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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朕,就是大局

    “毛尚书既已认罪,那就去詔狱陪华湘吧。朕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恶人。毛尚书是不是只有失察之罪,自有分晓。”
    朱厚熜做出处置。
    不一会儿,毛澄就被押了下去。
    看著那个渐行渐远痛哭流涕的老头儿,朱厚熜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位久歷宦海的朝堂大员,真会因为被张延龄算计的事情,就彻底破防?
    毛澄刚才认罪,虽有悔恨交加的主观因素,也有其他客观原因。
    除了当先锋的华湘,还有许多六科和都察院的年轻官员,就等著毛澄振臂一呼,上疏諫言。
    这些人,在皇帝眼中是嗡嗡乱叫的苍蝇,但在毛澄眼中,那就是德才兼备,前途远大的官场后辈,是大明未来的希望。
    岂能不保?
    毛澄主动认罪入狱,一是向朱厚熜服软,缓和双方关係。二是希望避开即將到来的风暴,別让那些年轻人受太多牵连。
    既然毛澄如此识相,朱厚熜也不会把事情做绝。
    他不可能真对一个当了五年礼部尚书,素有清望的老头动大刑,指望撬出点什么惊天阴谋。
    做做样子罢了。
    朱厚熜看中的,只是毛澄屁股下那把礼部尚书的椅子。
    毛澄最终会毫髮无损的走出北镇抚司。
    但他不可能官復原职,唯一的结局,便是恩荣加身,致仕归乡。
    “阳明公,位子终於给你腾出来了。到时候来北京,可得支棱起来啊!”朱厚熜对南边寄予了厚望。
    其他人见堂堂正二品大员,就这么干脆利落被抓去詔狱了,大受震撼。
    杨廷和来不及多想,跪地高呼,其声悲愴:“皇上,何至於此……毛尚书即便有失察之罪,也可令有司详查,怎能轻启詔狱?
    毛尚书年已六旬,身有沉疴。狱中阴暗湿冷,又正值寒冬,此去便是九死一生啊!”
    朱厚熜悠悠道:“元辅倒是体恤同僚啊。可你知道不知道,朕因为清寧宫纵火案,半夜惊悸,难以入眠?
    现在,朕要问了。你们的皇帝,你们的天子,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全,吃不香,睡不好,该怎么办啊?!”
    说到最后,朱厚熜语调陡升,怒气引而不发。
    他都快气笑了。
    有人都放火烧皇帝的房子了,还搁这纠结同僚在牢里过得好不好呢。
    此话一出,眾臣齐刷刷跪下,纷纷请罪。
    杨廷和更是痛哭流涕:“臣有罪。身为首辅不能调理阴阳,以致奸邪逞凶,圣躬不稳。臣请……”
    说著,便要摘去冠帽。
    “又来去冠请辞那一套?”朱厚熜心里腻味透了。
    他也懒得管这帮老狐狸在卖什么药,直言道:“值此君王遇刺,禁宫危急之时,若你们这些朝廷栋樑不思为君解忧,只想著以退为进,明哲保身,要你们又有何用?
    若有谁受不了请辞,朕绝不慰留。朕不信泱泱大明,野无贤才,少了哪一个大臣,国家就不能运转!
    至不济,也能从南京拔擢一批官员。”
    此话一出,杨廷和脑袋如同过电一般,双手瞬间离开冠帽,乞骸骨的话硬生生吞下。
    南京城,那里不仅有被理学家们视为大敌的王守仁,还有议礼派核心张璁!
    自己若真的离开了朝堂,那岂不是把权力拱手交给对手?
    即便被一波又一波意外情况弄得措手不及,杨廷和仍然思路清晰。
    经歷了刚才种种,他终於认清,如今这位皇上,已经脱胎换骨,和以前那个可以孩视的稚嫩少年,不可同日而语。
    既然將朱厚熜当做一个在政治已然成熟的统治者来应对,那么杨廷和就要重新思量,皇上欲兴大狱,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要坐实张延龄的刺驾之罪,甚至牵扯到张太后?
    不可能。
    即便是君主,也背负不起不孝之名。
    欲尊崇本生父母,以全孝子之心?
    大概便是如此了。
    这一切的起因,不就是皇帝想要给兴献帝后上“皇”字尊號,而內阁不允吗?
    杨廷和心中有数,语气逐渐沉稳:“清寧宫宫火一案,关係重大,牵涉极广。臣请皇上以大局为重,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出面,三司联合查案,以锦衣卫为辅,並派出持重內臣监督。然后……”
    杨廷和话还未说完,就被朱厚熜打断:“大局为重?朕乃天子,身系天命,肩负社稷,一言可决生死,一念可定兴亡。”
    微微一顿,他怒喝道:“朕,就是大局!”
    此言如虎啸龙吟一般响彻大殿,即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中枢重臣们,也手心冒汗,心臟狂跳。
    杨廷和舌尖发苦,欲哭无泪。
    皇上您等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我已经准备让步了。
    只不过总得討价还价一番吧?
    何以把话说到这个地步?
    就在杨廷和被朱厚熜懟得一时语结之时,有人看准机会,出手了。
    次辅蒋冕直起腰,沉声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说。”
    “清寧宫纵火案,涉及禁宫安危,乃是大案、要案。由多个衙门联合查办,恐至推諉塞责,纠缠不清。若久拖不决,必然另起忧患。
    臣请以锦衣卫主持此案。不过案件每有进展,需將卷宗交予內阁与三司参详。
    陛下决断之时,有诸臣在侧,查缺补漏,必可做到既严惩凶手,又不会动摇国本。”
    蒋冕这个建议,让朱厚熜还算满意,而且也给外廷留下了一些干涉案件的权力。
    如果皇家鹰犬想借著案子搞扩大化,扩张自己的权势,文官们也有应对之法。
    可谓两全其美。
    蒋冕这一出头,直接把杨廷和的风头抢了。
    他还不满足,又道:“臣以为,此次纵火案之肇因,乃是因为大礼仪之爭迁延不休,以至朝堂动盪,人心不稳,让宵小起了邪心。”
    除了查案外,当务之急,是为四后擬定尊號。到时,各有名分,各尊礼秩,人心安定,隱忧自消。”
    蒋冕此话一出,杨廷和猛的转头,死死盯住这位次辅,心中狂呼:
    “好你个蒋冕,蒋敬之,藏得够深!”
    內阁首辅与次辅,是天然的对手。
    杨廷和也不是对蒋冕没有防备。
    去年让御史张鹏弹劾蒋冕,便是一次试探。
    不过蒋冕偽装得很好,而且次次在礼仪之爭中,都坚定不移的站在护礼派一方。
    所以杨廷和也渐渐失去警惕。
    他觉得,蒋冕再怎么覬覦首辅之位,也会顾全大局。
    二人只会在其他问题相爭,却不会在护礼之时內訌。
    谁知道,堂堂首辅,还是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