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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洛水北岸的逼宫(上)

    第234章 洛水北岸的逼宫(上)
    翌日,天光未亮。
    李贤就已经和刘建军赶往了洛水北岸的禁苑演武场。
    “不是吧,贤子,还生闷气呢?这么小心眼儿?”刘建军穿著一身明光鎧,凑在李贤车窗前齜牙咧嘴的笑。
    他是今日回回炮的主演练官,虽说回回炮演练没有什么危险,但明光鎧穿在身上显得威武霸气,更能彰显朝廷威仪,这也是礼制。
    李贤不是很想搭理他,或许是因为昨夜太过紧张,导致今早睡醒的时候下巴有点合不太上,一张嘴就隱隱作痛。
    强忍著不適,李贤没好气的说:“昨夜落枕了,下巴有些脱臼,说话不適。”
    刘建军这才恍然大悟道:“我还以为你生我闷气呢。”
    李贤又是白了他一眼:“是啊!昨日见我来回跑你便高兴了?”
    刘建军訕訕一笑:“那不是过了今日,今后就不怎么好开你玩笑了么?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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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贤瞪了他一眼:“你还想下次?”
    刘建军立马保证:“没有下次了!”
    车马无声,又行了许久,已经隱隱能听到洛水流淌的声音了。
    李贤又看向刘建军。
    这会儿的刘建军跨坐在他那匹旋风衝锋上,明光鎧衬托得他身形有些威猛,但即便是隔著明光鎧的面甲,李贤也能隱隱看到刘建军那略显疲惫的面容。
    刘建军说的没错,在洛阳等待的这三日是最为紧要的三日。
    越是临近举事之期,就越不能轻鬆大意。
    可李贤自己却没有怎么忙,除了待在王府,也就是往太平那里去过两次。用刘建军的话来说,这时候的他儘量不动才是最好的,一则让武墨安心,二则稳定军心。
    所以,几乎什么事儿都是刘建军去忙的。
    他一定累坏了吧?
    李贤这样想。
    接著,他又想到了当初在巴州,刘建军也是这样早出晚归去刺史府盯梢的,那时的他睏倦到甚至连说过什么话都不记得了。
    越想,李贤就越觉得对刘建军愧欠,於是,他轻轻开口:“若是有下次————
    也不是不行————”
    “什么?”刘建军驱赶著旋风衝锋靠近了一些。
    方才没说话之后,刘建军就骑著马跟在了王府仪仗队伍里。
    “没什么,赶你的路!”
    “小样儿!”
    王府仪仗队赶到洛水北岸的禁苑演武场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左右羽林军给包围了起来,李贤不確定具体人数,但单单看那旗帜鲜明的仪仗,就比当初在营州八百人攻打乌骨城的时候壮观了许多。
    少说有千骑。
    车驾在演武场外围停下。
    李贤与刘建军先后下车,立刻有羽林军校尉上前查验符节,核对身份。
    “沛王殿下,您的观礼席在观礼台中央的位置,稍后会有人领您前去,刘长史,您隨末將来,您是今日的主演练官。”
    刘建军给了李贤一个安心的眼神,便隨著那位羽林军校尉朝著演武场而去。
    而李贤则是在另一位羽林军校尉的引领下,朝著观礼台中央而去。
    观礼台已然布置得极为隆重,文武百官的座位依品级排列,前方最靠近中央御座的位置,自然是留给李贤这等亲王以及狄仁杰、张柬之等重臣的。
    李贤在自己的席位坐下,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高高在上的九龙御座。
    武曌此时还没来,但李贤却看到了另一侧的李显、李旦等人,李旦隔得稍远,李贤看不清其神色,但李显的气色似乎不太好,胸中的鬱结几乎都显现在了脸上。
    李贤心想:难道刘建军没有知会显弟吗?
    除了李显李旦他们,武三思、武攸寧等武氏子弟也已到场,他们聚在一处,谈笑风生,和李显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殿下。”
    一声轻唤让李贤回过神来。
    转身,李贤看到叫自己的人后急忙拱手回礼:“狄公!”
    原来自己走神的这一会儿,狄仁杰已经到了他的席位上,正对自己拱手致意。
    狄仁杰带著笑意走过来,道:“殿下,老臣为您引荐一人————孟將,快来见过沛王殿下。”
    这时,狄仁杰身后半步的一个白髮白须的老者便上前了一步,对李贤拱手:“沛王殿下,老臣张柬之。”
    李贤恍然,原来这人就是张柬之。
    他急忙对张柬之回礼,道:“爱国先前与我说起张老先生时便讚誉有加,今日一见,果真闻名不如见面!”
    “沛王殿下客气了!刘长史才算是老臣生平仅见的少年才俊!”张柬之哈哈大笑,白的鬍鬚飞舞成了肆意的模样,看起来性格就有几分豪爽。
    几人正要说话,不远处便有鼓乐声隱隱传来。
    紧接著,便是內侍尖细悠长的唱喏声:“陛下驾到——!”
    闻言,几人再顾不上详谈,各自回到自己的席位坐好,神情肃然。
    此刻,所有官员、將士,无论心中作何想法,皆起身躬身垂首。
    李贤望向演武场入场的方向。
    仪仗煊赫,旌旗如林。
    武曌的鑾驾在眾多宫女、宦官及贴身禁卫的簇拥下,缓缓抵达观礼台。
    她今日未乘步輦,而是身著正式朝会所用的袞冕,虽已年迈,但每一步都沉稳如山,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依旧如影隨形,一左一右搀扶著武墨的手臂,姿態亲昵,脸上带著矜持而得意的笑容。
    武曌在高大的御座上落座,隨后,目光缓缓扫过全场。
    那目光在李贤身上停顿了一瞬,深邃难测,仿佛能穿透一切偽装,直抵內心,李贤感到自己的心臟猛地一缩,连忙垂下眼帘,做出恭顺姿態。
    “眾卿平身。”武曌平稳的声音传来。
    “谢陛下!”
    眾人归座。
    司礼监官员上前,高声宣布演武开始,冗长的颂词让人听得昏昏欲睡,但绝大多数人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场中那被巨大油布覆盖的轮廓之上。
    李贤也將目光看了过去。
    终於,司礼监官员唱喏:“————请冬部郎中,沛王府长史刘建军,演示回回炮!”
    覆盖的油布被迅速撤去,回回炮那庞大而充满力量感的木质结构完全展露,引来一片压抑的惊呼。
    此时已是辰时末尾,天际亮起了一抹鱼肚白,刘建军一身明光鎧立於炮旁,晨曦照在甲冑上,隱隱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他朝著观礼台方向抱拳行礼:“臣,刘建军,奉旨演示回回炮!请陛下与诸公观礼!”
    “准。”武墨轻声开口。
    司礼监官员立马將旨意传达下去。
    收到旨意后,刘建军高举右手,喝道:“装填!瞄准前方预设靶区!”
    扮演操作手的雷霆卫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转动绞盘,拋射臂在绳索和配重作用下缓缓压下,一枚数百斤重的石弹被稳稳放入皮兜。
    李贤的手心微微出汗。
    早就知道回回炮投射过程的他,注意力压根儿就没在回回炮上,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全场。
    右羽林军阵列肃穆,李多祚手按剑柄,目光沉静地望向场中,仿佛只是在履行寻常的警戒任务。
    左羽林军那边,武攸宜抱著臂膀,嘴角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似乎並未將这笨重的器械放在眼里,张易之、张昌宗更是凑在武曌耳边低语浅笑,指指点点,像是在欣赏一场与己无关的杂耍。
    一切,都像是暴风雨前的寧静。
    “放—!”刘建军猛地挥下手臂。
    “嗡—!”
    巨大的拋射臂带著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猛然挣脱束缚,向上挥起!
    那枚数百斤石弹瞬间冲天而起,划过一道令人心悸的拋物线,朝著数百步外那座用粗大原木和泥土垒砌的標靶木堡疾驰而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滯。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隨著空中那个越来越小的黑点。
    下一刻。
    “轰!!!”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从远处传来!
    石弹精准地命中了木堡的正面墙体!
    肉眼可见的木屑混合著泥土四散飞溅,那看似坚固的木堡墙体被砸开一个巨大窟窿,摇摇欲坠!
    “哗——!”
    观礼台上,短暂的寂静后,爆发一阵阵惊呼和讚嘆声。
    “竟有如此射程!如此威力!”
    “此物若用於攻城,何坚不摧?!”
    “难怪国內城能破,沛王殿下献此利器,实乃国之幸事!”
    文武百官,无论派系,此刻大多被这回回炮展现出的惊人威力所震撼,即便是武三思等人,脸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
    李贤偷偷打量了一下武曌,此时的武曌端坐於御座之上,她的脸上看不出过多的表情,但微微前倾的身体和专注的眼神,透露了她內心同样不平静。
    但此刻,刘建军並未停歇,他再次下令:“换弹!装填火油罐!目標,木堡残骸!”
    操作手们迅速行动,將石弹换下,把一个密封的陶罐放入皮兜,罐口隱约可见浸了火油的布条。
    李贤有些惊讶,这是之前並未见过的。
    此时,刘建军已经下令:“放!”
    第二枚炮弹呼啸而出,陶罐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地落在刚刚被石弹摧毁的木堡残骸上。
    “啪嚓!”陶罐碎裂,火油四溅。
    几乎就是下一刻。
    “轰!”
    烈焰瞬间升腾而起,將木堡残骸吞没,熊熊火光即使在渐亮的晨曦中也显得格外刺目。
    李贤略微思索,就明白这陶罐中应该是嵌套了什么点燃的装置。
    刘建军这人果然充满了奇思妙想。
    他隱约明白了刘建军此举的意图:单单靠著石头就砸破国內城的城防或许不足以取信於人,但若是加上滔天焰火,可信度就更大了。
    果然,不少人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远处的焰火还在燃烧,但刘建军的演示显然已经完毕。
    他小跑至观礼台前,单膝跪地,抱拳朗声道:“启稟陛下,回回炮演示完毕!请陛下圣裁!”
    此时,全场目光再次聚焦於御座之上的武曌。
    武曌缓缓站起身,她环视全场,最后目光落在李贤身上,脸上终於露出一丝嘉许的笑意。
    “好!沛王李贤,冬部郎中刘建军,献此国之利器,助我军扬威域外,克復坚城,今日观之,果名不虚传!此乃大功於社稷!”她的声音带著威严,“李贤、刘建军,上前听封!”
    来了!
    李贤与台下的刘建军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
    李贤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稳步走出席位,来到御座之下的丹陛前,刘建军也快步从场中走来,在他身侧稍后位置站定。
    “贤子!”李贤听到刘建军短促的催促声。
    而此时,內侍展开早已备好的黄綾詔书,尖声宣读道:“制曰————”
    李贤又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出声打断:“陛下,儿臣不欲受赏!”
    这突然的变故让那位內侍愣在了原地,或许他念詔书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还有这种情况。
    不只是那位內侍,在场的文武百官无不愕然,自光惊疑不定的望向李贤。
    他们从未想过,这位一向以恭谨顺仁的沛王殿下,竟然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公然违背武曌的旨意。
    但此刻,李贤却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人的目光。
    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武曌身上。
    武曌脸上那丝嘉许的笑意瞬间凝固,她双眼微微眯起,盯著李贤,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哦?沛王不欲受赏?莫非是嫌朕的封赏太轻?”
    她身旁的二张兄弟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张易之立刻尖声附和:“沛王殿下,陛下隆恩,天高地厚,您岂可————”
    “儿臣並非嫌赏赐轻薄!”李贤猛地抬起头,看都没看张易之一眼,直视著武曌:“儿臣只是以为,如今朝堂之上,奸佞当道,蒙蔽圣听,致使忠良寒心,社稷不安!此等情形下,儿臣纵有微末之功,又岂敢安然受赏?
    “唯有清君侧,正朝纲,方可告慰將士浴血奋战之功,方可对得起李唐列祖列宗!”
    李贤此言一出,全场譁然。
    虽然李贤並未点明所谓的奸佞是谁,但在场眾人心中早就有数。
    一时间,人群表情变幻莫测,唯独狄仁杰、张柬之等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老神在在的同时,目光也带著一些嘉许看向李贤。
    李贤能感受到那些目光。
    他想起刘建军在前一夜交代他的话:“贤子,你到时候一定得支棱起来,你要知道,狄公他们这些人,都是因为你这面旗帜聚拢来的,若是你临阵退缩,那不光是寒了他们的心,更是將你李唐列祖列宗的脸面都丟的乾乾净净!”
    李贤此时心里紧张极了,他目光依旧直视著武墨,可藏在衣袖里的手心却早已发汗,甚至因为紧张和激动而略微发抖。
    这时,李贤感觉到后腰的位置似乎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是刘建军。
    他在自己背后。
    李贤瞬间就安心了。
    这时。
    一旁的武攸宜猛地衝上前:“李贤!你放肆!”
    他厉声呵斥道:“竟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左右,还不將此狂悖之徒拿下!”
    然而,他话音未落,场中异变再生!
    一直守候在侧的李多祚突然上前,高呼:“清君侧,诛国贼!”
    隨后,便有数名羽林军將士突然衝上前,一左一右,將二张兄弟擒拿下来!
    这一切的变故太快,以至於守在武曌身侧的內侍和宫女们都没反应过来,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嚇得脸色煞白。
    而李多祚则是让那几名羽林军將士押著二张兄弟,他独自来到武曌身前,单膝跪地,高呼:“请陛下,诛国贼!”
    这一切太快了!太快了!
    等到在场眾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李多祚押著二张兄弟,单膝跪地请命的场面了。
    在场文武百官尽皆脸色煞白,目光惊疑不定的看著李多祚,又在李贤身上来回扫视。
    二张兄弟更是嚇得容失色,两张俊美的脸蛋上早已失去了先前的乖张,变得没有丝毫血色,浑身战慄不已。
    李贤的注意力则是一直放在武墨身上。
    此刻,他不得不佩服武曌。
    即便是这种情况,她的脸色竟也没有丝毫变化。
    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武曌的目光像是毫不在意的越过李多祚,看向李贤,语气更是轻飘飘的说道:“这是沛王的意思?”
    李贤目光毫不退缩,隱隱上前半步:“这是天下万民的意思!”
    武墨不言,只是目光在文武百官脸上扫过,与她对视者,无不略微退缩,即便是狄仁杰,眼神中也隱隱有闪烁之意。
    武曌虽老,虎威犹在!
    “谁的天下万民?朕的天下万民!若是朕说不—”武曌的声音陡然拔高,但也是此刻,异变再生!
    人群中,张柬之忽然衝出来,来到一位押著二张兄弟的羽林卫身旁,“鏗”的一声拔出那羽林卫腰间的佩刀,高高举起,又迅速落下!
    张易之的脑袋滴溜溜的滚出去许远。
    张柬之並未停下,手中长刀再举,再落。
    短短一个呼吸之间,二张兄弟的两颗头颅,就带著惊恐的面色滚落在了武曌面前。
    而此刻,张柬之面不红,气不喘的握著刀柄,面向武墨,单膝触地,高呼:“张易之、张昌宗兄弟谋反,请陛下,诛国贼!”
    李贤一愣。
    你这不是都诛了么?
    还有这二张兄弟谋反的名头————是从哪儿来的?
    但这次,武曌的脸色终於变了,她目光扫向在场的文武百官。
    与之前不同的是,不少官员竟已经敢隱隱和她对视了。
    二张兄弟没有头颅的尸首就在眼前,见了血的眾人,似乎也被激起了血性。
    武曌这次的目光巡迴得更久,终於,她嘆了一口气,道:“既然张家兄弟已经伏诛,那此事便这么算了吧,沛王贤,你退下吧。
    李贤没动,此刻的他退无可退。
    这次,他不用刘建军催促,又上前一步,目光直视著武曌:“陛下,儿臣还有事请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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