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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越想越气的小秦氏

    “学生言语如有失礼之处,还请官家责罚。”
    祁渊通过察言观色判断出赵禎情绪变化,顿时作揖道歉。
    像他这般年纪考中京东路解元,又拜范仲淹为师,得举荐入宫为赵禎调理龙体,態度不狂不自大,就显得城府有点深了。
    况且偶尔在天子面前失语,也能顺势让他指点迷津,好满足对方的情绪。
    闻言。
    赵禎端正身子,龙顏和悦的说道,“子澈是读书人,深知圣贤大义,做人做事要谦虚点好,別像你恩师一样惹得到处是麻烦。”
    “学生谨遵官家教诲。”
    祁渊重重点头。
    “孺子可教…”
    赵禎瞧见少年的態度,神色满意的伸手点了点,继续说道,
    “而今禁苑里已有九妃同孕,朕却没有对你加官进爵,心中可有怨气?”
    去岁,他经过祁渊的妙手回春之术,把龙体养的龙精虎猛,一口气连续一个月召唤嬪妃来福寧殿侍寢。
    皇天不负有心人,十月份时屡次传来喜讯,造就暗合九五之数的九妃同孕祥瑞,朝堂百官为之一震,往常有二心的官员逐渐向他靠拢,少了许多阳奉阴违动静。
    所以祁渊功劳当属非常的大。
    一个皇帝没有子嗣继承皇位,最终会导致官员离心离德,颁布的政令有几个官员会认真执行?
    “这几个月来,学生前后得到官家赏赐的钱緡已经有二十万贯,綾罗绸缎、珍珠翡翠不计其数,皇恩厚重岂敢心怀不轨……”
    祁渊一副受宠若惊的回答,就算想封官,也不能表露得太显眼。
    赵禎笑道,“放心吧,等子澈的贡举尘埃落定,朕自会为你封爵。”
    再续国本之功肯定能封爵,至於是侯爵还是伯爵,不可轻易定结论,免得把话说死了。
    反正一旦祁渊在贡举落选,他就让学士院的知制誥起草封爵詔令。
    有幸闯进殿试,那就再等等唄。
    祁渊心想这语气甚为熟悉,不就是跟,功成归极乐、汝亦坐莲台的意思差不多嘛。
    “学生先行谢过陛下。”
    此等恩赐必须要跪拜一下了。
    “免礼免礼……”
    赵禎摆摆手说道。
    这时,一名面白无须的內侍轻手轻脚走进来,手里拿著一份奏状,拱手道,
    “启奏官家,寧远侯顾偃开为长子顾廷煜上表。”
    说完就踩著小碎步呈上奏状。
    赵禎默默的看完奏状合上,表情不喜不怒,转首道,
    “顾卿上表为长子请差遣,子澈你认为朕能答应吗?”
    “一切全凭官家做主,学生不敢置喙朝廷人事。”
    祁渊直接推脱说道。
    顾偃开请他为顾廷煜治病,绝对无法瞒过天子的眼睛,顾家拥有一定的军权,他在帮著说话就不好了。
    而且这份奏状早不上呈、晚不上呈,偏偏是他在福寧殿为赵禎施针时候表露出来,其中难免没有试探之意。
    福寧殿是大周官家的寢殿,一般不会在这处理奏状,相反垂拱殿才是日常批阅国政的殿宇。
    “学的倒是挺快。”
    赵禎眼眸看一眼祁渊,提起硃笔在奏状勾画,递去说道,“既然顾廷煜不在臥床养病,朕准许他出京歷练。”
    內侍接过批阅好的奏状,徐徐退出殿外。
    …………
    寧远侯府。
    朱漆大门的台阶处,顾偃开与小秦氏佇立著,看他们表情像是在等人。
    今日是顾廷煜回府的日子,他们在此早早的等候。
    经过祁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施针,顾廷煜的病情基本算是痊癒,所以没有理由继续待在外头休养。
    “官人,此次大郎重获新生,我们要好好感谢祁神医才是,礼数不到就是侯府的过错了。”
    小秦氏继续扮演母慈子孝的角色。
    顾偃开听闻,頷首道,“不用娘子提醒,本侯已经让管家精挑细选两车礼品送去祁府,另外再递请柬让子澈过府敘情,绝不会失了礼数。”
    “还是官人想得周到。”小秦氏强顏欢笑的讚扬,心底却是恨死了祁渊,大郎气色一天比一天好,什么时候死都是一个未知数了。
    都怪这个祁渊坏了她的全盘大计,想找他的麻烦又无可奈何。
    小秦氏脑子不昏,现在算计祁渊等於得罪官家,她性命不要紧,就是会连累了廷煒。
    忽然间。
    一辆豪华马车朝侯府驶来,不消片刻就到门前,顾廷煜身影从中钻出,那红润精神脸颊和矫健的身手,根本不像数月前病怏怏快要死的样子。
    “父亲、母亲…”
    顾廷煜朝双亲作揖。
    顾偃开大笑两声,宽厚手掌拍在长子肩膀上,声如洪钟的说道,“好、这才像个人样,大郎回头要亲自感谢子澈。”
    “孩儿懂得。”顾廷煜说道。
    两父子交谈之际,一旁的小秦氏看到多年心血被毁之一旦,那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不舒服,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陷掌心。
    天杀的祁渊!
    ……
    贡院。
    十数天过去,经过主考官们初选、复选,淘汰上千张答卷,最终把省试里的佼佼者中佼佼者选了出来。
    翰林学士赵概,被官家任命为知贡举,同时还有大臣张方平、张揆被擢为权知贡举。
    三人全权负责省试的事宜。
    从锁院擬定考题,到评选名次,他们已经超过一个月没踏出贡院大门了。
    张方平端著茶盏说道,“老夫认为五號答卷的策、论没法超越其他两人,唯独诗赋稍稍追平,可定为省试第三名。”
    张揆再三翻看手里的答卷,点了点头,说道,“五號答卷定第三名,那一百零一號答卷就定第二名,他的诗赋、策文理极优,论题差两百一十九號答卷一筹,屈居省试第二不算埋没人才。”
    “两位言之有理,本官心底也是这样认为,癸巳年省试第一名两百一十九號答卷、第二名一百零一號答卷、第三名五號答卷,就按照擬定好的排名送去礼部收录归档。”
    赵概抬手捋了捋鬍鬚,笑呵呵的答应下来。
    只要意见分歧不大,他基本不会驳斥同僚的面子。
    因为弥封、誊录原因,他们作为主考官暂时並不知道谁摘走省元,等名次归入礼部收验后,才能知晓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