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听说我是盗墓贼 > 听说我是盗墓贼
错误举报

第342章 大结局

    张宇简单在心里总结一下。
    神树其实有性别,可以看做女神仙或女妖怪,不知存在了多久,单看巨木的体积,估计时间不短了。
    大概打算找个伴,最开始相中了追求超凡而来的铁面佛,当然可能他并非第一个,但从梅谦的表述中,至少一百年前,此处空间除了妖魔怪物,就只有他和神树为伴。可惜他没有身体,一直在修养灵魂,结果被人趁虚而入了?
    记得进入神树内部前,宁驰与严冬曾说过,八年前附近失踪了一名和尚,事情闹得非常大很大,连他们这种保密部门都惊动了,估计就是梅谦口中的呆和尚。开辟出这片空间的大能留下了舍利子,显然也是佛门中人。两者或许有关系,比如转世或徒子徒孙之类。所以神树主动将舍利子交给对方,还选择跟对方离开,抛弃了铁面佛?
    至于后面的内容,就有些难绷了。
    树神是树啊,跟个和尚生了孩子,着实让人三观炸裂。
    现在和尚都这么牛b吗?
    不过,其失踪连宁驰所在的神秘部分都关注,想来不简单。
    而神树就算不是神圣也属神话生物,两个结合看上去好像也没什么。
    神仙的事,凡人怎可能搞得懂?
    只是梅谦刚刚的语气明显不对劲儿,这是还没缓过来?
    想到此,目光中不由带上了些怜悯。
    好在梅谦低着头,似陷入回忆中,并未察觉到张宇的古怪眼神,缓了口气,重新指向那些骸骨:“舍利子一有异动,那些残存的妖魔就闻到了腥味儿,开始朝这里攻击。不过它们的能量精力都被消磨得差不多,最终被神树灭杀了。”顿了顿,又继续道:“消灭妖魔后,神树将剩余的力量全渡给了我。她修炼几千年,并非完全靠着那颗舍利子,就算为了出去能量损耗大半,其威能也足够让我重聚肉身并继承一些不可思议的神通了。”
    说到这,他无奈地摊了摊手:“可惜正如神树所说,我复活的时机未到。消化那些力量后,我虽然成功脱离这方空间到了外面,却要面对一些缺陷。我经过神树指点正式踏入修行之路,这么多年,灵魂逐渐壮大,却远没到凝练圆融的地步。新身体根本无法完美容纳我的灵魂,后果就是失忆。继承自神树的神通带着些‘言出法随’、‘感召’的特性,在失忆情况下根本用不出来,只能靠猜测和本能去收集愿力。可不知为什么,就算愿力足够,往往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就要命了。”
    张宇听到这儿,脑子里突然“嗡”了一声,一个词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这不就是乌鸦……”
    “停!”梅谦突然大喝一声:“你把最后那个字咽回去,我还当你是朋友。”
    张宇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旋即猛地松口气。直到现在,他才在对方身上看到了那丝熟悉的鲜活。
    而且,对方所说,也与过去梅谦很多离谱的经历契合了。
    比如盗墓小说,比如那本杀手日记,以及巧合到匪夷所思的案子。
    想了想,忍不住问:“你这次大张旗鼓回这儿,目的是什么?”
    梅谦目光扫过周围的黑暗:“外界待不下去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铁面佛’的事,他们盯着我,不是为了长生,就是为了‘死人复生’这事儿本身。而且能力的缺陷让我体会到了不足之处,这次回来,准备潜心修炼顺便出口恶气……”
    “什么?你要留在这里?外面的一切都不要了?”张宇有些不敢置信。
    梅谦未吭声,显是默认了。
    张宇盯着他半晌,冷笑出声:“那毛毛怎么办?”
    梅谦垂下眼眸,摇头不语。
    “难道你仍在怀疑她?”张宇继续出声刺激对方:“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多好的姑娘,你倒好,来个吃干抹净一走了之,还是不是男人?”
    哪知这么重的话,梅谦却只是叹气,依旧不做回应。
    此时,张宇脑子转得飞快,依他对梅谦的了解,这么彻底的与过去了断,怕不是另有隐情,难道是身体出了问题,可对方不说,他也没办法,叹道:“你和我说了这么多,是单纯为我解惑,还是让我向外面传递什么消息?”
    “你想多了,我只是秘密憋在心里发泄下罢了!而且……”梅谦抬眼看他,终于答话,说出的内容却令人吃惊疑惑:“你们出去后,根本不会记得这里发生过什么……”
    “你……”张宇神色大变,还要再问,就见对方朝他一挥手,动作快得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没有任何预兆,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撞在他的额头上,他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耳边的风声、龚白鹤的傻笑、甚至自己的心跳声,都在瞬间被掐断。
    眼前最后的画面,只有一片灰暗,那道熟悉的身影已彻底不见了……
    -----------------
    张宇再次睁眼时,只觉得浑身冰冷沉重。
    带着土腥气的雨水,正一滴滴砸在他的脸上。他想抬手抹掉,却发现手臂沉得像灌了铅。
    “这里还有个……”有人喊了声,紧接着他感觉有人碰触他的脖颈,下一刻身体一轻,就被人抬上了担架。
    他眯着眼,只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依稀只记得他们几个人跟着梅谦进了横山,之后就完全没印象了。
    他想开口问这里是哪儿?又发生了什么,可喉咙干得发疼,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出来,只有嘶哑的气音。
    正苦恼着,就感受到了巨大的风和引擎声,紧接着他的担架被送上了直升机。
    救援人员用的力道很小心,并未让张宇感到难受,可担架落地前,他努力扭头,发现飞机上早有两副担架,上面躺着的人正昏迷不醒,是宁驰和严冬。
    不对,梅谦呢?
    谁也没想到,梅谦的小探险队,在进入横山后,竟会遇到泥石流,张宇、严冬和宁驰三人全被埋在里面。
    好在灾难发生时被卫星侦测到了,救援队赶来及时,三人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中度失温。
    可身为领队的梅谦,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与之相比,距离此地一公里之外的深沟里,情况则更加糟糕。
    救援人员开动小型机械,甚至动手抬用锹挖,才在泥土里石头下,搜救出遇难者遗体,其中有壮年,也有老人,保持完整的都没几个。
    唯一的幸存者,也受伤颇重陷入昏迷,怎么都叫不醒,简单救治一番后,第一时间送到了山下。
    “可惜右手的手指保不住了。”随队医生语带惋惜。
    一名队员叹气道:“遇到这么大的灾难还能活下来,算命大了……”
    他们却不知道,病人刚一下山,就被人秘密接走了……
    几天后,正常的救援任务已进入收尾工作,但横山脚下临时指挥部一场工作会议结束后,与会人员却都不着急离开,反而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什么痕迹都没有,我怀疑梅谦趁机跑了……”
    “不太可能,周围早被咱们围了,他要真活着能往哪跑?别不是被泥石流冲到什么地洞里了吧?我觉得挖掘还得继续。”
    “那几天卫星可专门盯着那一片,好几天没发现他们,像消失了一样,偏偏灾难发生前一刻又出现了,太奇怪了。”
    “这事本身就很邪门。跟着梅谦进山的三个人走了六天,却只有第一天的记忆,这对劲儿吗?”
    “不是说有一位幸存者被带走了么?虽然与梅谦失踪的地方有段距离,应该能问出点什么,那边还没反馈?”
    “回复了,说是跟张宇一样,只有第一天的记忆。”
    “他们体内没有药物残留,我怀疑是被吹眠了,有没有找心理医生去看看?”
    “试过了,没用!而且谁能把那么多人吹眠?真要有人做到不是更邪门?”
    “梅谦啊,他不是‘东方巫师’么,前阵子的足球那叫一个离谱,要说他有这种本事,我一点都不奇怪。”
    “这么说梅谦大概真跑了,他进山前将所有资产全部转移给助理,并带走了很多黄金,就是在为跑路做准备。可为什么啊?他在国内有钱有地位,助理还漂亮,没道理重头开始啊。”
    “被你们查怕了呗,不是被传唤就是被监视,正常人都受不了。”
    “现在哪个敢查他啊?谁碰他谁倒霉……”
    “不管以后查不查,人还要继续找。刚刚会上不是说了么,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反正我觉得不会有什么结果。”
    “别说了,咱干活去吧……”
    横山发生大面积山体垮塌和泥石流,多人遇难的消息,在现今这个通信发达的时代是根本瞒不住的,何况原本山下就聚集了不少的记者和自媒体人,相关新闻充斥网络各大平台。
    就如过去遇到天灾人祸时一样,刚开始,人们最关心的是遇难者人数以及救援进展,继而提出各种质疑或为遇难者祈福。
    而媒体通报的作家梅谦在横山失踪的消息,就像泼在热锅上的油,惹得举世哗然。
    不止夏国国内,连国外各大平台都对梅谦这位东方巫师的失踪保持着高度关注。
    甚至期间还有很多读者自发前来,加入了寻找梅谦的队伍。
    然而,无论他们使用何种手段,投入多少人力,梅谦都好像突然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痕迹。
    随着时间的推移,关注这件事的人和机构越来越少,渐渐的,连梅谦这个人都已很少被提及了。
    只有一个来自民间的寻人悬赏,在网络上孤零零坚持着,试图在努力告诉世人,曾经有个叫梅谦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
    三十年后。
    “张局,车准备好了。”秘书小陈敲门,恭恭敬敬地说道。
    张宇点点头,手上整理个人物品的动作却依旧不紧不慢,这间办公室里属于他的东西其实并不多,水杯,奖杯,一些书籍奖状,以及方便他临时休息的枕头和薄毯子。
    小陈进来,帮着将东西一件一件放进收纳箱,接着目光投向墙面:“张局,这张画怎么处理?”
    他手指的方向,挂着一幅尺寸不大,却异常显眼的油画。
    这幅画咋一看上去就给人很怪的感觉,近半幅都被一颗巨大的树占据了,之所以说树木巨大,是因为有角落的火车以及几乎看不清的数道人影衬托。画上没有天空地面,空白位置全被黑暗扭曲的线条充斥着,十分诡异。
    因为与办公室的整体风格十分不搭,无论是谁走进来,打眼一扫就会发现它。
    十年前小陈刚入职时,这幅画就挂在这里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动过,据说还是张局自己的作品。
    张宇正对着镜子整理衣领,肩章上的星花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只是镜中人的白发比去年又多了些,眼角的皱纹也深了,抬手摸了摸,能触到皮肤松弛的纹路。
    听到小陈这么说,透过镜子的反光,看了那幅画一眼,想了想道:“那个画,明天扔了吧!”语气中带着一抹惆怅。
    小陈闻言不禁一愣,在他印象中,张局应该十分喜欢这幅作品才对,经常能看到对方对着油画发呆,没想到竟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可就在愣神的工夫,张宇已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小陈忙快步跟上……
    退休前最后一次的巡视路线不长,从市局大楼到西城派出所,再到东城分局,每一处张宇都熟得不能再熟。
    只是今天,寒暄的时间要更多一些。
    被分局诸位领导送出办公室,抵达大厅时,都快到下班的点了。
    突然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突然撞进耳朵,两个年轻民警正架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往里走,那小年轻挣扎着,嘴里还在喊:“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们查不到我身份,不能随便扣人!”
    与分局长正谈笑风生的张宇原本只是扫了一眼,可当那小年轻的脸转过来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凝固了。那眉眼,那鼻梁,甚至说话时微微挑眉的习惯,乃至被冤枉时表现出的慌乱,竟都和记忆里某个身影重合得严丝合缝。
    “张局?您怎么了?”小陈察觉到不对,连忙扶住他。
    张宇没理小陈,越过分局长,大步流星地冲过去,却是失态地一把攥住那小年轻衣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这么多年了你还知道回来?”
    小年轻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懵了,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脸茫然:“大爷,您在说什么啊?肯定认错人了!我压根不认识你。”他试图掰开胸前的手,可张宇的力道大得惊人,勒得他脖子发紧,只能发声求助:“你们管不管啊!”
    架着小年轻的两个民警也懵了,面对着大领导,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反应。
    这时分局长走过来,锐利的目光先是在小年轻脸上扫过,然后看向张宇:“张局认识他?”
    张宇却仍死死盯着小年轻的眼睛。他想从那双眼睛里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哪怕是慌乱中的伪装,或是刻意隐藏的感慨,可没有,那里面只有纯粹的懵懂,像一张白纸。
    不知过了多久,张宇的手慢慢松了下来,深深叹口气,摇头道:“我认错人了。”
    “张局?”小陈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一张纸巾,“您脸色不太好,要不先坐会儿?”
    张宇摇摇头,目光一直跟随着被民警带走的小年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声音沙哑地冲小陈道:“走,回去。”
    上车后,车厢里一片寂静。张宇靠在椅背上,看着远处的街景,突然开口:“小陈,有烟吗?”
    小陈愣住了,手里的方向盘都顿了一下:“张局,您不是戒烟十多年了吗?”他记得刚跟着张宇时,老局长因为一次行动伤了肺,从此就再也没见过对方碰过烟。
    “今天想抽一支。”张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那您可别跟阿姨说是我给的。”小陈嘟囔一句,也不敢多问,连忙从储物格里翻出一包没拆封的烟,抽出一支递过去,并掏出打火机帮他点上。
    张宇将香烟夹在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只有三人的聊天群,他在上面写到:“他回来了。”
    但这段信息终究未发出去,他犹豫半晌,又将这几个字删了。
    之后扔下手机,用力吸了一口烟。
    尼古丁入肺,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在小陈担忧的目光中,好半天才止住。
    而这支烟依旧燃烧着,烟雾在车厢里弥漫,张宇似想起什么,突然从领口掏出一枚小巧的挂坠,看着上面简单的图案,怔怔出神。
    “下雨了。”
    外面有人喊道。
    张宇不自觉看车窗外,眼前却一片模糊,就是不知影响他视线的,是眼前的雾,还是天边的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