆成从游戏系统里得到的那个药物的颜色相似。
    陆成已经把东西放了进去。
    他来汉城，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师父李辉而来，如今从游戏系统里得到了这么好的东西，虽然不能外传，没有机会外传，但是，李辉觉得要用其中一瓶。
    敲门而进。
    里面有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陪护着，
    身边并没有看到师母的身影。
    陆成猜测可能是因为现在转进来了很多病人，属于正常人的师母非常危险，就被劝了出去，
    这是为了她安全着想。
    听到有人推门，护士和医生还以为是交接班时间了，都没看挂在墙上的表，就道：“现在已经六点了啊？”
    “辛苦你们了，李辉老师下午的情况一切。”
    听语气像是医生的人正在做交接班的手续，只是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护士本来也在准备着交班本的书写，把一些记录的关键数据等到医生说完后就汇报的，就听到林医生竟然不讲了，
    她奇怪地抬头看向林洪生，
    林洪生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陆成胸前写着的两个大字，
    她也顺着看了过去，
    目光中愣了一会儿，然后变得有些紧张、惊喜、还有恐慌……
    是陆成。
    竟然是最近闹得这么沸沸扬扬的陆成么？
    结合最近医院里的传闻，再加上昨日桂老和盛老的联合发文。
    无一不在显示，陆成已经把抗病毒药物研发了出来，而且已经快速地开始了动物实验。
    李辉没睡着，他本来也是盯着手机上刷新闻，
    不过就是在一条新闻上停顿了好久好久，目光也没移开，
    手也没再继续滑，就那么看着入神，
    然后听到推门的声音，他稍微转了转头，手机就掉了下来，砸在了耳朵上，
    李辉也没在意。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林洪生，他赶紧道：“陆老师来了，是我搞错了，现在才三点多，”
    “李老师的状态一直都很好，你不用担心，那我们先出去，你先和李老师说会儿话。”
    林洪生是本院重症医学科的主治医师，虽然年纪比陆成大了不少，但是，不管是面对陆成还是面对李辉，他都显得格外紧张。
    医学上虽然流传着一句话，那就是学术大佬，手术弱智的说法。
    但是，他也明白，搞学术的医生虽然不一定是顶级医生，但是世界最顶级的医生，一定只是搞学术的那一批。
    陆成和李辉，都拥有着成为其中之一的必备条件了。
    不管是李辉研发的抗肿瘤药物还是陆成研发的抗病毒药物，都足以让他们跻身世界顶级科研人员的行列。
    自己硕士、博士毕业的课题，还有最近在捣鼓的那些课题，和他们比，都有些相形见绌。
    但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归宿，林洪生也不至于说自卑，
    他本就是个普通人，他做好普通的事情，而且他也在为医学的进步做贡献，为很多大牛的实验提供了一定的素材，这就是他在做的。
    并不是没意义，也很有意义。
    开拓者都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若是没有这个肩膀让踩，开拓者也可能开拓不了新的领域。
    各有各的追求和用处。
    陆成就说：“不好意思啊林老师，打扰到您工作了。”
    林洪生一边带着护士走，一边说：“陆老师你说哪里的话，你平时就很少来病房打扰我们，”
    “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回避一下是应该的。”
    “我不废话了，就在门口，有事情按铃或者喊我们都可以。”
    “你们先聊着。”
    林洪生晓得现在这个时候自己和护士就是外人。
    护士还略有些不太情愿离开，好像是看到了陆成这个大名人，就不想动步的样子。
    不过还是被林洪生戳了几下肩膀给戳出了门。
    陆成看了看准备坐起来的李辉，赶紧跨步过去摇床到七十度左右。
    李辉还带着呼吸面罩，此刻他把面罩给取了下来，然后改用成鼻导管，方便他说话，
    陆成赶紧打开鼻导管的氧气，并且调整好床旁记录着的流量和速度。
    陆成这般后，看着李辉，发出了会心的笑，说：“师父，我又来看你了。”
    “我成功了，没给你丢脸。”
    李辉点了点头，
    新闻他看到了，
    事情他听说了，
    桂老和盛老几乎每天都在和他聊天，聊陆成，聊陆成的过去未来！
    是的，陆成这辈子不可能永远着眼于过去，还要考虑他未来怎么打算。
    盛老和桂老有心想把陆成挖去感染科，
    只要陆成去，那就是直接一方巨擘，
    不过李辉暂时还没同意，他想听一下陆成的意见。
    “你是好样的，从一开始我就看准了你不是一般人，这才收你当徒弟。”
    “而且你也很优秀，很努力，很拼。”
    “从来没有过给我丢不丢脸的说法，我一直都是很相信你的。”
    说完，李辉一叹：
    “这一次，你救了太多人啊。”
    陆成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接下去，
    然后又看了看李辉旁边摆放着的一个笔记本，若有所思。
    然后直接问：“师父，这些是？”
    李辉就说：“这些是我和桂老和盛老讨论的一些数据，还有一些想法，人躺在床上，不能活动，”
    “本就难受，如果脑子再不动一动，那就真的锈了。”
    “有时候想着想着就把心里的一些想法给记录下来。”
    “万一。”
    “算了，不说了，我可不希望有这个万一，我要好起来。”
    “还有一大堆子事，一大家子人等着我了。”
    李辉有自己的老婆，有自己的父母，岳父母，亲戚这些，
    他如今卧在这里，最担心他的人，不止陆成，陪他最多的人也不可能是陆成。
    陆成就说：“师父，你这个时候，还是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剩下的事情，总有人做。”
    他知道自己劝不过李辉，也不可能改变既往的事实。
    李辉随意地道：“那也总要有人做啊，不说这个了。”
    “我看你是有点不听话啊，我给你转了两万块钱喊你把自己养胖一点，你倒好。”
    “我钱没了，你还给我保持原样。”
    “两万块钱我都够吃好几次大餐了，怎么也得长个好几斤。”
    别人关心的是陆成出了什么成绩，有没有成功。
    李辉也关心，不过他还在关心陆成的身体怎么样，他有没有危险啊？他也会和我一样吗？
    不过李辉还是没做到像陆成的父母那样，一天两个电话的问。
    电话里哽咽不断，
    然后在知道了陆成做出来这么多成绩后，虽然很想陆成回来，但还是忍痛说：
    “孩子，你记得有空要照顾好自己啊。”
    “妈知道你在为整个国家做事，是在救更多的人，救更多人的父母妻儿这些。”
    “但是妈就你一个儿子，你也要把妈的儿子给救了，不许出事，听到没有？”
    ……
    李辉的话就让陆成想到了这些往事，不过这些往事也只是往事，他知道自己不会染病，
    当然也不能和父母保证什么，保证了他们也不信。
    陆成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父母绝对是一个好父母，是一个合格的，一心想为自己好的父母，
    唯一的限制就是他们的学识有限，总会按照自己身边的世界观来理解整个大世界。
    陆成走到了李辉的床旁，就说：“师父，从上一次拜师开始，我们就很少见面，后来又匆匆才见了一次。”
    “所以其实我在家里买了的茶，也一直都没机会送给您，这里面，”
    “也不方便泡茶，所以我想，就用这个代替。”
    说完，他双手举着，认真道：“李辉老师，我是陆成，希望能够成为你的学生，跟你学知识，学做人，学做事。还望你不要嫌弃。”
    陆成并没有用花里胡哨的古文，
    比如他之前想好的是，尊师在上，吾乃贫寒农家子，自幼家贫，愿拜入师门，学得一技傍身以吃饭，望师父不弃类类的。
    现在就是说白话，讲普通话，
    讲这么些太过于膈应了。
    李辉听完，差点噗嗤一笑，
    陆成这一招是他没想到的，他就把陆成手里的茶给接了过来，说：“你突然来这么一下，我差点没被你笑得气没顺上来。”
    “那我可冤枉了。”
    “敬茶倒是一种古礼，你就随便说一下就得了，还搞这么正式和现代化。”
    “农夫山泉的茶，我倒是要试试和泡的茶有什么不一样。”
    李辉就喝了一口，感觉没味道，好像还是有那么一点茶的韵味。
    所以又喝了一大口。
    李辉的状态其实很不好，ncov的主要侵袭地方就是肺部，李辉以前是吸烟的，所以刚刚陆成进来的时候，李辉的状态是：
    “8531/15000！”
    当时那个红名怪物，赫然已经成长为了超级怪物。
    “lv84：16942510/20952145！”
    并不能说其他的治疗就没有效果，效果肯定是有的，抗病毒药物多少有一些作用，杀死一些散发的病灶。
    但是药不对症，就像是用生木取火，用手搬山一样，实在是杯水车薪。
    不过，这两口灌下去。
    陆成肉眼可见地看到了两道暴击伤害。
    “-5822！”
    “-5674！”
    “+2！”
    “+3！”
    虽然这伤害面对它的总血量还是杯水车薪，加的血量也是看起来好像起不了什么效果。
    但要知道，那只是呼吸进去的一小点散发的物质而已，还没被吸收入血液！
    吸入肺部，直接接触，就有了这么高的伤害，
    一旦被吸收进血液循环到全身。
    开了挂的东西，当然不是普通的思维可以理解的。
    “味道还可以。”李辉感觉喝完自己的精气神都好了一些。
    陆成笑了起来，
    因为就这么一会儿，那药物就已经被吸收了一小部分的小部分，
    水在胃里面是非常容易吸收的，
    “-647！”
    “-524！”
    “-845！”
    “-356！”
    ……
    只是一瞬间，就是几十条伤害冒了起来，虽然可能还没有之前的暴击伤害那么高，但是它的持续力强啊。
    而且很快，伤害的平均值就超过了四位数。
    陆成说：“师父你喜欢就好，师母去哪里了？”
    陆成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所以就有心思去聊其他的话题了。
    李辉回道：“你师母回去做饭了，等会儿晚饭饭点的时候会过来，”
    “哦，对了，你也还没吃，我给她打电话喊她多做一份。”
    “等会儿去你们寝室楼下送给你。你师母亲自给你做的，你可不许拒绝啊。”李辉有些霸道地道。
    只是陆成还没来得及感动。
    “你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就走吧。咱们两个大老爷们儿，也没什么可聊的。”李辉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第五十五章 脸皮和命(求订阅)

    此次陆成回汉城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让李辉安然无恙，
    完成了随机事件之后，得到了特殊的药物，足以把李辉给治疗好，
    这就像是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陆成也不强求多留下来说些什么，陆成也不是个善于煽情的人，如果可以，他更加喜欢和别人开玩笑。
    于是陆成就点了点头：“好，师父，你记得好好休息。我相信你也会很快好起来的。”
    李辉倒是无所谓，有了之前那些研究成果，只要等动物实验一结束，他都愿意当陆成研发出来药物的第一批临床试验品。
    既然桂老和盛老能够放心将其公之于众，就证明它在体内实验的成果，第一批动物实验的实验结果是可靠的。
    不然他们两个人不可能这么做，
    也不会让这个消息放出来，
    此刻放出这个消息，虽然可以安抚大众的心理，但是如果后面一旦出了什么事情，那相关的失望和恐慌，甚至比没有它都还要难以接受。
    只有过硬的基本数据支持，才值得信任，才敢于这么大胆。
    李辉显然不知道，他其实都根本不用等那个药物面世了。
    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的身体自己晓得，还好是戒了一个多月的烟，肺部的机能恢复了很多。”
    “也算是托了你这个小子的福。”
    “别扯这些没用的了，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你在实验室的种种，桂老都一字不差地给我讲了。”
    “如果不是最后面的一段时间是在关键时期，我都想来把你给抓回去了。”
    “回去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然后好好睡一觉。”
    “剩下的，就没你什么事了。”
    “人力有穷时，需要人数的时候，个人的力量往往就算牺牲了都无济于事。”
    李辉就在此刻，都不忘记自己作为一个师父的教诲。
    陆成点头退去，
    他的管床医生和护士才重新走进去，再次开始核查李辉的各方面数据，并且还重新抽血看了血气和电解质，快速的结果回报显示一切正常后，他们两个菜大舒一口气……
    陆成没有回宿舍，而是回到了之前在做实验的时候，就有人给他安排的一间房子了。
    是民房，因为此处靠近医院，所以里面住的人就被集中安排去了别处，以方便在医院里的医护人员交接班和休息。
    在医院本就是危险之处，甚至谁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潜在的传、染、源，所以，都没人敢直接回家里和老婆、丈夫与孩子家人团聚。
    民房里，都是单人单住，就是为了避免相互接触。
    陆成甚至还知道有好几对夫妻，其实就住在上下楼，但晚上还是只能靠视频相互倾诉各种情愫……
    陆成还听说，有从外省来支援的医疗队中，也有夫妻分居着，相互担忧。
    陆成还有听说过，有些夫妻在临床中，隔着玻璃相视一笑…
    这样的情况并不少。
    陆成走到自己的房间里，所有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准备的面包、牛奶等都堆在了门口，
    陆成看了看保质期，都在保质期内，
    又撕了一块面包啃了起来，然后喝光一瓶牛奶后，
    双手有些颤抖地按下了电话的拨通键，
    他只是刚打过去，老爸就接通了电话，不管多晚，都是如此。
    陆成每一次发现这一点，内心就狠狠地揪扯了一下，他能够感受到当时自己告诉自己叔叔，自己叔叔转诉给自己父母后，给他们带来的恐惧和伤心。
    还有那么多的后悔。
    声声依旧在内心深处。
    “儿子，你。你没事吧？”老陆的声音颤抖，他和老婆几乎每天都盼着陆成来电话，又害怕陆成来的电话。
    电话，可以使报平安，也可以是。
    陆成赶紧说：“老爸，老妈！”
    “我没事，我好着了，你看到了昨天的新闻了吗？”
    “我的实验做完了，”
    “我从来没骗过你们，我一次临床都没去过，就只是在实验室，安全着呢。”
    “我们先开个视频吧，我现在就在外面安排的房子里住着。”
    “好好好，我看看你……”
    十秒钟后，
    陆成就看到视频的另一边，两张已经布了不少皱纹的脸凑在了视频里，
    他们又哭又笑地喊道：“儿子，转个圈，给我看看，这不是在医院啊，你莫骗我们啊。”
    陆成给他们看了一圈房子，又看了电视、洗衣机冰箱这些，然后还说：“你看我身体，好着呢，肯定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其实我们昨天看到了盛教授和桂教授发的那个新闻后啊，心里也就踏实了下来，就想着就算有事也不怕了，咱们有药了。”
    “就是你跟着的那个桂教授啊，他们是神仙啊。”老陆喜极而泣，长长地缓和了一口气。
    陆成没有去主动说，其实那个药是自己搞出来的这些事。
    在自己爸妈的眼中，什么功劳可能都比不上自己的安全，
    他就又说：“老爸老妈，我给你们打回来的钱你们得用啊，这都是我们做完了实验的奖励。还有我给你们买的那些东西，都不要舍不得用，一定要经常洗手，家里也要经常消毒，被子那些都要勤快地洗。”
    “我们两个是你爹妈，还用得着你来教我们这些？”
    “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们就不洗东西，不爱卫生了啊？”
    “对了，儿子，你在那里吃的还习惯吗？都吃些什么啊，我给你炒了好多腊肉和酸辣椒，但是都不让寄啊。”
    “我们还准备了……”
    陆成睡意全无了，
    好多天都没给家里好好打过电话，就和老陆和老妈足足聊了三个小时，什么都聊，
    对方这才十分放心而且挂断了电话。
    并且还交代陆成要吃饱吃好后，才做晚饭去了……
    陆成回到家睡大觉的时候，
    桂老此刻正在办公室里抽着烟，
    站在窗户的门口，看着外面的双湖和楚河，
    窗户开了一条缝，外面的湖风和河风扑进，
    让桂老不自主地看向了那被风吹皱的湖面，好似他如今的脸，同样皱纹满布。
    过了不久，桂老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再抽出来一根烟，点了起来。
    烟雾缭绕，他双目眯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差不多十分钟后，外面有人敲门后就直接推门而入。
    桂老闻声回头，
    然后就看到了老熟人，纠结的表情立刻一扫而空道：“盛老你过来也不招呼一声，我这里都没准备茶。”
    “我已经喊人去泡了，”
    “咯，这是别人发给我的1916，想着你还抽，就给你带了一包过来。”
    桂老有些不好意思，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下来了，1916的烟是好烟，就是太贵了，他平时都舍不得买，都只是抽三十一包的黄鹤楼，
    对他来讲，
    早年轻十块的云烟、二十块的黄鹤楼其实都抽过。
    烟无好坏，有就行，不怎么挑，但是口味还是有一些差别的。
    盛老就道：“我听你学生讲，你这一个下午，就都把自己锁在了办公室里，这又是在想什么事呀？”
    “你也该歇息一下了。”
    桂老皱了皱眉头道：“这话好像还是我前天才刚给你讲的吧？按道理讲你远来是客，”
    “搞得比我这个主人还要忙一些，是我待客不周咯，”
    “到现在都没请你吃过饭，”
    “今天晚上，我们去喝一小点？二两，不多。”桂老提议说。
    “那是好事啊。二两就二两，好多年不喝，今天为你破例一次，正好也是遇到了大好事。”
    “如今这事态，已经控制得太多了，到目前为止，确诊数量不过一万，死亡人数在四位数以内，已经是非常理想了。”
    “再加上如今药物也基本有了定数，这已经是里程碑式的胜利了。”
    “剩下的，就只能交给时间。”盛老感慨。
    这次的事件，发现得早，雷厉风行，控制得早，
    所以并没有十分扩大，
    损失也降到了最低。
    桂老也是感慨道，“是啊，这一次的事发生的突然，但是把控得也十分迅速。”
    “现在的年轻人，注定要比我们这些老一辈优秀咯，这是好事，是大好事。”
    他们都是专业的，当然知道事情的可怕之处，也知道这一次的伟大胜利是有多么地不容易，是有多大的勇气去做那些事情。
    封！
    禁。
    说起来两个字，做起来，需要多大的勇气。
    损失，可能以万亿来计。
    盛老看着桂老感慨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些不太如意的感慨。
    就追问道：“桂老，你这话里有话啊，有什么事，还跟我都说不得吗？”
    盛老这么问后，桂老的神色就是一变，抿了抿嘴说：
    “我坦荡了一辈子，却在半只脚即将落土的时候，当了一回贼。”
    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虽然此刻的外界，对他和盛老一片赞誉，只要没有人主动去提，他们仍然是英雄。
    但是从这件事情本身来讲，他们自己的心里清楚啊，
    虽然他们的团队，要做到现在的成果，是早晚的时间问题，但是没有陆成的话，他们要做到现在的研究进展，需要的时间至少往后要推几个月，甚至这种药物面世要几年都有可能。
    盛老听到这话，神色也是缓缓地有些僵了片刻，
    人要脸，树要皮。
    小的时候可以不要脸，因为大家都觉得你可以不懂事。
    年轻的时候可以不要脸，因为大家知道你得养家糊口的活着，
    但是到老了，
    人活一辈子，谁都不愿意背着骂名和质疑，
    更何况到了盛老和桂老他们这一层次，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就可以享誉华国，甚至青史留名了。
    何必惹那一身骚？
    只是陆成不愿意往外面说啊，
    而且，陆成这么年轻，他们也不愿意让陆成背负一个隐而不报的杀头罪名。
    因此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盛老犹豫了一阵说：“桂老，这又是何必呢？”
    “人死身名皆成空，善恶在己不在人。”
    “善恶是非在心里，毁誉任他是谁评？”
    “我晓得你现在心里的膈应，其实我心里也膈应。”
    “但是你能舍得陆成背负上罪名，如此就再也混不下去？你能把他给举报了？”
    “但是你又能忍得知而不报，置那么多人的性命于不顾，高清自洁，不管凡尘事？”
    “能救一个人，就是功德，胜过佛陀了。”
    “能救百人千人，虽死无憾已。”
    “能救万人，即便世人唾弃又如何呢？”
    “不过虚名而已。”
    桂老听到盛老这么讲，心里倒是舒坦一些，他就追问：“难道你就一点都没在意过？”
    盛老摇了摇头：“人都是自私的，我们都是学自然科学的，”
    “心理学也讲过，基本上除了长期的心理暗示，不然不可能会有那么豁达。”
    “我也怕啊。”
    “如果没有这种事沾惹，自然很好，不过既然躲不过去。”
    “那么丢脸就丢脸呗。”
    “丢脸总要比丢命好。”
    “也没必要跟心理那一道坎过不去，也没有必要在心里放一根刺。”
    “年少不适合出名，这对陆成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他不会怪你，”
    “也没人会怪你，我们都只是做事的人。”
    “我们做的都是好事，只要扪心自问，在这之中，有没有沽名钓誉点，有没有半点对不起人。”
    “只要没有去刻意抢什么，争什么，伤害过什么人。”
    “事情的经过时怎么样，又有多重要呢？”
    这么说着，盛老就指了指此刻在实验楼对面的居民楼里，正在阳台逗孙子的奶奶，以及在旁边坐着看电视的爷爷和儿子儿媳。
    他就直言道：“现在我再让你选一次，让你保住你得脸，和让你选对方的一家人里面死一个，”
    “你怎么选？”
    桂老摇头，直接转身，把脸搓了搓，
    开口骂道：“你这比喻，简直诛心，怎么也不像是一个院士该出的选择题。”
    “在人前是院士，那是别人叫的。”
    “活在这世上，我们的本质就是一个人，血肉之躯，饱口腹之欲，”
    “有着各种各样的欲望，”
    “在人前，能做一辈子别人口里的人，”
    “私下里，当然要做一回本本真真的人，想说点在公众场合不敢说但想的话。”
    “走，喝酒去。”

 第五十六章 喜怒哀乐（求订阅）

    “饭和排骨我都送到陆成手上了。”
    “你呀，都这个样子了，还这么关心别人。你好好吃饭，现在都是大家关心你。”卢鑫嗔怪道，
    但还是拿着勺子给李辉一口一口地喂了起来。
    穿着防护服，虽然动作非常不方便，即便有空调还是非常闷热，但她还是乐此不疲。
    李辉大口吃完嘴巴里的东西，就说：“老婆，我还是得纠正你一下，什么叫别人，陆成不是别人。”
    “你不要总是想着是陆成害了我好不好？”
    卢鑫把碗和勺子稍稍放低了一些，说：
    “如果不是他给你发了那份报告，你能回来？你不回来，你能有现在这事情？”
    “而且，如果不是你想护着他，把他弄走，你有必要去亲力亲为？”
    “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说好的不上一线了？”
    “你和他都不是什么好人。”
    卢鑫说完身子还稍微偏了下，似乎是还有些生气的样子。
    李辉赶紧抱了抱她，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好好好，老婆，对不起嘛。”
    “我这不是好了嘛，不信你看看，我都能下床了。”
    李辉是真觉得自己的状态非常好，甚至比之前没生病的时候都还要好一些，
    为此，他还以为是自己喝了陆成带来的那个农夫山泉的缘故，
    所以来的时候还特意拍了照喊卢鑫买了一瓶，
    “你别下来。”卢鑫吓到了，赶紧把碗和勺子放在了桌子上，把李辉给摁到了床上。
    然后又把氧气给他套上了。
    “你别给我逞强，每次我这么说你都这样，你不要命了吗？”卢鑫骂了一句，然后又叹了一口气道。
    “我实话讲，我是怪过陆成的，我还恨过他。”
    “他为什么要是你的徒弟，为什么要把报告发给你？”
    “他为什么要把你搅合进来？他为什么会让你这么重视？”
    “学生没了，你还可以再收。最多就是换一个人喊我师母的事情。”
    “可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老公。”这话说得如同毒蛇一样。
    但马上，卢鑫又是把声音降了下来说：
    “但是，自从我听说陆成偷偷地跑回来了，跑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了病房来看你的时候。”
    “我心里就原谅了他。”
    “此时的汉城，只要是个人，是个正常人，都只想逃出去，包括很多医生和护士心里都可能有这样的想法。”
    “但他还是回来了，”
    “他要回来，可不是一个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么简单的事情啊。”
    “他也有父母亲戚，要把他们说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从你出事之后，我就体会过那种绝望，那种害怕，那种恐惧。”
    “我几乎都能够想到在得知陆成要来汉城的时候，他父母的那种绝望和害怕，比我可能还要更加过之，毕竟当时你回来的时候，一切都还未明。”
    “他来的时候，大家几乎都知道是什么样了。”
    “他还是敢回来，能跑回来，这多不容易啊！”
    卢鑫说到这里，李辉就打断了她，不悦道：
    “知道这些，你还跑回来？”
    卢鑫哼了李辉一眼：“谁让我有个不听话的老公啊？”
    “我想不回来都不行啊。”
    “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你出事了，我。”
    “我就去做志愿者。”
    李辉马上坐正起来，道：“你做什么志愿者，你又不是医生和护士？”
    “我可以打扫卫生，我可以倒垃圾，我可以送饭，我可以推床啊。”
    “如果那个东西真的这么心狠，那就把我也带走好了。”
    “我做不到自杀。”
    “我父母肯定不同意这样，但是我也可以做一个小英雄啊，”
    “英雄总是必须和无奈驱驰着的普通人，不是吗？”
    卢鑫略有些狡黠地说着。
    似乎是不想让这个话题太过沉重。
    但有时候，反向说话，更容易触动人心。
    李辉沉默了。
    卢鑫很聪明，聪明到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话。
    当初他选择回来的时候，又何尝不是被必须和无奈驱驰着，他李辉想回来吗？
    他不想，但是他害怕很多人受伤，怕自己的徒弟被因为谣言给绞地粉碎，这不是没有先例的！
    所以他必须回来。
    这是他的责任，但是对卢鑫而言。他背负的这种责任就是一把手术刀一样的在她的心里千刀万剐着。
    就好比他刚刚听到了卢鑫讲这些话一样难受，可能更有胜之。
    毕竟一个发生了，一个只是说说而已。
    卢鑫看到李辉沉默，马上开始转移话题：“你别乱想了，我不是说如果吗？我可不喜欢这种如果，如果我可以选择如果，我的如果都成真的话。”
    “我更加喜欢你好起来，咱们好好地过日子，去旅游，去觅食，也和普通人一样做一回父母。”
    “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我这辈子呀，托我父母的福，荣华富贵享受过了。就差和你平常一生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
    “我们继续讲你的学生吧。”
    “当我听到他去了实验室之后，我还有些小感动，我也是知道他可能有愧疚，”
    “去实验室只是为了赎罪，但其实他从来都没有错过啊，当时的我还挺想劝他来着，但是那时候，我实在说不出口。”
    “再后来啊，当我知道，他发现了关于uid的很多东西，都直接没说，而是一往无前的时候，”
    “我发现，我错了。”
    “他和你一个样，是个犟人。”
    “就像你把他送出汉城的时候一个样，”
    “陆成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你明明知道他如果不在汉城了，要面临多么大的风险？多么大的压力，但你还是这么做了。”
    “陆成了，他比你更加狠。”
    “你做的事情最多只能让你声败名裂。”
    “他做的事情，几个头可能都够杀了。”
    盛老和桂老把这件事给李辉提过，意思就是喊他要提前有个准备，提前预防，
    有李辉出面作保，这样的事情如果一旦公开，才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让陆成能够活下来，那时候，桂老和盛老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卢鑫继续说：“你这个徒弟带的是真的挺好，一个教得好，一个学得快。”
    “再后来了，”
    “成果越来越多，发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直到昨天。”
    “他，竟然把它给攻克了。”
    “当时我有点想哭你知道吗？”
    “因为我也有些害怕啊。”
    “从他进实验室的时候，我就喊人看着。”
    “二十几天，他只有少数的时候才出来实验室。”
    “大多数的时候都在做实验。”
    “每次回去，也只是休息几个小时，又从家里跑到了实验室去，比其他人都要早很久很久。”
    “我喊了人给他送过早餐，他到现在都只以为是医院安排的人。”
    “岂不知道，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要休息，怎么可能去那么细致地发现他什么时候去来？就算知道了，也怎么可能这么细心的安排？”
    “所以讲啊，他算一个英雄，再怎么也不为过。”
    “所以也讲啊，把他算成一个罪人，其实也是可以的。”
    “你们两个呀，都是这样，复杂着的人。”
    说到这，卢鑫先停了下来，又想了一下。
    李辉也没打断她。
    她又道：“所以总体说下来，我还是挺喜欢这个孩子的，”
    “有担当这些大话我就不说了，就这股任性和拼劲，就值得我去佩服了。”
    “然后他做完了实验又来看你了。”
    李辉听到卢鑫说了这么多，心里也放心了下来。
    自己的老婆能这么想，那是再好不过了，她最怕就是卢鑫因此而恨上陆成，那他以后可就有得受了。
    他抱了抱卢鑫，说：“老婆，我感觉我自己的状态真的好了很多，我自己吃饭，你看着我吃好不好？我想试试我现在的状态，到底行不行。”
    卢鑫认真地看着李辉，认真说：“你可别骗我？”
    “你不会是嫌弃我做的东西不好吃吧？”
    “真不是！我真的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好了很多很多。”
    李辉接着就端起碗和勺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吧唧吧唧地格外有胃口。
    他甚至很想喂自己的老婆吃两口，一是卢鑫穿着防护服，二是他也不想害了卢鑫。
    一碗饭，一大碗汤，一斤排骨，李辉干得干干净净。
    然后自豪道：“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我的状态真好很多了，我觉得有必要喊他们再给我做一个详细的全身检查，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想出院了。”
    “好久都没回家了。”
    卢鑫听到李辉这么说，
    看着李辉这非常干练的样子，就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就有点眼睛红了。
    这一天，她等了好久呀，都二十多天了。
    一直提心吊胆，
    如今看到李辉真的好了过来，她更加高兴啊。
    当然最击中她内心深处的还是李辉那一句回家。
    李辉都好久没有回过家了呀。
    卢鑫就说：“恩，你必须要做一个全身检查，而且还要我找人看过了才行。”
    “不，一次都不行。”
    “必须得做两次，隔两三天再做一次，我才放心。”
    卢鑫看着李辉一副没必要这样的表情，笑着抹了抹眼泪说：“我就要这样。”
    “上一次是你喊我必须听你的，现在你必须得听我的。”
    “是你答应过我的，以后什么事情都听我的。”
    “你想反悔了吗？”
    “我可是录了音的，你反悔了我就把他发到网上去，说堂堂一代院士，竟然在老婆面前耍赖。”
    “看你还有没有脸面。”
    李辉笑了起来：“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我哪里有说不听你的了？我只是觉得这样有些浪费资源和时间，我想早点回来。”
    “那也不行，钱我不缺，资源和治疗费我自己出都行，但是必须要安全，我要看到好好地你。”
    “我可不想你又。”
    “你现在还是要好好养着。”说着卢鑫又把李辉的氧气给他套上了。
    李辉不敢再挣扎了。
    两个人隔着防护服，就抱了一会儿，
    然后交班的医生和护士就走了进来，说是要重新记录李辉的身体指标。
    卢鑫才意识到她已经来了一个多小时了。
    只是她觉得这个一个小时过得也太快了，她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二十三个小时绝对不止这一个多小时的二十倍，至少也有五十倍一百倍那么长。
    只差那么一点就度日如年了。
    卢鑫也不是什么不懂事理的傻姑娘，她马上就对进来的医生和护士说了一声抱歉，然后就退了出去。
    在门口看着两个医生和护士认真地工作，她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看了看窗外，今天的夕阳好像比以前的都好看。
    红霞漫布，有点像她眼睛里布着又消散不少的血丝。
    ……
    卢鑫走出了病房，离开了医院，然后又打了一个电话，
    喊对方给陆成那里再多买点零食和饮料，如果方便，如果可以，如果合理，再给陆成多换几套被子。
    如果方便，可以给他多准备一些衣服和口罩这些。
    陆成如今就是孤身一人在汉城，比李辉还不如，这么长时间，
    除了电话，有谁去真的在他住的地方看过他？
    关心过他吗？
    没有。
    有人去在他害怕的时候陪过他，开导过他吗？
    没有，
    没有这个合适身份的人，没有这个合适的时间，
    李辉是一个，但他在病床上。
    桂老和盛老，
    其他的任何人，都只是关心陆成休息得好不好，实验做得进程怎样。
    没有人去问过他有没有害怕，穿得好不好，吃得喜不喜欢这种最基本的问题。
    人，又不是机器。
    休息好了就行。
    人有喜怒哀乐，也有怨恨恐惧。
    如果没了这些，才能成了神仙和佛祖，
    成为机器。
    虽然网上有不少的人把‘桂老’和‘盛老’比作救世的神仙，但是卢鑫知道。
    陆成，就只是个实实在在，普普通通的人。
    在黑夜下，他有孤单的背影，
    他也会勾着头，和自己的父母道歉，甚至偶尔还会被电话另一头哭着的人给弄得抹眼泪。
    也会有牵肠挂肚，斩不断的七情六欲。
    和她一样，
    和李辉一样，
    是个真真正正，实实在在的人。
    披着普通人的皮，学着别人口里夸赞的英雄样子，假装生死不顾……
    这一大章值100起点币吗？求打赏。
    这一卷只能侧面描写了，因为四十二章都404了，再继续写细节，书就没了，大家原谅啊，不要怪我写的快，实在是细节不能写，我把大纲都改了啊。
    求订阅，求月票。求一切。

 第五十七章 这病例没法研究了

    翌日！
    查完房之后的再次分析报告会上，“重症”医学科的一堆人手里都抱着一叠资料，放在各自的面前，仔细地研读起来。
    这个病区，临时被改造成了重症学科，自然是因为这里的病人病情都很重，所以它存在的意义就是把这些重症给稳定成轻症，然后转下去，而并不是把人从重症治好。
    这是所有重症医学科的目的。
    临时成立的病区组长，是原感染科的教授张领华，他咳嗽一声，说：“我们今天早上拿在手里的这份资料，包含着李辉老师从住院以来所有的资料。”
    “但是今天早晨的抽血资料，大家都看到了，一共抽了两次。”
    “血气分析结果已经正常。”
    “血常规、血沉、c反应蛋白、电解质结果回报已经正常。”
    “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李辉老师今天早上在床旁吹的肺功能结果，已经回报正常。”
    “现在他已经去做肺部ct扫描和全身的petct扫描了。”
    “如果结果回报一切正常，今天早上就可以直接出院。”
    “我们大家一起来好好分析一下李辉老师的治疗过程，如此巨大的治疗奇迹，一定是有蛛丝马迹可循的。”张领华今天早上的精气神非常好。
    没办法啊，他管的病区里，出了这么一个奇迹，一个本来重病在卧的人，一下子身体各项指标已经恢复正常了，
    还是他带领团队负责的治疗方案，假如推敲可行，就可以推广出去，
    这既是惠民的大好事，也是一项重大的功劳。
    张领华就说：“林洪生，你是李辉老师的主管医师，你先分析一下李辉老师已经进行的治疗方案。”
    林洪生马上就开始汇报，
    如果不是今天早上这些结果都是复核了两次的，他也不敢相信李辉就能这么好了起来呀。
    现在他自己的老婆都不放心，非要做一个petct才放心办出院。
    他精神抖擞地把所有治疗流程，包括细节，包括更换药物的思路都详细地讲了一遍，这一讲，就是半个多小时。
    张领华点了点头，林洪生的汇报非常详细，每一步思路都总结在里面，应该是每天都在对这些数据进行着推敲和思考，不然不可能突然这么熟悉。
    林洪生的实力，还是毋庸置疑的。
    然后张领华就说：“大家还有什么补充的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就由其他组，汇报他们平时的治疗过程，我们从中要找出不同点和突破点出来才行。”
    医学就是如此，
    抽丝剥茧，从不同中找相同，从千篇一律中要找到不同，
    人体的数据，每天都不是一个样，
    而每天的治疗方案都不是一样，所以更要细致地推敲。
    大家的精神头都很足，知道李辉老师这个病例若是吃得透了，那就是可以震惊世界的壮举，也是对于外界最好的镇静剂。
    但是，有些消息是不能乱发的，是需要各方面求证了才行。
    于是下一组开始汇报，自己手上的病人的各种数据和治疗方案，仍然有理有据，各种药物种类和剂量的更改，都有客观数据的支持，也有药理学理论的支持，有医学基础理论的支持。
    只是，这个病人和李辉稍微有点不一样的就是，他本身就有肺部的结核，虽然是静止期，所以比较重一些，
    在治疗的过程中，加了抗结核的药物。
    于是大家就猜测。
    其他的治疗原则，其实与李辉相差无几。
    可能抗结核药物对抗病毒药物有一定的拮抗性，这个点可以稍稍地进行研究一下，与其他的病区交流一下，如果分析得当，又是一个不错的发现。
    大家都是大牛，科研的思维和临床的思维都非常敏锐和活跃！
    然后又一组进行汇报。
    这个病人的发病过程，和李辉非常相似！
    甚至一些理化数据的起伏，都和李辉非常类似。
    听到这个病例出来后，大家精神一震。
    有相似的地方，可能就能找到突破点。
    在汇报的过程中，大家发现，两个人的治疗思路，也是大同小异，只是一个人的雾化药物增加得更加多一些。
    但是，这里面又有一个不同点，那就是李辉有吸烟史，另外一个人没有。
    增加雾化，只是让李辉肺部的痰液，更加少和稀释容易咳出而已。
    这条思路pass掉！
    再从其他点分析，
    李辉的比他更重，所以其实药物剂量浓度差不多。
    一顿分析之后，大家还是没找到突破口。
    而后，大家蔡再次发现了不同的点。
    竟然是李辉的陪护次数和看他的人数，比另外一个人更多一点。
    如果按照这个方向推测的话，那就只是是，增加陪护次数和看望次数，可以增加病人的信心，可以早日康复。
    这他娘的就有点玄学了。
    pass！
    第三个病人。
    不同点是看望人次。
    第四个病人，不同点是李辉有时候摘下过口罩和看望人次。
    第五个……
    最后，大家都受不了了。
    张领华道：“停一下！”
    “看过李辉老师的人次，到底有哪些人？哪些次？”
    护士马上道：“其他人的看望人数，仅限于夫妻一人。而李辉老师比较特殊，出了李辉老师的爱人之外，还有他的学生也来看过他，”
    “他的学生就是陆成老师。”
    “不过陆成老师只是在半个月前和昨天，看过他两次而已。”
    护理记录必须详细记录，特别是重症病人，这样以便于病情一旦加重，可以往是否存在交叉感染方面去思考。如果没有这个记录的话，可能会耽误很多时间才会往这个方向考虑。
    “昨天，陆成来过病房吗？”张领华神色一顿问。
    “是！”护士点了点头。
    这么一提，关键点大家都找到了。
    陆成来过！
    但是陆成来不来，不能够成为医学上的变异点和区别之处。
    肯定是陆成带来什么东西，让李辉康复了。
    不用想，可能李辉成了陆成刚刚研发出来的药物的第一个临床试验！
    这个会，没办法开了。
    第一，张领华他们没办法搞到那个药物，因为那个药物还没有通过动物实验，没有进行第一批临床试验，绝对不会推广。
    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陆成能搞出来，他有这个特权，但是特权只可能是少数人拥有。
    而且李辉敢接受陆成，成为他的第一个临床实验人物，那是私交的信任，与这个药安全与否，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第二。
    这个药物的副作用不明，李辉也是在冒险，那是他心甘情愿。
    别的病人不一定心甘情愿，而且也没有人敢把没有进行动物实验和临床实验的药物给推广出来！
    不过张玲领华还是不甘心：“他有没有给李辉老师带来什么东西？”
    “比如吃的，喝的？”
    “有，一瓶农夫山泉的茶。”
    “淡黄色，无味。五块钱一瓶的。”
    重症病房里的病人，对每天的进食量，进食种类都会记录，包括饮食。
    特别是在现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每一种数据都可能成为变量。
    从变量中找不同，是研究中的关键！
    绝对是这样了。
    张领华捂住了额头，有些心累道：“大家散了吧，我们不用考虑这个变量了，他来不及，”
    “而时间一旦到了，大家都知道了。”
    陆成是把他新研发的药物给李辉用了，这还讨论个屁啊！
    就算桂老和盛老这两个都不敢直接拿人体做试验来草菅人命，而何况他张领华？
    他死都不知道会怎么死。
    医师在用药之前，必须对药物的副作用，对药物的安全性做一个比较详细的评估才行。
    他张领华做不到这样。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人，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辉的胆子大不大，当然大，而且大的非常厉害，
    想当初，他们之中的百分之二十的人，都在那次的会议上，亲自看到了李辉和肖部长在怼的。
    原因就是他把掌握了uid第一手资料的陆成，给弄出了汉城去。
    当时那个关键的时候，莫说是肖部长了，就连他们的内心都有些愤怒，你他娘的不是在浪费我们的表情么？
    虽然当时李辉是给出了足够的理由，但这些理由就足以平复愤怒了吗？
    没有。
    那些话仍然历历在耳。
    “如今没有了掌握第一手资料的人，我们的研究和方案怎么快速进展？”
    “我去再收集！”
    “样本了？真实原始数据了？”
    “我去。”
    “你一个骨科医生掺合什么？”
    “就算说到天上去，我的学生就算是个实习生，他也是个骨科医生，他对骨科才是最精通的。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谁说骨科医生就不能做uid的研究的？哪个人做的规定？”
    ……
    下了会后。
    肖部长私下里找到了李辉，说：“李老师，刚刚我们只是针对这件事，不是针对你这个人。刚刚说的话，你不用往心里去，这里有这么多的感染科的大专家在。”
    “我也只是为了有一个会议记录而已。”
    “你好好回去休息。”
    李辉点了点头说：“恩，我知道。”
    “但是，我还是有这个责任去。”
    “毕竟，我还是把陆成送了出去。”
    “我不能因为我自己的私人之欲，就对不起汉城这么多万万百姓。”
    “肖部长，我能理解你的愤怒。你放心、三天之内，我把所有的原始数据给你搞来。”
    三天之后。
    所有的原始数据，都再一次印证了那份报告。
    而且，还要更加详细。
    所有人都不知道李辉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想到陆成都有可能做到的先例，也都没对细节进行怀疑。
    虽然耽搁了三天，但其实已经有了最开始的报告打底，
    uid已经基本得到了控制，所以事态不会因为这三天就变得不可控，一切都在可控而且最佳的控制范围里。
    然后，第三天后的第二天，
    李辉就感觉到了身体不适！
    他三天没回家，所以这一天也没回家，直接到了急诊，挂了号，然后测了一个核酸。
    阳性！
    ……
    在进入病房之后，他虽然躺在了床上，
    但是其实一直都没停止过工作，他一直都在和桂老与盛老，甚至和他们这些医生在讨论这件事，
    一些细节，一些点子，有时候李辉直指出来，甚至比他们这些专业的人都还要精准和恰到好处。
    这一打听，才知道，
    huo。
    原来李辉竟然是辉耀公司后面抗肿瘤药物的专利拥有人，
    可能在临床上，他不如很多人，毕竟临床是一门经验科学。
    但是科研，绝对是一门天才科学，时间比不上天赋。
    在做科研，在面对未知的理解速度和方向性的掌控上面，李辉还真有说话的绝对权威性。
    于是，很多治疗方案，包括李辉自己的，还有科室里一些其他重症病人的，他们都会去和李辉老师商量。、
    李辉也都会一一指出。
    可以说，他是一个病人，但同样，也是一个医生，在位科室里的病人服务着。
    他也是一个研究者，在病房里，以病人的身份，在对未知继续出着一份力。
    有时候，深夜，他都还在和桂老他们在进行视频的会议，分析着各种数据，发表着个人的想法和评论。
    有时候，他在分析一些报表，
    有时候，他也会写一些想法，通过笔记本的方式，传递到有需要，能够看得懂这些想法的人手上。
    有时候，他会看一看文章，
    有时候，他甚至想站起来去查一下其他病人的房，
    不过总归是被拦住了。
    或许与桂老和盛老他们比，李辉只是个一直足不出病房的病人，
    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他在身体最坏的时候，仍然努力着想扛起一片天，
    特别是，自从上一次陆成回到了汉城之后，
    这种时间，就特别特别多……
    最后，张领华做了一个非常为难而又坚决的决定：
    “封锁李辉老师的病历和我们的讨论记录，”
    “把这些事情，直接给肖部长进行私下里汇报。”
    “让他亲自下令封锁这不存在推广性和研究性的病例，大家的意见如何？”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
    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李辉这样的胆子的。

 第五十八章 李辉：出院了，搞事情，搞事情！

    中午十一点钟。
    李辉所在的病房里，
    卢鑫有些狐疑地看着身前的两个团队的医生，双手同时也翻开手中的检查资料，
    然后道：“你们确定，这两份检查资料，都是我先生的，而不是你们在联合起来骗我？”
    “我可是丑话先说在前头了，就算是我先生使用了什么威逼利诱的手段，让你们都统一了口径，事后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不想听什么解释之类的。”
    李辉听到卢鑫用这么威胁的语气和这些医生讲话，赶紧道：“卢鑫，不要这么和这些专家和教授说话。”
    “我讲了不会骗你就不会骗你，人能够骗人，机器都是客观的数据，总骗不了人吧？”
    卢鑫瞪了一眼李辉，好似母老虎发威了一样，
    直接把李辉瞪了回去：“你别说话，你在我这里暂时没有任何说服力。”
    不过卢鑫也觉得刚刚的说法有点过激，才把语气稍微温婉了一下后道：“各位老师，我就是个普通人，我一点医学知识都不懂。”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本着对我先生的健康负责的本心，告诉我，我先生现在是否已经达到了出院的标准？”
    站在卢鑫面前的正是张领华等人，
    他们也没真把卢鑫的话放心里去，虽然是有些不舒服，但是站在卢鑫的角度，他们也能理解，
    更何况，之前他们与李辉在谈话的过程中，可是把李辉的状态都如实地讲了的，
    这突然一下子，
    他们就告诉卢鑫李辉能出院了，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会想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是不是李辉串通着他们骗她，
    或者是李辉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等等。
    但是他们不能说李辉是当了陆成的试验品啊，这个消息要传出去，别人或许只是会觉得李辉胆子大和伟大，卢鑫可是会暴走，
    甚至直接把陆成打一顿都可能的。
    “李太太，您放心，就你面前的这两份资料，我们医院的所有检查系统都有备案，而且是进行了两次的复测。”
    “如今检查结果就到了你的手上，你可以放心地交给任何一个医疗相关从业人员复核。”
    “他们如果看出来任何问题，我负责一切责任和解释。”
    “李太太，说句实话，李老师的身体，我们也非常关心，如果不是这都是客观的数据，我们怎么可能放心让李老师出院？”
    “说句不好的话，现在的李辉老师再待在院里，现在的他再呆着，就是潜在的受害者。”
    “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能做啊，你也不会同意，你说是不？”
    张领华一辈子遇到的家属和病人多少？
    这一番话，可谓是直接说到了卢鑫的心窝子里。
    稍微一衡量，就知道张领华说得重点，如今不是我们非要李辉出院，而是如今这里就是病房，正常人呆在这里容易感染，你出院不？
    会说话的人，有水平的人，讲出来的话都是一把拧得非常清楚的刀，
    退一步进一步，尺寸拿捏非常到位。
    “我们办理出院，马上就可以办理，还希望张主任你们能够把出院后的注意事项写得详细一些。”
    “另外，我在来病房之前，就已经在医院的对面订好了十个包厢，”
    “就一些家常便饭。”
    “希望各位老师不要客气，这是我对各位这段时间对我先生无微不至照顾的一些小心意。也请各位老师不要推迟。”
    张领华他们赶紧道：“李太太，饭就不吃了，如今有政策明文规定，不许聚餐。”
    “而且我们手上还有这么多病人，哪里走得开啊。”
    “我们就在医院里对付对付就可以了、”
    卢鑫就说：“各位老师辛苦了，既然如此的话，那正好，我把菜那些也打包来了，就放在了各位老师的办公室里，”
    “谢谢各位老师这段时间的付出，我和李辉都无比的感谢。”
    说完她鞠了一个躬。
    好嘛，张领华他们这回是推迟不掉了，
    张领华估摸着卢鑫她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等着，不管他们怎么说，最后这餐饭都逃不掉。
    家里有钱还是好，
    李辉院士好福气啊。
    ……
    终于，才十一点四十五分的时候。
    李辉办理了出院手续，
    此刻的他，穿着防护服、戴着n95的口罩，牵着卢鑫戴着手套的手，走进了地下车库，然后驱车赶到了自己的别墅里去。
    到了门口的时候，李辉才说：“老婆，我虽然核酸检测已经是阴性了，但目前的未知性依然存在，我们还得十四天之后，才能再见。”
    李辉即便已经各项数据都转阴了，他回家后，仍然要自我隔离十四天。
    这个是之前李辉就和卢鑫讲过的，所以卢鑫非常不舍，也只能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吩咐阿姨只要把李辉吃的东西放在门口，然后他换洗的衣服，都在他的房间里，自己进行清洗和处理，她不用去理会。
    甚至，李辉用过的碗筷，都会由李辉自己在这段时间里自行在房间里处理。
    这也是家里的空间比较大，家里有点矿，否则还真不够这么造的。
    不过一切为了安全考虑，李辉可不敢冒险直接和卢鑫接触。
    如此一来，卢鑫才走到了楼上自己和李辉的房间里去，再次看着那墙头挂着的婚纱照，瞬间觉得照片都充实和灵性了许多。
    家里回来了男人，整个气息都是不一样了。
    她和李辉开了一会儿视频，
    然后才喊李辉早点午休，而后她就去到了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这段时间，她每天很开心的事情就是去厨房做点吃的东西，带给李辉，所以习惯了后，现在的她厨艺也是非常不错了，就连阿姨对她都是夸赞有加。
    她是在给李辉准备晚餐，虽然现在才一点多。
    李辉出院之后，可并没有直接睡下来，
    而是继续浏览了一阵网页之后，直接在vx里拉了一个微信群。
    微信群里，一共有四个人，
    就是李辉，陆成、桂老和盛老。
    讨论组拉开之后，李辉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出院了，所以我的涅槃计划从今天开始就要开始实施了，还请盛老师和桂老师多多支持。”
    桂老和盛老现在也在午休中，看到了wx的信息后，就又点开了李辉发了第一条信息之后的一个文档。
    打开文档之后，赫然正是写着涅槃计划的内容。
    看完后，桂老手写编辑着信息：
    “李辉，你这想法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如今的华国，想要取得这样大的影响力，是基本不现实的啊？”
    盛老好一些，他会拼音打字，
    在桂老之后接道：“是啊，李辉，如今的华国，虽然已经开始走上了学术之路。学术越来越正规化和系统化了。”
    “但是要打造自己的学术系统，成立自己的世界性顶流杂志，成立华国学术权威性，是不是有点太冒进了一些？”
    两个人提的点，李辉自然早就想到过。
    让国内的学术正规化，现实化，系统化，规范化，这是李辉回国的第二个梦想。
    这个也是他搁置了太多年的事情。
    李辉就打字说：“桂老，盛老，”
    “如今的华国，又何尝不是处于最关键的时期？”
    “我们能够在这么未知，这么恐惧的战斗中，如此快速地胜利，这证明，我们华国人，已经有足够的力量来打造我们自己的科研流程和学术系统了。”
    “古来乱时多英雄，如果我们不趁着现在这个时候，做一做改变，往上冲一冲。”
    “等到平缓的时候再想着冲，那时间就晚了。”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们三个此刻创办涅槃杂志，就以cov为主题，接收全国各地的投稿，”
    “审稿高度质量管控，流程高度把握，”
    “一定要在近期，至少做出十几篇世界级影响力的文章出来。”
    “我的初步打算是，一定要在半年之内，在国际science库里面，出现我们杂志的翻译转载，”
    “三年之内，出现我们华文原文的对照翻译体。”
    “十年之内，science出现华文体和华文库。”
    “华文是世界上使用人数最多的语言，我们华国要实现学术自由和学术标准化，就必须让我们的语言成为学术体系内通用的语言之一。”
    “我知道这很难，现在想起来，就像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一样。”
    “但是，如果觉得难，就一直不去做，那么我们华国的学术大环境，就永远会后人一步，永远无法真正的在国际上被其他国度承认。”
    “只有打造华国自己的品牌，才能有华国的学术！”
    李辉的打算让盛老和桂老都有些哑然。
    不过两人心里也是能够理解李辉的，李辉如此年轻，就如此年少成名，四十岁左右的华国院士，说出去，光是这个年龄，就足以可让他骄狂。
    若是心里的梦想再不猖狂？
    岂不是与他的身份有点不太配了？
    打造华国的学术体系，成立华国的学术自由！
    规范华国的学术大环境，把世界science库打造出华文数据库。
    这是何等的宏愿？
    到目前为止，全球的顶尖科学家，不管是诺贝尔获奖者或者什么获奖者也好，不管是什么领域的专家或者教授也好，只要是自然科学领域，就从来以发表高质量的sci为荣耀。
    到现在为止，至少桂老和盛老还从来没有听说有人想要另起炉灶，与sci和整个英文数据库对抗的人。
    这样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圣人。
    假如说，以后的学术标准，有华国的标准，那么，整个华国人在搞科研的时候，那是多么的轻易？是多么的自豪？
    但同样的，要打造这样的基础。
    需要多难？
    李辉的十年，
    甚至再多十倍，都几乎不可能。
    如今时代，英语作为学术交流的王道，已然是成了定势，已然是大势所趋，
    不是说崇洋媚外，而是大多数国家，都已经习惯在曾经那么几百年里，米国和英吉利的自然科学，领先全世界，他们习惯了，世界都习惯了。
    想要再打破这种格局，几乎不可能。
    除非华国能够让全世界，为之癫狂。
    李辉有实力，有野心，
    桂老和盛老虽然觉得这个不易，但他们不会做李辉梦想的终结者，
    他们都发信息说：“此道，难于上青天，甚至比西天取经还要难，李辉，你可想好了？”
    “你若这一生，只做研究，只做自然科学，你必然会名垂千古。”
    “可你想要以一个自然科学科学家的身份，去挑战文化领域，有可能会遗臭万年和粉身碎骨！”
    文化的挑战，和政.治与信仰一样可怕。
    他们站在了如今这个高度，看很多事物，都能够一眼看穿，看透，
    所以李辉虽然讲的是什么涅槃计划，实则就是，
    以他一己之力，结合着一群愣头青，去挑战整个世界的格局的事情，
    到时候的影响，必然甚广。
    李辉到时候会承担的骂名，那可不是一个人，一个市，一个省，一个国家！
    甚至一些华国中的英文至上主义者，都会把李辉家的祖坟骂穿，
    更何况，
    这些贱人所尊的尊贵国度？
    有些国家，那就是双标的。
    他们对别人进行的封锁，那叫封锁，但如果你一旦单方面的封锁，
    那不要脸就成了别人的家常便饭了。
    李辉一笑。
    信息中回道：“桂老，盛老，若我李辉怕的话，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我心有所想，就心有所往。”
    “还希望桂老和盛老能够赐墨一篇，感激不尽啊。”
    “有二人赐下的斧，我就有信心砍出一片天。”
    李辉发出了约稿函。
    盛老和桂老没有李辉那么疯狂，他们也没有李辉那样心大，
    但虽然不可能像李辉那样执着，在涅槃出关的时候，发表一篇文章，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这样的期刊，这样的期刊名，这样的立意，这样的约稿。
    一般的文章和研究结果，
    那就是拿不出手的了。
    李辉，是在和他们要稿。
    要关于uid 和ncov的稿子。
    因为如今，国外已经出现了散发的ncov的病例，而按照国外的制度，
    他们不可能做到像华国一样的团结，做到这么雷厉风行，
    那么后续的发展过程，
    一切与uid相关的研究，都会显得，
    无比珍贵，
    趋之若鹜……
    李辉刚出院，又开始搞事情了啊。
    ……

 第五十九章 汉城开门！英雄回家！

    “第二十一个医护人员，因感染了uid而不幸牺牲！”
    “这虽然是一次没有硝烟的战斗，但这一次战斗的可怕程度，也是无人可以估量的。”
    “于医生从未害怕过，自从知道uid的那一天起，就始终奋斗在临床的一线……”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
    “截止目前为止，全国总计有4085人感染ncov，为ncov抗争而感染的人员共1602人，其中医务人员有1056人，他们都是民族的英雄。”
    “我们深切悼念，希望第一线的所有人，都健康平安。”
    “如今，汉城已经临时开辟了三家方舱医院！”
    “多方第二批增援医务人员，已抵达汉城，他们抵达汉城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各自的作战岗位！”
    “遵逝者遗愿，他们的遗体将会被集中焚烧。”
    “……“
    新闻的文字，包括dy等短视频平台上不断散发的消息，
    都好像一波一波的战鼓，不断地震撼着人心。
    每个人都是如此。
    陆成也看到了这些新闻，
    甚至他还可以看到很多人的朋友圈，
    朋友圈里，都是活生生的人，而且就是身边的人，
    汉南医院里，也不只有李辉一个人生病，
    也有人去世，比李辉的遭遇更加不幸。
    如果按照英雄论，这些人比李辉或许还要更加伟大，
    陆成还看到，这些人之中，有人有家属来送，有人则是孤身一人上路去……
    虽然到目前为止，通过各方面的资料显示，如今的汉城已然是各个方面都在可控的范围内，这是一场绝对成功的战争胜利，但仍然无法忘却有人在胜利的战斗中有过逝去和牺牲。
    再过了一周后，
    汉城的第一家放舱医院，宣布闭院。
    接手这家放舱医院的是来自魔都的医疗支援队，他们在五月八号就来到了汉城，然后就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接手工作，如今已经二十多天过去，
    他们的战场已经全部打扫完毕，里面的病人出空，所有的病人核酸检测已经归于阴性。
    医护人员，没有伤亡，
    陆成在窗口可以看到，
    双湖大道上，交警开路，大巴如骑，驱驰而来，驱驰而去，
    干道上有人驻步相望，目光相送，予以最高的敬意，
    两边的居民楼里，
    有人主动地拉起了红色的横幅，
    上面写着：“汉城人民恭送魔都医疗队，谢谢你们。“
    有人在喊着英雄的名字，有人喊着他们熟悉的魔都的医疗队里的名字。
    有人则是喊着汉城必胜的口号，
    虽无人啊夹道相送，但仍然无法忽略汉城人民的热情。
    车队之中，有人看着这一幕，偷偷抹泪，
    即便来时无限恐慌和畏惧，战时疲惫和劳累，
    但此刻，除了心里的石头落地，自觉安全缠身外，还是被汉城人民的热情所感动，
    这就是华国人，
    除了他们这些医护人员之外，那些主动封步不出家门的人，也是英雄，
    正是因为他们的不走动，才让得战斗并没有被进一步拉大！
    “谢谢你们！~”
    车队越走越远，声音依旧连绵不绝。
    有高楼中，光幕闪烁着英雄无疆的刻字。
    这一路，直到高速路口，仍然有人不减热情地拉着横幅，
    这是汉城人民送给他们最高的尊重和礼仪，
    谢谢你来过汉城，谢谢你来汉城战斗过，
    谢谢你离开。
    汉城，举城相送……
    一日后。
    车队来到了魔都。
    从高速路口起，就有淡黄色的车队，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看着车队从高速下来，
    横幅拉起而高举，上面写着，欢迎英雄回家。
    开路的车队立刻如同礼炮一般打响。
    “回家！”
    两辆车前行，
    其余车队两旁相随，
    一路畅行。
    无数人为之鼓掌，无数人的赞誉，充斥在耳旁，
    欢声笑语，
    敬重的目光，
    不一而足。
    下车之后，
    单位里的欢迎仪式更加庞大，
    有同事，有领导，还有亲朋好友，激动和感动得泪如雨下！
    “老公，我为你自豪，欢迎回家！”
    “老婆，欢迎你回家，以后的碗我来洗，衣服我来洗，饭我来做。”
    “儿子，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我每天都在想你。”
    “欢迎回家！”
    “儿子，你是英雄，我好骄傲啊。”
    下车之后，仍然需要自行隔离十四天，
    虽然已经回家，但仍然无法团聚，但十四天，谁都能等。
    魔都的最高大楼，上面也是霓虹闪烁写着，英雄回家了五个字。
    他们是汉城的英雄，也是魔都的英雄。
    ……
    三日之后。
    京都的英雄回家了，满载而归。
    京都的欢迎仪式仍旧是最高规格，
    并且透明化，网络全程直播，
    直播的公众号中，礼物满屏。
    欢呼声，
    一个个可爱的戴着口罩的人头闪烁在道路两旁，
    不惜最大的热情，去欢迎这些不知道名字，只有英雄二字代替的人们。
    再两日之后，
    广省和琼市的英雄回家，
    三日之后，
    蓉城的英雄回家。
    ……
    英雄们的归去，代表着战斗已了，
    战态已控，
    再大的战斗，在华国人的眼里，也是可以战胜的，大不了就以血肉之躯顶上去而已。
    这并不是一场只属于汉城的战斗，全国各省市，都有英雄队伍前来驰援，他们的离去，
    让汉城重新活了过来。
    汉城的人民也乐此不疲地欢送着每一个医疗队，
    一遍，两遍，三遍，
    三十遍，四是遍，不管哪一次，热情都没有减少半分，
    甚至还有人在英雄回到了他们家里的欢迎仪式上，仍然在网络上浮现着自己的身影，代表了自己看着你从汉城走，亲自看到了你回家，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亲自看你安然回家。
    再半个月后。
    第一家ncov医院清空了所有的病人。
    再小半个月后，
    汉城的病例，全部清空。
    华国的卫生部，宣布了一个震惊华国和震惊世界的消息。
    汉城，解封！
    顿时，车马如龙，
    汉城的人潮如海水一般，冲出了家门，呼吸从五月以后，六月以来的第一口新鲜空气。
    以欢送那个特别的五月，和这个特殊的六月的尾巴。
    六月天气很热，本就是火炉的汉城更是热得可怕，
    但现在，人潮人海的热情，仍然把汉城给点燃了。
    出门而去归家的人，把高速各大路口都挤得如同蜂巢。
    归家而来的汉城人，也是把下高速的路口给挤得水泄不通，
    步行街，商城里，都被戴着口罩的人们占据了，
    各大道路的两旁，都是出来透气的人民。
    欢呼着，
    我们胜利了，
    我们出来了，
    我们又自由了。
    小摊位开始推了出来，
    热干面的芝麻酱开始充斥在了大街小巷，
    各大商场，
    各个小吃点，
    各个步行街，都被汉城人给挤满了，
    小商贩，大商场的生意人的脸上，又重新恢复了笑容，
    现在的汉城，才是真正的汉城。
    再过了十几天，
    所有的医疗支援队，
    包括第一批，第二批，第三批，都各自归家。
    而没了汉城最初解封的热情之后，
    所有人也都开始了各自平日里该做的工作，
    该有的正常生活，
    各种价格也都基本恢复到了正常，
    也不需要通过网络带货了，就只是正常的销售渠道就好。
    一切硝烟迷茫，尽皆消散，
    一切繁华落尽之后，
    汉城终于开始了重新的复工复产，
    开始了正常的生活，汉城人又开始着对生活的奔波和热爱……
    只是这个时候，
    在一些特殊的地方，
    还有人在回着家。
    殡仪管里，
    有一些老人，带着自己的老婆，带着自己的儿媳妇，带着自己的孙子孙女，
    老人颤颤巍巍地接过了骨灰盒子，
    小孩举着大人的照片，也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只是出门一趟就没回来了，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不要她了，
    哭得撕心裂肺，
    爷爷来的时候就给她讲，爸爸变成了盒子，
    虽然再也说不了话，再也抱不了她，但他还是在看着她，所以她不能哭，要听话。
    她来的时候答应的可好了，
    但她就还是忍不住哭了，哭得特别伤心，
    只是她的弟弟还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过了一小会儿，听着她哭得久了，也好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的，哭了起来。
    妈妈也哭了，
    奶奶的眼泪簌簌地掉，但还是忍住，安慰自己的孙女。
    端着骨灰盒的老人，身子特别佝偻，
    望着日光烈焰，扯着嗓子喊：“小贵，咋们回kei咯。”
    “你老婆，你女儿，你儿子都来接你了。”
    “我们回家。”
    坐上车，
    小女孩的哭声，小婴儿的抽泣声，一路不绝。
    ……
    另外一边。
    两个中年人对望着手前面的骨灰盒子。
    双目无神，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中年汉子，搂着老婆，端着照片，仿佛这四周的光线，六月汉城的艳丽，都成了黑白色。
    只有自己的老婆还在喃喃着：
    “还没成家，还没小孩，才二十三岁。”
    “还没成家，还没小孩，才二十三岁。”
    “今年过年的时候他答应我说今年要找个女朋友的。”
    好像一台没有感情的复读机。
    ……
    有女孩哭着端着照片，不断地拍打，撕心裂肺：
    “我们本来该一个月前就结婚的，你这个骗子。”
    “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给我回来，我穿着嫁衣来了。”
    “你不守信用。”
    “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我们到一起七年了，你为什么就突然不要我了？”
    ……
    还有一个九岁的小男孩，拉着自己的妈妈的手，很认真地说：
    “爸爸，妈妈已经回来了，她说不和你离婚了，她不怪你有好多晚班，”
    “她也不怪你很多纪念日都没办法陪她了，”
    “她不怪你每个月挣的钱不多了，”
    “她说她已经后悔了，她已经知道错了，你别和妈妈生气了吧。”
    “妈妈也来看你了，她不敢来见你。”
    “她怕她没资格。”
    “爸爸，你能不能说句话，再看我一下啊？”
    中年女人现身。
    “妈！”男孩的嗓子撕开了周围的沉静。
    “爸爸他不理我了。”
    “……”
    “你不是医生，你不是护士，你往这汉城钻什么钻啊？”
    “你没兄弟姐妹，没结婚，没儿子女儿。”
    “你这么去了，谁给你爸妈养老送终？”
    “古来有三不孝，你全占了。”
    “忠这个字，你倒是占满了。”有中年人破口大骂，反正不是自己的儿子，骂他几句是应该的，
    要是自己的孩子，那就舍不得了，
    然后安慰着自己的兄弟，
    心里想着要不要说趁着你们年纪还没老，再要一个，
    心里还想着，要不我把我儿子分你一个好不好，
    大哥，你别难过了。
    ……
    “回家咯，回家咯。”
    有人在家门口就放着鞭炮。
    一家子其乐融融地欣喜，走到门口，就有人把新衣服给拿了过来，把旧衣服直接在身上就扒了往门外面一扔，
    家里面，酒肉满桌，比吃宴席的都还要多，
    全都是来人喜欢吃的。
    只是他吃的并不多，
    吃完之后，打了个电话问了战友的家人，
    听到了对面锣鼓声响，锁啦声嘶，
    他听完后，就赶紧跑了出去。
    这团圆饭吃过了，就该去送送战友了。
    汉城之外的人，是英雄，英雄来，英雄去。
    汉城之内的人，
    就没办法有人来接送了，甚至是谁没了，大家都不知道，
    就一桌亲朋，一桌好友，
    一把锁啦一面鼓，
    亲朋已到，我这个朋友，也得来了。
    当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
    非常多，非常多。
    偷偷地战友的父母离开之后，扒着棺材木，倒着坐着，
    喃喃说：“我真他么希望躺在这里面的人是我，你没老婆没孩子的。”
    “伯父伯母，该怎么办啊？”
    ……
    还有的灵堂之内。
    有旧友来看，
    没喝酒，只抽烟，
    看着这个他初中的同学，高中的好朋友，一辈子的兄弟。
    手里提着半块猪头肉，他昨天连夜卤的，
    一片片切着，切得非常薄，非常细。
    “答应你的，我来了。”
    “多吃点！”
    “可惜你不学我爱喝酒，也不像我爱抽烟。”
    “你说你凭啥啊，以前抽根烟都总是说自己要少活半分钟的人，你胆子这么小，”
    “就怎么往里面就不要命的冲了呢？”
    “你图个啥啊？”
    “你不知道，从初中和高中之后，酒肉朋友可以一堆，”
    “兄弟就再也没有了吗？”
    “这下好了，安宁了，也老实了。”

 第六十章 我不是英雄！

    陆成看着一条条新闻的滚动，要说心情不复杂，是不可能的。
    不感动，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陆成并没有哭，也没有觉得怜悯。
    他只觉得，他们的逝去，这些悲欢离合，来轮不到他陆成来怜悯。
    当然，陆成也并没有觉得自豪什么。
    如果不是他，现在的病例人数提升五到十倍，是绝对非常正常的。
    而因为病例数的提升，医护人员更加的相对不足，死亡比例提升个十几倍，都不是不可能。
    如今的数据，被他压低了十多倍，已经是他所能够达到的极限。
    陆成自身无愧，
    只有在偶尔的时候，他会想，假如，
    他可以把在实验室里的消息，更早地传出去，那么这个数据，可能就再也可以少个几十个，少个几个，
    这是绝对的。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最终的那个药物出世，可能就要延迟十天甚至二十天。
    毕竟如果由他的口说出去，
    采访，
    出名，是避不开的，他就没有那么多时间直接扑在研究上，更不可能这么快完成任务，
    那么，
    李辉能不能再多坚持十几天了？
    陆成不知道，这个问题没有发生过，谁都没有办法猜测。
    战场，终究是无情的。
    再伟大的人，都会有自己的私情和私人。
    更何况陆成也并不觉得自己就是个伟大的人，他只是个普通人，在战斗结束之后，仍然躲在了角落里的普通人而已。
    甚至，陆成之所以敢在实验室，无所畏惧，毫不犹豫，对标本都是亲力亲为，全都是因为系统的保证，让他毫无顾忌之忧的缘故。
    虽然没有这一个保证，陆成可能也会这么做，但他不会做得这么义无反顾和无所畏惧。
    陆成怕死，更怕不能更好的活着。
    如果李辉出了点什么意外的话，陆成可能会带着这份愧疚，愧疚一辈子。
    “愿你们安好，对不起。”
    “但我要对得起我对得起的人。”
    “我就只是个凡人，不可能什么事情，对什么人都面面俱到。”
    “世人如刍狗，那是圣人的境界，我陆成就只是个普通人。”
    英雄仍然可能诞生，陆成手里的药水，至少可以让两个人安然无恙，但陆成还是决定躲起来。
    这种东西，只属于他最亲近的人，其他任何人，不管是谁，陆成都不会为了他们再冒那种天大的风险，
    现代科学甚至都解释不了的风险！
    包括现在的他陆成。
    所以，他更不会把这种药水上交上去给什么人研究。
    来历无可说，
    来历无法说，
    那么他就会危险。
    ……
    六月十三号。
    陆成自我隔离了十四天。
    他自己虽然知道自己可以不用自我隔离，但是，这种隔离也是做给其他人看的，他是人，他需要与人交流。
    所以，为了避免别人的恐慌，自我隔离之后，才会让对方更加安心。
    不过，陆成才从楼下下来的时候，
    他就看到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身穿着最为朴素的衣服，
    背后背着的是一个书包，这个书包陆成非常熟悉，特别是书包两侧的补丁，
    那是自己的妈妈在初二下学期的时候，一针一线地缝上去的。
    这个书包陪伴了他小学到初中的九年，后来放在了家里。
    那两个中年人，男人的头发已经见白，干瘦的身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戴着口罩，隔着口罩偷偷地吸着十块钱一包的金白沙，
    双眼望着前方，左右徘徊，每一个人路过他就会仔细地看一下，好像是在找着什么。
    中年妇女的头发略微有些乱，她微胖身材，此时背着包，也坐在了台阶上，
    平时最喜欢说自己男人不要抽烟的她，现在一动不动，
    双目有神地，期待地看着些什么。
    陆成看完，立刻泪眼朦胧。
    没有什么感情，能有亲情这么直接和无需理由。
    他只是三天前给家里说自己今天可以从楼上走下来，昨天晚上，汉城解封。
    今天早上，父母就到了。
    他们肯定是坐着最后一趟直达汉城的班车来的。
    或许更早，还转了车。
    陆成不敢停留，大跨步地往下跳去。
    几乎是跑着到了两个人面前，看着两个人，老爸在看到他的时候，把烟屁股弹开了老远，然后又想到这里是陆成的学校不能乱扔垃圾，跑过去捡，然后握在了手心里，重新往回走。
    老妈则是站了起来后，走下台阶站住，然后上下打量着陆成，
    在看陆成瘦了没有，在看他穿的怎么样，看他有没有睡好这些。
    陆成到了跟前：“老爸，老妈，你们怎么来了？”
    老妈捧着嘴有点说不出来话，老爸的眼圈微微红着，双脚微微有些颤抖着，但又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心境。
    一口非常熟悉的家乡话说：“就不是你妈，非要讲来看哈你。”
    “我喊他莫来她硬是不听。”
    “昨天拼了个车过来的，然后到你们学校门口，本来讲来找人，他们不让，我们就报了你的名字，然后那个保安就把我们带到了这里，”
    “说你只要下来了，就可以看得到。”
    “儿子，你到你们学校也哈出名满，我给他们一讲你名字，还讲得有点拗口，他们都听得出来。”
    一边说着，老爸还献宝一样地从后面拿出来了两个盒饭，说：“这个也是那个保安给我们的，里面有好多肉，我本来要给他们钱，他们嗯是不要。我就买一包烟给他们，他们也退了回来。”
    “我问了他们才晓得，我儿子是真的长大了，都快成英雄了。”
    老爸平时不苟言笑，此刻碎碎念着，也终于是把老妈给惊醒了。
    老妈就绕着陆成转了一个圈，拍拍打打，这里捏一下，那里捏一下，好像是要量一下陆成有没有瘦了一样。
    打量完后，她才破涕为笑说：“我儿子还是很听话的，是有在好好吃饭。没变瘦，还有点肥了。”
    陆成都不知道老妈是怎么看出来自己胖了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这也代表自己母亲对自己的注意，都要远远超过他自己。
    陆成就说：“老爸老妈，我在这里都好着了。我当然有听话，每天晚上不是和你们开着视频的吗？”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现在饿不饿啊？我们先去吃饭还是先给你们找一个住的地方啊？”
    陆成正说着的时候，两个人也是从远处走了过来。
    正是李辉和卢鑫。
    李辉就道：“陆成，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就接到了学校领导的电话，讲你爸妈来了，我还以为是他们搞错了呢。”
    陆成就和自己的父母转过头，
    陆成赶紧介绍说：“老爸老妈。这是我师父，这是我师母。”
    “师父，师母，这是我爸，这是我妈。”
    一看到穿着十分像大人物，老爸和老妈都有点紧张，而且还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往后退了几步。躲过了李辉伸出来的手。
    说：“我这身上都乱七八糟的，邋遢得很。”
    “莫把你都搞脏了。”
    湘西话有点难懂，李辉和卢鑫都听得不太懂，
    陆成就说：“师父，师母，我爸妈他们都是农村的，可能不太适应这种礼仪，你们别怪啊。”
    李辉就收回了手，他这是正式的见面礼仪，陆成的父母一看就是农村人，不懂也是很正常。
    接着李辉就说：“这没事。”
    “是这样的啊，陆成，我现在来找你，也是受托而来的啊。”
    “鉴于你在这次uid中的表现特别突出，上面都还没想好该怎么奖励你，但是有三个问题，已经下来了。”
    “第一，你可以毕业后直接落汉南医院的编制，进到骨科里来。”
    “第二点，医院、学校各自象征性地奖励你一些钱。数量肯定不多，只是心意和表示，但是几十万也是有的。”
    “第三，医院给你在医院附近安排了一套房。这只是给你临时居住用的，精装修的，照片我都看过了，直接可以住进去，什么都不用买。”
    “钥匙都给了我，喊我给你拿过来。另外如果你爸妈想在汉城来的话，也可以酌情给他们安排工作。”
    老陆虽然不会讲普通话，但是看电视都是普通话，他可是能听懂的。
    他看向李辉，又看了看陆成，把陆成往后面一拉，问：“儿子，你到底做了啥啊？没做么子坏事吧？”
    “怎么还有人又给你送钱，又送房子的？”
    这话李辉和卢鑫都听懂了，
    他们看了一下陆成，就说：“大哥大嫂，你们先跟我一起去你们的房子里看一看，我们在路上，给你们慢慢说。”
    “你们养的这个儿子啊，可不仅是你们的宝贝咯，现在在整个国家面前，他都是大宝贝。”
    半个小时后。
    老陆和老向都目瞪口呆起来，嘴巴张得大大的，坐在沙发上，
    感觉是不敢相信。
    老陆吐了吐舌头，润了润嘴唇后问：“李老师，你是说，桂教授和盛教授他们发现的那么多研究，其实陆成的贡献非常大？”
    “现在做出来的那个什么杀病毒药，也是我家小成做出来的？”
    老陆不知道怎么喊李辉，李辉就喊他跟着陆成喊算了。
    他就喊老陆大哥。
    “是的，大哥，这个是骗不了人，也不敢骗人的，你现在走到医院里打听，大家都知道，只是陆成觉得，这样大的功劳放在他身上，有些不太合适。”
    “所以就给这个药物的名字取了一个陆李桂盛，这个陆啊，就是他的姓。”
    “以后全世界都记得住。”
    “你说，这么大的攻来，他当不当得起这间房子？”
    “别说一套房子了，现在他只要放出话去，别墅，豪车都有人送。”李辉乐呵呵地道。
    仿佛在和老陆卖宝。
    意思是说，你们的这个儿子啊，你们把他送出来了后，就被我带成了全世界的香饽饽，我这个师父，也不是白当的。
    我带得好。
    虽然陆成做的差不多都不是他带的，
    但陆成的爸妈又不知道，他们还只会觉得我教得好。
    老陆和老向都呆滞了很久很久，李辉的话就像是炸雷在他们的头上劈了开，
    足足十多分钟后，他们才反应了过来。
    他们看着陆成。
    陆成也点了点头，既然自己的师父都讲了，他在瞒着自己的爸妈，也就没有意义了。
    就道：“其实很多人都出了很多力，研究又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是一个团队的努力。”
    “不过有一点，老爸老妈，你儿子虽然来汉城的时候，是冒了风险的，但是没有不听话，也没给你们丢脸。”
    老陆赶紧道：“不丢脸不丢脸，我这老陆家是祖坟冒了青烟啊。”
    “这可比出了什么状元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儿子就是大家说的大英雄了。”
    “这。”
    “你不亲口讲，就你亲口讲，我都不敢承认啊。”
    老陆的心情非常好。
    儿子没事，身体健康，还胖了一小圈，并且还捞了这么大的功劳，房子有了，工作也搞定了，还是省级大医院。
    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快功德圆满了，
    有个好老婆，有个好儿子，他还缺啥，
    就缺孙子了。
    男人，先成家，后立业，或者先立业后成家，
    若是一样成了，那么后一样就必须跟上脚步了，
    老陆已经想好了这次回去后，得去探探哪一家有姑娘了。
    不过他又一想，自己儿子如今在汉城都混出了一片天地，那老家的那些丫头片子他看得上吗？
    嗯，肯定看不上，
    嗯，反正人品好，会做事情就好，
    这事情也就不用管咯。
    老妈就一直在笑，然后不停地给李辉和卢鑫倒水，一边只是说：“谢谢李老师，也谢谢陆成的师母，如果不是你们啊，我儿子肯定没这么大出息。”
    然后继续给他们倒水，
    虽然在老家里，基本的人情往来，话来话去都是她接的。
    但那都是碎碎念的事情，就是些口把口就能说的人情话，她能张口就来，
    现在的她，连小学都没上过，所以此刻根本插不进嘴来，
    老陆好歹念完了初二，所以多少懂得一些。
    陆成坐在一旁，就看着师父师母，老爸老妈在那里说话，顿时觉得这个房间活了过来，
    这才是一个家该有的感觉，
    他陆成，一步一步地，也终于是达成了他在汉城的第一个梦想了，
    有了一套房，有了工作。
    现在也可以把爸妈接过来和他一起住，他们就算在这边养老，也不是问题了……
    李辉他们眼见着陆成和父母都才刚见面，他们也见过了陆成，聊了一会儿，得单独给人家一家三口留点单独的时间了，就告辞离开了。
    三人把李辉和卢鑫送出门。
    老妈才炸了开，“儿子，你真的是英雄了？没骗人吧？”
    陆成赶紧摇了摇头：“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就是个不孝儿子。”

 第六十一章 第二个奖励（求订阅！）

    “你这是说的么子话，我儿子可厉害了。”
    向荣香这么说着，又感慨道：“唉，我都从来没想过，我儿子能有成为大英雄的那一天啊。”
    “我只记得小时候，你差不多就这么大的时候，那时候你成绩还可以，你伯母讲你就算能成绩好，能考上大学，也没钱读，”
    “我硬是把这口气憋了这么多年呐，现在终于出了。”
    老陆听到这个，瞪了向荣香一眼，暗自责怪自己老婆在这个时候还提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干什么？
    不过马上向荣香又道：“前些日子，听到你讲你要来汉城，当时我的心都快碎了，我后悔得要死。”
    “以前我如果不喊你的大叔给你改专业，你就去学你想学的土木或者金融系，甚至就在家里待着种田都好啊。”
    “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我这辈子都过不下去了。”向荣香说着说着，嗓子就有些哑了。
    陆成赶紧劝道：“妈，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还讲这些搞么子。”
    “你们饿不饿？我喊个饭一起吃好不好？”
    向荣香听到陆成要叫饭，赶紧说：“叫什么饭啊，在外面吃多贵啊，我下车的时候，吃一碗面，好家伙，都要十多块钱。我和你爸一顿饭就吃了二十几块。”
    “你以前都是浪们过的啊，一个月才九百块钱，你一天吃三餐，还要买衣服这些，哪里够啊。”
    “你晓不晓得这旁边有没有卖菜的，有卖菜的地方我们去买点，做起来也快得很。”
    “买点米也行，我从屋里带了腊肉和酸豇豆，都是你喜欢吃的，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陆成知道父母都是十分节省的人，当然赚钱也不容易，所以可能是吃二十几块钱的面把她们都搞得心疼了，
    毕竟他们大早去镇里面赶集的时候，都是舍不得吃加码的面，吃光头面，以前只要一块五，现在涨价了，要四块多。有时候他们就带点前天晚上的剩饭，到街上卖了东西后吃，或者就赶紧把东西卖了就回来吃饭。
    陆成说：“妈，学校里的东西便宜，吃饭也便宜，七八块钱的饭就有肉了，早饭吃个热干面还只要一块五，加两个馒头都才两块多。”
    “你看我这怎么胖的，都是吃出来的。”
    “你看衣服，也都是新的，有时候我还是做了点点学校的兼职也有点钱，都够用了的。”
    “买菜的话，现在都不用自己去菜市场买了，我们到网上买一点就可以了，过半个小时就有人送过来。”
    向荣香听了觉得惊奇：“你打个电话，菜都能送到屋里来？”
    “这大城市就是不一样，喊我们这些农村的人到这里，哪里过得来哦。”
    “我字都认不到，下车过后走路的时候都走错路了。”
    “你讲这些搞么子撒，你不饿儿子都饿了，你喊他先买点菜了再讲咯。”老陆马上打断向荣香的话。
    不过陆成很快就捕捉到了老妈话里面的不对劲：
    “你们是从付家坡车站走过来的？”
    “你们打个车啊。”陆成有些激动说。
    付家坡车站到这水果湖，那得十里路啊，他们都不认识路的。
    向荣香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马上就说：“打车我和你爹都不会打，也挺近的，平时我们背东西去镇里面，还不是要走十多里路。”
    那能一样吗？那是没办法，
    陆成内心微微一颤后，也没去揭穿打车哪里要什么技巧，就伸手拦一下就有出租车司机停下来，以前老爸在县城送自己的时候，不就心疼自己打了车吗？
    陆成估计，老爸老妈昨天晚上就到了，舍不得车费，也舍不得住宾馆，就摸着走过来了，然后正好到早上到了学校门口，
    谁知道他们走错了路后去了哪里。
    “妈，我先买点菜，你们先坐一哈，我再买点水果这些。”
    “你么不要为我节省，刚刚我老师不是都讲了吗，学校和医院都奖励我好几十万，吃点好的肯定没问题，而且我以后就可以有工作了，在这个医院，你们还怕我吃不到饭啊。”陆成看着老陆对他看，意思就是可以不用那么奢侈的样子，
    陆成就连忙解释了。
    差不多三个小时后，
    陆成三个人终于吃饱了，
    不过看到父母的食量，他就知道，老妈开始讲的吃面，那绝对是昨天的事情。
    今天煮了一斤米，三个人都吃完了，
    谁晓得他们有好饿。
    陆成吃完后就说：“老爸，老妈，要不，你们就不回去了吧？”
    “你看我在这里工作也有了，房子也有了，你们就来这边随便找个工作先做着。咱们一家人就莫分开了。”
    陆成这么一说，老陆和老妈同时摇头，
    向荣香说：“那可不行，我家里有四头猪，都快可以卖了，最近的肉价又那么贵，还有屋里的谷子，包谷，洋芋红薯这些都快可以收了，那都是钱。”
    “可不能浪费了，还有家里的鸭子鸡那些，都是土鸡，好吃地很。”
    “再讲了，你现在才好大啊，我和你爸才好大啊，这么年轻就不做事了，那我们搞么子去哦？”
    “我们都还年轻，还可以在家里做几年，你有房子有工作了还要娶媳妇儿。”
    “等你再买一套房子了，我们就把家里的那些东西都不要了，就跟过来。”
    向荣香最后还是给陆成了一个小期待。
    陆成一听，马上追问道：“这可是真的啊，我如果买了第二套房子，你们就来汉城跟我一起过啊。”
    “老爸，你们到时候可不许多说么子啊？”
    老妈和老陆可能都不知道，他如今月入十万，加上完成任务奖励的一百多万，医院和学校奖励的几十万，什么房子的首付，也差不多了，
    房子，他下个月就能买，就是他没有汉城的社保，不知道符不符合规定，
    他就打算去问问师父，
    他这么奋斗和努力，为的不就是自己可以吃饱饭，让爸妈可以早点不用当苦哈哈的农民么？
    再不济，就在医院里当个扫地的，都比家里面朝黄土背朝天轻松。
    “好！”老陆郑重地点了点头，他估计啊，自己儿子要买下一套房，怎么也要三四年以后了。
    三四年以后，估计陆成也结婚了，他们也要过来给陆成带小孩。
    “那就这么说好了哦，老爸老妈，你们这次多在汉城玩几天奥，我最近几天也不用工作，”
    “还有这房子也是个人的，住起来也不用费钱，吃饭自己做，实惠又健康，上次我回家，都快半年多了，好不容易见一面，你们别这么急着回去。”
    老向还是有些犹豫：“可是我在这里待着，家里的那些猪和鸡鸭子浪们搞哦？”
    老陆就说：“你还管鸡鸭子搞么撒，你好好管管你儿子，你看看这屋里，么子东西都没得，”
    “我们帮他稍微布置布置。”
    “儿子，你如果有事就可以去忙去，不用到屋里陪着我们影响你学习啊。”
    陆成笑着说：“真没的事，现在所有的学生都在放假，估计这个学期都不会再上课了。你们就放心吧，我有事情，我肯定会给你们讲的。”
    “难道屋里的学校还在上课，没放假？”
    老陆道：“他们那是小学，你们是大学，这哪能一样？”
    陆成笑着讲：“那怎么就不能一样了，大学比小学放假还要早一些，以前你又不是不晓得。”
    “大学还是比较轻松的。”
    “等哈奥，我看看这里有没有电视可以看，没得的话，我们就先去买衣服，我打个电话喊人进来装一哈。”
    “我个人也没得衣服了，你们跟我一起去吧？”
    老陆和老向就被假装可怜的陆成给骗到了汉正街上，
    人都来了，两个人怎么可能挡得住陆成用微信付款？
    扫一下就行了，可不是以前要掏钱包的。
    陆成觉得老陆和老向可以穿的，都买了好多套。
    最后老陆和老向把陆成的手机收了，本以为这样陆成就没办法再付款了，
    谁晓得陆成喊那服务员刷个脸，
    也算给了钱，东西也能拿出来，
    最后陆成提着大包小包走出一家店，老陆和老向都有些生气地要坐到地上去，陆成才赶紧说：“老爸老妈，我们不买了，走回去了，”
    “你们莫生气咯，你们平时都哪里舍得买衣服啊，你儿子都会赚钱了，还不让他孝顺点啊？”
    “你们以前可不是这么讲的。”
    老陆转过头，复杂着说：“你到大城市，要用钱的地方，多着了，哪里能像你这么花钱，这就像个漏斗一样，你这样一辈子都存不到么子钱。”
    “你以后娶媳妇怎么办？”
    陆成就说：“那我不是还有我老爸老妈吗？怕什么咯。”
    “难道你们还准备就把我这么扔到汉城，再也不管了啊？”
    每个人都有需求，最基本的是吃饱，然后是吃好，然后就是被需要。
    陆成学过医学心理学，所以非常恰到好处地点到了老陆和老向的心窝子里。
    一下子就把他们重新给拉活了，他们才到汉城，就看到陆成一下子被奖励了几十万，奖励了一套房，
    这都是远远超出了他们能够给的，超过他们能想象的，他们反而成了陆成的累赘，所以其实开心中，也有一些落寞。
    老陆和老向一下子仿佛就来了精神一样：
    “我觉得你是得靠我们，就你这撒钱的样子，哪个姑娘能看上你哦。”
    “讲好了啊，再买，我和你妈跟到就买票回去了，”
    “不和你待了。”
    老陆和老向被外面的世界给搞迷糊了，这刷脸也能付钱，他们是真的挡不住自己儿子给他们花钱，
    给他们买东西是好事，他们会开心，但是费钱啊，他们也心疼。
    “嗯，好。讲不买就不买了。”
    “不过老爸，我们屋里都没得铺盖这些，我们三个不能都睡硬板板满，这铺盖算不算该买的？”
    老陆和老向都点头。
    ……
    老陆和老向与陆成一起回到家的时候，
    三个人都累得有些够呛，
    老陆赶紧说：“儿子，你那给了钱，没带回来东西，他们会送上门吧？不会被骗吧？”
    陆成买的被子那些，都是没有带回来的，老陆生怕卖东西的人跑了。
    陆成就说：“人家那个店面至少几百万，他今天不给你把东西送回来，你明天就去店里面闹一哈，他一天损失就是好几万，何必呢？”
    “把个人名声搞臭了，几百万赔出来，值得么？”
    “难道为了我们这点钱，就把店子都搬走啊？”
    老陆点头，连忙说有道理，然后看了看厨房，说：“我帮你妈洗菜去，你也饿了吧，今天晚上炒腊肉，中午都没来得及。”
    “好！”
    ……
    翌日早上。
    陆成还才刚起床，父母就已经做好了早饭，他们习惯早起，吃一顿早饭然后下地干活，可以挨饿很久，
    其实陆成还不太习惯早上的时候吃饭这么主食。
    正要吃着，
    李辉给陆成来了一个电话。
    陆成赶紧喊老爸老妈的声音稍微小一些，然后接通了电话，
    里面就传来了李辉五味陈杂的声音：“陆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学校的最终决定下来了，他们和教育部沟通之后，一致判定，你如今已经达到了博士研究生的毕业水平，学校会允许你就在今年毕业。”
    “你毕业的课题和论文，可以拿你之前做的任何一个研究来作为答辩的课题。至于毕业要求的文章这些，你之前发表了的jama oncology，也远远超出了。”
    “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最主要的就是锻炼研究的能力和思维，你已经达到并且远远超过，所以准许你提前毕业。”
    “而且，为了这一次事件之后的鼓舞人心。”
    “教育部和学校决定，你的答辩，会有些别开生面。”
    “他们就是让我通知你一下，如果你现在上微博，就知道你该怎么答辩了。”
    “这是给你的第二份礼物！”
    老陆和老向听得面面相觑，就听到陆成似乎博士都毕业了。
    好家伙，他们辛辛苦苦拉扯了二十多年，考上大学多觉得是祖坟冒了青烟的，突然告诉他们小陆成已经成了博士，这怎么不让他们震惊？
    甚至忘记了思考。
    陆成来不及解释，连忙点开了微博。
    头条果然就是一张图片。
    “关于汉城大学，本硕博八年制连读博士陆成毕业答辩的通知。”
    “答辩课题：汉城。”
    “答辩人：陆成。”
    “答辩主席：所有支援汉城的医护人员、所有为汉城牺牲的英雄、所有伟大的汉城人民。”
    “答辩评委：所有华国人。”
    “答辩时间：七月四日。”
    “答辩方式：网络直播！”
    “陆成……”
    最下面，是关于陆成的简历。
    下面的评论，炸了！
    “这陆成？何德何能？”
    “这陆成，何都德何都能！”这是第一条评论。

 第六十二章 说起来有你三分之一功劳

    下面附带着的是关于陆成的简历及贴图：
    “陆成，25岁，国籍：华国。2015年就读于汉城大学临床医学（八年制），”
    “目前发表sci论文于jama oncology一篇！”
    “成就：uid发现先驱，在ncov的研究中，成功从粪便、痰液、肌肉中成功提取病毒，抗病毒药物重要研发者。”
    “鉴于陆成同学在发现uid时做出了卓越而重大的贡献以及在ncov的研究中，贡献突出，经过汉城大学医学部研究生部、汉城大学教务部、湖省卫生健康委员会、湖省教育厅、华国教育部、华国健康委员会，层层上报，获批，做出以下决定。”
    “陆成同学的研究水平已达到博士研究生水平，其研究成果已远远超出一般博士生的毕业要求，特审批：准予陆成同学八年制提前毕业，授予博士学位。”
    “鉴于汉城目前仍属于特殊时期，准予陆成同学网络答辩。”
    “为祭奠为ncov逝去的所有英雄，特设所有逝去的英魂们作为此次答辩主席。”
    “请为汉城人民做过杰出贡献的所有人、所有的汉城人民，作为答辩的评委！”
    这是汉城大学教务部的发文，
    自然是获得了特殊的命令的。
    如今的华国，实在需要一件事情来鼓舞人心了，其实此时名船华夏内外的盛老是较为合适的，但陆成是年轻人能够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绝对是对所有民心的一大鼓舞。
    网友是很有才干的。
    比如说第二条评论就是：
    “我看到这个消息就直接好家伙，是哪个官家子弟又来蹭热度了。把我三十九米长的大桌搬来，摆酒！少年英雄来了，当豪饮三碗！肉三十斤。”
    “我他么差点就不信了，到底是谁敢用一篇论文就直接博士毕业的，不过当我查了这杂志的影响因子后，我就服了，当我看清楚发表的内容之后，我就直接跪下了。25岁，抗肿瘤药物！我只能说我没文化，卧槽！牛逼！”
    “这应该是陆成本尊来了，那一篇宣战报告的所有者吗？就这一份报告，莫说是博士毕业了，就算予以教授职称，都足矣。大家可要想到，晚一天，就会有多少人遭遇不幸？”
    “一个人，扛起了宣战的大旗，打响了战斗的号角，再用霹雳无敌之势来收尾。这个博士，给得好！”
    “妈妈问我为什么要跪着看微博，我给他说我其实不应该看微博。嗯，我妈看了后，心情很激动，现在我的屁股还很痛。我比陆大神大一岁，我还在研究生混着！陆大神牛逼！博士绝对可以给，我服！”
    “华国人从来不缺少英雄，也从来不缺少少年英雄。特事特办，这一次特权用的，该！”
    “我来给大家科普一下，其实研究生只是硕士研究生的俗称，研究生分为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硕士研究生的毕业水平就是能够在相关的研究领域内熟悉研究的内容，然后能够重复地做出来一个课题，拥有严谨的研究思路，知道研究领域的边界，就可以达到毕业。而博士研究生则必须在本领域突破一个小点，能够推动相关领域破出一步，就可以毕业。”
    “本次发文的主人公，直接把研究的边界给炸了。就一个抗肿瘤药物的研究，就足以让十多个博士毕业，更别提此次的uid和ncov中做出的贡献了，这都可以堆上去两个院士都够了！博士该给，不给我他么都不答应。”
    “谢谢陆成小友把毕业课题设在了汉城，把毕业论文，写在了汉城的土地上，他么的现在谁要开喷，我第一个不答应！网络互喷，我怕过谁？喷子，你过来！键来！”
    “若我有一日，成为在世键仙，我必将大喊一声，键来！我要夸他几万个字！”
    “泱泱华夏，不负我少年儿郎，我少年儿郎，必将不服种花家！华国牛逼，汉城牛逼，陆成牛逼！”
    “……”
    下面的评论都颇为别开生面，陆成也觉得有些开心，毕竟被人夸，所有人都是喜欢的，没人喜欢被骂。
    评论里面肯定也有骂人的，但都置底，看不到就无所谓了，一个人不可能被天下人所喜，任何人都做不到，哗众取宠的人也不在少数。
    老陆看后，就把手机夺了过去，然后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老向不认识字，狠狠地拍了老陆一下：“你倒是读出来啊！我也要看，什么博士？咱儿子成博士了？”
    老陆就赶紧一字一句地开始读，东西那些也都不管了，
    每读一段，老妈都喊：“哇，这是真的啊？这真的是我们儿子搞的啊？”
    “这个评论好，这个评论很中肯。”
    “对嘛，我儿子担得起这样的评论。”
    “这个人也不错，会讲话，我儿子真的厉害了。”
    “这个怎么还骂人呢？真的是没的良心，不晓得浪们有这些人。”
    这么一看啊，就是一个小时多过去了。
    陆成那边都把东西快整理完了，老妈才反应过来，然后赶紧催着老陆来帮忙，嘴里还喊着：“儿子啊，你休息一哈咯，这些事等到我们搞哈就要的了。”
    陆成心说，你们就顾着臭美了，还记得这些事？
    “没事，老爸老妈，你们再坐哈，我这里也没啥事情了。你看，我都快搞完了。”陆成指着剩下就只有几件没挂的衣服说，
    老向看了好像自己再过去也没什么用，就问：“老陆，你看看啥时候了？我看可以搞饭了没。”
    “现在才两点多，搞什么饭啊？”
    其实陆成有点饿，他习惯中午吃一顿，不过老妈和老爸基本都只吃早饭和晚饭两顿，
    他也不好叫外卖，不然老妈还是得去做饭了。
    陆成忙着，老向只觉得心里无限地自豪，说道：“你看啊，现在儿子过得多好啊，有房了，有工作了，也能提前毕业了。”
    “他就该来学医，以前他还不愿意了，说不爱，现在你看。”
    老陆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压低声音道：“这件事是我们做错了，你别再说了。你还嫌现在的气氛不够好吗？”
    老陆然后马上讲：“一件事做得好不好，和喜不喜欢，适不适合，那是没得关系的。”
    “你难道就真觉得儿子做出了这么大的成绩，他就是喜欢学医？就适合吗？”
    老向没再继续说下去。
    以前陆成偷偷摸摸休学去打工，她知道的时候差点没被陆成给气死。
    但是家里盘一个大学生不容易啊，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也不想让陆成放弃这么好的学校就不读了，去复读什么的。
    儿子当年是有多不喜欢学医，才连985高校，十大名校都不读才跑去打工的啊？
    她可不想这样的事情再来一次，其实老向早就后悔了，但是后悔了又能有什么办法？
    人生又不可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下午差不多四点钟的时候，
    老陆和老向在做饭，陆成本想去帮忙，就被两个人赶了出来，非不让他进厨房里，
    陆成也懒得再坚持了，
    正这时候，陆成就发现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心里暗自奇怪，这时候是谁会敲门啊，知道他住这里的估计就是师父了，他来也不打电话提前讲一声，我好去接他啊。
    连忙开门，想着等会儿偷偷喊父母加点饭。
    “哐当！”
    门一开，陆成就愣住了。
    赫然门口站着的不是五大三粗的李辉，而是一个身着绿色莲蓬裙子的少女，她左手挎着一个帆布包，站在门口，嘴角还略带着笑意。
    “怎么？这就不认识我了吗？”来人正是陆成丢在广省将近一两个月的洛素衣。
    虽然中途两人也有聊天，但是，基本上也就只是普通地聊几句而已，
    而且洛素衣根本就没有说过任何她要回来，会回来的话。
    “没，没有。师姐，快进来坐。”
    “我去给你拿些水果，要喝水吗？”陆成赶紧请洛素衣进来，
    “不用换鞋，家里什么都还没弄。”
    “洛师姐，你是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陆成一边喊她进来，一边问。
    “谁啊？”老妈可能是听到了敲门声，拿着菜刀就走了进来，然后就看到了一个长相非常精致，身材高挑的绿裙少女，到门口就愣住了片刻，
    然后对之一笑后赶紧回了厨房发愣。
    过了差不多十几秒钟，她赶紧对老陆说：“老陆，赶快加点米，然后去换套衣服。”
    老陆还在洗菜，奇怪道：“加米就加米呗，换衣服干嘛？陆成的老师看到我的时候我穿得还更邋遢了。”
    “不是儿子的老师，是一个女孩儿，和儿子差不多年纪。好看。”
    “那我还怎么出去啊，不换了吧。”
    “……”
    门口，洛素衣也愣住了，
    她从李辉那里打听到了陆成的住处，本来是想给陆成一个‘惊吓’的。
    现在她直接好家伙，自己被吓到了。
    这人看起来就是陆成他妈啊，这肯定误会了啊。
    她有些急了说：“你怎么不给我讲你妈来了啊？”
    “师姐，我爸妈她们也是今天刚到，我到哪里去说去？”陆成无奈。
    “啊？你爸也来了？那我就不进去了吧？”洛素衣更紧张了。
    陆成说：“来都来了，好歹吃个饭呗，反正咱们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没关系，我等下给我爸妈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师姐，你怎么会想着回来啊？”
    洛素衣这才跟着陆成走进去，然后到沙发上坐了下来才道：“房子本来是还有一个月多才到期，但是那里买菜比在食堂吃还要贵。现在学校可以回来了，我当然回来，不然我后面怎么办呀？”
    这般说完，她才赶紧从帆布包里面取了自己粉红色的钱包，数着钱，然后说：“当时我去广省的时候没多少钱，那些东西都是你买的，房子也是你租的。”
    “虽然你没用，但是我们还是只能aa，我直播这么久，就只能给你一半了。”
    “还有你的电脑和衣服那些我都给你寄回来了。应该明天和后天就能到了，你到时候记得收一下。”
    洛素衣慢吞吞地说着，就把钱数好了给陆成：“一共一万六千多，买电脑的钱和房租都在里面了，你数数，应该没错。”
    陆成不想拿，说：“洛师姐，其实你不用给我的，如果不是我让你去广省。”
    “一码事归一码事，你那是救了我，我可不是分不清好歹的人。”洛素衣很认真。
    陆成就不得不拿了，两人的关系还没好到洛素衣可以直接用他钱的地步，但是陆成发誓，他买东西的那些钱，全都不是自己可以用的钱啊。
    陆成并没有数，直接放回到了沙发后面。
    陆成然后就问：“师姐，你最近直播的人气很高么？怎么这两个月就赚了这么多钱啊？”
    这段时间，陆成也没来得及看她的直播，
    洛素衣就说：“还是运气好，有个人特别喜欢我的纸艺，然后每次都会给我刷一千块，一两个月下来，我分成就分了两万多快三万块钱了。”
    “而且每次我做出来的纸艺他都要了，到时候可以寄给他，这样一来，我到毕业之前，都就不用再为钱发愁了，等我工作了，那就一切都稳定了下来。”
    陆成看着洛素衣觉得十分幸福的样子，就问：“你很缺钱吗师姐？我们好歹也是同过患难的朋友，我最近学校和医院奖励了一些钱，我可以借给你。”
    洛素衣摇头，笑着道：“我以前缺钱，现在不那么缺了，你那些钱说起来都是拿命换来的，我可不敢要，也不敢用。当时那个时候，多危险啊，你就那么冲了回来。”
    “我可算是真佩服你，而且我当时非常想劝住你，一是为了让你不要做无畏的牺牲，二是我有点怕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了。”
    “三就是以为你根本进不了城。自然会回来。”
    “不过没想到，你跑回来之后，还真的做了好多东西，这不，都能提前毕业了，而且工作也有了，真羡慕你。”洛素衣很真诚地羡慕着，没有夹杂其他任何的感情。
    她也好想提前毕业，然后就可以工作养活自己了。
    不过她能够从五年制转到七年制，就已经非常努力了，自己的生活费和学费都要自己来挣，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搞科研，进一步地把毕业时间提前了。
    陆成看着这个略微敞开些心扉后，洛洛大方的洛素衣，比以前像个刺猬一样的把自己包围起来的时候，好多了。
    不过当时他们只是陌生人而已，洛素衣的防备心非常强，自然不可能看到这一面。
    陆成就说：“也还好吧，对了，我给你讲一下啊，我是湘省西部人，我们那边的人喜欢吃辣椒和腊肉，你可别到时候不习惯啊。”
    洛素衣就说：“那有什么不习惯的，我是渝市人，吃辣可能比不上你，但是也不怕，腊肉我们那里也有在吃。”
    “不过我这来，什么也没带，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陆成摇了摇头说：“那你还带过我做实验了，要讲现在的那些成果，得有你一半的功劳。”
    “这么说起来我敢收你东西？你老师每次来看你的时候，你要你老师必须给你带东西了吗？”
    洛素衣回想起陆成和她一起做实验的日子，略微有些脸红，她那哪里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啊、说起来全都是陆成自学的。不过陆成这么讲，倒是让她心里安心不少，
    陆成这个人，太会处事说话了，会把一切的尺度掌握得刚刚好，而且这也不是仅仅只对她这样，他刚到实验室的时候，那么难，陆成都能泰然自若的处理，所以洛素衣也就并不觉得陆成别有企图了。
    她这么觉得的。

 第六十三章 我是不是特别心狠？

    洛素衣就没提带没带东西的事情了，然后开始打量房子。
    房子也不是特别大，实际面积也就一百二十左右，但有三室一厅，在这个地段保守估计至少也要两百万以上了。
    洛素衣看着略有些羡慕，她如今孤身一人，学费和生活费的着落都很难，就算每年拿到了奖学金，但加上贷款也勉强只能够学费和生活费，作为一个女生，她也不能说什么护肤品都不用，一年四季一件衣服都不换。
    以前直播不太景气的时候，也就勉强能够用，所以，就算她研究生毕业之后能够在汉城找到一个不错的工作，那还了学费贷款后，凑齐首付，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而且洛素衣的打算也不是留在汉城，如果她留了下来，谁去给奶奶经常扫墓这些呢？
    洛素衣其实也想看看爸爸妈妈的坟墓，只是他们都死在了外面，所以根本无处可看，洛素衣对他们的记忆都只停留在非常小的时候，
    长到大学，都是只有奶奶一个人陪伴着她。所以也没留下什么财产什么的。
    倒是有一个便宜爷爷，但他的钱，洛素衣一分都没要，也没敢用。
    洛素衣的思绪漂浮着，说：“这房子看起来可真舒心啊。可以省下你足足十年的奋斗了。”
    洛素衣讲的不假，一个普通医生的一年年薪也就十万出头一点，陆成就算不吃不喝，要把房贷还清，也得十好几年。
    陆成摸了摸头，只是道：“这都是别人给的奖励，就凭我，十年可能还说得少了。”
    “师姐，你今年也到大六了吧？过了六月就可以张罗找工作了，你打算去哪里呢？”
    洛素衣说：“应该是回渝市吧，不过回渝市还早着呢，我毕业之后还要规培，应该就留在本院先把规培给轮完，才能想着找工作的事情。”
    接着洛素衣又是一笑说：“规培的时候就能拿规培的工资了，一个月也有三四千，再加上直播的一些收入，那时候直播的收入可能少点，一个月就能存个一两千左右，这样下来，也能存好几万。”
    “回到地级市去，再工作两年，也就够买房子了。”
    洛素衣似乎对房子颇有些上心，
    而后两人又随意地聊了一会儿，老陆和老向就已经做好了饭，然后端了上来，陆成才重新给自己的爸妈与洛素衣互相正式地介绍。
    不过陆成看得到老向在得知洛素衣只是他师姐的时候，神色略微地愣了一小下，而后又热情地给洛素衣夹菜。
    饭桌上，之前在面对李辉和卢鑫不知道怎么表达的老向就瞬间变得非常善于言辞起来，
    而且湘西北的话和渝市的话基本共同，基本没沟通障碍。
    巴拉巴拉地老向就拉着洛素衣说了一堆，可洛素衣其实不好意思和老向聊天的，但是陆成的老妈都讲话了，她也不好意思不理，所以这顿饭她吃得有些战战兢兢。
    好不容易煎熬完，洛素衣就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前脚刚走，老陆和老向一致地把门给关了。
    洛素衣在门口眨巴眨巴眼，陆成则是很直接地道：“师姐，我爸妈他们肯定是有点误会了，不过我回来后会给他们解释清楚的。”
    洛素衣心里想，你后面再解释又有什么用？况且你解释不解释我也不知道，现在不还是有误会了么？
    只是洛素衣没往这个方向去想，也没多说什么，就按了电梯没答话。
    她知道陆成是要送自己，以前做完实验也是如此，不过现在是关键时期，她便说：“现在的时间点有点特殊，你就不送了吧，作为一个医务人员，天天提醒别人不要走动，自己却不听，怎么可以说服人呢？”
    陆成自己也想送，洛素衣这个师姐在打开了外层的包袱后，挺可爱的。
    只是很少有人会让她敞开心扉，她的固执，她的孤独，其实都有自己的闪光点，反而相处下来，陆成以前对洛素衣那种高冷和优秀的幻想都慢慢消去了，
    就只是把她当了一个普通人相处，也挺随意的。
    于是陆成也就开玩笑说：“师姐，在那个特殊的时期，我都没听话呢。现在汉城都解封了，又算什么特殊时期？”
    “电梯来了，我们快下去吧，今天我爸妈也刚来一会儿，我等会儿还要回来陪一陪他们。”
    “上次我来汉城的时候，肯定也把他们吓坏了。”
    陆成直截了当，也是第一次催促洛素衣快一点。
    洛素衣当然还记得陆成以前给他爸妈打电话的时候，那个晚上她记忆非常深刻，还变得更加坚强了起来。
    莞尔一笑，没多说什么。
    两人在路上都沉默，洛素衣本来就性子咸淡，如果不是这次来要给陆成还钱和告诉他自己把东西带了回来，她肯定不会直接来陆成的家里。
    而陆成也觉得心里有愧，毕竟把洛素衣这个女孩子带到陌生的广省，然后两三天自己就独自离开，扔她一个人在异乡，陆成虽然有自己的理由。
    但这也不能掩饰这件事情的性质，就是他让洛素衣一个人在广省租的那个房子里呆了一个月。
    虽然讲洛素衣就算留在汉城，也只是在自己的房间待一个月，但这里好歹也更加熟悉。
    这场面，倒是和陆成第一次送洛素衣回来的时候，略有些像。
    只是，当洛素衣到了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车门打开了，然后走过来了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上来就喊：“姐姐。”
    这个女孩白色衬衫，外套与皮裤一样的皮衣，头发高高竖起马尾，年纪看起来差不多才二十岁左右。
    洛素衣和陆成都愣住了，陆成看着洛素衣，心里暗想以前洛素衣不是说她家里就她一个人吗？
    洛素衣则是往后面看了看，发现后面没人。
    眼前的皮衣女子才大大方方地主动自我介绍道：“姐姐，我叫洛念月。你虽然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而且还知道你是我姐姐。”
    她带着n95的防护口罩，口罩很大，她的脸很小，几乎把下巴和眼睛以下的部位都包裹住了。
    穿着淡粉色的凉鞋，伸出修长的右手，想要和洛素衣握手。
    不过陆成可以感受得到洛素衣在对方说完话后，脸色就剧变起来。
    退了几步，就想要绕过去。
    叫洛念月的人想要追，但洛素衣已经提前进了门去，而且马上就把门给关了，没有门禁卡很难打开。
    洛念月就趴在门口喊：“姐姐，我知道你和伯伯都怪爷爷，但是那是他们那一辈的事情，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爷爷重病，估计没多久时间了，但他每天都对着千纸鹤来看，每日都痛苦非常。”
    “我知道他之所以还这么痛苦的活着是心愿未了，虽然他没讲。就算你不可怜他是你爷爷，难道就不能可怜可怜他是个老人家，遂了他的愿么？”
    洛素衣在楼梯的转角顿住了步，她租的房子是没有电梯的。
    洛念月看洛素衣有些意动，然后又道：“姐姐，好吧，我们就算不提这件事，但是你能不能让我跟你一起上去啊？”
    “我是逃出来的，我是来瞒着所有人来找你的。”
    “我没带身份证，没带银行卡，没带手机，身上也没带现金，车里面的油也刚好就只能跑到半路，加油的钱都是找人借的。”
    “你要不管我，我就无家可归了。”
    陆成在后面直接好家伙。
    这他么的是无意间吃了一个大瓜啊。
    不过楼道里面的洛素衣就只是顿步了一小会儿，就直接到了楼上去。
    陆成回了头，然后给他发了一个vx的消息，然后再转了一千块钱来，喊他转交给下面那个烦人的人，让她早点回去。
    烦人的人四个字，是洛素衣自己打的，不是陆成想的。
    陆成只能回头啊，然后拍了拍那个皮衣女子，道：“师姐已经进家里了，她给我讲叫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还让我转你一千块钱。”
    洛念月转头，看着陆成，问道：“你是谁？我找我姐姐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又拍了拍门，似乎还是没有回应，她才转头：“你刚刚说是她给你发的消息？”
    “那你能不能借我一下手机，我给她打个语音电话？”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陆成赶紧退了几步，开什么玩笑，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可不想参与。
    陆成直接转头就走。
    洛念月也没跟上来，然后就在门口边守着。
    陆成在走回去的路上，就一边给洛素衣发信息：“师姐，你没事吧？我告诉你，如果她一直烦你的话，你可以打电话报警。”
    “她不知道去哪里，警察也会给她进行安置的。”
    洛素衣此刻正在站在窗户口，望着下面蹲在路边的‘可怜’小女孩，
    犹豫了很久才发了信息说：“她还在下面，也没吵没闹。不管她就是了。”
    陆成回了一声哦。
    然后就回到了家里，和老陆老向聊了很久很久。
    直到爸妈都洗过澡，睡下后，陆成才洗完澡躺在床上，无聊地刷着各种新闻。同时还看了下副本的挂机存款，
    他的等级已经又达到了21级的百分之三十，估计再过个三到四天，就能再升一级！
    而且金币地产出也非常可观，除去之前奖励的一百多万，又是多了整整一万多，这才三天多的时间。
    让陆成的心里越来越稳，看来买第二套房子的事情，很快就能够走上流程。
    正看着的时候，陆成就看到了vx里，多了一条未读信息。
    打开一看，赫然正是洛素衣发来的，上面写道：“陆成，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非常冷漠和心狠的人啊？”
    陆成这就不知道怎么回了，冷漠吧，不算，她自己都快过不下去了，都还养了流浪猫和流浪狗，而且一回来之后，就说要把它们接回来，你只是比较冷。
    心狠更加谈不上。
    陆成编辑信息：“师姐，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你自己冷不冷漠，心不心狠，自己其实早就有答案了吧？”
    洛素衣发信息道：“刚刚我们遇到的那个小女生，她说起来还真是我妹妹，不过应该算堂妹。”
    “她就呆在下面，一直都没走。”
    “饭也没吃，但是我心里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她可怜。”
    陆成看完后，还真觉得这里面有故事啊，
    记得洛素衣曾经从来没有提过她有叔叔的事情。
    不过这个问题并不是关键，陆成也没回话。
    洛素衣仿佛又是在像求助一样地给他发了信息过来：“我叔叔是我爷爷的亲儿子，但是不是我奶奶的儿子。当年我爷爷去参军了，奶奶她未婚先孕，被那个时代所不齿，后来老家被敌人冲乱了。她一个人带着我父亲流离他乡。”
    “如此过了接近二十年，我奶奶才把我父亲养大，才从新闻里得到爷爷的消息。不过那时候的他已经成了大英雄，早已经再成家立业。”
    “我奶奶这辈子没嫁过人。”
    洛素衣言简意赅，简单地就把她奶奶的一辈子给描述完了，不过估计还是觉得陆成就是个外人，所以没有把很多细节和不容易讲出来。
    难怪洛素衣的性子如此清冷啊，她爷爷简直就是个‘渣男’啊。
    至少从表面的信息来看是如此。
    陆成就更加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了，这种事，他本就是外人，如何去评判是非对错？而且当年那个年代，能够活下来就不易，他作为后来人，享乐太平福，做着太平狗，又有什么资格去评论当年那些英雄了？
    洛素衣也没有想过要从陆成这里得到答案，过了很久，她才又回道：“我让她上来了。”
    “我睡了。”
    陆成就发信息说：“师姐，你是需要好好休息。”
    “其他事情，再怎么也要等着明天再讲吧。”
    ……
    洛素衣租的房子里面，洛素衣关上了手机，闭上了双目，但其实丝毫睡意没有。
    她还探耳听了听门外，发现洛念月并没有大吵大闹，反而是在沙发上就和衣而睡了，睡得非常踏实，连外卖都没有吃。
    看起来也非常疲惫，肯定也是熬过夜的。
    洛素衣看了心里微微一叹，然后找了床单被给她盖上了，这才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里。

 第六十四章 陆成的专业指导！（求订阅！）

    洛素衣晚上没怎么睡好。
    不过陆成晚上倒是没心没肺地睡得还算比较香甜，经过了半个月的调整，他的睡眠和作息时间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早上的时候师父李辉打来电话，还是讲那个答辩的事情。
    “陆成，我问清楚了，这次的答辩，其实你就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没有任何的学术答辩，能有你现在的这么实际，大家都看得到你为汉城做出的贡献和你的成绩。”
    “所以你不用慌，到时候就是主持人问你一些问题，你就把他简单地当成采访就好了。”
    李辉没给陆成说话的机会，然后又说：“这事情说起来还和我有那么一丁点关系，也可以说和我没太大关系，具体的你就不用知道了，反正好好放平心态，最近好好地陪你爸妈，该吃吃，该喝喝，该玩就玩。”
    “看得出来，他们来一次汉城也不容易。”
    李辉自己当然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和他有关，当年因为他的前女友，前未婚妻在机场被明着杀害，这件事虽然与任何人都没关系。
    但是李辉却因为这件事情沉寂了足足十年，这在很多人的眼中，都觉得这件事是华国的一大损失。而且当时李辉也只是个无名小子，大家也都不知道他是谁。
    李辉本来是有些不同意如此大张旗鼓地把陆成推到年少成名的神坛的，这对他没好处。
    不过他问过了，少年华国时，英雄需隐姓埋名，默默无闻，那是国力有限，必须藏拙。
    如今的华国已经成年，乃世界之泱泱大国，因此如今的华国少年若有天赋实力，可尽在世界张扬轻狂，用手中笔，写一片天地，写出个世界第一又何妨？
    这是华国如今的底气，陆成也不是第一个少年盛名的人。
    曹大神，首富天才之子，各种首富的子女。都是如此，只要不触及其他国家的法律，不涉及明着侮辱其他国度的言辞，那再出名，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华国已经拥有自己说话的时间和舞台了。
    当然，柳部长还表示了对他李辉的歉意，当年那件事，他保证再也不会重演。
    而且柳部长还提到，陆成如今做出的成绩和成就，都只是在医疗界，是属于造福苍生之举，医疗界存在专利，存在经济，但不存在与政治相关，所以无需担心。
    这才说服了李辉，毕竟李辉作为陆成的导师，到时候也是要上台的。而且到时候，一师门二人，仅此二人，但二人皆是华国之星。
    这是何等的荣耀？
    陆成其实这几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师父，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问题啊。”
    李辉停了数秒，问：“什么问题？我可以和他们去商量。”
    陆成就道：“师父，你看啊，是这样的，我是个骨科医生，以后肯定要从事的专业也是骨科。我拿这一次的ncov作为博士答辩的课题的话？”
    “那我的学位怎么授予？我以后要从事哪一方面的工作？恐怕大家都会理所应当地觉得我该去感染科吧？”
    这个问题就问到了关键点上。
    是的，陆成的出身就是个外科医生，虽然本硕博连读可以不限制专业和导师，但是，最后的结业书上，该怎么写他的就读方向，这可和他找工作非常相关。
    陆成对外科的兴趣，可比内科要大。
    倒不是说内科不好，感染科不好，成就感和获得感不强，只是男生一般都喜欢操作性比较强的职业。这才是陆成想要的，不然的话，他倒是宁愿从来都没参与过这件事情。
    李辉沉默半晌，问道：“你现在，去感染科的发展，绝对要比你在骨科的发展要顺利非常多，甚至是一片坦途！你难道不愿意吗？”
    陆成摇头：“师父，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事情，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的情况下，我当然没得选。只是如果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我还是希望能够从事我喜欢的专业。”
    “我本来打算的就只有泌尿外科和骨科两个方向，贪多嚼不烂，只有找到了自己喜欢的，才能够做得更好。所以我到时候，还是希望可以以骨科的方向进行答辩。”
    陆成即便现在有游戏系统，他也觉得自己可以并且能够在感染科取得非常高的成就。但陆成曾经在不喜欢的各种专业中，挑选出来的喜欢的专业，就是外科的骨科和泌尿外科。
    他不愿意成一个感染科的医生，仅仅只是喜欢。
    李辉就回道：“好，既然你决定好了，那就按照你的决定来。”
    开玩笑，本来李辉也是拒绝这个事情的。
    他是骨科科班出身，带的第一个徒弟就‘改行’，他其实心里也不舒服。
    只是当时不管是别人还是他自己都觉得，陆成在感染科能够取得的成就要更大一些，对他的职业生涯更加有利，他没得给陆成做决定的权利，甚至都不提这件事，就是怕因为自己的私欲，影响了陆成的前途。
    不过既然陆成愿意继续从事本专业，那他也不是不敢站出来顶牛和讲话的人。
    如此一来，李辉便挂断电话，然后‘吵架’去了。
    陆成要改专业这件事，影响可不小。
    因为陆成假如是感染科出身的话，大家就都会觉得，哦，原来陆博士是专门搞感染科的，而且十分天才，这就好说了，咱们华国后继有人。
    而假如陆成的本身专业是骨科，然后突然跑到了感染科去，啪啪啪地一顿操作，直接把感染科的那些人都给干掉了。
    和不是打脸吗？
    而且华国想要竖立典型是一回事，可不想因为这个就把感染科的大牛们都给得罪！
    陆成不想进感染科的门，那些大佬们也可能这么轻易地同意？
    以后感染科的脸面往哪里搁置？
    但即便如此，李辉都知道，但他还是愿意站出来去吵。
    喜欢就是喜欢，凭什么不能喜欢？如果连选择都不能做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是一台被安排的机器？
    李辉不怕吵架，他是搞研究出身的，搞研究最擅长的就是吵架。你要把别人都吵赢了，大家就听你的了，这就是学术争议和学术理念，当然也是做人的理念。
    陆成没错，李辉没错，感染科的那些人包括大家的想法都没错，那就吵呗。
    李辉手里握着的东西，足以把任何和他吵架的人都给震死，他怕个啥？
    ……
    陆成不知道李辉是找人吵架去了，他起来就看到了老向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然后两个人在看电视，估计是不想打扰他睡觉。
    而且之前陆成打电话的声音也很低，他就是不想吵到父母睡觉，不过看起来老陆和老向的睡眠都很轻，或许是在家里每天习惯早起干活了，所以根本睡不了懒觉。
    陆成赶紧洗手洗脸刷牙，然后拿出来了三盒牛奶。
    就说：“老爸老妈，你们年纪大了，也要喝牛奶，这是补充蛋白质和钙的，只要超过了五十岁都要补。”
    老向就说：“我可喝不惯这东西，什么味道都没有。”
    摇了摇头，还有点嫌弃，眼神里还透出一种奢侈的目光，毕竟四五块一瓶，都够她买两斤米了，就这么一口喝下去，很浪费。
    陆成可不是这么就能被老妈说服的，就说：“你们这可不行，我给你们讲啊，人一旦超过了五十岁，那骨头就像干柴一样，越放越老，越放越空，越放越疏松。”
    “才开始是干柴的时候，你拿他挑东西什么都可以，一旦快烂了，随便敲一下就断了，碎了。”
    “不过我们人是活的，柴是死的，我们人可以补啊，补钙，多运动，多晒太阳，都是补。”
    老陆和老向还想争辩什么的时候，
    陆成就说：“嗯，老爸，老妈，你们先别急，我给你们算一笔账啊。这一盒牛奶多少钱？四十五对吧？十二盒，那就按照四块钱一瓶算好不好？”
    “你和我老爸每天早上一瓶，就是八块钱。”
    “那么两万块钱就是两千五百瓶，够你们喝七八年了吧？还是两个人对吧。”
    “你们喝四十年，才要多少钱啦，十万块钱。”
    “嗯，我是给你们讲啊，我们在病房里面看到的一些老人家，就是因为骨质疏松，可能上个厕所摔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提了一桶水，扭了一下。”
    “我不讲摔瘫痪的人啊。那要么就是股骨或者是腰椎骨折了，在床上躺了四五个月，痛了四五个月。”
    “做手术，一台腰椎骨折pkp，四万多。”
    “一台骨头骨折切开复位内固定，五万多。”
    “如果是股骨颈骨折啊，股骨骨折啊，用进口的产品都得十万以上了。”
    “比买牛奶可贵多了，这只是一个手术，而且手术做完了再补，就来不及了，还可能再骨折。”
    “折腾来折腾去，人受了罪，钱没少花，家人都被折磨得好久睡不着觉，你动不得，痛得受不了，别人还感受不到。”
    “你们这是在浪费钱吗？你们和牛奶就是省钱、”
    “不说远的吧，就我们对门住的那个三公公，骨头断了吧，手术做了吧？”
    “好多钱，十七万，他全身多处骨折。”
    “也不说更远的，就表姐的儿子，骨头摔断了吧？那么年轻都断了，做手术好多钱，五万多吧？你们觉得你们的骨头能和小孩子的比？”
    陆成分析得非常透彻，通俗易懂，让老陆和老向一愣一愣的。
    老陆直接把牛奶打开了，放在了老向的前面，说：“儿子讲的有道理，我们两个人喝几十年才花十万块钱，如果发生了儿子讲的情况，那可不得了。”
    “你就当喝水一样的抿下去得了。”
    老陆都被说服了，没怎么读过书的老向直接被陆成吓怕了，赶紧说：“那我回去赶紧多买点牛奶去。这算起来还可以省好多钱。”
    谁能保证自己没个意外的？
    binggo。
    陆成看着老爸老妈喝牛奶的样子，觉得特别幸福，不过还是说：“别买太多，一点点买，在网上也可以买，我给你们订。牛奶的保质期不长。”
    “喝过期的牛奶肠胃容易出问题的。”
    老陆心里有算了一笔账，他和老向一个月才喝了六十瓶牛奶，才两百多块钱，以后陆成工作了每个月给他们花两百多块钱，他们还是可以接受的。
    就点了点头说：“这样也好，我们村里都通了邮政快递了，下乡就送，别寄其他快递，你前些日子给我们买的那些东西，我们还要走到镇里去，特别不方便。”
    陆成就笑着说：“那就这样定了。”
    “我给你们讲啊，除了喝牛奶了，还有维生素什么的，你们也可以稍微吃一点，它……”
    十分钟后。
    “维生素多少钱？”
    “几块钱的那种，一百片，便宜得很，你在家里随便买个东西也得十几块钱了吧？”
    “那可以。几块钱，是好药，也是良心药啊。”
    “而且还不用天天吃，每隔三天吃一天的就可以了吧？”
    “……”
    最终，陆成完成了对老陆和老向的饮食和生活方式的调教，以他医生的认知和身份，这简直不要太简单。
    随便拧几个病例一讲，老陆和老向就都信了。
    不过老陆和老向在第五天，就非常坚持要回老家去，说是再不回去家里养的那些鸡鸭猪都要饿死了，可不行。
    然后他们还买了好几箱牛奶，说是带个屋后面的嫂子，她给喂了好几天的猪，也辛苦了。
    买的东西都是陆成给选的。
    然后陆成本来要说给老陆和老向的衣服鞋子就寄回去算了，但是老陆和老向怕多花钱，买了两个大尼龙口袋，就化作春节回家的打工人一样，一人扛着一大包坐上了汽车回了家。
    站在汽车站的门口，陆成的眼角略有些湿润。
    这两个苦了一辈子的人呀。
    头发都白了，也老了，不求吃喝，不求富贵，
    离开时就只是喊自己好好照顾身体，不要太累着了，如果实在不行，就回家去县医院工作，那里工资也还行，而且以后也方便他们给陆成照顾孩子什么的。
    还叫陆成在这里不要和别人争什么，家里不富裕，也没什么关系啊，一定要老老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地做人。
    还让陆成如果工作了，一定要好好工作，千万不要对不起自己的工资……
    正想着，wx里又传来了未读信息，陆成一看，就赶紧打车赶了过去……

 第六十五章 外表的伪装！（求订阅！）

    “如果我半个小时后，还没有联系你，你就直接报警。”洛素衣在微信上给陆成发了这么一条信息。
    而且信息来的时候还是差不多十分钟之前。
    陆成坐在出租车上，拿着手机思考着很多可能，不过最终还是判定。
    洛素衣发这么一条信息，很可能是和上次突然出现在她家楼下的那个洛念月有关系。
    很快，陆成就坐着出租车到了洛素衣租的房子外面的主干道上，然后改步行进去。
    洛素衣租的房子并不是小区，而是那种老式的居民楼，所以安保措施特别简陋。但这里的房租相对比较便宜，陆成有过了解，差不多才八百左右一个月。
    不过洛素衣还觉得这里挺好，说是有人情味儿。
    陆成很多次走过来，都可以看到菜贩子在一条不过一米宽的巷道两旁摆着摊位，陆成每次走过，都会有人热情地喊他要不要买点菜。
    还有卖臭干子的、卖水果的、小卖部等。
    车马难过，倒是有一条小路可以绕进去，但那得从另外一条路来绕，因此里面住着的人大多多事孩子和老人，基本没有需要通勤的年轻人住在这里。
    陆成走来，身旁还依稀可以闻到一家不错的热干面馆里传来的味道，那是非常地道的芝麻酱的味道。这一家洛素衣说还很正宗，多加点辣椒，很好吃的。
    心念碎碎，陆成很快就到了洛素衣租的房子的楼下。
    陆成看到了几辆比较陌生牌照的车，一致都是j开头的车牌号，是从京都过来的人。和上次洛念月开的车牌号一个样。
    看清楚车牌后，陆成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上去了，那是别人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不管如何掺合都是错。
    陆成就看了看时间，离洛素衣给她发信息的时间还差了将近两分钟。
    洛素衣仍然还没有发来信息，不过陆成却并不为她的安全考虑了。
    陆成虽然不知道陆成与对方有多么深的纠葛，但是，洛素衣又不和她们争什么，不至于有生命的危险。
    终于又过了一分钟后，洛素衣发来了信息：“不用报警了，麻烦你了。”
    语气很冷也很仓促，这个说话的语气和陆成刚遇到洛素衣的时候非常相似。
    终于，也不知道在某一刻，楼上传来了一句非常愤怒的声音，声音响亮而中气十足：
    “你难道也要学你爸那个不孝儿子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父亲，你爷爷不会一直有心结，如今也不会气到现在这个模样！”
    这声音直接传到了楼下，让一些在居民楼下面歇脚的老爷子老太太都吓得赶紧抬头看了下，然后开始七嘴八舌地就讨论了起来那是哪一家人。
    倒是有人真知道，说：“那是老李家，不过老李早就去了港城，好像听说房子是租出去了，应该是新的租客闹了毛病了吧。”
    “小年轻人，闹些情绪很正常。”一个大爷端着茶，心境非常高地吃着无所谓的瓜。
    好像这种事，他看得很开。
    颇有一种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所以我能看穿时间的恩恩怨怨似的。
    陆成心里一动，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向上走了去。
    不过在上楼的时候，他没有再听到这样的吵闹声，顺利地上到了六楼，洛素衣的房子里面一片沉寂。
    陆成犹豫了一小会儿，然后还是决定敲响了房门。
    然后响起了一阵不耐烦的脚步声，只是稍稍打开了点门缝，一个三十几岁的大嗓门就吼道：“干嘛？”
    从头到脚，都露出了他心情非常不好，而且身材很高，几乎与陆成对等，不过可比陆成高挑多了，如果要打起来，两个陆成都不够他打的。
    “我找洛师姐。洛师姐在家吗？”陆成的语气非常和善。
    “你走错门了！”中年汉子说完就嘭地关了门，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之前的大嗓门把陆成这个邻居给招呼了过来，想把对方凶走，毕竟是他先打扰到了人。
    但现在听说是洛素衣的熟人，那他更加肆无忌惮。
    不过他进门的同时，又是有脚步声传了来，然后就看到洛素衣直接把门打开，对陆成喊了一声进来，就又高冷地转头走了去。
    好像是要故意和中年汉子作对似的。
    陆成当然要进去啊，他既然都来到门口，还敲了门，当然不可能不进去。
    这是陆成第一次到洛素衣的家里面，里面并不大，但是被布置得非常精致，狗窝，猫窝，都十分可爱小巧，而且狗粮猫粮都摆满了柜子。
    不过洛素衣养的那条狗和猫此刻都坐在了它们的窝里面，显得略有些害怕的样子。
    真是两头怂货！
    陆成对其定了性，然后陆成才看到了里面的几个人。
    洛念月，陆成是认识的，还有一个就是刚刚陆成看到的那个三十多岁的大汉，另外一个人则是二十多年的青年，此刻坐在了沙发上，
    陆成在打量他的时候，他们三个人都在打量着陆成，不过，陆成还觉得那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的目光中，好像还带着有些诧异，似乎对方是认识自己的一样。
    洛念月此刻与洛素衣相处得还算比较近，她看到陆成这个外人来人，赶紧说：“大哥二哥，你们就赶紧走吧，别来这里丢人了，素衣姐姐不回去就不去呗。”
    “我都给你们讲了，我在这边很好，只是想出来散散心。你们非不听，还找过来。”
    “当初可是爷爷亲自下的命令，我们任何人都不可以强迫素衣姐姐的，特别是对你们两个，你们还要继续这样的话，我现在就给爷爷打电话，把这里的情况给他讲。”洛念月一副很气恼的样子。
    她是暗恨自己这两个哥哥是真的不太靠谱，太过冲动了，如果洛素衣这么好直接用强就喊她能回京都的话，那以前早就用了。
    而且用强又能怎么样，喊她再去老爷子面前气他，把他仅剩不多的生命都给气掉么？
    洛振华，也就是那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瞪了一眼洛念月，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出来散心，老爷子的保健医生讲了，估计老爷子就这两天了，你还出来散心。”
    “爸和妈也是现在脱不开身，如果你现在跟我们一起回去，那么你还有可能看到老爷子最后一面。如果你没回去，那么后面爸妈找到了你，不把你打得脱层皮，我不是你哥，我给你喊姐。”
    然后洛振华看着洛素衣，神色中愤怒中又带了点点的无奈：“洛素衣，我今天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怎么样才能够跟我们一起回去？”
    “他难道不是你爷爷么？”
    “他如今就没几天好活了，难道你连看看他都不想吗？难道你们一家人，就非得把他给气死才高兴么？”
    “老一辈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对错之分，难道你非要把它们完全就扛在自己的肩膀上，把亲情的念头都斩得干干净净么？”
    洛振华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
    洛素衣可能是老爷子这一辈子最后的心结了，他想让他走得安详一点。
    洛素衣神色惨白，非常痛苦。
    她奶奶到死，都没用过那个人的一分钱。即便是最后病死，都不愿意用哪怕一分。
    说是这钱来得不明不白，他来多少，全都在卡里，或者就是现金，存在那里，她死后，洛素衣把所有的现金都存到了卡里，也一分没动。
    洛素衣从小就只有奶奶陪着，父母只是个记忆，爷爷什么的从来都没到过她的世界，还是后来她听旁人说她还有个便宜爷爷还活着，还去找过奶奶。
    但是这一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啊？
    从小就没在她的世界里出现过，为什么现在要她再去突然面对一个多出来的爷爷？
    要说父母亲情，是斩不断的血脉之连，那从来没有宠过她，甚至没见过面的爷爷，也能算亲情吗？
    洛素衣从来都没做过这样的选择题。
    她多么希望洛振华他们都不要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啊？
    但是奶奶也没教过该怎么去让她选择，她怕这样选了奶奶在天都不能瞑目。
    洛素衣没说话，依旧咬着嘴唇，过了半晌之后才说：“我还是那句话，他是谁？我从小就见过他吗？他从小给我买过一颗糖，哪怕抱过我一次没有？”
    “我从来不奢求说自己有一个对自己特别好的爷爷，但至少，作为爷爷，他哪怕有陪过我一天？和我说过一句话？”
    “他可有生我养我？”
    “我从小时候起，就是靠我奶奶这双手，挣出来的钱，每一分都干干净净的。她都不愿意见的人，我凭什么要见？”
    “你们不要道德绑架我。”洛素衣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内心其实在剧烈的挣扎，她似乎想象得到一个行将就死的老人，想要看一眼自己从未谋面的孙女的迫切愿望。
    她也能想象到他有过的悔恨，但是，
    这一切为什么要她来选啊？
    他后悔了，但是奶奶找谁后悔去？
    她年轻的时候，要养儿子，老了都还要养她这个孙女儿。
    她找谁后悔去？
    她去依靠谁？奶奶有多辛苦，她是非常清楚而且看在眼里的。
    洛振华一听这话脸色就十分难堪了：“你说谁的钱来得不干净？这钱怎么就不干净了？”
    “违心有愧，来路不愿，就是不正。这是我奶奶说的。她还讲她凭什么能用，凭什么要用不是她的双手挣来的钱。”
    “这就是她过世之前回答的我最后一个问题。”洛素衣伸着脖子，非常固执。
    “那是她！”洛振华似乎要说一些什么话，不过被洛兴华直接推了开，差点倒地，这才打断他。
    洛兴华叹了一口气道：“小妹，但那些事情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我给你讲，爷爷曾经去老家找过，但是他找了好几年都没找到，他为人子，难道这辈子就不成家了？他要终生不娶吗？爷爷的家人能同意？”
    洛素衣就道：“当时也没谁说我奶奶就死了。她一个人未婚先孕，那时候他生死未卜，她为什么没找个人嫁了？奶奶没家人是吧？她是因为谁被赶出了家门的？”
    “那些年饥荒，她都是一个人挺过来了。谁不是个人？”洛素衣在最后一语双关。
    洛兴华当然没办法接这话啊，他发现自己就是把自己绕进了死胡同，他知道洛素衣奶奶的名字，全名许月。他私下里对她是恨是敬交互。
    她这一辈子也就从来没想过赖着自家的老爷子，从来没出过渝市。
    但是，从她个人来讲，她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就必须要选择原谅自己老爷子的理由。甚至洛兴华都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恨过他。
    “小妹，这些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还提这些干什么？”洛兴华最后只能硬着皮头打岔。
    洛素衣道：“难道不是你先提起这些事情的么？”
    洛素衣然后转过身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奶奶从来没给我讲过她恨过谁，也没讲过她讨厌过谁。她一辈子过得虽然很辛苦，但是很开心，也很幸福。”
    “但是我也还是那句话，我奶奶这辈子就没嫁过人，我不敢给在我奶奶死了之后，再给她强行找一个爷爷，这种事情，我做不到。”
    “你们走吧。别来打扰我的生活了，从小我爸妈就不在家里，后来只听说他们死在了外面。我奶奶故去之后，我就一个人。”
    “我一个人挺好的！不需要再有多一个爷爷来凑数，也不需要任何人来可怜。”
    “我这样的人，有资格去可怜别人吗？”洛素衣擒住眼泪，仰起头，才忍住没让它掉下来。
    陆成这才明白了，为何洛素衣这么努力，性子这么冷了，这和她的经历有关。
    这时候脱去了一切高冷的外衣之后，又何尝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女生呢？
    所有的高冷，肯定有东西在外表做着伪装。
    洛念月跑过去拍了拍洛素衣的后背，她与洛素衣同为女孩子，心思细腻些，她知道此刻的洛素衣，心里想的肯定都是她这么多年都不容易地撑过来了。
    那么多年，你们都不来我身边陪我，现在要我去看一个素味平生的人，你们是谁啊？
    她看着洛兴华和洛振华，挥手示意让她们走开：“你们赶紧回去，下楼等我。我和你们一起回去看爷爷。”
    洛振华道：“不行，今天她必须跟我一起去京都，老爷子生平就这么一个遗憾，我们做孙子的，没有理由不帮他了了，如果有必要，我会使用强行措施，把她绑了，也要绑回去。”
    “大不了我就是不当这个团什么鬼了！”
    最近一段时间稍微有点忙，更新不太稳定，以后就开始稳定了。说一下加更规则吧！
    两个舵主或者一个堂主加一更，我可都是四千字的大章，是普遍人的两更的量。诚意满满！盟主直接加更五章。我这五章都是别人十章的量了。
    嗯，想书友最高的称号变成堂主，盟主，就只是奢求了。

 第六十六章 你们强来可不行

    洛振华的态度十分强硬，洛素衣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她开始有些后悔把洛念月给带回来了，心里一下子涌出来很多事情。
    好像如果真的洛振华要用强力的手段，她还真没太多的办法。
    这种事情最好的就是从来没遇见，从来没有发生，如果她真的到了京都，这件事情她又该如何处理？能真的当着老人的面，说现在这种场面的话么？
    可如果不这么讲，她真的有这个决心能够对一个老人那么的绝情吗？
    洛素衣不知道……
    陆成赶紧往前走了几步，面对着洛振华雄壮的身材，他显得有些单薄，也没讲什么话。
    洛振华心里实在忍不住了，就把陆成一手给扒开，陆成这小身板，哪里是洛振华的对手，被洛振华刨开后差点撞到了墙上，道：“素衣，对不起了！”
    “念月，帮个忙！把她给我绑了。”洛振华还是没有自己亲自动手，他知道自己的手有点重，怕真把洛素衣给弄伤了。
    洛兴华在一旁看得都有些愣住了，在看到陆成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之前来汉城大学的时候，别人给他的警告。
    他赶紧去扶住陆成，然后问道：“你没事吧？”
    陆成没说话，继续往洛素衣前面走了过去，挡在了她面前，一旁的洛念月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听自己大哥的话。
    但是心里想的则是，现在就算不听他的，好像也已经撕破了脸皮了。爷爷他如今的状态又？
    等不了怎么办？
    陆成道：“这位大哥，你这么用强和强人所难，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洛素衣如果愿意去，那自然最好了，但是陆成看出来了洛素衣是不情愿的，陆成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他如意，一边说话的时候，一边拨通了之前停留的报警页面，却一直没拨通的电话。
    洛振华马上就注意到了陆成的动作，他就算有关系，但如果这件事被报了警，他也是肯定出不了汉城的，马上上去就要把陆成的手机给打掉。
    但他的动作被洛兴华给拦住了。
    这个陆成不能打，打了会出事情。
    他们洛家本来就是因为功劳而起家，如果对同样的人都不予以尊重，那就是要自己打破规则，战场杀敌是功劳，研究人员为国为民，同样也是功劳，只是一个乱世，一个是盛世不同而已。
    如果他们要自己打破自己收益的规则的话，那么以后别人对洛家的时候，也可以打破这样的规则。
    “大哥，不要乱来，这里是地方。”洛兴华紧紧地抱住了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甚至恼怒的洛振华，赶紧劝道。
    陆成那边的电话虽然没有被接通，但是！
    很快，门口的门就再一次被敲响了，
    众人听到了敲门声，都是稍微愣了一下，而后洛念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又开了门，
    门才刚被打开，就有三四个身着黑色西装西裤的人，走了进来，走进之后，他们直接往陆成的身边走了去。
    竟然直接无视了洛兴华和洛振华等人，一个人用了传呼机偷偷地说了一句话，其他几个人则是恭谨地问道：“陆老师，你没什么事情吧？”
    陆成摇了摇头，说：“还好，你们是？”
    那人就说：“我们是附近的安保人员，你身上穿的衣服有防震动自动报警器，我们刚刚接受到了报警，就马上上来了。”
    然后他就环视了一圈，看着房间里的人，其中一个人直接拿出了手枪，二话没讲的就直接打开了保险：“是他们攻击了你吗？”
    洛振华看着这几个人直接拿出了真家伙，他有些怒，
    “你们什么人？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你们哪里来的家伙？！”就他洛振华，到地方上，都不让随意地配枪，更不敢这么随意地对着别人打开保险。
    否则等待他的就是特别多的保险。
    来人似乎有些知道洛振华的身份，其中一人声音冷道：“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但是我们是奉命保护陆成的，如果他受到了伤害，不管任何人，我们都有权直接击毙。不管你是从京都来的还是从国外来的。”
    洛振华听完，看着陆成，一脸地不可思议。
    洛兴华就又在洛振华的身边低语了一阵，洛振华更加有些愕然。
    那几个黑衣人看着洛振华和洛兴华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好像也清楚洛兴华和洛振华的身份似的。就说：“我现在奉命带人离开，等会儿会有人来找你们谈话。洛团你们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去就凭自己的能耐去运作！”
    洛振华听到这些人竟然还要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找他谈话，那他要做的事情怎么办？
    他不禁有些怒道：“你们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还要审问我么？”
    “这个问题，很抱歉我无法对你进行回答，也无法进行安排。但是，现在在汉城。”
    “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来怀疑你是来对陆老师不利的。至于怎么找你们，为什么找你们，这些事，就不归我们管了。”
    “我们现在接受到的命令就是保护陆老师离开，并且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黑衣人觉得自己已经告诉给对方足够多的东西了，如果对方要办自己的事情，就早点自己找关系把这件事给灭下去。
    否则的话，有什么其他的纠葛，会不会耽搁你们的时间，这种事情，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
    洛振华心里气得差点爆炸了，但是也不敢发作。
    他现在不是在单位，也不是在演习，是以私人身份来的汉城，他不敢用任何的强硬措施，如果他是在工作进行时，他可以直接喊人把这些人都给逮了。但是，一是现在没这个人手，二是现在没这个先机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成被这几个人带出去。
    陆成本来还有些不想走，但是，好像这时候也由不得他不走了。
    他就看了看洛素衣，还是觉得不要为难其他人，就跟着下了楼。
    下楼之后，陆成果然看到了好几辆车往这个方向开了过来，紧接着，他就被带上了一辆车，然后直接送到了他的住处。
    陆成自己上的楼，那辆车又是消失在了车流之中，似乎并没有监视他生活的意思。
    陆成不禁有些愕然，忽然有一种好安全，好温暖的感觉。
    自己在做的事情，并不是没人看，自己的安全，也并非是没有人在管！
    陆成回到家，父母已经离去，他虽然担心着洛素衣有可能会被强迫，但是似乎，这件事就是洛家的家事，除非是洛素衣明确地喊他去救她，她不愿意去京都，否则陆成也都再有理由去洛素衣租的房子里了。
    陆成只希望，他刚刚的出现，能够稍微让洛振华拖延点时间，能够让他能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
    ……
    陆成刚离开不久。
    洛兴华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是来自京都的。
    洛兴华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然后里面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洛兴华，我是黄九。你们现在是不是在洛素衣那里？”
    洛兴华神色一紧，这个叫黄九的老人，是京都一名知名的老教授，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就在洛素衣这里？
    不过，想到了以前自己只是到了汉城大学的门口，科技部就打来了电话，他就道：“我是洛兴华，请问你有什么事？”
    黄九虽然是个老教授，但是他和洛家没什么来往，更没有什么上下级的关系。他不需要对对方这么尊重。
    “洛素衣的父亲，代号十一。”
    “洛十一，是华国核事业的英雄。”
    “他死之前，就是我给洛老传的话。”
    “他这一辈子，国对他有恩，他没辜负，他这一辈子，母有养，他有后，无不孝。”
    “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到他母亲、妻子及女儿的生活。”
    “我不管你在做什么，我希望你立即停止。否则的话，就算科技部没办法解决，我们几个老家伙，今天晚上就去闯南海。”
    “别给我说什么人老为大的话，人死也为大，这是他的遗愿！”黄九心平气和地说了这么一段话。
    洛兴华呆滞了片刻，有点没听明白。
    但也知道自己是被威胁了，他道：“黄老，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她父亲喊洛十一。”
    “他没有给洛素衣讲任何事，只是希望所有的恩怨能够在他这一代终结，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仅此而已。”
    “他没认过就是没认过，不原谅就是不原谅！”
    “他不希望几十年前的事情再重现一次。”
    然后黄老就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就是洛振华的手机也响了，是另外一个人，告诉了洛振华相同内容的话。
    再紧接着，洛兴华的电话又响了。
    洛振华的电话挂断后又响了起来。
    差不多十几分钟之后，终于，洛兴华的手机上来了一个他有备注的电话，正是他的父亲。
    接通之后，就只有短短几个字。
    “赶紧滚回家！”
    洛振华，洛兴华，洛念月这才下了楼，开着车就往京都方向赶去。
    没有敢再带上洛素衣。
    到车上，洛兴华开车，洛振华就问洛兴华，“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爷爷和父亲有没有告诉过你们？”
    洛兴华摇了摇头。
    洛念月道：“这件事奶奶给我讲过，洛大伯是为了国家而死的那一批人，他们隐姓埋名。”
    “他死前的遗愿就是不想任何人打扰他妻儿母亲的平静生活。”
    “而且这件事，与二三十年前的一件事情有关系，当时是父亲不愿爷爷一生自责，所以就来了许奶奶这边，讲了一大堆爷爷对国家有功这些话。说是他们就算不念亲情，也不能如此凉了为了国家兴旺做了一辈子的功臣的心。”
    “然后洛叔叔就去了西北。”
    “一去渺无音讯，素衣姐姐也是他快死的时候才有的。”
    “他死之前让人带了话，说是他这辈子谁都没辜负，谁都没欠。”
    “这辈子他也没有被谁欠，没有被谁辜负。他这辈子，生来就只有一个母亲。”
    “谁都不要想用自己的身外之物，来强迫他，逼迫他。他这辈子可能已经没办法做一个干干净净实实在在的人，但一切就到他而止。”
    “如果他有功，就想，就要，就可以随便认人做子，那么他凭什么认路人做父？”
    洛念月说到这，就说：“你们两个什么都不知道，跑来汉城干什么？还想要把洛素衣姐姐绑回去？”
    “你们以为我来汉城，就只是单纯的离家出走？我都快被你们气死了。”
    “除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其他没有任何办法。”
    “所有的一切，都到了洛十一叔叔那里就打止了。”
    ……
    洛振华和洛兴华心里骂了一句，这一家子的犟人，为了一口气，真的是快疯魔了。
    真至于吗？
    老爷子也是听到这句话后，就一病不起，这件事也成了他彻彻底底的心病。
    这是他们的爷爷啊，他们不心疼吗？
    不过洛振华和洛兴华又想，当年自己的父母辈，到底又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才让洛十一有那么大的执念呢？
    不过这些事情，肯定都是没办法再去挖了，可能也是越挖越痛的一段故事。
    只是，这个死结没办法解决的话？
    老爷子，又该怎么办？他这辈子，最后的心结，就再也没办法解开了吗？
    一个老人，因为人世正常的结婚生子的选择的问题，就要一辈子挂在自责和内疚的柱子上，
    再也拉不下来了吗？
    三人在车里默默无语着，只希望快点赶回去见老爷子的最后一面。
    ……
    汉城，洛素衣租的房子里。
    一切空去。
    洛素衣的心里却并没有因为洛振华三个人的离去而就平和下来。
    她有些迷茫，她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洛振华三个人为什么要走，但是她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
    那个她的便宜爷爷，那个她奶奶不认的人，到死都没用过他钱的人，快不行了。
    他死之前，真的好想见她一面，最好是能够听她喊他一句爷爷，了了这一辈子心里的遗憾。
    自己要怎么做？
    去京都？
    给自己奶奶认一个爷爷？
    还是？
    就此不管，
    让他带着遗憾撒手人寰？
    虽然她现在不再被人逼迫着再也不用选择，但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东西，在催促着她必须做一个选择。
    而且这个时间，还不能太久——
    ——
    大概一个小时后。
    洛素衣的手颤抖着给陆成发了一个信息：“陆成，你能和我一起去一趟京都吗？”
    大家不喜欢看这个剧情，我下一章就跳过去，然后接到主线上去。但是没有这个剧情，洛素衣的人物就没办法立起来，人没有生来就冷的。

 第六十七章 谁这辈子不得不骗一回

    陆成在家里待着，望着消息，细致地想了好一会儿，还是问道：“师姐，他们还是非要你去京都吗？”
    洛素衣打字回：“没有，你离开之后，他们接听了很多电话，都已经走了。”
    “但是我自己很犹豫，我有点想去看看，但我又害怕，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洛素衣不管怎么样，都是个女生，女生就逃不过在遇到自己实在没办法解决的事情的时候，会找人求援，这个人可以是她比较熟悉的人和亲近的人。
    如今的洛素衣举目无亲，也没太多的朋友，陆成算是一个。
    陆成马上说：“师姐，我马上来你楼下。我爸妈已经回去了。你先等我一会儿。”
    “你也可以再想想。”
    陆成快速地收拾好了东西，就来到了洛素衣的楼下等着了。
    陆成知道，现在的洛素衣很难决定到底该怎么办，他不是洛素衣，他自己的爷爷过世得很早，他生下来前就过世了，奶奶还在世，外公外婆也都身体还算比较可以。
    他们从小都对陆成颇为不错，每次过年，三个老人那里陆成都是必去一趟的，他不是洛素衣，他不需要做洛素衣一样的选择，也无法给她一种指向性的建议。
    洛素衣是显得有些犹豫，足足半个多小时才下楼。
    然后说：“我们打车走吧，我买好了票了。”
    陆成就说，“师姐，我们这么过去可能还要做一个核酸检测，只有核酸检测合格了，才能通行，我已经有了，你做过了吗？”
    “嗯，我在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做了。”洛素衣淡雅地点了点头。
    她甚至都不知道喊陆成跟着自己一起去京都，到底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但是相比起一个人，她还是觉得身边有个稍微熟悉的人，要更好一点。
    到出租车上，洛素衣再一次认真地讲：“陆成，你真的想和我一起去京都吗？你可以不去的。”
    陆成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双肩包：“我东西都打包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洛素衣就没再说话，她此刻心如乱麻，在想着，以前那么久，他们都没出现在汉城，现在贸然前来，必然是那个老人已经真的不太行了。
    ……
    五个小时之后。
    两人终于在京都的西站下了车，然后经过了一连串的检验，并且还因为他们是从汉城过来的，即便有核酸检测阴性的结果，也是观察了两个多小时，复测了多次体温，才放他们离开。
    然后两人再打了车，赶往了提前就订好的酒店。
    这么一来，时间又正好到了凌晨。
    两人都早早地睡下了，陆成没怎么睡好，洛素衣则是一直都没睡着，躺在床上，翻看着关于奶奶的一切照片。
    翌日。
    差不多上午十点的时候，某医院的医务科，
    陆成解释了很久，才终于被医务科的人确定了身份，然后放了出来，并且还非常热情地派了人，陪着陆成一起赶去了高干病房。
    陆成之前倒是想混进去来着，不过这里的管理可要比汉城医院的管理更加严格，
    他混了几次都没混进去，就被带到了安全办。
    然后就被医务科的热陪同着，送到了某一间高干病房，并且在陆成离开之后，医务科的人还给病人的家属打了个电话，说是他们请了一个外院的专家，需要看一下病人，翻看一下病例。
    虽然最后并不一定会有比较好的结果，但也不一定会变坏。
    洛家的人也知道老人家的情况非常复杂，给他负责的教授们已经是医院里乃至京都最好的专家和教授了，都束手无策，这就不是技术的问题了。
    况且这也不是第一次请外院的专家了，所以也没太多的犹豫，就同意了。
    陆成终于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来到了病房里。
    病房里，坐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者，看起来就已经非常老了，大概有八九十岁，此刻虽然坐在那里，看起来虽然还能看到他年轻时候的英气，身材略有矫健的样子，但这也并不能掩饰住他的身体非常虚弱。
    陆成也能够清晰地看到他头顶上属于他自己的绿色血条。
    245/1654！
    已经非常虚弱了，可能随意地一下颠簸，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进来之前就翻看过老爷子的病例，老爷子年迈体弱，就只是因为一次感染，就让他住进了这里，可能再也出不去。
    肺部的炎症，再加上多器官功能的衰竭，已经让他行将就木。
    进来的人并不多，就只有陆成一个人。
    毕竟陆成如今的身份被确定之后，医务科的人也并不会觉得陆成会千里迢迢地专门来对洛老爷子不利。
    除非是陆成的脑子突然一下子抽了。
    陆成都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那洛老爷子就已经转过了身，好像是早就已经知道了来人就是陆成似的。
    说：“小伙子，你来了啊！”
    这下就轮到陆成一愣了，正准备洗手戴手套，要给洛老爷子做一个更加细致的体格检查的动作停了下来。
    “您知道我要来？”陆成问。
    陆成觉得自己可能也是太过于心大了，这可是华国最老的一批老人了，他们经历的生死战火，甚至都不是自己能够想象的，自己装模作样，哪里可能是他的对手呢？
    老人说：“不，我哪里晓得你会来这里，只是我认得你的眼睛。”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蹒跚地转了一个身，然后拉开了一个抽屉，取出来好几张照片，接着抽出了其中一张照片，说：“这就是你吧？”
    陆成看了一眼那几张照片，顿时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那些照片里，有陆成，有洛素衣的老师方君华教授，还有那么某某师姐，那个转学了的师兄。
    自然也还有一个陆成。
    不过马上，陆成就恍然了，洛素衣既然有这么一个爷爷，那么对方关心洛素衣的安全问题，把她身边有哪些人，都了如指掌，也是非常正常而且应该的。
    陆成点了点头，说：“洛老爷子你真是好眼力。”
    “我是陆成，是我师姐喊我来看看你的。”
    洛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晓得，都是我家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子，给你添麻烦了。”
    “你这短时间这么累，都没来得及休息。”
    洛老爷子好像知道陆成做过什么事情，也知道关于陆成的一起履历似的。
    这一句道歉，到是让陆成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洛老爷子，您言重了，我年轻，休息得身体都软了。”
    “老爷子，我可以给你看看吗？”
    陆成想了一下，还是说了这句话。
    洛老爷子摆了摆手：“不必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得很。”
    说完他又慢吞吞地把照片放回到了抽屉里去。
    再过了一会儿，他似乎觉得身体有些呼吸困难，便又摸索着把吸氧的面罩盖上了差不多一分钟左右，才重新取下来。
    对陆成问道：“我知道你，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素衣虽然年纪比你大了点，但他其实是个心思非常单纯的孩子，虽然倔了点，但心底还是很善良的。”
    “当然，你也是个很善良的人。”
    陆成听出来了，赶紧道：“老爷子，我和素衣师姐就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陆成可不想被上演一场什么嘱托的戏码出来。
    洛老爷子就说：“你骗不了我，你不是喊你老师李辉去找关系，才去了素衣的实验室里去的，不是吗？”
    “在五月五号的时候，你买了两张回家的票。然后你也把素衣带出了汉城，不是吗？”
    “我虽然人老了，但是还不糊涂，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陆成顿时觉得自己有一种所有的行为都有被监视的感觉，不过陆成也没有惊慌什么的。看着老爷子准备说点什么。
    他却摆了摆手道：“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我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好的机会，好好地对素衣。”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以后可以对她好一点，她与你走得亲近，她也喜欢学医，你以后可以多带带她，她真的很喜欢当一个医生。”
    “孩子，你来看过我了，就赶紧带她回汉城去吧。不要让她心里觉得为难。”
    “我晓得你肯定有办法把她带回去。”
    “只要你想就行。她没有必要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来为难，什么事情都和她没关系。”
    “我们洛家，从我爷爷那一辈开始，就是个普通的农民，我也是。我儿子也是，我孙女也是。”
    说完这个，他又觉得自己呼吸略有些困难了起来。这回老爷子也拒绝不了了。
    陆成赶紧帮忙让他吸着氧，然后靠近之后，
    陆成才终于看清洛老爷子胸部和腹部的多条红色血条，他的肺部、肝脏、肾脏和心脏都在开始慢慢衰竭，假如不是用药物吊着，恐怕人早就没了。
    洛老爷子这回吸了足足半分多钟的氧气，才重新稍稍打开了一点面罩。
    然后对陆成招了招手，说：“素衣这个人的性子很倔强，我晓得。”
    说着重话。
    不过马上，他竟然又是说：“但是孩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想要你找一个特别合适的时间，再告诉给素衣。”
    “我不想让她为了我，会有什么心结。”
    陆成竖起了双耳。
    而正是这个时候，洛老爷子忽然整了整裤子。
    陆成顺着往下看去，然后就忽然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因为在洛老爷子的大腿旁边，有一个陆成永远都想不到的红色血条树在那里。
    小声地说：“你找机会告诉他，我儿子不仅只是个赌徒，他也是一个英雄。”
    陆成听完，神色一紧。
    “我这辈子，就只有他一个儿子。也就只有洛素衣一个孙女。”
    “我本来的名字是洛雨。不是洛风。”
    “洛风是我大哥，我在部队里遇到了他。他救了我，死了。”
    陆成瞪大了眼睛。
    双目都透出了不可思议之色。
    不过洛老爷子似乎不愿意再往下说下去了。
    而且他还觉得很累，累得很想睡下去，然后就睡了。
    他躺下去后，嘴角十分安详，嘴巴微微动着。
    通过唇语，陆成只能分辨出来一个字。
    那就是云字。
    看到这一幕，陆成赶紧动了起来，赶紧戴上帽子和口罩……
    “老爷子，老爷子！”
    外面立刻闯进来了一大堆医生和护士。
    还有医生和护士，赶紧打了电话过去。
    ……
    约莫一个小时后。
    高干病房外面，一众人心急如焚地望着病房里的抢救。
    然后就看着一个人跑到了病房外面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就开始对她凶了起来。
    “你这时候来这里干什么？”
    “我告诉你，你！”
    “不要讲了。”一个老妇人顿时喝止住了正准备发怒的中年汉子说了一句，他就不敢再讲话了。
    老妇人拉着洛素衣的手，直接进到了一个房间里。
    很温柔地说：“孩子，你终于来了。”
    “你现在可以喊我一声大奶奶。”
    女孩抬头，神色恐惧。
    “我是你大爷爷的奶奶。”
    大爷爷？
    洛素衣更加恐惧，因为这件事，没有任何人告诉过她。
    为什么事情会是这样？
    “都是因为你堂伯当年不懂事，他站错了队，你爷爷为了救他才用尽了全力假装在战场里死去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他大哥……”
    轰隆隆。
    这一句话好像是惊天大炸弹一样地炸开在了洛素衣的耳旁。
    她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
    病房外面，门被推了开。
    然后一堆家属凑了上去，
    他们没有理会一个年轻的医生从角落转了出去，而是堵住了给洛老爷子负责的教授，问：“怎么样了？我爷爷他怎么样了？”
    洛老爷子的孙儿和孙媳紧张地问。
    那个教授很为难地摸了摸头，说了一句让众人都很难费解的话出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能洛老爷子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之前是我们太过于紧张了，老爷子是自己太累了睡着了。”丁教授发誓，如果不是因为他解释不出来为什么洛老爷子的身体为何能够这么突然地好转，他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撒谎。
    而且他也只能把这个秘密藏在心底，如今不管是那个年轻人的身份和功劳也好，还是洛老爷子特殊的身份也好，他都没办法把这件事情随意上报。
    因为洛老爷子在明面上的报告里，就是轻微的肺部感染，还没有对外宣布是全身多器官功能衰竭……
    大家不喜欢看这一段，我就快速把他完结了。嗯，我重复地看了好几遍，基本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详细地治疗描写，就留在下一卷再写吧，本卷终。
    说一下这一卷的总结吧，本来是打算写好几个人的，不过大家好像都不太喜欢看。如果喜欢可以留言，我以后看能不能慢慢补一下外传吧。

 第一章 想救一个人！

    “恭喜玩家触发随机事件。”
    “随机事件一：想救一个人！”
    “随机事件二：想救一个想死的人。”
    “随机事件触发，激活虚拟沟通系统。（注解一：人不只有身体的疾病，还有心理的疾病，甚至不是疾病。病可知，有病则有治，未病无从知，无知何以治？）”
    “注解二：玩家可深入到欲治疗对象的内心深处，与之深入地沟通，甚至走入到病人的故事中去，通过抽丝剥茧，来寻找病根或者病因。”
    “注解三：玩家请注意，医不叩门，得适时而归！”
    “注解四：虚拟沟通系统内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不一致，系统内流速不消耗玩家的寿命。”
    陆成在听完了洛老爷子的讲话后，是真的想把他救下来。
    因为他告诉给自己的事情，太大了，太震惊了，大到了陆成都没办法去给洛素衣开口，这个口，可能还是洛老爷子自己开比较好。
    根据洛老爷子的只言片语，陆成猜测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第一，当年的事情，有误会。而且还有很大的误会。
    第二，洛老爷子讲他就一个儿子，就一个孙女。
    第三，洛老爷子说他叫洛雨，不叫洛风。
    这几点看来，洛老爷子是自身在求死，而不是因病而死。
    陆成想来也觉得奇怪啊，洛老爷子现在得的病是多器官功能衰竭，而且还有肺部的炎症，肯定多功能器官衰竭是继发于肺部感染啊！
    以肺部感染能够发展到多器官功能衰竭的层次，那得是多么严重的感染？恐怕老爷子早就没了。
    所以这可能是和心理有关，是他自己不愿意好过来。
    然后，陆成就发现自己的思维被拉入到一片片多维的世界里，斑驳的球体由无数块记忆碎片组成，但陆成都看得不是特别清楚。
    然后陆成就看到了一个记忆碎片向他砸了过来。
    这是一个战场，战火残尽，一地的尸体，血流慢慢渗透进了地上的土地，发出难闻的血腥气，还有就是蛋白质被烧焦的怪味儿也是夹杂在其中。
    非常刺鼻。
    然后，某一刻，一个战壕里，一具看起来已经死透了的尸体，挣扎着爬了起来。
    “哥！”
    “大哥！”
    “大哥！！！”
    陆成就看清楚这么多，眼前的场景又瞬间化作了泡沫弹开，碎得不能再碎了。
    ……
    然后画面一转，陆成来到了一个院子里，里面站着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他是你大哥唯一的儿子，他当年是不懂事啊！”
    “他一没有卖国求荣！二没有伤天害理，不该为了站队就要死啊。”
    “你得救他！”
    “怎么救？”中年人犹豫。
    “你大嫂没结过婚，你大哥比你早参军几年。当年的事情没办法往深里查，他是我洛家的儿媳妇。以你现在的功劳，你侄儿不会死。”
    “他不该死啊，他这么年轻，他为这个国家流过血的啊！”
    “我知道你还记得她，但是你找不到她啊，十年了！你有几个十年？”
    “你不想结婚，不为我洛家留后，但你要我洛家直接断子绝孙吗？”
    ……
    画面再次一转。
    在一个雨巷里。
    老爷子看到了一个年轻人，正在奔波着往学校的方向走。
    他走了出来，问：“你以后想学什么？”
    那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国家需要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
    说：“你去学核吧？”
    “国家需要这个吗？”
    “嗯，非常需要，华国现在在整个世界，都还仍然是卑躬屈膝着，能不能在世界上站起来，就靠他了。”
    “你是谁？”
    “我就只是个华国人。”
    ……
    紧接着画面又是一转。
    “里面没事吧？”
    “好像没有。”
    “那我过去看看。”
    “你去干什么，有人会去看的。”
    “我这里有份重要的文件，你先拿去送给钱工。”说话的人说着就把手里的文件给了他。
    “那你去干嘛？你手里怎么拿个色子？”
    “我就随便看看，这是我老婆送给我的。”
    年轻人走了进去，然后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然后他马上就直接把手伸了进去，咔咔咔地把机器给关了，惨笑着坐在锅炉旁，发出了苦笑。
    “爸，妈，欠账的滋味儿好难受啊，欠命更难受，我替你还了！能不能别让我女儿再背了？我们背不动了。”他喃喃。
    他躺在病床上，对着他的同事们努力说了最后一句话，“如果有功劳就可以随便认儿子的话，那我可不可以不认他这个父亲？”
    “你跟我母亲和女儿讲，喊他们好好活着。”
    “那你媳妇儿了？她怎么办？”
    “她在这里，这是她的骨。”
    “？？？”
    “……”
    ……
    视频的另外一头，一个老人看着视频，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他的记忆似乎又再一次地回转，回到了他告诉那个年轻人故事的那一刻，并且他还给他讲。
    他下面受了伤，就不可能再有儿子！
    然后他又给他讲，因为以前他大伯的儿子曾经错过队，所以，只有进那里面去，才没人会去查，你跟他一起去，他什么都不懂，你记得保护好他。
    你的代号，十一。
    “我为什么要是代号十一？”
    “十一，在我们的古代，代号为辜月。”
    “……”
    他亲手把自己的儿子给杀了。
    一切都太难了。
    他后来的很多年，都不敢来见那个蹒跚的白发老人，不是因为她对不起她，或者抛弃了她，他是内心里有愧。
    他是辜负了她，因为他把她唯一的儿子杀了，而她还以为他在儿孙满堂。
    不能说，说不得。
    否则这个洛家就垮了。
    欠人一命，还人一生。
    那个人还是自己的亲大哥，他能怎么办？
    当年他找不到那个人，父母逼他不能让洛家无后，断子绝孙，当时他三十九，接近四十，他还能等几年？
    一步错了，影响一辈子，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那种身份，几乎是必死。
    进到那里，他侄儿有没有自己儿子那么懂核，那他能做什么？甚至什么时候被射死了都不晓得。
    就算有他的安排，但他也不算什么。
    ……
    陆成看着这些画面，可能知道洛老爷子为什么会求死了。他这一辈子，基本上就这么阴差阳错着。
    把自己，把整个家都搞没了。
    老婆没了，孩子没了，他还留在世上，干什么？
    唯一可能担心的就是洛素衣了，而陆成的到来，好像就是他心里最后一根稻草被抽走，再无挂念。
    他没想过洛素衣会来，她更希望洛素衣恨他入骨，与这个庞大的洛家，再无相干。
    就好好的活着，普普通通的归于平凡。
    身上别背负什么，活的轻松自在快乐，就最好不过了。
    然后记忆越来越幻灭。
    陆成此刻又有些犹豫了，这样的一个老人，真的要再把他救活，让他独自的在世上受着煎熬和折磨吗？
    但下一刻，陆成终于又想起了什么，在须弥的世界里大喊大叫。
    “洛老爷子，洛老爷子。”
    “洛老爷子。”
    然后陆成就看到洛老爷子跌跌撞撞地朝着他走了过来，有些迷茫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该在这里的啊？”
    然后，他似乎又忘了陆成是谁，“你是谁啊？我这有个孙女，没孙子啊？”
    再过了一会儿，他又看了看陆成，说：“你长得也不是特别像我。也不是我儿子。”
    他迷茫着，然后又有些痛苦地笑了笑，双目浑浊，像是藏了无数的故事。
    陆成就喊道：“洛老爷子，我是陆成，你不能这么走啊，你还得看素衣师姐长大成人，看她结婚。”
    “现在的时代不一样了，你得把这一切都告诉她，你甚至得告诉给奶奶。”
    “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洛老爷子迷茫着：“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得自己亲自去告诉洛素衣，洛素衣你认识吗？她是你孙女儿。”
    洛老爷子仍然有些迷茫。
    “洛素衣在喊你，你看，是她，她，你认识吗？”
    陆成想了一下，然后从手机里翻出了一张照片出来。
    老人在看到那照片的刹那，瞬间就从精神恍惚变得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然后他双目直勾勾地对着那照片，看了好久好久。
    然后慢慢地抚摸着那个女孩的脸，潸然泪下起来。
    浑浊的眼里，非常干涸，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借来的水，化成的泪。
    过了差不多十几秒之后，
    洛老爷子似乎才认出来了陆成，慢悠悠叹道：“你为什么要把我叫醒？”
    “老爷子，一切都过去了，误会终究会解开。”
    “活着的人，该享受天伦就享受天伦，难道你还想重复之前的阴差阳错吗？”
    “现在的时代都不一样了，你还活着，你孙女也还活着，你这一走，她就彻彻底底地成了孤儿了！”
    “你忍心看她一个人在世界上吗？我若是告诉她这些事情，她得多伤心啊？”
    “她如今已经长大了，你该告诉她。”
    洛老爷子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不说了，这里，太累了。”
    “什么都不用说。”
    陆成就道：“洛老爷子，你难道觉得，只有你家破人亡，才能够还那一命吗？”
    “那你就错了。”
    “你兄弟让你活下来，就是让你活下去，不是让你自己给自己找折磨！”
    “我是个医生，我知道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只有活着，才能够看到更多没好的东西，遇到更多更好的人，能吃能睡能看这个美好的世界。”
    “就算有愧，你也不能一心求死啊。”
    “你经过了你孙女的同意了吗？”
    “你想一想，她现在如果要想着自杀，你是什么心情？”
    洛老爷子看着陆成，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可能这里是他内心的最弱点，最弱处。
    “那我该怎么办呀？”
    “我把我儿子给杀了，我把她爸爸给杀了。”
    “我把她奶奶给气跑了，当时我还不能去追她，我能怎么办啊？”
    ……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
    洛老爷子终于恢复了全部的神智，他看向了陆成，道：“小伙子，你为什么要救我？难道让我一死了之，你都不情愿吗？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这个老人家，让我忘了这一切吧。”
    陆成道：“我以前看过一个电影，里面写着一句话，救人一命，如救苍生。”
    “我是个医生，在我的眼里，每个人能活着的都该活着。”
    “什么恩怨情仇也好，什么无奈无助也好，什么艰难困苦也好，都总有办法去解决，即便那个解决的办法不会太好，但总会过去。”
    “但想从死到活，是再也不可能的事情了。”
    “哪里有什么事是一死了之的，那是你自己不知道了，知道的人，该痛苦的还在为它痛苦着，该快乐的人，也还是为它而快乐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但是我还是觉得，你得和你的孙女见一面，哪怕一面也好。”
    “现在她可能会恨你一时，后悔一时。”
    “不然，以后她会后悔一辈子。”
    “这一辈子，有多沉重，你恐怕再了解不过了吧？去看看她吧，她还很年轻。”
    “每次我外公外婆都很希望看到我，我也很可惜，我还没出生，我爷爷就过世了。我从来都没看到过他。”
    洛老爷子嘴里一直念叨着：“救人一命，如救苍生。救人一命，如救苍生。”
    “……”
    陆成于是就听到了提示。
    “恭喜你完成随机事件：想救一个人，获得奖励……”
    奖励没来得及看，正在进行胸外按压的陆成再次评估了洛老爷子的呼吸心跳！
    恢复了，他赶紧把位置让给了赶来的丁教授等人，然后简单做了一下交接，就离开了。
    然后就只留下一众人赶紧给老爷子吸氧，心电监护这些。
    而后再抽个血把结果一看。
    这他娘的真的是个多器官功能即将衰竭的老爷子么？
    这还是刚抢救过来的那个老爷子？
    虽然还没恢复正常，但竟然比上一次抽血的结果还要好一点。
    真的是诡异。
    医生和家属都还僵持着的时候。
    洛老爷子就道：“医生，医生呐，我饿了，我想吃点东西，我可以吃点东西吗？”
    医生和家属赶紧围了上去。
    ……
    高铁站里，陆成站在高铁站的门口，看了最后一眼京都，就上了赶去汉城的高铁。
    这个城市，很大。
    这里的人，很多。
    这里的故事，肯定也很杂，很精彩。
    陆成有些悟了，他以前把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当成病，而没有把治疗的对象，当作真实的人，其实一个人，是很复杂，很可爱，最真实的。
    陆成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就看到了自己座位被人占了。而且前面的小桌板竟然放了下来，左手前方的小圆孔里面放着一杯奶茶……
    她戴着黑色的口罩，黑色的帽子，黑色的头发，然后偏过头来，对着她露着白色的牙齿笑。

 第二十三章 顶级书页！

    陆成在值班室里睡到了下午三点钟才起，感觉这日子简直有点太过于安逸了。
    然后走到了护士站，就看到郭晓勇正在看一个急诊的病人，面色隐隐露着兴奋之色。他看了一下x线片，没有发现骨折，但是被推进来的病人却有软组织的损伤。
    正是只需要清创缝合即可在急诊留观的病人，也是郭晓勇要等的。
    他快速地开好了医嘱这些，就赶紧对病人的家属说：“你们喊一个人下去缴费去，然后再把缴费的单子拿上来交给护士站，或者你们直接扫码缴费，然后再去急诊打印缴费的凭证也行。”
    “现在他需要马上进行缝合和清创，你们把他推到处置室去，我去准备下缝合要的东西，马上就过来。”
    郭晓勇的业务能力还算是不错的，如此说法，简短而精准，看来也是下过功夫。
    郭晓勇看到了过来的陆成，对着他憨笑了一下，然后赶紧去拿清创包和外科手套及帽子。
    口罩是值班医生必戴的，但是帽子一般只有在清创缝合的时候才会戴上，平时的时候戴上很不方便，也不舒服。
    “晓勇，给我也拿一双手套和帽子，我给你打下手。”陆成对郭晓勇喊。
    “好的，成哥。”郭晓勇的声音远远从储物室传出，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好学之心拳拳。
    陆成之所以出来，并不是为了抢郭晓勇的事情做，而是觉得，就算他不主缝合，也能够帮个忙打下下手啊，再佩戴上精英助手的称号，可以直接被动获得百分之二十的贡献度。
    都是小钱钱，说不定还能蹭着爆出来点东西，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郭晓勇很快就把东西准备齐了，陆成却已经帮忙着把病人的裤子在问清楚家属可不可以剪掉之后，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就剪掉，并且暴露开。
    而且还用就地备用的生理盐水冲洗了两遍。
    看到郭晓勇来了，他就说：“晓勇，赶紧洗手戴手套，我帮你准备其他东西，你消毒打麻醉，然后开始清创，这个口子不是特别浅，出血量也不小，尽快点搞！”
    郭晓勇马上照做。
    五分钟之后，陆成看着郭晓勇终于开始了操作，他就在一旁仔细地看着，然后道：“特别要注意血运，不能确定的组织直接剪了，不要等到它最后坏死了再去二期处理。”
    “那是髌前韧带，有点破口子，要重新塑形，然后重新缝合。这是不全断裂，韧带的韧性都还在，随便缝合一下就可以。”
    郭晓勇听着陆成的讲话，都有些手忙脚乱，但好歹还是勉强地能够跟上进度。
    而听到陆成讲话指挥后，病人和家属都是对他一脸的崇敬之色，然后还有些犹豫地道：“这位医生，要不你还是直接上吧。我老公他都受伤这么严重了，他一个学生，搞得好不啦？”
    陆成就说：“没事，郭医生都已经在临床搞了好几年的医生了，叔叔这就只是简单的皮外伤，不需要什么太多和高深的技术，也没有伤及到血管和神经。”
    “我上去，肯定也是和郭医生大同小异。”陆成还是给郭晓勇留足了面子的。
    而听到陆成这些话，郭晓勇的内心暖和非常，在操作的时候被质疑要换人，心里总归有些不爽，不过郭晓勇并没有受到影响，陆成以前值班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子过来的吗？
    我肯定也可以的。
    十五分钟后。
    缝合完毕，就只是帮着冲洗了一下，然后贴了个胶布的陆成，竟然收获颇丰。
    “恭喜你组队击杀怪物：软组织挫伤、皮肤切割伤：lv15！”
    “获得经验值：72！（贡献度25%。）”
    “获得金币：50！”
    “获得书页：美容缝合（顶级）！（包括全身软组织表面及深入创口的美容缝合设计。）（无法使用：需前置使用条件，美容缝合中级级高级）。”
    陆成直接好家伙，这么一个小怪，竟然直接爆出来了顶级的技能书页，是他当前获得的最高技能书页了。
    这简直有些人品逆天啊。
    不过为什么不是骨科方面的技能？
    自己一个骨科的医生，把美容缝合搞得这么好，有个球用啊？
    而且还不能直接用。
    不过虽然如此，陆成还是很兴奋的，任何一个小怪物，都可能爆出来好东西，那自己以后就要多混一下了啊。
    郭晓勇那边认真地交待好病人该注意的事项后，就把病人和家属送走了。
    然后赶紧回来，有些兴奋地给陆成卖弄：“怎么样？看出来了吗？”
    陆成有些疑惑：“看出来啥？”
    “你，昨天被关鸡了？花钱的？”
    郭晓勇脱下手套后用拳头顶了一下陆成，说：“成哥，这个要不留下来给你做毛血旺吃？”
    “你他么什么鬼？恶心。”陆成听了就觉得渗人。
    “不是你先恶心的吗？难道你没看出来，我这清创缝合，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吗？”郭晓勇赶紧把话题拉回到正事。
    他缝了六十多张猪皮，看了接近二三十个小时的视频，他自己都觉得收获简直太大了，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只是在一个星期时间就能完成这些转变。
    陆成不可能看不出来。
    陆成还真没看出来，在他的眼里，郭晓勇最多就是初级水平，对清创缝合只是有一个比较深入地了解而已，并没有自己的经验，不过陆成还是不想太打击他。
    于是道：“可能是我没太注意，我觉得也差不了太多。”
    郭晓勇站在那里，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拿着钳子，说：“成哥，要不我在你身上再造一个伤口，然后再给你看一遍？”
    “我觉得你这身材，这肌肉层次，这脂肪厚度，很有教学素材的价值。”
    陆成赶紧往处置室外面走，骂了一句：“赶快收拾，我还得谈话签字去，如果来了下个病人得你自己来处理了。”
    “马上就好了，等会儿谈话签字我自己的病人，我自己来，怎么可能让小成哥你这么辛苦了？”郭晓勇马上就改了脸色。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郭晓勇谈话签字完成后，就嬉皮笑脸地在陆成面前问道：“小成哥，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明天几个病人的缝合，你让给我来一下？”
    “我觉得是时候让蔡老师对我刮目相看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郭晓勇讲的很认真。
    陆成拧住了额头问：“你这是认真的吗？”
    “当然。”
    “那好吧！”

 第三章 求一心清明

    从京都去渝市，坐高铁转车的话，从汉城转是比较合适的，每天都有从汉城到渝市的很多动车和高铁。
    而因为从汉城到渝市的道路多山，所以就算是高铁到了也要减速，与动车的速度差不多。
    其实最快的是坐飞机，不过洛素衣并没有买到飞机票。
    从汉城赶到京都，再去给洛素衣直播与老爷子的谈话，虽然做的事情不是很多，但还真有点累。
    是的，洛素衣之所以会去医院，就是听到了洛老爷子讲的那些话。
    本来陆成还觉得洛素衣会在那里多待一会儿的，没想到她竟然根本没和老爷子见面。
    陆成也不知道，老爷子后面就算暂时好了起来，还能够活多久……
    陆成看着睡着的洛素衣，她戴着黑色的口罩和帽子，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也寐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到了汉城的上一站了，洛素衣提前把陆成给叫醒。
    然后看着陆成疲惫的样子，洛素衣非常不好意思地道歉：“陆成，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要你这么奔波，要不下一站你就下车吧，我一个人回家去就好了。”
    “没事，师姐，我票都买了。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吗？你饿不饿？我给你去买点吃的吧？”陆成揉着惺忪的双眼。
    感觉非常困，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使用了虚拟沟通系统后的后遗症。
    “不要了，我们转车的时候还有半个小时，再吃吧！车上的东西贵还不好吃。”洛素衣有些嫌弃。
    “也行。”
    ……
    晚上十一点，陆成和洛素衣才赶到了渝市。
    时间已经非常晚了，洛素衣住地方还不在渝市，得明天转车去黔市才行。凌晨的三四点钟，倒是还有一趟车，但这样周转太累了。
    陆成在附近随便找了个酒店，两个人才睡下。
    在睡之前，陆成又在地图上看了一下黔市，发现黔市离他家其实非常近，而从黔市去汉城，其实并不用从渝市周转，反而先去胡省的凤县然后转恩市还要快很多。
    凤县和黔市的火车是刚开通不久的，所以以前陆成也不知道原来还可以这么转。
    再次赶上火车到了黔市，再赶到洛素衣老家的时候，已经是转日的十二点钟了。
    洛素衣住的地方，和陆成的老家差不多，需要翻山越岭的。
    洛素衣本来还有些担心陆成会不会走不动，毕竟她家里还有好一截山路车开不上去，而且奶奶过世之后，就没人住了，所以路也不太好走。
    不过看着陆成走得比她还快点，洛素衣就放心了，问：“师弟，你是哪里人啊？我还以为你第一次爬这个山，会不太适应了。”
    陆成道：“我湘省西北那边的，那里的山不见得比这里低。而且这点路，和我以前在山里走的比起来，还算比较好走了。”
    “以前我家背后有一块断崖，断崖上就是万亩的茶树树林，不过那个茶树并不是茶叶树，而是茶籽树，我高中以前还从上面往家里背柴，最喜欢的就是三月份到五月份了。”
    “山里面有好多泡（pao），还可以采一些蕨苔，偶尔还能抓住兔子。”
    “以前听大人讲山里面还有老虎和狼，不过我们从来都没遇到，现在那条路也没人走了，通了公路就都坐车和走公路了。”
    洛素衣看着陆成，道：“你家里也是山里面的啊？我还以为你是城里长大的，一般来讲，城里面长大的孩子，都会比山里长大的孩子稍微聪明点，平均水平也是一样。”
    陆成想着自己那些小初中同学都已经拖家带口的，说：“也不一定是聪明点，可能和家庭环境、条件、教育那些有关系。只是城里人的选择更加多一点，像我这种农村的孩子，就只能靠读书了。”
    “这是一条相对比较公平的捷径。”
    陆成本来想说我们这样的农村孩子，但是其实洛素衣可算不得是农村人了，她爷爷那是正经的华国红门。
    洛素衣道：“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好吧。”
    “我也有很多同学，现在都结婚生子了，然后和老公出去打工，家里就只剩下老人带孩子。当初他们小的时候，也是爷爷奶奶带着的，一代一代都是这么过来的。”
    “在家里种田能吃饱饭，但是想上学，靠卖东西那些钱，还是不太够。”洛素衣指着一些好奇地望着她的小孩子说道。
    这些小孩子都不过五六岁，洛素衣出去已经读书快五年多到六年了，那时候他们都才出生甚至没出生，所以自然不认识她。
    不过村里面来了两个陌生人，她们还是又好奇，又害怕地在后面跟着。
    陆成很幸运自己的父母一直都陪着自己，但是又觉得父母在家里靠着田地来供自己读书，是真的太累，比在外面打工卖力气，苦多了。
    一亩田，一年下来，卖谷子还只有一千多块钱一点，一家人就算累死能种几亩去？
    在外面打工，怎么也不止这么点工价。但在外面又自然而然地少了对孩子的陪伴，一边是生活的现实，一边是亲情，总是有舍有得。
    所以陆成就感慨道：“是啊，老人家都是非常辛苦的。辛辛苦苦一辈子，可能还没有的人一个月挣得多。”
    这是一个事实。
    有人年薪百万，有人一辈子都挣不到一百万，这就是活生生的现实。
    也不因任何人而改变。
    很快，洛素衣就跟着陆成到了她家，房子很老旧了，很久没人住，里面灰尘堆积得有些厚。
    不过柜子里的被褥那些都是干净的，都是洛素衣过年后回家前洗好晒干了放进去的。
    稍微打扫一下房子，烧了点水，给家里添了点烟火气，洛素衣就直接去了后山的坟墓前。
    这是她奶奶的坟墓，不算很精致，就只一块石碑，上刻着简单的字，没有家谱这些。
    但是，陆成和洛素衣两个人到的时候，发现这里竟然还有被祭拜过的痕迹。而且祭拜的时间并不短，想来是清明节左右。
    洛素衣没去管，把石碑前面扫了干净，然后把买的香纸这些点燃，一边烧着，一边在低声的聊天。
    陆成没去偷听，反正是听着洛素衣聊着聊着就哭了，不过哭的声音很低。
    而且陆成还感觉得到，洛素衣这个时候是最放松和最真实的，仿佛一下子把所有的伪装全都给卸掉了，把最柔软最真的一面暴露了出来。
    陆成虽然没有刻意听，但他也不敢走远了，也听了个大概。
    洛素衣的大概意思就是，她过得很好，她有听话类类的。
    她给她奶奶道了歉，她说她心里已经原谅了那个老人，但她又赶紧说，但我没见过他，也没喊他爷爷什么的，反正，我只是不恨他了。
    她还给她奶奶讲，那个老人以前也有苦衷，只是他们两个是因为时代的原因，因为种种，才有了这一辈子的遗憾，但是，那个老人家其实也过得不好，他也没有享乐类类的。
    然后她还给她奶奶讲，她快毕业了，她很快就要找工作了。
    不过她现在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回家里工作，因为她今天回来，她发现自己在这附近，举目无亲的，好像没有什么熟悉的人。
    她回来，除了熟悉的山水，一个熟人都没有。
    但她也想离家里更近一点，所以她还没想好，她还说如果奶奶有了什么话，就可以和她在梦里面说……
    乌七八糟的一大堆，全都不是平时的洛素衣该有的样子。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
    洛素衣才全部说完，然后对着石碑，深深地看了没有相片的石碑一眼，就转身，对陆成喊：“师弟，走了，我们该回学校去了。”
    陆成啊了一声，然后道：“好的，师姐。”
    “我再给奶奶上三炷香吧。”
    陆成老家也兴给老人上香这些，所以陆成知道规矩，亲人后辈，烧纸点香为孝，外人不能抢，不该抢，所以他之前没有出面。
    现在洛素衣搞完了，他才能上来。
    洛素衣没说什么。
    陆成虔诚地点燃了三根香，很慢很慢地一根一根地插下去。
    心里道：“谢谢您，把你的爱人送给了战乱时代的华国。如今繁华盛世，有您加的一根柴。”
    第二根。
    “谢谢你，把你的儿子送给了襁褓时期的华国。让华国如今可以硬朗的站在世界上，可以大胆的讲，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第三根。
    “这一根是我私人的感谢，谢谢你把洛素衣带得这么好。”
    三根香落地后，就开始燃烧了起来，寥寥青烟往空中飘去。
    洛素衣看陆成一本正经的样子，脸色微微有些烫：“你拜什么拜？”
    陆成是她第一个带来见奶奶的人，也是唯一一个。
    洛素衣自己都有点心虚了。
    陆成说的一本正经：“见了长者，该拜。无关其他。”
    洛素衣觉得自己就不该那么问，现在反而搞得她心里有些胡思乱想起来，“走吧。”
    “好！”
    “你这回回来，就真的只是看看奶奶的么？”陆成问。
    洛素衣也是奇怪得很，这么颠簸辗转，竟然就真只是回来给她奶奶烧一炷香。
    洛素衣理所应当地道：“当然呐，不然呢？”
    “我还要在这里住个十天八天的么？”
    陆成不回话了。
    ……
    再一次辗转，陆成就喊洛素衣从黔市坐火车去凤县，然后再转汽车到恩市，再转去汉城。
    如此一来，竟然只要短短六个多小时，就到了汉城了，完全不用在外面耽搁一个晚上。
    回到了汉城之后，陆成和洛素衣作别。
    洛素衣递给了他一个纸盒子，陆成微微愣了一下。
    洛素衣什么时候拿到这个纸盒子的，他是真不清楚，明明这两天她们都一直在一起。
    纸盒子并不大，差不多巴掌大小，洛素衣就说：“谢谢你陪我去京都又去汉城，我也没有什么比较好送的，这盒子里面有一个香囊，是我自己做的，有利于睡眠。”
    陆成略有些诧异，这女孩子给男生送香囊，可不一般啊。
    赶紧笑了笑：“谢谢师姐，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我东西也不多，我房间还很乱，得好好收拾一下，见不得外人，你也赶紧回去。好好准备你的毕业答辩。”
    “可别到时候出了洋相，我可负不起责。”洛素衣并不是不情愿喊陆成上去。
    其实她把陆成都带回老家了，还住了一个晚上，陆成进她的房间，她没那么多防备，只是现在，她那个房间真的有点乱，所以她不想给陆成看到那么狼狈的一面。
    陆成于是点头说：“那好的，我先回去了。”
    “师姐，晚上真的不去吃饭吗？”陆成还是挣扎地觉得自己该主动一点点。
    他发现自己是真的有点喜欢洛素衣这个女孩了。
    “不去了，我要点个外卖，然后好好睡一觉。”
    “然后倒腾倒腾，我还得去搞我自己的直播了。我又不是你，现在有房有工作了，奖励还一大堆。”
    “可以安安心心地等着毕业，我可还要为下下个月的生活费而努力了。”洛素衣对他摆了摆手。
    陆成很想开口讲其实你也可以有房的，但是还是没说出来。
    现在洛素衣对他的好感度才到七十点，还并没有那么的亲密无间，可能处于暧昧期，但以洛素衣的性子，自己这么口花花，可能还不太合适。
    “那好的，你早点休息。”陆成打算后面在直播间给洛素衣多刷点，这也算是变相地给她一点支持了吧。
    只是有点亏，平台还要抽成好多。
    “唉！”
    “赚钱还真是不容易啊。”陆成走回去的路上，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所有的金币都提现之后，
    发现将近两百万就这么到手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再看着自己等级升级到lv20之后，再多出来的那一个空白副本。
    陆成马上又觉得，好像自己可以再做点什么了。
    只是，这个新激活的副本，一定要好好的把关，把它的品质给拉上来，否则的话，一个低级的副本，太占挂机刷钱的名额了。
    看看其他三个副本的产出，那个肩关节损伤的副本产出，看起来就格外的可怜。

 第四章 需要的是什么样的陆成

    翌日大早，陆成才刚跑完步，刚准备回去洗澡，准备赴约昨天和洛素衣约好的早餐。
    就接到了李辉来的电话：“小成，现在起了吗？”
    “起了的话就来一下医院行政楼六楼，有点事。”说完李辉就很快挂断了电话。
    陆成这才给洛素衣发信息：“师姐，师父喊我打电话过去。你自己去吃早饭吧。”
    洛素衣显然也是已经起来了，她回道：“啊，那你赶紧去吧，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估计和你答辩有关系，是好事情呐。”
    “我能说很羡慕你么？”
    陆成看完，心里是有点欢喜的，但是他还是道：“但我估计不一定会是什么好事情。”
    “我最后可能会以骨科的课题来答辩，好像上面不允许，我师父在跑，但今天的语气不怎么好。”
    洛素衣马上回：“啊？你最后还是要搞骨科啊？”
    洛素衣只是性子有些冷，并不是不通人情世故。
    她此刻已经穿着打扮好了，本来就坐在客厅里等陆成的信息来着，她想了想道：“那估计是有点难了。毕竟，你和李辉老师两个骨科的人，搞了这么多事，说出去是不太怎么好听。”
    “唉。”
    “等会儿我回来了再说，我刚跑完步，全身是汗，得先去洗个澡了。”陆成叹了一口气，然后赶紧去洗澡了。
    洛素衣回了一句好，然后就点了一个外卖，这才开始准备自己的论文去了。
    以前的她，本来是不怎么在意自己毕业的问题的，她相信自己绝对能毕业，而且在实验室里面，不论是做实验也好，发文章也好，也绝对是属于那种顶级的。
    毕业当然不愁，不过现在和陆成一比。
    洛素衣决定不和他比，就把自己的事情先做好。陆成是个怪胎，不是个正常人，她只和正常人比……
    行政楼的六楼，是一个会议室。
    陆成进去的时候，陆成熟悉的人已经到场了。
    李辉、桂老两个，还有一些他不熟悉的人。
    桂老没有讲话，只是坐在一旁听，只有李辉和其他人貌似吵得不可开交似的。
    看到陆成来了，所有人才暂时暂停了争吵，陆成看了一下座位，就到李辉旁边拉出来了一个位置坐下来，他只是听到了李辉给他打电话，所以也不知道今天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看到这个，院长周明全终于是道：“既然陆成本人来了，我们还是听一听他怎么讲，怎么想的吧。”
    但周明全的话并没有被肯定，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开口道：“周院长，这件事就不是他该怎么想的事情，我们把那篇文章已经发出去了，当时李辉老师也没说什么，这个时候你告诉我他要以骨科的课题来答辩。”
    “这算什么事？”
    “这让太多的人怎么下来台？”
    这是湖省卫生健康委员会的代一把手姜罗鸣，以前的一把手已经因为ncov的事情被撤了。
    他说完了之后，还道：“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意思，也是上面的意思。”
    李辉听完就不干了：“你们当时是问我的意见了，可你们也没问过陆成本人的意见啊？而且，你们也没讲过陆成当时就必须要以感染科学生的身份来毕业的吧？”
    “如果作为一个学生，连自己想要从事什么专业都不能选的话？那还要讲究自由发展干什么？难道别人一辈子，就得按照你们的安排来走吗？”
    姜罗鸣道：“李辉老师，这是特殊事件，本来陆成的这件事就是特事特办！”
    “如果不是因为他对uid做出的贡献，我们卫生健康委员会，包括教育厅和教育司，都是不可能通过他提前毕业的申请的。”
    李辉当场道：“那骨巨细胞瘤了？这不是他的研究成果。这样的研究成果，难道还不足以让一个博士毕业？我想问一下，如今有多少人研究肿瘤？多少教授？多少专家？”
    “如果这都不配毕业，那全世界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博士都不配毕业了。”
    姜罗鸣眉头挤出了一条黑线：“我不是说陆成他不配以骨巨细胞瘤的研究成果毕业，而是，就算如此，他也需要走正常的流程。如今我们需要的是把陆成竖立成一个典型的形象，李辉老师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往小里说，陆成需要而且可以借助这么一个平台，顺理成章的毕业，拿到学位，并且可以得到工作。往大来讲，陆成以后在感染学科这一条道路上，那就是康庄大道，只要汉城这座城市还在的一天。就没有人敢影响到他的晋升。”
    “甚至以他的研究天赋，可以带动我们整个感染科的发展，让他赶超其他国家都不成问题。”
    “往更大来讲，现在的华国，需要的是一个鼓舞人心，稳定人心的感染科天才少年，而不是骨科医生，这性质你能不能明白！”
    “现在是需要什么，而不是想成为什么！”
    李辉听完，就说：“我能明白，但是我也想说，华国是有过那么一段国家需要什么，就变成什么的历史。这没错。”
    “但！那是以前。那是少年时候的华国，那是不得已。”
    “如果华国的发展，不是为了华国的少年能够自由成长，自由选择的话。那你告诉我，我们发展的目的是什么？包括前有各种革命先烈，后有各种院士隐姓埋名。”
    “他们为的是什么？”
    “他们为的是我们能够站起来，我们的后辈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被逼迫，不被安排，不被不得不选，而不是被当成车轮子，按照既定的轨迹，从出发点到终点就结束！”
    “如果所有人都是被这么安排的话，那么他这一辈子就这么没了。”
    姜罗鸣的神色一震，他被李辉讲的话有点吓到了，作为一个政治敏感的人，他觉得自己不方便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
    他不敢再继续这么敏感的话题。他也不敢说李辉讲的话不对，当年流过的每一滴血，都是伟大而圣洁的。
    就算把那些活下来的老前辈喊来，问下他们为了什么，他们估计能把他，一巴掌拍伤。
    “这不一样，陆成他不是普通人，他是个天才。”
    “他即便到了感染专业，也不会被毁，他会走得更好。”
    李辉冷笑着道：“天才更加需要自由，因为你不懂天才，他要走的路和你们根本不一样。如果安排就能让他们走的好，那么人人都是天才了。”
    这里有点嘲讽的意思，但姜罗鸣没办法，因为李辉有这个资格讲这个话，他自己本来就是天才。
    “你不该把他锁在你自己的专业里面，不让他出来。”姜罗鸣甚至有些诛心地说。
    李辉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说陆成想到骨科是陆成自己选的，就算是他教唆的，那又能如何？
    李辉也道：“我自私？那好吧，就算是这么说吧。”
    “我想请问一下在座的各位一句话，你们当年努力学习，如今努力的工作，当父母这么多年，有没有哪怕想过百分之一的可能就是你们的儿子和女儿可以多点选择，不是把读书当成唯一的路的？”
    “有哪怕百分之一的话，你们就不该说我自私。徒弟半个儿，同样的，在骨科，只要我在的一天，他陆成的发展就不会比别的任何一个专业差。”
    有些东西，可以说给最上层次的人，但是不能乱说，比如陆成不止搞了一个骨肿瘤的靶向药物的事情。
    李辉当然没有误导也没引导过陆成，所以也没心里压力和负担。
    “李辉老师，我们现在说的是陆成的事情。”姜罗鸣又不往下接话，每个人都有私心的。
    “陆成是我学生，你们不能欺负他，今天我只要还在这里，你们就不可能逼迫他，不讲道理，谁怕谁。”李辉丝毫不惧的混不吝道。
    “李辉来的，你不能不讲道理啊，不讲道理我们今天坐在这里干嘛？”
    “但我们也要从大局考虑不是吗？桂老就坐在这里，你问问他什么想法。”姜罗鸣讲不赢，就只能把桂老放出来。
    桂老和陆成李辉都熟悉，他虽然很想保留点自己专业的面子，作为专业内的领头人，这是他职责所在，但此刻，他真的不好多说什么。
    陆成是李辉学生，同样也是他的学生，因为他们都是汉城大学的老师。
    他便说：“其实学校里怎么给陆成安排，我们该听一听，他们是专门搞学生工作的，对学生思想也是最了解的。”
    学校的教务部也来了人，是一个叫夏芳的人。
    它听到桂老喊她讲最后的话，也是稍微有点心虚，这个事情怎么都不好得罪。但也不能不说：“我们学校讲究的就是自由平等，务实求是。我尊重每一个学生自己的决定。”
    她这么一讲，似乎最后的压力又落到了当事人陆成的身上。
    陆成看着所有人都望向自己，说：“谢谢各位老师为了我做出的努力，也麻烦各位老师，为了我的事情而奔波辛苦。”
    “我听的清楚了，各位老师是担心我毕业的问题，要不我们这样好不好。”
    “我还是按照各位老师的安排来答辩，听从各位老师的配合。”
    “但是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最后我希望，我还能够以骨科的课题来答辩一次，也就是我进行两次答辩。”
    “我本人从实习开始，就对外科相对感兴趣。”
    说到这里，陆成赶紧解释：“我不是说不喜欢内科或者其他科室，但是各位老师应该都晓得男生多喜欢外科一点。”
    “这是常态，对吧。在可以选择的时候，我还是希望可以自己选择一下。”
    陆成这话讲完，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陆成这是想干嘛？双学位博士，他不怕撑死自己吗？
    这又不是双学位学士那么简单。
    陆成紧接着又平静道：“各位老师，我其实非常讨厌现在的样子。”
    “六年前，我高中毕业。来了汉城大学，然后来了半年后，就休学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夏芳，还有这事儿？陆成曾经还因为这种事耽搁过？
    身体不好吗？
    “因为我本来想学的专业不是临床医学，我想过逃，而且逃过，我家境不好，容不得我再复读去。”
    “所以我休学后去广省打工了。后来我父母找到我的时候，气出了病，我才回来，强迫自己喜欢学医。”
    “但我还是想逃过。”
    陆成平淡地说完了这些，就没讲话了，继续看向夏芳。
    夏芳是在学校工作的，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细节？
    听到这，李辉愣了一下，陆成的话虽然平静，但也是尽量让自己平静。
    赶紧道：“陆成，你不想听就回去，有我在这里。”
    陆成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我一直都觉得，被安排地活着，那本身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我现在很开心吗？”
    “其实并没有，我想学的专业从来都不是医学，也不是成什么感染科或者骨科的医生。”
    “看不完的书，学不完的技术，看不完的文献，数不尽的病人，加不完的班，看不到尽头的急诊。”
    “你们肯定都觉得，这些事情不就是一个正常的医生该做的，一个有医德的医生该做的吗？”
    “那怎么就没人想过这个人曾经是不是想让自己当一个医生了？”
    “既然我要怎么毕业这件事情很让大家为难，那就大家怎么喜欢怎么来嘛。”
    “我以后不用急诊不用夜班的，自由自在的，多好。”
    陆成仍然很平静，他甚至还在笑。
    这下子姜罗鸣吓到了，开什么玩笑，你陆成要是最后改行了，不当医生了，这个笑话那就大了啊。
    他赶紧说：“今天的讨论就到这里吧，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
    姜罗鸣需要上报这件事，需要把陆成以往的事情再整理一下。
    如果没有安排好，可能他会成为下一个被撤的一把手。
    陆成就说：“不用从长计议了，就这么决定了。我会按时答辩。”
    “我可是要把毕业证拿回去给我爸妈看的，这才是他们心心念念的东西。”
    陆成说得越是平静，姜罗鸣的心里就越是乱，他此刻已经带着恳求地看向了李辉，希望李辉此刻能够站出来说句话。
    这可真不是开玩笑啊，大局为重这是他一直的理念。如果为了大局，就把陆成逼出了医疗行业，他就是这个行业的千古罪人了。
    肯定还有很多人都会受到牵连，轻则众生无法晋升，重则当场掉级都有可能。
    陆成，一个在医学上有这么大成就的人，不做医生了，这是多么荒唐，多么让人接受不了的事情？
    “小陆，我们先走吧。”李辉也看到了陆成不对劲，直接拉他离开。
    陆成也跟着走了，只是脸上满是恍然之色。
    “小陆，你刚刚故意用的那一招，可真是杀手锏啊。我估计，你的要求最终都会被同意。”李辉试探地夸着陆成。
    “师父，我已经决定了，我以后如果一直都待在你的保护伞之下，我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出来真正的自己。”
    “不管是临床还是研究，都是如此。我已经有自己新的想法了，我只是不想值夜班玩，不想接急诊而已，又没说自己不当医生了。”陆成回道。
    “你不值班怎么当医生？”李辉大声问。
    “我去自己开个小诊所去，或者去做一个游医卖狗皮膏药去。”陆成笑着回，“又能当一回老板和生意人，这是我自己想做的，还能做医生，这是我爸妈想看到的。”
    “师父，我要做一回自己。”
    “做回真正的自己，或许过了几年我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师父，难道你没有察觉到吗？我现在就只能治病，只会治病，还谈不上救人的。”
    李辉直接开骂道：“你在临床待的久了，就自然懂怎么救人了啊，你这是在自毁前程。”
    “游医，那是中医做的事，什么时候西医也能游医了？”
    陆成好不容易能够进汉南医院，竟然要放弃，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
    李辉不想陆成走歪路。
    不过陆成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他真的只懂治病，不知道该如何救人，因为他如果一直待在医院里，接诊的病人都是门诊医生挑过的，就像是被人撕过的肉，没有经过自己牙齿的咬合，永远都不会知道真正的味道。
    陆成很清楚自己的方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能做什么。
    他要做一个真正的医生，因为如今他的各种方面都已经准备周全了。
    钱，经济来源，有副本的挂机。
    技能，已经有了一些，虽然只是在骨科的方面，而且是依靠医院的手术。但！
    陆成还有一个虚拟沟通技术，他能够了解到的，肯定和别人不一般。
    “师父，就是因为没人做过，所以大家也没有谁知不知道到底适合不适合啊？我觉得，我可以去试一试。”

 第五章 陆成的野心（第二更，求订阅啦！）

    陆成很认真地思考过自己的职业规划，这一点在他得到那个面板之前陆成就做过，只是在这个过程中，陆成对职业的规划有过一些改变。
    他好像有些太被动了，每次去做什么事情，都总有一些事情去驱逐他去这么做，而不是他主动想做什么。
    这是陆成非常讨厌的一种感觉，包括抗肿瘤药物、包括uid，包括后来李辉生病了，依然是如此。
    而且，陆成还考虑了，那个系统的面板，那些副本，难道就仅仅只是为了让他成为能够在遇到了事情之后，才成为解决事情的人？
    想来应该不是这样的，这样的理解太过于狭隘了。
    若是总是如此，陆成觉得自己有很可能就沉迷进去，然后从使用系统而变成依赖系统的工具人。
    这一直不是陆成想要的。
    这一次，包括桂老在内的所有人，让他改专业去感染科，其实他想做出改变的只是一个诱因，而不是源头，他早就有过，让自己真正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的念头。
    比如说，去真正地看好一种病，去真正地治疗好一个人这样子。
    这个念头更加加深，是他遇到了洛老爷子，洛老爷子告诉他的一些话，然后再从虚拟沟通系统，知道了他的故事。
    让陆成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的，不是各种各样的器官组合体，不是那种长着一个脑袋，两只手两只脚的人形生物，他们有各自的思考，他们有各自的境遇。
    陆成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对不对，但是他现在已经达到了财富相对自由，吃喝穿不愁，所以现在他有这个资格去做点不一样的事情。
    以前陆成就在课本上看到过这么一句话，临床绝对不是一种种病组成的，而是由得病的人、治疗疾病的医生在临床交流、互动的过程。
    不过当陆成真正地通过系统，体验过一个骨肿瘤细胞的一生之后，再阴差阳错地发现了uid，并且还研究出来了uid的抗病毒药物之后，陆成就发现，好像医学也并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他并不是医生做一做试验、做一做手术、搞一搞科研。
    这种想法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很难去追究，不过陆成还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对，至于最终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陆成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或许，比他想的要更加简单，也可能比较复杂。
    仅此而已……
    李辉看着有些走火入魔的陆成，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徒弟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不过陆成的过往，他的确是找人打听过，而且他还想过，陆成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学医这件事的。
    只是，随着他被停职之后，陆成阴差阳错地搞出来那些他都觉得震撼的课题之后，他只为了陆成的天赋而震惊，就没去深入地计较陆成到底喜不喜欢医学这个问题了。
    一个不喜欢临床的人，怎么可能研究得那么深入，以至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找陆成谈过心。
    但是，今天在那些人的逼迫面前，陆成当年的那种倔强劲儿又犯了似的。
    李辉就跟在陆成后面走，给自己的老婆卢鑫发了一个不回去的信息。
    他觉得，这种事情在外面肯定不好谈，必须要找一个特别安静的地方再谈。
    陆成一路也没讲话，就跟在李辉的身后，往自己的家里走。他知道李辉肯定是有很多话给自己讲，他也在想自己到地要怎么去给李辉解释自己如今的想法。
    走路的过程并不快，差不多二十多分钟。
    两人才在陆成房子的客厅坐下，陆成给李辉泡了茶，因为他知道李辉喜欢茶，陆成也不是就突然被逼迫了就走火入魔了，所以该有的人情世故，他还是晓得的，反而他此时变得特别的清明，更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李辉终于开口道：“陆成，我知道，我承认，你高中毕业之后，你父母偷偷改了你的专业，来让你学医这件事，对你的创伤很大。”
    “而且这种创伤肯定是一辈子的，不是说过去就过去，你自己不去想，你现在觉得没什么就没什么的。”
    “但是你晓不晓得，就算是有这个借口，你也不能拿你的人生乱来。”
    说到这，李辉正了正身子，把陆成的茶杯往他那边轻轻地推了一下，又说：“是，我承认，你现在已经在医学这条道路上有了一定的成就。而且，这个成就是别人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
    “但你知不知道，医生的时间都太宝贵了，你虽然用了六年，就走完了别人十一年才走完的路。”
    “但你这只是仅仅在科研上，在思维的锻炼上。你的专业了，你的技能了？”
    “你要记得你的本职是一个医生，不是简单的科研人员。你最终面对的人是病人，你不能就这么浪费时间，说不搞临床就不搞临床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甚至博士都进不来的地方？”
    李辉讲的是实话，汉城大学附属汉南医院，是汉城顶级的三甲医院之一，进入其中，有明面上的要求。
    一，本科必须是211或者985以及以上.
    二，博士毕业。
    三，累计sci影响因子大于二十。
    这三者，缺一不可，一些很有成就的博士，就是因为本科的问题，而与之失之交臂。
    陆成现在有这个条件，因为汉城大学本身就是985.
    陆成对李辉讲的这个自然也是有了解的，曾经洛素衣就给他讲过这个事情，她倒是可以再读个博留下来，但是她还暂时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读，因为学费那些挺贵的。
    陆成认真地思考了差不多五分钟，双目平视着李辉，看着他纠结的表情。
    道：“师父，你讲的道理，我都明白。”
    “我也知道我们最终面临的是病人，不管是科研也好，不管是学术也好，文章也好，最终终究都是为了临床而服务的。”
    “但是师父，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
    “现在毕业之后，就留下来，对我以后的成长，肯定是一帆风顺的，这肯定是没有错的。”
    “但是，师父，我最近也私下里经历了一些事。所以我有一个问题啊。”
    “那就是，我们医生，在临床上做的事情，到底是针对一个病，还是一个病人？”
    “如果是一个病人的话，但其实我们更多的时候，都只是把他当成某一类的病人，按照既有的医疗程序，对他进行检查。进行治疗，手术完了就看伤口，然后喊他出院。”
    “就好像是在工厂里的那些程序，那些车间一样。”
    “如果他们只是一个病的话，那么我们在和他们沟通的过程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坎坷？而且每个人的治疗效果，差异性会这么大？”
    李辉听了陆成的问题，当即皱了皱眉。
    这哪里又是他能讲得清楚的，不过大多数都被一句个体差异性给替代了。
    是的，同一种疾病的治疗效果和治疗方式，都千差万别，所以治疗的过程都需要个体化，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一个医生能够保证百分之八十的病人的效果，就是病人和他自己都满意的，他只能保证自己的医疗程序没有错，自己的操作没有失误。
    具体的原因，无人知晓，无人会追究。
    医疗水平有限！现在的医疗，就只是那个水平，全世界都认可这样治疗，现在全世界都是这么做的，也是全世界公认的最好的，你去问那么多干什么？
    但让李辉有些蛋疼的就是，陆成竟然就这么问了。
    这是一个人需要想的问题吗？难道你还能打破全世界医疗水平的限制？
    这不可能的好吧！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觉得是为什么？”李辉有些生气，如果不是考虑到陆成是他的得意弟子，而且从成他学生以来，就没干过什么操蛋的事情，而且一直以来他对他都特别满意，否则他可能一巴掌扇过去了。
    他此时也只能以陆成是有些固执来解释这一切了。
    陆成摇了摇头，说：“师父，你先喝杯水，不要这么生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想去了解一下为什么。”
    “师父，难道你没有发现吗？我们华国现在非常奇怪，不管大病小病都往大医院跑，而且跑来了觉得等得久还不耐烦，不耐烦了就骂我们医生没有医德。”
    “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其实这些都是病人多了才导致的医疗程序的拥堵。”
    “我们的呼吸科，有多少普通感冒的病人？”
    “我们的门诊，有多少病人是那种非常轻症，甚至是根本就不需要处理的病人？”
    “师父，你在坐门诊的时候，难道就没有看到很多，其实根本连检查都不用做的病人么？就是腿痛了那么一两个小时，就有跑到汉南医院的骨科来挂号的。然后你喊他回去休息几个小时，就好了。”
    “然后有人想来真正治病的病人，没号了，需要排在好几天之后。”
    “还有一些病人，在老家或者其他地方不断地辗转，吃这种保健品，那种保健品，然后花了十几万几十万的都有，然后到医院一看，一两万块钱就解决了问题的。”
    “有一些人呢，刚来病房，就直接告诉你，医生啊，你要给我好好治啊，不然如果有什么后遗症，我都是要找你的麻烦的！”
    “这种类似的事情很多很多。”
    李辉翻了翻白眼，苦口婆心道：“这是大环境的问题，华国的医疗制度本来就是世界上最廉价的，而且民众对医生的仇视，也是最顶级的，医生的工资，也是全世界最垫底的，你能怎么办？你想怎么办？还不是只能交给时间？”
    “你好好地做好自己的医生，这才是你这个个人能做的，应该做的。”
    现在的医疗制度，不排除有部分病人是无理取闹的，但是大部分人的心理，都是把看病当成了一种消费。
    他来消费了，就是上帝，就得做你的衣食父母一样的被你供着。
    治疗还不能有并发症，还不能有医术限制，还得给他节省……
    这种事情李辉怎么可能经历得比陆成要少了，但是他自己也没办法啊，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少数人的思维，其实大部分的人还是非常可爱的。
    陆成又给李辉的茶杯里添了一些水。
    一边说：“师父，我真的没有想过能够以一己之力，改变现在的大环境这种想法，我做不到，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
    “不过我还是觉得，我该去多一些的地方看看。”
    “去了解一下这些病人，可能对我以后的成长和发展，更加的重要。”
    “师父，我又不是说就这样放下了自己的专业不回来了，我只是去游历一下，就算是古代，也是有很多名医在这里学习，那里学习的。我想多见识见识，然后再回来，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而且我也有这个时间，师父，你刚刚也讲了，我比别人提前了至少五年，他们都是从三十一二岁才开始真正接触临床的操作和治疗的。在这个岁数之前，都是在实验室提高自己的见识。”
    “我既然现在有这个时间储备，我为什么不能通过其他的方式，来提升自己的见识和认知呢？”
    李辉是真的有些服了陆成，有些生气地不讲话。
    不过过一会儿，李辉仔细地思考了陆成讲的话之后，他又眼神一亮地问道：“你具体打算怎么做？”
    陆成就讲了自己的计划：“我可能会找师父您要一个拜帖，然后去京都大学的各个骨科看一看，然后再去东南西北各大名医院也走一走。”
    “除此之外，我也会去一些比较知名的中医院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给病人治病的，怎么去处理骨折、脱位这些病人的，手法和治疗方式和我们的是不是一样。”
    “另外，我也会想去看看，在那些农村，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农村里，看看他们那边的人生了病，到底会怎么去做，去哪里治病，或者说会到哪一级医院了，就不再治疗了。”
    “然后如果还有时间的话，我可能会做一些小讲课，面对不同的人，看看他们是怎么想的，有什么效果。”
    “我就去看看这些。”
    李辉听完，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李辉站的高度很高。他似乎有些明白陆成想要做什么，要去做什么了。
    陆成的目标，不是一个医院的医生这么简单，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个更大的宏愿了，这个宏愿，与他当时回国的时候差不多，不过唯一有点区别的是，他当时是想整树整个华国的科研环境，提升华国的科研影响力，打造属于华国的科研体系！
    陆成，已经有他自己的路。
    所以，趁着年轻，出去走一走，也没错。
    陆成，应该有属于他自己的野心，而且还可以很大！
    李辉最终还是被无奈地说服了：“好！”
    “你既然已经坚决地决定了，就去做吧，剩下的事情，师父给你解释。”

 第六章 答辩和涅槃！（求订阅）

    当陆成把这个决定告诉给洛素衣的时候，洛素衣大吃一惊。本来早上改了一个早上论文还有些困的她顿时睡意全无。
    她道：“你真的决定了吗？其实汉南医院的感染科很好的，在全国的排名比骨科不会差啊。而且现在你又有成绩有基础，以后评职称这些都非常容易啊。”
    洛素衣是真的很羡慕陆成，假如可以让她留下汉南医院，就算是麻醉科她都去了，就算不会也能慢慢学，平台不一样，以后的见识就不一样。
    而且像陆成这样子，可以很快的升了职称就能很快地挣到钱，这不开心吗？
    不过洛素衣也晓得，陆成如今有了一笔不小的小金库，这个小金库足以让他挥霍一段时间了，再加上奖励的房子，陆成倒还是真可以自己做自己的选择。
    只是陆成选骨科倒也罢了，他最终为何会做这么一个决定？
    洛素衣从理性的角度，会站在李辉的这一面，所以她准备劝一下陆成，让他不要误入了歧途。但是从感性的角度来讲，陆成帮她很多忙，陪她一起走了京都和渝市，而且还把她心里最大的一块心结给解了。
    她不应该阻止陆成的选择。
    可？
    游医？
    游学？
    这还是现代科技如此发达的社会需要的吗？现在在网络上，什么样的网络教程和课程没有，只要你愿意找，任何一台手术的教学视频，你都能找得到。在那里，你能学到很多东西.
    这是针对于外科，在内科方面，也有很多共识、会议记录供给后学者观看，也以便记录学科的发展。
    游学这又是什么鬼咯？
    陆成看完洛素衣的信息，他笑了一下，然后说了一段和李辉都不好意思讲的话。
    李辉毕竟是他老师，而不是陆成的朋友，就算亦师亦友，也不可能真的有多少人会找老师谈心的，而洛素衣从某种角度来算，也是他一个朋友，至少也是同龄人。
    在同龄人面前说梦，在朋友面前大放厥词，是不丢人的。
    “师姐，我最近有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很强烈，是它驱驰着我做如今的选择的。”
    “大家都讲，我们是个医生，包括外面的所有人都这么说，我们是个医生啊，他们生病了，不找我们能找谁？是的，大家都是这么想的，生病了不去找医生他们能找谁？”
    “所以他们会怀抱着最大的期待，期待着自己的病被断根，期待着自己到医院里，被热情地接待，甚至，他们想把濒临死亡的，不愿意舍弃的亲戚救过来。”
    “他们的期望值很高很高，所以以至于他们都有些忽略了我们医生其实就只是个人而已。”
    洛素衣没打字，而是一直仔细地看着消息：“而我们医生也会讲我们就只是个医生，我们是人。我们害怕的，是无理取闹。每一个病人这辈子面对的医生毕竟有限，在面对这么有限的医生的时候，他们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反而，我们医生一辈子面临的病人不知凡几，而我们就有必须对任何一个人，对病人和家属都有耐烦，态度好的职业道德要求，否则就是一个没有医德的医生。”
    “而且我们都知道，只要是个人，就有自己最基本的道德准则，这种怀着无限把对方架在道德制高点的行为，就是不道德甚至无耻的。但是在医院里的时候，他们就是会这么想了。”
    “甚至，他们会不去考虑医疗技术的限制，不去思考疾病程度的样子，认为花了钱就得好，不然钱就白花了，他们还觉得，你如果治不好，就该得给他们退钱。”
    “这种思维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可能现在很多人都被服务多了吧，所以他们不知道他们日常消费的东西是可以取代的，而我们的身体，我们的生命，就只有一次啊！”
    “一次性的东西，独一无二，这比黄金、钻石都还要珍贵，这怎么消费？这是没有任何人能够负担得起第二次的奢侈品！”
    “所以我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或许这个问题根本就没答案。”
    “但是万一呢？”
    洛素衣看得云里雾里。
    不过她好像是看明白了，打了一行字，很直接地问道：“那然后了？就算知道了你又能做什么？”
    这是一个和李辉一样的问题。
    陆成就说：“不做什么啊，看到了，知道了一些，以后我就能够避免一些雷了啊。至少可以让我少挨几顿打，少几顿被骂，不是么？”
    洛素衣说：“但是就因为你讲的这样，就去浪费一年甚至几年的时间，脱离临床专门去研究这个，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无理，甚至太过于矫情了么？”
    “这也是对你自己的极大浪费。”
    陆成就玩笑道：“我怕死啊。能够避免一些雷是一些雷啊。”
    洛素衣：“……”
    “算了，你没个正形，我要休息了。”
    “嗯。”陆成这么回了后，就没再说话了。
    ……
    时间很快推进，李辉倒是经常给陆成发来消息，但都是一些劝说的话，对于答辩的问题，已经没有提了，估计是这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
    随着距离所谓的‘答辩’时间越来越近，陆成也开始做起了两手准备。
    虽然按照发布的新闻，说陆成不用刻意的去准备，但是答辩还是该有答辩的样子，所以陆成把骨科和关于uid的答辩论文都写好了。
    博士论文只要突出一个点，就能够毕业，这样的素材陆成很多，够十个人只是毕个业，没问题。
    洛素衣的生活则是回到了正常，她也时常会找陆成聊天，偶尔还会叹息，之前给她经常刷礼物的那个人没在来了。还说直播间里又多了一个另外的粉丝，平时也很大方，出手就是一百两百的。
    再加上一些零碎的礼物，每天的收益可以有两百多，再算上她卖自己做的纸艺品，一个月的收入可以有九千左右了。
    不过就在答辩的前一天，
    洛素衣问道：“师弟，你平时会看直播么？”
    陆成看了眼皮一跳：“偶尔会看一看。”
    “你看归看啊，别给人刷礼物，太坑了，我上个月收了两万五的礼物，结果才提了八千多，只三分之一多一点。太亏了。”洛素衣好心劝道。
    陆成心道，不是自己给她刷礼物的事情，被她知道了吧？
    陆成估计是这样的，他想了想便说：“我是个穷人，舍不得给人刷礼物来浪费钱。”
    陆成觉得还是决定不要给她讲自己看过她的直播为好，否则的话她会感觉尴尬，毕竟熟悉的人看，和陌生人看是不一样的感觉。
    “你可不是穷人，我是穷人，一个努力靠着直播挣钱的穷哈哈。”
    洛素衣发了个调皮的表情。
    然后说：“好了，你也好好休息吧，明天答辩加油哦。”
    ……
    翌日。
    陆成特意梳洗了头发，穿着长袖白衬衫，黑色西装西裤，打着褐红色的领带，穿着皮鞋，走进了一个会议大厅。
    会议大厅的里面，十分空旷，在主座位上，只坐着李辉一个人。他同样是正装出席着，脸色颇为正色。
    这是一场特殊的答辩，也是一场极为不同寻常的答辩，甚至他的意义，都已经超过了答辩本身，本来就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这是学校上报了之后，给独属于对uid做出巨大贡献的陆成，一个特殊的奖励。
    一念之间，他从五年制转到了八年制并且还能够提前毕业！
    也没有什么主持人，会议大厅的大幕已经被提前准备好的工作人员给拉开，更没有什么主持人，大幕的上方红布拉开着一行白色大字。
    “汉南医院临床医学八年制陆成博士答辩会。”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陆成说出那些话的原因，这横幅并没有刻意地标注他的专业方向。
    陆成走到台上，把自己的材料都准备好了之后，后方才进来几个人，打开了多方位的摄像头。
    摄像头打开之后，直播画面立刻开始。
    人头涌动，汉城卫视、cctv新闻以及各大直播平台，都在进行这直转播。
    虽然现在的汉城已经解封，但仍然不允许大量的人聚集，所以，不允许媒体在会场聚集。
    官媒、地方卫视的直播，是没办法评论的，但好奇的网友，包括汉城大学的学生，汉城大学医学部的学生，汉南医院的一些医生，汉城大学另外几个附属医院的医生，都在第一时间关注着这一场直播现场。
    陆成都还没开始说话，弹幕就开始疯狂地涌动了起来。
    “这才是我们该追的星。”
    “为什么要戴口罩，强烈要求陆博士取下来口罩啊。”
    “哇，他身材真好，一看就是个帅哥，受不了了，这么有才华还能长这么帅，还让不让人活了。”
    “开始了吗？开始了，陆博士牛逼！虽然我连ppt的第一页就看不到。”
    “我虽然感觉到了我的智商被车轱辘不断的来回碾压，但我还是有一种兴奋的感觉。”
    “卧槽，这人看起来就是个大学生的年纪，他真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陆成吗？我还以为他好歹二三十岁了呢。”
    “……”
    弹幕开始滚动，陆成就开始了自己严肃的汇报：“各位答辩主席，各位答辩委员，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以及所有观看我答辩的所有人，大家早上好。”
    “首先我为大家的到来，感觉到非常的荣幸！我是陆成，汉城大学医学部临床医学八年制的学生，今天是我进行答辩，我的答辩题目是……”
    陆成的答辩正式开始，非常正规，非常正式。
    其实李辉和所有人都告诉过陆成，他根本不需要这么正式，但陆成觉得，这一次的答辩主席，肯定都来了，他们在看着自己。
    陆成的话并没有太多的磁性，讲的内容也更加是云里雾里，基本上能听懂的也就搞感染专业的那一小戳人。
    所以，网络上的评论立刻炸开了。
    “大家别笑，我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事情，我妈妈正在拿着擀面杖逼迫我参战。”
    “楼上的你那个算啥，拖鞋的味道你的屁股试过么？”
    “你们都别笑了，刚刚我爸爸直接把家里啃沙发的二哈砸到了我的头上，当时我和狗都懵了。它咬了我一口，别说了，现在我要去打狂犬疫苗，晚上准备吃狗肉。”
    “这是什么内容？有牛逼的人能进行解析一下么？”
    网友还是非常有才华的。
    立刻就有人把话题给接上了，
    “陆大神还是非常牛逼啊，这是目前关于ncov的最新研究进展，当然，这个进展也是独创的，现在他正在讲的是ncov可能变化的规律性，这对以后的ncov研究，可能就是一份提前制作的指南。”
    “嗯，不好意思，我也看不懂，大家就只要和我一样记住指南两个字就行了。我愧对我感染科硕士学位这个本子。”
    “你们发现没有，陆成的表情怎么这么严肃？这不是一场非常随意的直播么？”
    “是啊，陆成已经把他的论文写在了汉城啊！难道这个论文，不比他现在正在念的要好么？”
    ……
    就在陆成答辩的中途，忽然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了一阵阵齐呼声，声音穿透了大厅的城墙，直到会议大厅，然后被传播开到直播里面。
    “谢谢你，陆成。”
    “谢谢你，陆博士！”
    “陆博士，你是最棒的。谢谢你救了我们。”
    “本人胡xx，我代表汉城市陈阳街道管委会，来谢谢你！”
    “我是xxx，我代表……”
    “我是xxx，我代表……”
    听到这些声音，陆成不得不停下来，然后仔细地听着这些声音。
    可能，相对于他现在所做的课题来讲，他之前所做的课题，包括外面的那些人，现在能够自由行走的人，都是他课题的成果。
    这是一个没有立项，没有研究过程，只有研究结果的项目。
    他们既是科学研究，但是从某种层面上来讲，他们又不应该算作科学研究。
    他们是人。
    声音此起彼伏，一直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每个人，都似乎并不止代表了一个人，而是一条街道，一个社区，还有一个院子的。
    他们带来了属于他们的谢意，因为这是陆成第一次公开露面，大家以前，都只知道陆成这个人，并不知道陆成到哪里，在做什么。
    没有在汉城那种压抑恐惧的氛围中待过的人，永远无法理解他们当时的恐惧和后怕。
    可能身边的人，可能昨天就和自己讲话的人，就病了。
    可能一个人，一家人，甚至一个院子的人，都感染了。
    那是何等的可怕？
    如果不是陆成，再蔓延几天，再有人多随意走动几天。
    家人，孩子，缺失。
    还有之后，陆陆续续隔壁的哭声，还有一些医护人员家属的哭声。
    白色的纸，蓝色的天，无人的街，热得冒泡，却仍然坚持在社区为所有人检测的医护人员！
    那一段时间很热，热得他们去采样，都晒得难受，而且还要排着长长的队，很多人都非常不耐烦，但看到最前面，包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蓝色天使的时候，他们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好卑微。
    谁都是人，大家都热！
    有的人是真的热得变了形。
    那一段时间很冷，诺大的汉城没有喧嚣，没有车鸣，仿若一座孤城一样，没有邻居的走动……
    这段时间，大家都以为会很长。
    直到，那一天。
    爆炸性的新闻出现了，那一种药物，成了所有人内心的爆发点。
    汉城，不再孤寂，似乎重新活了过来，无数人大喊大叫着，开心的跳着。
    ncov，不再可怕，它的天敌出现了。
    汉城，又活了过来。
    这一切，从陆成开始，又从陆成而结束！
    虽然有很多人，都参与了其中，他们非常伟大，桂老、盛老这些老人，那一个个医疗队。
    但是，陆成这个名字，是所有人内心里都非常深刻的！
    不管是道听途说也好，不管是虚假传闻也好，陆成，已经成了他们感谢的一种寄托！
    而且陆成本来就能够成为这种寄托。
    听到这里闹，立刻有人前来组织纪律，喊大家离开。毕竟这个时候大家都不许扎堆。
    可到了这里的时候，他们才看到，大家都自发的相隔一米，前后排队，长长如龙，每个人都戴着口罩，然后一个一个地走近，大声的喊出后就自行离开……
    他们只是来表达谢意的，不是来破坏秩序的。
    汉城人此刻表现出了汉城的文明……
    终于，在中途的某一刻，陆成才又重新开始自己的答辩！
    心里略有些感动，但他还是没有让自己特别动容，他还得把自己现在的成果，说给现在的答辩主席，也就是那些逝去的英雄们听。
    uid它来过，但它现在已经不再可怕。
    我们现在可以做的事情很多，这是对你们的一种承诺，也是宣告。
    这本身就是这一次直播的意义所在。
    二十分钟后，陆成答辩完毕！
    后面的工作人员就提醒各大媒体开始统计网友的投票数据。
    最后的投票结果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五同意答辩，百分之零点零五不同意。
    效果很大，大家都是明眼人，
    但看到这个结果，网友彻底炸了，他们强烈要求统计人员公布不同意答辩的人的姓名和地址。
    骂声顿时一篇！
    不过他们骂的，都是那些不同意的人。
    一些人在黑暗的角落嘿嘿地偷笑着，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也有人嫉妒着，不太开心。
    但是，大部分人还是投出了同意的票出来。
    工作人员立刻走了过来，告诉李辉这个结果。
    李辉庄严地站起，此刻没有答辩主席，按照道理此刻应该由答辩主席来宣布最终的结果。
    李辉说：“根据答辩主席、答辩委员的商议结果，以及各位见证人员的不记名投票结果，一致认为，陆成同学已经达到了博士学位水平，他答辩的内容，已经达到了博士学位毕业的水准。”
    “答辩通过，可予以毕业并予以发放博士学位证书！”
    每个阶段的证书都有两个，一个是，学位证书，另一个是毕业证书，很明显，两者都很重要。
    学位，只有答辩的人，才会有，而毕业证，只要不挂科的人就会有！
    陆成说：“谢谢各位答辩委员！自此，答辩结束。”
    陆成又开始说：“非常谢谢答辩主席、各位答辩委员以及答辩团的参与和见证，同时也要谢谢各位公证人员的不记名投票结果。”
    “同样，我还要感谢我的老师，对我耳提面命，字字珠玑，在我的学习和生活上，都给予了极大的帮助。”
    “此恩无以为报，只怕无为以报。”
    “同样还要谢谢我的父母，同学、家人以及每个帮助过我的老师、师兄师姐及同门师兄弟们……”
    陆成鞠躬了一下。
    如此一来，答辩的直播，就此即将结束。
    不过工作人员觉得气氛，还不够对劲，他就对李辉讲道：“李辉老师，陆博士讲了自己的想法，您要不要讲一讲你的想法？”
    李辉嘴角笑了笑，点了点头，再次接过话筒，说：“我李辉，生在汉城，长在汉城，如今工作也是在汉城。我是一个汉城人，我谨代表现在所有安然生活着的人民，谢谢所有为这一次uid做过贡献的所有人。”
    “我李辉，身为uid的战斗人员，却在战斗没开始的几天，就倒下避战而逃了，我很多战友，很不幸，牺牲在了战场上，我要代表所有的战友给你们说一声抱歉，对不起，我们尽了全力，但也在当时那个环境下，没能把你们救过来。”
    “我是李辉，身为陆成的老师，我很高兴他能够在这一次的uid事件中做出的努力和付出，不过好在，他的付出，有了回报。回报在了他自己的身上，回报在了我的身上，回报在了很多病人身上以及无数人身上。”
    “如今的汉城，如涅槃的凤凰，已然烈火重生。”
    “所以我宣布，由汉城市卫生健康委员会钱投，汉城大学医学部与汉南医院主办，由汉南医院骨科主编的杂志，也叫涅槃，今天晚上八点钟左右，我们杂志将会发布第一期的内容！”
    “欢迎各位老师，各位同道，以及全世界的朋友们前来投稿，庆祝汉城涅槃重生，涅槃的新生！”

 第七章 舒服了 上（求订阅！）

    现在的过程正在直播，被无数人看着。因此，李辉这话让无数人为之振奋和鼓舞。
    涅槃，这个名字，实在太好了。
    如今的汉城，不就是涅槃么？浴火重生，必将再次展示它无比的活力。
    如今的很多人，不正是涅槃么？
    如今的陆成，不正是涅槃么？
    这名字，很汉城，很华国风。
    特别是有些翻墙看外网的网友，在看到很多关于华国必将在此次的uid事件中，大胆地推测，华国的经济至少倒退五年时间。
    这一次的uid事件，至少会让华国封禁一年多。
    但事实是，华国，汉城，仅仅只用了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汉城就打开了它的们，开放了他的怀抱，重新站在了华国里，与全国开放，与世界交流！
    这就是汉城，这就是华国。
    一个英雄的城市，一个英雄的国度。
    “涅槃，好名字，我要去投稿了，支持李老师！”
    “李辉院士威武，这必将是华国之涅槃，汉城之涅槃时刻，这一刻，必将被历史所铭记。”
    “还记得之前在网络上看到的一句话，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英雄，不过就是一群年轻的孩子，学着前辈们的样子，按照他们的足迹，假装着拼命而已。大家都是血肉之躯，有生有死，但我们终究迎来涅槃。”
    “涅槃，这名字好，太妙了。我相信那些所有逝去的英雄，必将会以涅槃的形式，用另外一种方式，重新站起来，他就在我们身边。”
    “汉城，涅槃！”
    “华国，无疆！”
    “生来就是种花家，庆幸做为太平狗。谢谢所有人。”
    “这一刻，汉城不一样了，它涅槃了。你们看到了么？”
    “我前几天还听到了附近人家的白纸黑字，那时候我哭了，即便与我非亲非故。但是现在，我觉得，我们华国，好像有很多与我们非亲非故的人，扛着未知，是我们一场安宁！”
    “这世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总是有人为我们负重前行。”
    “致敬汉城，致敬李院士，致敬如同李院士一样的人，致敬与李院士一样为华国而呕心沥血的人！”
    “这一场直播，看得我有些想哭，又有点热血沸腾，我要给涅槃投稿。就算凑数，我也要投稿一次，我在此为誓，求大家见证。”
    “涅槃杂志，那肯定又是华国的cscd了啊，我们医学生毕业有福气了，大家赶快投稿。”
    “我马上把我要发表的sci翻译一下投过去，毕业就行，再怎么，也要支持涅槃。”
    “虽然对于uid我们无能为力，但是对于涅槃，我们可以支持，贡献我们的一己之力。”
    “……”
    直播，到此结束。
    直播的屏幕关闭。
    前后也就总共三十多分钟。
    结束后，陆成就笑了起来，朝着李辉走了过去：“师父，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毕业了。”
    在遇到李辉之前，陆成就只是个普通的实习生，是李辉把他带上了这一条路。
    现在虽然前后才三个月多，但是，他就已经博士毕业了，这里面，李辉肯定是功不可没的。
    是他为了自己转为八年制而奔波的，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他，在最危险的时刻，还把自己送了出去，让自己得以安全。
    他教了自己很多专业的知识。
    但现在，陆成毕业了，提前毕业了很久。
    而且，他还是以感染科专业毕业的，他看着李辉，感觉有一种自己成了叛徒的错觉。
    李辉也在笑，直接拥抱住了陆成，说：“是啊，你毕业了，这都是你的努力，你应得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个博士了，以后，你就得开始自己担任起医生这个职责，一辈子都得自力更生了。”
    博士毕业，是一个新的起点，必将要面临临床，不管什么时候，以后陆成得自己去管病人，自己去看门诊，自己去研究手术这些了。
    在名义上，李辉虽然是他的老师，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李辉已经是他的同事之一了。
    那个时候，就没人再把陆成看作学生了。
    也没人会因为陆成是个学生而去无视他可能会犯的错误了，一辈子都需小心翼翼和兢兢业业的。
    或许，连骨科都来不了了。
    李辉，不会感染学。
    ……
    而后，陆成接到了很多的恭喜信息。
    有他的同学，有他的老师，有辅导员，甚至就连周院长，都给他发来了贺喜的信息。
    陆成都一一回了。
    然后才打开洛素衣发来的贺喜信息页面，打字回：“师姐，我刚刚在给别人回信，打字手都打累了。”
    “不过终于回复完了，谢谢你的恭喜啊。”
    洛素衣发信息已经发了有半个小时，她就在家里一直等着回信，没想到陆成现在这个时候才回复她，不过她也只是浅浅一笑道：“没事啊，你现在可真正成了大名人了。”
    “陆大神，陆博士。”
    “怎么会在意我这个小小的，连研究生都没毕业的小女生呢？”
    不得不说，经历了京都的事情，洛素衣开朗了太多，现在她都开始开起玩笑了。
    看来心结这个东西，给人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师姐，你可别取笑我了，我现在虽然是博士，但是我的专业，可怎么办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故意取笑我。”
    “我觉得你开始变了哦。”
    洛素衣道：“有吗？我感觉我还是那个我啊。好了，不取笑你了可以了吧，但是真的很恭喜啊。”
    “你肯定没有看到直播画面，没看到那些弹幕，我给你发一个我录制的视频，那场面，太宏大，太壮观了。”
    “发来看看？”
    然后洛素衣就发来了一段视频，陆成点开看了起来。
    因为视频是带着弹幕的，所以根本就看不到陆成和李辉的脸，满屏的弹幕，夹杂而重叠，至少有数百条甚至一两千条充斥在一个页面上，如同鬼影重重一样。
    看到这些弹幕，倒是可以确定一件事，现在的华国，现在的汉城，太需要这么一场直播来鼓舞人心了。
    再往后看，特别是李辉宣布涅槃杂志即将发稿的时候，更是让洛素衣的弹幕都直接卡住了。
    视频是经过了加速的，也就三四分钟。
    陆成差不多看完，洛素衣就发来了信息：“怎么样，看到了吧？你现在可出名了。”
    “恩恩，还好吧。应该现在是需要这么一个寄托而已，那个人是不是我，其实根本都无所谓。”陆成有些自嘲地道。
    “谁说的，我觉得，除了你，也就只有那几个老人家有这个资格了。而你出面的效果，才是最好的。”
    “你可别忘了，我们学校是有自己的论坛的，你现在在论坛里面，已经成了典型的代表了好吧？甚至有人把你起了一个外号，本科男神，最强博士小生！”
    “你这越级越的，可不是一般的快，你是直接从本科越到了最顶级的研究人员那一批了。除了你，目前估计也就曹大神有这个能力敢担这个称号了，只是曹大神的研究领域不在医学这一块，作为同样的年轻担当，就算你没有在nature发表文章，其实影响力也丝毫不会减弱！”
    洛素衣打完字，又道：“我可这不是夸张，甚至我们实验室里有很多师妹们都在找我要你的微信。不过我都没回她们。”
    陆成：“……”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啊？我觉得你还是可以慎重地考虑一下……”
    ……
    就在陆成正在和洛素衣聊天的时候。
    也有些人在集中聊天。
    也是在群里面聊的。
    “事情终于搞定了，心里的这块石头啊，也是终于落了地。”
    “是啊，自从这次事件一开始，我们就处于十分被动的场面，这场uid竟然是由一个本科生来引领的，就我们这些人的老脸，都快丢尽了。”
    “其实我们都没什么，主要还是那些老教授，他们的面子不好看啊。他们那一辈，都是顶天立地的，到我们这一辈，却搞出来这么一件尴尬事情，怎么看怎么难受啊。”
    “不过总算是事情落了地！”
    “是啊，不然的话，我们感染科这块领域，就坏了啊。我们领域，什么时候轮到一个木匠来领导了。”
    “这种话还是地慎言啊，大家都是医生，私下里讲一讲就算了，别把这种事情说出去。”
    “说出去怎么了，骨科本来就是简单粗暴，除了会动刀子，会几把力气，他们还能做什么。骨科的手术，不做又不会死人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骨科也是有它存在的必要性的，骨伤科，自古以来就有他当存在的必要性。没必要刻意去贬低什么。”
    “既然这次的事情已经了结了，我们这个讨论组，也可以散了，大家都各自把聊天记录给删除了吧，这里面的很多内容，都不便为外人知晓。”
    “。。。撤回了一条消息。”
    “对了，你们有想过，那个李辉搞出来的涅槃杂志么？同为华国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助他一把？毕竟如今我们拿到的素材都挺多的。而且这个名字的寓意也挺好。”
    “那没必要，这个人我打听过了，他回华国有两个目的，而且是公开的目的。第一个就是把抗肿瘤药物给发展起来，第二个他竟然想肃清华国的科研圈子。我觉得就是没事找事。”
    “在华国，当一个医生本来就不容易，大家临床就非常忙，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搞那些没用的科研，有多少医生，是靠着科研来提升自己的业务水平的？简直就是浪费我们的时间，不合国情，不合人情，脑壳都被西方那些理念给洗的稀巴烂了。”
    “是啊，这一点我倒是有听说过，正是因为他的想法有点太猛，所以一直都没被采纳。而且我听人说他还一直在向卫生健康委员会上书，真是闲的没事找事。”
    “他还年轻，而且最擅长的就是科研了，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科研了，他不在这上面喊，在哪里喊？如果不是他搞出来了那个抗肿瘤药物，能够一步登了天，他还能这么跳？还敢这么大放厥词？”
    “再多的科研，最终都是为临床而服务的，他的思想还是有些走了歧路。”
    “我觉得也是，本来大家就只是当个医生，我们如今华国的大环境又不是国外，搞科研和搞临床分离了，而且人家什么待遇，我们什么待遇啊？”
    “……”
    在一连串的信息之后。
    又有人赶紧道：“这个话题很敏感，大家不要讲了，虽然李辉的行为有点冒进，但毋庸置疑的一点就是，如果我们华国要走自己的创新之路，走出我们华国自己的医疗水平的话，搞科研是毋庸置疑的。”
    “我们的老一辈，把一辈子放在了专业上，甚至我们的专业技能不比外国差了，但是又能怎么样？我们治疗的方案，还不是需要从国外拿药？”
    “如今有哪几个治疗方案，有我们华国的标准，如果总是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跑，那是肯定没办法追上去的。”
    “那也不能瞎搞搞一刀斩啊？”
    “我觉得我们讨论的问题有些偏离了题目了，如今陆成已经成了我们感染科的人，大家有想好以后他该怎么放么？”
    “那还能怎么放？汉南医院本来就有感染科的院士，以后他接班，顺理成章的事情，难道还能再有一个uid给其他人再表现一回？至少二十年以内，基本上不可能出现类似的事情了。”
    “所以，这一次的事件，再不济，也能够他吃二十年了。”
    “而且吃上一辈子也没关系，加上陆成如今年轻，思维没有固化，以后还是可造之才。外科医生的理论就是一根筋，反正一切就是为手里的刀服务就得了呗。陆成入行不深，改过来应该只是时间的问题。”
    “以后大家相见一笑，各自都过得去就行了。”
    “是啊，就算他以前是个学生，是个骨科医生，但是我们也不能看不到他对汉城，对华国做的事情和贡献。而且还是个可造之材，以后坐镇一方，肯定是没问题的。”
    “那就只能这样咯，不看人，就看事情，能让一让就让一让，能提拔就提拔吧。”
    “我们要相信汉南医院，也要相信桂老。”
    “嗯，舒服了，睡觉。”

 第八章 舒服了 下（求订阅！）

    网络上，关于陆成直播博士答辩的话题，仍旧很火热。
    不过最开始讨论的话题从陆成牛逼，陆成厉害慢慢转变成了陆成到底为什么这么厉害，陆成到底是谁？陆成以前有没有什么成就？
    然后再从这些话题，转变成了，到底有没有人能够成为下一个陆成这些边缘话题。
    最终不知道是哪位得出来一个相对比较保守的决定，那就是至少在五年之内，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够在陆成的年纪，能够在成绩上和成就上超过陆成了。
    微博、抖音、wx的朋友圈，几乎都晒满了各种关于陆成的话题。
    父母来了好多个电话，说他们接了好多好多电话，都在问那个陆成是不是他们儿子，他们很自豪得说了是。
    他们还说今天县里都来了人，特意参观了一下他们的家，说是会给他们一个贫困户的名额，让他们可以拥有一个在县城里优惠购房的资格，购房的可以打七折！
    而且还给了一笔奖励，虽然不多，也有五万块！
    今天家里来了好多好多人，他们特意中午杀了一头猪，请全村的人吃饭，现在都还热闹着。
    他们还给陆成说，今天晚上他们屋里屋外，好多人聚在了一起打牌。
    他们还特意说了，他们问过了，打牌没关系，桌子一米长多，都戴着口罩，村医特地给他们科普过这些知识，所以并不怕。
    他们然后又说他们要给其他人准备宵夜去了，虽然有人帮忙在弄，但他们是主人，一直麻烦别人很不好意思！
    听着父母骄傲的语气，陆成笑得很开心。
    春风得意马蹄疾，光宗耀祖，兴跃门楣，可能说得就是这个时候了。
    如果可以喊他最后在当一个骨科医生，可能这一切都很完美了。
    然后陆成继续在和洛素衣聊着天，聊微博的热门评论，聊朋友圈的评论，还随便聊了很多事。
    今天洛素衣还特意断了直播。
    这个热门的话题，一直从早上持续到了晚上八点！
    终于，涅槃杂志，如期而至！
    网络上，顿时再次炸了开。
    一张杂志的目录，立刻刷新了网络！
    为首的就是。
    “骨肉瘤的分子机制及靶向抗肿瘤药物治疗的理论研究。作者，陆成，陈卓远，王晓阳，李辉。通讯作者：陆成。”
    “尤因肉瘤的分子机制及靶向药物的理论探索。作者：陆成，洛素衣，王晓阳，李辉。通讯作者：陆成。”
    “软骨肉瘤的分子机制研究及靶向药物在体内及体外实验中的成效。作者：李辉，陆成，陈卓远，王晓阳。通讯作者：李辉。”
    “骨淋巴肉瘤的分子机制探索及抗肿瘤药物分子机制的理论探索。作者：李辉，陆成，陈卓远，王晓阳。通讯作者：李辉。”
    “纤维肉瘤……”
    “ncov可能出现的变异靶点的探索……。作者：陆成……”
    “ncov……”
    “以上文章，可供所有研究、教学、图书馆机构购买及转载，请注明。”
    “……”
    一共十八篇论文，十七篇论著，一篇网状meta分析。全中文发表，但是每一篇文章，都是震惊世界的世界性大文章。
    下面的评论直接炸了开，只短短五分钟，就已经涨到了一万多。
    “卧槽！我这是看错了吗？这是一片中文杂志？这质量可以直接吊打任何一个sci杂志了啊！”
    “牛逼！涅槃！这个涅槃厉害了，喊我一直跪着看，我都愿意。”
    “给大家科普一下，如今的辉耀公司，就是靠着其中一个抗肿瘤药物发家的，这上面有，五个肿瘤！绝对可以抵得上三到四家辉耀级别的大公司了。”
    “陆成，两篇通讯作者。李辉，三篇通讯作者。骨肿瘤家族遇到了这两个，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啊。骨肿瘤的患者遇到了这两位，那简直就是遇到了神仙。”
    “陆成、李辉：喂，骨科肿瘤么？骨科肿瘤：我是。陆成、李辉：请问你们可以一起打包么？骨科肿瘤：你他么想作死？五分钟后。骨科肿瘤卒！”
    “我才五分钟，眼睛就瞪直了，我红了，我羡慕了，我嫉妒了，我卧槽了。这他么是人？”
    “我干！这骨科肿瘤是玩具么，直接被打包带走了啊！”
    “涅槃，不复涅槃之时，不负涅槃之名。华国牛逼，汉城牛逼，李辉院士牛逼，陆成牛逼！”
    “大家都只注意到了骨肿瘤么？怎么没人说ncov？”
    “我可以再给各位科普一下，大家可能以为病毒才是id，但是其实肿瘤也是一种传染病，他虽然不往外传，传不了外人，但是在家谱上，一点就可能传一串。甚至你在生了你儿子之后，你得了肿瘤，你的孙子得肿瘤的几率会至少提高百分之十。这是家族性的遗传病，不是危言耸听啊各位！”
    “接楼上，这可能真会死户口本，虽然只是早晚问题，但不是道听途说，也不是危言耸听。”
    “骨科的病人，是真有福了。”
    “不好意思，我们华国的骨头硬，所以骨头的肿瘤，我们华国先把他干掉了！”
    “……”
    这个事情，自然不可能只是在网络上传播。
    各大研究机构都快疯了，特别是骨科的研究机构。
    可以这么讲，华国甚至世界至少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实验室，都是靠着骨肿瘤活着，靠着骨肿瘤的课题支撑着实验室，这一篇杂志，可能灭了好几百个实验室的数千个课题！
    因为，他们都不可能再比陆成和李辉走得更早，更快，那么，他们的研究就滞后了，那就是无意义的，课题也变成了没有意义的课题。否则，那就是抄袭！
    创新性研究不是验证性研究，因此，很多实验室的博士、研究生都快哭了，因为他们可能毕业都快成了问题。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还是站出来讲了一句：“涅槃，牛逼！”
    国外。
    很多华国的留学生第一件事就是把一个现象暴露在了朋友圈。
    caa cancer journal for clinicians，简称ca cancer j clin，是世界上医学界影响力最高的杂志。
    甚至医学四大顶刊的影响因子加起来，才能勉强何其相提并论的期刊。
    第一时间，对涅槃的所有论文进行了购买，并且转载！
    原文转载，并不是翻译成了英文才转载。
    第一是来不及，第二，则是因为临时的翻译，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毕竟不是原滋原味的。
    马上就有很多的华国留学生，被邀请了对这些论文进行翻译！逐字逐词的翻译，然后还要请他们进行校对！
    nature，也在同一时间进行了转载。
    jama，紧跟其后！
    lancet虽然姗姗来迟，但是，它们也终于再顶不住压力了，进行了原文转载。
    看到这一幕，网络上立刻响起了哈哈大笑声。
    全部都是非常一致的！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
    楼上队形乱了。
    继续。
    哈！
    哈哈！
    ……
    网络，爆了。
    什么叫涅槃，这就是涅槃。
    一出世，便是震惊世界，如同东方巨龙的苏醒，如尘封浴火重生！
    医学，特别是现代医学，从一开始出现起，就一直以英文作为最官方的语言，即便是华国的sci期刊，也要以英文的形式，进行发表。
    即便是中文期刊，也需要英文的标题和摘要！
    因为别人强！
    所以你没有理由可以讲。
    但，涅槃打破了这个既定的行规。
    他只有中文，而且还是全中文书写的。
    所以，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讲，这样的文章是不会被sci库所承认的，除非你有英文的标题和摘要。
    而大家为了发表sci论文，就必须做到这样。
    但是？
    这不是既定的，这是他定的。
    如果只要你足够牛逼，那么，一切就都是假的。
    中文又如何？只要你做出来的研究，足够震撼世界，那么即便是中文，也会有人去把他进行翻译，甚至是原文的转载！
    如此多世界性的突破，没有任何人和任何研究机构，特别是医学研究机构敢不重视的！
    默守陈规，必然会落后一步！
    然后还有很多留学生又看到了法文期刊，岛国、天下都是我的棒子国等国家也对涅槃的期刊进行了原文的转载。
    这一次，棒子国好像没有说陆成和李辉是棒子国的，估计再翻家谱，找他们的棒子国血统……
    ……
    一个很少人知道的vx群里。
    终于又有人讲话了。
    “大家对涅槃这件事怎么看？”
    “李辉是故意的。”
    “退群吧，骨科的那几位院士，估计最后会坐不住了！”
    “是啊，李辉真他么的阴险，早不说，晚不说，早不发表，晚不发表。偏偏在这个时候，把这些东西送出来。简直就是无耻！”
    “我先遁了，群原地解散，大家谁也不认识谁，聊天记录各自删除。我告诉你，这是骨科的大地震，科技部都坐不住。”
    “到时候，大家各自管好自己的嘴巴吧。”
    “懂了！什么都不讲！太过阴险，丝毫不配院士之名。”
    ……
    华国的科技部，第一时间就联系了陆成和李辉，准备向他们打听相关的事情。
    汉城大学，第一时间把陆成准备发放的毕业证给销毁了！
    汉城的卫生健康委员会的一些领导，当时马上赶往了汉南医院，并同时通过各种途径，打听李辉的电话。
    第一个就是打给了周院长。
    不过周院长也不知道李辉的私人电话，说是工作电话根本打不通。
    然后他们就喊醒了人事部的领导。
    人事部的领导听到了这个消息马上联系李辉，可李辉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甚至有人赶到了李辉的住处，都没人在！
    事情，似乎有些失控了！
    很多人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跳个不停，如果有心人去仔细查的话，都会发现，这些人是在陆成到底以什么专业毕业这个问题上，闹得最凶的那一批人。
    ……
    当然，这一切，是陆成不知道的，他还在和洛素衣聊天。
    洛素衣道：“呀，你怎么把我的名字也加上去了呀？我可什么都没做。”
    “你教我实验了呀，你忘记了啊，我们的动物实验，都还是一起做的了。”陆成就道。
    “你那时候就开始做这个课题了吗？”洛素衣问。显然有些不信。
    “没有，不过也没关系，我给你写得贡献就是实验上的帮助，也没讲你就参与了课题设计，也不是剽窃什么的。而且说起来，就只是中文杂志而已。”陆成轻描淡写说。
    洛素衣发了好多个点。
    “你管这个叫中文杂志？而且还是而已？”
    “那不就是中文杂志么？”
    “这能一样吗？”
    两个人聊得有点开心，洛素衣则是有些着急……
    “……”
    终于，很多人在长时间联系不上李辉之后，周院长和人事科的人开始联系骨科的人了。
    周院长把电话打到了王晓阳那里。
    王晓阳就放了一个重磅炸弹出来：“不知道啊，李辉不是说他前些天投了辞职的报表了么？这几天都没来科室了啊。”
    “嗯？”周院长一愣。
    “李院士辞职了？这件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李辉辞职，这不是小事，这件事，可能会把整个华国的天都给闹翻。
    他是要做什么，他就算不满陆成被人逼迫着去读感染科的专业，也没必要这么撕破脸啊，他知道李辉吵得很厉害，但是为大局考虑，他也没办法。总不能为了李辉一个人，为了一个陆成的自由选择，就不顾那么多人的面子了吧？
    “我也不知道，你问问人事科吧？”
    人事科那边听到了消息后，也是懵逼了，然后全体到了医院里加班，终于在提呈申请上找到了一个十天之前的辞职申请。
    但是没人批，也没人看过，因为这种申请一般的时效是一个月，可能快到了一个月的时候，人事科才会有人想着清理这些文件，几乎很少有人会从汉南医院辞职的。
    人事科把这个提交了上去。
    周院长，快疯了。
    然后汉城大学的一些领导也知道了这个事情，他也快疯了！
    一夜之间。
    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但，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
    再一次出现了。
    当晚。
    十二点。
    也是零点零分。
    想来是早就选了的时间。
    微博上，出现了一个小号。
    辉耀李辉。
    微博官方认证了的带v账号，还没有粉丝。
    他只发了唯一一段文字。
    “大家好，我是李辉，如今已经从汉南医院离职，干回老本行了。”
    “如今就任辉耀的工程师兼第二大股东。”
    “很抱歉，昨天占用了太多的公共资源，所以想，这个消息就今天再发。”
    “骨科医生，以后可能当不成了。而且，今天刚刚才开业，刚刚才开刊的涅槃杂志，可能也要长时间的停稿不发了。因为我发现如今的华国，其实并不需要涅槃。”
    “他们需要的是常规，是面子，是大多数。而不是像涅槃这样的少数，是打破常规的存在。”
    “第二呢，我还有自己的梦想，还没完成。下面就说说吧。”
    “有些人，可能要注意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个医生了，我现在是股东，是个生意人，所以，我不需要讲什么医德，也不需要讲什么同行之间的谅解了。”
    “我刚来这里，就立刻组织了科研违信纠察系统，因为我如今为了利益考虑，我需要流量，因此我会对很多人的科研成果，进行复核和审核。”
    “如果被我发现了有科研违信，科研造假的情况，不好意思，我会直接移交科技部、卫生健康委员会、各大期刊的编辑部。”
    “如果他们不能处理，我就买通所有的大v，进行报道，把它变成热门。我会通知你的上级，你的附属医院，你的附属学校，你的领导，你所在部门的卫生上级领导，你们专科的委员会！”
    “我不是在刻意针对谁，针对某一个人，我是在针对所有人。我也欢迎大家也可以对我进行监督和核查。”
    “对了，这篇发文的附件，有我所有课题的经费来源，经费去向，经费的成果以及经费退还记录，也欢迎大家来找茬！”
    “我会给大家一个月的时间，只希望大家有这种情况的，自己联系发表的期刊编辑，自己下架自己的论文，自己承认自己的造假，否则等我查了出来，相信后果不会太好。”
    “我是李辉，我现在在辉耀，我们为科研诚信代言！”
    “我们会进行研究，也有时候没事，就喜欢管点闲事。”
    “我们辉耀，崇尚科研自由。科研自由是一种信仰。我们鄙夷科研造假，科研违信是一种病，得治！”
    “任何后果，我们都承担得起。任何法律纠纷的费用，我们也承担得起。”
    “从即日起，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延续我们的老本行，让骨科的后续抗肿瘤药物相继上市，与以前一样，这些药物，只盈利出口。”
    “对国内的价格，仍然只有国外同类药物的十分之一到二十分之一之间，我们的价格永远是亲华国国民的。”
    “大家晚上好，晚安，祝大家好梦！”

 第九章 真正的涅槃之路

    凌晨：00:03。
    已经睡着了的洛素衣重新被电话吵醒，电话是方君华教授来的。
    “素衣，你知道陆成的联系方式么？”方君华教授问。
    “嗯，知道，怎么了？”洛素衣虽然被吵醒，但是看到是自己的老师，她也不敢说什么。
    “能，给我一下吗？我找他有很急的事情。”方君华教授的语气有些急切。
    “啊？好！”洛素衣不敢有太多的犹豫。
    五分钟之后。
    洛素衣终于是搞明白了为什么。
    第一，陆成的老师，李辉院士，从汉南医院辞职了。
    第二，从八点开始发表，就震惊世界的涅槃杂志，封刊了。
    第三，李辉院士疯了，他要整肃华国的科研界，他要开始多管闲事，他直接站在了几乎所有科研人员的对立面，不知道在为什么战斗。
    洛素衣赶紧把电话打到了陆成那里去，是通过微信语音通话。
    很显然，陆成那边也是醒的。
    “陆成，你没事吧？你上网了吗？”洛素衣有些害怕的问。
    这件事的影响很大的，甚至会死人的。
    因为论文和学术造假这些事情影响的事情太多太广。
    陆成皱了皱眉头说：“暂时还没什么事，就是突然一下子来的电话有点多，我把手机直接关机了，然后用电脑在登陆vx，其他人的消息，只要和找我师父有关的，我都屏蔽了。”
    洛素衣道：“李辉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他疯了吗？就是因为你不能学骨科专业么？”
    陆成摇了摇头说：“不，应该不至于，这应该是他之前就想好的事情。”
    “和我没太大的关系吧？如果老师他非要强硬的话，就不会有今天白天的事情了，只是他也希望能够在大层面上有一个面子过得去而已。”
    “可是你看他发表的微博，戾气有点大啊。”洛素衣说。
    “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陆成也不清楚李辉到底是怎么突然要这么做的，但是肯定不是脑子一热就这么做了。
    洛素衣赶紧说：“陆成，你下楼去吧，我觉得你太危险了现在，你最好快点离开你家里，你现在住的地方，很多人都晓得的。我怕你出什么事情。”
    陆成想了想，收拾一下就准备出门。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微博里又跳出来了一个新闻推送。
    “继李辉院士之后，国家科技部、文化部、卫生健康委员会相继发文，将严厉打击学术造假和学术不信行为，立刻组织学术不端纠察专案组。”
    “科技部称，在此期间，辉耀公司、华为、小米、企鹅、千度等多家互联网公司，将提供一定的技术支持。”
    “科技部柳部长亲自发文，如有学术不端与学术失信者，请早日自行上报，否则将采取严厉的惩罚措施，包括但不限于就地学术不端通报、曝光、就地停职等惩罚措施。”
    “以上文字，均转载自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官网及科技部官网。”
    陆成看完，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来这件事并不是李辉脑子一热，而只是一个起头作用。
    再过了十几分钟。
    华国科学院学部、华国工程学院学部和医学部等多个最顶级的机构发文。
    “将严厉配合科技部、教育部等机构严厉自查自处，有学术不端者，尽早于省级学术不端管理处自行上报并进行处理，如不愿承认者，将严厉打击，无视职称、无视关系、无视职位，上不封顶。如有院士有学术不端及学术失信行为，立刻脱离院士籍。并追究法律责任，交于纪委处理。”
    “……”
    ……
    这么一来，陆成就更加放心了。
    可能这件事情，是早有定计的，不可能是自己引起的，自己还没这么大的资格。不可能所有人，都围着自己这么运作。
    但是陆成不知道，这件事，还真不是李辉与其他人商议好的，只是因为李辉直接站在了制高点上，让其他人不得不如此发文而已。
    包括科技部。
    如今的李辉已经回到了辉耀公司，这公司本身就是他一手打造的，可能其他人不知道，但是辉耀公司幕后的推手，就是李辉的岳老子。
    科技部的人是晓得这个事情的。
    他们也没办法拿李辉怎么办，不谈李辉那么大的贡献，如今师门一家子直接给华国涨了脸，把骨科的肿瘤研究直接推到了一个世界级的巅峰。
    就算他们想去查，又能查出什么，李辉自己把课题的账本已经交了出来。接受所有人的查处。
    他们还要去找李辉的麻烦，那就是刻意针对了。
    辉耀公司本身就是一一个利国利民的产业，他们就算有人想针对李辉，想一想能不能在辉耀这座巨龙的爪子下，这个资本雄厚的猛兽下活下来吧！
    当晚，千度直接删除了所有代写论文，代发论文的所有链接和广告。
    当晚，企鹅公司做了一个报表，直接通过后台搜集了太多的资料，上交给了科技部……
    某个已经解散又重新组建的wx群里。
    有人急了，开骂道：“怎么办？李辉简直太不是人了，根本不给人活路。”
    “还能怎么办，这个人就没有道德可以讲。为了一个学生的专业问题，直接向所有的同行宣战，你能怎么办？”
    “你做过的他都知道，他又不需要做，他一开始就是巅峰！”
    “tmd，难道觉得华国的医生还不难吗？为什么要这样？”
    “学生的专业问题，吵架归吵架，闹归闹，你之后爱怎么搞怎么搞就是了，为什么非得拔刀相见？”
    是的，能够和李辉吵架的人，都不是什么级别低的人，都是极有影响力的人。
    要说谁屁股下面没有点不干净的东西，很多人都不信。
    这要是自行一上报，这辈子基本也完了，也就到头了。
    他们是真的恨李辉啊。
    “脑子有病吧？其他人怎么做，和他么有什么关系啊？草了，全家都被杀了吗？”有人开始口不择言！
    “……”
    ……
    夜里，零点十二分。
    陆成发现有人敲响了门。
    陆成打开门，就发现了一个黑衣人和一个全身身着军装的男子站在外面，那军装男子他还认识，正是洛家的洛兴华。
    黑衣男子陆成不认识，不过他们只是说：“陆老师，您放心，这一次您的安全工作，我们已经做好了，不会有任何人会影响到你。而且洛营已经备好了作战的准备。”
    “您的老师李辉院士，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也就是最近几天会紧张一些，一切都会在几天之后，风波逐尽。”
    “这件事，李辉院士早就蓄谋了，很早之前就给科技部发过文，只是当时时机还不成熟。”
    “华国的科学界如果要涅槃的话，就必须先从最基本的诚信做起，只有这样正视和撕开自己的伤口，把毒素和烂疮清理出来，才能真正地打造华国科研自信！”
    “与你无关。”
    黑衣男子是为了给陆成宽心。
    似乎也是给陆成讲了，这件事情和他没关系，只是李辉院士自己一个人的决定。
    陆成点头说：“谢谢，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和影响力，能够让我师父做出这么万人痛恨的事情。这肯定是他自己的决定。”
    “我老师会有危险吗？”
    黑衣男子笑了，摇了摇头。
    这般后，洛兴华直接给陆成敬了一个礼，然后道：“陆医生，我是以私人身份来谢谢你，救了我家老爷子一命。”
    “负责我家老爷子的教授给我讲了你的事情，真的非常感谢你，还有素衣！”
    紧接着，他再次敬了一个礼：“有我在，你的安全完全不用担心，你可以自由地出门，正常的生活。”
    陆成点了点头，也对洛兴华说了一声谢谢。
    黑衣男子就转身离开。
    然后洛兴华又说了一声：“素衣是我妹妹，她是个苦命人。你是个好人，如果有机会，希望你好好对她。”
    陆成抓了抓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洛兴华就讲：“就只是当一个普通的好朋友，也是可以的。她的朋友，是极少数的。”
    一天，整个华国如同是丢进了无数的炸弹一样，炸的四处开花。
    这些炸弹，是某些人的庆功礼，是有些人的黑暗前幕，是有些人的坟墓，有些人会看到自己一辈子将处于黑暗中，再也抬不起头。
    而抬得起头的人，必将更加昂首挺胸。
    陆成再次睡下。
    两日后，陆成才尝试往楼下走去，似乎一切正常的样子，他还上街了一路，也没有发现特别有人尾随着他，看来还真是安全的。
    看来洛兴华和那个黑衣人，都没有骗陆成的意思。
    李辉的这次动作，也并不是因为陆成自己。
    ……
    五日后。
    汉城专门特设的学术不端自查自纠处，公布了一串名单，上面刻印着一连串血淋淋的数字。
    十日之后。
    全世界都沸腾了。
    各大sci期刊，各大cscd期刊，都在由发表论文的通讯作者自己，纷纷联系各大编辑部，自行请求下架已经发表的论文。
    几篇，十几篇，大家都还在哈哈大笑地看笑话。
    而且有些人好像是想要报复涅槃杂志中文发表的仇似的，在推特上笑道：“华国？涅槃？就靠着这些么？真是个笑话。”
    “华国也就是些只会讲噱头的人而已。”
    十五日之后。
    华国一共自行请求下架了足足一万八千多篇sci论文，下架了十几万cscd论文。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个血淋淋的数字，直接把华国如今科研界，最恐怖的一张遮羞布给揭开了，给暴露了，给清除了。
    而剩下的，大家都懂。
    没有了烂肉陈疮，华国会怎么样？
    能够花费如此大的代价，自断一臂，都要讲一个诚信两个字。
    以后的华国会怎么样？
    如果讲之前涅槃杂志发表的内容，只是代表华国在那一刻在世界上掀起了惊涛骇浪的话，那么可能从现在起，华国这头沉睡的猛龙，在铲除了一些陈疾烂疴后，会直接苏醒，再也不会沉睡。
    人贵在自知。
    国家，也贵在自知，贵在能够承认自己的不足，能够正视自己的不足。
    就算没有sci，那就没有，再去争取有。
    就算没有文章，那就没有，再去写。
    就算没有课题，那就没有，再去申请。
    一切如果都脚踏实地，那么每一步，都会如钟楼坐地，稳稳当当的。
    推特上的笑话，不敢有人在笑了。
    难道这种学术不端的事情，自称为科技最强国的米国、岛国、棒子国，就没有吗？
    这种话鬼才会相信。
    只是华国如今的壮士断腕，这种行为他们到底能不能接受而已，若是敢，这一阵痛熬过去了，那迎来的必然是一个崭新的华国。
    以后，华国人用华文自己，可能都会再筑起一片天地，就像华国的高铁引领世界、手机行业冉冉升起一样。
    丝毫不作假，一步一个印，脚踏实地，才能触及到巅峰！
    而且，这还没完，只是个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慢慢走上了正轨了。
    那么，以后，可能sci部，就要真的专门开辟一个中文的刊印，来专门记录华国发表的一些文章了，因为那些都会是学术上的进步。
    ……
    洛素衣刚好直播完，她就打开wx，问陆成说：“你到哪里了？”
    “叫一个信庄的地方，刚好找了一家人，落了脚，挺便宜，五十块钱，吃了个饭，还能有个地方睡，挺干净的。”陆成回。
    洛素衣道：“陆成，你难道真的觉得，你这样徒步走遍全国，对你的职业成长，真的有意义吗？难道在临床上学的，在教科书上学的，比你现在的要差吗？”
    陆成说：“不，师姐，你这就误会我了，教科书，论文，都是极为精华的东西，那是一个人甚至一辈人的经验总结，我现在看的和学的，连它们的皮毛都算不上。”
    “不过到现在为止，还很少有人会捡起这些皮毛都算不上的东西，就当扩开眼界啦。我给你说啊，我这几天还真的看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我都写了笔记，我念给你听啊。”
    “你真的真的决定了吗？你这一走，可能要丢掉专业好几年啊，甚至你回来的时候，你现在学习的技术、理论，都已经过时了。”洛素衣打断了陆成。
    陆成把打的字删除了，说：“真的决定好了啊。师姐，你不愿意听，我就不说了。”
    “谁说了我不愿意听？我要听！赶紧说。”洛素衣回。

 第十章 说起来是故事，可都是真事（求订阅！

    这是陆成离开汉城的第十三天。
    这也不是陆成第一次和洛素衣聊天，不过今天是和洛素衣聊得比较久的。
    陆成借助在了信庄一个农家的客床上，农家里就只有两个老人在家里，儿女而出去打工了，他睡的就是老人家儿子以前睡过的床。
    床是木板床，最下一层铺的是稻草，然后是棕麻，再上一层是棉絮，被单和被褥。被褥是单被。
    陆成此刻斜躺在床上，为了不浪费电，就把淡黄色的灯拉上了，然后打字说：“第一天，我从坐车出了汉城，然后到了宜市就下的车，我在车上，就走遍了所有的车厢。”
    “我看到这一趟车厢里，总共有十六个人，是拿着汉城里医院的片子袋子，估计是坐车回家了。不过有的人面露愁容，有的人是面带苦色和忧愁之色。”
    “十六个人里面，有三个婴儿，六个是儿童，三个是十几岁的少年。都是被父母带着，或者是被父母单方面地带着。”
    “还有两对年轻的夫妻。他们两个人。”
    “另外三个人里面，一个在四十多岁，他一个人。”
    “剩下的两个病人是两个老人，其中一个是和老伴来的，另外一个人是单独来的。”
    “我就找那个单独的老人聊了会儿天，老人很警惕，还有些害怕，生怕我是个骗子，把自己军绿色的背包裹得很紧，我和他问了半个多小时，才问出来他有两个儿子，现在都在城里面住。”
    “儿子在外面打工，媳妇儿在家里带孩子，没时间。”
    宜市是湖省除了汉城市之外一个比较大的市，旅游业比较发达。
    洛素衣在另一边，白炽灯非常亮，因为关灯对眼睛不好，所以即便她再节约，晚上看手机或者看书的时候一定都是灯光通明的。
    她此刻皱了皱眉头讲：“是啊，现在的老人家，都根本舍不得来治病，以前我奶奶就是这样，她到的最远，最顶级的医疗机构，就是县医院。”
    “县医院里没办法治，也不想出来，否则的话，可能我奶奶现在还好好的。”
    “我老家也是这样，很多老人都有高血压、糖尿病这些，但是晓得规律吃药的人很少。我听到了好几个，在发生了脑卒中或者脑溢血之后，才开始规律吃药降压的。”
    “但那个时候，他们都已经瘫痪了。”
    陆成看完，就打字说：“嗯，你讲的这种情况，我也遇到了，就是我在从宜市往西走的一个镇子上，那个人本来是开饭馆的，虽然是小饭馆，但平时效益还可以呢。”
    “我听他讲，他们镇子五天赶集一次，赶集的时候，吃面和吃粉吃饭的人就相对多点，一天能卖两三千块钱，百分之二十五的毛利润，也有六七百。”
    “平时就人少点，只能够卖一千块都不到。赚的钱并不多，他们家里平时还承包酒席。”
    “主厨就是老公，帮工是老婆。老公有高血压，有一次高到两百多晕倒了，被送到了县医院，喊他打针吃药，但他考虑到后面两天还有一个酒席，就跑了回来，连药也没吃。”
    “他老婆讲，他说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得很，然后就在给别人办酒席的时候，脑溢血了，现在四肢无力，走路都哆嗦，再也做不了厨子了，主厨的位置就让给了他老婆。他给她老婆当帮工，洗碗收账。”
    “两口子忙不过来，就请了一个阿姨洗碗，一天给六十块。那个男的很有些心疼，说平时不赶集的时候，赚的少的时候一天还挣不到一百块，除去房租，就根本剩不了很多了……”
    “他给我讲，他真的好后悔，如果不是他倒下了，现在的生意会好一些，他老婆还没学全他的技术，所以客流量少了很多。生意也没以前好了。他说他还有一个儿子女儿，儿子没成家，女儿离了婚……”
    洛素衣看完，叹了一口气：“唉。”
    “高血压是可控的，但是高血压一旦有了并发症，那后果就不是个人能够预料和控制的了。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规律性降压，这不是常识么？以前我奶奶都晓得。”
    陆成又继续打字说：“不晓得，不过从他家里出来后，我又去问了其他一些人，遇到了高血压和糖尿病的病人后，发现他们都在开始规律地吃药，而且还每个月都会去县医院检查一下。”
    “我就问他们为什么，他们就讲，你是不晓得啊，就街东头那边的老谷家，开馆子的那个，高血压，脑溢血了，住院花了四万多，现在都瘫了。”
    “这高血压和糖尿病，不吃药啊，要不得，我四万多块钱，吃药都能吃个十年了，而且我还能够做工夫，这个钱怎么也能挣回来。这不是害人害己吗？”
    “那老谷家的孩子也没成家，也不晓得以后怎么办，不过他家里以前赚了很多钱，肯定也有不少的存款。自己家可不行，也不会做生意，每年就靠打工。”
    洛素衣看了这些信息，神色微微一皱之后。
    “我怎么感觉他们有些幸灾乐祸和害怕的意思？”
    “那是自然，这例子就发生在身边，就是看着那个老谷倒下去的。看着他从正常人变得动不了了的，能不害怕么？”
    “只是这番明白，不免花费地代价就有点大了。”
    陆成又说：“然后，我就从镇里离开了，赶到了一个县城，在临近县城的一个乡的街上住下了。”
    “当时也是赶巧，我看到了两个孩子，不小心身上着了火，我正准备赶上去救人的，那个乡里的医生看得快，马上把两个孩子的衣服脱了。”
    “当时正好有人在河里面抽水，他就开始用两根水管子给两个孩子一起冲。”
    “然后其中一个孩子的爸妈就来了，把医生狠狠地骂了一顿，说是他乱搞，那河里的水脏，把他儿子搞坏了怎么办？你负得起责？”
    “然后他们把孩子带了回去，一身涂满了牙膏，孩子夜里就昏迷了过去，他的父母马上把孩子带到了县医院里面，好像是住进了icu。”
    “另外一个孩子的父母来得比较迟，在医生冲了有十几分钟才赶到，看到这一幕，也骂了医生一句多管闲事，什么感谢的话都没讲就把孩子送到了县医院。”
    “然后第一个孩子的母亲第三天就回来了，不知道在哪里听说另外一个孩子的伤势很轻，只是到了烧伤科住院，而她的孩子如今昏迷不醒。”
    “她就开始骂那个医生，没有道德，说他是杀人凶兽，说火是那个医生点的。火是孩子们自己烧的，就有人看到，所以有人解释，还被她狠狠地骂了一句多管闲事。”
    “然后过几天，她每天都在那医生的家门口大骂大喊，说他见死不救，说他没有医德，说她不给钱，就不给她儿子治病。”
    “乡里面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所以也没人听她的，还是有人找医生看病。”
    “可医生受不了了，第五天，就把门关了，后来听说医生是外地的，他不愿意受这个委屈，打算回老家干诊所去，不在乡里面干了。”
    “说是如果是在他的老家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女人敢在他门口撒泼，他能活活把她打死！”
    洛素衣在中间插了一句嘴：“这女人，也太不讲道理了吧？本来烧伤病人就要大量的凉水冲洗，那个时候又没有那种条件，有河水就不错了。”
    “不是她自己不让医生救的吗？不过还好那个女人不太‘热心’，不然他要是喊医生不给另外一个孩子冲，估计两个人都进了icu了。”
    “被烫到了之后敷牙膏，那是自己作死啊。表面的热散不出去，她儿子不进icu，谁进？”
    “我是觉得奇怪啊，明明那个医生是医生，孩子的父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他是在瞎搞呢？而且更奇怪的是，后来他儿子进了医院icu，别人只是进了普通病房，她又去骂见死不救，去骂没有医德，去骂不给钱就不给救病。”
    “这是什么思维？什么人啊？”
    陆成看到洛素衣打了字，就没继续说下去，等到洛素衣讲完，他才继续打字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和乡里面的人打听了，那个医生是五年前来乡里面的，开了个诊所，平时人品还算不错，晚上三四点钟，有人敲门有急事他都开门。”
    “大家对他的口碑都还不错。那个女人的话，平时看起来也和和气气，不过听到讲她以前和别人因为修路要不要从她家门口过的问题，和人吵了一架，从街头吵到了街尾。骂得话简直都不堪入耳。”
    “骂祖宗十八代就算了，连儿女都带着骂的。”
    洛素衣看完，就又问道：“陆成，我看你发的信息，还是有点好奇啊。那些镇子里的人，既然觉得医生的人品很不错，为什么没有在女人找麻烦的时候站出来啊？”
    “也没人报警什么的？那边的公安局不管的么？”
    陆成打字说：“公安局长和女人同姓，说是一个大家子的旁亲。好像医生之所以要走，是公安局的人在向上面打听，那个医生这样子算不算医疗事故，能不能让他赔钱。”
    “医生在县里面有些医生朋友，卫生系统也有些朋友，正是听到了这个风声，才让他真正的寒了心。”
    “旁边的镇民的话，听他们讲，那个医生的用药都太贵了，输液一次要六七十块钱。在别人家可能只要三四十块就行了。他还不给打屁股针，只给输液。也有人私底下说他只想赚钱。”
    “如果不是他每次治病的效果都还挺不错，我还觉得挺好的。”
    “我后来又看了一下，这个医生还算比较良心的，用的抗生素也药物都是最新的，相对副作用最小的，进价都得七八块，再加上注射费，其实他自己拿的钱很少。”
    “其他医院用的都是好几十年前用的药，你也知道，其实现在也有这种便宜的药物，但是它们早就淘汰了，以前那一辈，因为用链霉素、阿奇霉素这些，听力下降，龋齿，还有各种不明原因的并发症还少了么？”
    “我是骨科医生，我知道，我们骨科有很多病人，都是因为小时候被打屁股针打多了，有臀肌挛缩。臀肌挛缩的病人很常见。”
    “也很痛苦的，他们下蹲不了，上厕所都非常困难，双脚也没办法并拢，蹲不稳，走路的姿态也很难看。而且一般人还看不出来……”
    “然后我找了那个医生聊过，他说他从行医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不说救人无数，但是给镇子上的人治疗的大小病，没有五千也有三四千了，晚上十一二点都还加班。老婆和孩子都基本没时间管。”
    “但真出了事，也没人真会帮他，总觉得他们来他那里看病，就是生意。以后他也不想管了，乡里面的人爱去哪里治病就去哪里，爱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
    “用药有没有并发症，死不死，关他个鸟事啊。”
    “他连夜就把药物直接转给了县城里的一家医院，比成本价都低了三四块，亏了一大笔。”
    洛素衣看完，打字道：“真可惜，这么一个好医生，肯定是有不少见识的医生。那个乡里面的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只看到自己花了多少钱，不知道自己用了什么药，反正钱少就是有医德的，钱多的就是没医德的。我觉得用那些淘汰药品的医生，才有点问题吧！”
    陆成就说：“这只有同行才知道，而且你也不能去拆别人的台，说别人用的药都不用在治疗普通感冒了。”
    “那个医生离开的时候，就是讲他弟弟就有过臀肌挛缩的病，就想着下乡里来做个乡村医生，而且还有就是当时他和他老婆结婚，他老婆那边不同意。”
    “他和老婆领了证，就来到了这异乡暂时定居了。”
    “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打算回去了，他可能不会再下乡了，以后就在县级的卫生所，再开个诊所，说县城里面的人，经济条件好一些，文化程度相对也高点，应该能够承担得起。”
    “而且在县里面，开药房可以随时转诊，他也不必担心有没有人可能有生命危险的事情了，还有就是，反正县级市如今的人情本来就不浓，所以大家也不会追究他是不是个陌生的医生了。”

 第十一章 少女和青年

    洛素衣看完后叹了一口气，这是实情。很多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就特别希望找一个人背锅，不管这个人是谁。
    “希望这个医生以后能够遇到好人吧。”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洛素衣回。
    陆成就道：“好的，师姐，你也早点休息，我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的啦。”
    洛素衣和陆成关上了聊天，其实她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陆成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去这样做，不过陆成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就比如通过今天的聊天，洛素衣隐隐感觉到，陆成的想法匪浅。
    古来有游学者，都是在当地，在老师，在书上学不到太多的东西了之后，才选择去游学，增长见闻和见识，看看这世界到底怎么样。
    只有等拥有更多的阅历之后，好像都能产生升华一样的蜕变。
    如今这个时代，互联网拉近了很多距离，因此像这种游学者已经不存在了……
    翌日早上，陆成早早地去买菜了，回来后就把肉和菜递给了老人家，两个老人有些淳朴，本来不想要，但是菜买回来了又不能退，而且陆成买的肉足足有四五斤。
    老人家之前就去过街上，如今的菜价和肉价都在涨，都是三十多块钱一斤。
    本要拒绝，陆成就说：“老人家，我昨天晚上就在家里吃了饭，今天还得吃个早饭才走，我在街上住宾馆还没饭吃，算起来，我是赚了呢。”
    老人好像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在老人家的家里吃了早饭，陆成就背着旅行包离开了，然后坐上了一辆顺风车。
    这车是他以前就约好了的。
    ……
    一个月之后。
    湘省西北，一座宁静的小山村里。
    一个背着旅行包的年轻人站在一方田坎上，望着梯田上下两个人正在忙着，他们很注意地戴了口罩，而且还穿了塑料衣服。
    这天气本就很热，塑料不透气，所以两个人满身都是汗，但是为了避免稻穗刺到身上奇痒无比，他们还是选择了穿塑料衣。
    可以看到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年轻人就喊，用方言：“这田里面有黄鳝没？”
    听到有人问，那中年男子就说：“有一点，你过一两个月再来咯，那时候我们打谷子了，现在这田里不好钻啊。”
    “那晚上一起去找啊。”年轻人又喊。
    中年男子回头，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匆匆从梯田里跑了出来，还戴着草帽的他把帽檐往上推了一下，才认清楚来人就是自己的儿子陆成。
    “儿子？你，你怎么回来了？”
    听到这话，陆成的老妈赶紧从下面的梯田跑了上来，然后看到了陆成后就在原地跳了两下：“儿子你浪们回来电话也不打一个？你不上班吗？”
    陆成就说：“我都哈才刚毕业，上么子班哦，过一段时间，最近出去旅游一哈。顺便回来看看你们。”
    “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老妈赶紧问，生怕陆成饿瘦了。
    陆成摇摇头，取下旅行包，从里面拿出来了几个泡粑：“我买了吃的，从镇上带回来的。你们肯定没吃东西，我是问了大伯，晓得你们来了这里。”
    老妈说：“这泡粑你想吃我个人就能做，你愣是浪费钱。”
    老陆瞪了她一眼，道：“儿子给你带东西你就吃嘛。”
    “讲么子浪费不浪费的。”
    “……”
    三天后。
    老陆和老向依依不舍地站在村子口，看着陆成背着旅行包离开，目光十分不舍，但他们也知道，陆成现在大了，总会离开这个村子，这一幕他们在想到陆成考上大学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陆成走后，有人路过，就喊：“陆二哥，二嫂，你们在这里搞么？听到讲成子回来了啊？”
    “嗯，回来了三天，又走了，单位里有事。”老陆神色有些落寞地回。
    “成子出息了，你们这个儿子啊，生得好啊。他到哪里有看上的姑娘没啊？”
    老向听到这话，马上警惕起来，说：“有了，到学校里谈着的。”
    虽然陆成讲洛素衣只是他师姐，但是老向觉得，洛素衣比附近几个村子的姑娘加在一起都好看，以前她觉得不错的那些女孩子，现在都有那么一点看不上眼了。
    “奥，那也是，大学生都喜欢找大学生，都喜欢找见过世面的。哈哈。你们以后就只要等到抱孙子咯。”
    老陆和老向听了倒是也有些期待了起来……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日月东升西落，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到来而改变，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离开而改变。
    关于陆成的话题，早就淡了下去。
    人们现在谈论得最多的话题，就是哪个电视剧出来了，哪个明星又离婚了，这些琐碎事。因为他们够娱乐。
    不管是很久以前陆成直播博士毕业的事情，还是李辉搞出来的涅槃，还是李辉再后来搞的那一场非常宏大，而且死伤非常惨重的学术不端纠察行动，都已经渐渐失落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信息时代各种消息地轰炸，哪里能够让人记得当年的那个少年和那个中年人呢？
    他们又不演戏，也不会唱歌跳舞，也没任何可以欣赏的才华。
    一辆火车上。
    一个青年目光深邃地坐在那里假寐着，戴着蓝色口罩，他的身前摆放着一个大号的军用水杯，足足有3l左右，此刻瓶盖打开着，里面的热水还冒着热气。
    火车抖动下，那水杯的水溢出来了一点，青年身边的人就拍了拍他说：“小伙子，你的水洒出来了。”
    青年赶紧醒来，然后一边从口袋掏纸巾擦着桌面，一边给众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撒到你们身上吧？”
    “没事儿，只洒在了桌子上。”六座位的双排只坐了四个人，陆成靠着窗户，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女孩儿，也戴着口罩，所以看不出来具体的年纪，此刻正说着话的就是她。
    只是那年轻的女子总是在盯着青年看，包括青年在擦水的时候，都是这样。
    青年似乎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他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刻意。
    倒是旁边坐着的大妈觉得有些好笑道：“小姑娘，你再看的话，估计今天晚上就回不了家了我告诉你。”
    “你打一上车，就在盯着帅哥看。”
    “阿姨是过来人，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帅是没有用的，还是得看能不能找到钱才行。”
    “你小心遇到骗子。”
    中年妇女可能是好心的教诲，毕竟在她旁边坐着的青年，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但是穿着比较随意廉价，而且坐在车上都还在假寐，绝大多数都是那种熬了通宵的。
    而不管是打了通宵也好，还是通宵工作也好，这样的三十岁男人，都绝非良配。
    长得帅，找不到钱，并不顶用，两个人最重要的还是要先过得去日子。
    青年也没因为这句话而生气，只是把水擦干之后，和煦地再对中年妇女和对面的那个少女笑了笑，再次道了歉后，把水杯给盖住，然后又继续假寐了起来。
    对面的少女没有理会大妈，她可能是刚刚青年低头擦了水，让她更加确定了什么似的，她问道：“这位大哥哥，我觉得你非常熟悉，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我肯定在哪里看到过你。”
    青年没讲话，眼皮都没抬。
    少女突然皱了皱眉头，有点恍然大悟地一语惊人道：“你是不是在跟踪我？我肯定在哪里看到过你。”
    然后少女马上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
    她很清楚，对面这个人，她不认识，不是数人，但是她又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那双眼睛有些熟悉，这让她一个孤零零回家的少女如何能安心？
    青年只是抬起眼皮，说道：“你想多了，我跟踪你干嘛？我上车的时候，你就坐在车上了。”
    虽然青年这么说了，但是少女还是越想越不对劲。
    是啊，陆成是在她坐了几个站之后才上的车，不像是跟踪她的样子，但是这双眼睛，她发誓，她真的看到过，而且印象还有点深的样子。
    她非常确定在哪里看到过这双眼睛，但是又从记忆中找不出来。
    她又问：“那你叫什么？我觉得我可能认识你。”
    青年还是不答，索性他把军用大水杯也捧在了怀里。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少女心情略有些不太好，她心里还是在胡思乱想着，马上给自己的爸妈发了条信息，喊他们必须来火车站接她。
    说是她可能被跟踪了，她发现车上有一个人特别熟悉，但是他们又不认识。
    她爸妈马上就打电话过来了，她就改用方言和对方讲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如此一来，少女则是和她那一排的外面那个坐着的人换了个位置。靠窗的位置换靠走道的位置，很好换。
    不过，她才刚坐下新位置不久，两个火车上的铁路警察走了过来。
    然后看了一眼青年，又看了看少女的脸后，才对青年道：“你好，我们接到举报，你有跟踪的嫌疑，请你配合我们去调查一下。”
    这一下，青年当时就直接惊呆了。
    他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是没反抗，说：“我跟你们走，我拿下我的东西。”
    青年穿过大妈，走到过道上，就把自己的大大旅行包给背在了肩上。
    只是当青年做好准备之后，他稍微一顿，才对两个穿着制服的铁路警察道：“两位同志，如果你们发现了我是冤枉的，我是不是可以举报对方污蔑和毁谤？他们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吗？”
    两个制服男子听了，稍微犹豫了一下道：“如果你是冤枉的，那么这就是一场误会。对方也没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解除了误会就行了嘛。”
    “哦，好。”青年听完，也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然后那个少女才接到了她爸妈的信息，说是他们向铁路部门报了警，让她不要担心了。
    少女愣了一下，又正好刚刚听到了那青年的话，就说：“两位同志，我也和你们走一下吧，如果产生了误会，我给他赔礼道歉。”
    两个制服男子相对苦笑了一下，傻姑娘欸，你这是自投罗网啊，如果对方是歹人的话，知道你报警了，那他的同伙会找你麻烦的。
    不过看到少女十八九岁不谙世事的年纪，他们又摇了摇头，这一趟，他们跟这小女孩，稍微跟紧一点就得了，他们的职责所在，不就是守护这一种美好么？
    ……
    十几分钟后。
    青年从车厢连接处走了出来。
    在他的后面，刚刚与他一起进去的少女不断地跟在后面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
    “哥哥，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青年没回头，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也算是涨了见识了，以前他也在网上听过，好奇心害死猫的事情，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就真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青年也没回话，少女还是一脸愧疚地跟在了青年的身后，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青年，哪里是什么歹徒啊，她对对方的眼睛非常熟悉，就是因为五年前，她那时候还才高二的时候，看了一场盛世的直播，在那时候，她就把那一双非常独特的眼睛给记住了。
    只是五年过去，她也慢慢淡忘了那件事，那双眼神，也只能浅浅地在内心深处留下一条淡淡的痕迹而已。
    所以她才觉得对方非常熟悉，她就误把他当成了是跟踪狂。
    少女一路跟到了青年之后再随便坐着的座位上，继续点头哈腰，非常楚楚可怜地说：“对不起，哥哥。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这一幕，看得四周的乘客目光十分古怪和诡异。
    青年只是扫了少女一眼，语气平静道：“你回去吧。我原谅你了！”
    少女马上应声而立，然后正准备说什么。
    “但是原谅只是代表不计较你之前做的事情，我不想再听到你说任何话，谢谢，让我好好休息一下。”说完，陆成就转过了脸去，然后又假寐了起来。
    少女牙齿咬着嘴唇，十分委屈和可怜，但是又想到这一次的乌龙完全因为自己，对方清清白白被叫去谈话了，他是没必要继续搭理自己和看到自己。
    “唉！”她叹了一口气，有些失魂落魄地转身回去了。
    少女走了后，坐在陆成身边的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没必要吧？这么冷漠地对付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不太绅士吧？”
    “我就坐她对面，要不你坐过去吧，那里现在没人。”陆成扫了对方一眼，一口说到了对方的心里。
    “得嘞。”

 第十二章 面试！（求订阅）

    青年立刻屁颠屁颠地离开了原来的座位，一脸开心的样子。
    陆成懒得管，继续在座位上假寐起来。
    十分钟之后。
    “你！有必要这么得理不饶人么？”覃月欣站在陆成的对面，有些委屈地讲。
    陆成刚才有点睡意，还没入睡，就被这声音又吵醒了，他有些不耐烦地道：“我怎么得理不饶人了？我啥都没做，就一句你觉得我很熟悉就被你当成了坏人，然后你爸妈还马上报了警，然后把我盘问了一番。”
    “我是得对你千恩万谢呢？还是要轻描淡写地说一声没关系啊？小姑娘，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所有人都要像你家人一样包容你？”
    “我好像没招你惹你吧？”
    陆成不想面对四周奇怪的目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欺负了对方似的。
    不过听到了陆成的讲法之后，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是看向了覃月欣。
    这姑娘有点狠啊，把陆成误会成了坏人还报了警。
    覃月欣就说：“我又不是这个意思，你为什么要和那个人换座位？你就是为了报复我的嘛？”
    陆成无奈地撇了撇嘴角：“他自己要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别来打扰我了，我就想好好睡个觉，求你了行不？”
    陆成说完，抱了抱拳头。
    覃月欣不说话了，然后在陆成的对面重新坐下，似乎就铁定了要坐在这里似的。
    陆成心里叹了一口气，也没重新换位置了，就再次假寐了过去。
    大概三个小时后，火车通报，沙市到了。
    陆成就醒了过来，然后就准备拿自己的包要下车。
    不过陆成这个动作把也准备下车的覃月欣吓了一跳。
    她看了看陆成，心里想，这陆成不会是因为自己的父母举报了他而生气了，所以也要跟着自己下车，然后报复自己吧？
    这么想着，她赶紧跑远了，准备从比较远的车厢去下车，然后出了车站就马上找到自己的爸妈，那就安全了。
    陆成看着覃月欣往其他车厢连接处而去，乐得清静，朝着反方向的车厢连接处走。
    下了车后，看着覃月欣逃一般跑的身影，陆成也就暂时停了一下，说起来对方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虽然自恋了点，有被迫害妄想症，但是陆成也不打算和她太过计较。
    以后一别两宽，再也不会再见，又何必把这件事记在心上，耿耿于怀呢？
    大概二十分钟后，陆成看着站台上没人了，工作人员都开始喊他赶紧出站后，陆成才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出了车站，直接打了一个车，赶往了湘南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简称，湘大二医院。
    然后陆成就直奔湘南大学第二附属医院第十三楼的人事科而去。
    是的，这次他从老家赶来沙市，就是为了找工作和面试的。
    这也是他毕业之后的第一次找工作，这五年间，陆成就只完成了医师资格证的考试，并且顺利通过。
    规培的事情，他准备等自己找好了工作单位之后，再进行。
    反正他现在又博士的学位，规培也只要一年。而他现在应聘的湘大二医院，也是教学医院，就是湘省的知名医院。
    汉南医院，陆成倒也是去找过工作，不过汉南医院的人事科更愿意让陆成从事感染科的工作，而并不愿意他搞骨科。并且还说了好一大堆的托词。
    陆成想着如今的汉南医院，自己的师父也不在这里了，而且以前熟悉的人，都离开了。
    毕竟说，王晓阳教授，就在两年前，从汉南医院辞职，然后就职于湘大二医院的骨科四病区，担任骨科四病区的病区主任。
    具体为什么要从汉南医院离职，原因陆成已经不清楚了。
    这次陆成来这里，也是收到了王晓阳教授的邀请。
    正好，陆成又是湘省的人。
    陆成提前就和人事科的刘萍约好过的，而且陆成提前也把简历发给过对方。
    所以陆成刚到人事科的时候，刘萍就已经在等着他了。
    而且还颇为客气地道：“陆医生来了，我们直接去会议室单独聊吧。你是喝茶还是喝水？”
    刘萍是人事科的副科长，陆成发来简历的时候，就是她最先看到的。
    她最开始看到这份简历的时候，狠狠地愣了一下，最终还是确定了，这个陆成，就是几年前非常出名，甚至改变了当前医疗格局的陆成。
    只是从那之后，陆成就一直沉寂了下去，再也没有相关于他的任何报道。
    刘萍本来以为，陆成留校和留院，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倒是没想到，陆成竟然会把简历发给她们这里。
    不过后来她与人事科的郝科长聊了一下后，才知道，原来现在骨科四病区的王晓阳主任，就是从汉南医院过来的，以前陆成好像就是跟着王主任下面的。
    道理说得通。
    陆成赶紧说：“刘老师，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就喝水就行了。只是不知道，我这工作的事情，贵院考虑得怎么样了？”
    陆成本来还是没怎么着急找工作的，这么些年，他存下来的存款，就有好几百万了，就算是京都和魔都都够买房了，而且五年时间，他走遍了整个华国的各个省市，学到的和看到的东西真不少，但陆成还是觉得其实不太全面。
    但是家里着急啊，老陆和老向自从知道陆成在跑‘乡下医师’后，都气得差点连夜来打他一顿。
    这不下了最后通牒，必须要找正式的工作了，不然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这件事，老陆和老向还是在一个月前，去汉城找陆成，给他送腊肉的时候知道的。这一打听，才晓得，陆成一直都在骗他们，陆成根本没在汉南医院工作。
    当时老陆气得血压直接飙到了两百往上，自以为陆成又开始犯倔了，和几年前一个样。
    所以陆成才张罗着找工作……
    刘萍道：“陆医生还是个急性子，不过你也不用着急，陆医生不论是学历还是学术成果，或者说是第一学历，都肯定是能够达到我们医院职工的招聘标准。只是我有一个事情，得和陆医生再商量一下。”
    “不知道陆医生，有没有兴趣从事感染科的专业？我们湘大二医院如今的感染科，发展得也是非常不错的，虽然不是全国的顶尖第一梯队，但是发展得潜力很大。如果陆医生你能够去那里，我相信很快就能够成为第一梯队。”
    “陆医生以后的发展潜力，也是极为不错的。”
    陆成就晓得这边的人事科会这么说，这种问题他已经被问过一遍。
    陆成也没生气，就问道：“刘老师，你们也觉得，我只能在感染科工作吗？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从事我的本来专业，骨科。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就打扰了。”
    陆成也很干脆，华国的医院不在少数，陆成相信，肯定有一个地方最后会让他留下来。
    刘萍马上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这外科和感染科学，学术研究，是完全不一样的，外科要讲究的是精准的外科技术。”
    “当然啊，我完全没有说陆医生你的外科技术就不精湛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可能更加适合感染科这个专业，所以才随便提了一句。”
    “我们最终还是会尊重你的选择的。”
    “不过有些话，我们还是要讲一下的。”
    “你也知道，骨科是属于大外科的一大类分支，在我们医院，骨科专业是非常非常不错的，而且在骨科里面的竞争也相对比较大。”
    “有很多人都在等着轮总住院医师，所以可能陆医生你来了之后，上总住院都得排队，具体是什么时候，这还得科主任内部来进行安排。”
    “而按照我们医院的规定，只有过了总住院医师，才能够评主治的职称。主治职称之后，至少五年，才能够评副教授，顺带的学术文章这些，陆医生你肯定是不用在意的，你现在的学术成果，评教授都已经绰绰有余了。”
    “但是，我们还是要按照正规的流程走。”
    “在评主治、副教授的过程中，我们会有很多的操作性考试，如果操作水平稍微有点欠缺的话，也是会耽搁的。”
    刘萍这话虽然讲的客气，但是明显就是把陆成当成了一个只知道科研的科研大佬来看待。
    陆成也没在意，这不只是湘大二医院这么想，汉南医院也是这么想的，而且那边还觉得，陆成并不太适合从事骨科专业。
    陆成猜测，这可能和李辉搞的事情有关。
    陆成打听过，汉南医院和汉城的骨科学专业和感染科学的专业，经过了差不多是刷锅似的清洗，基本上没有多少老面孔了。
    具体的原因，也是和李辉有关……
    学术不诚，真要讲起来，在二十一世纪初期那个年代，要深挖的话真的可以一挖一大把。
    而李辉特别重视的，就是汉城的各大教学医院的医生。
    然后就是感染科学的各大医生。
    所以说起来，现在很多医院的感染学科，都是非常缺人才储备的。陆成如今是这么一个感染学科的大牛，湘大二医院也更加愿意他顶上去，然后趁着现在的这个机会，把湘大二医院的感染科给搞起来。
    陆成仔细地思考了一下，并没有觉得刘萍说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身为湘省最知名的教学医院，要是职称的评定都不严格的话，那才是有问题的。
    陆成也不怕什么技术的评定和考核。
    如果他现在的技能等级，都还考不过职称的话，那么真的很少有人能够考得过了。
    只是，别人不知道，他以前没有医师资格证，无法真正主刀，也没办法知道。
    “没关系，刘老师，我还是希望我能够从事自己本来的骨科专业。这一点我早就想好了。”陆成回道。
    刘萍显然也知道既然陆成能够跑来湘大二医院，肯定就是已经做了自己的决定的，否则汉南医院除非傻了才会把他放出来。
    近水楼台先得月，肯定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不过这不是她今天要考究的，她想了想后又说：“陆医生，这一次我们骨科的应聘人员中，你的综合评分，是排名第一的。而我们总共招聘的人员，就只有一人。”
    “但是最终的结果，并不是按照理论的综合评分来算的。”
    “我们还有一个月的临床考察期，就是你们三个人会上到临床去，然后由各大病区主任和科主任进行临床的考核，最终会以综合评分百分之四十，临床考核百分之六十的综合成绩，决定去留问题。”
    “这一点，你能够接受吗？”
    刘萍说完，又可能觉得这样太过于苛刻了，就又说：“不过陆医生你基本上没什么问题，毕竟你的理论综合评分，是其他人的三到四倍了，不出意外，只要你的临床考核，不是特别过分的话，那都是优先考虑你的。”
    刘萍这是在给陆成上定心针。
    其实人事科打算，就算陆成今年进不了临床医生，在骨科的实验室里面，也早就给他准备好了一个实验室主任的位置。
    而且还会马上给他分配一个实验室，甚至修建一个实验中心都可以。
    只要有陆成在，以后骨科的学术，那就是全国乃至世界级的顶级。
    所以，陆成既然把简历投了过来，她就没有要放过他离开的意思。
    “恩，好，谢谢刘老师，我相信我是可以的。”
    “就是不知道，我到时候会去哪个科室？这临床考察，要什么时候开始？”陆成又问。
    刘萍马上说：“我晓得你和骨科四病区的王晓阳教授是熟人，所以为了避嫌，我们会给你安排到骨科三病区的关节外科，也是如今的湘大二医院骨科主任的黄主任那里。”
    “至于临床考察的具体时间，则是你们自己选的，只要你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始为期一个月的临床考察。”
    “其他两个应聘的人员，已经在临床考察一个星期了，他们分别在骨一科和骨二科，临床考察科室是他们自己选的。”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因素，你暂时也没有科室可以选择了。”
    快速地结束了一些本来想写的东西，回归到临床，肯定会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比以前的节奏更加舒服的。求大家继续支持，拭目以待。

 第十三章 学术大佬！

    大型教学医院招人的名额非常少，而且招不招人，招几个人，都是由科室主任上报，基本上都不是人事科决定的。
    而且招什么人，要求是什么，都是由科室自己来决定的。行政科室只是一种辅助，而如果在比较小的医院，则是很大可能会反过来。
    今年湘大二医院的骨科只收一个人，而且具体是招收什么样的方向，也没确定，算是一个机动名额。
    在招收之前，人事科根据各种简历，进行综合评分，然后把前三名通过医院内网的oa系统投给科室主任。
    科室主任同意了，就会让三个人进行为期一个月的临床考察期。
    证书之类的，刘萍只是做个形式化的检查。
    陆成当年答辩的方式非常特殊，而且身份也比较特殊，不管是汉城大学还是卫生健康委员会，都不可能拿陆成博士学位和博士毕业证书来开玩笑，更不可能作假。
    至于那些sci文章，发表在涅槃上的文章，以及在ncov中做出的贡献，那都是写在了新编的各种教材上的！
    包括五年制、七年制和八年制的教材，这更不可能作假。
    如果只是按照学术评分来讲，基本上在骨科领域，没有任何人能够与陆成竞争，甚至在全领域，也只有极少的几个人而已。
    但他们的年纪，也估计和陆成构不成竞争关系了。
    刘萍又给陆成安排了一个简单的宿舍，就是研究生的宿舍，上床下桌，两张床。
    不过考虑到陆成是本院职工的关系，所以一个宿舍里就只有陆成一个人住，多余的床和柜子可以供给陆成来放置东西，而且还配备有空调这些。
    刘萍讲完，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陆医生，在临床考察的期间，甚至是以后的一段时间，可能我们这里的宿舍条件，就只能这么简陋了。”
    “不过好在是水电费都不用你自己来承担，医院会自行进行结算的。”
    陆成道：“没关系，有个地方住就可以了，正好我今天也才刚到，可以免了我去找房子了。”
    刘萍就马上把钥匙那些都拿了过来，然后说：“陆医生，如果你能够最后通过临床考察的话，按照医院里人才引进的规定了，你会拥有一笔不菲的安家费，不算其他的课题经费，医院内部会给你至少五百万的科研启动资金，这些肯定是不会少了你的。”
    “而且，除此之外，你可以进院之后，拥有优先担任总住院和第一时间进行主治医师、副教授、教授考核的资格。”
    医生最在意的就是职称和教学职称了，所以刘萍还是想把最强的定心针给陆成打了，免得他可能去到下一家他投过简历的医院。
    “好的，谢谢刘老师。”陆成接过宿舍的钥匙，然后刘萍又给了他一份备注十分清晰的地图截图。
    除此之外，陆成还发现，刘萍拉开了一个柜子，柜子里面躺着的竟然就是他的胸牌，而且还不止一个，也不知道刘萍是不是故意翻出来给他看的，竟然从医师、总住院医师和主治医师的都有。
    暂时，刘萍只是把医师的胸牌给了他，说：“这是你的工作证，同时也是员工卡，你临床考察的期间，总共有2000元的伙食补助，这个标准是按照主治医师的标准发放的。”
    “另外，这张工作证的权限，是在副教授级别，我们湘大二医院大部分的实验室，在你来之前，我们人事科就和各大实验室的负责人都商量好了，他们的实验室你都可以自由地进出。”
    “如果你接下来有什么研究计划的需要，可以依托任何一个实验室马上进行课题的研究。而且你如果有研究生、博士生的需求，甚至是科研团队的需求，骨科的黄主任也讲了，他会随时给你进行调度的。”
    听完这些，陆成不禁一愣啊。
    刘萍这话什么意思，这些话显然就不是这个时候该说的啊，把这么多东西都准备好了，这是铁了心就不让自己走了啊。
    现在他在科研方面的权限，可能都比一般的副教授都要高，毕竟陆成可从来没听说哪一个副教授可以随意进出任何一个实验室的。
    看来刘萍还是希望自己走科研的路线比较多吧。
    陆成也不在意，在目前为止，大家都知道的就是他科研厉害，临床上，除了李辉和王晓阳，别人又怎么可能有机会知道这些呢？
    陆成先到了宿舍，把自己的东西都先放了。然后开始铺床。
    现在的季节是夏天，所以天气并不冷，一床薄被，一个床垫和床单，就足够了。而且晚上还得开空调估计才能够睡着。
    而且现在的时间也不早了，今天进临床的没那么大的必要。
    陆成就先去买了一些日常用品，然后又预约了网络后，就拿着手机，坐在椅子看查看附近的房源起来。
    新房估计是够呛了，新楼盘也基本没有。
    但是，一些装修不错的二手房，还是可以的。如果要留下来，那么买一套房子是十分必要的，沙市的房价要比汉城低一倍多，所以陆成现在手上有的现金，就能够全款买房了。
    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肯定要比这宿舍，舒服得多。
    他在汉城的那套房子，也没卖，也没转租出去，那是以学校的名义奖励下来的，可陆成也没在汉城工作，更没有在汉南医院工作了，所以暂时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
    翌日。
    大早，陆成就拿着工作证先领了一件合身的白大褂，因为要领白大褂必须在八点之后，所以陆成提前就给骨科的黄主任打了招呼和电话，说他今天早上会来科室试工。
    人事科讲的临床考核，是比较文雅的说法，其实就是试工。
    骨科的大主任，也是骨三科的病区主任黄煜。
    八点二十分，陆成才坐到了电梯上了十六楼，到了骨科三病区。
    进去之后再打了电话，黄煜他们都已经在查房了，黄煜还喊他现在中间办公室等着。
    陆成就在走廊处停了下来，打量着走廊。
    h形走廊，骨科三病区的对面，并不是骨科四病区，而是神经外科二病区。
    中间办公室也是很大，单边分成了骨科教研室和神经外科教研室之后，竟然还有一个厕所和一个楼梯。
    大概十分钟后，陆成就看到了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略有些小肚囊，身材也不是特别高，大约在一米七左右，国字脸，寸头，西装领带白大褂。
    看起来就有些儒雅的样子。他看到了陆成后，一眼就认了出来，非常热情地说：“你应该就是陆成吧？早就听到过你的名字了，不过可惜一直都无缘相见。”
    “不得了，是我们华国不可多得的人才。”
    陆成也不知道黄煜这是在夸他还是在奚落他，就说：“黄主任，您谬赞了。”
    “欸，这可不是谬赞，这是一个事实。大家都知道的事实。”黄煜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中间骨科教研室的大门，然后推门而进，把陆成喊了进去。
    进去之后，黄煜就问：“要喝水还是喝茶？我们组今天没手术，时间很多，可以先坐下来聊一聊。”
    陆成赶紧站了起来，在职场和学生时代完全不一样，以后黄煜就是他的顶头上司，让主任给他倒水的事情，还是不能做的。
    “黄主任，我就喝水就行了，我自己来吧，我看到杯子了。您要喝茶不，我给您泡一杯？”陆成眼疾手快地马上走到了饮水机旁。
    黄煜没赶上，也没坚持，就说：“那你帮我打一杯水吧。”
    “陆成啊。”
    “嗯。”
    “你的简历，我都看过了，非常优秀，我们科室能够迎来你这样的人才，我都是非常惊讶的。毕竟整个华国，除了我们湘雅，还有魔都，京都，广省，包括你以前在的汉城就有协和、同济这些大医院。”
    “我相信你选择他们都是肯定没问题的，所以我觉得很意外你为什么选择了我们医院。”黄煜这是在试探，陆成这选择性太多，有没有投过很多医院。
    所以，陆成可不可能在他确定了要收在科室后，又提前与其他医院签约了，他浪费表情。
    “你先坐，有话我们坐下说，慢慢聊，不急。”黄煜看着陆成端着两个纸杯子过来，赶紧道。
    陆成把水杯放到黄煜面前的红漆大办公桌前，说：“黄主任，您先喝水。”
    紧接着陆成也拉开了一个半移动轮的黑色皮椅，坐了上去说：“我就是湘省的人，所以我还是想来湘省工作，而且沙市的发展、房价这些综合因素与汉城比起来，沙市是不错的选择。”
    “而且沙市有很多小吃，都更合我的胃口吧。”
    陆成并没有提骨四科王晓阳的事情，他怕被黄煜认为王晓阳私下拉帮结派什么的，虽然可能黄煜没这么小气，但是没必要横生枝节。
    黄煜就直接把话题戳破了，道：“骨科四病区的王晓阳主任，你应该很熟吧。他现在来了骨四科，也发展成了关节外科和运动医学组，都发展得挺好的。”
    湘大二医院目前骨科就四个病区，比汉南大学骨科的病区要少一些，分别为骨一科的创伤外科，骨二科的骨肿瘤科，骨三科的关节外科，骨四科也是关节外科。
    不过湘大二医院的脊柱科已经分离了出去，单独成了脊柱一病区和脊柱二病区。
    所以其实两边的规模也差不了太多。
    黄煜就问道：“你以后的意向，是不是就是去骨四科啊？”
    工作之后要考虑的因素，比单纯当一个学生的时候，要多太多了。
    虽然陆成不知道黄煜这么问到底什么意思，他就讲：“我觉得都可以，到时候听黄主任您的安排就是了。”
    陆成的确有这个信心，目前他有八张顶级万能书页，十几张高级书页，不管去到哪里，他都能快速地把核心技能给点起来，所以陆成不担心自己的专业问题。
    “其实，我们湘大二医院，目前之所以排名相对于其他顶级的医院，略有不足的地方就是我们的科研啊，不够完善，不够系统化，所以相对排名就要低一些。”
    “再有就是我们骨科的发展太慢了，不够细致。”
    “像比如运动医学啊，手外科啊，小儿骨科以及老年骨科等这些亚专科暂时都还没有分离出来。当然这也是我们下一步地发展方向。”
    “再有就是，我们骨科现在缺少那种国家级的实验中心，如果能够把这个打造起来，我们的综合实力也会提升很快的。所以，湘大二医院这个平台，是肯定能够让你大展身手的。”
    陆成一听，并没有被误导，这几乎是每个领导都擅长的一套，画饼。
    想要发展新的亚专科，新的实验室，甚至成为国家级的实验中心，这有多难？
    黄煜接下来说了实话：“正是基于当前的这种局限性考虑，再结合你这个人才，我其实更加希望你能够挑起我们科室科研的大梁，成立一个国家级甚至是世界顶级的骨科实验室。”
    “这不仅对你的发展有好处，而且对整个湘省骨科的发展都有好处。”
    一个省的专科影响力，就是通过省市之间的科研实力来评定的，你要说顶级的专科硬实力之间差距有好多？差距肯定有，魔都和京都的天花板肯定要比其他地方高。
    但你要说高很多很多，那不至于，毕竟现在很多顶级的医院，都达到了整个学科的天花板这个上线，或者是接近。
    想要突破，并不太同意，就只能自己去顶开天花板的一个角落，重新竖立天花板，屹立于别人之上了。
    “黄主任，我个人还是希望能够多接触一下临床。毕竟我最后还是要当一个医生的。”陆成抿了抿嘴，还是把这话说在了前面。
    如果能够谈，那就谈，如果你们只是把我当作提升科室科研实力的工具的话，陆成觉得这个临床考核，搞不搞也没那么大影响。
    黄煜就道：“唉，其实王晓阳之前就给我讲过，比起科研，你其实更加喜欢临床，我开始还不太信，毕竟以你现在的成就，要是不喜欢科研，怎么能够做到这一步的。”
    “不过，还是眼见为实啊。我以上讲的这些，都是你能够选择的非常不错的退路。你想要当一个临床医生，我们这里的平台，自然也是够你发挥的。以后你如果能够有了决定的亚专科方向，成为亚专科的带头人，也不是不可能。”
    “你也已经有了这个基础。”
    “当然，万丈高楼平地起，临床的考核终究还是要有个临床考核的样子，所以以后的一个月，你就跟在我们组上，参与一些病人的管理和手术安排这些吧。另外如果总住院有急诊手术忙不过来的话，也可能喊你过来做。”
    “你的证件，都是齐全的吧？”
    陆成点了点头：“好的，黄主任，医师资格证和执业证书都有，规培没搞过，可能还要在科里面规培。”
    “到时候有事情，喊总住院医师随时叫我就行了。”

 第十四章 刚来就被放牛！

    黄煜继续道：“这是没问题的，等你进了科室后，我就会把你的电话告诉给我们科的总住院，你是得帮一下他。”
    “你才刚来，我大概给你讲一下我们科室的基本情况吧。”
    “我们科现在是关节外科和运动医学的复合体，有两个组。分别由我和许长盛教授带组。我们两个组都是关节外科和运动医学的病人都有。”
    “我们组上，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副教授，一个是秦起国副教授，还有一个是周仁副教授。在我们组上，他们两个一般会分病人来管。”
    “因为有了两个副教授，所以暂时我们组上没有主治，下面再有就是一个总住院郑流。他是总住院，除了我们组上的病人要管理，也要负责科室里面日常的病人管理工作，协助下级医师值班，并且我们这里总共有四个总住院，分别轮班，轮到了谁，谁就值急诊班和会诊制度。”
    “你来之后，就暂时帮他的忙吧。”
    “正好你们在值班的时候可以一个跑会诊，一个上手术之类的。”
    “然后在许教授的组上，则是有一个副教授和主治的配备，副教授是梁临其，主治医师是常韧。”
    “许教授那边的事情，你可以不用管，除非是他们那边的值班医师有什么处理不了情况，才会打总住院的电话。”
    黄煜说到这，有些为难说：“算了，你规培都还没搞，应该都还没有临床自己管过病人吧？那你就暂时只负责上手术，病房里的事情，先还是交给郑流自己处理。”
    黄煜说完，心里也有些郁闷。其实如果不是为了提升湘大二医院骨科的科研实力，他是真不想收陆成这种学术做得极好，但是临床基本上没经验的人。
    就好比八年制的博士生来讲，他们根本就没上过临床，也没经历过规培，理论一大堆，但是真正要做起事情来，还赶不到一个专业型研究生毕业之后的临床能力。
    而陆成的履历，比他们更加可怕。
    六年博士就毕业了，而且直接从本科跳到了博士水平，后面虽然还沉淀了五年，但陆成也就考个医师资格证，也不知道他这五年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先去把规培给搞了。
    经过了一年的规培，再不济，也能够多点临床的经验。
    把陆成这样的人，直接放在临床上，是很危险的！
    “好的，黄主任。”黄煜怎么安排，陆成自然只能怎么听，他摆好了心态，自己就是来试工的。
    而自己的简历上，似乎除了科研的履历比较好看之外，在临床上是没什么特殊的地方，所以被黄煜轻视，陆成也不觉得生气，更不意外。
    “那就先这样吧，我已经和郑流打过了招呼，我先把他的电话给你，今天正好就是他在值班，你先跟着他一下吧，先熟悉一下科室的环境，慢慢来，不急。”黄煜说完后，忽然又发现了一个事情，问道：
    “对了，你今年多少岁？”
    “二十九，快满了。”陆成耿直的回道。
    陆成十八岁本科，在第六年的时候，博士毕业，就正好是二十四岁，然后在全国走了五年，正好就是二十九岁。
    黄煜心里顿时点了点头。
    外科的年纪非常重要，年纪越小，可塑的空间和发展的前景就越大，陆成如今才不过二十九岁。
    一般的人，就算是十八岁读大学，五年本科，三年研究生，三年博士生，也得二十九岁才毕业。所以，他完全可以把陆成当成一个普通的学术型博士生来看待，所以也没那么害怕了。
    “好，这个年纪还很年轻，在外科，连起步都还不能算，一切都还才刚刚开始。电话发给你了，你先给郑流打个电话吧，估计他现在正在往手术室去。”
    陆成给郑流打了一个电话，简单直接地说明了来意之后，郑流自然是提前就晓得这个事情的，就赶紧喊他直接下到外科楼的3楼，他到手术3楼的门口等着他。
    陆成坐电梯到了3楼，就看到了一个一米七五左右，但是至少有一百八十斤的大胖子在那里等着他，稀疏的头发已经盖过了眉毛，很随意地搭在了脸上。看起来颇有几分潇洒。
    陆成看到他的时候，郑流也在等着他。说：“你就是陆成啊，早就听过你，高材生啊。”
    这话陆成听起来可不像是在夸人，不过陆成还是笑着说：“哪里是什么高材生，以后都是跟着郑总混的韧，以后多多照顾！”
    陆成以后要规培，在骨科，规培生就是跟着总住院混的，这话没毛病。
    不过郑流并不知道这些。
    “今天一共有六台手术，等下秦起国副教授和周仁副教授会分台，我一个人分身乏术，如果只是下级医生和研究生跟着他们，估计会在台上就直接发狂的。”郑流一边说着，一边就把陆成带进了手术室。
    骨科的手术室分在了123456间，总共六个手术间，四个病区，一个病区占一间，另外两间，则是备用手术间，随时准备让四个病区的病人可以分台而设定的。
    骨科三病区的主要手术间就是在3间。
    陆成和郑流走了进去，郑流马上就开始和下级医生开始了手术的准备工作这些。
    郑流没讲话喊他上台，陆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而且不同的医院里，手术前准备的流程都有细微的差别，陆成觉得还是不要贸然去帮忙，先看个一天，熟悉一下各种套路，免得被上级医师讲。
    只是。
    陆成还没站定多久，手术室闲置物品放置台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正是郑流的会诊电话响了，
    骨科四个科室，四个总住院，四天轮流会诊，会诊的病种没有限制。
    郑流张望了几下，就一眼盯到了陆成：“小陆，帮我按一下蓝牙耳机的接听键，估计是会诊。”
    总住院的值班电话是二十四小时都不能关机的，所以是那种老式的诺基亚老人机，只能接听电话，带有蓝牙功能，
    就是为了方便在手术台上，也可以不用别人太多的帮助就可以接听电话。
    这种事情陆成以前也不止做过一次，郑流的电话接通后：“喂！骨科。”
    “奥，急诊外科急会诊吗？”
    “急诊外科病房还是外科门诊。”
    “好，我知道了。”
    接听完，郑流就看了看黄煜，说：“黄教授，我可能要下台了，急会诊。”
    听到这话，秦起国和周仁副教授都面无表情，只是看着郑流，眼神略显复杂。
    看到两人的这个表情，陆成觉得略有些疑惑。
    医院里的会诊制度，是十八项核心制度之一，就是其他科室的在院或者急诊病人刚入院时，如果需要其他科室进行协助诊治，则可以通过会诊，让会诊医师跑，减少病人的痛苦也劳累。
    同样地也避免了一些无法活动或者昏迷病人因为下床而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其中，会诊又分成了普通会诊和急会诊，
    普通会诊四十八小时必须会诊，一般会诊医师都会在二十四小时内会诊完毕。
    急会诊，会诊医师必须十五分钟之内赶到会诊地点，没有任何理由！
    负责急会诊的医师，由科室自行安排。
    也就是说，现在郑流莫说是在做手术了，就算是在自己被做手术，骨科都得安排另外一个人十五分钟内赶到急诊外科门诊。
    黄教授顿时稍稍挑了挑眉毛道：“你下台做什么？”
    “我们科室的陆成现在就是你的跟班总住院。跟班总住院也是有急会诊资格的。什么事情？”
    其实急会诊的资质要求并不高，住院医师即可，只要获得授权。
    处理专科威胁生命或者是致残疾等突然情况。
    普通会诊则是只有主治医师职称以上者，才有资格进行。
    郑流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黄教授这是明显想提前锻炼一下陆成。
    陆成的理论肯定很好，不然不可能提前毕业，这一点郑流都不得不承认，但是不是听说临床水平有限么？
    要说医师阶段什么时候最锻炼人，那就是管床阶段和跑会诊的阶段。
    可以快速地让你见识到不同病种，不同类别的病人，以累积骨科的基础。
    陆成的知识储备够不够跑会诊？
    恐怕黄教授之所以把陆成提前设定为跟班总住院，就是为了‘架空’自己。
    郑流简直感动到哭，别看总住院可以管着住院医师，其实他们才是医院里的最底层，他早就想尥蹶子不干了，但是如果没有人接他的总住院班的话，那他必须一直干下去，直到有人接班。
    甚至有人品差的人干到了副教授阶段，才脱离了总住院这个职位。
    郑流恨不得自己早点被陆成架空得好。
    郑流就说：“陆成，赶紧去急诊外科的门诊。那里有急会诊，听说是有伤口和骨折，你先看情况。”
    “第一看神志，神志不清楚，直接丢给神外科，不用再管。他们那边第一优先级处理。”
    “第二看胸腹部，胸腹部如果有外伤，协助写个意见。”
    “第三再看伤口有没有渗血，有渗血再看有没有缝过。缝过久先在急诊留观等骨一科的床位。”
    “没有缝过就立刻从急诊送急诊手术，交待抽凝血功能、输血前四项和血常规。”
    郑流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喊陆成替自己急会诊前交待一下陆成需要注意的事项，虽然黄教授他们都曾经做过总住院，但那都多少年了，估计他们都快忘记现在的总住院生存原则了。
    “谢谢郑总，我晓得了。”陆成一边回，一边往手术室外走。
    不过听到郑流这么讲，黄煜顿时就皱了皱眉头道：“拿捏不准的，随时打我电话。”
    陆成才刚来，黄煜还是不太放心就直接把陆成当成小牛直接放到临床上，还是给他托了个底。
    秦起国副教授听到黄煜这话，不禁眉头皱得更深，心里想道，这陆成莫不是又是一个郑流吧，那以后科室里就有得闹腾了……
    陆成领命二区。
    手术室在外科楼的3楼，与急诊科相距不远，十五分钟内肯定可以赶得到。
    黄教授等人就继续做手术，似乎并没有担心陆成去有可能存在看不好的情况。
    湘大二医院作为湘省最为知名的医院之一，不管是门诊还是急诊，都是人头攒动，有病人，有病人家属，还有来来去去跑会诊的各个科室的医师在急诊科外穿行。
    急诊科与门诊大楼挨着，而且门诊楼的一部分还围着改建，听说不久之后就能够搬到新的门诊大楼去，只是暂时不知道时间有多久。
    门诊里面陆成自己都找不准方向，反倒是急诊科独立于门诊之外，特别好找。
    急诊虽然独立于急诊，但是在急诊科，其实也有详细划分的，分别有外科急诊门诊、内科急诊门诊、急诊留观病房、急诊住院病房与急诊监护室五大块。
    其中外科急诊门诊和内科急诊门诊中常见的一些急诊，都有相应的医生坐诊，比如普外、神外、心胸外科、呼吸内科、心内科。
    这些急诊一旦遇到，就可能致命，
    倒是骨科，如果不是遇到了特别紧急地突发情况，很少致命，最多只是致残，因此暂时还没单独的骨科急诊。
    骨科的相应并发症一旦发生，也是大多由其他内科与外科处理。
    不过，这并不代表骨科就不重要。
    人除了生命之外，还必须有生活。
    生活质量就是很重要的一点。
    陆成带着外科口罩，穿着手术衣，戴着鞋套就来到了急诊科。
    虽然因为穿着手术服，没有空佩戴胸牌，但却是很标志性的医生穿戴，他就问：“这里哪个请的骨科急会诊，病人在哪里？”
    听到声音，就有一个没带胸牌的白大褂凑了上来问；“是骨科的老师吗？刚刚那个外伤的病人已经送抢救室了。”
    “我这就带你过去。”
    他一边说，一边就往前开路，还一边简单地讲；“病人是车祸伤，右下肢膝关节处脱套上，有大量渗血，还合并有头颅外伤和胸部外伤。”
    “已经请了相关科室急会诊，目前病人昏迷状态。”
    “腿上的出血量非常大，我的老师怕患者因失血继发休克，就请了骨科过来会诊，看需不需要急诊进行手术处理。”
    听到车祸伤三个字的时候，陆成的眉头就是一皱。
    车祸伤是一个非常广泛的代词，可大可小，可残疾可死人，是现在外科最为凶险的急诊诱因。
    没有之一。
    从轻的来讲，有软组织挫伤、撕脱性骨折、韧带损伤、骨干骨折、毁损伤，乃至于直接在抢救的路上就心跳骤停者都有。
    “患者照了头部ct吗、意识情况和生命体征怎么样?”
    “腹部的ct和胸部ct呢？”
    陆成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其实就只有一个问题，现在患者的生命体征怎么样？
    “深度昏迷，受伤了有一个半小时，在急救车上由跟车医师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止血，目前敷料大量渗湿。”
    “头颅ct和胸腹部ct已经做了，神外的老师和普外、胸外的老师都在阅片，具体的情况不知道什么样。”
    “但是现在这么流血，肯定也是不行的！”这个实习的，没有带胸牌的白大褂说话还算比较清晰，此刻的思维也并没有被打乱。所以把病史倒是介绍得非常详尽。
    陆成很快就看到了病人，患者的右膝关节明显肿胀，大量的纱布与棉垫盖着。
    绷带包扎后，仍然有大量渗出至表面，出血量非常大，而且肯定还是活动性出血。
    若是继续输下去，绝对会失血性休克。
    陆成马上判定就说：“现在的情况必须马上进行急诊手术，但是病人现在恐怕连手术台都上不去！”
    “现在头颅和胸腹部外伤的情况都不明朗。”
    “他们科的人来人看了吗？有没有意见，我骨科的。”
    陆成最后介绍自己的身份，首先说处理，就是为了点出必须要手术这个重点。
    “神外和胸外我们喊了急诊门诊的人看过了，都说要马上手术才行，倒是普外科看了ct说，暂时情况还好，没有活动性的出血，但是右脾脏的挫伤，很有可能随时发作脾脏迟发性破裂。”
    “神外和胸外的人也建议马上做手术。”
    “但是他们又怕在他们搞手术的时候，人流血流死了。最好能止血与他们头颅切开减压、胸腔闭式引流同时做。”
    “只是这样，患者同时遭受三个地方的打击，人不一定能够回得过来！”回话的是他的主管医师，是一个二十八九的年轻人，黑眼圈很深，此刻虽然疲惫，但言辞也是都在点上，没任何废话。
    这种情况好像就是一个死结。
    “那家属的意见怎么样？”陆成就问。
    在这种没办法选择的情况下，只能够家属来选择，如果家属不愿意进行处理，没人敢去碰。
    主管医生的黑眼圈和白大褂形成了非常鲜明地对比，此刻他无奈道；“家属还没来，肇事司机逃了。”
    “连做ct的钱，都是请示的总值班。”
    没家属。
    患者马上就会死。
    这是急诊时刻都面临着的一个无解题。
    正这时，神外和胸外科的人几乎同时匆匆赶来，同时说；“病人需要马上急诊手术，家属了？喊一个家属去交钱，一个家属来签字！”
    “马上提急诊手术同时喊人完善病历。”
    说话的是神经外科的医师；“他现在硬膜下大量血肿，必须马上做手术，否则就可能当场脑死亡！”
    脑死亡，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生理性的完全死亡，另一种就是植物人。
    “没家属，没交钱！要不要打总值班授权？”主管医生也是直接了当地问。
    “打！尽快喊送他来的人联系上家属。”
    “拖不得。”
    “至少无论如何也要把头颅开窗减压给做了。”
    “联系麻醉科和icu，准备随时麻醉和气切。”神外科的人只是给出自己的建议。
    “病历本在哪里？我先写个会诊意见。”
    主管医师听到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头。
    病人入院，首诊负责，不管病人是不是挂错号了，还是有没有钱。
    现在病人家属联系不上，病人又没交钱，神外的人还要建议马上手术，那么所有的责任都是他来承担。
    假如病人最后去了，病人家属拒绝交钱，那么所有的抢救、输血、麻醉等费用都得医院自行承担。
    主管医师犹豫了一下，也是当机立断地打了总值班电话：“总值班，我要汇报一个情况。”
    “对！”
    “还是之前那个患者，神外和骨科会诊都需要急诊手术，病人没家属，没缴费，需要你授权！”
    “好，我晓得了。我马上安排人联系手术室。”
    打完了电话，他就说；“总值班授权了，你们先回手术室，我这边马上把病人送上来，输血前四项和血型病人刚来就抽了，麻烦你们安排个人联系一下血库。”
    “我这边实在是忙不赢了。”
    听到这话，只有已经写完了意见的神外匆匆赶回，陆成与胸外科的医生都是半步没动。
    就盯着那个病历本看，不急不慢地写着自己的意见。
    主管医师看到这，也只能无奈道；“算了，同学，你打个血库的电话。说急诊需要大量的血！再联系麻醉科，急会诊！”说着他就赶紧跑出去再去和送病人来的好心人联系了。
    不过等他出门的时候，好心人已经不在了。
    他也没骂什么，再次快速地回到电脑前快速地开着医嘱和写着各种谈话签字的材料。
    那个胸外科的白大褂会诊医师看到陆成静静地等了他写完，也才不急不缓地接来病历本写自己的意见，就问道：“兄弟是骨科新来的？”
    “以前有点面生啊！”
    总住院会诊医师，其实都很熟，陆成他没认出来，只能是新来的和偏僻科室。
    骨科明显不是偏僻科室。
    “恩。算是刚来的。”陆成点了点头回道。
    “还行啊，不急不燥的，也没被他们两个给坑了。”
    “要是你刚刚听那个大哥的直接去了手术室，那要是病人流血流死了，就麻烦大了。”
    “这些人，就喜欢给我们这些苦逼搬砖的挖坑给我们跳。”他骂骂咧咧地写完，才交给了陆成，顺便看陆成穿着手术衣，没带笔，还把笔也借给了陆成。
    陆成点了点头，一边写，一边说；“是啊请了会诊没意见，相当于默认不到或者不需处理！全锅。”

 第十五章 会诊万相！

    医疗机构里，首诊负责制度和会诊制度，都是核心制度。
    其中，首诊负责是为了避免推诿病人这里跑那里跑，
    而会诊制度的本质，其实是为了协作诊治病情，把专科的问题交给专科的医生来处理，
    这个病人必须要急诊手术，是一点都没错的，但是，假如陆成和这位胸外科的医生没有写会诊记录，一旦除了任何相关科室的问题，没有会诊记录和意见
    就算你在手术台上做得再完美，做得再苦再累，第一步就错了，那都是假的，完全全责！
    按照请了会诊不来算。
    基本上老跑会诊的人，都不会犯错，但也不排除遇到一些新人和头铁，或者对核心制度不熟悉的人，往往就被这样接了锅。
    轻则罚款谈话，重则吊销执照。
    这就是真正当一名医师和当学生时候的最大区别。
    单独执业，单独负责，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全责，而不像身为跟班医师或者是管床医师的时候，一般都是上级医师来负责的。
    这些都是在医生路上的成长。
    自然，这种问题是不会坑到陆成这个已经把十八项核心制度已经印下来的人的。
    并且，后续的处理和谈话，陆成完全只需要负责与骨科相关的谈话即可，其他科室的完全不用管，也管不了。
    像电视剧里面或者是小说里面的，一个医师这里的手术也能做，那里的手术也能做，
    除非是那种三线城市的小县城医院，整个大外科是一个科室，才有这种能力，否则的话，至少在华国的执业范围里，就只能说一句头铁。
    并且，全身上下的疾病，除非是简单的清创缝合，急诊科医师有资格来进行处理之外，
    只要涉及到清创探查这种侵入性操作的，除非有急诊中心，有专科科室的人来坐诊的情况下，才能够进行相应专科的手术，
    否则。
    即便你的技术再好，职称再高，也是绝对不能去碰触自己所在科室执业范畴之外的疾病的。
    没出事，自然可以，一旦出事，
    不管是谁的原因，不管是不是你有没有处理错误，
    那就是全责，除非头铁，否则没人敢这么做。
    专科专治，细致划分，钻研一道，才是医学发展的真理。
    陆成很快地把会诊记录写完，就又交给了管床的主治，道：“你可以准备联系手术室送急诊手术了，等到家属来了，直接喊他在手术室门口，我门到时候会找他谈话。”
    “辛苦了。”
    陆成这般说完，就要去手术室准备急诊手术。
    而就在这时候，急诊监护病房外的门诊却是又传来了有关他的声音。
    “又来了一个车祸外伤的病人，好像有髋关节的脱位。”
    “打个骨科急会诊。”这似乎是外科急诊门诊在对分管的护士说的话，因为他还需要执行其他操作，所以急会诊电话只能交给其他的人来打。
    不过分管护士却是道：“刘医生，好像骨科的总住院就在我们急诊科的监护病房看病人。”
    “就是监3床的那个全身多发伤的病人。”
    “挺严重的。这？”
    刘医生道：“那你去把片子调出来，请他看一眼。这个病人暂时没有皮外伤，我这里先给他解释，然后再听听需要做什么处理。我再看看他的胸腹部和头部有没有损伤。”
    急诊科两大首要原则。
    首先保住命。
    底线是保住命！
    “好！”那护士赶紧就走了进来。
    胸外科的总住院听了，笑了笑道：“你们骨科还挺火的，又来一个。”
    “我就先走了，提前去手术室等你。对了，我喊韩肖麓，去年刚入院的。兄弟怎么称呼？”韩肖麓看陆成虽然年轻，但是也是一个挺沉稳的人，还同为总住院苦哈哈，就想认识认识。
    总住院就是打工人，最底层，分管病人的一切，多认识几个总住院，以后请会诊都好请一些。
    陆成就道：“我是陆成，现在是跟班总。陈丁大哥在上急诊手术，下不来。”
    “麓哥以后多多关照。”
    陆成也很客气，把口罩给摘了下来。
    看到陆成这么年轻，韩肖麓也是震惊了好一会儿，不过马上就晃了过来，如今的外科系统，甚至整个系统，陆成的名字都还挺响亮的。
    半年多时间，完成了别人十年都很难完成的壮举，的确挺厉害的。
    而且湘大二的骨科也不是什么故意把人夸大的地方，没那个能力，虽然没人踩你，但是绝对也没人来捧你和奉承你。
    关键是他还听说陆成非常努力。
    韩肖麓因此就不意外陆成能够是跟班总而且还被科室主任授权跑会诊了，就道：“原来你就是那个传闻中的新晋大神。挺意外！听过好久了，但没见过，等下可以唠唠。”
    “我东北的，说话就比较直爽。”韩肖麓拍了拍自己一米八的大高个，壮硕的肌肉，爽快地道。
    但是他的个子其实还是要稍稍比陆成矮一点：“性情中人最好不过了，有事情说事情。交情还是交情。麓哥以后要多照顾一下。”
    合理的客套是拉拢人情，过度的客套是为了弥补自身的能力不足。
    面子是相互的，底子其实是互相之间被认可的能力，所以陆成并没有特别客气，只是中规中矩。
    韩肖麓看着那调阅片子的护士走了过来，就告辞道：“你这个兄弟我认了，你这又有事情，有话就等会儿下手术了再说。”
    说完就走了，他也是总住院，急会诊必须优先，但其实还是有本组的手术要上，本科室的病历要阅，本病房的病人要管。
    时间并不多。
    “你是骨科的总住院吧？门诊的刘医师喊你来看看这个片子，刚出来的。病人脚很肿，动不了。”绿色衣服的护士走到陆成面前，快速地说完，就对着那护士站的电脑一指。
    平片、ct、核磁等检查洗印出来有一定的时间限制，所以每个医院都会有独立的阅片系统，只要检查一完成，就能够电脑进行阅片。
    不过这种阅片都多用于急诊病人，就是为了能够让医生第一时间了解病情。
    如果是门诊或是不那么急的情况下，一般的医生也没那个时间去调阅片子来看，毕竟那要从很多歌层面中找到最适合找出问题的那一个层面，一天的门诊和病房里的病人大几十个。
    累死去。
    护士只是喊陆成总住院，一是对骨科的医生系统不怎么熟，二也是为了免去客套。
    她一天要分管的急诊病人至少十几个，每个病人甚至来三四个会诊的医生，如果每个医生都客套一下，她也会累死。久而久之，就都用总住院、老师和医生来替代。
    倒不是对陆成不尊重。
    “好，我先看看。”陆成立刻跟上。
    来到电脑前一看，一张平片就读取了出来。
    髋关节后脱位，再看年龄，54岁，男性。
    这是很适合急诊手法复位的病人，但是，陆成并不会犯经验性和欲操作性错误。
    骨科的魅力之一还在手法复位，有很多进院非常痛苦的病人，可能通过手法，就能够让病人的痛苦立刻减轻，甚至躺着进院，过十几分钟走着出去的都有。
    但是，经验性的错误，是绝对不能犯的。
    比如这个病人，平片上就是一个非常经典的教科书一样的髋关节后脱位。
    如果简单地就进行手法复位了进去，假如有平片照不出来的坐骨骨折或是髂骨骨折，那可能就会延误病人的诊治最佳时机。
    必须再次调阅出来ct的结果！
    骨科的影像学检查分三类：
    平片看骨折大体、ct看骨折细节，核磁看软组织和韧带。各司其职，无法替代！
    无法替代！
    这四个字有很多老前辈都以血和泪的教训为后人上过课。
    不过好在，陆成翻阅了ct的所有层面，都并未找到骨折的征象，他看完就问：“病人现在的意识怎么样？”
    “有头疼、胸疼和腹部疼痛吗？”
    “没有的话我直接打印一个髋关节脱位手法复位手术的模板，送手术室。”
    手法复位也是手术之一，是一种可能有创的操作，绝对不是医生捏一下这么简单，所以必须要病人知情同意。
    护士摇了摇头讲：“头痛胸痛这些都没有，但是刘医师还在看相关的片子。我觉得你可以先准备好谈话的同意书，如果刘医师那边没什么问题，我就先送急诊手术室。”
    “然后麻醉好了再打电话叫你。这个病人，送急诊手术室就行了吧？”
    “嗯！我这边还有个切开探查止血的。可能需要一段时间，送手术室，需要全麻。”陆成交待道。
    急诊手术室并不像真正的手术室，里面的麻醉师可能是轮科的住陪或是研究生，进行简单的腰麻来练手，全麻病人则是必须要送手术室，由上级医师带领下亲自全麻。
    髋关节后脱位之后，因为疼痛会引起臀部后方的肌肉紧张，必须要加肌松药物。
    只有经验比较丰富的麻醉师配合，才能够最快、最简单地复位进去，这可是陆成亲自见识过的。
    在国外，临床对照试验氛围特别浓厚，有骨科医师就做过试验，髋关节后脱位的病人在腰麻和全麻下进行手法复位，记录复位时间、成功率这些。
    结果全麻基本全方位地爆掉了腰麻。
    这些数据的搜集，花费了那个教授十年的时间。
    十年磨一剑，这就是对方对学术上的敬重和重视。
    “好！”主管护士也没具体地问，
    她是在急诊，如果医生下达的每一条医嘱她都要问一下，那可能有很多病人人都没了。
    除非她能够发现特别重大的错误。
    当然这种几率非常小。
    这般后，陆成就真的有得忙了，赶紧找了一台电脑，打印出来了两份手术同意书。
    手术同意书上只写了手术名称和并发症与风险，病人的基本信息得要手写填。因为病人没住院，还拉不到病历的系统里去。
    一份清创探查，另一份则是手法复位的。
    本以为先找髋关节手法复位的家属谈个话就可以去手术室了，没想到的是，在陆成刚谈完话准备进手术室的时候，外面竟然又跑进来了一对中年夫妇，抱着一个哭闹不止的患儿。
    患儿最多三四岁，一只手耷拉着，父亲扶着他的手，脸都哭花了，眼睛通红通红的，一边哭一边委屈。
    引导护士马上喊男士先挂号，喊他老婆带孩子先进门诊。
    女人一边跑一边喊：“医生，医生，快给我家宝宝看看！”
    “他这手突然一下就抬不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可以看得出来，她非常焦急，急不可耐地想要求助。
    门诊总共三个医师，接待他的还是那个刘医师。
    他看到来人，也是无奈地看了陆成一眼，就说：“你这个要先照片！怎么受伤的？”
    “我带着我家宝宝去逛街，我就拉了他一下，就突然大哭大闹了起来。”
    “怎么抱，怎么哄都不听，就说右手很痛。这样严重不？”她马上回道。
    很不专业的回复，不过要病人家属特别严谨的把经过以专业术语说出来，的确是有些为难她们了。
    刘医师心里几乎已经有了判定，但是陆成就在这里，就无奈对陆成道：“骨科总住院，你还是来看看吧，看看需要照片和处理不？”
    “我写病历！”
    倒不是他偷懒，或者推卸责任，只是既然陆成就在这里，自然他得问一问陆成的意见。
    陆成听了病史，心里基本上已经有了自己的诊断。
    桡骨脱位，照片可能没什么用，通过病史和体查来诊断。
    陆成就立刻把谈话的单子放在了桌子上，而后上去就摸小朋友的手肘。
    小孩子一边哭一边躲，而且右手回缩的同时，手指还想要抓陆成，嘴里哭着道：“我不要，不要。好痛，不要。”
    其实陆成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肘部，而且眼睛已经通过了他的手指动作确定了暂时没有神经的损伤，而且他的手还能回缩，证明骨折的可能性不大。
    只要再确定桡骨处的触痛即可。
    而且在此同时，只要一手握住腕部，一手握住肘部，大拇指按住桡骨头位置，将肘关节从伸到屈的过程中旋转前臂，即可将脱位的桡骨小头复位。
    嘴里说：“小朋友，我再检查一下，就只是检查一下好不好？”
    那小孩子看着就陆成没穿白大褂，好像就是找到了同类人一样，哭着点了点头：“我怕痛。”
    不过就在他说话说完的时候，陆成那边已经听到了轻微的咔嚓一声。
    接着陆成再把小孩子的手肘屈曲到手肘与上臂十分靠近的位置，就说：“已经好了，你先去缴费吧。”
    “收一个桡骨小头脱位复位术，再照一个x线片，前臂吊带悬吊一周就好了。”
    陆成话才说完，那妇女就说：“你这就好了？你可别蒙我？宝宝，你现在还疼吗？”
    “手动一下？”
    小孩子点了点头：“还痛，不过没开始那么痛了。”
    说话的时候动了动手。
    好像也一点都不痛了。
    女人这才道：“我还以为有什么事情了，我家宝宝原来没什么事情啊。宝宝，我们走！”

 第十六章 小陆，今天表现有些好啊！

    妇人带着孩子离去，陆成和那位坐诊的医师都没有拦，他们也没有资格拦。
    这位明显就是想赖账，
    这种情况陆成见得也不少了，过去五年，赖账的，连夜从医院里搬家的，还有甚至为了不给钱，去找医生打官司的，陆成都见多了，不信者不治，
    本不想再理会，但是也是被那位小朋友的一句谢谢哥哥给治愈了一些，就想跟出去交待一二。
    但陆成刚要走，那刘程前就拉住了陆成，嘴里问：“诶，你要去干嘛？”
    “新来的吧？”
    陆成点了点头，看了下对方的胸牌：“刘老师，我的确是今天刚接手骨科的跟班总住院。”
    刘程前说：“这还用你说，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临床经验有，基本功也算扎实，像这种桡骨小头半脱位，复位这么快的，我见得次数也并不多。”
    “这证明你的理论基础和专业能力是足够的，不过吧，临床可不止理论和专业啊。临床本来就是一种交流的过程。”
    “傻眼了吧？”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可以不按照契约规定走流程，提前把事情做了，别人就得履行约定？她现在不缴费，说根本没来看过，你又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干吃瘪？”
    陆成细思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也没有讲其实他看过的东西比这还要多，但是那些事情的结果，未必都是好的。
    有的人手术后连夜搬家后，再发骨折甚至感染的，和医生打官司最后输了的，然后还私下里找医生说他没有医德，到最后还非要告他们状的……
    人生百态，医生能救可救之人。
    “谢谢刘老师提点。今天的确受教了。”陆成无奈地就要拿起那份已经签字的同意书往手术室走。
    坐在那里的病人和家属一愣一愣的，好像还有些犹豫的样子。
    陆成手里有事，也没太多闲工夫与他们掰扯：“刘老师，这里暂时没什么事，我就先去手术室看看那个要清创探查的病人了。”
    刘程前就说：“你别急着走，这件事可还没完了。你跟我走。”
    一边说着，一边刷刷刷地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说完后就刚好写完，拉住了陆成就往外走。
    在急诊大厅，那妇女似乎还在和自己的老公说些什么，刘程前就走了上去道：“你们是小孩的父母吧？来这病历本上签个字，拒绝手法复位，拒绝行x线检查，后果自负！”
    男的才差不多听明白自己的老婆说的那些意思，就是想省点钱，同时还有些懵自己的小孩这么快就给治好了。
    然后贸然间又听到这话，不禁略有些怒道：“你们这什么医生？明明刚刚就是他动了我的小孩，我什么时候说我拒绝手法复位了？我拒绝了你刚动我小孩试试？”
    “我告诉你，我小孩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两个都必须负责到底。”
    “我可从来没有拒绝过！”
    虽然他也觉得自己老婆就这么逃了有点不好，但是事关自己的小孩，这两个医生明明就动了自己的小孩，却说自己拒绝治疗，万一做了什么手脚怎么办？或者万一治错了或者诊治出了问题，那？
    自己后果自负？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答应？
    刘程前似乎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就说：“请问你有挂号吗？”
    “有！我有挂号！”
    “你看，这，我就是挂了你们的号，是你们给我治的。你还想跑？大家都来评评理，这两个医生不负责！刚刚明明就是他们接诊的我们的小孩，现在要我们后果自负！”男人这么一喊，自然是吸引了不少的人来围观，而且还在指指点点。
    女人见到人多势众，就帮腔道：“对，他们还要我们签字后果自负，什么医德？什么医生呐，大家给他拍下来传到网上去。”
    陆成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
    那小孩子则是见了人多有些怕，躲了，可无论怎么躲，都有很多目光注视着他，他只能埋进自己妈妈的头发里。
    刘程前也似乎没什么害怕的，没有任何胆怯：“是的，你是挂了号，我们也给你诊了，也给你写了意见。”
    “并且也给你老婆说过了，你的小孩需要手法复位和照片复查，她拒绝了啊？”
    “不然为什么刚进去就出来了？”刘程前慢条斯理地说。
    “你若不信，你问问你老婆。”
    男人听到这，顿时语塞，转头看向自己老婆，发现她略有些无所适从，最终只能蹦出一句：“我不管，你要我们签字，就是没有医德，我孩子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就要我们交钱！”
    “你们都掉进钱眼里面去了吧。就是他们，医术差，乱诊病，还乱收费，大家都给拍下来，曝光他们。”走到现在这一步，她已经不能退缩了，不然在众人面前丢一个赖账的形象可不好。
    男人也说倒是没说话了。
    刘程前也很快就把话接了过去说：“那就不结了？我们觉得你的小孩需要治疗，需要检查。你老婆觉得你小孩完全没事，我们开检查和治疗就是在乱收费，没有医德！”
    “那不就是拒绝我们开的医嘱吗？而且，我们开的相关医嘱，你们也没有缴费，这怎么就说是我们已经给小孩治疗过呢？”
    “那你们不检查，不治疗，违背我们的医嘱，这是你们的自由选择权，我们告诉你们需要做检查和治疗，以及它们的必要性，这是你们的知情权。我的治疗过程哪里有问题，你大可以找出来，传到网上去我也不怕。”
    “你不配合我们检查和治疗，那就是得签字！这又不是我没有理。”
    “来，这里，签字，拒绝！”
    陆成在一旁看着，暗暗点头。
    心里暗叹，果然，五年在外面积累的经验虽然有些，但是在湘大二医院里面，就没有什么寻常人，与这些前辈比，自己要学的地方还多着呢。
    听到这些话，周围的人都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你不治，不听医生的，你觉得是怎么样，那是你自由，非说人家没有医德。这是什么理咯？”
    “对啊，人家说得很明白，你小孩需要治疗和检查，人家是专业的，你不能你自己觉得啊？”
    “医生给了你建议，你不愿意遵从，还不愿意签字。那人家医生怎么办？你还要人家负责？你这就没理了。”
    听到这，男人和女人略有些慌了，女人也有些急，
    顿时道：“那你们也是没有医德的医生，只要我们花钱。只想着我们的钱。”
    “我没钱，我也没同意你治疗，你给我小孩治什么？我现在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
    “我告诉你，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动了我的小孩，要是有任何问题，我绝对和你没完没了。你就是得负责到底。”
    刘程前这就笑了：“你说我们治疗了，那你的证据呢？”
    “缴费凭证？”
    “x线的平片或者是报告？”
    “你都没有，就说我们给你治了，我能告你诽谤？”
    “你的意思还是我们医生自己贱骨头，贴着脸，给你小孩先给治了？”
    这些话一出，顿时整个场面就立刻变了。
    大家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男人和妇女顿时十分囧态，在周围人的围观下。
    最终，还是在男人缴了费，然后再认真地听陆成的医嘱，之后前臂吊带固定一周等等的话后，在四周异样的目光下，才匆匆地离开了急诊科。
    虽然最后撒泼打诨，坚决不缴费，是可以不用缴费。
    但是得签字后果自负，而且听到陆成说的那些注意事项，很可能自己回去之后就不注意，影响小孩子的一辈子。
    这得罢，还得落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名声和骂名，
    这一波血亏！
    待二人离开，陆成才说：“刘老师，这次是真的受教了。谢谢。”
    刘程前摆了摆手说：“没事，这本来就是我给你找的麻烦，当然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你们刚进来的，需要磨练的地方多了去，能学到一点是一点。反正我们医生只要记得，不乱来，按照国家规定的医疗流程正常走。那就没关系。”
    听到刘程前这话，那位要做急诊手法髋关节复位的患者和家属脸色才舒坦不少，虽然还是很痛，至少没有四周人的异样目光。
    这治病不想交钱，还得医生负责到底，
    可真有人把自己当成了天朝的皇帝了。
    陆成听了刘程前的话，好学的心思不禁又来了，多问了一句：“那假如这个病人和家属，不愿意缴费，也不愿意签字，最后要怎么办？”
    刘程前道：“那就实话实写。”
    “病人及家属拒绝治疗，拒绝签字承担后果。拒绝医生执行医嘱。”
    “若是出了问题，病历上有这句话，他们也没有缴费凭证其他的旁证，小孩子出了什么问题，也找不到你。”
    “如果他们把病历本没带过来，就讲他们没有来看过病，”
    “自然，小孩子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是不会有后续的问题的，那我们就自认理亏，算是瞎跑一趟。”
    “我七块钱的挂号费，抵了一两百的治疗费了。”
    “那又能怎么办？”
    “暂时医疗这一块，还没有黑名单和征信系统这一说法。”
    陆成点了点头。
    有病人在做完手术之后，因为之前没有交钱，然后连夜搬家离开病房，再也联系不上的都有。
    最后只能科室贴补手术费用的缺损。
    麻醉师、手术室，材料费，可是不能少的，他们最终只找科室的麻烦。
    最后就从医生头上扣，哪个医生就算再头铁，也干不了这样的善举出来，哪里有那么多工资赔的？
    一个病人的费用，抵得上一两个月甚至半年到一年的工资了。
    这般后，陆成才真真切切地告辞离开。
    从这件事情上，受益匪浅。
    临床中多积累，除了专业知识、专业技能之外，还有行事处事的风格和技巧，都是临床医生需要学习的。
    学习不过关，就可能要缴学费，好在今天有刘程前在。
    陆成回到了手术室，然后告诉了郑流说是有后续的急诊手术要做。
    这种急诊手术，可就不是跟班总住院可以完全独立地进行了，必须要郑流或者本院的医生带着他，才有这个权利。
    郑流听完，就赶紧下了台。
    郑流自然是立刻把陆成带了上，黄教授的意思已经是把陆成当成下一任的总住院培养，自己很快就能够熬到头，他岂能不带？
    而且，他不仅要带陆成做急诊i类手术，只要陆成进来了之后，把所有的门诊手术和急诊手术，都丢给陆成来练手。
    陆成跟在了郑流的后面，神色闪动。
    陆成并不是第一次做急诊手术，甚至主刀都做过。
    但是这一次他是跟着郑流去做，能不能拿到主刀，陆成也不知道，不过既然郑流喊着，他也就跟在后面混，能够有上手的机会就上去，没有就算了。看看积累一下经验也是好的。
    临床有很多技能都是必须要在一点一滴中积累中完成与理论的融合的。
    最先开始的是那个清创探查的病人，郑流走进去的时候，胸外科和神外的人已经到场了，
    麻醉师看到郑流，赶紧就说；“现在病人的血压很不稳定，已经在休克血压之下了，即便进行了输血，也还是稳定不下来，可能考虑还有活动性的出血。”
    “骨科你们要赶紧把血给止住了，否则输多少袋血都不管事，可能病人说没就没了。”
    郑流是个很爱玩的人，即便到了这时候，他都没有紧张的神色，就道：“麻醉老师，这病人的血压不稳，可和我们骨科关系不大，要说病人若是骨折的位置在骨盆，那还能找到我们。”
    “但是，就一个膝关节附近的外伤，就算是胫动脉或者是腘动脉损伤了，大不了打个止血带就行了。”
    郑流大概一看，就说；“这病人的这条腿能不能保住，保住之后还有没有功能都还得另说，我这边探查很快的。只要探查到血管有问题就缝起来，没有血管问题就直接贴一个vac就搞定了。”
    “我先出去谈话，你应该喊神外和胸外的兄弟先搞。”
    “陆成，你先给腘动脉走行地位置按压止血，如果按压五分钟，血压能稳定，就基本可以证明血管有问题，血压不稳是出血导致，如果血压还是有问题，那就得找其他的问题了。”
    听到郑流这么一说，陆成瞬间似乎也豁然开朗起来，转手就把病人的腘动脉给按压住，按压了大概一会儿，再查了查远端的血管征，发现血管充盈是有问题的，
    这样正好代表陆成的按压止血位置，极为精确。
    郑流：“……”
    神外总住院：“……”
    胸外总住院：“……”
    麻醉师都无语了，看到这，他就只能再次按下测患者血压的键，同时开始查血气和电解质。
    大量失血的病人可不是大量地输血就能够抢救得过来的。
    还得需要检测血氧饱和度和电解质有没有紊乱，特别是容易高钾血症，导致心脏心率失常，然后就心跳骤停，人就没了。
    这种情况可以来无影去无踪，所以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查血气和电解质。
    虽说如此，但麻醉师本来还是觉得患者是有活动性出血的，虽然他听到郑流讲得容易，把血管吻合了就完事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疾病的治疗本质，其实说起来都很简单。
    只是做起来难。
    就腘窝位置，里面有腘动脉、胫前动脉、胫后动脉、还有内侧的大隐静脉、腘神经等极为重要的结构，
    想要探查到具体的出血位置然后找到出血点并进行电凝止血或缝合止血，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开放直视下止血尚且不容易，更别提是手指按压的止血了。
    按压止血，说起来简单，有手就行，但是那也要你按压得准啊。
    下肢的动脉总走向就是股动脉延续为腘动脉其余的动脉都是腘动脉的分支，又因为股动脉的体积较大，不容易按压止血，所以一般首选腘动脉位置的按压止血，比较可靠。
    但可靠是可靠，也不是你一上手就能够把位置给找准，然后按着基本上把下面的问题给解决了啊？
    还能不能做个人？
    这样一来，陆成基本上把骨科创伤性失血的百分之九十的责任都给免除了，有这一手按压止血，患者的血压不稳定，就绝对找不到骨科的麻烦，那么最后病人要是没了，
    直接喊人去问神经外科、胸外科以及麻醉师的麻烦就可以了。
    虽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创伤后，血液处于高凝状态，导致了动脉或者静脉的血栓，然后血栓脱落导致肺部栓塞、脑梗死等致死性的风险，但这样的风险极小，而且即便发生了，在手术室，也能够第一时间进行处理。
    并且，陆成此刻按压的是腘动脉，动脉血栓脱落最多只能导致远端的动脉栓塞，而不会导致肺部梗塞和心脏的栓塞。
    所以即便是发生了相关风险，也不是陆成的问题。
    麻醉师只能讪讪笑道；“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患者当前的血压还是极度不稳，现在只有75/65mmhg，虽然已经在用了去甲肾，但也升不回来。需要立刻开颅减压和开胸探查了。”
    不管是神外的高颅压，还是血气胸，都是可以导致病人的休克的。
    听到这话，神经外科和胸外科的总住院连消毒的速度都加快了足足三分。
    急会诊，其实就是各个科室之间的博弈和互相比拼，只要人家能够证明人家方面没问题，你就得赶紧处理自己相关科室的问题。
    心理压力顿时增大了一些，两人都看了看郑流，说：“早知道骨科这么简单，我以前就去搞骨科了。”
    “本来我还以为骨科有四肢，需要记得解剖太多了，远远不如神外和胸外的解剖典型。”
    “我发现我错了，大流哥。”
    陆成如此快速地能够按压止血，也是出了郑流预料之外的，但此刻看到陆成这么做到了，他的责任少了足足百分之九十，顿时心情大好，
    因为这一手，即便他自己来，也是肯定做不到的。
    黄教授能不能做到，郑流不清楚，但是换来科里面的两个副教授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只能说非常地有难度。
    如果按压止血都这么简单的话，那这世界上还要发明切开止血这个手术方式干嘛？
    郑流就说：“那就已经晚了，搬砖之路都已经到了路上，想重新换一个工地的成本可太大了。”
    “我们骨科一旦简单粗暴，以最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
    “我感觉我签字之后，直接敷一个vac就可以撤了。你们慢慢继续。”
    郑流说完，就赶紧出手术室去谈话，
    装逼也得有个度，陆成为骨科露了脸，若是啥都不说，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但如果总是说，那就得惹人烦，影响到别人的手术。
    按压止血之后，血压波动仍然存在，证明与下肢活动性出血无关或者关系不大，那郑流大可认为下肢不存在活动性出血，或是活动性出血不会影响到患者的生命体征，
    那就相当于只是渗血，从基本原理上讲，他已经处理完了，只需要处理这个开放性的伤口就行了。
    陆成按压了一会儿，也就松开了，再喊麻醉师继续测了一个血压，最终的结果与按压前差不了太多。
    陆成就笑了笑，看来这次病人的运气还挺好，没有活动性出血，只有渗血。
    在医学的角度。
    活动性出血和渗血是不一样的。
    活动性出血，是血液直接从血管裂口中流出，这叫出血。
    渗血只是伤口表面毛细血管的轻微渗血，予以缝合、加压包扎后，一般都能够使得毛细血管被压缩，达到止血的目的。
    麻醉师就问：“你是跟着郑流进修的吗？”
    “来这里之前就有些路子？”
    按压止血，只是止血中最简单的一种方式，其实实用性并不太强，除了一些下级医院，愿意剑走偏锋地去练习，其实在教学医院，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去练习这种止血的方法了。
    第一，不容易找到，也不容易按压得住。
    第二，即便按压止血成功后，也需要开放止血，实用性不强。
    还不如直接开放探查。
    所以他就下意识地把陆成当作了从下面送上来进修的人。
    大家都戴着外科口罩和帽子，麻醉师也不认识陆成到底是谁，
    不过胸外科的总住院这时候就把话接了过去道：“覃老师，这可不是进修的，差不多算本院的。”
    “一个被称为不想当感染科医生的骨科感染科大佬的那个陆成，就是他了，以前的名气很燥。你绝对听到过。”
    麻醉师讶异地看了陆成一眼，几乎下意识地道：“不是说那个陆成就一个学术大佬嘛？”
    “六年直接干完了博士，就没上过临床啊？”
    韩肖麓就讲：“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在没看到陆成兄弟前，我和你也是一个想法，一个人学这么短时间，怎么可能达到博士的水平。”
    “也就是今天，我才知道是我见识短浅了。谁再给我说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天才这样的话，我反正都是不会再相信了。”
    神经外科的总住院没见过陆成，但是也听过，此刻听了韩肖麓的话，也是自然而然地把话接了过去，同时双目还在盯着自己的术野，快速的切开着头皮；“麓哥这话我觉得不假。”
    “可能绝对不是学术大佬这么简单。”
    “是跨界大佬。”
    说完，他正好切开头皮，都来不及上头皮夹止血，就问洗手护士要钻孔的电钻。一边看向陆成说：“这位很快就是我们本院的兄弟了。”
    “我黄友智，在神外搬砖的。”
    虽然讲陆成一下子把风险都丢给了神经外科和胸外科，但就这一手法，就让他确定了陆成是个可交之人。
    专业牛，以后有个熟人看片子，找上陆成他心里也不会慌，而且陆成现在的级别低，又好找。
    陆成也是赶紧介绍自己；“智哥，你喊我陆成或者小陆就可以。”
    “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了。”黄友智说完，对麻醉师喊：“我准备切开减压了，准备吸引管，引流管。”
    麻醉师回了一声：“晓得了，这边随时都没问题。”
    紧接着说完，他才又对陆成说；“小陆，我托大喊你一声小陆应该不成问题，之前那话，的确是讲得有些没过头脑，你可别往心里去。我长你们几岁，今晚就请你们去天宝兄弟。”
    “就算交个朋友了，也不提道歉什么的客套话了。”
    韩肖麓听到天宝兄弟，不禁抬头看了一眼麻醉师，对陆成说：“陆成，你这次可是赚大发了，这位可是麻醉科的江源教授。”
    “麻醉科公认神经阻滞第一人，号称你主要给个部位，他就敢打，也能帮你打神经阻滞的人。”
    “以后你们骨科手术要联合镇痛，找到江源教授，那绝对是找对人了。”
    天宝兄弟是沙市网红吃虾的地方，就在湘大二医院附近，
    位置难定，价格也偏高，味道自然还算比较可以的，若是宵夜能够在那里对付一番，那是极好不过的了。
    其实江源教授可是不轻易喊人吃饭的，毕竟能够在麻醉科这么大一个科室闯出来一个公认，那是极为不易的。
    在整个华国，莫说举足轻重的地位，但至少人缘绝对不会差。
    曾经不止一次在麻醉科全国大型学术交流会议上，直播神经阻滞麻醉，
    跟过江源台的手术医师，都放心得很，今天如果不是他恰好是急诊班，这种急诊手术他可是不管的，他只给iv类手术麻醉，其他的一律都交给了自己的学生来打。
    陆成赶紧受宠若惊。
    湘大二医院作为全国知名的医院，卧虎藏龙是必须的，可能随便碰到一个穿着普通的老人，就可能是全国某个方面的知名大拿，这样的人物，陆成现在就算是想要有心结交，都没地方找。
    陆成：“江老师，你太客气了。今天晚上的宵夜该我请才是。”
    “喊老师就是有些见外了，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江源玩笑着继续道：“况且你们几个住院医师，和我一个副教授抢买单，也不知道你们从哪里来的底气。”
    “一个个地家里都有矿啊？那就当我没说，否则的话，就别提了。免得说出去，还有人说我江源不懂规矩，以大欺小来着。”
    “就这么定了，我马上打电话先去订桌。”
    江源刚说完，他学生就说：“老师，病人的血压快不行了。现在高压就只有六十了。心率也只有70+。”
    江源直接把刚要拿起来的手机就是一扔：
    “肾上腺素1mg ，静推！”
    “去甲泵入速度跳到40，氧流量调至430.”
    “再喊两袋血！”
    看着江源镇定自若地忙碌身影，陆成内心中变得安定和崇敬。
    手术室内，其实很多人都有误解，以为手术医师才是镇魂石。
    但其实不然，
    与天夺命时，七分麻醉三分手术，虽然有些夸张，但是，麻醉医师的水平，绝对是在病人的安全方面占据了百分之八十的主动位置的。
    有一个好的麻醉医师兜底，外科医生的心里都会变得格外的坦然和放心。
    因为麻醉医师除了要承担麻醉的职责之外，在手术中，还要承担病人各种生命体征变化后纠正的职责，要承担监测手术中病人病情变化的职责。
    只要是明白人都知道，直接因为手术引起的病人死亡，几率几乎为零。
    更多引起人死亡的是并发症。
    包括栓塞引起的心梗、肺梗和脑梗；
    脑梗继发的呼吸功能抑制；
    出血引起的休克，循环血量不足引起的脑梗死；
    电解质紊乱引起的心率失常；
    即便是死亡率将近百分之五十的主动脉夹层，大多的死因也是因为夹层破裂出血继发的血液灌流不足，然后引发的脑死亡和心肌梗死。
    手术医师并不怕手术多么复杂和困难，就只是怕这些并发症，
    而预防和监测这些并发症发生的人，就是麻醉师。
    这也是基本上很多人都会叫麻醉师为麻醉老师的原因，有一个好的麻醉师保驾护航，是外科医师手术精进的一个保底，也是新医生可以有足够时间来积累自己临床经验的一个保底。
    江源教授这一辈子都不知道麻醉了多少个病人，参与了多少台的手术，
    和他比在术中抢救病人的能力和果断，陆成觉得即便自己有外挂帮助，至少得五年从业麻醉的经验才行，
    因此现在，他只需要安安静静地等待洗手护士把手术器械准备好，他清创探查以及vac覆盖后，骨科的手术就可以宣布结束。
    在江源冷静的指挥下，病人的生命体征稳定在了高压70，低压40，心率65.
    血氧饱和度虽不高，但也有八十八，
    长期的低氧饱和度虽然能够导致不可逆的并发症，但是在这么危急的时刻，短时间的血氧饱和度下降，却是至少不会引发脑缺血，有了一个十足的保底。
    陆成正在快速地清创同时，韩晓麓那边的开胸探查已经找到了出血点，对一部分完全坏死的肺部组织进行了肺叶切除后，就放置了一条胸腔闭式引流管，与此同时，黄友智也完成了头颅硬膜下血肿的开窗引流。
    清创缝合术虽然在手术级别上只是一类手术，但是复杂程度却是因受伤的情况而异，它的手术时间，并不会比开颅减压和开胸探查时间短。
    而且因为开颅减压和开胸探查都是救命的手术，而且有极为规范的操作流程和经验可以汲取。
    清创缝合的时间还要长于两者。
    看似最为凶险的开颅去骨瓣减压，反而是第一个完成的，再次通过阅片看到颅脑里的雪肿被完全清除之后，
    黄友智道：“韩哥，我这里已经搞完了，只剩下清理血肿了，我刚看这里的血肿情况还好。”
    “所以韩哥你可能要从胸部损伤里找原因了。”
    开颅手术的两个过程就是开颅去骨瓣减压术和血肿清除术，是救命的手术，一般只要减压完成之后，剩下的血肿清除术就没有太大的风险了。
    除非有并发脑溢血或者蛛网膜下腔的出血，才是极为有生命危险和影响生命体征的事情。
    黄友智做完这一步，就长舒了一口气，后续的血肿清除，就可以不急，然后慢慢来了。
    而他在患者术前的ct里并未看到明显的脑溢血和蛛网膜下腔出血。
    如此一来，最没有排除自己相关科室生命风险的韩肖麓的压力骤然变得很大。
    他虽然已经打开了胸腔，看到了血气胸，但是情况暂时依旧不容乐观，还有部分肺挫伤，部分肺叶完全粉碎，
    这时候必须要行部分肺叶的清除手术。
    韩肖麓一言不发，再次通过打开的胸腔看清楚出血情况后，就立刻开始了止血。
    手术快点慢点其实都无伤大雅，最重要的还是手术效果。
    在此基础上再追求手术速度，才是正事。
    不过，就在韩肖麓开始评估肺叶和肺段损伤的时候。
    郑流正好洗手走了进来，而后走到陆成身旁准备穿衣服的时候，发现陆成已经把腘动脉，胫前动脉，胫后动脉，以及他们的伴行动脉及神经都小心翼翼地分别钝性分离了开。
    与此同时，他还发现，陆成此刻竟然已经开始把断裂的内侧副韧带给接了起来。
    除去已经完全坏死的腓肠肌内侧头以及鹅组三块肌肉止点的坏死肌肉组织没搞完外，已经没啥事了。
    郑流立刻道：“卧槽，你都搞完了？那我还上个屁啊。”
    说完他用已经洗刷过的，可以视作相对无菌的手拿自己的手机，直接污染了。
    打开了时间，赫然过去了不到十三分钟。
    陆成是在用手直接在撕扯神经和肌肉，将他们揪出来的，而不是用器械吗？
    听到郑流这话，韩肖麓和黄友智再次看向陆成。
    面露迷茫之色，这他么的是比我们还后开始手术的清创探查吗？
    怎么这么快就做完了？
    难道外伤这么巧合，扒开部分死肌肉，下面就躺着血管和神经？而且正好都没有损伤？
    要知道，清创探查那得把解剖走形都暴露得非常清楚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分离操作。
    否则若是存在血管的部分损伤，在钝性剥离的情况下，那是会导致相应结构断裂的。
    陆成简直不会做人，不该做个人！
    人哪里能有这么快的，能这么玩的。
    看到郑流来了，陆成马上汇报道：“郑流哥，按照你的要求，已经把相应的血管和神经都分离出来了，你给评估一下应该没事吧？”
    郑流嘴角咧咧，虽然也知道陆成这是在给他留面子的同时，为自己脱责，
    但他还是骂骂咧咧道：“陆成你啥时候变得如此虚伪了呢？”
    “做人得需要一点真诚才好。”
    “就是个外行都能看得清楚是正常的血管神经，你丫的让评估。”
    “真是见了你的鬼。”
    骂完，郑流顿时又说：“这样也好，我那边的急诊手术，也快开始了，你这边搞完后，就过来和我一起复位。”
    陆成忙道:“好嘞，郑流哥。”
    说完就继续开始冲洗，然后把关节囊部分勾拢并未完全封闭之下，把vac敷料盖上去，再次与皮肤缝合固定，贴膜密封好后。
    接上负压吸引就下了台，然后对洗手的护士道:“患者的骨头没骨折x线直视都没有，但是韧带有损伤，到时候给分管的病区说一下回去后记得联系膝关节支具固定。”
    “好的。”陆成如此短时间就完成了清创缝合，简直就是所有值急诊班手术护士和麻醉师的亲人，莫说是传话了，就是请吃饭都干。
    毕竟以后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还得和陆成搭台，这样的速度和熟练度能让她们多放一天假。
    这边术毕，陆成就下台走往了别的手术室，离开前当然和韩肖麓他们都打了招呼。
    陆成还有急诊手术，所以他们一句废话都没有，只是意见格外统一的晚上见。然后继续干自己的活儿。
    其实，麻醉师江源在约饭的时候，就以自己的经验评估过了，三个人的手术时间应该都差距不大，这才能更好的约饭，否则别人都提起好几个小时。
    难道还要因为一顿饭等着？
    吃饭休息这种事情，难道就不香？
    若是江源早知道陆成会这么快就速战速决，也是不太好意思喊陆成吃饭的。
    谁能想到陆成有这么快？
    再看了看病人目前的基本情况还算比较稳定，江源就再次看向了韩肖麓和黄友智两个:“你们两个可要加快点进度，越快搞完，吃东西就越早啊。”
    韩肖麓和黄友智苦笑
    您要我们快没问题，但是这样的话，病人会找我们三个人的麻烦的。
    ……
    陆成赶到另外一个手术间的时候，髋关节脱位的病人已经打好了麻醉，郑流喊了两个手术班在帮他固定患者的骨盆，他开始牵拉复位了。
    这时候看到陆成来了，满脸大汗的他赶紧叹口气道:“陆成你快点过来，这个髋关节有点难复，你和我一起用力。”
    陆成看了看郑流的手法，是allis法。颇为有些想以暴制暴的意思。
    陆成也不多想，赶紧上来帮忙，不过是在郑流外旋之前，先假装撞力借力内收内旋了髋关节，一下，接着再顺着郑流哥的外展外旋力牵拉。
    就这么一下，病人的髋关节部位就听到了咔的一声。
    这是复位成功的胜利声音。
    郑流哥立刻检查了患者的活动度，伸直，内收，内旋，外展外旋。
    然后心情有些好的道:“喊一下磊哥，来照一个片子。”
    “终于是复位进去了，还是力量不够大的原因。”
    其余两个规培频频点头称是。
    而麻醉师也是开始给病人醒麻醉，
    陆成没说话，就直接走向了骨科择期手术的手术室，去观摩手术。
    后脚，郑流交待了手术班一些注意事项后，就也跟了过来，说:“小陆，今天表现有点好哦。这样我以后可能就能偷一下懒了。”
    “现在关节置换已经做完了，关节镜分了台，你去秦起国副教授那里，我去给周仁副教授帮忙，免得管床的兄弟被骂。”

 第十七章 撕裂标签！

    在三十五间的手术室里，也就是刚刚做脱位的那个手术间。
    两个规培生正在那里守着病人醒来并且在讨论。
    其中一人拿着手机，对着百度里的内容道：“我就说刚刚有些不对劲，我算是看出来了，那个陆成还是真有些东西。”
    另一人赶紧凑上来吃瓜：“啥情况？你可别告诉我是郑总一开始复位的手法就错了。这不可能吧，毕竟郑流才是真正的总住院啊。他这个还能搞错的？”
    之前的那人一边指着手机屏幕，一边道：“那倒没有这么夸张，但也不是夸张。”
    “郑总的名声吧，我们当下一级医生的就不说也罢了”
    “你看这个，郑流应用的复位手法叫allis法：操作：病人仰卧位，操作者站于床上，托抱于患肢膝下，屈髋屈膝90°，朝天花板方向牵引直至复位。操作过程中可让助手或借助于床单将患者固定于床上，适度给予髋关节内、外旋转可有助于复位。”
    “这与我们和郑总做的流程是一样的。”
    “那你再看下面的介绍：”
    “成功率：60%”
    “陆成进来后，我确定我注意到了，他趁着郑总不注意地把郑总的力气对向了内收内旋的方向。然后再外展外旋，这是屈曲内收法，按照百度说的经验来看，此法能让复位可控。”
    “再加上我后来想起了陆成的手掌放在病人的位置，好像就是股骨头所在之处。这样可以减少病人的损伤。”
    “所以有可能，这次复位，还真不一定是大力出了奇迹，是陆成用巧劲帮助它更好地复位了进去，而且还同时尽量减少了损伤。”
    他说得是津津有味。
    这两人都是外科其他科室的规培生，所以对于陆成这个传奇人物特别好奇，所以关注得更加细致。虽然一开始是抱着可能有什么不同的发现，但真正查了之后，还是觉得非常地震撼。
    不动声色的，就把郑流的治疗方式给改了，还不明说，这技术和肚量。
    另一人听到这话，不禁疑惑道：“既然真是这样的话，陆成直接给郑总讲明白不就行了吗？”
    “不至于连这些都不能讲的吧？”
    这个问题问完，麻醉师就把话给接了过去道：“这个，问题其实很好想。”
    “我们医院遇到这种关节脱位急诊手术的病人非常少，基本上没有。”
    “因为基本遇不到这样的病人，所以骨科的总住院，其实在处理这样的病人时，拥有的经验也相对要少一些，而对于相对的手法复位的了解，也只是其中一两种而已。”
    “说实在话，如果不是我今天被叫来打麻醉。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们医院还会胡收这样的病人。”
    “其他的时间，总住院基本上都是在研究怎么做好自己科里的手术，因为很少遇到，自然就不会刻意地去研究手法复位该怎么做了。”
    “反而我看到像一些你们这些规培生，在遇到这种病人前，会查一下百度或者翻一下书。”
    “不然若是遇到什么急诊，都要在我们医院进行处理的话，总住院累死也处理不完。而且也是一种资源的浪费。”
    听到这话，两位规培生才频频点头，觉得这个理由才是最合乎根本原因的。
    不然还是有些说不通才是。
    ……
    陆成一切安排都是听郑流的，郑流就喊陆成去周仁副教授那里帮忙，他则是去了秦起国副教授那个手术间。
    周仁副教授的资历和年纪都要略比秦起国副教授低一些。陆成猜测可能郑流想着他去秦起国副教授那边就能更早下班，不过陆成虽然猜到了，也没多说什么，本来他就只是个来试工的，别人怎么安排怎么做就是了，多上台，晚点下手术，也没关系。
    进到手术间后，陆成马上就看到了台上只有两个人，只有周仁副教授带着一个规培生在做手术。
    而因为之前陆成到过手术室，而且可能黄教授也给周仁副教授讲过陆成的事情，所以，就算周仁副教授只看了一眼陆成，也是认出了他。
    只有两个人操作，所以手术前的准备就比较费时间，现在这个时间，周仁副教授和规培生连脚都还没包好。
    看到陆成进来，正在包脚的周仁立刻问道：“怎么？那边的急诊手术出了问题吗？”
    “我包好脚了马上过来。”
    周仁还以为是陆成和郑流去搞那么多台急诊手术出了什么问题，是过来喊人的。
    陆成的临床经验不足，处理不了急诊病人非常情有可原，
    毕竟他在临床待的时间吧，不提也罢。
    至于郑流，说实话，周仁觉得可能陆成比郑流都还要靠谱一些，毕竟郑流以前有过一些先例，让他觉得郑流非常不靠谱。
    陆成说：“周教师，那边清创和vac覆盖以及那个髋关节脱位的病人，都复位进去了。”
    “我这是过来帮忙的，你看看我还要做点什么？”
    骨科的手术是需要抬脚的，因为只有把脚抬离手术台面，才能够达到无菌消毒的目的，而且在后续的关节镜的操作中，还需要进行一些关节镜术前的准备。
    周仁正在包脚的纱布散在了无菌单上，神色怪异。
    这陆成从去做急诊手术到现在，才多少时间？
    才不过二十多分钟吧？
    自己这手术间，上一台手术结束后周转病人，完成麻醉和消毒基本上没有任何耽搁。
    而就这个时间，陆成和郑流两个人竟然把两台急诊都搞完了。
    这无形中让林尤想起了自己之前在做急诊手术的时候……
    看来，以后要对郑流刮目相看了，郑流可能是在真正的发生了一些改变了。
    “你先去洗手，然后马上上台来帮忙！”周仁思绪漂浮了没一会儿，也不客气地就把陆成喊到台上来。
    等到陆成再次走进，周仁副教授已经用尖刀破开了膝眼的皮肤，正要把关节镜送到了关节腔内，看着陆成正在走进，就问道：“小陆，你以前接触过关节镜么？能不能戳进去？”
    陆成看了看自己如今的关节镜掌镜和治疗的等级都已经到了高级水平，距离顶级也就只有一丁点的距离，就点了点头说：
    “周教授，以前做过一点点，应该没问题。”
    周仁本来只是随口一问，这是黄教授给他们的任务，就是让他们不经意间考察一下陆成的临床能力到底怎么样。
    陆成的口气倒是不小哦，周仁就想测一下陆成的底子：“那你来试试！”
    “好的周教授。”陆成立刻开始穿衣服和戴手套，
    手术机会，陆成不会放过。他五年没进过医院，五年时间没有再上过真实的临床，用五年的时间，走遍了整个华国的大江南北，看过太多病人，也看了太多的事情，他非常清楚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陆成穿好衣服，戴好手套，接过周仁副教授的关节镜的镜子后，大概看了一下视野，确定对了白，就立刻干净利落地就把关节镜送入到了髌骨下，然后左手快速地转了二百七十度，认清了方向之后，调节了关节镜的方向，就立刻往下爬，
    “髌下囊未见明显滑膜皱襞，老师，能拍一张照片吗？”陆成一边非常丝滑地进行着操作，一边对台下的巡回老师说。
    湘大二医院的关节镜手术有专业的关节镜器械师搭台，负责术前的准备和术中拍照以及解决术中关节镜可能出现的一些问题，比如说镜面模糊这些……
    “髌下囊！拍照了。”
    “外侧半月板、前角、后角无损伤，体部撕裂；”
    “髁间窝，前叉完全碎裂，后叉看起来还可以、”
    “探钩，后叉张力可，前叉残端无张力。”
    “内侧半月板无特殊。”陆成并没有听到周仁副教授说什么，就一直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继续做。
    他根本就没看到周仁副教授那脸上惊愕的表情，以及心里的吐槽：这他么叫做过一点点？
    这掌镜子的水平，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主治能做出来的。
    这般一套流程走完，基本也就半分钟多的功夫，陆成就把镜子交给了周仁副教授说：“周教授，探查完了。”
    这里不是汉南医院，周仁副教授也不是自己的师父李辉，所以陆成不可能继续再往下做下去，他现在就是个试工的医师，别人给他了什么手术，他就才能做。不然陆成继续下去就算是有些僭越。
    周仁问道：“以前练过关节镜？”
    陆成回应：“嗯！以前在汉南医院的时候，有上级医师授权，自己还做过几次。对关节镜手术的流程比较规范和熟悉，就不知道和这边的习惯一样不。”
    这一台手术是单纯的前交叉韧带断裂，需要做前交叉韧带断裂重建的手术，陆成以前就接触过不少。
    周仁并没有接过关节镜，而是紧接着对洗手的器械护士讲：“小兰，尖刀给我，我准备取编腱了。准备开缝线。”
    小兰也是新进三年左右的骨科专科护士，全名喊朱子兰，她一边递过来尖刀，一边就问：“周教授，病人的半月板体部不是有口子吗？不需要处理一下吗？”
    周仁副教授接过尖刀，笑了笑，道：“这么简单地操作，还需要我亲自来做？”
    说完，周仁就对陆成说：“陆成，能处理一下么？”
    陆成之前对关节镜的视野掌控得那么精准和快速，流程十分流畅，他不信陆成处理不好半月板的体部问题。
    朱子兰看了正在退镜子的陆成一眼，笑了笑说：“周教授，这是你们科里新来的医生吗？”
    她的意思是，这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作为骨科的专科护士，科里面的人员她都熟悉的很。
    周仁点了点头，神秘说：“这位小哥哥，我们医院能留下来，那是得了大才了。现在可不一定是我们医院选别人。”
    听了这话，关节镜的器械师和朱子兰的神色都变了，看向陆成的目光都变了，似乎陆成的身份一下子就变得神秘起来。
    半月板的手术，即便是简单的成形术，在手术分类上都是三类手术，只有资深的主治才能够完全拿下来，
    这个病人可不是简单的一个特别小的口子，也还是需要做一下工作量不小的成形的。
    朱子兰心里似乎又想起了曾经一个医生做的第一台半月板成形，差点就做出了半月板的全切。不过那个主治现在去了骨科四病区……
    陆成就谦虚说：“周教授，您这就是故意在捧杀我了，我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了。”
    一边说，陆成就开始用半月板专用的左弯咬钳开始了操作。
    一时间清脆的咔嚓声立刻响起，非常快速，听得正准备取腱的周仁副教授心里都是一跳，不敢再去取自体腱，而是把目光紧紧地放到了关节镜的视野里。
    如果陆成一阵x**乱搞，最后病人出了什么问题，是要他来负责的。
    可一看术野里面，非常清晰地就看到，陆成用一把左弯的咬钳，愣是恰到好处地就把破裂的位置给咬了下来，不多不少，尺寸把握得刚刚好。
    这操作效果看得周仁都是一懵。
    他是会关节镜而且是懂关节镜的，也是懂半月板的治疗的。
    陆成这操作的水平，绝对不弱于他！
    好家伙，这小伙子是来踢馆的吧？
    瞬间，周仁就把陆成的学术大佬的身份标牌就给摘了！
    如果在陆成这个年纪，这样的操作水平，都被称为学术大佬，临床废材的话，那他算个什么？
    窥一斑而知全豹。
    一个人的底子到底怎么样，是很容易就能把控出来的。
    周仁就道：“不错，非常不错。看来陆成你在临床上的造诣，也是非常深入的了。”
    “这成形的尺寸把握得非常好，就这样，打磨几下，就已经非常可以了。这操作水平，我可能都比不上啊。”
    这是周仁的实话。
    不过在其他人听来，这只是对陆成的夸奖和周仁的自谦！
    陆成倒是没觉得什么，游戏系统的等级评定，那是非常严格的，当然，周仁副教授还是有自谦的嫌疑，就说：“周教授，您夸得有些过分了啊，就不怕我骄傲了哈？”

 第十九章 做个人吧

    一边就开始帮助周仁副教授开始取腱。
    前交叉韧带、后交叉韧带断裂之后，需要取自体肌腱来进行重建，
    一般多取股薄肌和半腱肌的肌腱作为替代，如果两股肌腱还不够的话，可能就需要取腓骨长肌肌腱或是异体肌腱来贴补了。
    异体肌腱很少用，除非是在做前交叉韧带重建术后，韧带再发断裂，肌腱已经取无可取的情况下，再用。
    这个操作很流畅，
    取肌腱点一般在鹅足的位置，也就是缝匠肌、半腱肌、股薄肌三条肌肉肌腱的止点，是膝关节内侧的一个腱膜样组织，因其形状酷似鹅掌，是故被命名为鹅足。
    一般来讲，取肌腱优先取半腱肌。
    不过到了这一步，周仁又突然问道：“小陆，你怎么区分半腱肌和股薄肌的肌腱？”
    哦豁，陆成心里想着，这是在考我呀。
    陆成想了下，马上回道：“周教授，第一个，股薄肌的肌腱比半腱肌小很多。第二个，肌腱有分叉的多是股薄肌。有这两点，基本上就能区分出来了。”
    虽然在重建的时候，两条肌腱都能取，但是如果能够对其进行区分，则是更好的，而不是一阵瞎几把乱取。
    周仁副教授笑了笑，用一把钝性直钩一挑，一条白白胖胖的半腱肌肌腱就跳了出来，
    目视直径，估计有五毫米以上，这还是最下面，直径最小的位置。
    看着就觉得舒服，
    周仁副教授于是对病人道：“你是经常锻炼吧？肌腱这么粗，估计你取这一条肌腱就足够了。”
    病人却回道：“我不经常锻炼，我平常就在家里干活，没时间去锻炼。我基本上每天可能都要背个大几千斤的东西，然后就累了。”
    “医生，我做手术之后是不是要多打球啊？”
    周仁：“……”
    手术室的其他人也是觉得一阵无语。
    这位大哥怕不是对锻炼有什么误会，就他这耐力，基本吊打百分之九十九的健身教练了好吧？
    “没，你回去后要好好休息。先不要再干活了。不然再次断了就需要再做手术，浪费钱啊。”周仁好心提醒道。
    要是这位大哥回去之后能动了，再挑个几千斤，恐怕他这手术就白做了。
    “奥！休息至少三个月是吧？我记得的。”他似乎对医生的交待听得非常清晰。
    “嗯。你至少要休息三个月。三个域内不要上班了。”周仁副教授这次回答得非常保守，若是其他人，三个月内上一上班那还行，但这兄弟，绝对不能让他再上班，上一天都不行。
    病人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好的，医生，我听你的。那这三个月我就看着下面那些人搞，不亲自上场了。”
    周仁突然神色一闪问：“你干嘛的？”
    “我做包工的，平时都喜欢和兄弟们一起闹腾，能多做一点赚一点。”那大哥叹息着。“医生，我这能喝酒不？以后要什么时候能喝？”
    “走路不干活是没问题的吧？”
    “我包了总共有八栋楼盘，两条路。”
    周仁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觉得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嘴欠？
    本来还担心这位是农民工，再干活把肌腱搞断了浪费钱，
    现在这么一听，他么的对方一天的收入，就可能够他做两条肌腱了。
    虽然这么等价不太对，但事实就是这样。
    不过周仁还是回道：“路能走，酒少喝。最好不喝。”
    “那我就不喝了，我都听医生的。”
    他的再次说话，直接摁灭了手术室本来还有些欢快的氛围。
    明明大家都是搬砖的，但搬砖的和搬砖的也是有差距的。
    有的人搬得是石砖，有人搬的是金砖。
    周仁取腱之后，就立刻开始编织肌腱，而陆成则是再次把关节镜给送到了关节腔，对朱子兰说：“左弯咬钳。”
    病人似乎老实巴交的，没听到周仁他们再说话，也不敢打扰给自己做手术的医生，生怕他们分心就把手术给做坏了。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这样配合的病人，再来一百个都不嫌多，就是他要说话一直这么耿直，恐怕周仁都想改行去搬砖挣钱了。
    约莫十五分钟后，
    陆成半月板成形+滑膜清除已经搞完了，然后再看了看周仁正在编肌腱，就问道：“周仁副教授，要不要你来开股骨通道，我来编肌腱？”
    周仁此刻心里还略有些不平衡着了，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就说：“开个通道而已嘛，你自己开。我这编的好好的。”
    朱子兰一惊，再认真看了看周仁，周仁似乎还是在认真的编制肌腱，
    就看到陆成也似乎并没有心虚地直接问她要了东西：“兰姐，电钻带2.0的克氏针。”
    “这位兄弟，帮我把腿屈曲到极致，谢谢！”
    朱子兰不敢直接给，低声道：“你真能来吗？要不等等你周仁副教授？”
    陆成就说：“放心吧，兰姐。我进针前会再确定一下的。”
    前交叉韧带重建，需要先从股骨的髁间窝的外侧髁位置，向股骨外侧建立一条通道，来重塑前交叉韧带的走形，这是特别关键的一步。
    克氏针股骨通道建立之后，克氏针并不需直接拔出，克氏针可直接穿出皮肤至外侧，而后再扩股骨隧道。
    “3.5cm，袢钢板多少？”陆成在把通道建立完后，测量了股骨内髁克氏针的进针长度。
    前交叉韧带的重建，需要经过多次的计算的。
    周仁看了关节镜视镜一眼，忽然问道：“小陆，你觉得交叉韧带的解剖重建和等张重建，哪个更好一点？”
    前交叉韧带断裂之后，有两种重建的复位方式，一种是解剖重建，另一种是等张重建。
    解剖重建的意思就是选前交叉韧带残端为进针点，向股骨外上髁建立通道，等张重建则是不选择解剖点，选择内侧髁35点钟的位置进针即可。
    目前来讲，对于两者哪一种重建方式更好一些，效果更佳一些，在理论上尚且有争议。
    “解剖重建吧，这样更加符合患者受伤前的解剖结构，况且当前的病例分析里面，并没有明显地区分二者的疗效。”
    “我个人觉得解剖重建在数据统计上占有一定的优势。”陆成一边计算好了袢钢板的长度之后，再次进行二次扩骨道。
    这次的骨通道则是为重建的韧带准备的，
    正是因为大小不等的同心圆骨髓道建立，使得带线的袢钢板可以通过，给予股骨侧的牵拉固定，再将前交叉韧带胫骨侧进行可吸收螺钉固定给予胫骨侧的拉力，才使得韧带得以张力重建，并且保留原有前交叉韧带保护膝关节稳定不前脱。
    周仁笑了笑则说：“那你觉得这个方向，现在的文献积累，足够写一篇meta了么？”
    周仁这么一问本是临时起意，不过倒是不错的一个写meta分析的idea方向。
    陆成道：“周仁副教授，具体的文献数量我就没统计。我感觉应该是没问题的，最近运动医学还是非常热门的，估计再等个半年，可能又有两到三篇文章出来，数据怎么也够了。”
    “对了，周仁副教授，这边的股骨通道已经建好了。现在开始建立胫骨通道吗？”
    周仁在那边一边过腱，一边道：“还是你来建！”
    前交叉韧带对于男性来讲，至少要到7mm，最好可以到8mm，二者之间就可以，而且还分松紧之说。
    如果过腱器能够过到紧七和松八，是最好的一种状态，
    代表7mm+，8mm；
    也可以是紧八松九，女生则是紧七即可。
    陆成也不推迟，他自然知道周仁这是在甘愿冒风险来给他做手术的机会，而且愿意来给他擦屁股，有这样的机会，而且陆成也感觉自己能够拿得下，就不会讲什么客套话和推卸责任的话了。
    不然的话，前交叉韧带这样的四类手术，只有资深的主治医师才能够在院内申请到相应的手术资质，甚至有些副教授才可以单独主刀。
    相比股骨通道来讲，胫骨通道更加简单一些，取胫骨定位器，一端定位于前交叉韧带胫骨侧残端，另一端定位于胫骨结节偏内侧，取37°，与胫骨内侧关节线正好成6065°之间钻取胫骨隧道，可对膝关节的功能恢复，达到最佳。
    这些每一个数据，都是无数前辈经过了无数次的改良和试验，再经过了漫长的手术疗效的评估，慢慢摸索出来的。
    临床医学，是一门很复杂的学科，它的进步一定很慢，但也一定很细。
    很多时候，它都是无数门很精细的统计学的最终总结，才形成了教材。
    直到你不满足于教材和指南。
    陆成很快地进了针，也很快地出了针。
    扩腔之后，陆成就主动地让了位置道：“周仁副教授，扩腔完成了，你来上腱吧。”
    其实这最后一步，已经没有太多的技巧性可言了，但是陆成还是把这个位置留给了周仁，毕竟这是最为关键的一步，也是手术最终疗效和结果的体现。
    周仁给了自己太多的练手机会，没有必要为了手术的完成度，而追求从头到尾的操作。
    在真正的前交叉韧带重建中，最关键，也是最特殊的操作，陆成已经非常好地完成了。
    周仁也没多说什么，显示线带线把连接股骨袢钢板的线给送入到股骨隧道。
    然后吩咐道：“屈曲膝关节到九十度，我准备进肌腱了。”
    “牵拉！注意对抗！”
    陆成和另外一个管床医师当然很好地配合着，不过管床医生只是在用力，而陆成则是一边在用力一边在指挥说：“你只负责屈曲就好了，”
    “周仁副教授，拉吧！”
    “过了！”周仁双手用劲，很容易地就发现了袢钢板过了股骨同心圆隧道的小隧道，并且已经翻转了。
    而且他通过手感还明显地感知到了韧带端正好被大小同心圆给抵挡住，力量很足。
    周仁顿时道：“要是我第一台韧带重建，能够有这么好的通道，我就不至于要去切开股骨外侧髁来整理袢钢板的形态了。”
    “我准备收线了，注意对抗。”
    收线，是对袢钢板地二次整理，并且要确定袢钢板与交叉韧带之间的两条线必须达到完全的张力，否则最后韧带就会松弛，而且胫骨通道内的交叉韧带就会过多，造成肌腱的浪费、手术失败。
    拉紧，尖刀切断缝线，断端完美地收入到皮内！
    股骨端重建完成。
    再接着带线将肌腱的另一端穿入到胫骨端，依旧是膝关节屈曲状态；拉紧之后，
    周仁重复地屈曲了膝关节大概二十下，发现张力很足，而且重建后的交叉韧带与内外侧髁均无碰撞和摩擦，就才对洗手的小兰讲：“怎么样，这小兄弟开的洞还可以吧？”
    小兰听了直接用一把刨削器戳了周仁一下：“好好做手术，这里没有高速路！”
    陆成没说话，周仁又道：“你又想歪到哪里去了？我这不是给你说明一下咱们陆成的能力嘛。你要知道，男人被女孩子怀疑能力不行的时候，是格外没有面子的。”
    周仁索性在陆成面前没再端着了，反正手术室护士那里的车位早就给他备好了位置，早晚得露馅，至于什么为人师表。
    社会上处处皆是学习。
    不打紧了。
    小兰直接不理周仁，而是对陆成讲：“你以后别跟你周仁副教授学坏了。他刚来的时候可老实了，还以为他是个老实人。”
    说完刮了周仁一眼，却并没有小女生的那种脸红。
    周仁一边上胫骨可吸收螺钉锁住前交叉韧带，一边说：“小兰，你可别乱说，这要是被别人听了去，可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找着嫁给我。”
    小兰噗嗤一下，才笑了，骂了一声没正经，然后就开始准备冲洗和缝线了。
    周仁再次通过关节镜看了一下前交叉韧带的活动度，然后就交给了陆成缝合包扎，下了台。
    直奔秦起国副教授那边的手术室而去，观摩肩袖缝合的手术。
    进门后就发现郑流正在帮着秦起国拉线，就直接道：“流哥不错啊，一台清创缝合再加一台关节脱位复位，半个小时不到就搞定了。”
    听到这话，秦起国副教授讶异地看了郑流一眼。
    大家都是从总住院过来的，如果郑流真的能够这么优秀的话，那真得对他刮目相看了。
    他变了啊。
    郑流的神色古怪，没说话。
    “周仁副教授，我错了。”
    本来被陆成能够这么快完成清创缝合和vac覆盖，他心里就挺郁闷的，本来之前还觉得自己能够带一带陆成的，结果到了那个点，自己正准备好好地把脱位复位完，去给陆成好好上一上清创的课。
    人家已经提前下台来帮我了，我这想法都还冒出来就被掐得死死的。
    而且这还要被周仁阴阳怪气。
    郑流心里哪里能爽得了？
    他觉得周仁这是在故意的，要么陆成就是故意的，
    周仁‘啊’了一声：
    “额！~你说什么？”
    “我错了。”郑流有点委屈地重复，不过想到自己在科室里的境遇，他还是没敢说周仁在这里阴阳怪气。
    但心里却一直在说，周仁副教授，你就做个人吧！

 第二十章 熟人见面，心态两宽！

    “叮铃铃！叮铃铃！”
    晚上九点半，陆成才刚从科室下班回来不到十五分钟，正点了外卖准备洗澡，在浴室里面就听到了电话铃声在响。
    下午陆成下了手术之后，还去了一下科室，继续熟悉病人。
    早上才刚来试工，他对科里面的病人都不太熟悉。
    陆成赶紧匆匆地冲洗了一下身上沐浴露的泡沫，裹着一条毛巾围住下半身就跑了出去，
    一看未接电话，赫然是郑流打过来的，眉头稍稍皱起，但马上就回了过去：“流哥！我刚在洗澡，啥事？”
    天气太冷了，还好提前就打开了热空调，因此房间里的温度尚且还算合适，在开了扩音的情况下，陆成才用新的毛巾擦头发。
    郑流就讲：“来了急诊，左小腿开放性骨折的，估计要做清创缝合和外固定支架手术，晚上。”
    “我问下你，我现在在赶去急诊科的路上，你如果想做，直接去手术室，我先把病人送过来，然后睡科里。”
    陆成立刻说：“好的，我马上来。”
    说完，陆成又道：“谢谢流哥！”
    郑流道：“都是兄弟，客气啥！我先去看看病人啦？”
    喊陆成去做急诊手术，他自己睡科里，这是在推责任，压榨陆成吗？
    并不是，郑流不管做不做手术，晚上都回不去，而且提前看了病人，这是在送手术病人给陆成做，
    他现在是试工的人，能够拥有的手术机会就那么多，急诊手术是最好打擦边球的手术类别！
    因为清创探查是一类手术，在开之前，谁也确定不了里面的具体情况，陆成身为试工医师，他当然能做，而且又被黄教授提为跟班总住院，
    不管是从手术级别，制度上来讲，都毫无毛病。
    这个手术，对于郑流这样的老总住院来讲，都快做吐了，但是陆成不一样啊，他不像郑流，跟班了好几年，自己总住院会诊了好久了，也单独做了很久的急诊手术，有累积。
    这是陆成的想法。
    陆成自然不会想着这是压迫。
    吹完了头发，赶紧穿衣服往外跑，踩了一个共享电动车直接往医院方向赶。
    在骑车前，他打了外卖小哥的电话，喊对方换一下送的地点可以不，要是不可以就直接送宿舍。
    对方看陆成更改的目的地不是很远，而且还是医院，就问陆成怎么了，又听陆成是大晚上去做急诊手术的人，都是辛苦地搬砖人，就同意帮他送去医院。
    陆成到医院不久，外卖也就到了，陆成多打赏了四块钱，算是辛苦费。
    不多，多了像是在施舍，也不至于就打赏一两块像对方很爱钱，备注上写了；辛苦大哥，路上喝杯饮料。
    然后打开了饭盒，狼吞虎咽起来。
    骨三科的值班室，空调效果极好，不一会儿就驱逐了所有的寒意，再加上一碗盖码饭入肚，饿感也全无。
    陆成就给郑流打电话，郑流就说：“之前那个开放性骨折的病人已经送到了手术室了，我在看另外一个病人，断指的，这个得喊骨一科的显微外科的人来缝合才行。”
    陆成一听端指，顿时又皱了皱眉，这是个大麻烦啊。
    嘴上说：“流哥，那我先去手术室，你辛苦了。”
    “辛苦个啥，你今天第一天跟班总，就被我拉下水，睡不着觉。”
    “我还觉得过意不去了，我听值班医生说你刚回去不久，外卖都是刚点的。晚上下了手术，我请吃宵夜。是我没提前打听清楚，早知道就给你点饭了。”郑流那边一边说着，一边吵闹的声音略有些大了起来。
    “不说了，病人来了，挂了！”陆成就挂断了电话。
    陆成稍微感慨了一下，或许不在其位，不知其苦，以前还觉得总住院挺幸福的，不用管病人了。
    同时默哀了郑流几分钟，匆匆地才下了手术室。
    晚上的急诊手术不多，手术室很空。
    陆成到了的时候，麻醉师已经打着哈欠坐在了麻醉机前面打盹儿，病人显然是被他‘放’倒在了手术台上。
    跟台的没有洗手，只有一个巡回护士。
    另外一个急诊手术班的管床医生则是在打开包着伤口的纱布。
    看到陆成来，不慌不乱的步子，她赶紧问：“骨科总住院是吧？要什么包？我问了手术班，他讲不清楚。”
    陆成以前是住院医师的时候i，也不会特别清楚做什么手术需要什么包。
    但现在陆成可是恶补过的，当即扫了一眼伤口就道：“布包，下肢包，清创包，外固定支具包，另外准备三块vac，对了，还要打一下郑流大哥的电话，喊他要外固定支架来。”
    陆成的语速很快，但巡回护士似乎都能跟上：“先就这些是吧？那我先去拿包了，尿管已经接上了。麻醉师，记得帮我记一下手术时间。”
    麻醉师眼皮惺忪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陆成口罩后面剩下的年轻面孔，做好了一个晚上的准备：“知道了！”
    陆成再次看了管床医生打开了伤口后，那全部被染湿了的外敷料，再问：“备血了吗？”
    “备了多少？”
    “备了，6u！”
    1u是一个单位，大概相当于两百毫升，6u的血已经足够了。
    陆成就说：“麻醉老师，准备喊两个单位的血。”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抬下脚，我们准备把止血带打起。”陆成快速地说。
    “老师！”
    他正要下意识地回话，然后突然似乎是识别出了陆成的声音，惊讶道：“沃日哦，你是陆成？”
    陆成听到了对方说话才根据音色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竟然还是陆成的一个老熟人——
    汉城大学的庞林。
    “庞林？”陆成问。
    庞林整个人就不好了。
    他们是本科的同学，庞林读了王晓阳教授的研究生，本来想着直接读王晓阳教授的博士，可谁后来王晓阳辞职了，他也不得不在考博的时候从汉城大学来到湘南大学读博士。
    骨四科刚成立，住院医师和研究生基数太少，他现在虽然是博士，但如今也不得不还在科室里值班着。
    后来他还是本科生，陆成博士毕业了。
    这倒罢了，陆成这么优秀，被埋没了是可惜了。
    再后来，陆成成了陆大神，在网络上掀起了一阵狂浪，他很酸，
    陆成就是那种，大家都是椎间盘，但陆成格外突出，扎得人生疼的椎间盘；
    现在呢，陆成都快成本院职工了，听说就是最近的事情，这还是陆成自己作死耽搁了五年。
    我他么招谁惹谁了？怎么遇到这种事情的就是我？
    我以前报一个南山大学的研究生不香吗？
    能够考上湘南大学的研究生，去南山大学虽然或许有些挑战，但也只是些许挑战而已。
    庞林的‘醋坛子’彻底打翻了：“我还能喊你一声陆成哥吗？陆大神？还是陆总？”
    医师的等级。
    见习生≤实习生＜规培生=研究生＜博士生＜本院住院医师＜总住院＜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病区主任＜科主任……
    至于教学职称，则是只有。
    普通医师＜副教授＜教授＜院士。
    陆成已经是总住院了，即便是跟班总，但陆成也是大于本院住院医师的跟班总。
    比他一下子高了很多个级别了。
    陆成就说：“当然可以，庞林，好久不见。”
    “你喊我陆成就可以。”陆成一直都觉得庞林还是比较不错的人，也很优秀。
    庞林也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其实他更希望以平等的身份来面对陆成，但是陆成取得的成就又不得不让他偶尔主动地自我降低身份。
    但现在听到陆成这话，他却是也觉得，陆成与他们的关系是关系，可以好。
    但是也没有必要因为自己等人的平庸就原地固步，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等人的天赋和努力还不太够上陆成，所以路走得慢了些。
    就道：“小成哥，今天可能是我第一次认识你，你最近几年都去了哪里？王晓阳教授在科室因为你都发飙了好多次。”
    陆成说：“出去走了一趟，看了一圈。”
    陆成不想去追寻这五年的经历，庞林也没必要知道，就转移话题说：“今天这台手术，流哥不会来，咱们慢慢做！反正止血带打了，该怎么清创就怎么清创，我在临床的时间少，说不定还得你多带带我呢。”
    庞林不知道陆成五年都经历了什么，而且陆成一直待在关节外科，对清创不熟悉，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要不是今天手术室的事情他没听说过，那他就真信了。
    但是现在陆成身上发生的什么事情，会成为秘密呢：“小成哥，你说的话我差点就信了。”
    “要带也是你带着我好吧。”
    “这点逼数，我心里还是有的好吧？”
    当然心里自然清楚，他和陆成根本比不着，没必要去比，也就渐渐消去了嫉妒之心，嫉妒都没办法的。
    虽然嘴上这么讲，但是倒与陆成没那么生疏了，商业互吹这种话，陆成还能说得出来，就证明他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上下级看待，而是同辈人。
    打好了止血带，陆成就主动地要求抬腿，把消毒的机会让给了庞林。
    与此同时，在消毒铺巾了之后，陆成又让庞林开始清创缝合，他直接当起了一助，然后很注意自己的说话方式，一步一步地，把指导的语气转变成商量的语气在引导着庞林的操作。
    麻醉师看到这，倒是多看了陆成两眼，瞬间来了精神。
    他竟然还打了眼，之前还以为陆成是个新手，
    不过听了两人的对话，他倒是知道了陆成的身份，所以细致地听着陆成讲话，
    越听反而有些佩服陆成，有些地方理解之透彻，简直连他这个搞麻醉快七八年的人都能听得懂，
    这就是一种能力和境界，
    举重若轻。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庞林终于是开心地把胫前和胫后动脉、伴行的静脉以及腘神经都分了出来，非常开心地与陆成讨论道：“小成哥，这个病人的运气也太好了，胫骨骨折的断端就差错开那么零点五厘米，就要截肢了。”
    “剩下的操作还是你来吧，我不敢搞了。”
    庞林望着那骨折的断端藏在了腘神经和胫神经、腓浅腓深神经交杂之处，主动放下了止血的电刀。
    陆成也不推迟，快速地接过了手，然后把拉钩的位置让给了庞林，说：“来，你帮我把这块肌肉拉开一下，对，就是这样。”
    “顺便把这一条带着神经的胶带也带上。”
    “注意了，不要动！”
    陆成立刻眼疾手快地把分离出来的胫骨的远端骨折缘，从神经穿丛中抽了出来，险而又险地避过了所有的神经。
    紧接着，陆成左手拉住了病人的脚踝，只是微微用力一牵拉，那病人的脚就像是被施展了魔力一样地自动回位旋转起来，陆成只是把远端骨折缘轻轻往骨折近端一送。
    两端的骨折立刻复位，只留下一条不过几个毫米的骨折线了。旋转移位似乎这一刻也完全复位了。
    按照外科学骨科部分，患者的下肢骨折，只要不成角移位、短缩移位，长骨断端能够对接三分之一，就可以达到了功能复位的标准。
    陆成就这么短短的十几秒时间，就已经超量完成了。
    庞林瞳孔微缩之际，还是不禁开口道；“小成哥，你是真的牛逼，谢谢你给我清创的机会。”
    庞林就通过陆成这一手，哪里还不知道陆成之前就是在故意让给他动手的机会？否则的话，这台手术可能都做完了。
    陆成就说：“那也是你做得够好，咱们研究生都是有很深的理论功底的。”
    “你帮我拿一下那个脊柱的肌肉组织撑开器，现在骨折断端已经回位了，之前拉得神经和血管，都不需要再拉了，撑开器撑开后，你负责固定骨折的近端和远端。我来打克氏针先临时固定。”
    的确，如果不是庞林的手够稳，可能他接过手术的时间会更加提前。
    有了之前的操作机会相让，庞林立刻照做。
    撑开器很好地撑开了胫骨后肌群的肌肉，较好地暴露出了骨折断端，然后陆成再说：“庞林，你用左手负责固定胫骨的近侧端，带一点向外侧的外旋力量，右手带内旋内收的力量，牵拉骨折远端。”
    “力量不用过大，只要保持住骨折端不错位，我打两根克氏针临时固定后。”
    “你就可以开始上外固定支架了。”
    庞林频频点头，照着陆成地都做了，才最后反应过来，抬起头看向了陆成：“我？我打外固定支架？”
    “怕什么，血管神经都暴露出来了，在看得见的情况下，外固定支架怎么打，又能有什么关系呢？”陆成笑了笑，然后就快速地交叉打了两根克氏针，将骨折断端固定之后。
    又道：“现在可以放开了，庞林！”
    庞林其实还沉浸在陆成所说的那句，外固定支架怎么打，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以前他只是觉得，陆成之所以能够像现在这么优秀，是因为陆成会写文章，所以上级愿意给陆成承担风险，所以陆成成长得很快，但现在他懂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陆成并不是因为文章写得好，写出来技术的，也不是上级愿意给他机会，给上去的，而是他本来就做好了一切足够的准备，稍有机会，他就能够上得去。
    庞林只能愧疚道：“小成哥，对不起，我不会上外固定支架！也从来没见过。我这么久一直待在骨肿瘤科。”
    说这句理由来推迟，他都觉得脸红。
    骨肿瘤科没有骨折病人，难道关节外科就有吗？
    王晓阳教授是搞关节外科的。
    答案是否定的。

 第二十一章 搬砖人！

    医学生的道路很漫长，每一步都是日积月累，
    从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要经过四年漫长的学习，偶尔在临床上见习半个学期，
    然后再实习一年半，顺利毕业，只是初步触及到医学的门槛，甚至很多人都还在医生的门外待着，
    就算读了研究生，且不论内外妇儿、口腔、耳鼻喉这些特殊的大科室的分别，
    就是同一个科室里面，不同的亚专科之间，都存在着认识的盲区，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人一生就只有那么长，即便终其一生，也不过只能怪在一个亚专科里面慢慢地钻研，基本很少有空余的时间去掌握和熟悉其他亚专科的操作和知识。
    因为每一个亚专科，就足够深。
    且不提骨科这么大的范围，就说神经外科，就一个头，就可以分卒中、血管瘤、恶性肿瘤……
    而骨科若是要真正的细分，目前湘大二医院的分类还远远不够真正的亚专科。
    显微手外科、创伤、肿瘤、骨病、脊柱、关节、运动医学；这些大类真的就足够了吗？
    不，还不够，真要去细分，还可以分。
    足踝、矫形、慢性损伤、神经移植、运动康复……
    每一门，都足够一个医师去钻研一辈子了，
    医学上的病没那么少，每一种病，也没有那么浅显，更不是像教科书上写得那么典型。
    陆成其实也是越学越是害怕，越发地觉得迷茫，
    虽然他的这种迷茫是要远远比庞林好很多的，但是，相比起医学的浩瀚，他还是仍旧觉得自己渺小，
    比起人的复杂，他目前的思维还是太过于单纯，
    因此，陆成很能理解庞林现在的这种无力感，
    陆成也绝对没有资格去怪庞林把握不住机会，说：“这么说话就是拿兄弟当外人了，哪个人，做哪一行不是有个第一次的？没见过就慢慢见就是了，今天我们一起打，下次你遇到了，也就会了。”
    “这种胫骨干的骨折，可以上环形外固定支架，也可以上两个交叉形成的三角支架。”
    “我们今天就来上一个三角支架。”
    “你可以把手放开了，帮我一起来找一下外固定支架的东西。”
    陆成说得很委婉，没有上过外固定支架，说不定连外固定支架要用的东西都认不清楚。
    庞林内心只是交杂纠结了好一阵，就重新打起了气，跟在了陆成后面认真地学习了起来。
    他还是觉得，自己不够努力，自己平时还有很多时间，就窝在了家里在看直播打游戏，这样是不行的，要是这样过了研究生的阶段，可能自己以后一辈子，都再没有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和这么悠闲的学习时间了。
    不会不要紧，谁都是从不会，不懂开始的。
    开始学，慢慢学，学一个，得一个，懂一个，多一个。
    我庞林九八五本科考上了，全国知名的医学院的研究生和博士生也考上了，还能有啥难倒我的么？
    摆正了心态之后，陈玉倒是瞬间洒脱了许多，认真地看着陆成找了一套外固定支架的器械，一一记在了心里。
    骨固定钉，连接杠，连接杆固定帽。
    陆成只拿了一枚骨固定和固定帽，一边往回走，一边道：“庞林，你再拿七枚过来。”
    “我们要在骨折的近端和远端都同时打上三枚固定钉后，再形成三角打两枚固定钉，”
    “用两条连接杆连接之后，就形成了两个稳定的不完全三角，可以达到最佳的固定位。”
    庞林频频点头，很快地就拿到了两条连接杆和剩下的七枚固定钉与固定帽。
    陆成那边已经把固定钉与电钻连接好了，并且已经用尖刀把需要打入钉子的口子也同时做好了，就道：“庞林，我先打上下两枚，然后剩下地给你来打啊！”
    “好！”庞林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再说谢谢两个字。
    现在的陆成已经化身成了他的老师，而不是他的同学。
    “打固定钉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垂直于骨皮质进针，选胫骨前区的位置，从前往后，这样最能避免打到神经和血管，但是要注意不要打在胫骨前肌的外侧了，因为这里是胫前动脉走形的地方。”
    基本的解剖庞林还是记得非常清晰的，
    看着陆成精准地把钉子给送入到骨里，两次突破之后，立刻停止进钉，然后再用专门的把手将固定钉的螺纹完全埋入到皮肤之下，此时正好能够达到最佳的固定效果。
    庞林这回变得稍微主动了一点：“小成哥，我都看清楚了，应该没问题。”
    陆成再次细致地讲解：“那好，你就先把胫骨远端的剩下两颗钉打了，记得要与我打的这颗钉子成一条直线，并且要把最后固定帽的位置留出来。而且因为我们要打成两个半开放三角，所以固定帽的位置要预留在固定杆的内侧。”
    庞林笑了笑道：“这我还是知道的。”
    说完庞林就拿起了尖刀，手也很稳地破开了皮肤，然后再用弯钳钝性分离皮下组织直至骨面，再把固定钉用电钻精准地送入。
    固定钉与骨头摩擦的呲呲声响着不停，但庞林的手却一抖都没抖，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声音的变化。
    两次突破感后，他立刻停下，然后再用把手将固定钉给送入到最紧的位置。
    如此做完，他才舒了一口气，其实上外固定支架，没那么难。
    而有了第一颗钉子，第二颗钉子也就简单了，细致的他再次看了一下x线，确定好骨折的位置之后，取骨折线下约3cm处再次破开了皮肤……
    六分钟后，庞林打完了胫骨前区的六枚固定钉。
    陆成就说：“我们先把固定帽和连接杆先上起来。做好一边的固定，然后再从与现在打的连接杆成侧方约4590度的方向，打入剩下两颗固定钉，再固定上连接杆即可。”
    “好！~这固定帽看起来挺好上的，咱们一起来吧，这样也能够更加节约病人的手术时间。”庞林说。
    他虽然在练手，但是，第一原则还是要减少病人的手术时间。
    上外固定支架最关键的部分就是打这几颗钉子的位置选择，他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没必要再让病人多受罪，延长手术时间和多流血。
    虽然时间长一点，多流几十毫升的血对病人完全没影响，但这是不必要的时间。
    陆成听到这话也颇为欣慰，他还有些担心庞林为了练手，就完全不顾自己现在做的手术，操作对象是一个病人，他即便受到的伤再轻，首先也和自己一样，是个活生生的人。
    两人快速地把外固定支架全部上完之后，就再次开始了清创。
    清创的操作就颇为简单了，两个人基本上是在同时分开区域操作，虽然最后陆成还给庞林扫了一下尾巴，但是，却也是在一定程度上再次节省了手术时间。
    直到vac接上了负压吸引，病人过床到了推床上，可以直接送科室，庞林才会心地笑着说：“小成哥，这种感觉真爽。”
    “哦？还可以吧？”陆成看了看庞林，他在对方的身上看到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医学生的气质，
    此刻那兴奋、开心的神色，完全掩饰不住。
    这应该是他第一台主动参与了最关键操作的手术了，
    而且他也注意到了，庞林的操作能力和天赋，一点都不差，只是他平时获得的机会可能太少了；
    或许在骨科四病区，他已经可以在自己的带教老师下可以单独地切一下简单的囊肿，但是，与这种三类的开放性骨折手术比起来，成就感是完全比拟不了的。
    庞林的手也很稳，基本上没怎么抖，这样的主刀医生，心理素质也很强，以后他工作之后，
    绝对也是一个很优秀的外科医生。
    假如自己没有外挂的帮助，也最多只是稍微比他强上那么几乎可以忽略的一丁点，绝对超过不了很多。
    就只是个稍微优秀点的普通人。
    “是的，难怪我师父平时总是讲，只有急诊手术，才最为锻炼人，只有得到了急诊手术的锤炼之后，才能够更好地开展其他的择期手术，之前我还将信将疑，现在我总算是体会到了。”
    “不过累还是有点累。”庞林憨笑着擦了一下头上的细汗，
    王晓阳是很注重临床教学的。
    第一次上外固定支架，不紧张那肯定是假装出来的，其实额头上早已经布满了细汗。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又是走进来了一个人，赫然正是穿戴好了手术衣和手术帽的郑流，他看着病人都没在台上了，顿时惊讶地“豁”了一下。
    “你们两个可以啊，这外固定支架和vac，都搞完了？”
    说着看了看时间，一个小时多一点就搞定了。
    陆成就道：“庞林基础很好，和我一起配合分开做，节约了很多时间。”
    郑流听了也是看向了庞林，道：“王老师的学生吧？”
    “的确厉害。”
    “不过这也正好，今天晚上又来了两台，我还准备要不要喊副班的，既然你们两个搞完了那就继续下一台。”
    “我去做断指，你们再搞一台清创探查的。”
    “神经探查，搞得下来吗？”郑流问陆成。
    陆成闻言皱了皱眉头，庞林则是更加张大了嘴巴，今天未必也太旺了一点。
    陆成就问：“郑总，大概是哪条神经，病人的软组织情况怎么样？”
    郑流道：“有可能是股神经，也有可能是腘神经，反正现在病人的脚是动不了的。”
    “嗯，我和庞林一起去看看，实在不行，我打你电话，你喊人过来。神经探查我可不敢保证啥啊。”陆成赶紧回道。
    神经探查，听起来检查，只要探查一下就行了，但是那里有那么简单？
    但是陆成也不敢就这样包圆了。
    听到陆成这么讲，庞林反而觉得古怪起来，以陆成现在的实力，要郑流来帮忙么？
    ……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
    陆成和庞林从第七间手术室内走了出来，然后直接瘫软地坐倒在了手术室的外面。
    急诊手术一般都从110手术间安排。
    这已经是他们两个做的第四台急诊手术了。
    第一台是开放性骨折，一台是腓总神经的探查术，还有一台臀部清创的，刚刚结束的这一台是手外伤的肌腱缝合的。
    长时间高强度地运转，手术时间虽然降了下来，但是工作量却一点都不会少。
    特别是最后一台的肌腱缝合，全程都是陆成在操作，缝合的次数总计至少有一百多针，对眼睛和手，都是一种考验，
    现在陆成都还觉得食指和小指有点抽搐地痛。
    庞林坐了一小会儿，然后重新爬起来道：“小成哥，你先坐会儿，我去买点饮料，我们要补充一点能量了。”
    陆成说：“我去吧，你休息会儿。”
    陆成其实心里想的是，我才是拿工资的人，你拿的是补贴，一个月一千九，要请饮料也是我来请。
    但这话有刺激性。
    庞林说：“你这是啥话，小成哥你一直都是主力，我打酱油的，就该跑跑腿，而且今天收获实在是太大了，请一两瓶饮料一点都不过分，而且兄弟请你吃几顿饭，也是没压力的。”
    “说句别见外的话，咱们这一届那么多同学，就你我现在在湘省，这就是缘分。”
    说完庞林就走开了。
    正这时，六间手术间的巡回护士这时也走了出来拿耗材，看到陆成坐在了门口，眼睛瞪得大大地就问：“你又搞完了？”
    陆成抬起头，咧嘴一笑：“是啊，媛姐。”
    这个巡回的护士也是今天值班的田媛媛，之前自己手术室值班的那个蒋婷拿东西人不在的时候，就是她帮忙接的吸引器和电刀，所以陆成认识她，她也认识陆成。
    她顿时捂了捂额头：“你到底是哪位大神啊？能不能给急诊手术一点尊重？”
    “两个半小时做三台，咱们巡回都快被你使唤得跑死了。”
    “啊？谁？谁两个半小时做了三台急诊？”田媛媛这么说着的时候，手术室里面正好走出来了一个绿衣蓝帽人。
    田媛媛毫不掩饰地道：“这位骨科变态的总住院，他们骨科今天占了两个手术间，另外一台的断指到现在才接上去两根，他三台都做完了。”
    “可不是小手术，一台开放性骨折。”
    “一台神经的探查，一直从股神经探查到了腓浅神经。”
    “还有刚刚结束的这一台，是缝合四条手指的肌腱的，四十六分钟。”
    田媛媛一边说，一边还补充地吐槽：“我们跑去拿缝线就总共拿了二十三颗。”
    绿衣蓝帽听到二十三根缝线也是吓了一大跳，道：“真的假的？”
    二十三颗针，就算是缝，可能就要缝一个多小时了，陆成竟然在两个半小时里面，完成了缝合和所有的操作。
    田媛媛夸张道：“怎么可能是假的？你不信去问婷婷，差点没被他折磨死。”
    陆成也是略有些歉意地道歉道：“这不我也是想让大家都早点下班嘛，媛媛姐，你就别数落我了。”
    田媛媛听陆成这么说，倒是不好意思了，真心道：“我这是在数落你吗？这是在夸你，真心的。”
    “如果不是你这么强，我们今天晚上，可能就安生不了了。至少也要到凌晨去了。”
    绿衣蓝帽听完田媛媛的话，就也是不禁竖起了大拇指道：“兄弟，够狠，不当人！”
    “根本就不给咱们这些急诊搬砖的人活路啊，两个半小时，三台三类手术！”
    “真够狠。”
    “喝酒咋样？抽烟吗？”
    “槟榔搞一颗不？”
    陆成就说：“烟和槟榔都不搞了，以前搞怕了。酒以后可以搞一点。”
    陆成现在想起这三样，就觉得很恶心。
    他赶紧道：“那还等什么以后，走着，”
    “会喝酒还行，不抽烟就少了点什么，”
    “槟榔加烟，快活无边，烟加混酒，越活约有。槟榔加酒，梦里啥都有。”
    陆成道：“老师怎么称呼？”
    陆成是跟班总，遇到别的科室的总住院，喊一声老师，肯定没错。
    “泌尿外科，周子瑜。”
    “什么鸡毛老师，你们骨科啥时候学了这么埋汰人的一套，大家都是挖矿的苦命人。喊我子瑜就行，你是新上的总住院吧？”
    “外科系统以前还没见过你。”周子瑜很会说话。
    “我叫陆成，刚上的跟班总，可能火气比较旺，刚上就遇到了四台急诊，平时都是啥事没有的。”陆成跟着周子瑜下到更衣室里。
    周子瑜取槟榔的手顿住了，认真地看了下陆成，而后才继续说：“够狠！小兄弟你不当人！”

 第二十二章 深夜夺人

    四台急诊，这么快就搞完了，这真的是不当人。
    周子瑜便道：“等会儿还有么？没有一起吃饭去？”
    “子瑜哥，你可别埋汰我了。来了一台五根手指全断的断指再植，骨一科的洪教授正在上台做。”
    “这要是没有总住院跟着台，估计洪教授会在台上骂娘。”陆成拒绝了，
    其实这也是真的，本来除了第一台是郑流故意让的，其他的全都是郑流实在分身乏术，才让陆成上的台，否则的话，郑流是肯定不会让才来试工的陆成这么高强度地进行手术的。
    骨一科的洪教授，是创伤中显微外科目前的带头人，整个医院几乎没人不认识的。
    周子瑜点了点头：“那倒是，本来把教授这个点喊到台上来，就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还没有熟悉的人跟台，脾气好的才只是骂人。”
    “那你过会儿是直接回去还是再去手术室看看？”
    陆成的手术完了，这个时间点都到了凌晨两点，陆成也完成了三台急诊手术，这个点回去肯定不会有人说什么，
    陆成回道：“再去手术室看看，断指再植的手术，从来上台过，今天应该可以蹭一蹭上台的机会。”
    “晚上人少，说不定还能玩一玩显微外科的镜子。”
    陆成大大方方地承认，这没有什么的。
    承认自己的不足，一点都不丢人，况且断肢再植他还真没上过台。
    周子瑜并不意外陆成的回答，陆成这么年轻有这么厉害的技术，天赋是一部分，但是努力是绝对必不可少的：
    “那我就先走了，祝你早点下台。”
    “晚上好梦。”
    “谢谢子瑜哥，你也好梦。”陆成回。
    总住院医师，听名字就知道他们的性质，总是住在医院的医师，想要好梦，就必须没急诊。
    周子瑜咀嚼着槟榔，抽着烟，换衣服去了，估计这个点也是回科室休息……
    手术室里灯火通明，麻醉师打着盹儿，麻醉机上的生命体征平稳得很。
    断指再植难的是技术，对于病人的威胁性并不大，而且断指因为有止血带或者驱血带的原因，术中出血也并不会很多。
    手术台上，郑流、洪教授以及另外一个手术班正在全神贯注在手术之上，
    三个人围着一只手，镜子只有两个被郑流和洪教授分完了，所以陆成基本没有看的机会，所以就索性在台下围观。
    没人注意到他的到来。
    陆成一边看着，一边回忆断肢再植的手术流程。
    会不会，与记不记得住手术流程，没太大关系，手术一定是手上去做，才能知道会不会，行不行，而不是知道怎么做就行了。
    除非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以很快驾轻就熟。
    断指再植，比断肢再植要稍微简单一点，在于他的手术大小。
    但是操作却并不简单。
    但是，所有创伤的手术，第一原则永远不会变，
    冲洗，清创，再冲洗，彻底冲洗，彻底清创，清除坏死组织和断指中的异物！
    如果没有彻底的清创和彻底地清除异物，再好的缝合与对接，那都是假的，最后的效果肯定不好，而且容易发生伤口坏死和感染。
    不过很可惜，这一步早就已经完了，并且，就连接骨的过程，都已经完毕，洪教授已经在缝合第三根指头的血管和神经，现在正在收尾的过程。
    不过通过那几根一点零的克氏针！
    陆成也知道了断指再植的第二个步骤，
    断指再植的第二个原则，先硬后软，一定是先接骨头再接软组织，软组织包括血管、神经和肌腱；其中血管的优先级是最高的。
    因为只有血管畅通之后，才能够谈神经能不能活。肌腱能不能活这个大话题。
    如果最后神经和肌腱都坏死了，那么缝合得再好，也只是然并卵。
    骨折的断端都是克氏针交叉固定，以形成四个半开放的三角将骨折的断端固定起来。
    显微镜被推来，调试，眼睛对着目镜，开始调试、焦距、瞳距，调完之后，终于看清楚了视野。
    骨头接好了之后，才到现在所做的血管和神经吻合这一步。
    洪教授现在所做的断指残端，血管断端已经整理和修剪，血管断端早已经变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而且洪教授已经成圈地进行缝合了指固有动脉的大半个圆了，现在在做的是中指尺侧的指固有动脉。
    指掌侧固有动脉，在每一个手指都分为尺桡两侧，通俗点就是内外。
    中指的指掌侧固有动脉均源自于指掌侧总动脉，洪教授拿着纤维缝合的针线与镊子，但也需要郑流在另一端通过显微镜来辅助以及剪线。
    指掌侧固有动脉的直径很小，甚至可能就只有一个毫米多一点，但是却需要在这么小的血管周缘，缝上至少六针以上，这显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比头发丝细很多的显微缝合线，在显微镜下，在洪教授的手里，不断地刺入穿出，这个过程并不是很顺畅，但也不拖泥带水，大多数都是一针到尾，但是在打结的过程中，却很慢很慢。
    因为这么小的血管非常脆，力量只要稍微大了一点，可能就会直接把血管拉破，这样一来，绝对是可以之前缝合的大部分操作。
    因此洪教授很谨慎。
    这台手术到现在，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
    手术班全神贯注之下，竟然都有些失神了，郑流看到了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但也没怪他，手术班只是学生，不能要求他们的精力和能力能够像久经沙场的他们。
    只是这么一瞥，他就看到了在台下看手术的陆成，当即问：“小成，搞完几台了？”
    陈丁自然是认为陆成是过来随便看看的，毕竟都这个点了。
    “都搞完了，过来学习学习。”陆成也不隐瞒。
    陈丁愣神了两秒钟，而且听到这话，洪教授也是不禁抬起了头来，眉头微微一皱道：“你三台急诊就都做完了？”
    语气略有些不太高兴。
    作为显微外科的教授，他可并不认为手术快是一件值得让人骄傲的事情，反而，手术效果才是他追求的极致。
    陆成听了，继续点了点头。
    郑流赶紧道：“洪教授，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陆成，是一个很不错的医生。”
    洪教授是创伤外科的专家，要是惹起了他的不悦，可不是一件好事，以后工作时候相处都不愉快。
    听到陆成两个字，洪教授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似乎觉得熟悉，一个年轻人能够让他觉得熟悉，应该以前也在骨一科搞过。
    于是脸色缓和了不少问：“还有体力吗？还能上台吗？”
    “要是能够上台的话，就跟这个小兄弟换一下。”
    洪教授自然也看到了手术班的手颤，但是现在是急诊手术，又是深夜，没人找自然只能先凑合。
    陆成就道：“那我马上去洗手。”
    手术班一听，眼睛一亮，本来这样的断肢再植，就不是他这样用肉眼能够看到太多东西的。
    他赶紧对陆成说：“那就辛苦小成哥了。”
    陆成笑了笑表示没事。
    很快的洗手穿衣，然后就接过了手术班的位置。
    虽然郑流和洪教授一人一台镜子占据了手术台的大半视野，但此刻没有太多的助手挡住视线，所以陆成还是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洪教授是怎么缝合的。
    洪教授继续缝合下一针，而郑流则是继续帮他剪线和过线，偶尔持针固定。
    陆成则是帮助两人固定手指，摆体位。
    因为指掌侧固有动脉在手指的两侧，因此在缝合桡侧端的时候，有食指会挡住视线和操作，
    而且此刻食指才刚进行了断指再植，并不适合强力掰开，
    不过，陆成还是用手微微把患者的食指和拇指轻轻一压，顿时就比之前的视野开阔了不少，而且，他还同时喊巡回再多开了一副手套，然后用手套将环指和小指的第一指节给牵拉在了手术布单上。
    可以最完美地暴露出操作的空间。
    就这么一手，洪教授顿时觉得精神一震，手上的动作至少加快了三分，一边出针，一边问：“你这些从哪里学的？”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洪教授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断指再植，都很少有这么开阔的视野，而且患者的断指残端也不会被写在教课书上，因此在操作中的暴露，并没有一个严格的标准，
    陆成就道：“洪教授，以前在本科实习的时候，我们那边的教授这么固定过，我觉得非常实用，就记了下来。”
    “想着以后可能用得着，正好今天就用上了。”
    洪教授不停点头，也不吝啬地夸了一句：“懂得注意细节，非常不错。”
    “灵活应用的能力也很强。”
    “你以前是哪个学校的？”
    “汉城大学。”陆成答，没抬头。
    汉城大学和陆成几个字一联系，瞬间一系列的记忆涌入到了洪教授的脑子里。
    还包括了一些传言，以及那五年前医学界轰轰烈烈的大清洗，湘大二医院也遭灾不少……
    听到传闻讲，这陆成是从本科跳到了博士，然后五年里都不知道去哪里，干了什么，但至少陆成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洪教授便稍微考了一下：“我们现在做的这个断指再植，还算比较中规中矩的断端，并不是那种指间关节的离断。甚至是手掌的断端。”
    “再植的原则会背吗？”
    教授其实都是不吝赐教的，但是也要分跟着学的人值不值得教。
    要是他跟你说断肢再植，你问他血管和神经的走形在哪里，他内心自然会骂你mmp。还教学个屁？那就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会！”陆成竖起耳朵，不多说一个字。浪费洪教授讲解的时间。
    洪教授也就信了，看着陆成那竖起耳朵认真的表情，心里更加满意，心里暗道陆成这个人能够这么快地进入到自己等人的视野，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学术是其一，就这学习的态度，就足以让任何的教授升起好感。
    “血管吻合是重中之重。”
    “其实断指再植与抢救是同一个道理，先救命，再救功能！”
    “而断指的生命，有两个。”
    “第一个，最基本的就是血运。”
    “第二个是神经，神经若是出现了坏死，那么手指就只是个摆设。但是，有这个摆设，只要手指没死，也总比没有要强！”
    “因为他的断端之下，还是有一定的功能的，至少可以让他保持一定的持握功能。”
    “还有就是神经的缝合……”
    洪教授认真地讲，陆成和郑流都在认真的听。
    其实这个机会，并不仅仅是陆成好学的态度争取来的，而是因为陆成帮助洪教授开阔了视野，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手术难度，让他的精力没必要像之前那样完全集中，这样洪教授才有这个空闲来给陆成进行讲解。
    否则的话，再好学的心，也绝对没有主刀心中想要下台的目的重要。
    陆成听的过程中频频点头，而且面板之中断肢再植的经验和创伤外科的经验都在疯狂地涨，这一番讲解，增长的经验足足是他之前做了三台手术增加的两倍还要多。
    临床一定是要多做、多学、多听、多看的。
    有时候，教授的随意一句指点，就能够点拨到你，让你很快的提升起来。这一点陆成曾经跟着闵教授的时候，就知道了。
    因为陆成的上台之后，手术的速度明显就加快了……
    这种改变，麻醉师和巡回护士都能够感觉得出来。
    中途，陈于生已经赶到了手术室，但也只是在台下看，并没有因为要给陆成阿萨姆就打扰到陆成。
    约莫又是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只剩下了小指尺侧的固有动脉和神经没有缝合了。
    洪教授就道：“郑流，你要不要试着缝几针？这可是陆成给你争取过来的机会。”
    郑流当然跃跃欲试，但是他也听出了洪教授话里面的意思，就说：“那我缝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留给陆成。”
    洪教授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毕竟郑流是真正的总住院，一切上手的机会，都要尽量紧着他才对。
    郑流能够想让，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郑流就把缝合器械和针线都接了过去，而后洪教授就转到了陆成本来的位置，直接把手掌一翻，彻底地暴露了。
    小指的尺侧固有动脉，就是在最外侧，暴露得非常好，这也是洪教授敢让陆成和郑流上的主要原因。
    让手术机会，也是要有讲究的。
    郑流的手微微有些抖，这也是他第一次自己缝合血管，而且还是这么小的指固有动脉，
    “洪教授，你得好好看着啊，我怕我手抖。”郑流突然紧张起来。
    这一针下去，就可能要毁了一边的动脉。
    洪教授很是威严地说：“那就不要抖。”
    郑流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进针出针，陆成快速地把穿出不长的针头给夹住，然后很巧地把针头通过针的弧度拉了出来，并没有对血管造成任何的剪切力。
    这个动作，，洪教授很敏锐的捕捉到了。
    对他来讲，这些细节，都是决定了断肢再植存活与否的关键步骤，他也看不叉，虽然他给陆成讲过要这么做，但是能够这么快把握住这个度，可比郑流至少缝合了十几针之后才略有体会要强得多。
    果然手术也是分天赋的。
    洪教授没打扰郑流，因为这个时候，最忌讳的事情就是对主刀产生干扰。
    郑流牵拉、打结，都非常地慢，不敢用力，但是不用力都达不到拉紧的目的，最终只能颤颤巍巍地拉了七八次，才勉强缝合起来。
    而有了第一针的经验，后面的针速才逐渐加快。
    终于，好不容易缝合了三分之二，郑流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器械交给了陆成，他的额头上，满是汗渍，然后说：“于生，给我来擦一擦汗。”
    洪教授看了看郑流，没多说什么，其实他心里还是对郑流的表现比较满意的，毕竟才接触就能够缝合上，这就是一种基本功扎实的表现。
    接下来就要看陆成的了，希望他不要让郑流的工作都付之一炬。
    陆成把器械接在了手里，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直到陈于生给郑流擦汗之后，才开始了缝合。
    针尖与血管单壁垂直进针，顺着针的弧度推针、然后顺利地出针，整个过程，都极为流畅！
    就这么一针，洪教授就立刻道：“小陆，要不你来跟我？你这双手，简直就是天生的显微外科的手，就是祖师爷要赏你吃这口饭的。”
    “以后神经转位术，你都绝对能够玩得下来。”
    听洪教授这么一说，正在拉针的郑流立刻紧张了起来，赶紧道：“洪教授，陆成还只是试工的，暂时不是本院的。”
    要是陆成第一天跟班总，就被他带到了骨一科去，黄教授之后可能会弄他。
    而且这种事情，陆成自己是不好拒绝的。
    洪教授就说：“陆成还没定科，这是谁都晓得的事情。你郑流在这里瞎掰扯什么？”
    陆成若是个学生，他去哪里洪教授还真不好抢，但陆成已经工作了，谁能够把他留在自己组，那就要看各自的手腕和魄力了。

 第二十三章 陌生和熟悉

    这一台手术完美地收官。
    洪教授在病人过了床之后，再次确定了患肢的血运，这才直接脱下衣服往换衣间走；
    有血运证明能够活下去，至于最后的功能，则是要看神经断端到底能不能长起来，这个与缝合技术虽然有一定的相关性，但是久经能不能长，至少有一半还是得看天意。
    郑流下了台之后，就喊手术班的医生帮病人送去病房，然后再赶去天宝兄弟。
    他已经提前订好了位置。
    陆成和庞林就先去。
    听到有龙虾可以吃，疲惫了半夜的陆成和庞林都是精神为之一振，到了这个点，就算是吃了晚上，也是有些疲惫和饥饿感了。
    距离不远，打车又觉得太浪费，所以陆成和庞林两个人选择了走着去。
    郑流仍然在换衣室里面，一边换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在沉思。
    这个时候，洪教授正从吸烟室走出来，一连抽了三根的他，似乎也回复了一些精力。
    郑流是关节外科出身，所以对创伤并不太懂。
    “洪老师。今天辛苦你了，都怪我学艺不精。”郑流有些歉意地说。
    洪教授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他现在还是挂了二线咨询班的名，一般除了断肢再植和断指再植，都不用他半夜上临床，而这样的大急诊手术，也不是总住院和主治就能够拿得下来的，
    选择了创伤这一行，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能够留下来，本身就已经足够优秀了。”洪源也不客气地吐出了夸赞之词。
    只是心里说道：谁让你爸是普外科的大主任呢？
    郑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笑了笑没说话。
    洪源突然问：“你之前是不是觉得我喊陆成来骨一科，是故意在和闵宏抢人？”
    “啊？”
    洪源口里话题的突然转变让郑流略有些茫然，而且这样的大事情，哪里是他这样的小小总住院能够评论的，教授之间抢人，那就是在博弈。
    郑流赶紧苦笑道：“洪老师，您可就别为难我了，我现在再怎么也是跟在闵教授那里吃饭的。”
    郑流虽然是本院医生，但是其实还没有转正和拿到编制，编制的问题只有等他拿到了面上课题，才会正式给与。这是医院的规定。
    假如在五年之内，没有拿到面上的课题，那么等待他的就是不好意思，你即将被辞退这样的残酷通知。
    就算他爸是普外科的科主任，也最多只能缓几年，而不会被正式聘用。
    这就是大型教学医院里面残酷的竞争，没有道理可讲。
    洪源也并没有继续深入下去：“可惜了。”
    “如果他不愿意过来的话。”
    洪源说了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后，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郑流这边本来想着，不管洪源教授说什么，他都不接话的。
    但洪源这话的深意，却是让他起了比较浓的八卦之心。
    “洪老师，您这是啥意思啊？可惜？”郑流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洪源只是说：“骨科在外科还算是比较热门的科室，关节和运动医学又是骨科科室里的大户和热门。”
    “有多少人会拼破头往里面挤啊。”
    “那时候，就得比谁头硬和头多了。”
    “别打听了，打听了我也不知道。也不会与你多说的。”
    洪源虽然没有说得很直白，但郑流却早已经领会到了其中的意思，找工作可不是读书，也不是拿文凭，
    至少没有读书的时候那么单纯，
    你读书，你要拿文凭，只要不是在混，实在讲不过去，就没有人会卡你来得罪人，
    但是在找工作这件事情上，关系到一辈子的穿衣吃饭，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百八十路神仙过海，就看哪个的神通更加宽广了。
    再说的通俗一点，那就是最好的地方，并不一定就只会留最优秀的人。
    他会留下来一个让很多人都觉得合适和恰到好处的人。
    陆成现在只是试工，又不是真正的决定了下来，他如果没有什么关系的话，凭他师父在业界的名声，估计很大可能是留不下来的。
    这个世界的哪一个地方，都没有这样的绝对公平。
    只要能够做得上事情，有一定的能力可以胜任，那么？
    郑流不敢也不想继续往下想，他只是觉得，假如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的话，那么将会是一件特别可惜的事情。
    至少对二医院的骨科来讲，这绝对会是一场最大的损失。
    而这种事情，以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哪一次也都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郑流和洪源换衣服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
    换完后，郑流客气地问一句：“洪老师，我们去吃龙虾当宵夜，您要去吃点不？”
    “我就不和你们凑热闹了，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可不像你们这些小年轻，半夜不睡仍然可以生龙活虎。”
    “我要不准时准点睡，明天的精神可达不到正常的水平。”
    “你们多吃点，下面的手术班和跟班总都很辛苦，好好犒劳犒劳他们吧。”洪源又再次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医院的招聘，只在于医院的管理层和科室大佬们的意见，与郑流并没有丝毫的相干。
    科室的人能够做得主，也就是科室里并不太重要的科室科研秘书这些，
    在岗，却并不在编制内。
    陆成和庞林一边走的时候，都是各自检查自己的vx，庞林因为最后一台没有上手术，所以一直都在和别人持续的聊天。
    陆成这边没有等到消息，其实他的vx已经很久没人给他发过消息了。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五年时间的消没，李辉对医疗行业洪荒猛兽一般的冲击，足够冲淡非常多的东西。
    从湘大二医院到天宝兄弟就只有七百多米，只是因为天宝兄弟不临街，所以转进去还得一百多米，将近一千米。
    走过去也快得很。
    到了门口，这个点已经不用排队了，直接跟门口的服务员就说了郑流的电话尾数，服务员也很快就找到了预定的信息，把陆成引到了相应的位置上。
    陆成与郑流走过去的过程中，一直都还在讨论着要吃什么，
    但就在某一刻，陆成忽然觉得双目一愣，然后倒退了两步，心神略有些乱地朝着一个方向看了去。直到绕过了好几个障碍物，才发现了角落里面，一男一女坐在那里，
    桌子上摆了七八盆各种口味的龙虾，桌子上摆满了写着英文字符的红酒，还有专门的醒酒器和高脚杯。
    桌子旁边的三个桌，就一直空着。
    陆成看着此景，就问服务员说：“大姐，那边不是有空位么，我能够坐过去么？”
    服务员歉意地道：“这个可能不行。”
    “那桌的客人本来今天准备全场包场的，只是老板觉得对不起外面等位的客人，这才与他们交涉清楚，”
    “最底线就是他们旁边的几桌，都不能坐人。而且每一桌都点了三十多盆龙虾，龙虾不用上，位置空着就行。”
    “不然的话，他要直接点一千盆龙虾。”
    “打包两千盆。”
    说到这里，服务员又说：“这打开门做生意，人家又不是不给钱的老赖，虽然条件是有点苛刻，但我们也没办法，还请你多担待。”
    “现在人少，哪里都比较安静。”
    陆成听完这些话，没由地骂了一句狗大户。
    简直不拿钱当钱。
    他们在桌上摆着的那些红酒，陆成在网上看到过一些，至少好几千人民币一瓶，最中间的那几瓶，得接近六位数了。
    这喝的就不是酒，就是拿钱子烧。
    不过人家就是有钱，也不能见人有钱就仇富。
    陆成看着的人是那个女孩，与此同时，那个女孩也看着陆成。她看起来还是二十二三岁的年纪。
    最开始她是满脸的愁色，然后看到陆成后变成了惊讶和慌乱之色，略有些躁动地整理了一下淡绿色的碎花长裙后，才重新露出了笑容。
    她扬了扬手机，似乎是示意陆成到时候看vx。
    陆成明白了，就重新跟在了庞林的旁边坐了下来，庞林才问：“怎么了，小成哥？你去哪里了？”
    “我上了个洗手间，怎么，点菜了没有。”陆成答。
    “我就点了一个虾，但估计不够，你再点点吧。我也去个洗手间。”庞林马上说，然后把菜单给陆成递了过来。
    坐下之后，陆成随便点了三盆虾。
    陆成在等着上虾的过程中，一直内心不是太安分，终于等到庞林坐下不久，他突然道：“你在这等一下上菜啊，我出去打个电话。”
    庞林当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道：“小成哥你尽管去，这里菜上了马上叫你。”
    然后庞林就看到了那个女生的电话似乎是响了，她赶紧拿起来对自己同桌的人说：“我的朋友打电话来了，我得接一下。”
    听到这话，坐在洛素衣右手边的那个男人有些生气：“朋友？在哪里，要不要喊过来一起吃点儿？”
    洛素衣直接说：“不用了，我先走了啊。”
    然后洛素衣就在男人目瞪口呆地目光中，直接跑了出来。
    陆成这边，看到洛素衣跑出去后，也是直接走了出去。给郑流与庞林各自发了一个信息之后，就把手机直接揣进了兜里。
    洛素衣就在外面等着她，笑吟吟的样子。如今的她，已经成熟了太多，与五年前相比。
    那个男人到门口，看到这一幕，直接说了一声操之后，就灰溜溜地又重新走进了店里，一脸难看。
    陆成走到洛素衣的身后，问道：“师姐，你怎么来了沙市？”
    “后来我读了个博士，可是我的老师没有博士的名额了，就来了湘南大学读博士，后来就留了下来，现在是消化内科的总住院。”
    洛素衣一边走一边回道：“刚刚那个人是我在这边的导师，也是科主任介绍的对象。老师总是以我年纪都大了来说话，实在推迟不过去了。”
    “你呢，现在怎么样了？大英雄。”
    陆成听后说：“大什么英雄啊，现在工作都还没着落，不过我现在正在湘大二医院的骨科试工，能不能留下来还都不知道的。”
    洛素衣听完一愣，显然不敢相信陆成现在的境遇会是这样，想当年，陆成在汉城大学的时候，可谓是风光无限的。
    她就笑了笑问道：“那你后悔吗？浪费了五年，否则的话，你现在已经是主治以上，甚至副教授都有可能了。”
    问完，洛素衣又道：“你刚来吃东西，不去找你朋友了啊？”
    陆成就摇了摇手机说：“我给他们发了信息了，我不吃了。等会儿随便吃点就行了。”
    “咕噜噜。”
    陆成刚说完，肚子就叫了起来。
    洛素衣听完马上道：“我知道旁边有一家炸炸炸，好吃不贵，我请你。吃不吃？”
    “现在我也是正式职工，拿了工资了，虽然和你这个土豪没办法相比，但是吃饭还是吃得起的。”洛素衣又解释了一句。
    陆成没去计较，洛素衣如今留在了湘南大学的附属二医院，如果她都没办法吃饭的话，那么沙市很多人都可能吃不饱了。
    “可以啊，正好也有些饿了。”
    “不远，我们就走着过去。”
    “好。”
    ……
    黑夜暗幕，这是陆成与洛素衣分开了五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两个人都有些狼狈。
    陆成才做完了急诊手术，工作多还没定下来，走在了洛素衣的后面。
    洛素衣则是觉得被陆成看到她还在相亲，觉得略有些局促不安。
    陆成与洛素衣聊了一会儿，就鬼使神差一样地问道：“师姐，你这几年，都一个人？”
    “不然呐？”
    洛素衣皱了皱眉头，略有些迷茫地道：“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人，年纪又这么大了，不然我的老师才不会催我。”
    “不过这个世俗对女人都是这样，过了三十，就觉得你该结婚了，有时候我也这么想。”
    说完她又自嘲地笑了笑：“以前我爷爷也这么讲过，可惜直到他去世，也没喝到我的喜酒。”
    洛老爷子终于是去世了么？
    那洛素衣到底知不知道她父亲的那些事情了？
    她是怎么变得像现在这么洒脱的呢？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相隔了五年，足以变很多东西，包括熟悉和陌生。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一家炸炸炸的门口，然后走了进去。

 第二十四章 你不当医生，于心有愧！

    沙市比较出名的小吃，有臭豆腐、大香肠、小香肠等等。
    炸炸炸也是值得说道的一种，把荤素食物挑选好了之后，下油锅一炸，然后再配合着配料的辣椒，算是比较特色的小吃了。
    陆成本来是湘省人，但说起来，陆成以前从来没来过沙市，这还是他第一次到来，所以还得洛素衣给他介绍特产。
    洛素衣说：“要喝奶茶不？茶颜悦色的凤栖绿桂和抹茶菩提，两款绿茶还是挺不错的，现在还可以外卖，我们一边等炸炸炸，一边等奶茶。”
    陆成想起他以前喊洛素衣喝奶茶，对方总是说怕胖，于是笑道：“现在都这么晚了，你还喝奶茶，不怕胖么？”
    洛素衣整理了一下头发，非常自然地回道：“胖不胖，又能有什么所谓呢？现在在做总住院，要是哪一顿不吃，可能就是两三顿都吃不了。”
    “而且我现在想明白了，该吃吃，该喝喝，其他的管那么多干嘛。身材，金钱，这些都只是外物而已。”
    “话说你到底喝不喝？”洛素衣认真问。
    “不喝我就一个人点了啊。”
    “我喝，就你介绍的凤栖绿桂吧。”陆成眨了眨眼回。
    洛素衣很快就点好了，说：“这家奶茶得全糖冰的才好喝，比较不错。我们就都点全糖了啊。”
    “好。”陆成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向菜单，又点了一些吃的东西后，就把菜单还给了洛素衣。
    洛素衣直接把菜单交给了老板，说：“刚刚吃龙虾都有点撑了，这个东西就不吃了。你一个人吃吧，我建议你还可以点一碗凉面，这家的凉面也还不错。”
    洛素衣觉得陆成的食量如果没下降的话，一碗凉面都还可能不够。
    所以洛素衣直接给陆成写了两碗。
    陆成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师姐，你怎么想着来沙市了呢？还有你的直播怎么也没做了？”
    陆成虽然在外地，但也会经常看直播，但是两年前，洛素衣就突然停止了直播，当时陆成在wx上问的时候，洛素衣只是讲自己有点累了，并没有说具体的原因。
    洛素衣道：“我之前给你讲了呀，我自己老板那一届没博士的名额，我报了几个学校，后来就被这边的老师选上了，就过来了咯。”
    “我又不是你，又不是我想去哪个学校，哪个学校和老师就能要我的。”
    “直播的话，自从我爷爷过世之后，我就没直播了。一是因为当时博士也快毕业了，研究的压力比较大，第二就是我奶奶以前喊我把纸艺传承下去。”
    “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写成了一本书，送给了另外一个真正喜欢纸艺的人了，就不再播了。”
    “纸艺是我奶奶传家的手艺，以前我奶奶的哥哥和弟弟都不愿意学，她父母就把纸艺传给了我奶奶，我奶奶不想家传的纸艺断了传承，就又传给了我。”
    说完这些，洛素衣才质问陆成：“话说你这几年到底去了哪里啊？”
    然后洛素衣打量陆成上下，略有些嫌弃道：“你看看你，本来是医疗界的一颗新星，没想到现在还走到了我的后面了。”
    “五年啊，耽搁了五年，我都为你觉得可惜。”
    陆成听了这话，抓了抓脖子，说：“就是全国各地走，看的东西也就那些，走的地方就多了。”
    “也没做其他的，不过这五年，收获的确不少！”
    “我问你，你觉得省级的三甲医院，忙吗？”
    洛素衣点了点头，说：“我现在做总住院，每到值班的时候，就恨不得会分身术。病历要管，会诊要跑，急会诊也要跑。”
    “有时候下级医师值班的时候，科室里出了事情，也要第一时间出现在科室里。怎么不忙？”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陆成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所有的真正的病人，都有心来治疗，并且获得比较好的治疗的话，估计我们现在的医疗机构再多三倍，都完全不够。”
    “现在虽然很多病人都在往省级的大医院挤，但是至少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机会来就诊。”
    “有的人是不重视，有的人是没钱，还有人是舍不得，总觉得来医院就会被宰一刀。还有的人则就是服中药。”
    “不过，在农村和小地方，真正的中医传承，其实并不多，所以效果，你也明白。”
    洛素衣听到陆成讲起中医的事情，眉头微微一皱，“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可能要是被人肉和喷死的啊。”
    陆成苦笑一声道：“我又不是看不起中医或者什么，首先我对中医就不懂，不懂中医就不能说中医不好。”
    “但是呢，为什么现在的病人大多都选择去西医院为主的医院了？其实就是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好中医啊。”
    “中医的学习，比西医更难，需要花费的时间也更长，而且花了时间也不见得就能够真正地成长为一个顶级的中医。”
    “第二个，中医的入门门槛本来就高，但是总有很多人，喜欢打着中医的幌子，卖一些狗皮膏药，就是你平常在街上都能听到的那些广告。”
    “这些除也除不掉，因为他们卖的东西不害人，但要说治病。”
    “如果这些人卖的药都能治病的话，那么我们医院早就倒闭了。我告诉你，我看到有人穿乡走村地卖药，这医疗资源得多下沉，才能做到这一步啊。”
    “第三个，你是没看到一些小的地方，那些小的中药馆上写得有多可怕吗？”
    “就随便给你举个例子啊，我这里还有照片。根治直肠癌、胃癌、肝癌……”
    “我并没有看不起中医的意思啊，这东西，现在根本就没药可治，这是一个事实，最好的治疗就是手术加化疗，如果中药的方子真的能够把这些肿瘤给治好。”
    “那早就出名了，早就走出世界了，而且几率还不用多，只要有百分之三四十的几率，早就广大地应用于临床了。”
    “为什么不用？国家的卫生健康委员会又不是没有中医的机构，为什么不推广？”
    “第四个，就是还有很多卖保健品的，打着中医的旗号，说卖的保健品有各种好，能够预防各种疾病。”
    “倒是有人信了，买了，吃了，甚至买了好几万的药，但是该进医院的还不是最后进到了医院去？不想去医院的，就再也没机会去了。”
    “这种太乱了。”
    “而且你现在发现了没有，网络上真正的中医黑有多少？基本上带脑子的都不会这么做了好吧？可西医黑了？”
    “你翻开抖音就能看到，西医是化学原料，是合成的，不是天地间本身就拥有的，它是害人的，有副作用。”
    “什么是副作用啊，就是除了本身要达到的效果之外的效果，就是副作用。我们医生都晓得吧？”
    “但是老百姓他们不晓得啊，饭的作用是什么，就是充饥。但如果吃撑了，那么这个撑，就是饭的副作用，难道还不吃饭了？”
    “喝水就是为了止渴，但是水喝多了容易尿多，这也是水的副作用。水都不喝了？”
    “还有就是什么西医就是化工用品，中医用的都是天然本身就存在的。是，我承认。”
    “那房子呢？”
    “木房不是天然用品吗？大家为什么都在追求着往楼房，小区里去？”
    “墙壁、水泥，走的路，哪一个不是化工品？甚至包括我们吃的菜，哪一个不是肥料长起来的？”
    “即便是农村里，大家也在用农药除虫啊。”
    “盐，天然的盐就是海盐，你晒了就能吃，还有山里的盐，本身就存在在哪里。不化工，谁敢吃呢？”
    “而到了药物这里，就是化工的副作用大了，这种那种的。”
    “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还拿着这个点来黑西医，甚至包括一些老的专家和教授都是如此。”
    “我可以讲，如果把西医从世界上灭除了？中医就能够振兴了吗？”
    “并非如此啊。”
    陆成一下子说了太多，引得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洛素衣赶紧打断了他，因为陆成说的话题太过敏感了，这番话，其实是实话，但并不符合华国人的三观。在大多数人的眼里，中医仍然是国粹，是不容侮辱的。
    中医讲的话，那就是事实依据。
    中医可以黑西医这种外来物，但是当西医的华国人要黑中医，那就是民族的败类，那就是叛徒。
    这是大部分人的普世观。
    陆成这才赶紧转了话题，说：“但其实，真正厉害的中医，是非常厉害的。我亲眼得见，有人凭借着中医与西医两个团队的结合，不做手术，就把肝癌给治好的。”
    “中医扶正，西医的化疗除邪，杀死癌细胞。”
    “那个病人有穿刺和病理的资料，有应用药物的所有清单。”
    “听那个医生讲，这个病人最后活了三十年，最后寿终正寝。”
    “但是，这样的方法，却没有任何可以借鉴和传播的意义。因为在化疗和中药口服的过程中，每时每刻都需要随时调整。”
    “而且，在后来的治疗过程中，也有病人恶化后，不得不转去了外科进行手术治疗。”
    “所以，华国的医疗，想要发展，需要注意的点还有很多很多。”
    “……”
    洛素衣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看着陆成。她没想到陆成竟然会去注意这么多的东西。
    她于是就问：“你见了这么多，那你整理成册了吗？我觉得你讲的很多东西，都非常重要。”
    “有病不治，有病不知，有病不医，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陆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整理倒是整理了，但是又有什么用了？很多人就医的上限医院就是县级医院，而县级医院能够把肿瘤给查出来的，就并不是特别多。”
    “就算查出来了又能怎么样？”
    “而且太多的人，只要听说看个病，得出个诊断还要等，就基本上跑回家去了，吃点止痛药或者贴点膏药，就不管了。”
    “然后等着一场无法逆转的疾病，一下子花光几万甚至十好几万，或者就这样一命呜呼的，比比皆是。”
    “这是认知和消费观的问题。”
    “就算是现在的年轻人，能够做到每年体检的，又有几个呢？”
    “倒是车检，车的保养，每年都要做那么几次。”
    “车是可以衡量的钱财，大家都知道它很值钱，房子也是这样。”
    “你要说一个人的健康，多少钱可以买？多少钱可以卖？这不是一个可衡量的数字，所以真正注意和重视的人又有几个了？”
    “甚至包括我们医生自己，很多时候都是如此。”
    “喊着病人不抽烟，多体检。但是有很多人都是因为各种理由，却自己抽着烟，自己忽略了体检等等。”
    “这条路，真正要走通，还要很久很久。”
    “不过要做出改变虽然很难，但是很难也总得去一点一点的改变。不然的话，因病致贫的例子，肯定还不在少数。”
    “而且我们不能就只看到因病致贫，致残，致死，致家破人亡的呢？”
    “都得考虑上。这就不是一两个人出力就能够做到的了。”
    “还有很多，我们专科医生的理念，和民众的理念，又有不一样的。”
    “现在大家都是健身热，觉得健身就能够获得一个比较良好的身体吧。但是在我们骨科，现在大部分的病源，就是健身不当的人。”
    “特别是运动医学，半月板、关节炎、肩关节拉伤的病人，多了去了。”
    “打球打得韧带断裂的，也不少。甚至狠的人，跟腱都弄断了。”
    “但是不健身也不行！”
    “这就很难得办，怎么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方法去中和这两个矛盾体，是至关重要的。”
    “但是暂时，又有谁有心思去关注这个呢？”
    “我们医生连手里的病人都看不完，该治疗的病都治不了。指望着一些健身的教练，懂得和我们医疗人员一样多的知识体系，要求就有点过分了。”
    “但是不这么要求的话，那么说真正专业的健身教练，又怎么谈得上专业两个字呢？除非医生去改行。”
    “而且健身现在是一个热门职业啊，开一门课的钱，比手术费还要高，一次性多带几个学员，比当医生划算多了。”
    “如果以后我没地方去了，我说不定就去干健身教练算了。”
    洛素衣听完，瘪了瘪嘴，嘟囔说：“你就作吧，把天才早晚折腾成普通人。你不当医生，你自己难道不觉得于心有愧吗？”

 第二十五章 他就是陆成！你们所想的那个陆成

    “哪里有那么夸张？这世界，少了谁都能正常运转。”
    “我五年不接触临床，也不见这个世界的医疗机构就不运转了啊。”陆成笑着回道。
    这时候，两碗凉面来了。
    陆成直接打开一碗就扒拉起来，看得洛素衣喊他吃慢点。
    陆成都饿的有些前胸贴后背了，不过洛素衣的话还是听进去了，就稍微慢了一些。
    接下来洛素衣也没讲话，直到陆成把他那一碗都吃完之后，她才道：“喏，这碗也是你的。你肯定没吃饱。”
    陆成的确是没吃饱，就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啊？等会儿炸炸炸，你多吃点。”
    “你先吃吧。”洛素衣翻了翻白眼。
    陆成不到两分钟，把另外一碗也干掉了，才终于到了半饱。
    也正好这个时候，奶茶来了。
    陆成打开了凤栖绿桂，如牛饮水一般的喝了一大口。而洛素衣则是用细细的吸管，插入了厚厚的奶油之下，小口小口的抿着。
    这般后，陆成觉得身体才舒服不少，问道：“师姐，你总住院，今天不值班吗？你们科几天值班一次啊？”
    “三天！”洛素衣听到值班两个字就皱了皱好看的眉头。
    “你是不知道总住院的苦。”
    不过洛素衣才刚说完，又想起了陆成现在在跟班总住院，现在才刚下了手术。好像日子过得比她还惨，她就没继续说下去了。
    道：“大家都是苦命人，唉，医生啊。我都不知道以前怎么会喜欢医生这个职业的。简直就是皮肤杀手。”
    她说完，又猛地吸了几口。
    陆成就说，“这一行也挺好的。有时候治愈别人得到的幸福感，是很少的职业能够体会得到的。”
    “也是，可能以前我也就是这么想的吧。只是慢慢的，因为临床上的一些糟心事，让我都忘记了以前的想法。”
    “甚至有时候我还在想，要不我不做医生了，去改行做直播算了，如果只是为了吃口饭，而不考虑职业的性质的话。”洛素衣眯着眼睛说。
    自从爷爷去世之后，洛素衣就越发地觉得迷茫，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工作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很多时候都只是机械性地去那么工作，为了活着。
    “有时候是挺迷茫的。”
    陆成笑了笑，就道：“这可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师姐哦？”
    “当初还在汉城大学的时候，你每天过得都那么充实。做实验，做直播，乐此不疲的。收入还没现在高啊。”陆成笑着回了一句。
    然后又说：“人活着，其实就是一日三餐，身边几个人。若是能为了一些陌生人做一点点事，那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不求大富大贵，恬静的活着，最主要的是身体要健康。”
    陆成正说着，吃的东西就来了，陆成赶紧转移话题道：“还有吃，吃东西带来的享受，也是其他任何东西无法替代的。”
    “那倒也是，美食再怎么也不能辜负，它们是无辜的。”
    “现在被你说得，我都有点饿了。开吃吧！”洛素衣用筷子捡起了一片土豆，送入到了嘴里。
    她觉得自己似乎活了过来，然后偷偷地用目光瞥向了陆成。
    她其实知道自己为什么迷茫，自己为什么不开心。
    孤独，是非常可怕的。以前她孤独过，还没这感觉，但是从孤独中走出来后，还是发现自己很孤独，那就非常不能适从了。
    她在这边也遇到了一些同龄人，甚至非常优秀，只是。
    或许她见过了最优秀的那个人，所以总觉得身边的那些人，包括相亲的人，总差了点什么。
    只是洛素衣又有点害怕这种情绪，毕竟自己的奶奶这辈子，就是为情所困，被感情弄得一生孤苦。
    以前洛素衣觉得一个人干干净净，清闲地活着，了无牵挂的挺好。只是她好像没有敌过年纪和岁月，以及自身感觉的最本底感觉。
    人是群居性动物，人需要陪伴，需要喜怒哀乐。
    而且她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所以她在惊讶地看到了陆成的那一个刹那，就毫不犹豫地望向了他，并且毫不犹豫地和自己老板介绍的相亲对象给断了。
    虽然回去后，还要给老板解释一大堆。
    但是，她本来就是被认为需要找个人凑合的，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能自己去找呢？
    陆成就只顾着吃东西了，头也没抬，没说话。
    主要是陆成深深地体会到了食物是真的很珍贵的，人在饿极了的时候，才会觉得有一口吃的是多么的幸福。
    陆成几年前走过一段山路，走了一两百里都没遇到一个活人，饿得他只能去打了一个兔子烤着吃。
    没盐没调料的烤兔子肉，味道真的是一言难尽，但陆成却把它吃了精光。
    从那以后，陆成每次吃东西的时候，能不讲话就不讲话，就认认真真地吃。
    大概十分钟之后。
    陆成起身道：“我吃得差不多了，咱们要不结账出去走走？”
    洛素衣看着干干净净的盘子，心想这叫吃得差不多了？
    不过洛素衣还是点了点头，这让她想起了以前陆成和她一起做实验之后，一起陪伴着走的样子。那时候虽然很辛苦，但是现在最怀念的好像也是那个时候。
    两人顺着湘江大概走了好几公里，也没怎么说话，就是看看湘江的夜色，吹一吹江风，然后陆成看了看时间，说：“师姐，时间也不早了。”
    “我们回去吧，我明天还要试工，不敢迟到。你也要上班，以后都在沙市，相聚的机会肯定不少的。”
    “对了，你住哪里？”
    “我打个车。”
    洛素衣说：“打什么车啊，我们一个人扫一个电动车骑回去，多好，又便宜又快。”
    “湘江本来离医院就不是很远。”
    “对了，你住哪里啊？”
    陆成讲了自己住的小区，洛素衣说：“那不远，以后还可以去你家里蹭饭。”
    “这里有个小黄车，还有一个青桔，你要骑哪一个？”洛素衣问。
    陆成说：“我都可以。”
    于是陆成扫了mt的小黄车，洛素衣扫了小青车，两个人前后骑车走入了车水马龙中。
    到了洛素衣的楼下，陆成看了下地图，果然不是很远。
    洛素衣就说：“陆成，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走进去就可以了。你骑车不让你进去的，里面也没停车的地方。”
    陆成看了看大家都是把车停在了小区的外面，就点了点头说：“好的，师姐，再见。晚安！”
    “晚安！”洛素衣走进了小区。
    陆成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就准备骑车回去。
    然后陆成忽然听到了一声：“陆成，再看到你真好。”
    陆成听完，略有些懵。
    然后回头，却已经不见了洛素衣正面，只看到一个匆匆奔跑的女生，看起来就十七八岁的背影，怎么都看不出来有三十一二岁的年纪了。
    然后陆成就看到了游戏系统的面板上，洛素衣的好感度，赫然已经是到了65/100！
    这好感度，不低了啊。
    陆成的嘴角一笑，右手拧动电动车的阀门，再一次没入了车流中。
    ……
    翌日，陆成早早地就起了床。
    然后赶紧洗漱刷牙，才终于在七点钟之前出门。
    不过陆成略微地皱了皱眉头，今天还是起得晚了，主要是昨天晚上睡得晚了，以前陆成在外面的五年，一直都坚持五点半起床，然后锻炼半个小时，洗个澡，吃个早饭再出发的。
    就算是条件极为简陋的地方，陆成也会锻炼。
    但是这样就需要睡得特别早。
    陆成到科室的时候，黄教授等几个上级医师都没来，郑流也还没到。
    就是有几个住院医师，还有昨天晚上的跟班医生在。
    不过陆成昨天没有被黄煜到交班的时候介绍，就直接派去了急诊，所以没人认识他。但是看到陆成穿着白大褂，年纪也不小了，而且气质还颇为有些凌厉，都是看了他一眼后，赶紧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陆成昨天就被郑流告知了黄起国副教授的工号，陆成登录了病历系统，先把整个科室的病人梳理了一遍，然后再点了本组病人，看清楚了黄教授组上的所有病人，心里就有了一个大概的映像。
    这么一来，时间就不短了。
    陆成差不多搞完的时候，黄煜教授和另外一个组的许教授，以及科室里的副教授都到齐了。
    因为本院的医生护士及规培研究生、实习生等加起来总共三四十个人，科室里没这么多座位，大部分人都是站着的。
    黄煜四周看了下，竟然没看到郑流在，顿时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看着对面站着值班医生道：“开始交班吧！”
    值班的护士立刻开始了交班。
    护士讲了足足两三分钟之后，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了。然后郑流这个胖子就挤了进来，偷偷摸摸地站在了人群的最后面。
    生怕被其他人看到。
    黄煜等上级医师都刮了一下他，没讲什么，但表情似乎都不怎么好看。
    再过了两分钟，护士交班完毕了。
    黄煜直接打断了正准备交班的值班医生，道：“郑流，你出来。”
    “你几点到科室的？”
    郑流立刻哆哆嗦嗦地从人群后挤了出来，前面的一排人给他让位置，他说：“八点过四分。”
    “几点钟交班？”黄煜继续问。
    一些上级医师直接笑了起来，丝毫不给他面子。
    下级医生好像也见怪不怪似的。
    只有陆成觉得，这黄煜好像有点火气旺啊，和昨天看到的那个温文尔雅的黄教授，完全不是一个人，不能惹！
    “八点。”郑流哆哆嗦嗦。
    “那你为什么迟到？这是你这个月第几次迟到了？”
    “你到底做不做得好总住院，做不好就下了！我让其他人来，我们骨科有的是人等着排上总住院！”黄煜厉声喝问。
    郑流马上说：“能！”
    “能就给我好好搞，我再给你最后一次，到你最后下总住院之前，除非急诊手术，你在台上做手术。”
    “否则就算你自己在做手术，你也得给我爬到科室里来交班！”
    “做医生，没点规矩，没点时间概念，你做什么医生？”黄煜直接给郑流下了最后通牒。
    陆成又是看到其他人竟然面无表情，似乎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
    陆成心想，那这郑总，貌似就是一个坑啊，看大家对他的态度。
    郑流点了点头。
    黄煜才讲了一句开始交班。
    值班医生才对护士交班的上面，补充了一下，但比护士交班的内容要简单很多。
    这般后，黄煜又讲了两分钟郑流今天早上迟到的事情。
    然后才宣布道：“嗯，今天除了讲规矩，还要给大家介绍一个人。”
    “陆成。你走出来点。”他看向了陆成站的方向。
    陆成就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把目光移了过来，特别是许教授组上的人，都从来没听过陆成。
    黄煜就道：“这是陆成，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科室的跟班总住院，以后找不到郑总的时候，可以直接找陆成。”
    黄煜然后又看到有些人的眼神颇为怪异，就含笑道：“大家就不要猜测陆成的身份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陆成，就是你们心里想的那个陆成。”
    “我也听你们讲过，如果有一天可以看到陆大神是什么什么样子，现在他来了，就这个样子。”
    “陆成的个人介绍，我就不专门讲了，大家百度去吧。”
    “大家欢迎！”
    说完黄煜就起先鼓起掌来。
    好多人愣了一会儿之后，也是纷纷鼓起掌来。
    目光炽热，如果不是这是在交班，估计有不少人都想直接拍照发朋友圈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陆大神竟然来了湘大二医院，而且来到了骨科。
    这绝对是一个震惊级别的新闻。
    虽然五年过去，当年他们都才大二或者大三，现在研究生博士了。
    但是，在他们读书的那个年代，那一年。
    那些事，那个人。
    根本不会随着岁月的流失，就忘记掉，特别是那个人。
    陆成，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五年，并不是毫无影响力，而是如同老酒一样，越发醇正。
    可以这么讲，陆成的粉丝，已经囊括了年轻一代。特别是医学生，更是把陆成当成了年轻一辈的英雄，不接受反驳！
    掌声持续！
    但，欢迎仪式似乎还没完……

 第二十六章 炸鱼了？

    黄煜又说：“许教授，陆成现在到科室是试工的，还没有定专业和方向，所以这段时间就先跟在我们组上啊。”
    “许教授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许教授知道黄煜只是客气客气，他微微正了正身子说：“黄主任怎么安排都行。我这边没什么意见。”
    其实骨三科作为主任在的科室，不管是住陪医生还是实习生的安排，人数都很足，下级的配备也极为齐全。所以组上不管是做事的，还是管事的人都够了。
    许教授除了要看门诊和做手术，然后带带查房，其他的事情都基本不用管。
    这种日子还是挺舒服的。
    黄煜于是就道：“大家既然都认识了，那我现在临时给陆成做点工作的安排。”
    “陆成，以前我们科室的研究生和实习生，都是郑总管的。你做跟班总的这段时间，你除了做跟班总之外，就负责他们的带教分派吧。”
    “你试工的时间人事科那边讲了是好久啊？”
    “一个月左右吧！”陆成回道。
    “那正好，规培和研究生轮换也是一个月一次，实习生两个星期轮一次，这一个月就由你来负责了。”
    “郑总，你觉得了？”黄煜说完，语气又有点阴阳怪气。
    主要是郑流在黄煜心里的印象太不好了，不管是迟到还是工作的态度，都是如此。
    郑流面无表情，心里则是mmp，你是主任，当然是你怎么说怎么做，我能有什么意见？
    郑流于是说：“谢谢黄教授给我减担子。”
    黄煜没回答，只是心里暗想，你以为我想给你减担子吗？那是你自己搞不了，以前的实习生，都是什么样管理的？
    爱来不来，他们这些上级哪里有空去追实习生来没来的事情？
    但是，作为一个教学型大学，对于本科生的学习，是极为重视的。就连湘南大学的本科生院医学部的教务处，都时常来查。
    他们也只能应付说都来了。
    只是黄煜这个说法在其他人听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这陆成一个试工的，直接把科室里的教学任务挑了起来，这是把他当成试工的医生看待的么？
    恐怕黄煜就没想过要把陆成放回去。
    他们不禁又为陆成陪衬的几个竞争对手默哀了几秒，那些人都是科室临时的免费劳动力啊！
    如此之后，黄煜就说交班就此散了，大家该查房查房，该去做手术的做手术。
    昨天是黄煜教授的手术日，今天轮到了许教授，许教授早就想走了，黄煜才说完，他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向了他们分管的床位……
    反倒是黄煜这边，没手术，只需要送明天的择期手术，所以就不用急了。
    等到许教授他们走了之后，黄煜教授道：“大家把手里的病人资料都整理一下，今天教学查房。八点三十五，准时开始教学查房。”
    “陆成，正好你有半个小时，去问郑流把实习生的名单给要过来，然后把他们都喊到科室里来。”
    黄煜正说着的时候，几个看起来就极为年轻的白大褂匆匆地就跑进了办公室，到门口的时候单手扶住了门框，大口地喘气。
    然后往里面不停地搜刮着，待到看到陆成的正脸之后，纷纷神色一喜，赶紧兴匆匆地跑了过来：“陆老师好，我们是实习生！”
    “来向你报到的。”
    他们本来是想在科室外面摸鱼的，可他的同学在小群里说了一句陆大神今天在湘大二医院的骨科。
    搞得他们不得不翻了一下久远的记忆和百度了一下，才记起来关于陆大神的有关事情。
    那时候他们还在初中，学校还专门组织了他们观看陆大神的直播来着，当时他们是如听天书，觉得不就是写篇作文吗？
    越是往后面读书，越是发现，原来陆大神这么diao，是可以吊打一切的存在。
    可惜陆大神销声匿迹了很久，刚开始进大学的时候，他们还专门和汉南大学的同学打听陆大神的消息，觉得可能陆大神是在汉南大学当扫地僧。
    只是问遍了学姐和学长，他们都是对陆大神的去向一无所知之后，大家才渐渐消灭了这个想法。
    现在陆成竟然出现在了他们实习的地方，而且还成了他们的带教老师，那他们岂有不来之理？
    看到来人，黄煜嘴角一阵抖动。
    他发现，这明星效应的效果，未免太好了些吧？
    他黄煜，好歹也是走遍全国的骨科，都是算一号的人物。
    可从来没有人因为他的到来，就专门赶到科室里来报道和学习的。这陆成的消息才刚放出去，这些个平时只想着摸鱼去考研究生的实习生。
    马上就赶到了科室里。
    黄煜看了看郑流，似乎是在说你看看人家陆成，郑流正在抬头望天。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陆成，我有这么大魅力，我还在这里做苦哈哈的总住院？
    这件事让秦起国和吴仁副教授都觉得十分新鲜。
    纷纷笑了笑说：“小陆这人格魅力，简直就是搞教学的活标杆啊！以后教学这档子事，派小陆过去，绝对不会错的。”
    陆成笑了笑，并没接话，对那几个刚赶过来的实习生说：“进来吧，正好要教学查房了。黄教授亲自给你们带教学查房，这机会难得得很。”
    “以后，都不许再迟到了。”
    其实陆成虽然这么讲，但看到这些实习生，他也非常恍惚。曾几何时，也不是曾几何时吧，也就是五年前，他也是这样的实习生。
    迷茫地在临床上转着，偶尔会想着偷懒去考研。
    只是有幸，他遇到了自己的师父李辉。
    如果陆成一直想着摸鱼去看书的话，他根本没办法得到李辉的重视，那后来的一切，也就说不清楚了。
    “好的，陆老师。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再迟到了，迟到一次，我以后抽周末来骨科多补一天。”一个领头戴着眼镜，右脸颊长了一颗痘痘的男生保证道。
    “那倒不用，以后有特殊的事情，可以请假，但不许无缘无故的失踪。”陆成先把规矩立了之后。
    想了想就问：“你们这一批实习生，总共有几个？以前有做过安排吗？”
    实习生都摇了摇头。
    然后之前就在科室的实习生就说：“我们刚来科室的那一天，郑老师去会诊了，后来回到了科室，就说让我们随便看看就行了。”
    “哦，我们一共六个。”
    郑流再次抬头看向了天花板去，似乎那里有什么宝藏一样。
    陆成并没觉得意外，实习生本就做不了什么事，还难管，管得紧了得罪人，不管了别人又讲不理。
    大部分科室的实习生，还真就是随便看看。
    陆成也没让郑流为难，马上道：“那你们六个，两个去许教授组，其他四个分别跟着秦起国副教授和周仁副教授。”
    “我会随时盯着你们的。”
    陆成以前在的汉南医院，有带教资格的都是本院医师。
    大多是主治，但是黄煜教授组上没有主治，所以就只能秦起国副教授和吴仁副教授代劳了。
    没想到的是，陆成这么讲后，秦起国副教授马上摇头道：“小陆，你让他们跟着我干嘛？我都多少年没带学生了，要不这样吧，你带两个，吴仁带两个。”
    “我们的郑总太忙了，带不过来。”
    吴仁副教授比秦起国副教授的年资小很多，所以他也没讲话。
    听到秦起国副教授这么安排，几个人都是略有些为难了起来。
    他们其实都想跟着陆成啊，这到底安排哪两个跟着陆成呢？
    正为难着。
    忽然，办公室的门口，又是闯进来了一批白大褂，一共有四个人。
    一男三女。
    他们到了办公室门口，看到里面的阵仗后，吓了一大跳。
    赶紧规规矩矩的一字排开站好，然后一个人开口道：“老师，您好，我们是来骨三科实习的，请问我们要找哪个老师报道？”
    虽然是在问，但都是把目光看向了陆成。意思很明显，我们想跟着他。
    这就有些奇怪了。
    怎么又多了一批实习生？
    陆成这是玩炸鱼了？
    这情况陆成不明白啊，看向郑流。
    郑流以前是总住院，晓得情况，就道：“我们湘大二医院的实习生，除了湘南大学自己的学生外，还有其他大学的本科生，也会安排过来实习。”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老师，我们是沙市医学院的。”
    “那你们昨天怎么不来报道？”
    “昨天学校里临时有事，得赶回去交材料，所以没来得及跟您请假。”那个人马上找了一个借口。
    沙市医学院是沙市另外一个二本院校，也设有临床医学的专业，好像是和湘大二医院有合作，会送过来实习生。
    还是正说着的时候。
    又几个白大褂姗姗来迟。
    这是在带教还是炸鱼呢？
    ……
    五分钟后。
    陆成终于向郑流确定好了，湘大二医院平时遇到的实习生，一般都来自自己学校的本科生、沙市医学院和湘华大学。
    再没其他学校的了，如果有的话，那么这个学校以前根本就没有实习生来报过到！
    陆成面对十二个人，说：“你们来自不同的学校，那就这样吧，沙市医学院和湘华的，去许教授组，其他六个人跟在黄教授组。”
    “就这么定下来了。”
    听了陆成这话，沙市医学院和湘华大学的人都略有些不爽，陆成这么安排颇为有些偏心。
    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陆成的确是偏心，湘南大学的学生，就是自己的学生，当然有一定的资源倾斜的。而且陆成也不觉得就自己带教，比别人好。
    陆成说：“许教授那边正在查房，你们赶紧跟过去，到了组上，会对你们进行进一步的细分。”
    “然后过段时间，我会给你们组织和安排小讨论，想来的都可以参加。”
    陆成知道本科生实习阶段可能有些迷茫，所以他希望能够帮他们一把是一把。
    陆成这么说了后，这被安排去了许教授的六个同学的脸色才稍微好了点，纷纷赶去了正在查房的大部队后面。
    这般后，黄煜才大手一挥地道：“走，开始查房，今天我们的队伍有些庞大和壮观哈。”
    “人多是好事，都能够现场直接组成小课堂了。”
    “大家准备准备……”
    一趟教学查房下来，陆成觉得，黄煜教授的水平，绝对不是普通的水平，至少也是专家甚至登峰级别的水平。
    就算是现在的他，在教学查房中，都受益匪浅。
    只是，陆成很为这些实习生可惜，因为全程他们基本都是懵的。
    陆成查完房后，郑流去安排了住院医师和专业型研究生送那些床的手术，陆成则是把几个实习生，都召集了起来。
    问道：“你们来的时候，有看过书吗？”
    众人摇了摇头。
    陆成就说：“其实这非常可惜。你们来实习之前，如果能够稍微看一点外科学骨科方面的书籍，今天的教学查房，你们绝对会收获满满。”
    “黄煜教授说的东西，很多都是以教材为原型，专门为你们准备的。可你们就这么把它放过了。”
    “考研的复习很重要，但是，如果你稍微熟悉了课本，骨科的部分不多，最多三四个小时就可以浏览一遍吧？但凡有点映像。”
    “在你们考研的时候，做题那不是信手拈来？”
    “而且你们以后要面临的不止考研，考医师资格证，骨科同样是很大一块儿。”
    “书本上的知识，结合到了临床后，就没那么无趣了。在书上，我们看到的东西都是非常空泛的，如果能够结合一两个病人，找到了那几个关键点。”
    “你一下子就记住了，而只要你记住了一个病的某几个要点，那么你就至少入门了，入门了一个疾病，就相当于在骨科里扎了脚跟。”
    “在骨科有了一定的了解后，就相当于你往医学这一大块，钻了一脚。”
    “这就是你们入门的开始啊。”
    “这样的学习，才是最合适的。不然学校安排你们来实习干什么？大家都直接去考研，去看书，去考试，不就行了么？”
    陆成以前是从实习生走过来的，所以，他真的很了解实习生。
    以前，在汉南大学的时候，王教授，李辉，给他说过非常多的东西，把他搭建起了知识框架和知识结构，现在，到他换位置了，他也得把之前在王晓阳教授和师父那里学到的教学品德。
    传承下去！
    教学医院，教学医院，就是要教要学，一边教一边学的地方。
    听到陆成的话，大家还是略有些懵和茫然，有点不敢相信陆成所说的话，但至少，找到了一个怎么去往临的落脚点……

 第二十七章 扮猪吃虎

    今天郑流不值班，陆成这个跟班总也算清闲了下来，可以更加好好地整理一下自己的病人。
    于是陆成就说：“今天肯定来不及了，你们分别跟着科里面的研究生啊，规培生这些多学习学习，他们是你们的师兄，可能更加懂你们现在缺什么。”
    说起来，五年之前，陈卓远师兄就带了陆成不少，特别是在临床上给他指点了许多东西。
    湘大二医院里的研究生肯定不会比陈卓远差，只是这些实习生到底能不能抓得住，那就得另说了。
    陆成反正是把这些实习生的路给铺好了，人走不走，怎么走，那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事情，每个人都有做自己选择的权力，陆成以前被逼迫过，自然不会强迫他们做什么。
    换句话说，都是成年人了，我不害你，你好不好，关我什么事情呢？
    陆成这般后，就去办公室转悠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这种三级甲等教学医院干过了，昨天刚接触，未免还是觉得有些生疏，不过以后就是生活的常态，他也得提前熟悉熟悉。
    “我去看看病例，熟悉一下病人，说起来我和你们也是一天来科室报到的！你们就只要熟悉自己跟着师兄的病例就行了。”陆成吩咐完，就往办公室走了过去。
    就在陆成离开之后的两分钟左右，一个高瘦年轻人在门口把了一下风，没发现陆成后，便再次把示教室的门给关上了，然后好奇地又凑进了人堆里。
    问道：“班长，你不是正在皮肤科的实验室跟实验吗？怎么今天突然就跑来实习了？你就的实验做完了？”
    说话的是周小生，20级的，现在读大五，正好在临床实习了几个月。
    周小生说话的对象叫郭安，是周小生所在的20级5班班长，同时，也是20级长期排名第一的学霸级人物。
    郭安听到周小生的话，白了他一眼，道：“实验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时间做，我更加好奇，以前的那个陆大神，陆师兄，现在的陆老师，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
    “本尊到了我们湘南大学的附属医院，不见识见识实在是可惜了。”
    郭安进大学后，就一直非常努力，在大三的时候就混进了湘南大学附属二医院的王牌科室之一，皮肤科的实验室。
    湘大二医院的皮肤科，在国内，是绝对顶尖的，拥有国家级重点实验室，而皮肤科的主任，也是郭安以后要读研究生和博士生的老师，更是国内皮肤科最顶级的大牛。
    世界级顶级的期刊，他基本排着位置地都上过，甚至就连最高领导人，都亲自与他握过手。
    暂时只有院士的提名，虽然只是提名，但他还是京都大学附属医院一个实验室的兼职负责人。
    秦安跟着自己的老师，混了一些课题，所以近几年也发表了几篇质量很高的文章。
    所以，她才想来看看这个陆大神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安能够被皮肤科主任这么的重视，肯定是有她的过人之处的，周小生晓得的就是，秦安在大四上学期的时候，自己以老师的名义，投出去了一篇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也叫面上基金的标书。
    中了！
    然后在科室里就一举成名，拿下了直博名额，估计现在都快学着陆成想着该怎么跳级毕业了。
    与秦安相比，周小生和罗伟华，就相对要逊色一些了。
    总共有六个实习生，3个跟着周仁副教授，另外3个人就跟着陆成。跟着陆成的就是周小生，罗伟华和秦安三人。
    其他三个人此刻听着秦安三个人的对话，顿时有些怀疑人生。
    看了他们一眼，发现他们3个都各自沉浸在他们的世界里，顿时也觉得自己等人在这里有些碍眼。
    于是其中一人就道：“秦安，老罗，周小生，我们先去找周仁副教授了。你们商量你们的，大神的世界，我们这些小喽啰听了怕受到降维打击。”
    秦安、周小生是5班的，罗伟华和其他三个人是九班的。这样交叉着分了组。
    而罗伟华的成绩一直都是九班的第一，年级里也是常常在前五左右徘徊，具体的排名，就看周小生还有另外几个变态的发挥怎么样了。
    所以啊，几个人成了实习组，但其实平时老老实实来实习的，就是他们3个，而不是秦安，周小生与罗伟华。
    秦安去了皮肤科实验室，但周小生和罗伟华也不差啊，各自都找好了老师，现在跟着研究生师兄屁股后面混着，基本上手里都有文章。
    article类型的是混的，但是meta分析啊，系统回顾啊，还有一些生信分析的文章，每个人都至少有两到三篇左右了。
    这是人能够拿到的成绩吗？
    他们都保了研究生，只是现在在争取的就是能不能直博的问题。与他们还想着能不能考上研究生的状态，那完全不一样。
    于是三个人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个人有个人的世界，不是一个圈子就没必要凑上去。
    秦安与周小生、罗伟华三个人还有另外一个同学，都是后面才来到科室里的，就是听到有人发信息说陆成在骨三科。
    其他一些人其实也想来骨科，但是现在都还分配在其他科室，来了就只能挤掉秦安几个人的名额，这种事情，秦安他们肯定是不会让的。
    罗伟华就道：“秦安，今天的教学查房过程中，陆老师一直都没说话，也不知道怎么探他的底啊？”
    “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学术大佬？”
    秦安摇了摇头，表示她也没看出来，就说：“不管是不是学术大佬吧，至少陆老师做出来的成绩，我们几个人还是只能仰望了。”
    “只是今天看着他，就一副平平无奇的样子，也不讲话，看不透。”
    秦安略有些失望，她是陆成的粉丝，同样在到了一定的高度后，她是真心想见识一下陆成变态的地方。
    因为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受到过类似的真实打击了，平时也就是他老师，偶尔在与她对话的时候，提到过陆成，说她快有陆成三分之一的天赋了。
    这话秦安表面上虽然觉得荣幸之至，但怎么可能服？
    大家都是人，大家都是学霸，科研我们都能搞，专业知识我也不差，怎么就只有他三分之一的天赋了？
    所以她来了。
    周小生就说：“算了，还是先跟着看看吧。不管怎么样，现在来都来了，这两个星期就好好地待在临床上，总有陆老师漏底的时候。”
    “我倒是很期待他能够让我大吃一惊，而不是让我失望。”
    “当然，就算陆老师的名气是堆上去的，但是他做的研究成果，也是我们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做得出来的。”
    周小生这话大家都同意。
    陆成做出来的科研成绩，简直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企及的领域。
    你没看现在的辉耀公司么，已经扩张到了何等的程度？
    虽然对国内的卖价只有国外的千分之一，但是，对国外的售价，就是与国外对国内售价均衡着来抵抗的。
    辉耀公司不止一次扬言，他们的目的就是把国外进口药物的价格打下来！
    他们也一直这么做着，而且每年把百分之七十左右的资金流，都捐献给了医保和各种慈善机构。
    这也是辉耀公司做大做强的原因之一。
    最根本原因，还是抗肿瘤药物的核心技术……
    陆成可不知道，现在有几个实习生，不知天高地厚地想着怎么探他的底，他现在还是在熟悉和浏览科室里的病人，以及病人的各项检查指标。
    他现在是跟班总住院，就要做好总住院该做的事情，把病房的病人领导管理好。假如万一哪个病人出了什么问题，他能心里有个数。
    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地放下心交给值班医生在科室值班，而他能够回去睡觉。
    至于其他的总住院到底怎么做的，陆成不晓得，他觉得自己就要做好自己。
    陆成因为是跟班总，所以他即便占了一台电脑，也没人敢和他抢，直到快十点的时候，才有人说：“陆老师，我们送手术的时间快截止了，能不能麻烦您让我先送一下手术？”
    办公室的电脑一共就六台。两个组都要用，所以陆成占据了一台之后，其他五台被抢的不可开交。
    陆成马上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说：“你们用吧，我看完了。”
    “明天要送的手术有3、11、13.18，+4床，还有监1床。手术都送好了没有？”陆成接着问。
    那个让陆成让位置的住院医师，根本没想到陆成竟然能够把这些床位记得这么清楚，就赶紧说：“就差我管的13床没送了，其他几个人好像都已经送过了。”
    “出院的呢？办好了没有？等会儿办好了之后，就喊护士把+4床给转进去。”
    “另外，你们管床医生一定要把明天手术病人的所有检查结果都追到手上并且熟悉，有任何不对的指标，马上汇报。看不懂的就问郑总。”
    陆成吩咐完，又补充了一句：“找不到郑总直接加我微信告诉我也可以，我不希望明天上台之前，还有哪个病人临时被发现检查结果不周全。”
    手术病人的术前检查，非常重要，其实陆成早已经把所有手术病人的术前检查结果都了然于心了。
    但是他熟悉是他熟悉，这是教学医院，如果陆成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这些住院医师和专业型研究生连看都不看，管都不管这些事情。
    那他们学习和规培的意义就全部没有了。
    所以，他们必定要亲力亲为，这个，也是陆成现在自己就缺少的。
    陆成博士毕业之后，考了医师资格证，也挂靠了一个执业资格证，但是没有经历过临床的管床。好在是他之前跟着陈卓远学习了一些东西，所以知道哪些东西是最重要的。
    陆成安排完这些，又是道：“等会儿你们谈话和写病历的时候，会有实习生来找你们，不管他是哪个组的，如果想学习写病历的话，可以稍微教一下。”
    “如果他们想换药这些，你们可以演示一遍之后，再让他们处理一些轻症的病人，觉得没问题了，以后可以把这种事情交给他们来做。”
    “这样你们也轻松一些，实习生也能够多得一些机会。主要还是看你们。”
    听到这话，几个研究生和住陪生都是一愣，以前科里面是有实习生，但从来就没来全过，而且基本来了之后，查完房就马上消失的那种。
    能帮他们做事情？
    不过陆成都这么讲了，他们自然更乐意自己能轻松些，如果可以把写病历和换药送出去，他们只要签字谈话，上手术这些，那又不知道舒服了多少倍。
    实习生，是免费劳动力。
    规培生和专业型研究生，是极度廉价劳动力，一个压一级，非常正常。
    就不知道这一次的实习生上路不？
    陆成心里再梳理了一下科室里的全部病人，特别是几个告了病危和病重的病人，暂时没有发现特别的问题之后，便才离开了科室。
    在离开之前，他还看了值班表，主动把今天值班的医生的wx从群里面给加了，方便对方如果科室出了什么问题，第一时间能找到他。
    总住院医师，虽然陆成可能做不到总是住在医院，但是，一定能够做到第一时间就能赶到医院。
    就算是吃饭，也不会去沙市的另外几个区！
    这般后，陆成看了看时间，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点多中，快十二点到饭点了。
    陆成就打开了wx，给洛素衣发了一个信息：“师姐，忙完了么？今天值班吗？不值班的话，一起约个午饭呗。昨天你请了我，我得还回来啊？”
    过了五分钟，洛素衣才回：“半个小时后，医院门口见。”
    “你也可以先去医院对面的那个柴火鱼！先把东西点了。”
    “很忙。”
    洛素衣的回话非常简单，好像是在吩咐，也可能是真的特别忙，只是抽了点时间给陆成回。
    不过陆成也懂，内科的查房，一向都是如此，不墨迹个两三个小时，一天不查个一两次，这绝对不可能。
    不过陆成并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觉得，内科在看检查结果和分析病情与治疗这一块，在理论上的运用，比外科要辛苦多了。
    但是外科在练习操作，思考怎么去手术的方面，以及工作时间方面，也不是内科能比的。
    各有特色，陆成就到了柴火鱼这里，等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降维打击！

    没过半个小时，洛素衣就到了。
    鱼已经煮好了，陆成好点了几个配菜，都是洛素衣喜欢吃的。
    洛素衣看完，便笑着道：“你还真会选菜。我想的也是要吃这几个菜。”
    陆成当然不会说自己还记得洛素衣喜欢吃的东西，一般来讲，除非特殊情况，喜欢的口味和菜系是不会发生太大改变的。
    “我点了一条鮰鱼，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习惯。”陆成先给洛素衣打了一碗汤，一边递过去一边说。
    “我对鱼不怎么调，主要是这里的汤底好喝，虽然不是火锅的那种辣味，但喝起来挺舒服的。”洛素衣一边回，一边又说了句谢谢。
    其实鮰鱼是相对比较贵的鱼，平时洛素衣请别人来吃都不会吃鮰鱼，但是陆成是个狗大户，五年前就存款估计有百万以上了，五年时间再怎么挥霍也挥霍不完。
    而且现在还在汉城有一套房，估计一卖，在沙市再买一套还有多的，毕竟沙市的房价是所有省会城市中最低的那一批。
    “你试工试的怎么样了？科主任有给你讲过可以留下来吗？”洛素衣问。
    她当时不用试工，毕竟博士就在这里读的，毕业后就签约留了下来。
    进湘大二医院的条件非常苛刻。
    本科必须是211以上，第二博士学历，第三出国经历，第四就是累积的sci影响因子超过20，或单篇大于15.而且文章的类型要求只能是article，meta分析这些水刊都不算的。
    这些对洛素衣来讲根本不是问题，估计对陆成来讲就是小意思了。
    只是洛素衣也不知道陆成的临床水平到底怎么样。
    陆成就说：“我昨天才刚来，就跟班急会诊，还行。不过黄教授还没有任何的表态，估计还没这么快。”
    接着陆成看了看洛素衣，问：“你以前不需要试工吧？但你们科室肯定有人试过工，有什么内幕没有？”
    陆成其实并不怕和别人比，只是怕连比的机会都没有。
    洛素衣摇了摇头，道：“有内幕，我也不一定知道啊。”
    “那倒也是。来，吃东西，放开了吃，不够我们再加一条。”陆成大方说。
    洛素衣皱了皱眉，道：“你是想撑死我还是胖死我啊。我可不想今天喊别的总住院来给我洗胃，就这一大锅，不一定能吃完呢。”
    然后洛素衣就看到，陆成真的把这一锅鱼吃的干干净净……
    ……
    翌日，又来到了黄教授的手术日。
    交班没多的废话，另外一组的许教授也不会自找没趣，赶紧查完房后，各干各的。
    湘大二医院的关节外科和之前的汉南大学的关节外科挺像的，基本上就是上午做关节置换，然后关节置换做完了之后，开始分台做关节镜。
    陆成索性就把万能顶级书页中的五张，全部使用成了关节镜的治疗技巧。
    包括：踝关节、膝关节、肩关节、肘关节和髋关节。
    除了这几个关机镜外，其实还有腕关节镜，但是腕关节镜开展得比较少，所以应用的比较多的还是其他几个。
    上午的关节置换，黄煜教授亲自上了所有。
    陆成是跟班总，所以连台面都没地方站了。
    黄煜主刀，秦起国副教授一助，周仁副教授二助，郑流三助，管床医生四助。
    陆成就没去和管床医生抢学习的机会了。陆成现在的髋关节置换，是顶级水平。顶级相当于大型教学医院的教授级别，虽然肯定赶不上黄煜，但是比起秦起国和周仁副教授的，可能要稍微好点。
    只是陆成也没必要去争一下，以后他做手术的机会多了去。
    而跟着陆成的几个实习生，都老老实实地跟着陆成看了一个上午的手术，似乎是对骨科兴趣很强的样子。
    手术室里的观摩人员一下子多了这么多，搞得黄煜很想多加几台关节置换的急诊手术来示教了。
    只是，手术已经安排了，肯定不可能这么做。
    关节置换总共只有三台，做完之后，已经到了下午的一点钟左右，然后手术就分台了。
    还有三台关节镜，周仁副教授分管两台，秦起国副教授分一台。
    秦起国直接就把陆成给叫过去了，毕竟陆成手脚麻利啊。
    周仁副教授的资历比秦起国小，所以他即便有点嫌弃郑流，特别是陆成来了之后，就更加嫌弃郑流了，但也没办法，不可能就他带着管床医生来做。
    秦起国副教授和陆成以及实习生一起来到了分台的手术间后，秦起国就直接问道：“小陆，我听周仁说你以前学过关节镜，而且技术还可以？”
    陆成道：“只是稍微了解一些吧，秦教授。”
    秦起国道：“能够被周仁这么夸的人，并不多，你就不要藏拙了，今天的这台关节镜，是肩袖损伤的缝合，你自己带着管床医生和实习生上去玩玩。”
    “我看看，哪里坐不下去了，我就上来。”
    “如果还可以，以后的关节镜，我都分给你做。”秦起国副教授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让陆成稍微一呆，看了看秦起国，发现他并不是在口嗨，而是认真的。
    陆成就不晓得秦起国副教授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只能点了点头说：“秦教授，这台手术我尽力，以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讲吧。”
    陆成觉得，自己作为初来乍到者，还是少踩点坑比较好。
    现在秦起国副教授关节置换做不了，如果关节镜都让给了自己，他做什么？他不主刀，又吃什么呐，当圣人啦？
    事出反常必有妖，陆成还是觉得自己不要接招。
    秦起国想了想，才道：“那就以后再说吧！”
    接着他对瞪大了眼睛看陆成的几个实习生讲：“你们还不去洗手帮忙吗？”
    几个实习生立刻恍然大悟，只是脑瓜子里有些嗡嗡的响。
    陆成比他们大多少了，嗯，五六岁吧就。
    五六岁，要单独主刀关节镜的手术？
    他们可没听说哪个人在刚工作的时候，就开始主刀手术的。毕竟大家之前都在读书，哪里有机会真刀真枪的操作，都基本要学习和练习个三四年之后，才开始慢慢地从小的关节镜手术开始。
    肩袖损伤是四类手术，算是最大的手术级别了。
    而且陆成还一点都不虚的样子。
    他们是来摸陆成的底的，这不好，反而直接踩了个雷。讲实话，现在的他们对理论非常熟悉和深入，但是具体的操作。
    那是个啥？
    他们哪里有机会来操作呢？
    一下子，就直接进到了他们的盲区。
    陆成带头去洗手，然后喊管床医生抬手。
    他来消毒。然后对几个实习生道：“你们先看我消毒几遍，有兴趣的下次也可以试一试。”
    几个实习生穿好了衣服，就真的变成了实习生，小鸡啄米一点的点起了头。
    大概十五分钟之后，陆成才和管床医生配合着把病人的手臂给悬吊起来，挂了3000ml的盐水做牵引。
    然后陆成道：“巡回老师，麻烦调一下手术时间。”
    “注射器，生理盐水！”陆成虽然现在对肩关节镜的操作格外熟悉，完全可以不用生理盐水灌注关节腔，但是，陆成现在并不只是为了完成手术而手术，还需要承担教学的任务。
    所以他得按照最规范的流程来，充盈关节腔，又花不了多少的时间。
    陆成只是用左手稍微的摸了一下肱骨大结节和肩峰的位置，右手结果洗手护士递过来的抽吸好生理盐水的注射器后，就直接插入了患者的皮肤。
    手术计时从对患者有创操作那一刻就开始。
    秦起国在一旁看得稍微愣了一下，他平时做肩关节的手术虽然不充盈关节腔了，但是陆成如此干脆利落地就把注射器给扎了进去，也是看得他有些心惊胆战。
    这肩关节下方可是复杂的血管和神经啊，扎了哪里，都会出大问题。
    不过看到陆成抽吸出关节液后，他才放了心，这陆成，有点不太对劲。
    肯定不是稍微了解一点这么简单。
    然后陆成快速地用尖刀做了一个视野的口子，直钳扩开口子后，马上把关节镜给送了进去，不偏不倚，直接进到了肩关节间隙内。
    稍微一转镜头，就直接看到了肩关节间隙的全貌！
    陆成划拉一圈，快速看快速道：“盂唇基本无损伤，bankart完好，肱二头肌长头肌腱在位，无损伤与断裂，老师，麻烦帮我拍个照。”
    这手速，这流畅度，秦起国当时就看得懵了。
    这是一个试工的医生该有的水平？
    这陆成就是传说中的学术大佬？
    紧接着，陆成直视下又开了一个操作孔，取刨削器戳进去后，就把肩关节下间隙稍微清理和打磨了一下。
    看似很简单的打磨，但是陆成的手法，却是非常地有节奏。
    秦起国副教授不禁问道：“小陆，你这手法，从哪里学来的？好像我从来都没见过。”
    一般人清理关节腔，那就是随便地清理一下，哪里有什么手法之说？
    但偏偏，陆成竟然把清理的步骤，都搞出来了节奏，非常快，而且基本上没有伤及到任何的软骨表面和肌肉层！
    这就有点可怕了，一般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伤及，毕竟就是直接接触，谁能那么微操作到不多不少的地步？
    教授级别？
    但是湘大二医院的教授，除了许教授之外，还没有正高在做关节镜的手术的。
    现在许教授也出手得少了，基本也是做关节置换，有钱还有技术含量，全国都在做，所以能够拿得出去！
    陆成就回道：“以前师父教了一些，我也不知道叫什么。”
    陆成这手法，就是吃了顶级书页之后获得的，看秦起国副教授这表情，估计效果还不错。
    关节镜，陆成太熟悉了，在实习的时候就主刀过。
    更何况现在呢？陆成的心态与之前相比，早就变了。
    肩关节间隙清理，从置入观察镜开始，总共十分钟不到，搞定！
    然后陆成立刻又开了第三个口子。
    作为观察入路，到了肩峰下间隙。
    肩袖损伤的缝合位置，就需要在这个间隙内完成了。
    陆成置入镜子后，先放了一点水充盈和清理了一下血液，然后再次划拉一圈，道：“肩峰下间隙毛糙，未见异型肩峰，暂时未发现肩袖破裂痕迹。”
    “探钩！”
    探钩递了过来。
    陆成一手接过了探钩之后，就好像是手指一般地就放进到了肩峰下间隙，这速度，就连秦起国都没太看懂。
    他看得稍微有点愣的时候，只见陆成用探钩的爪子在肩袖处几点之后，接着一挖一扯，马上破开一个口子，接着就看到了冈上肌的破口。
    而且冈上肌还回缩了3cm以上，完全断裂！
    陆成就说：“老师，拍个照，巨大肩袖。”
    “刨削器！”
    秦起国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陆成已经用刨削器把断裂面给削开了，彻底的露出了断端。并且还用电凝把滑膜也清理干净了。
    这时间也不过十五分钟左右，然后竟然就可以开始缝合了。
    这速度，把巡回护士和洗手护士都干蒙圈了。她们以前哪里遇到过这么快速的手术配台？
    “外排钉开两颗，带线。”
    “套管！”
    “我马上拿。”巡回护士赶紧道。
    这些东西，她平时都是临时准备的，这是秦起国副教授的习惯，因为缝合肩袖的时候，每个副教授的习惯不一样。
    陆成就只能先等着，然后开始给实习生教学起里面的手术解剖了起来。
    几个实习生这才开始明白陆成在做什么，一副你好厉害的样子。
    是的，他们知道肩关节的解剖，但是没有真正的上过肩关节的手术，甚至他们连手术的流程都知道大概怎么做，就是不知道陆成到底做到了哪里。
    理论和实践，是两码事。
    他们也注意到了秦起国副教授的表情，瞬间觉得，好像不止是他们实习的被降维打击了，就连秦起国副教授的表情，都有些怪异。
    陆成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既然秦起国副教授喊他上，他能上就上咯。反正有证在身，他是试工的，秦起国副教授就在旁边试他的临床能力，又不违规，怕什么。
    做好自己的就行了。
    即便陆成也知道自己做的可能秦起国副教授都做不到，但是，这又如何呢？
    陆成难道还要为了照顾秦起国副教授的感受，然后降低自己本来能够做得更好的手术水平？
    说实话，陆成做不出来，他现在还没有达到那种故意把水平做得次一些，还不被发现痕迹的地步。

 推本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amp;lt;&amp;quot;&lt;a href=&quot;<a href="https://xxbiquge.net&amp;quot;&quot;" target="_blank">https://xxbiquge.net&amp;quo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xxbiquge.net&amp;quot;&lt;/a&gt;" target="_blank">https://xxbiquge.net&amp;quot;&lt;/a&gt;</a> target=&amp;quot;_blank&amp;quot;&amp;gt;&lt;a href=&quot;<a href="https://xxbiquge.net&amp;lt;&amp;gt;&quot;" target="_blank">https://xxbiquge.net&amp;lt;&amp;g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xxbiquge.net&amp;lt;&amp;gt;&lt;/a&gt;" target="_blank">https://xxbiquge.net&amp;lt;&amp;gt;&lt;/a&gt;</a>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九章 这哪里是请了个试工的来啊

    第二十九章这哪里是请了个试工的来啊！
    秦起国副教授再看了一会儿，发现有些地方他自己都略有些看不懂了，于是看了看无影灯。对着巡回和洗手说了一句：“我先下去休息一下！”
    秦起国副教授就背着双手走出了手术间，在手术间中间的过道上，还有人在洗手，也有人在往手术室里走。
    秦起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这他么的！
    湘大二医院好歹也是全国都知名的医院，他秦起国好歹也是这里的副教授。
    怎么的就，看不懂一个刚来就业的医生做的操作了呢？
    是的，秦起国知道陆成很厉害，而且以后的上限没办法估量。能够在二十多岁在学术上就完成这么高的成就，以后在临床慢慢打磨，成就肯定差不了。
    但是，你好歹正常点啊，你现在二十多岁，就做二十多岁该做的事情不就好了？
    好吧，就算你厉害点，天赋高点。
    我喊你先搞一下，你把视野先做清楚，把通道打开了，把病灶找出来了，然后说一句：“秦教授，你上来教我一下。”这不就很正常吗？
    有人路过，和秦起国打招呼。
    “秦教授，手术做完了啊？”
    秦起国有些失神，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昂昂，先下去休息一下。”
    他也很忙，走进了自己的手术间，秦起国这才开始慢慢往二楼走……
    走到二楼专设的吸烟室里面，几个小桌子和凳子上都坐满了人，赫然黄煜教授也在里面和一个普外科的教授聊得正酣。
    黄煜教授和普外科的谢祥明教授看到有人进来，自然随意地瞥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秦起国。
    谢祥明教授便道：“老黄，你刚刚讲到的小秦也来了。”
    黄煜和谢祥明都是五十二三岁了，但是秦起国才四十多岁，当初他们三十几岁的时候，差不多也是主治了，那时候秦起国还是个小研究生。
    喊秦起国小秦，这称呼一下子就持续了下来，虽然会在人前注意，但是私下里，还是习惯叫小秦。
    秦起国赶紧走过去，散了两根烟：“黄老师，谢老师。”
    黄煜接了，但手上的烟还没燃完，就挂在了烟灰缸的缺口上，然后烟屁股垂在黄色的木桌上。问道：“起国，你肩袖缝合，这么快就做完了？”
    当着谢祥明的面，黄煜还是很给秦起国面子的，秦起国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小研究生了，他已经是副教授，该有自己的面子了，也早能够独当一面了。甚至关节置换的手术，他也能拿下，偶尔黄煜没空的时候，都是秦起国在做。
    “没，陆成在上面搞，我台都没上。”秦起国略有些郁闷地点了一根，然后就站在门口，把门给关了，狠狠地吸了一口，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平复他的心情似的。
    黄煜一愣，燃了半截本来准备弹的烟灰也忘记弹了，然后就掉在了桌面上，
    反应过来后马上吹了一口，吹到了地上去，结果搞得更糟。
    黄煜马上声音大了几分道：“你这是在搞什么？陆成是来试工的，你怎么能让他来单独做肩袖缝合？”
    谢祥明听到似乎有瓜可以吃，马上扭了扭屁股，耳朵都尖了几分。
    一个试工的医生，现在在搞镜子的四类手术。
    喊什么陆成，这名字倒是有些熟悉，可能以前来普外科轮转过吧。
    秦起国也没害怕黄煜的语气，就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略有些郁闷道：“黄老师，本来我也是这样想的，就想着让他自己来先搞一下。”
    “昨天你也听到了，周仁讲这小子的基础不错。”
    “然后今天他就直接自己单独开始做了，而且操作手法我都有点看不太明白。”
    “但比我，要做得好。”
    秦起国这么说完，似乎还是觉得自己今天是见了鬼，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知道他就是那个陆成，而且我还有印象，我估计以为黄教授你带到科室来的不是本人，而是妖怪。”
    “真他娘的。”
    “汉城大学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妖孽啊？”
    黄煜一听，当时也愣住了。
    秦起国副教授什么实力，他作为带组的，能不明白？
    当年科里面才开始搞关节镜的时候，二十年前吧，他就喊秦起国专门去学了，如今已经钻研了二十年，教学的直播手术至少做了四五十台，在全省甚至全国的交流会上，秦起国也不会杵。
    看不懂一个陆成的操作？
    假的吧？
    其实黄煜把陆成之所以要留在骨科是看在他的研究天赋上，临床上的人选，已经另有其人了，还是有人打过了招呼的。
    本来还想着，如果陆成临床能力不行，到时候一比，就自然知晓了，但是也要把陆成给留下来。
    而如果陆成的专业也还可以，那黄煜就还要纠结到底怎么选了。
    选那个打了招呼的人的话，陆成肯定不会留下，他本来讲的就是要留下临床的。只喊他搞科研，而且他能力比另外一个候选人要好的话，他肯定不干啊。
    如果选了陆成，那另外一个人，又该怎么安顿，他之前又没有给足够的名额。
    这件事就有点麻烦了。
    想到这里，黄煜马上熄灭了烟，说：“谢教授，我先灭了，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以后有机会再一起聚聚。”
    谢祥明差不多明白了怎么回事，也把烟灭了站起来说：“我也跟你看看怎么回事，刚刚秦教授说的那个人，我也觉得很有意思，你们骨科这次招了个天才啊！”
    “有意思。”
    黄煜：“……”
    秦起国：“……”
    心里想，你谢祥明好歹是一个教授，都五六十岁的年纪了，怎么还学小姑娘一样喜欢吃瓜呢？
    但手术室又是公开的，就算他们不让谢祥明去，谢祥明也能去。
    于是秦起国又吸了一口，就把烟屁股给灭了。
    然后几个人才重新赶到了手术室里，就看到，陆成带着几个实习生和一个研究生，正在翻线了。
    而且还接近了尾声，几条线已经反复打了结，关节镜的视野里，已经非常稳了。
    陆成没有理会是谁进来了，自顾自地道：“洗手老师，把线剪再给一下，谢谢。”
    “巡回来时，准备开一根抗菌微乔缝线，我们准备关闭伤口了。”
    “岳老师，准备再拍一张缝合之后的照片，我们就要关闭伤口了。”
    “另外，洗手老师，再把鸡尾酒给我们抽着准备一下。”
    陆成一连客气而又快速地下了好几道命令。
    洗手有点懵，一边递过来剪刀，一边问：“鸡尾酒是啥？”
    陆成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以前在汉南医院的时候，他们那边的习惯性叫法，陆成一下子没改过来。
    “就是我带下来的复方倍他米松和罗哌卡因，加生理盐水配的，谢谢。”陆成在用关节镜特殊的筒剪正在剪着打了结之后的最后两根线，一边回道。
    洗手赶紧道：“哦哦。好的，已经配好了，马上能给。”
    陆成把线剪还给了洗手护士，然后开始转动关节镜，把缝合好的位置给露了出来，然后再拿过探钩稳稳地探了几下，嘴里说道：“巨大肩袖，缝合之后，稳定性极好。”
    “肩峰下间隙，滑膜清理术后，未见异型肩峰，不需要做肩峰下成形术。岳老师，都拍好了吗？”
    “拍好了。”
    陆成看着只有四个不到五毫米的口子，就问那研究生：“肩关节内注射会吗？不会的话就把这倍他米松和罗哌卡因从关节镜的口子打进去，打到关节腔里面就可以了。”
    “另外，在缝合口子之前，得把里面的积液都挤干净。能做到吗？”
    陆成现在是上级了，是教学的了，所以他得给下级医生多留一些机会，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是别人给他机会的了。
    那研究生点了点头：“我会打，陆老师。”
    只是他也觉得非常怪异，这以前的肩袖缝合，怎么也要一个半小时以上的，怎么现在五十多分钟，就搞完了。
    这节奏是开了挂的吧？
    而且他以前更加熟悉的是周仁和秦起国副教授的缝合方式，陆成这种缝合，还是第一次见到。
    陆成正吩咐完，准备关闭伤口的时候，黄煜道：“小陆，你先别急着关，再给我看看你缝合的钉道。”
    陆成这才注意黄煜和秦起国副教授也进来了，估计是来看自己手术做得怎么样的。马上就把关节镜移动到了钉道的位置。
    这种巨大肩袖的缝合是铆钉带线缝合的，而且陆成用了双外排钉的混合交叉缝合，比以前单纯的单外排钉要稳定得多。
    黄煜看完，目光一滞，心里更是一紧，倒不是说陆成这手术做得有问题。
    而是感觉，陆成这手术水平，已经是远远超过了普通人的水平，至少也是那种教授该有的水平。
    黄煜觉得，估计比许教授做出来的效果，也差不了太远了。
    秦起国在一旁低声说：“黄教授，你看看，这根本就是许教授的模子，虽然两个人的手术思路不一样，但这最后的效果，这空间感，这清理之后软组织的残存量。”
    这才是黄煜心惊肉怕的地方，这种怪事，他都还没看到过。
    其实，就算许教授的治疗经验达到了顶级甚至登峰，但是他的掌镜水平，还真不一定能够到顶级的水平。
    掌镜是一种操作，治疗是理念问题。
    理念不出问题，疗效不会大，但是好不好看，美观不美观，得看操作的细节了。
    陆成见黄煜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做得有问题，赶紧道：“黄教授，这手术，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吧？”
    虽然陆成对自己的手术技术有自信，但是黄煜的水平是登峰的，是国内最顶尖的一批，他能不能看出来问题，陆成也没底。
    登峰和顶级之间的差距，陆成觉得自己暂时可能还真的没办法去估计。
    但是如果只是为了治病，他现在的水平，肯定绰绰有余。相信黄教授也不会对他这么苛刻。
    黄煜这才道：“没事，你就带着他们关伤口吧，我和秦教授就是上来随便看看，你做得很好。不，是做得极好。”
    “继续加油，我放心得很。”黄煜这才赶紧说了实话，不然他这么吊着，陆成估计心里还有点害怕，毕竟他是主任啊。
    但是黄煜也没找到陆成手术的什么问题，太美观了。
    这种操作效果，如果不论理念的话，他只在京都的协和医院里的顶级教授那里看到过。
    关节镜只是一种工具，不会有太多的人，和它去硬着刚！
    ……
    黄煜三个人才重新走了下来。
    黄煜赶紧把之前的那根烟给点上了，秦起国也是再点了一根。
    黄煜还好，他多年不搞关节镜了，没有危机感，但是秦起国觉得。
    陆成可以随时取代自己，但自己绝对取代不了陆成。这种感觉，出现在刚来试工的医生身上，就觉得有点扯淡了。
    但事实就摆在了眼前，还不由得秦起国不相信。
    谢祥明还好，他只是觉得陆成的手术后效果比较赏心悦目，他一个‘外行’，都看得非常清爽。
    便道：“黄教授，这个陆成，是你们科室刚来的？好像天赋还可以啊。”
    这么一说，谢祥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然后眼球一鼓地问道：“他不会就是那个汉南医院的陆成吧？”
    黄煜嘴角扯了扯，说：“就是那个陆成。”
    “刚来的时候，我也只是以为他就学术搞得比较好，本来还想着给他安排去实验室的。这下？”
    “你也看到了，我都有点为难，到底该怎么安排了。”
    谢祥明其实也知道，在他们骨科现在试工的一个人，家里挺有背景的。发表的文章很多，虽然质量没有陆成高，但是可以这么讲吧，基本上整个沙市的医疗从业人员，要做动物实验的话，
    去他老爸的临床中心，准没错了。
    这样的人，本来有实力，有关系，有背景，进科室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突然冒出来一个陆成，而且还不是学术大佬的陆成。
    黄煜的为难，他懂了。
    这样的陆成，黄煜舍不舍得放？
    以前答应的那个人，黄煜会不会得罪。
    这是两难的事情。
    只是，谢祥明也觉得，这陆成不是一个正经的试工医生，这一点，从秦起国的表情就看得出来。

 第三十章 遇到陆老师，是我们的福气！

    黄煜等人走了之后，陆成把位置让了出来，专业型的研究生就开始了肩关节腔的“鸡尾酒”注射！
    打完之后，他也把位置让了出来，这几个小口子，一针就缝了，就交给了周小生几个实习生。
    说：“这口子很简单，你们先试着缝一下，不会也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们。”
    上台的是秦安和周小生，她们两个都略有些傻，可能还没想到竟然还能给自己缝合的。
    秦安和周小生都是保研党，并且他们和其他的保研党不一样的是，其他的很多保研的就想着反正不要考试了，就天天待在临床实习搞临床，然后研究生毕业后好早点找工作。
    而他们则是有更大的追求，所以直接锁进了各自老师的实验室里面，进行了进一步的深造。
    但其实他们在临床上动手的机会很少。
    不过虽然少，他们也并没有害怕的心理，对着夏青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研究生叫夏青，导师是在骨二科，但是专业型研究生肯定是所有的科室都要轮转，所以就来到了骨三科。
    他没下台，只是一边和陆成聊着天：“陆老师，你太牛了，我在骨三科待了三个月，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快的肩袖缝合手术。”
    陆成听到这，不禁心思一动问道：“那你知道这个病人的诊断是什么么？”
    “巨大肩袖。”夏青回，这个在查房的时候，秦起国副教授就讲了，他是管床医生，自然记得。
    “巨大肩袖的定义是什么？”陆成又回想起了这个问题，曾经王晓东教授问过陈卓远和陆成，但是陆成回答上来了。
    夏青马上愣住了，支支吾吾说：“应该是口子比较大吧？”
    夏青并没有详细而系统地看过书。
    这时候，正缝合的秦安抬起头来，漫不经心道：“陆老师，应该是肩袖损伤后，短缩超过5cm，或两条及以上肩袖的损伤，叫巨大肩袖吧？”
    这个问题，周小生也能回答出来。
    而且这是他们的强项，说实话，他和秦安基本上把本科和所有科室的规培教材都背下来了，而且八年制的教材也都读完了，所以说起理论的时候。
    他们是擅长的。
    夏青直接转头，一副哔了狗的表情。
    然后就又看了如此一幕，只见秦安右手持着持针器，姿势格外标准，镊子拧起皮肤的表面，穿针引线而过，十分干脆利落。
    接着是器械打结，标准的外科结，并不需要扶线，就把线结很好地贴在了进针口的表面。而且力道非常合适，皮肤不皱，切口不松，稳稳当当地就贴合在了一起。
    这表明了，秦安下针和出针的位置，极为适合和标准，正好把切口两断对合了起来，一丝不苟。
    这不是普通的本科生，甚至研究生都没办法完成的操作。
    于是夏青就压低声音问：“她以前去过其他外科，缝合了很久吗？”
    周小生似乎很享受夏青这种问的感觉，表情木然地摇了摇头：“秦安没来过临床实习。”
    马上看到夏青眼神的不对劲。
    周小生才又道：“不过她是全国大学生医学技能大赛的特等奖获得者。”
    夏青：“打扰了。”
    只是脸有些红，之前还说的，你们先缝一下，不会的我来教你们。
    这句话还在耳旁在拍打着自己的脸。
    全国大学生医学技能大赛，虽然含金量并不算特别高，但是，特等奖要拿到也不容易。
    没想到秦安。
    周小生感觉今天简直不利于出门，更不利于做手术。
    这倒是让陆成有些意外了，这本来是他准备给夏青要教学的内容，没想到，这秦安回答了出来。而且夏青还是全国大学生医学技能大赛的特等奖获得者，以前他在汉城大学的时候也听过这个比赛，但是他们学校好像只拿到了第一名。
    当时陆成兴趣不在医学，自然就没有参加了。
    这些本科生，很不错啊。
    陆成想了一下，马上又想探探他们的底，又问道：“那肩袖损伤的分型呢？”
    陆成以前是对骨科非常感兴趣，所以看了很多骨科比较专业的教材，所以才知道了巨大肩袖。
    若是这几个人对骨科有兴趣的话，肯定也知道不少，若是这样，倒是可以给骨科研究生添加一些比较好的人才。
    秦安和周小生听到陆成这个问题，马上也开始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
    这陆成，简直不按套路出牌啊，他们能够知道巨大肩袖的定义就不错了，肩袖损伤的定型，这简直就是专业中的专业了吧？
    只有真正开始搞了运动医学，才会深入地去了解这些事情。
    所以他们虽然不会，但也没怎么觉得羞愧，只是感觉陆成的专业知识强度，真的很强。
    他们就只是学生，不如陆成这样的本院医师，这不是很正常的么？
    陆成就马上说：“肩袖损伤有分损伤程度和分型两种分法，损伤程度有全程和部分撕裂，然后分型的话分为星月型、u型、l型、倒l型及其他复杂形态；”
    “这个病人就是全程撕裂和星月型的分型。”
    “所以我会选择双外排钉来缝合，若是其他的形态，那缝合的方式就不太一样了，根据分型，可以指导我们手术，比如如果是星月型的话，我们可以用……”
    陆成就开始讲了起来，承担着自己的责任。
    陆成的水平已经非常高了，即便秦安他们没有一定的基础，但也是听得十分清晰。
    医学的知识很杂乱无章，但是还是有内在的隐藏逻辑在里面。
    陆成在实习的时候，知识体系就形成了自己的架构，而且还被王晓阳教授拧起来重造过，如今已经到了顶级水平，那思路，完全就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在走。
    自己都理解得很清楚，也有这么一个过程，那讲解起来自然是非常清晰的。
    当层次感和理论结合之后，那听完就完全不一样了。
    甚至陆成带着夏青等人下手术室的时候，都还在说，偶尔夏青会补充一句，他毕竟是骨科的研究生，骨科的基础知识还是要相对扎实一点点。
    所以听起来更加爽快。
    但是若论整个医学的基础知识的话，秦安等人又比夏青的要好。
    所以在陆成继续讲解，把秦安等人的知识架构给打起来之后，秦安等人瞬间觉得自己的知识体系，似乎也开始隐隐的建造起来脉络。
    虽然只是脉络，但它的好处，有多大，身为学霸的他们是知晓的。
    秦安马上说：“陆老师，你的意思是，这个肩袖损伤，不仅可以帮助我们知道肩袖损伤的治疗，其实还可以作为了解肩关节镜治疗的一个跳板和基础点？还能成为肩关节所有疾病的一个基本面？”
    陆成回说：“当然。”
    “我就这么类比吧，肩袖损伤，是什么？它是一种疾病。正好肩袖分是四块肌肉构成的，四块肌肉组成了肩袖，那么把肩袖损伤拿下了，你会自然而然地去感觉到自己对肩关节肌肉的解剖熟悉了。”
    “那么再稍微顺延一下，以肩袖损伤作为一个点，延伸而开，如果没有肩袖断裂了？”
    “如果没有外伤病史呢？那是不是就是简单的肩关节扭伤？冻结肩，肩峰撞击这些疾病了？”
    “这些疾病组成了一个基本面之后，再三维延伸，那肩关节炎0不正是由以上疾病的发展进程而来的骨性关节炎怎么去做？”
    “再拉伸，肩关节炎症如果长期不治疗的话，该怎么发展？”
    “盂唇，软骨磨灭。没了关节间隙，是不是骨头和骨头之间摩擦？骨软骨下本来藏着的神经是不是受到了挤压，它能不痛吗？”
    “一把沙子捏在手里，或者你去触摸沙子的时候有什么感觉？磨砂感，这就是肩关节骨性关节炎发展到最后一种地步，骨赘增生且不稳之后，我们的触诊感觉！”
    “嗯，既然来到了触诊环节，我们是不是得去看看其他几个触诊部位了？肩锁关节？肩关节前方，外侧？我们之前知道的那些肩袖的肌腱的止点压痛？”
    “这样一来，我们是不是又可以通过触诊去延伸到肩关节的体查姿势上面了？”
    “……”
    秦安和周小生听得傻了。
    卧槽，原来医学还可以这么学！
    原来医学知识这么讲道理！
    原来医学的疾病，是这么发展的，医学的疾病，是这么诊断的。
    肩关节的系统，是这么打造的。
    好有意思。
    陆成继续讲：“骨科是最接近于理科的学科，你在其他的医学专业，没接触力学怎么走，肌肉的止点不同，他收缩产生的运动，就是不一样的吧？”
    “这就是运动医学，我不能再说太多，你们需要慢慢把我刚刚讲的那些体系，先填充满一部分，有了基础之后，我们再继续深入的话，你们肯定会上瘾的。”
    “嗯嗯嗯！”周小生和罗伟华立刻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
    他们都喜欢外科，因为外科的操作比较多。
    没想到，他们之前都只是觉得骨科就是木匠，是莽撞人专业的骨科，原来有这么精细，原来有这么多的道理。
    这下子是真的吸引到他们了。
    越是讲理讲得通的学科，就越是好学。
    越是好学之后，就越发地感兴趣。
    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过程，假如有一次你的一门学科考得非常好，受到了老师的夸奖之后，你就越会去钻研，如果一个题目你弄明白之后，你越想把这些题目弄得更加明白。
    如果只是半懂不懂，可能还会半途而废。
    “好了，就讲这么多，我们经典的教材，是需要慢慢品的，品出来味道之后啊，你们会觉得，原来，编写这些教材的那些专家教授，是真的厉害！”
    “他们把东西都是吃透了之后，才写出来的。”
    “骨科学的部分，不多，看起来，记住并不难。但要品完，得花时间，而且越来越有趣。”
    说到这，陆成也是觉得周小生几个人基础不错，很想往骨科拉，就问道：“你们想象一下，可以完全康复的疾病，可以只靠我们的手法，就能治疗的疾病，在哪个科室？”
    “肺炎是治好的吗？不是。”
    “咳嗽是治好的吗？不是。”
    “骨折治得好！”
    “脱位，可以手法复位之后，马上见效。这就是骨科的魅力！值得你们细细的品，而且还得在急诊才能品的到。如果有机会，下一次我值急诊班，说不定就能遇到一些。”
    周小生听完，马上说：“陆老师，我觉得我的基础还没怎么打得特别牢固，我今天可以请个假回去看书吗？”
    “明天，最迟后天，我感觉我肯定能提升一大截。”
    罗伟华也是有同样的想法，看着陆成，生怕陆成不放他们走。
    秦安则是非常犹豫，我到底是要去内科还是外科呀？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迷茫和犹豫。
    “没事，你们回去吧，好好看书，在临床有所悟，回去翻看教材有所得，这才是实习的时候，你们能够得到的，其他时候都无法获得的。”
    “而且你们一定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你们现在是学生，而且还是实习生，搞不懂的基础知识，都能拿来问，不会是你们的天性，你们应该不会。”
    “但到了研究生，再去问这些。你问问你们的夏青师兄，会是什么后果吧！”
    陆成说完，就转身朝男换衣间走去了。
    这秦安他们都还没经历过，于是看向夏青，夏青说：“骂死你，都研究生了还不会自己去看书学。”
    “你们是真的幸福啊！”
    “陆老师。”
    “唉，陆老师给你们这么引路，这么打造知识结构，这么教学，我当年要是有个老师能有他一半的教学水平。我现在可能就不至于像今天这样了。”
    “不过，好在，我也遇到了陆老师。”
    夏青看着几个人的表情，又说：“我告诉你们，学习上能够遇到他这样的领路人，真的是你们的福气！”
    “不然的话，你们以后会吃很多亏，遭很多骂。”
    “当然，遇到陆老师，是我的福气，我以后，绝对长待骨三科，哪里都不去了。或者陆老师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反正我老板下面的学生太多，估计也顾不过来我！”
    “我也想回去看书，但是我还要去开医嘱！”
    “真羡慕你们。”
    顿时，秦安等人赶紧告辞，回去充电了！

 第三十一章 学术大佬的可怕之处！

    陆成虽然下了台，但是不可能像实习生那样想走就能走，而且也不可以像夏青那样，把自己的事情搞完了就能走。
    陆成虽然自忖，自己的学术和其他几个试工的比起来，肯定不会差。但是，要论起临床来讲，陆成自己的临床接触时间，还是比他们要少了太多。
    这世界并不乏有一些特殊的天才，在临床上有真正的天赋，所以陆成也不会掉以轻心。
    而且，在外面走了一圈，陆成非常明白他要做的是什么。
    如果讲，李辉的梦想就是清梳医学的研究圈子，陆成觉得，自己应该做的就是尽量多把更好和更精准，更加精致的医术，给下沉下去。
    只有好医生越来越多，才能够让更多的患者得到更加精准的治疗。
    另外，也要借他们之力，来宣传和科普医学，很多疾病并不可怕，但是需要有正确的价值观。
    就比如陆成刚出汉城的时候，那个烧伤的孩子一样，被家长用牙膏糊进了icu，这本身就是可以避免的一件事情，但是更可怕的是，有个医生在进行专业的处理，都被家长给打跑了。
    这是相当地可怕的。
    其他的事情，陆成做不到，他能够做的就是和专业相关的问题，而且涉及范围很广，所以，他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去推广。但是，自己的整体思路，绝对不能错。
    陆成心里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很多疾病，镇医院里能看，县医院里能治，除非特别要命和限期手术，大家都可以不用来省会城市了。
    如果什么时候能够做到这种地步，那么可能在疾病的诊治和预防这一块儿，就达到了该有的目的。
    只是，这条路，可能一辈子，几百辈子都走不通。
    毕竟真正有能力的人，也不愿意去比较小的医院，去那些县医院的医生，必定是有某些原因留不在大医院……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除非什么时候真正到了那种特殊的人才过剩的时候，但真到了那个时候，医学，就危险了。就要死了。
    因为不会再有人费尽心思地读个博士然后跑去县医院工作。
    傻了吧唧的……
    陆成抛掉所有的杂念，走去了周仁副教授所在的手术间，然后躲在了角落伸头往里看。
    但是其实即便陆成没有声张，周仁副教授等人就看到了陆成。
    郑流看了，眼睛又是滴溜溜一转，暗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昨天跟着秦起国副教授，周仁副教授先做完，今天跟着周仁副教授，秦起国副教授那一台又搞完了。
    我这段时间是不是和手术犯逆，不适合待在手术间啊？
    被动就是增加手术时间？
    周仁倒是知道为什么秦起国副教授能够那么快地结束手术，他看了下陆成道：“小陆，搞完了？要不要上台来一下？”
    陆成看了看台上的配置。
    周仁副教授主刀，郑流一助，管床医生二助，如果自己上去了，管床医生连学习的份儿都没有了。
    陆成就笑着道：“周教授，我就在下面看看吧，学习学习。”
    管床医生立刻感激地看着陆成，陆成是试工的，基本上就是本院医师的范畴了，像简单的手术学习欲望肯定没那么强，如果陆成要上来，他也只能没办法地让位。
    周仁叹了一口气，觉得可惜，就继续开始自己的操作了。
    但是没由的，周仁竟然觉得有点紧张了起来，好像陆成在看他的手术，是一个同等级的同行在一旁对他的操作在进行测评。
    如果稍有不对劲，就会贻笑大方一样。
    但明明陆成就是个试工的啊？他的身份就是试工的，甚至现在连主治都不是。
    当然，周仁也清楚，陆成的实力根本不是表面上的职称和一个试工的能够衡量的，甚至就连学术大佬上学术的造诣，都不一定能够比拟得上陆成如今临床上的造诣。
    临床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不管任何人都是如此，但是学术是一个天才走的路，有些人就是走得通，有些人就是只能跟着走。
    陆成的水平很不错，不然周仁副教授不可能上次让他主刀清理膝关节和开胫骨与股骨的孔道。
    但是，周仁副教授其实还不知道，现在秦起国正在郁闷着，否则的话，他会更加紧张。
    陆成也没多说话，的确，周仁副教授这一台的半月板缝合，有几个角度上面，并不是最佳的位置，甚至在清理滑膜的时候，并没有那种节奏感。
    这些是他手术中存在着的小瑕疵，但是，周仁在理论上，治疗的理念上，没有任何问题。
    这些小瑕疵，虽然可能会影响到患者的长期预后，但是短时间内的疗效，肯定是看不出来的。
    如果周仁什么时候能够把这些小细节给注意到，那么他的技术，也就该到了顶级了。
    不知不觉间，陆成竟然心里飘出了这样诡异的想法，想完后，他后来再摇摇头，心里暗想，这是自己本能的反应。
    如果以后有机会，可以和周仁副教授互相交流一下。
    自己拥有顶级的诊疗技术和掌镜技术，这从来都不是自己的错误。
    当然，陆成也并不是觉得周仁副教授只有高级的技术，就是他的错误。
    周仁有自己的成长曲线，他能够以现在的年纪走到高级水平，已经是非常不错了，比正常人还要快很多，而且距离顶级也并不远。
    甚至可能和秦起国教授都差不了太多，那秦起国教授的资历还要比周仁老，他又找谁说理去呢？
    陆成自己则是走了开挂路线，自己的成长轨迹，不具备代表性，所以不能拿别人的年纪，别人的技术水平，直接和自己比。
    真要想起来，自己若是没有那个游戏系统，自己又算个啥？
    但是，自己既然有了这个东西，陆成也不会就放任不用。
    他只要能够走到前面，有了合适的机会，找到了合适的人，如果对方的能力长于自己，陆成会虚心求教，如果对方的能力稍弱于自己，对方如果自尊心没那么强，人还比较和善。
    陆成并不拒绝全心地与之进行交流。
    五年的时间里，陆成看过了太多的东西，这几年他就只是看，什么都没做过，就是为了现在能够做点什么。
    如果你不懂得那些基层病人的苦楚，你根本就不知道，陆成现在所在的单位，接触到的病人，到底有多么的好，多么的幸福。
    但是，陆成就算留在基层，也只能惠及几百几千个人。
    陆成的一双手，能够救几个人？
    几百个人？几千个人？
    有意义吗？
    有！
    肯定有，救人一命，如救苍生。但是这个数字面临到数百万甚至千万级的时候，真的是毫无意义！
    所以，陆成必须留在教学医院！
    只有教会了更多的人，才能够真正地使得临床资源下沉。
    研究生，去各个地方找工作。
    进修的。
    实习生，去全国各地读研，只要有人能够把陆成的能力带走，陆成十分欢迎！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周仁完成了半月板缝合的重要部分。
    这次的缝合，大概在内侧半月板的后角，外侧半月板的体部和前角。
    所以操作的地方比较多，因此手术的时间也还比较强。
    下了台，周仁就喊陆成去休息室坐坐。
    周仁已经把陆成当成了本院的医生，而且陆成的能力，也得到了他的认可，甚至觉得是可以交流的人了。
    他就问：“小陆，如果这个病人放在你们以前所在的汉南医院，你们会怎么选？这个病人内侧半月板的后角，切还是缝？”
    周仁的问题相当专业，隐藏了很多问题。
    就是膝关节内侧半月板的后角所在的位置，关节间隙极为狭窄，张开就不易，所以很多人主张将其切掉。而且还有很多人觉得半月板的后角切掉与缝合的效果差不多。
    而且切掉消耗的时间短，很方便！
    陆成就说：“缝，只要能缝合的半月板，都缝！除非是五十岁以上的病人，这些病人只有遇到了特别经典的破裂半月板才会缝。”
    周仁递过来了一根烟，陆成婉拒了，说：“周教授，我不抽烟了。以前抽了一个月，发誓就再也不抽了。”
    陆成还记得那个月，李辉出了国，他就在国内做实验，而且当时的想法实在太过天真。
    以为李辉只要有很好的科研成绩，就可以免除临床的惩罚。现在想来，实在是太过天真，若非师父本身就是院士，就算他发更多的文章，可能都有点够呛！
    然后李辉就戒了烟，陆成也戒掉了。
    周仁道：“不抽烟好，不抽烟好。”
    说完自己点了一根，说：“我是习惯了，短时间改不过来了。刚来临床的那会儿不抽烟的，但是那时候还是老主任在位上。”
    “他们那一辈在的时候，科室里的人都抽烟，后来老主任退了，黄主任就戒了烟，后来许教授也戒了烟。一些现在年轻人就开始不抽烟了。”
    “若是有机会，我也得戒了。”
    陆成笑笑，没回话。
    然后周仁继续问道：“那你觉得，半月板缝合了，到底有没有效果，我看有些文章还是对此抱有怀疑的态度的。”
    陆成想了一下，道：“很多文章的确是说了，切除和缝合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差距，而且有些地方的缝合效果反而并不好，存在长期的卡压感。”
    “而最近的一篇文章，又说缝合比切除要好。”
    “周教授，您这个问题就有些难为我了，我自己手上没有足够的数据，没有足够的病人支持，我只能借着别人的观点来回答你了。”
    “缝合还是比不缝合的好。而且，我个人从自己的专业体会角度，也觉得缝合要好。”
    周仁没想到，陆成竟然随口就能说出来前几个月刚发表的文章，这真的是紧追实事。可能自己在陆成面前想要卖弄学术相关的，真的是有点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意思。
    陆成肯定是学术的和临床的文章都有得看的。
    周仁以为陆成就这样没说话了，不过陆成又是讲道：“我觉得，缝合和切除之间，还是必须要有一个清晰地界限。”
    “缝不该切的，切不该缝的。”
    “但是具体怎么去界定这两个，可能需要更加精密的评分标准了。和许多方面都有关系，比如说患者的性别，年龄、体重，体质，术中患者的血供，损伤的程度，位置，大小，是否伴随其他损伤。症状这些。”
    “若是有足够的病例支持，把所有病人拉出来，分别做一个相关因素分析，就可以做出来属于我们自己的评分了！”
    陆成说完，就自嘲地笑了笑，“不过这花费的时间可就不少咯。”
    周仁当时就傻了。
    我顶你个肺。
    陆成，我是在和你谈专业，你为什么要转手甩给我一个课题？
    这就是学术大佬的恐怖之处么？
    陆成虽然就只是三言两语，却是马上给了一个特别的课题甩出来，而且这个课题的意义有多大？
    那就是建造半月板该不该切除的一个独属标准。
    这个标准，现在还没有名字，以后可以叫陆成标准，也可以叫周仁标准，甚至可以叫陆周标准。
    这现在在世界上，是一篇空白，没有人去做过这种事情，不知道是没人想到，还是这件事情太难。
    但无疑，这就是一个特别好的临床课题，若是把它拿下，以后的周仁，就能够带研究生了。
    周仁神色变幻了一阵，才猛地吸了一口烟，又灭掉，说：“陆成，你这个课题，有没有想好怎么做？要不我们一起做吧？”
    周仁晋升了副教授四年了，本来晋升教授基本无望了，但是，现在陆成抛出来了这个，就让他觉得自己晋升正高，又看到了一丝曙光！
    谁不想晋升，但是学术却挡住了太多的人。
    学术，不是没用，而是有些人把学术用在了没用的地方，搞错了方向而已。
    学术是为了临床而服务的，如果真正能够融会贯通这句话，那么，学术就能够给一个人带来太多，甚至给一个医院。一个省，一个国家，带来太多的东西。
    比如半月板该不该切？什么时候切？什么时候不切？
    这个问题，以后可能就要由湘大二医院来回答了！

 第三十二章 求生欲很强！

    周仁虽然是副教授，但是这完全都是靠他的专业给顶起来的。
    周仁是02年研究生毕业，留在了湘大二医院，博士是后来补读的。当时那个年代，整个国内的科研环境就不怎么好，各种设备稀缺，想要做点实验不容易。
    当时毕业基本上都是被黄煜教授带毕业的，真正参加了工作之后，又没心思沉下去搞科研了。现在他的基础科研基础薄弱，基本钻不进去，所以如果有比较合适的临床科研课题，倒还可以搞一搞。
    否则的话，副教授就真的顶到头了。
    周仁也知道，搞科研，搞教学，是国内医疗环境的大趋势，也是对医疗发展的行业有利的。但是，实际推广开来，他们这一批没有享受到科研蓬勃发展期的老医生，又是格外地为难。
    甚至科里面近两年刚进来的小医生，科研都各种搞得热火朝天的，包括陆成。更是把以前的老本吃一辈子，这辈子不碰科研就够了。
    陆成只要年限和资历熬足了，没人能够抵住他晋升的路子。
    所以周仁也只能厚着脸皮问陆成一下。
    陆成就说：“可以呀，周教授。如果你一起搞的话，还可以让这个结果更加快的面世。”
    周仁点了点头，说：“那行，人员我来安排，你负责审就行了。这思路，简直太好了。我后面喊几个人搞一个计划出来。”
    最怕的是没人领头，没人给出思路，一旦知道了该怎么去做，搞的人多了去。
    陆成也没多说什么，这只是他心里藏住的想法的一丁点而已。
    陆成就笑着道：“那我就得做甩手掌柜了。”
    “这可不是甩手掌柜，最后还是要你进行最后的审核和思路指导的。思路最重要，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临床的科研，并不好做。也不好想，因为大家都在做，都想烂了。”
    周仁猛地吸了一口烟，就说：“我觉得我们今天可以快点把手术搞完，然后赶紧去搞计划。”
    “这临床上，很多课题大家都在搞，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崽儿就夭折了。”
    周仁讲的是实话，可能你正在做的临床课题，今天刚准备结题，明天国内的一个团队或者国外的一个团队bang一下把文章发了。
    就白费了工夫。
    陆成说：“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这想法操作起来，还是有难度的。现在估计也没人想啃这块难啃的骨头。”
    周仁就笑着讲：“这不你就开始啃了嘛。小陆，我发现你们搞科研的，还真是思路活跃。”
    “不对，你应该不属于他们搞科研的那一批，你是科研和临床都搞得极好。”
    “唉！说起来，真的很羡慕你们啊。”周仁一边叹气，一边夸着陆成。
    陆成也没回话，索性就把这个事情揭了过去。
    接着陆成就与周仁一起上了下一台关节镜的手术。
    有陆成给周仁一助，那简直就是如火浇油，做的是真的生猛和快。
    郑流看着整个流畅又清爽的手术流程，是真的反应了过来，原来并不是突然一天黄教授做得快，突然一天周仁做手术做的快，完全就是陆成的问题。
    只不过，周仁这时候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问题。
    临床上有一个说法。
    如果一台手术，进展的过程超过了他的平时平均水平，而且在手术中，感觉过程和配合都十分流畅的话，那么你得开始去找助手的优点了。
    至少对方的水平有你的三分之一的时候，你会感觉到你们的配合非常流畅。
    如果对方有你一半以上，你会在后来觉得，这个助手你好想再拉来配台一次。
    如果两者相近，你会十分遗憾对方为何不能再与你配台。
    如果对方高过你的话，那么，你会觉得你自己的手术水平，猛地就提升好几个档次。
    周仁就觉得自己的手术水平，好像提高了，而且，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测出来陆成水平的深度，这代表了什么？
    周仁神色复杂地看着陆成，然后发现陆成也看着他。
    再次叹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决定，算了，不和陆成比。
    得气死。
    郑流茫茫然地看着陆成和周仁对视，然后眼神也迷茫了，这两个人，到底在看什么哦，不会是在看我手术中摸鱼了吧？
    周仁哪里有空看郑流摸鱼没有，他还是想着马上结束手术，然后喊人开始准备那个临床的课题呢。
    开始一个课题，并不是讲开始就开始这么简单，首先要拿到课题，然后还要交给伦理学会审批，取得了伦理学会的审批之后，才能够真正的开始。
    否则的话，这一道程序被追到了，会被喷死。
    伦理学会的审批，对课题的正规性，极为重要，因为以前没有这种审批的时候，一些惨案全都血淋淋地写在了历史上！那些人以血肉之躯，鲜活的生命，为医学的进程做出了贡献。
    他们是崇高的，那时候的有些人是魔鬼。
    但不论是崇高的，还是魔鬼，都成了过去。
    现在，一切都在正规，也需要这些正规的磨叽……
    而在课题开始申请之前，课题的设计和设计稿的书写，也是极为有必要的。
    所以，他要准备的事情也有点多，所以一结束手术，就离开了手术室。
    陆成也从手术室离开，本来还想着能不能和洛素衣约个晚饭的，不过就看到了很多个未接的电话。
    之前陆成在台上，习惯性的静音了。
    一看，竟然是师父李辉打过来的。
    陆成好久没和李辉联系了，上一次联系还在半年之前的拜年的时候。
    陆成赶紧回拨过去，李辉接通了，陆成赶紧说：“师父！”
    “欸，小陆，现在在干嘛？还在手术吗？我听说你在沙市试工啊？”
    “是的，谁告诉你的啊师父？我现在在湘大二医院的骨科试工。”
    “还能是谁，就是洛素衣呗，我现在正在和你师母在沙市玩，正好想着素衣也在，就喊她一起出来吃个饭，然后才听说你也在沙市。”
    “我说你要进临床也不给我讲一声，你这脾气可不好哦，你是不是以为你师父之前得罪了人，人脉就都没了？”李辉在另一头开始开玩笑地说着。
    陆成赶紧道：“没有，师父，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工作比较忙，所以准备定下来以后再讲的。”
    李辉马上回道：“你定个屁，我都打听好了，你这次试工如果我不知道的话，根本没戏，你们的黄主任已经把临床的名额答应下来了。就是把你捉去放实验室的，然后找机会拖住你。”
    “这个内定的名额，你不需要知道是谁。反正到时候吃饭的时候再讲吧。你想进临床，有师父都不知道找师父，人家为什么偏偏知道找父母朋友的？”
    “还是你觉得你已经翅膀硬了，一切都可以靠自己了？”
    “真没有，师父，我这不是觉得，师父您教得好，自己可以搞得事情，就自己搞嘛。对了，师父，我给您寄的腊肉收到了吗？都是我爸妈亲自炕的，很正宗。”陆成赶紧换个话题。
    他没给李辉讲自己的事情，是真的怕李虎没空为他的事情而操心。
    “收到了，不过我还没收到货呢，放在了驿站那里。不过湘西的腊肉，口味一直都不错，我和你师母都念叨了很久。”
    “其他的就不多讲了，等会儿我给你发个定位。你过来。”
    最后李辉赶紧叮嘱道：“你到时候如果一个人来的话，就不用过来了。”
    “我说你也真是够够的，人家女孩子从来没谈过恋爱，等到了你三十多岁。”
    “三十啊！还好人家现在没父母在，否则的话估计早就把你揪出来打死了。”
    “懂事点，懂点人情和风情，人这一辈子，肯定不只是工作，还有生活和感情……”
    陆成挂断了电话后，神色微微一闪。
    他其实何尝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只是吧，之前陆成一直都在外面飘，根本就没有机会相遇到，自从遇到了之后，陆成自己也在努力，只是这种事情，又不适合直接上来就戳破，总得有一个过程啊。
    陆成赶紧给洛素衣打电话，估计对方是在等着了，马上说好，而且很快就出门了。
    这回陆成看到了对方画了一个淡妆，穿了一套白色的长裙，裙子是半身裙，上衣则是类衬衫。与半身裙相接。
    陆成自己没车，而且湘大二医院的门口也不好打车，所以骑了一个小黄电动车。
    洛素衣看了，皱了皱眉头道：“你打算骑车过去啊？我今天穿的是裙子，不适合骑车。”
    “要不我们还是打车吧？”
    陆成也只能把车先还了，然后又打了一个滴滴，不过打了车对方一看是湘大二医院的门口，又自动取消了，连续几次都是这样。
    主要还是因为芙蓉中路在下班的点，太堵了，接这个单划不来。
    等了十几分钟，出租车在慢慢地移动，滴滴还是没打到。
    公交也是遥遥无期。
    洛素衣道：“师弟，今天的车好难打，要不我们还是骑车过去吧？”
    陆成看了看洛素衣的打扮：“你不是说不方便骑车吗？”
    “你可以带我的。”洛素衣说完脸有点红，正巧这个时候，一对情侣骑着青桔电动车从二人面前‘飘过’，女生坐在了电动车的前面，穿着的还是短裙。
    不过并没有露。
    洛素衣都讲了，陆成当然马上说好，并且还微微有点期待。
    陆成一直以来都是个正常的男孩子，他也曾想过与自己的女朋友共骑一辆车，亲昵亲昵的。
    虽然现在洛素衣和他只是稍微有点暧昧，但对方都说了，陆成怎么可能拒绝？
    一上车，顿时满香扑鼻，绸缎一样的背就贴在了陆成的胸口，然后陆成可以看到洛素衣耳根都红了。
    陆成心神立刻一正，然后说：“师姐，等会儿吃饭了后，你和我一起去看一辆车吧？”
    洛素衣直接转过了头，怔怔地看着陆成。
    这是什么话？
    等下就去买辆车？
    不过好像陆成也有这样的财力。
    “好呀，大款。”洛素衣马上调皮地笑了一下，或许这就是她的本性吧。只是以前把自己包裹了起来。
    ……
    陆成和洛素衣到吃饭的地点时，洛素衣先跑下车，陆成还得去还车的时候，洛素衣直接羞涩地一口气跑了一百米，然后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黑色的长头发把侧脸挡住，她撩起头发看正还车的陆成。
    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
    李辉发来的吃饭的地方就在ifs，不是特别高档的地方，就是外婆家，在五楼。
    陆成与洛素衣并行而进，看到人太多，索性坐了滑梯一层一层地上到了五楼外婆家的门口。
    正这时，只看到李辉抱着一个女宝宝，师母则是背着一个妈咪包跟在了李辉的后面。
    那个女宝宝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比葡萄更大的黑色眼珠子好像墨点，水灵灵的，一双小短手抱着奶瓶，双目巡视，生怕被哪个坏人抢了嘴里的奶似的。
    “那是李老师的女儿吧？好可爱！”洛素衣很远就看到了，指着说道。
    陆成喊了一声师父，李辉和卢馨都转头看了过来。
    然后李辉赶紧道：“你们也到了，快来吧，排队正好轮到了我们。”
    “师父，这是小师妹吗？今年多大了？”陆成赶紧问。
    卢馨这时候脸色微微一变，看向李辉，威胁的语气问道：“你不是很确定你给小陆讲过吗？这就是你说的讲过？”
    李辉赶紧拍了拍女儿，然后说：“小七，快叫哥哥，爸爸给哥哥讲过小七的对不对？”
    李辉没有晒娃的习惯，所以陆成也没有在朋友圈看到过。
    但似乎卢馨并不想李辉就这么糊弄过去，再次瞪着他。
    李辉求生欲很强：“那是你忘了，不信你翻聊天记录去。”
    陆成就会意了：“奥，是讲过，是我记错了。”
    其实以陆成的记忆力，怎么可能连这么大的事情都记错。
    然后李辉赶紧打岔，生怕卢馨继续追问，说：“我家小七可爱吧？”
    陆成和洛素衣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她穿着粉红色的裙子，整张脸都bulingbuling的，可爱的紧，满满的胶原蛋白，似乎随时都能掐出水来。
    “可爱就赶紧去生一个，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也不怕跑出来丢人。”李辉啐了一口，就带着卢馨与小七走了进去。
    陆成傻在了那里，暗道，原来这就是不在临床的师父的本性么？真的是卖徒弟讨好老婆不带犹豫的。
    这都关我有没有女朋友什么事？
    洛素衣听了，耳根子又红了，但反而正色了一下，撩了撩耳旁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往餐厅里也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