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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温泉山庄

    离开华济诊所后,沈静姝一直处於巨大的震惊和衝击当中。
    回到司令府,她坐在桌前久久不动,望著窗外的睡莲,神情凝重地出著神。
    “夫人,该吃饭了。”春兰过来叫她。
    沈静姝勉强一笑,起身去用饭。
    她饭量本来就小,又因有心事,根本没动多少。
    裴陟有事回来得晚了些,见沈静姝早早就上了床,也没看书,就在那里躺著。
    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像只掉进陷阱里被夹住的小呆兔。
    真是难得。
    裴陟意味不明地一笑,立刻去浴房冲洗。
    出来后,就直奔床榻,一把將他呆呆的小妻子搂在怀中亲吻。
    亲了会,他停住,捏住她的下巴,往她眼眸深处看。
    她那眼神飘游游的,眸光深处好像拢著一片淡淡的晦暗。
    裴陟皱眉:“怎么不高兴?”
    沈静姝动了动,看向他,轻声道:“我今天遇见弘郎之前的保姆李嫂的孩子鸚哥了。她没了母亲,父亲赌输了要將她卖出去,她逃了出来,现在流落街头,看起来很可怜。”
    原来是这点事。
    裴陟鬆了口气,不以为然地道:“你是怪我瞒著你?我也不想。跟你说了你定是要吃不好睡不著的。老子把儿子给她照看,她失职让我儿子受了委屈,我还能留她么?”
    沈静姝不想跟他爭论这样的事了。
    他有他自己的一套理由,並且坚不可摧。
    说多了,他定然又要恼了。
    见她不说话,裴陟怕她生气不愿让自己碰,便道:“你若是想尽心意,可以帮帮那鸚哥。隨你。”
    沈静姝“嗯”了一声。
    裴陟知道,她那连蚂蚁都不忍碾死的性子,定又要將那鸚哥的后半生大包大揽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
    他重重地警告:“救济归救济,不能將她收在身边。”
    沈静姝低声道:“我知道了。”
    见她仍出神,目光黏在帐顶的刺绣上,裴陟点了她鼻尖一下,“救也救了,济也济了,还不高兴呢?”
    沈静姝没吭声,只是微微垂下了眼帘,卷翘的长睫整齐地铺展在下眼瞼处,像两片漂亮的蝶翼。
    裴陟看得眼热,往她长睫上狠狠亲了两口,只感觉她那脸蛋软乎乎香喷喷的,把人勾得心里直发痒。
    亲完了,他又忍不住笑她:“你这心软成这样。若上战场,大概连敌人都不忍心伤。指望你收復江山,江山都黄了。”
    沈静姝没理会他的嘲弄,似乎还在想著鸚哥母亲的事,问道:“晋存,要是有一日我做错了事,你会像处置其他人那样报復我吗?”
    裴陟一顿,支起身子,狭长的黑目盯著她。
    片刻,床帐內响了几声。
    他翻了个身,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在她上方俯视著她。
    两人几乎鼻尖对鼻尖,目光相触,呼吸相接。
    裴陟笑了声,抚著她顺滑的乌髮道:“看你做的是什么错事。”
    “小打小闹,我就当个夫妻情趣,在床上教训你几下便罢了。哪捨得报復你?你可是我真心实意娶回来的妻。”
    “但有一点,你要是敢离开,”说到这里,男人的眼神倏地变了,方才还带著的笑意彻底褪尽,瞳仁像两口深井,黑得发沉,边缘却淬著冷光,“我可不会再念及夫妻之情,父子之情。你听明白了么?”
    那目光不是落在她脸上,是钉上来,带著不容挣脱的力道。
    沈静姝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坠进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里。
    果然如她所想,若被他抓回来,他甚至连弘郎都不会放过。
    男人一把攫住她下頜,眼神中是极致的阴鷙,像锁定了猎物的鹰隼。
    他声音压得极低,“怎么,静姝,你有想离开的想法,拿来试探我?”
    “没有。没有……”沈静姝摇首,眼神里浮起层薄薄的水汽。
    她目光下意识地往后缩,想从他那鹰隼般的注视里逃开,却被他捏住下頜,猛地吻了下来。
    那攻势,像是要將她拆吃入腹。
    沈静姝呼吸困难,唇舌疼到麻木,眼前一阵阵发黑,不禁去推男人的肩膀。
    男人却强势地將她双手压在锦被中,不容她动弹分毫。
    过了许久,他终於肯放开她。
    他抚著她红肿的唇,声音低沉喑哑,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著极致的寒意,“沈静姝,你要是敢离开,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儿子。”
    女人眼神中那点残存的光亮被恐惧与绝望彻底吞噬。
    她睫毛垂得更低,几乎要贴上眼瞼,像是想把自己藏起来,躲进一个无人能及的角落。
    男人一把撕开她的睡衣,俯身压了下来。
    床榻剧烈摇晃间,男人充满戾气地道:“乖乖待在我身边,连那等想法都不要有!”
    “你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你休想离开!”
    “你敢离开,我就在你面前,亲手掐死你儿子!”
    ……
    女人无力地攀住男人健壮的臂膀。
    男人埋在她颈窝处,正是最动情之时。
    陈霽明所说的忽然在女人脑海中闪现。
    她摩挲到了男人的颈脉处。
    那里正温热有力地跳动著。
    她这难得一次的主动抚摸,让男人身子猛地一僵。
    他惊喜地將她两手都放到自己脖子上,求她:“期期,摸我……”
    沈静姝的手微微收紧。
    被那双冰滑的小手一摸,麻感自颈椎散开,男人提前结束。
    他埋在女人颈窝里,回味余韵。
    沈静姝惶惶地想著,这个时候是他最脆弱的时候吗?
    若是她在枕下藏一把尖刀,能成功么?
    旋即,她又被这个念头嚇得脸色苍白。
    她从未想过杀人。
    刀刺进去,会流好多好多血。
    活蹦乱跳的人,就永远不会再说话了。
    不,她不要杀人。
    更不要杀裴陟。
    待两人都平静下来,裴陟情绪也缓和了许多,见沈静姝顶著身红痕,梨带雨地低声抽泣,他心中一凛,那种熟悉的极度糟糕的感觉又占据了心神。
    他將她抱到自己身上坐著,扯过枕巾替她擦泪,“我方才有些急了,你別生我气。”
    “我知道,你是被鸚哥的事嚇到了,才问我那种话的。是我不够理智。我向你道歉。”
    可他无论如何赔不是,沈静姝都不理会他,只是自己垂眸流泪。
    裴陟没招了,在她身后急道:“你又要像那晚那般,把自己流干了?”
    “到底怎么,你才能原谅我?”
    ……
    哄也不行,吼也不行,沈静姝背对著他,一句话不同他讲。
    大晚上的,床帐中的氛围冷到了极致。
    裴陟知道,若不哄得她原谅,她晚上又要睡不好,糟蹋自己的身子。
    就她那娇弱的身子,能经得起几次糟蹋。
    他深吸口气,晃晃她的肩,语气彻底放低了,將自己当成卑微的下位者,“期期,算我求你了,高低跟我说句话。就算是骂我也成。”
    “只要你肯理我,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我绝不食言。”
    沈静姝那边好像有了反应。
    裴陟一瞧,赶紧將她抱起来,又是一阵拼命地赌咒发誓:“今晚是我错了。只要你肯原谅我,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儘管提!”
    沈静姝真的肯同他说话了,她静静地道:“那你发誓,不论发生了何事,你都会善待弘郎。”
    裴陟一滯,心中发酸。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她那宝贝儿子而恼了他。
    儿子是她的命脉,他掐住了她的命脉,便掐住了她。
    可她,又何尝不是他的命脉。
    他费心得到,害怕失去,所以用儿子牢牢地拴住她。
    她在,他自然爱孩子。
    若她不在,孩子对他而言,又有何用。
    方才他一时受了刺激,口不择言,伤了她的心。
    只能再哄一番了。
    男人不敢再多说什么,举著手,郑重发誓:“我发誓,无论发生了何事,我都善待弘郎。”
    沈静姝道:“去院子里,对著天发誓。”
    男人只好套上睡衣,去院子里,手指著天发誓了一遍。
    以为这样就成了,他的妻子终於能理他了。
    孰料他那小妻子还是寒著脸,又柔声命令他:“去关公面前再发一遍。”
    裴陟只好又被妻子提溜著,去关二爷的金像面前又发了一遍同样的誓。
    发完誓,他就一把將妻子搂进怀中,与她贴脸,“都照著你说的做了,不生我气了吧?”
    他那妻子顶著张粉红的小脸蛋,却眼神冷淡地对他道:“你要记得你发的誓。”
    “我自然记得!”
    男人一把將妻子打横抱起来,一路走进臥室。
    两人重新躺下,男人又囉嗦个不停,为自己解释著,“期期,我那是气话,你別吃心。”
    “虎毒尚不食子,弘郎是我亲生儿子,我怎么捨得动他?”
    “你我夫妻好好过日子,不生异心,弘郎自然会好好地长成大男人。”
    他所说的沈静姝几乎都没过耳。
    但听得他发的那些誓,她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希望他能记得他的誓言。
    ……
    没几日,裴陟给弘郎买回来一匹价值不菲的小红马,专门配备了几个驯马师,带著弘郎骑马。
    弘郎欢天喜地的,每日玩猫,逗鹤,骑马,累得一沾枕头就睡。
    这几日,裴陟对弘郎也疼爱有加。
    每晚回来后,都会主动把弘郎抱到他们屋,逗弘郎玩一会。
    对弘郎前所未有的有耐心。
    他就使了这么点力,弘郎就爱爸爸爱得不行了,天天嘴里念叨著“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就愿让爸爸抱著。
    裴陟带他骑了次马后,他更是对爸爸崇拜得不得了。
    每次一到马场,他就要远远指著裴陟的高头骏马,对所有人说:“那是我爸爸的马!”
    然后再指著自己的小红马说:“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马!”
    连上了裴陟的车,都要坐到主驾驶上,说要让爸爸教他开车。
    沈静姝心知,裴陟是在用补偿弘郎的方式来向她表示,他很在意弘郎。
    那天所说的不过是气话。
    想让她放心。
    见孩子那样爱自己的父亲,她有过动容,却丝毫没有动摇过要离开的念头。
    裴陟阴晴不定,霸道多疑,与他相处太累。
    他对孩子的每一分好,都是她用伤和累铺出来的。
    这样的日子若还要过几十年的话,除了使她更伤痕累累,更失望,又有何意义。
    她只希望,念在他与弘郎的父子之情,念在他曾经发的誓上,万一被抓回,他能真的善待弘郎。
    ……
    沈静姝让秘书往华济诊所那里捐了一笔款,並叮嘱让他们一定好好对待鸚哥。
    秘书捎回来一封感谢信,说是诊所的陈霽明医生写的。
    沈静姝没有打开,將那封信直接放到了抽屉中。
    那日,她被陈霽明那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惊住。
    他说那句话时凉寒的嗓音,回忆起来都会令她心底发凉。
    那不是她认识的陈医生能说出来的。
    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
    自认识陈霽明的那日,到中间跟他每一次见面,他所说的话,她都过了一遍。
    他向她展示善意,帮她治疗,听她倾诉,帮她出主意……
    並非她將人想得偏狭。
    只是,前后关联起来,她產生了一丝怀疑:陈霽明对她做那么多,最后都是为了剑指一件事——教唆她去杀裴陟。
    想到这一点上,她无比失望。
    比知道了裴陟做的事还令她失望。
    因为,裴陟本就是个睚眥必报的恶人。
    可陈医生不是。
    他是个有仁慈医者心的好医生。
    她很確定。
    可他竟然还是刻意地接近她、討好她,在她最脆弱、最不知所措时,打著帮她出主意摆脱困境的幌子,趁机提出他那借刀杀人的想法。
    他为何借刀杀人。
    定是因为“共济会”与司令府间的衝突与仇恨。
    若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愿意出面斡旋,哪怕是惹裴陟生气。
    可他將她当做算计的一环,来实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令她非常失望。
    对他的信任也崩塌了。
    沈静姝坐在书桌前,出神了许久后,最终拿出陈霽明的信,打开。
    里面根本没有什么感谢信,只掉出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群穿白大褂的医学生合影,当中还有外国人。
    其中一个是陈霽明。
    沈静姝忽然想到,她书房里,也有这样一张照片!
    她的心如擂鼓般“咚咚”直跳,立刻起身从书里找到了那张照片,拿到一起对比。
    是一模一样的!
    她书里还夹著另一张照片,是一名年轻男子的独照,上面写著:“赠漾妹。”
    医学生的合照里,有这名年轻男子,也有陈霽明。
    也就是说,陈霽明,跟这名男子是大学同学。
    这名男子,应该是她的熟人。
    而陈霽明,也是认识她的!
    沈静姝拿著照片的手都在颤抖,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跳撞在耳膜上的钝响。
    脑中忽地想起陈霽明给她讲述的一个朋友的故事。
    朋友就是这名男子吗?
    那她呢,是谁。
    是那个未婚妻吗?
    沈静姝拿起照片,没有片刻犹豫,出门直接去了华济诊所。
    ……
    陈霽明没有坐诊,好像是在专门等她。
    “夫人来了。”他站起来,像往常一样温和地招呼。
    沈静姝把自己存的两张照片放到他桌上。
    单人照上,用钢笔书写的“赠漾妹”三个字,在阳光下黑得有些刺眼。
    陈霽明低眉看著那几个字,伸出手,在那力透纸背的字跡上抚了抚,眼底掠过一丝悵然。
    沈静姝深吸一口气,瞳孔微微发颤,直接问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吗?”
    “是。”陈霽明的声音很重,指尖还停留在照片上,“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沈静姝呼吸猛地顿住,长睫剧烈地颤了两下,眼眶瞬间红了。
    她指节泛白,一向柔和的音调里裹著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个未婚妻,是不是我?”
    “是。” 陈霽明抬眼看向她,目光温和却带著不容置疑的篤定,“你是他的未婚妻。在你十二岁的时候就订下了。你很崇拜他。因为他学医,所以你也立志想当一名医生。”
    原来,她一直立志想当一名女医生,是这个原因。
    “他是谁?我是谁?”沈静姝几乎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那乌润的眸中写满了茫然与痛苦。
    泪在眼眶里打著转,晶莹的泪珠坠在长睫上,颤巍巍的,眼看就要落下来。
    “漾妹,” 陈霽明轻轻唤她,声音里带著安抚的意味,眼神却复杂起来,有怜惜,有不忍,还有一丝深藏的无奈,“他的事,不能由我的口说。等你治疗好了,自己想起来,就知道了。他是你那么重要的人,应当是由你自己回忆起他。”
    沈静姝静默了许久,低声道:“你早就认出我来了是不是。你是带著目的接近我。”
    陈霽明承认:“是。”
    沈静姝眼眶里的泪珠终於忍不住滚落下来,顺著脸颊滑落。
    眼眸中是无法掩饰的失望与痛苦。
    欺骗。
    她身边都是骗子。
    都在欺骗她。
    他们明明心知一切,却都看著她在笼中迷茫地撞来撞去,撞得满身伤痕。
    她轻轻一笑,“你的目的,就是借我的手,杀了裴陟?”
    “是。因为他该死。” 陈霽明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带著刻骨的恨意,“如果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你会后悔没有杀他!”
    沈静姝看向他:“他到底做了什么?”
    陈霽明的胸膛剧烈起伏,许久,才平缓下来。
    他闭目道:“你现在什么都没想起来。告诉你,为时过早。我说了,兴许你也不会相信,反倒毁了我们之间的信任。”
    说完,他望向她,眼神渐渐缓和下来,轻声道:“但这只是其一。我最重要的目的,是带你回去。”
    “我不会跟你走的。” 沈静姝后退一步,眼神中透著坚定,“你无法让我信任了。”
    陈霽明变了神色,目光追隨著她,带著不容拒绝的执拗,“你是我挚友的未婚妻,他拜託我好好照顾你的。我一定要带你走。”
    沈静姝又后退了一步。
    她蹙眉,只觉得此刻脑中像有无数根线缠在一起。
    一切乱得让她头疼。
    她该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抱歉。我要先走了。”沈静姝拿起照片,转身离开。
    “漾妹,” 陈霽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著无端的急切,“你的家乡在鹤城!华济诊所有地下通道!等你想通了,来这里找我,我会把你护送回家!我会让你见到亲人,回归你本来的身份。我在这里等你。”
    沈静姝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回去后,她著实也消沉了几日。
    也不知是圣玛丽医院的治疗起了效,还是陈霽明挑明的那些话的缘故,这几日当中,她总是做梦梦到许多人。
    她有舅舅,有姨母,有表哥表姐,有可依赖的佣人……
    可梦中他们的面目都是模糊的,醒来后也忘得差不多了。
    白日里她再怎么回忆,也想不起他们在梦里说什么,做什么了。
    她心中太乱,用了好几天的功夫才能让自己勉强平静下来。
    一有空便反覆思索几个问题。
    若是跟著陈霽明走,他真的会將她送回家乡吗?
    她现在对他,已无法完全信任。
    她不知,若跟他走,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可手中的照片,又提醒著她,这不是巧合。
    陈霽明的確是故人。
    沈静姝一时不知,该不该贸然將自己和孩子的命运,赌给一个不能完全信任的男人。
    ……
    明日便是裴老夫人过六十大寿,之前因孙辈的事,自己的一双儿女生了嫌隙。
    尤其是她那脾气暴躁的儿子裴陟,打骂完还不消气,放话说等乐元出院了他们娘仨就得立即滚回西北。
    裴老夫人看在眼中,急在心中。
    趁自己过寿,便极力邀请自己的亲朋好友去温泉山庄玩两日。
    一大家子在一起,她也能寻个机会,让久未说话的儿女破了僵局,免得成了仇敌。
    令她宽慰的是,儿子裴陟和女儿裴凤都一口答应了。
    ……
    暮色降临,裴陟刚踏进外间,就见沈静姝正弯腰往樟木箱里叠一件旗袍。
    春兰蹲在旁边,手里捧著叠得方方正正的小衬衣,是弘郎常穿的那件。
    裴陟皱眉道:“在那住一晚便罢了。不用收拾这么多。”
    沈静姝轻声道:“妈说要多住上几天,好好调理一下身体。”
    裴陟嗤笑一声,“不就是为了找个由头,让我和阿姐说话么。”
    “我也没打算跟我阿姐成仇人。荒山野岭的,除了温泉也没別的,住一晚便拉倒了。”
    沈静姝知道那里有有趣的鱼疗,还有各种不同类型的泉池,弘郎肯定会喜欢。
    她眼角微微扬起,望向男人:“若是弘郎喜欢那里,会闹著想多住的。”
    裴陟看著她眼底的期待,也作了让步:“顶多多住一晚。那些人想玩,让他们住在那里玩吧!”
    沈静姝微笑。
    红唇旁的两个小梨涡浅浅地绽开。
    裴陟忍不住过去亲了口她的脸颊,哑声问:“高兴了?”
    沈静姝没应,推了他一把。
    春兰红著脸立刻退出了。
    裴陟將她搂在怀中亲了会,想起什么,问道:“泡温泉,你穿什么衣裳?”
    沈静姝知他想问是否得体,便道:“就是最寻常的那种。”
    裴陟非要看看才行。
    沈静姝只好拿出来。
    是一件浅蓝底印白梅样式的泳衣。
    小方领,领口缝著细细的同色滚边,袖口收得极紧,下摆长及大腿中部。
    既合规矩,又带著点少女气。
    裴陟还算满意,只是有些等不及明日再看到,把玩著那块布料,不怀好意地道:“今晚就穿给我看看。”
    沈静姝红了脸,將泳衣收起来,轻声道:“明日要泡温泉,今晚早些睡吧。”
    泡温泉会露出来大片皮肤,她不想带著伤去,让人笑话。
    裴陟將她箍入怀中,与她面对面,低笑道:“那你亲亲我。”
    他坐到床上,抱她放在大腿上,滚烫的目光直直盯著她。
    沈静姝闭目,长睫微颤,轻轻吻上去。
    男人立刻反客为主,重重吻她。
    ……
    温泉山庄地处山腰,四周都是连绵起伏的青山。
    依山而建的建筑带著江南园林的灵秀,又带几分北方建筑的厚重。
    这次寿宴並未邀请太多人,只是请了几个走得近的亲戚和自家人。
    寿宴上,裴老夫人起了个由头,裴陟与裴凤两个自然地搭上腔,破了僵局。
    两人都当做没有先前的事,该说说,该笑笑。
    作为孝顺儿女,为母亲祝寿。
    裴老夫人也甚是开怀,寿宴上一片其乐融融。
    席间,沈静姝能感受出来,裴凤甚至对她也热情了一些,还主动跟她说了一句话。
    崔韶棠也过来赞了几句她穿的衣裳,依旧笑盈盈的,知趣又识趣。
    她还是如往常那般,將她们的示好友好地笑纳,並以一贯的礼貌平和回应她们。
    但她心知,裴凤因孩子的事定是恼她的,今日主动示好,不过是为了给裴陟和裴老夫人面子,作一个家和万事兴的样子给人看罢了。
    而崔韶棠上次专约她去喝茶,跟她痛哭流涕地说了那许多,导致她鬱闷非常,回去跟裴陟闹了一晚上,她也仍记得。
    枕边人尚不能在几年內了解透彻,更何况点头之交。
    她现在只求在面上能相安无事即可。
    既不想与她们深交,也不想与她们交恶。
    晚膳后裴陟牵著沈静姝往石阶上走,到了某处平缓地,他捂住她的眼:“期期,回头看。”
    沈静姝回首,裴陟將手拿开。
    只见山庄的灯火次第亮起,將黑暗慢慢挤走,最后在山坳里舖成一片光海。
    “好美。”沈静姝出神地看著山下的灯海,眸中闪著细碎的金光。
    裴陟愉悦地笑,拉住她的手:“站这儿看,更好看。”
    说著他往旁边让了让,露出身后更开阔的景致。
    远处的山坳里,几户农家的灯微弱亮著,与山庄的灯火遥遥相望,中间隔著层淡紫色的暮靄。
    眼前的这一幕美极了,像是一块镶著细钻的巨大墨色绒布。
    沈静姝面带笑意,静静欣赏。
    男人结实温暖的身躯从身后抱过来。
    裴陟將她揽在怀中,躬腰与她脸贴脸,柔声道:“期期,能与你同赏美景,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愿我们年年都有如此难忘的时刻。”
    沈静姝垂眸,低低“嗯”了声。
    第二日,一眾女眷泡了会温泉,换衣后陪裴老夫人在山庄內游看。
    远处峰顶缠著几缕薄云,风一吹就缓缓流淌,像一幅极简的青翠山水画。
    山坡上生满了马尾松,风过时整座山都在簌簌响。
    有条白练似的溪流从山间石缝里钻出来,顺著陡坡往下淌,撞在青石上碎成银亮的水,水声隔著松涛都能听见。
    无论是入眼的,还是入耳的,无处不让人身心畅快。
    大人们评判著这山景,小孩子们你追我赶,玩得好不快乐。
    转了会,裴老夫人体力不支,先由几个老闺友陪著回去休息了。
    一时,只剩下沈静姝,裴凤,崔韶棠和另外两个少妇。
    她们牵著孩子们继续前行。
    沈静姝望了望四周,苍山莽莽,除了这温泉山庄,方圆几十里地里都没有人烟。
    不过,她们这一路上都有持枪警卫,也不必怕过於荒凉。
    裴凤道:“前面是鸟屋和蝴蝶屋,里面有许多种蝴蝶和鸟。”
    小孩子们一听,都好奇得不得了,飞奔著跑过去要看。
    鸟屋门口旁也站著两名高大的持枪侍卫。
    沈静姝心中稍定,跟著孩子进了鸟屋观看。
    裴凤和崔韶棠嫌里面味道太重,没看一会就出去了。
    弘郎对金刚鸚鵡很感兴趣,一直站在旁边跟它说话,给它餵食。
    裴凤的女儿小枝在蝴蝶屋那里喊:“弘郎,过来看蝴蝶呀!”
    弘郎听见小伙伴叫自己,也不看鸚鵡了,拔腿就跑,保姆紧跟在后面。
    沈静姝笑道:“別人一叫就急。”
    话刚落音,便听到“哗啦”一声,大门被关上了。
    身后的廖瑛立刻摸上枪,紧贴到沈静姝身旁,警惕地看著四周。
    紧接著,从天而降一张大网,將两人罩进其中。
    有两个高大的男人进来。
    是刚才门口的两个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