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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完美之剑,却为何无灵?

    第107章 完美之剑,却为何无灵?
    “相剑师?”
    听到这个职业,徐青微微一愣。
    隨即想到了一些事情。
    此番来到楚国,他其实有一些想要见一见的人物。
    不过,等真来到这片大地之后,方才意识到,想要见到他们,其实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故而徐青並未强求,而是选择隨缘。
    “未曾想,在这潜龙堂內安坐,竟有相剑师主动寻来。”
    “倒是有些意思。”
    “相剑师如何知晓此处藏有剑可鑑?莫非是自己的剑出世之时,曾伴生过某种不为人知的异象?那般景象自己浑然不觉,外行人亦视若无睹,唯有精於此道的相剑师方能窥得端倪?”
    徐青心中不免升起此般念头。毕竟,此间虽看似武侠世界,內里却常有不为人知的玄奥之能。
    “既然来了,那便见上一见好了。”徐青语气淡然。
    隨后便与司徒万里一道,走向潜龙堂前厅。
    厅中,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拄杖而立,显然已等候多时。
    司徒万里瞥见此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实未料造访者竟是这般看似落魄的糟老头子,更让他心下微有不悦的是,管事竟將这等人物直接引进来了。
    司徒万里在徐青面前虽是一副和善热络模样,骨子里却极重实际,颇有些市侩。
    与司徒万里不同,徐青心中亦涌起惊异,缘由却非老者形貌。
    而是一股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那是————剑气!
    作为一名铸剑师,徐青不知道亲手锻造出了多少的剑器。
    长时间的与剑为伴,在他的身上,难免也浸染上了一丝剑的气息。
    而今天,他在这名老者的身上,感受到了同样的气息。
    这种气息,要么是常年与剑相伴,形影不离的剑客,要么是时常接触剑器的人。
    再结合老者此前通稟的时候,自称是“相剑师”,他心底,对於老者的实力,也算是有了计较。
    “老先生缘何至此?”徐青主动开口问候。
    司徒万里见状,只得暂且按下心头计较,敛神侍立一旁。
    “我为相剑而来!”老者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早前途中,曾遇一名唤田光的侠客。我观其所佩之剑颇有奇异之处,事后他向我指点迷津,言称若寻名剑,当来此地一访。”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徐青神色如常,一旁的司徒万里面色微变,旋即挤出热络笑容,迅速抢步上前。
    “哎呀呀!失敬失敬!原来老先生竟是田光大侠介绍来的。不瞒您说,田光大侠於我有再造之恩。既是他的引荐,老先生便是潜龙堂的上上贵客!”
    他语气真挚,显出十二分的热情。
    这番熟稔的客套传入徐青耳中,令他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古怪。
    司徒万里这套说辞,简直与当年韩国潜龙堂初见时的开场白如出一辙。
    不过他也无意点破,只顺著话锋转向老者:“田光先生確实算是我们的朋友,老先生既已见过他那柄剑,不知有何高见?”
    老者捋须沉吟道:“观其表象,似有生生不息之德,然则,凶气內敛,蕴而不发。乃以损他人精气为养己身之利刃,非良善之器————”
    “你!”话未落音,司徒万里已是按捺不住火气。
    在他看来,即便这老者是侠魁引荐,也自有高低之分。
    徐老弟可是他的財神爷,所铸之剑为他带来了莫大收益,岂容他人轻易贬损?
    更何况,那柄剑此刻佩在侠魁腰间,评之为“非良剑”,岂非暗指侠魁眼力不济?
    “老哥,无妨。”徐青淡淡开口,阻住司徒万里。
    这番评价於司徒万里或许刺耳,徐青却深以为然。
    他亲手所铸,岂能不知其根底?
    那柄春生剑看似蕴藏滋养之力,实则核心在於噬血。
    它借吞噬敌手精血存於剑中,再反哺己身,功效与卫庄的心剑殊途同归,绝非堂皇正道。
    初用时或不觉有异,然时日一长,剑身饱饮鲜血,必然戾气渐重,反过来惑乱持剑人心性。
    老者所言,不过是点破了剑中暗藏的隱患罢了。
    此乃他早年间作品,彼时技艺尚浅,虽然是一柄名剑,却终究难以尽善尽美。
    这些癥结,也是在他晋入三阶铸剑师之境,反覆揣摩旧作后方才彻底洞明的。
    如今眼前此人竟一语道破,足见不凡。
    思绪转动间,徐青忽然对身旁的司徒万里道:“有劳老哥,將那两柄剑拿来。”
    司徒万里闻言一愣,先是拦阻自己动怒,此刻又让自己取剑————难道这其貌不扬的老者,真有不俗的本事?
    念头急转间,他再次想起侠魁的身份,心中当即瞭然。
    若非真有道行,侠魁怎会引荐来此?
    他忙不迭应道:“好!”
    隨即转身快步离去。
    不多时,司徒万里亲自捧来了两柄剑。
    正是此前剩余未售出的羲日与洪渊二剑。
    另三剑中,一柄为李园高价拍得,另两柄则被其私下购去。
    此二剑存於司徒万里处,他陷入到了纠结之中,李园在楚国权势熏天,且已得三剑,若再將这两柄也於楚国潜龙堂出手,恐遭其猜忌。
    须知眼下楚国內乱初定,李园正炙手可热,所以司徒万里正在考虑是否另寻他国售卖。
    老者目光落在两柄剑上,毫不拘束地抬手一招。
    “錚!”
    一道金光闪过,羲日剑已凌空飞入他枯瘦的手中,他苍老的手指如抚摸稀世珍宝,一寸寸拂过剑脊,指尖似在感应其內蕴含的灼热灵息。
    “如日中天,光曜逼人————”老者低声评价,却紧跟著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嘆息。
    他將剑身上每一处云纹、每一道冷泽都细细察看,復又信手一掷,那剑便如被无形丝线牵引,倏忽归入鞘中。
    “高手!”
    这一手显露,司徒万里骇然变色,心头的轻视顿时烟消云散。
    未曾想这老者其貌不扬之下,竟是深藏不露,他暗自庆幸方才並未失礼。
    放下羲日,老者再招手,这次轮到洪渊剑破空而来,落入其掌。
    他凝神感应,指腹感受著剑身透出的深邃水意,沉默良久。
    最终同样令其归鞘,才缓缓开口:“亦属良品————然则,我所感所见,不过一潭凝滯的死水罢了————”
    一声嘆息,一句死水,老者对这两柄名剑的评价,显然不吝欣赏其品质,却又带著深刻的遗憾与不满足。
    司徒万里心头一紧,又瞄向徐青。
    如此评价,徐老弟是否会?
    然而徐青却面色平静如水,他袍袖驀然一拂,案几之上凭空又现出三柄剑,正是鴟龟、释舟、灵氛三剑。
    无人看清它们从何处来,正如老者先前显露凌空摄剑之能一般,这一手同样显得徐青高深莫测。
    老者对此並未在意,目光已牢牢锁在案头新添的三剑上。
    他探手先取过沉重无匹的鴟龟剑。
    此剑非神力者难以驾驭,然在老朽手中却轻若无物,手腕微动间甚至隨意挽了个剑。然而剑光流转,他那双阅剑无数的眼中波澜不惊,依旧不见半分激赏之色。最终一言不发,便將这厚背阔刃的重剑搁回了案上。
    紧接著是释舟剑,轻剑入手,老者手腕急抖,霎时间剑影翻飞,流光纵横,其速之疾令人目眩。
    “此剑,倒有几分意趣————”他眼中总算闪过一丝极淡的神采,但旋即敛去,“只是,仍有所欠缺————”
    言语间,轻剑也已静静归位。
    最后,灵氛剑落入掌中,剑刚一入手,老者便禁不住发出一声惊疑:“咦?”
    此剑似乎勾起了他强烈的探索欲,他神情专注得近乎虔诚,指尖在剑身上逡巡不去,从剑鐔至剑锋,又从剑脊至剑从,细细品察良久。
    然而,漫长的凝思之后,那一点光彩最终还是归於沉寂。
    他將其轻轻放回,目光灼灼投向徐青:“可还有?”
    须臾之间,老者已品鑑过五柄当世名剑,前面尚留只言片语,后三柄却愈显寡言。
    这令司徒万里心中又悄然起了嘀咕:“徐老弟的剑不会有问题吧?但这么久也没见出事,这老傢伙到底是眼光太高,还是————”
    因为老者对徐青的剑如此態度,所以,在司徒万里心中,他又对老者轻慢了几分,在心底的称呼,也是变成了老傢伙。
    “尚有一柄!”
    徐青开口,他倒真想看看,这老者相剑的本事,到底抵达了何等地步。
    言毕,他探手虚引,那柄最为神异莫测的玄枢剑,已然稳稳握於手中。
    “此剑、此剑————”
    老者在剑出现的一剎,目光骤然凝固。
    他那布满沧桑的脸上第一次焕发出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如同发现了深埋千年的绝世奇珍。
    他小心地接剑在手,屏息凝神,枯瘦的手指如最精密的工笔,自剑格之上太极阴阳鱼开始,沿著蜿蜒流淌著三色的剑身一路抚下,动作缓慢而神圣,他眼底迸射出近乎痴迷的光彩,每一次触碰都饱含敬畏。
    然而,就在他指尖划过剑脊中心那三色交匯处的中枢之时,神情骤然剧变。
    “剑承阴阳,暗合三才,浑然若天地自然之化育————妙极!妙极!可、可为何?”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疑惑与巨大的失落,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
    “为何这具宛若天工开物的至美之躯里————空空如也?灵光寂灭————它,它竟只是一具华美而空虚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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