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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傻子。”

    vip病房里。
    时钦坐在病床边,双手紧紧扣着迟砚的手,从始至终没撒开半点儿。他不吭声,对一旁迟砚那位冷面亲爹视若无睹,全部注意力只黏在迟砚脸上。
    谁来都不行,他就要这么牵着他的闷葫芦。
    伤口在背部,迟砚只能侧卧着,但角度刚好能将时钦整个人看进眼里。在手术室和观察室里他就一直悬着心,这傻子果然把眼睛哭红了。
    早料到迟放会捣乱,这局面倒也正合迟砚的意。见两位警察进了病房,他用指尖在时钦手心很轻地挠了一下,低唤一声:“老婆,我做个笔录。”
    看时钦蔫巴巴的,抿着嘴不吭声,他又挠了下:“乖。”
    “哦……”时钦差点忘了这茬,心里一百个不情愿,磨磨蹭蹭地松开了迟砚的手。
    迟放见状,转头压着嗓子说:“爸,您在这儿坐着,我去看看小砚媳妇儿,免得他情绪不对,动了胎气。”说完,便赶紧从沙发上起身。
    大过年的闹这么一出事儿,迟耀面色沉沉,跟着起身朝病床走近两步,准备听个究竟。
    迟放碰了碰时钦手臂,示意借一步说话,奈何时钦眼里只看得见迟砚,跟他妈望夫石似的一动不动。
    来医院的路上,他就给时钦发了不少微信,没收到一条回复,这会儿索性凑时钦耳边,低声道:“迟砚有个秘密一直瞒着你,想知道就跟我出来。”
    时钦睫毛颤了下,不舍地望一眼迟砚,还是跟了出去。
    沈维没掺和迟家的家事,只在走廊等着,见迟放和时钦先后从病房里出来,忙上前问:“时钦,饿不饿?凌默去订餐了。”
    “你先边儿待着去。”迟放挡开沈维,脸色不怎么好看。
    时钦在手术室前哭得多让他满意,这会儿就有多让他头疼,简直是完全无视老头子,小辈该有的礼数半分没拿出来,这以后还怎么进迟家的门?
    “一会儿再进病房,别傻愣着。”迟放叮嘱时钦,“先跟长辈问好,懂么?”
    “没看他状态不好吗?”沈维及时护在时钦身前,“这种时候就别逼他了。”
    时钦压根没心思听迟放说这些有的没的,只揪着他追问:“你说啊,周砚瞒着我什么了?”
    边上有个碍眼的杵着,但沈维算个知情者,迟放没工夫撵人,警察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耗不了多少时间。
    他没废话,直接道:“捅他那疯子,是迟肃从美国弄回来的。迟肃就一直不待见迟砚,今儿你也看见了,我们仨里头,就迟砚最像老头子。”
    “……”时钦不是没听过关于争家产的龌龊事,影视剧里演得多了。可他没想到,这种事竟会落到自己身边。
    得亏覃少宗那禽兽吸毒吸坏了脑子……这算是给迟砚的警告么?
    “迟肃怎么发现覃少宗的,”迟放冷笑,“就因为迟砚去年丢下公司和项目,去了趟美国,这事儿你总记得吧?”
    时钦猛地想起来了,难怪迟砚那时候好端端的,突然要出差,原来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海外项目。
    迟放嗤了声:“要我说他也够愣的,亲自去找那疯子算账,还是年轻气盛。迟肃早盯着他了,也查过他同学的那家科技公司,倒是没查出什么来。”
    “……”时钦只知道迟砚是个闷葫芦,可这闷葫芦怎么就能闷到这种地步?真就一个字不吐,一声不吭地跑去美国偷偷替他收拾覃少宗。
    “咱们这儿这毕竟是法治社会,迟家不干杀人越货的勾当。”迟放扫了眼病房紧闭的门,“现在好了,那疯子数罪并罚,够他把牢底坐穿,我弟也算替你出了口气。”
    时钦沉默着。
    “你猜猜他真正图的是什么?”迟放忽地一笑,有些玩味,“这小子没跟我说实话,我用脚想都猜得到。迟家老封建,又迷信,根本容不下同性恋。他知道迟肃在盯着他,就想借这茬彻底脱离迟家,说白了,就是想抛下一切跟你私奔,明白么?”
    私奔……时钦木愣愣地张着嘴。
    “得,公布秘密。”迟放说,“这几年我都被他给耍了。他当年求我带他回迟家,就他妈因为自己心上人去了美国留学,他不死心也想去,兜里没钱怎么办呢?亲妈那儿又让他滚蛋,他走投无路,把主意打我头上来了。我那年正好去南城,他真行,大晚上一路跟踪我到酒店。”
    “……”时钦整个人都懵了,他一点儿都不知情,迟砚说的需要钱,竟然是为了去美国找他。
    可那时候的闷葫芦不知道,他根本没去留学。这闷葫芦,真他妈傻,就不能问问他么!
    一旁的沈维也愣了有一会儿。
    “可你不一样。”迟放把声音压得更低,话也更直白,“我爸六十多了,着急抱孙子。迟肃那傻逼不能生育还在治,我他妈又是个同性恋,猴年马月能有个孩子也没谱。迟砚这小子……算他撞大运,碰上你这能怀能生的。”
    他拍上时钦的肩,再次叮嘱:“所以待会儿进病房了,跟老头子好好打招呼。那是迟砚的亲爹,也是孩子的爷爷,不赌一把,怎么争口气?”
    好半天,时钦才哑着嗓子,挤出一句话来:“我听周砚的。”
    迟放:“???”
    迟放当场给气笑了,枉他掰开揉碎说这么多,就指着时钦能给弟弟那稀里糊涂的脑子好好醒一醒,趁着迟肃作死这节骨眼,强势反击一把。
    “听他的?他脑子一热,你也跟着犯糊涂??”
    沈维出声打断:“这位哥,你别掺和他们两口子的事了。”
    迟放眉头一皱,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你这小子,我刚才就觉得不对劲了,跟这儿待着不走,你什么身份?”
    “我是时钦他哥,”沈维直视迟放审视的目光,“请你尊重他的想法。”
    迟放语气冷下来:“一个两个,都他妈年轻气盛。”
    手术室外那段煎熬的等待,又在时钦脑子里过了一遍。他的心跳得又急又沉,那种眼睁睁看着母亲时蓉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一盒灰的恐惧,又一次扼住他喉咙。他满脑子都是最坏的念头,迟砚可能手术中大出血,可能感染艾滋病,可能门一开,医生就冲他摇头叹息,跟他说尽力了……
    今天是覃少宗,明天呢?后天呢?谁知道还会有什么危险等着迟砚。
    什么家产什么恩怨,在活生生的迟砚面前,通通都不值一提。他就想他的闷葫芦平平安安活着,一点差错都不能有,这辈子都得陪着他。
    肚子里的小东西也还没出生,不能没有爸爸。
    “不要了。”时钦低着头,喉咙发紧地喃喃自语,“什么狗屁家产,去他妈的,我只要我的闷葫芦。”
    迟放:“……”
    迟放真叫一个恨铁不成钢,这两口子没一个能指得上!亏他在这儿尽心尽力打配合,又铺路又搭桥,结果碰上两个为爱要死要活的猪队友。
    搁谁谁能服气?情情爱爱那玩意儿能当饭吃?
    兜里手机突然响起,迟放还在气头上,掏出来看都没看清就划开接通,电话那头一声没皮没脸的“媳妇儿”飘过来,给他肉麻得瞬间火气冲天,当即破口大骂:“我他妈操了你祖宗十八代!”
    “早上还夹着我不放,下床就翻脸?”
    “滚!”迟放一把掐断电话,病房门刚好打开,两位警察前后脚走了出来。
    他压着火,凑到时钦耳边低声叮嘱:“记得喊人,别犯糊涂。我爸那人看着严肃……也确实挺严肃,不过你现在怀着孕,他不至于为难你。”
    时钦没应声,一颗心早就飞回了病房,哪里听得进去?只想马上见到他的闷葫芦。
    于是,迟砚就眼看着时钦走进病房,脚步都没顿一下,径直往床边的椅子上一坐,二话不说攥住了迟砚的手。
    整个过程,时钦依旧对旁边那位老父亲视若无睹,迟放又被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就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儿的!
    时钦哪是没眼力见儿,相反心里清楚得很。从在手术室门口打照面起,迟砚他爹就没拿正眼瞧过他,看完他的产检资料,也没跟他搭话的意思,那态度还不明显么?
    他才不上赶着去贴那个老屁股,要贴也贴闷葫芦的热屁股。
    再说了,迟肃那个傻逼联合覃少宗搞出这么一档子事,这老家伙能把自己亲儿子送进去?到头来牺牲的,还不是迟砚这个爹不疼妈不爱的私生子。
    命运,本来就他妈不公平。
    “老公,”时钦握紧迟砚的手,声音不自觉放软,哄着问,“伤口还疼不疼啊?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叫外卖。”
    “不饿,医院能订餐。”迟砚回握住时钦热乎的手,指尖轻轻蹭着他手心。
    一旁的迟耀,见小两口这旁若无人的亲昵模样,眉峰蹙起,沉着的脸色就没缓和过。
    迟放赶紧帮腔:“爸,小砚没脱离危险呢,还得连着吃一个月的阻断药,谁摊上这事儿不害怕?我都心惊肉跳的,让他们小两口先待会儿吧。”
    迟耀沉默地看了看病床上的小儿子,又扫向旁边眼圈发红的嫩小伙,盯了片刻,才转头对迟放吩咐:“你给迟肃打电话,让他哪儿也别去,跟家老实待着。”
    迟放顿时精神一振:“行,我这就联系大哥。”
    离开前,他特意瞪了弟弟一眼,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无声示意迟砚别犯糊涂,好好抓住这次机会。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迟砚看着时钦那双慢慢冒出小珍珠的眼睛,握紧他手,唇角很浅地勾了一下:“哭包。”
    时钦那张向来叽叽喳喳的嘴,这会儿笨拙地张了张,挤不出一句像样的话,只一个劲儿地望着迟砚。直到眼泪不争气地滚出来,才慌忙低头,用手背狠狠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