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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1章 围杀

    沈铁崖愣愣的盯著萧寧!
    接著这一瞬间,他只觉得荒谬到了极点。
    那种荒谬感,並非来自於对局势的误判,而是一种常识被彻底顛覆后的本能震盪——仿佛有人当著他的面,指著滔天洪水,说要凭一杯水將其填平。
    沈铁崖先是一懵。
    是真的懵了。
    他被押在马上,寒风扑面,马蹄如雷,可这世间所有的声音,仿佛在萧寧说出“全军覆没”那四个字的瞬间,全都被强行抽空,只剩下一阵嗡嗡作响的空白,在他脑海中反覆震盪。
    他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没能说出话来。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卡住,又干又涩,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过了好一会儿,沈铁崖才像是终於“听懂”了那句话背后的真正意味。
    不是威胁。
    不是夸口。
    更不是虚张声势。
    萧寧是真的打算——
    用这区区四万人,去追击,甚至围杀,那三十万正在撤退的大疆铁骑!
    这一念头刚在脑中成形,沈铁崖整个人便猛地一激灵,脸色“唰”地一下变了。
    “不是吧……”
    他下意识脱口而出,声音里带著难以置信的颤抖与错愕,“你不是说……你打算去追杀大疆的兵马吧?!”
    这句话喊出来时,他自己都觉得荒唐。
    四万人,追三十万人。
    这已经不是冒险不冒险的问题了。
    这是在拿“常识”当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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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寧却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到近乎隨意:
    “是。”
    隨后又补了一句:
    “又如何呢?”
    “……”
    这一刻,沈铁崖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嗡”的一声猛跳了一下,一股血气直衝头顶,脸色由惊转白,又由白转青。
    他彻底变了脸色。
    “你……”
    他盯著萧寧,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分:“我看你是彻底疯了!”
    这一声怒喝,在马蹄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打过仗?你有没有点最基本的常识?!”
    沈铁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我承认,你的武功確实高强!你一个人,横衝直撞,杀个几百上千人,或许都不是问题!”
    “可打仗是什么?!”
    “打仗不是你一个人逞英雄!”
    “那是几十万人的生死对撞,是军阵、是补给、是士气、是天时地利人和!”
    他的语气几乎变成了怒吼:
    “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穷寇莫追』吗?!”
    “你更何况——”
    沈铁崖猛地吸了一口气,声音里透出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急切,“你自己刚刚才说过!大疆是因为內乱了,所以才著急撤军,並不是因为你们真的把他打退了!”
    “他们不是败军!”
    “他们只是暂时退让!”
    “你现在去追,还真当他们三十万大军是纸老虎么?!”
    他一连串话语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开什么玩笑?!”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
    若换作旁人,也许早已被他说动,甚至心生动摇。
    可萧寧听完,却只是笑了笑。
    那笑容很淡。
    没有讥讽。
    没有嘲弄。
    甚至连一点情绪波动都看不出来。
    就像是在听一个,与局势本身毫不相干的“议论”。
    他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
    只是策马前行,目光依旧锁定在夜色深处,那片拓跋努尔撤军的方向。
    仿佛在他的世界里,沈铁崖这番“声色俱厉”的控诉,不过是路边的一阵风。
    这份平静,反倒比任何激烈的回应,都更让沈铁崖心底发寒。
    “……”
    沈铁崖怔了片刻,隨即情绪彻底失控了。
    他猛地开始在马上挣扎起来,铁链哗啦作响,几乎要勒进手腕的皮肉里。
    “疯了!”
    “你绝对是疯了!!”
    他嘶声大喊,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崩溃:
    “你要带著你的人去送死可以!但你別带著我啊!!”
    “我跟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你非要拉著我一起陪葬?!”
    他越说越激动,几乎语无伦次:
    “靠著你这区区四万人,想要去追杀大疆的兵马?!”
    “我看你是去送死还差不多!!”
    “你哪来的这般自信?!”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一定能贏?!”
    沈铁崖拼命扭动身体,想要从押解他的亲兵手中挣脱出来,声音里带著极度的惊惧与绝望:
    “放我下来!”
    “你去送死不要带著我!!”
    “我不去!我不要跟你去!!”
    夜风呼啸,他的喊声在原野上拖出凌乱而刺耳的尾音。
    周围的大尧將士只是冷冷看著他,眼神漠然,没有一人理会他的挣扎与哀嚎。押解他的亲兵更是面无表情,手上力道丝毫不减,反而越扣越紧。
    沈铁崖的挣扎,很快便变成了徒劳。
    可他的內心,却在这一刻,真正意义上,彻底崩溃了。
    直到此时此刻,他终於確信了一件事——
    眼前这个年轻的帝王,根本就不是在“赌”。
    也不是在“冒险”。
    他是真的打算,
    用这四万人,
    去埋葬大疆三十万铁骑!
    “神经病……”
    “真的是个神经病……”
    沈铁崖喃喃低语,声音里带著一种被恐惧挤压到极限后的空洞,“你自己找死就算了……为什么要拉上我……”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彻底失去了焦距,仿佛已经提前看到了那片被三十万大军彻底吞没的血色炼狱。
    在他看来,
    这不是一场战斗。
    这是一场必死无疑的陪葬。
    可就在他彻底绝望之时,
    骑在前方的萧寧,却终於再次开口了。
    他没有回头。
    声音却在夜色中,清清楚楚地传来——
    “我说过。”
    “会让你——”
    “彻底死心。”
    这句话从萧寧口中淡淡吐出,没有半分情绪起伏,却像一柄冷刀,顺著风声,精准无误地扎进了沈铁崖的心口。
    沈铁崖整个人猛地一颤。
    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有些站不稳了,若不是被铁链束在马背上,几乎要直接软倒下去。他的脸色白得嚇人,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著,喉咙里挤出一声又一声乾涩而破碎的气音。
    彻底死心?
    他忽然就笑了。
    那不是放鬆的笑,更不是解脱的笑,而是一种近乎崩溃的、带著哭腔的笑。
    “死心?”
    “呵……呵呵……”
    笑著笑著,眼眶却不可抑制地红了,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他是真的欲哭无泪了。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盯著萧寧的背影,声音里带著彻底崩塌后的嘶哑与绝望:
    “我死心?”
    “我是死心了!”
    “我是彻底死心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一种委屈、愤怒与疯狂交织在一起的崩溃感:
    “可我死心,是因为你不自量力!!”
    “是因为你要带著我一起去送死!!!”
    沈铁崖的情绪像是彻底决堤了一般,再无半点克制:
    “你以为你是谁?你真当自己是天命所归、百战百胜的战神了吗?!”
    “就凭你这四万人,就想吃掉拓跋努尔的三十万大军?!”
    “你做梦!!”
    “你这是在拿几十万条人命,当儿戏!!”
    他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完全破了,带著明显的哭腔,却还在拼命嘶吼:
    “你自己找死,我拦不了你!”
    “可你凭什么拉著我一起?!”
    “我沈铁崖是该死,但也轮不到你用这种方式让我陪葬!!”
    风声呼啸,他的嘶吼被撕扯得断断续续,却字字清晰地砸在夜色里。
    下一刻,他像是终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神里爆发出近乎卑微却又疯狂的光芒,声音陡然一变,带上了近乎低声下气的急切:
    “听我的!”
    “你如果还真想多活两天——”
    他几乎是吼著说道:
    “就老老实实现在回平阳!!”
    “现在!!立刻!!马上回头!!”
    “把我放了!!”
    他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语速越来越快,仿佛生怕萧寧一个不耐烦,就再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只要你把我放了!”
    “我立刻去找拓跋努尔谈判!!”
    “我可以保证!”
    “我拿我的性命保证!!”
    “只要我去谈,你就一定能活!”
    “我保证大疆撤兵不返!”
    “我保证他们不再南下!”
    “我还可以替你爭一块封地!!”
    他像是抓住了唯一的希望,语气中甚至带上了几分“为你著想”的急切与真诚:
    “你可以继续当皇帝!”
    “你可以守著你的地盘!”
    “你可以继续坐你的龙椅!!”
    “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替你去谈!!”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带著一种近乎“长辈劝导”的急切:
    “萧寧,你还年轻……”
    “很多事情你真的不懂……”
    “你根本不知道三十万骑兵意味著什么……”
    “那不是你凭一腔血勇就能对抗的东西……”
    他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哀求:
    “这是你唯一的生机啊……”
    “你明白了吗?!”
    “你听明白了没有?!”
    “我现在真的是——”
    “发自內心地在为你著想!!”
    “我是在真心实意地跟你探討这个问题!!”
    他的声音急切、慌乱、绝望,却又夹杂著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哆嗦。
    他是真的怕了。
    不是怕死在战场上。
    而是怕死在一场——在他看来,毫无意义、毫无胜算、纯粹送死的疯狂之举中。
    夜风灌入口中,他的声音被吹得支离破碎,却仍在拼命嘶喊:
    “回头吧……”
    “回头吧陛下……”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四周的大尧將士,听著这番话,神情却越发冰冷。
    他们不再愤怒。
    只剩下彻底的厌恶与鄙夷。
    终於。
    一直策马在前的萧寧,缓缓勒住了韁绳。
    战马长嘶一声,停在原地。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
    他回过头,终於正眼看向了沈铁崖。
    那一眼,没有愤怒,没有杀意,甚至没有嘲讽。
    只有一种——看透一切之后的淡漠。
    “说完了?”
    萧寧淡淡问了一句。
    沈铁崖一愣,下意识地想要继续开口。
    可还没等他再发出声音——
    萧寧的嘴角,却忽然勾起了一丝极淡、极轻的弧度。
    那弧度里,不是冷笑。
    却比冷笑,更让人心寒。
    “讽刺。”
    他轻声吐出两个字。
    隨后,语气彻底冷了下来:
    “来人。”
    “给我把他嘴巴——”
    “塞上。”
    “听著——”
    “心烦。”
    这四个字落下的瞬间,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却像一纸冰冷的判决书。
    赵烈等人闻言,目光同时一沉。
    没有半分犹豫。
    他们勒马停下,翻身下马。
    几名亲兵毫不客气地上前,一把扯住沈铁崖的下頜。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敢——”
    沈铁崖话还没说完,一块早已准备好的麻布,便被狠狠塞进了他的口中。
    “呜——!!!”
    声音瞬间被堵死。
    只剩下含混不清、绝望而痛苦的呜咽。
    赵烈亲自上前,一把將布条缠紧,在他脑后狠狠系死,力道极重,毫不留情。
    “老主帅。”
    赵烈看著他,眼神冰冷,再无半分往日的敬重与犹豫,“你现在这种样子——”
    “真的很无耻。”
    沈铁崖瞳孔猛地一缩,却只能发出绝望而模糊的“呜呜”声。
    韩云仞、董延等人站在一旁,神色冷漠。
    这一刻。
    在他们心中,那个曾经威震北境、受人敬仰的老主帅,已经彻底死了。
    死在了他自己的贪婪、胆怯与背叛里。
    重新上马。
    队伍再度前行。
    沈铁崖被押在马背上,嘴被死死堵住,只能发出断断续续、毫无意义的呜咽声。眼泪混著冷汗,不断从脸上滑落。
    他终於明白了。
    无论他再说什么。
    这个人,都不会回头。
    在绝望与恐惧的最深处。
    沈铁崖忽然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一次。
    他恐怕真的,会亲眼看著那三十万大疆铁骑,走进一场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死亡深渊。
    而他自己。
    也已经被一同拖进了这条,再无回头的路。
    ……
    河山谷內。
    夜色早已沉到最深处,连风声都低了下去,只剩下篝火偶尔爆裂出的细碎声响。
    大疆三十万大军,此刻已彻底陷入沉睡。
    营帐成片铺开,像一片伏在谷底的黑色铁兽。
    火光在帐外明明灭灭,映照出一张张疲惫而鬆懈的面孔。
    有人靠著兵器睡得鼾声如雷,有人倚在战马旁连甲冑都没脱便沉沉睡去,巡营的火把稀稀落落地晃著,偌大一片军营,竟显出一种诡异而危险的安静。
    这一支曾横扫北境的铁骑,在极度疲惫与“撤军已安”的错觉中,彻底失去了警惕。
    而就在这死寂之中——
    谷外的黑暗里,一只无形的手,悄然举起。
    乱石高坡之上,庄奎立在最前,目光冷如寒星。
    他的身后,是密密麻麻伏地而待的临州精锐,弓弦早已拉满,火油箭早已点燃,只待这一刻。
    铁拳站在他右侧,单手按在刀柄之上,气息內敛如渊。
    庄奎缓缓抬起右手。
    五指微微一收。
    下一瞬!
    “放——!”
    一声极低、却冷冽如刀的命令,自他喉中吐出!
    剎那之间——
    嗖嗖嗖嗖嗖!!!
    漫天火雨,骤然撕裂夜幕!
    成千上万支带火的箭矢如同赤红色的流星,从河山谷两侧的高坡、暗崖、密林中同时暴射而出,带著尖锐刺耳的破空声,狠狠向著大疆军营倾泻而下!
    轰!!!
    第一波火箭坠地的瞬间,火焰猛然炸开!
    营帐顷刻被点燃,乾燥的布料遇火即燃,烈焰翻卷,如同一条条赤色毒蛇,瞬息之间在军营內疯狂蔓延。
    战马嘶鸣惊恐,翻身乱蹬,有的甚至被火焰舔舐,发出悽厉至极的长嘶。
    还未等营中士卒反应过来——
    轰隆隆!!!
    滚石,紧隨其后!
    早已被推到高坡边缘的巨石,在这一刻同时被撬动,一块块足有磨盘大小的滚石,夹带著恐怖的冲势,从两侧高崖疯狂滚落!
    巨石带著雷霆般的轰鸣砸入营地!
    帐篷被直接碾成布屑,士卒被生生砸成肉泥,骨骼断裂的声音被滚石的轰鸣彻底淹没,只剩下一地血浆飞溅!
    火雨!
    滚石!
    突袭!
    三重杀招,在同一瞬间彻底引爆!
    “敌袭!!!”
    “有敌人!!!”
    “火!!到处都是火!!!”
    悽厉惊恐的嘶吼终於在这一刻炸开,可这一切已经太迟了!
    营地乱成一锅粥!
    从睡梦中被惊醒的大疆士卒,甚至来不及披甲,便被火焰吞噬,被滚石掩埋,被乱箭射穿。
    有人赤著脚从帐篷里衝出来,还未看清四周,便被一支冷箭钉穿咽喉,惨死当场。
    “衝杀——!!!”
    隨著庄奎一声低喝——
    暗夜之中,无数黑影同时起身!
    临州军精锐如潮水般从谷外蜂拥而入,刀出鞘,枪如林,寒光在火光映照下交织成一片令人胆寒的死亡之网!
    铁拳一步踏出!
    整个人如同一道撕裂黑夜的雷霆,手中长刀横扫而出!
    刀光所过之处,血雨横飞!
    挡在他面前的一排大疆士卒,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便被一刀斩得人仰马翻,肢体横飞!
    杀!
    杀!
    杀!
    这一刻,不是战斗。
    是屠杀!
    是精准到冷酷的清洗!
    大疆军士本就疲惫至极,又是在熟睡中被骤然惊醒,尚未辨清敌我,营地便已四面起火、滚石封路、敌兵杀至!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瞬间蔓延至每一个人的心头!
    “快逃!!!”
    “挡不住了!!”
    “救命!!!”
    惨叫与哭嚎交织成一片,人群疯狂向四周溃散,却发现——
    退路,早已被滚石封死!
    两侧山道,儘是杀气腾腾的伏兵!
    他们根本不知道敌人从何而来,也不知道敌人有多少人。
    他们只知道——
    这一刻,这片山谷,就是修罗场!
    就在这片混乱彻底失控之时——
    主帐方向。
    拓跋努尔,猛然从梦中惊醒!
    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断臂之夜。
    轰鸣、火光、惨叫,同时灌入他的耳中!
    他猛地翻身坐起,映入眼帘的,便是帐外疯狂蔓延的火焰与四处奔逃的士卒!
    “敌袭?!”
    “怎么会有敌袭?!”
    拓跋努尔瞳孔骤缩,独臂猛地一撑,整个人从毡帐中冲了出来。
    下一瞬,他怒火衝天!
    “是谁!!!”
    “是谁敢偷袭本王的大军!!!”
    他的怒吼震得嗓音嘶哑,宛如受伤的猛兽。可回应他的,却只有更加密集的惨叫与逃亡的脚步声。
    火箭仍在不断落下!
    营帐一座接一座燃起,滚石还在不断从高处坠落,整个河山谷仿佛化作了一口正在沸腾的巨大铁锅!
    拓跋努尔彻底被气炸了!
    “来人!!!”
    “来人!!!”
    “给我集结!!!”
    “迎敌!!!”
    他不断嘶吼著,拔出佩刀,一刀斩翻一个正要逃跑的士卒,厉声咆哮:
    “逃什么逃!!!”
    “给我回来!!!”
    “谁敢再退一步,斩!!!”
    他的亲卫仓促集结,试图在主帐周围形成防线,可这一切根本无法遏制大局的崩溃。
    因为——
    大疆的军心,已经彻底被打碎了!
    他们赶路整整一天,滴水未歇。
    他们是被人从最沉的睡梦中生生拖进修罗场。
    他们面对的,是四面八方如同鬼魅一般涌出的敌人。
    刀刀见血。
    招招取命。
    没有给任何人留下喘息的余地!
    恐惧,在这一刻彻底压倒了一切军令!
    “跑啊!!”
    “快跑!!!”
    “挡不住了!!!”
    溃军如潮水般向外涌动!
    有人被同袍推倒践踏,有人被火焰烧成焦黑,有人被乱刀砍翻在地求饶,却连求饶的声音都被淹没在喧囂之中。
    拓跋努尔目眥欲裂!
    他拎著刀,在乱军中连斩数人,厉声嘶吼:
    “给我站住!!!”
    “谁再逃,立斩不赦!!!”
    他甚至亲手杀了几个逃跑的百夫长,血溅在鎧甲之上,悽厉而狰狞,试图以此杀鸡儆猴,稳住阵脚!
    可——
    根本没用!
    杀了一个,还有十个在逃!
    杀了十个,还有百个在逃!
    当恐惧压倒一切之时,军法,已成废纸!
    “他们是恶鬼!!”
    “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我们中计了!!!”
    绝望的言语在溃军中疯狂蔓延,整个河山谷,在短短时间之內,彻底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