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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32和平协议正式接管新的篇章

    傅将军代表华北“剿总”,与我党达成了《关于和平解决北平问题的协议》。
    和平解放。
    这四个字,对于在战火边缘煎熬了数月、在饥饿寒冷和恐惧中挣扎求生的二百万北平市民来说,不啻于暗夜尽头终于亮起的天光,是绝境中伸来的救命绳索。
    尽管协议的具体内容尚不为普通百姓所知,尽管城内的国党机关和军队仍在,尽管街头依旧有巡逻的士兵和戒严的哨卡,但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绝望和紧张,仿佛一夜之间被什么东西悄然稀释了。
    一种微妙的变化,在城市的脉搏中悄然发生。
    人们走在街上,腰杆似乎挺直了些;相互对视时,眼神里多了些心照不宣的闪烁;关起门来的议论,声音也稍稍大了点,内容也不再是纯粹的悲观。
    希望,如同冻土下顽强钻出的草芽,虽然稚嫩,却充满了勃勃生机。
    北平广播电台内,气氛更是不同。
    高天霖在协议达成的当天晚上,就将阳光明秘密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紧房门,拉好窗帘,这位一向沉稳的副台长,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和红光。
    “光明,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高天霖紧紧握住阳光明的手,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傅将军已经和我们达成协议,北平,要和平解放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个确切消息,阳光明心中仍是一阵激荡。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问道:“高台长,我们电台这边,具体怎么安排?”
    高天霖走到办公桌前,摊开一张草图,压低声音说道:
    “根据协议和上级指示,北平的防务以及重要单位,将由解放军逐步接管。我们电台是重点中的重点,必须确保平稳过渡,万无一失。”
    他用手指点了点草图上的几个位置:
    “预计在一月三十号左右,解放军先头部队的一个排,将会进驻我们电台,负责常驻保卫工作。
    排长和战士们,暂时接受你的安排和管理——你是党员,又是警卫科长,熟悉情况,由你负责接洽和安排最合适。”
    阳光明凝神细听,心中快速盘算。一个排,大约三十人,加上现有的警卫科,保卫力量将大大增强。
    有一个排的兵力做保障,足以安全平稳的度过这段短暂的敏感时期。
    “高台长,我明白了。”阳光明郑重地点头,“我一定做好接洽和安排工作,确保解放军同志顺利进驻,共同保卫电台安全。”
    “好!我相信你!”高天霖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天,你要把警卫科的工作再梳理一遍,把电台内部情况、重点保卫部位、可能的隐患,都整理清楚。等解放军同志来了,要让他们尽快熟悉情况,进入角色。”
    “是!”
    “还有,”高天霖神色更加严肃,“从现在到正式接管,还有几天时间。越是最后关头,越不能松懈。敌特虽然遭受重创,但困兽犹斗,要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做最后的疯狂反扑。电台的保卫,绝不能出任何岔子!”
    “请高台长放心!警卫科全体同志,一定提高警惕,坚守岗位,直到最后一刻!”阳光明挺直腰板,语气铿锵。
    从高天霖办公室出来,阳光明走在空旷安静的走廊里,脚步沉稳,心中却波澜起伏。
    和平解放,真的就要来了。
    这座城市,即将告别战乱和黑暗,迎来崭新的黎明。而自己,作为这历史洪流中的一份子,能够亲身参与并守护这重要的一刻,何其有幸。
    他没有直接回警卫科,而是走到了三楼的走廊尽头,推开一扇小窗。
    寒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北平冬夜特有的干冽。
    远处,城市沉睡在黑暗中,只有零星几点灯火,如同坚守的希望。更远处,东南方向,天际隐约有一线微光——那是即将到来的曙光。
    他站了很久,直到手脚冻得有些发麻,才轻轻关窗,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北平城表面平静,内里却涌动着变革的激流。
    街上的国党士兵依旧巡逻,但神色间少了以往的跋扈,多了些茫然和不安。
    一些政府机关开始悄悄地销毁文件,搬运物资。有钱有势的人家,恐慌与抉择折磨着他们。
    而普通百姓,则在谨慎的观望中,悄悄准备着。
    粮店前的长龙短了些,因为很多人知道,很快就不用再为买粮发愁了。胡同里,开始有人低声哼唱起一些陌生的却让人心潮澎湃的曲调。
    阳光明一家,也感受到了这变化。
    阳怀仁每天出去“采购”和“打听消息”,带回来的信息越来越让人振奋。
    “听说……傅将军的部队,可能要开出城去……”
    “粮店掌柜私下说,过些日子,粮食或许能便宜些……”
    “街上当兵的,对老百姓好像和气了点……”
    楚元君听着丈夫的讲述,脸上忧色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期盼和忐忑交织的神情。
    静婉和静仪不太明白大人们谈论的具体事情,但她们能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轻松,父母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两个小姑娘读书习字更加用功,因为哥哥说过,等时局好了,要送她们去正规学校。
    菅先生来家里给静婉静仪上课时,虽然依旧清瘦,但眉宇间的郁结之气消散了许多,讲解诗文时,声音里也多了几分激昂和希望。
    他知道,自己坚守的教育事业,即将迎来真正的春天。
    焦家兄弟在电台执勤时,腰板挺得更直,眼神更加锐利。
    他们知道,自己守护的,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个即将到来的新世界。
    焦振山在院子里晒太阳时,偶尔会摩挲着怀里那把阳光明给的手枪,望向南方的天空,眼神里充满了期盼。
    一九四九年一月三十日,高天霖再次召集阳光明和警卫科骨干开会。
    “明天,一月三十一号。”高天霖目光扫过在场每一张年轻而坚毅的脸,“解放军先头部队将正式接管北平防务。我们电台,将会有一个排的同志进驻。”
    他看向阳光明:“光明,都准备好了吗?”
    阳光明站起身,汇报导:“高台长,都准备好了。电台内部情况、重点部位、人员分布、应急预案,都已整理成简要材料。
    警卫科全体同志思想统一,情绪高昂,随时准备配合解放军同志工作。住宿、伙食等后勤事宜,也已和后勤科协调妥当。”
    “好!”高天霖满意地点头,对众人说道,“同志们,历史性的一刻就要到了。从明天起,我们电台,将正式回到人民的手中!这是我们所有人,用忠诚和汗水守护来的成果!我为大家感到骄傲!”
    在场的赵振武、焦大、焦二、王铁柱、李石头、张建军等人,个个神色激动,胸膛起伏。
    “最后关头,务必慎之又慎!”高天霖最后强调,“今晚,加强警戒,确保万无一失!”
    “是!”众人齐声应道,声音在小小的会议室里回荡,充满了力量。
    夜幕降临,北平城迎来了和平协议达成后的最后一个夜晚。
    电台内外,灯火通明。
    警卫科全员在岗,巡逻的脚步声更加密集,警惕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高天霖和阳光明轮流值班,坐镇指挥。
    前院、后院、楼内、要害部位……明哨暗哨交织成一张严密的安全网。
    焦大和焦二分别带着武装巡逻队,进行最后一次全面巡查。他们检查了每一扇门窗,测试了每一个警报装置,核对了每一班岗哨。
    凌晨时分,万籁俱寂。只有寒风掠过电线发出的呜咽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不知是庆祝还是告别的零星鞭炮声。
    阳光明站在三楼走廊的窗前,看着楼下院子里持枪肃立的警卫队员,看着更远处沉睡的城市,心中一片澄澈。
    他知道,明天,一切都将不同。
    这一夜,北平无眠。
    无数人,在期待、忐忑、兴奋、祈祷中,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一九四九年一月三十一日,清晨。
    天色灰蒙蒙的,铅云低垂。
    北平广播电台院内,比往日更加肃静。所有工作人员都提前到岗,虽然还没有开始正式工作,但每个人都守在自己的位置上,神情紧张而期盼。
    警卫科全体人员,持枪肃立在前院、后门、楼内各要害岗位,身姿挺拔,眼神锐利。
    阳光明和赵振武站在主楼门前,身后是焦大、焦二等骨干。高天霖则站在稍靠后的位置,神情庄重。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上午八点整,电台大门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铿锵有力,由远及近。
    大门缓缓打开。
    门外,站着三十多名军人。
    他们穿着土黄色的棉军装,打着绑腿,头戴缀着红五星的棉帽,肩背长枪,腰挎手榴弹。
    虽然面容年轻,有些还带着战火的硝烟痕迹,但个个眼神明亮,纪律严明,静立如松,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为首一人,年约二十五六,身材中等,面容刚毅,眉宇间透着一股干练和沉着。他向前一步,对着门内朗声说道:
    “报告!中国人民解放军东北野战军先遣支队第一大队第三排,奉命前来接管北平广播电台防务!排长,周志刚!”
    他的声音洪亮清晰,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利落。
    高天霖快步上前,阳光明紧随其后。
    “欢迎!欢迎解放军同志!”高天霖伸出双手,与周志刚紧紧相握,“我是北平广播电台副台长高天霖。这位是电台警卫科科长阳光明同志。”
    阳光明上前,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周志刚眼睛一亮,回了一个更加标准的军礼:“阳光明同志,你好!上级命令,我排暂时接受你的安排和管理,共同负责电台安全保卫工作。请指示!”
    他的态度干脆直接,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展现出极高的军事素养和纪律性。
    阳光明心中暗赞,也不客套,直接说道:“周排长,欢迎你们!请先带领同志们进院,我们简单介绍一下情况,然后安排岗位。”
    “是!”周志刚转身,对身后的战士们一挥手,“全体都有,听我命令——持枪,齐步走!”
    三十多名战士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了电台大院。
    他们的脚步声在清晨的院子里回荡,带着一种全新的充满力量的气息。
    院子里原有的警卫科队员们,看着这些精神抖擞、装备整齐的解放军战士,眼中流露出敬佩和一丝羡慕。但更多的,是一种找到了主心骨的踏实感。
    简单的欢迎仪式后,阳光明和周志刚、高天霖、赵振武等人来到警卫科值班室。
    阳光明将准备好的材料摊开,开始详细介绍电台的情况:
    “电台占地约五亩,主楼三层,后院有仓库和部分职工宿舍。目前在职工作人员六十四人,家属院另有约四十人居住……”
    “重点保卫部位包括:三楼总播音室、录音室、资料库;二楼行政办公区、档案室;一楼发射机房、配电室、警卫科值班室……”
    “现有警卫力量:警卫科正式及临时人员共十五人,配备手枪十五支,子弹约八百发。此前已成功挫败敌特三次破坏行动……”
    “这是我们绘制的电台平面图和布防图,请周排长过目。”
    阳光明的介绍清晰明了,重点突出。周志刚听得非常认真,不时点头,偶尔提出一两个问题,都切中要害。
    听完介绍,周志刚说道:“阳科长准备得非常充分,情况很清楚了。
    上级给我们的任务是:确保电台绝对安全,保障正常工作秩序,防止一切破坏活动。
    我建议,我们两支力量混合编组,统一指挥,共同布防。”
    “我同意。”阳光明点头,“周排长对战士们更熟悉,由你来具体安排岗位和巡逻路线。赵振武副科长和焦大、焦二同志,负责配合和协调。”
    “好!”周志刚也不推辞,立刻开始部署。
    他带来的一个排,共有三个班,每班十人左右。
    他安排一个班负责外围围墙巡逻和前后门固定岗;一个班负责楼内要害部位固定守卫和流动哨;另一个班作为机动力量,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警卫科的原有人员,则被打散编入各个班组,带领解放军战士,熟悉新的岗位和纪律。
    焦大和焦二被分别编入机动班和楼内守卫班,作为骨干。赵振武协助周志刚进行总协调,阳光明则负责总指挥和联络工作。
    部署完毕,周排长立刻下令各班组进入指定岗位。
    战士们行动迅速,纪律严明。不到半个小时,新的布防体系就建立起来。电台内外,明岗暗哨,错落有致,防守的严密程度远超之前。
    高天霖看着这一切,心中大定。
    他对阳光明和周志刚说道:“有解放军同志在,我这心里,算是彻底踏实了。电台的安全,就拜托二位了!”
    “请高台长放心!”阳光明和周志刚异口同声。
    接管工作平稳、迅速、有序。没有喧哗,没有混乱,一切都按照预案进行。
    电台的工作人员,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那些陌生而又亲切的绿色身影,看着他们一丝不苟地站岗、巡逻,心中的最后一丝不安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中午,电台食堂为解放军战士们准备了简单的欢迎午餐——白菜炖粉条,杂面窝头管饱。
    战士们排队打饭,安静就餐,饭后自己洗刷碗筷,纪律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的作风,给电台职工留下了深刻印象。
    下午,阳光明和周志刚一起,对整个布防进行了再次检查,对一些细节进行了微调。
    周志刚对电台原有的警卫科评价很高:“阳科长,你们之前的工作做得非常扎实。三次挫败敌特破坏,很了不起。战士们看了你们的布防图和战斗记录,都很佩服。”
    阳光明谦虚道:“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现在有了解放军同志,我们的力量更强了,一定能确保电台万无一失。”
    傍晚,高天霖召开了全台职工大会。
    会上,他正式宣布:北平广播电台,从即日起,由中国人民解放军接管防务,并由我党领导下的新管理机构全面接管工作。
    “同志们。”高天霖的声音有些颤抖,“从今天起,我们北平广播电台,真正回到了人民的怀抱!我们的声音,将不再是旧社会的喉舌,而将成为新中国的号角,人民的喉舌!”
    台下,掌声如雷,许多老职工热泪盈眶。他们经历了太多的动荡和苦难,如今,终于看到了光明和希望。
    阳光明坐在台下,看着台上激动的高台长,看着周围同样激动的同事们,心中充满了感慨。
    历经二百余年沧桑,他终于亲眼见证并参与了这个伟大的历史时刻。个人的命运,与时代的洪流在此刻交汇,这种感觉很特别。
    会议结束后,阳光明找到高天霖。
    “高台长,电台已经安全接管。我想请个假,回家一趟,跟家人报个平安。”
    高天霖理解地点头:“应该的。你快回去吧,告诉家里人,北平,马上就要迎来真正的和平了!电台这边,有周排长和同志们,还有赵振武他们,你放心。”
    “谢谢高台长。”
    阳光明离开电台时,天色已近黄昏。
    街道上,气氛明显不同了。国党的巡逻队已经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佩戴着“治安”袖标的市民纠察队。
    行人的脚步似乎轻快了些,脸上也有了久违的笑容。
    他加快脚步,回到了四合院。
    一进东跨院,就看到全家人都坐在堂屋里。
    “光明回来了!”楚元君第一个站起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和期盼,“怎么样?没事吧?我们听说……听说已经有解放军进城了?电台那边……”
    阳光明看着家人关切的眼神,脸上露出了轻松而喜悦的笑容:
    “爹,娘,爷爷,放心吧。电台已经由解放军正式接管了,非常安全。从今天起,北平,和平解放了!”
    “和平解放……”阳怀仁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眼圈一下子红了,“真的……真的和平了?不打仗了?”
    “嗯,不打仗了。”阳光明肯定地点头,“傅将军已经和解放军达成了协议。解放军正在有序接管城防和重要单位。我们电台是第一批接管的重点单位之一。”
    楚元君双手合十,连声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总算是……总算是盼到这一天了……”
    阳汉章老爷子捋着胡须,眼中闪着泪光,却笑着说道:“好!好啊!我老头子,总算活着看到这一天了!光明,你……你做得对!做得好啊!”
    静婉和静仪虽然不完全明白“和平解放”的全部意义,但看到大人们如此激动和高兴,知道一定是天大的好事。两个小姑娘也跟着笑起来,围着哥哥问东问西。
    “哥,解放军是什么样子的?”
    “他们凶不凶?”
    “以后咱们是不是就不用总躲在家里了?”
    阳光明耐心地回答着妹妹们的问题,描述着解放军战士纪律严明、对百姓和气的样子,听得两个小姑娘眼睛发亮。
    这一晚,阳家的晚饭格外丰盛。
    楚元君把家里珍藏的一点腊肉都拿了出来,炒了鸡蛋,蒸了白米饭。虽然还是简单的饭菜,但一家人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喜悦。
    饭桌上,阳光明详细讲述了电台接管的过程,解放军战士的作风,以及高台长的讲话。
    阳怀仁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感叹:“这才是人民的军队啊……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楚元君则更关心儿子:“光明,那以后……你还在电台工作吗?解放军同志来了,你这个科长……”
    阳光明知道母亲的担忧,解释道:“娘,您放心。我还是警卫科科长,负责协调和管理。解放军周排长和我配合得很好。电台以后就是人民自己的电台了,工作更重要,也更光荣。”
    “那就好,那就好。”楚元君松了口气,“只要平安,做什么都好。”
    阳汉章老爷子喝了一小杯酒——那是阳光明之前带回来的西凤酒,老人平时舍不得喝。
    他满面红光,对孙子说道:“光明,你赶上了好时候。以后,跟着新政府,好好干!咱们阳家,祖上也是正经人家,以后,更要堂堂正正做人,为新社会出力!”
    “爷爷,我记住了。”阳光明郑重地应道。
    夜深了,家人都睡下了。
    阳光明躺在东厢房的床上,却毫无睡意。他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思绪飘得很远。
    明天,二月一号,北平广播电台,将作为新中国的喉舌,第一次向全国人民发出声音。
    那将是历史性的一刻。
    而他,将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亲眼见证,亲身参与。
    这种参与感和使命感,是前三世那些富贵荣华、学术成就都无法比拟的。
    他闭上眼睛,嘴角带着微笑,安然入睡。
    阳光明知道,明天,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