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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离去

    修炼,对於齐云是刻入骨髓的本能。
    怀中的铜镜是他最大的依仗。
    每一个月圆之夜,他都会冒著风险,寻找月华凝聚之地,收集那珍贵的月华凝液。
    除去培育一些灵草和自身修炼所消耗的部分,他积攒下了整整五十瓶!
    这些精纯的月华之力,是他突破的最大底气。
    於是,在一年前某个寂静的夜晚,当两瓶凝液化开的清凉洪流在体內奔涌时,那层横亘在练气三层巔峰的坚固壁垒,在持续不断的月华浸润下,轰然破碎,成功突破至练气四层!
    五系偽灵根,公认的修仙废材,理论上连突破练气中期都千难万难。
    然而,在月华凝液这堪称逆天的资源堆积下,齐云硬生生打破了这层无形的桎梏!
    踏入练气中期的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身体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悄然改变了。
    那是一种更加通透和贴合的感觉,仿佛周遭稀薄的灵气,对他身体的“亲和度”提高了。
    这变化极其细微,难以言喻,却真实存在,让他对未来吸收灵气、炼化月华精华,都多了一分期待。
    至於铜镜,那是是永恆的研究课题。
    两年间,每一个月圆之夜,铜镜都在贪婪地吸收著月华。
    镜背那个原本模糊残缺的月亮图案,如今已变得无比清晰!
    一轮饱满的圆月轮廓栩栩如生,內部的纹路不再是杂乱无章的线条,而是勾勒出了隱约类似月宫桂树的古老图样,流转著神秘的光泽。
    每一次观摩,齐云都感觉自己的心神仿佛被吸入其中,对月华之力的感悟也隱隱加深。
    这两年来,李老头的话,变少了。
    特別是自从齐云將《草木真意》中所有艰深的技术都掌握纯熟,甚至在某些细节处理上隱隱有青出於蓝之势后,李老头的话就越来越少了。
    他依旧每日蹲在田边或茅屋门口,但那杆不离手的旱菸,抽得却一天比一天紧。
    烟雾繚绕中,他的目光常常望著远山,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思念。
    很多时候,他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只是沉默地抽著烟,看著齐云在田里忙碌。
    齐云有时想请教些更深的问题,得到的往往只是几声含糊的回答,或者乾脆是长久的沉默。
    那佝僂的背影,在烟雾里显得愈发孤独和苍老。
    直到一天。
    齐云如同往常一样,早早来到东山灵田。
    茅屋的门虚掩著,里面没有熟悉的烟味飘出。
    他心头一跳,推门进去。
    屋內空空如也,土炕上收拾得异常整洁,李老头那杆磨得油光发亮的旱菸杆,连同他仅有的几件破旧衣物,都消失不见。
    只在冰冷的土炕上,端端正正地放著一个陈旧的木匣。
    齐云打开木匣。
    里面没有信,只有几枚记录著高级灵植心得和改良土壤秘法的玉简,以及一个早已乾枯的月灵草標本,只有三片叶子,却异常坚韧。
    齐云衝出茅屋,向其他灵植夫打听,才从一个老资歷的灵植夫口中得知。
    李老头天不亮就默默离开了,托人向赵管事办了告老还乡手续,回凡俗老家去了。
    夕阳的余暉將灵田染上一层悲凉的金红。
    齐云独自站在空荡荡的茅屋前,握著那个冰冷的木匣,久久无言。
    李老头,对他有恩。
    若非李老头当初將他从杂役院那无休止的苦役中捞出来。
    让他专职照料这片灵田。
    他齐云至今可能还在为每日的杂役任务疲於奔命,即使有铜镜,也可能一天提心弔胆,不会这么快的突破练气中期。
    哪有时间钻研灵植术,更不可能接触到灵植师这种特殊职业。
    是李老头,给了他一个相对清净、能接触到宗门核心资源的平台!是李老头,毫无保留地將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是李老头,在他收穫第一桶金时,將那枚珍贵的灵石塞回他手中!
    不是师徒,胜似师徒,这份恩情,重如山岳。
    “李师,一路顺风。”
    齐云对著李老头离去的方向,深深一揖,声音低沉而坚定,“您的技艺,弟子必不敢忘,您的恩情,弟子铭记於心,若有机会.....弟子定当报答!”
    晚风吹过空旷的灵田,捲起几片枯叶。
    齐云站直身体,將木匣珍重地收好。
    他的目光扫过这片承载了李老头二十年心血、如今交到他手上的土地,眼神似乎变得深邃了许多。
    在玄临宗,按照其规矩,一般寿元將尽、潜力耗空,又未能踏入练气后期的修士,是可以申请回归凡俗,落叶归根的。
    只是,宗门信条,却要牢记。
    玄心不蒙尘,临渊步长生;
    道爭非无义,剑下有苍生。
    这四句信条,简洁而厚重,勾勒出玄临宗这庞然大物的核心脊樑与行事准则。
    它既是对门下弟子的期许,也是一种无形的约束和烙印。
    即便如李老头这般,最终选择归於凡尘黄土,这烙印也依旧深埋於魂,至死方休。
    李老头离去的空寂,抽走了东山灵田最后一丝旧日的烟火气。
    那间简陋的茅草屋,彻底安静了下来。
    齐云也搬离了杂役院,住进了这间承载了李老头二十年孤寂的茅屋。
    屋內还残留著浓重刺鼻的劣质菸丝味,混合著泥土和草药的气息。
    土炕冰冷,墙角结著蛛网,唯一的木桌上积著一层薄灰,还有一圈被烟杆烫出的深色油渍。
    现在,他彻底接替了李老头的位置。
    这一日,赵管事来检查灵田,没有李老头,他们也选择了沉默。
    只是职位化地行走在田埂上,目光扫过每一寸土地,每一株灵植。
    灵田被打理得无可挑剔,土壤鬆软肥沃,不见丝毫板结,垄沟笔直如线,引水聚灵的小阵运转流畅。
    病虫害的痕跡被控制在最低限度,偶有发现,也已被精准地处理乾净。
    齐云恭敬地跟在后面,对於询问对答如流。
    从土壤墒情到灵植长势,从虫害防治到肥力调配,条理清晰,见解深入。
    甚至在某些细节上,隱隱有超越李老头当年风范的跡象。
    齐云的眼神专注而沉稳,不见丝毫少年人的浮躁,只有对这片土地深沉的责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