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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甜是爱意,贱是欢喜

    第451章 甜是爱意,贱是欢喜
    寒风呼啸而过,捲起细碎的雪粒。
    吴楚之紧紧拉著秦莞的手,在积著薄雪的人行道上飞奔。
    寒风嘶吼著灌入脖颈,捲起的雪粒打在脸颊上,带著细碎的、冰凉的刺痛感。
    脚下的薄雪被踩得嘎吱作响,每一步踏下,深浅不一的雪层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阻力或滑溜,
    仿佛这片银白的地毯下藏著小小的陷阱。
    路灯昏黄的光晕在飞旋的雪沫中晕染开,將两人的身影拖得老长,又在快速移动中扭曲变形。
    人行道边缘堆著扫起的雪堆,像低矮的小山丘,吴楚之拉著秦莞灵巧地侧身绕过,大衣下摆扫过雪堆尖顶,扬起一小片雪尘。
    远处模糊的吶喊声似乎来自风雨操场的方向,大概是体育系的训练还没结束,但这片由细雪、
    寒风和奔跑交织成的世界里,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和闷在口罩里、却依旧藏不住的笑意最为清晰。
    身后的喧囂和尖叫被迅速拋远,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和闷在口罩里、却依旧藏不住的笑意。
    “臭楚楚!你你你—你害死我了!太丟脸了!”
    秦莞被他拉著跑,脚步跟跎,气得一边喘一边骂,但那语气更像是在娇嗔。
    吴楚之回头,露在口罩外的深邃眼晴眯成了一条缝,充满得意。
    “这叫情趣!你明明也乐在其中!”
    跑到奶茶店附近,秦莞扶著膝盖,笑得岔气,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混蛋—等我—等我喘口气”
    吴楚之也停下脚步,气息稍微有些急促,但显然比秦莞好多了。
    他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秦莞直起腰,深吸几口气平息笑意,接著就狠狠地衝过去,小拳头毫不犹豫地再次砸向他,
    “臭楚楚!我恨死你了!这辈子跟你没完!嗯嗯嗯——”
    轻嗔薄怒,骂得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看著她气鼓鼓的样子,吴楚之心头更是愉悦。
    他伸手一揽,將气喘吁吁、脸蛋通红的秦莞重新搂进怀里,带著她走向此刻生意同样因为“虐狗事件”而异常火爆的奶茶店门口排著的队伍末尾,
    “好了好了,女帝息怒。为了赔罪,为夫请你喝奶茶暖暖身子。排队,排队。”
    寒风里排队的滋味並不好受,但挤在吴楚之高大温暖的怀里,感受著他坚实的胸膛和有力的心跳,秦莞那点小小的抱怨顿时烟消云散。
    她拉开吴楚之怀大衣的两襟,像只找到巢穴的小松鼠,把小脑袋严严实实地藏进去,脸颊贴在他温暖的羊毛衫上,双手环抱住他的腰。
    鼻尖縈绕著他身上的气息和淡淡的菸草味,隔著布料感受著他传递过来的热意和沉稳的心跳,
    所有的喧囂和寒冷仿佛都被隔绝在这个小小的、只属於她的世界里。
    秦莞闭上眼,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福与满足。
    长长的队伍缓慢移动著,周围是窃窃私语和羡慕的目光。
    两人仿佛自成一个小世界,旁若无人。
    吴楚之时而低下头,在她露出的光洁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
    秦莞则仰起小脸,用鼻尖撒娇似的蹭蹭他的下巴或颈窝。
    反正都被人认出来了,他们也懒得再装什么神秘。
    看就看唄,日子是自己的。
    反正看多了晚上回去睡不著觉的,又不是他们。
    两个脑袋偶尔磨蹭间分开,便会交换一个短暂却无比甜蜜的啄吻。
    这持续不断的、甜度爆表的亲密互动,让排在他们前面后面的学生以及奶茶店店员都看得面红耳赤、內心疯狂吐槽著。
    这是付费才能看的vip专属內容吗?
    太过分了!
    能不能给单身狗一条活路?!
    不知过了多久,终於排到了他们。
    戴著鸭舌帽和口罩的店员接过单子,有气无力地重复著点单內容,
    “您好,一杯热焦珍珠奶茶,少,加双倍奶盖;一杯冰焦珍珠奶茶,加椰果-共十二块。”
    店员显然没认出裹得严严实实的两人。
    吴楚之付了钱,伸手准备接过递出来的两杯奶茶。
    就在他接过那杯冒著热气的、明显是秦莞的双倍奶盖奶茶,准备递给旁边已经露出雀跃眼神的时,异变陡生!
    吴楚之突然手腕一转,將那杯滚烫的奶茶稳稳拿在自己手里,並没有递给秦莞。
    同时,他毫无预兆地、用全场都听得清的洪亮声音(甚至还带了一点刻意模仿的、略显油腻的腔调),衝著秦莞喊道:
    “宝宝!你点的奶茶好了!快拿著!”
    声音清晰得如同在寂静的午夜敲响了一声锣鼓,
    这开场白已经很奇怪了。
    更让人灵魂出窍的是下一句!
    吴楚之身体微微前倾,露在口罩外的眼睛带著极其夸张的关心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暖味光芒,盯著瞬间石化、双眼瞪得溜圆的秦莞,继续用那清晰洪亮的声音大声“叮瞩”,
    “宝宝,你老公什么时候回来啊?”
    轰一一!!!
    秦莞的大脑一片空白。
    漂亮的大杏眼先是茫然,然后是难以置信的震惊,最后瞬间爆发出滔天的羞怒火焰,死死地盯住了吴楚之一一那张充满贱笑的帅脸!
    时间仿佛被冻结、拉长。
    那些窃窃私语、羡慕的目光瞬间变成了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秦莞的背上、脸上。
    她感觉自己的血液“喻”的一声全部涌上头顶,耳根热得像是点燃了引线,连带著耳垂都滚烫得快要烧起来。
    指尖却在瞬间变得冰凉麻木,甚至微微颤抖。
    脑海中只剩下轰鸣的警报声和一片刺眼的白光,唯一的念头是:
    “完了!彻底完了!堂堂老吴家当家媳妇、莞玥慈善基金会的女神掌门人,当街被——被自己男朋友诬陷成『出轨”?这传出去———天啊!”
    紧接著,一股巨大的、足以烧穿理智的羞愤火山般喷涌而出。
    “楚楚!我今天跟你没完!”
    这股怒火甚至压过了铺天盖地的社死感,只想原地扑上去撕了那张写著“贱笑”二字的俊脸!
    整个奶茶店门口,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买奶茶的学生们停下了动作,眼睛瞪得像铜铃。
    店员小哥手里的打奶泡的杯子“眶当”一声掉在操作台上,温热的牛奶洒得到处都是,但他浑然不觉,眼神惊恐地看著眼前这疑似“抓马出轨现场”的一幕。
    所有排队的、路过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秦莞身上,充满了惊、鄙夷、同情(?)、好奇,还有浓浓的看到大八卦的兴奋!
    这——这比刚才的烤肠事件社死一万倍!!!
    秦莞感觉全身的血都衝到了头顶,脸蛋烫得能煎鸡蛋。
    她气得浑身发抖,小拳头捏得死紧,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怒吼出声,带著破音的羞愤“臭!楚!楚!我警告你!不!要!犯!贱!!!”
    吴楚之却似乎演上了癮,他无视了秦莞喷火的眼神和周围足以把他冻僵的诡异寂静。
    他不仅没跑,反而又上前一小步,语气变得更加暖味低沉,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诱惑和担忧,
    继续著他的“角色扮演”,
    “姐姐你別生气嘛!”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明显还是確保能被周围竖起耳朵的人听到,
    “.—你老—应该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係—吧?”
    “吴!楚!之!!!”
    这最后的稻草彻底压垮了秦莞的理智。
    什么优雅主母,什么慈善女神,统统去见鬼!
    她现在只想把这个当街耍流氓、拿自己名声开玩笑的王八蛋千刀万剐!
    羞愤到极致的尖叫刺破了短暂的寂静。
    秦莞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小豹子,根本不顾形象,猛地扑过去:“臭楚楚!我要跟你拼了!!!”
    吴楚之见火候已足,目的达成一一成功把脑的秦莞点燃成了“川渝母暴龙”模式。
    他立刻拔腿就跑,嘴里还发出欠揍的、得意洋洋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姐姐饶命啊!被您老公知道我就死定了!”
    “你给我站到!嶗紫蜀道山!”
    秦莞气得双目赤红,迈开长腿,奋力追赶著前面那个故意跑得忽快忽慢,还不停回头做鬼脸,
    甚至吐出舌头“略略略”、囂张至极的身影。
    前面是一棵被路灯照得明晃晃、积著厚厚雪帽的粗壮老槐树。
    吴楚之绕著树干敏捷地躲闪,高大的身形在这种你追我逃的小儿科游戏中反而显得有些笨拙,
    好几次差点被雪地滑倒。
    秦莞却像被点燃了斗志的小豹子,敏捷异常,小拳头捏得紧紧的,大有扑上去將其按在雪地里摩擦的气势。
    “站住!有种別躲在树后面!”
    秦莞喘息著大喊,鼻尖呼出团团白气,脸颊因为运动和羞愤,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在路灯下鲜艷欲滴。
    “就不就不!姐姐別打脸!我靠这张脸吃饭的!”
    吴楚之绕著树,笑嘻嘻地回头逗她,声音里全是欠揍的愉悦“谁是你姐姐!你这个大骗子!大流氓!
    秦莞更怒了,加快脚步。
    突然,她灵光一闪,不再跟著他转圈,直接一个假动作冲向树的左边,在吴楚之本能向右躲闪的瞬间,她猛地折返,一个箭步从右边扑了过去!
    “抓到你了!”
    秦莞眼中精光一闪,得意地娇喝一声,双手猛地环抱住吴楚之劲瘦的腰身!
    巨大的惯性让两人都往前跟跑了一步。
    吴楚之下意识想要挣开,却发现那双看起来纤细的手臂竟然如同铁箍一般!
    他心里咯瞪一下:糟了!
    得意忘形,忘了这丫头从小就是真正的“怪力少女”啊!
    没给他半点反应的时间,秦莞深吸一口气,脚下猛地一沉,使出了从小在楚天舒调教下练熟了的摔法一一“霸王举鼎”!
    只见她腰马合一,借著冲势和巧劲,双臂猛地发力向上、向身后一甩!
    吴楚之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脚离地,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箏,在半空划过一个短暂的弧线,然后·———
    『砰一一!!
    一声沉闷又清脆的响声。
    世界安静了。
    吴楚之以一个极其標准的屁股墩造型,结结实实地摔坐在了被踩实了的积雪上。
    冰冷的触感透过裤子迅速传遍全身,尾椎骨传来的剧痛让他瞬间牙咧嘴。
    “——..—!!””
    他倒抽一口凉气,刚才追追打打的得意劲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脸懵圈和清晰的痛感。
    刚才玩得太嗨,他完全忘记了!
    秦莞可不是小月牙儿那群战五渣!
    这不仅是能单手捏爆苹果的怪力少女,还是能扛起200斤沙包的狠人大帝。
    大意了!没有闪!
    周围那些围观了他们整场“社死又撒大戏”的学生们,原本还在惊嘆著秦莞居然能抱起高她近两个头的吴楚之,此时看到那位意气风发的小吴总被当街一个完美的过肩摔坐在地上,一个个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死寂了几秒后,不知谁先“噗”一声笑了出来,接著像是打开了开关,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快活的鬨笑声!
    这反转也太快、太喜感了!
    “哈哈哈哈!莞女神威武!”
    “小吴总这家庭地位有点不稳啊!”
    “我就说女神那手臂线条绝不只是摆设!”
    “摔得好!让你秀!让你演!”
    “莞女神这身手!小吴总怕是要跪榴槤了!”
    笑声、议论声不绝於耳。
    吴楚之揉著自己的屁股,疼得嘴角直抽抽,俊脸涨得通红,这次是疼加的!
    围观人群的鬨笑像解冻的春水,一下子哗啦啦地涌了上来。
    前面排队的几个学生笑得互相拍打肩膀,一个戴著粗框眼镜的男生边笑边小声对同伴吐槽,
    “臥槽!实锤了!小吴总家『气管炎”!上次校报说莞女神能扛沙包,我还以为是摆拍!”
    旁边挽著手看戏的情侣,女生戳了戳男朋友,带著笑音低声说,
    “看到没?这就是惹火女朋友的下场!
    还是特別能打那种!
    你啊,还是学著点『家庭和谐相处之道”吧。
    对了,明天去把管家婆软体买了,听到没!”
    奶茶店操作台后面,另一个店员使劲憋著笑,肩膀一抖一抖,不小心把做好的奶茶杯撞歪了。
    而那个刚捡起打奶泡杯子的店员小哥,看著地上牙咧嘴的吴楚之,內心弹幕刷屏,
    “年度最佳反转!这演出费值了!vip没白看啊—矣,奶泡又浪费了——”
    吴楚之无奈地看著面前双手叉腰、微微喘气、像一只打贏了架的小公鸡般傲然挺立、居高临下看著他的秦莞。
    秦莞看著他那狼狐又无辜的样子,心里那点气恼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瑟和好笑。
    她“哼”了一声,下巴微扬,大步走过去,向他伸出手。
    吴楚之看著伸到眼前那双白皙纤细的手,又抬头看看她带著促狭笑意的明艷脸蛋,眼神复杂。
    犹豫了一秒,还是认命地握住了那只有力的手。
    秦莞一个巧劲,將他从地上轻鬆地拉了起来。
    然后转过身,自然而然地开始著脚,帮他拍打著大衣后摆和裤子上的积雪,动作细致而温柔。
    吴楚之站著没动,任由她拍打,眼神里交织著无奈、宠溺,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名为“受用”的情绪。
    雪还在无声飘落,落在秦莞浓密的睫毛上,她认真地掸著雪,灯光在她脸颊投下柔和的光晕刚才闹得有多疯,此刻这安静的拍雪就有多暖人。
    就在吴楚之以为风波平息,享受这难得的贤妻时刻时,帮他整理好后背衣物的秦莞,嘴角勾起一丝狡的笑意。
    她手上动作没停,身体却极其自然地贴近,顺势起脚尖,仿佛要替他拂去肩膀的雪粒。
    在吴楚之毫无防备、甚至微微低头配合的剎那,秦莞那只帮他拍打后腰的手突然向下滑到他的大腿外侧,同时垫起的脚尖猛地发力,身体重心迅猛地前压!
    一个乾净利落的別腿动作!
    “唔?!”
    吴楚之只觉得下盘一空,重心瞬间消失,整个人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向后倾倒!
    “噗通!”
    这一次,他没再幸运地坐稳,而是身体彻底失控,视野天旋地转,伴隨著一声闷响,整个后背、后脑勺结结实实地砸进了路边尚未被踩踏的、蓬鬆的新雪堆里。
    冰冷的雪粉瞬间倒灌进领口、钻进头髮里,脖颈和后心接触到雪面的凉意激得他一个哆嗦。
    积雪温柔地接纳了他,包裹了大部分衝击,但也清晰地印出了一个张开四肢、呈现“大”字形的人体轮廓。
    只有高高翘起的靴子尖和那被雪沾湿的额发,在淡橘色路灯下微微晃动,诉说著当事人的懵圈和狼狈。
    脑子里瞬间闪过某个同样被秦莞这小疯子用类似招式放倒在大院活动室垫子上的童年片段—
    “歷史总是惊人地相似—这丫头,专攻下三路“哈哈哈哈哈哈一一!!!!”
    秦莞一击得手,迅速跳开,站在几步之外,指著摔了个四脚朝天的吴楚之,毫不淑女地开怀大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在冬夜雪中迴荡,清脆又动听,
    她捂著肚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臭楚楚!让你再犯贱!让你再耍我!哈哈哈—吃雪去吧你!”
    吴楚之躺在雪地里,一脸生无可恋地望著被街灯染成淡橘色的飘雪夜空。
    屁股和后背被摔得生疼,雪水也让他狼狐不堪,但看著秦莞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肆意,那点疼和模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这小疯子·真是越来越“坏”了。
    “好你个秦小莞你等著!”
    他一个鲤鱼打挺一一没成功,动作略显笨拙地爬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水,气呼呼地指著秦莞,
    “今天不“收拾”得你哭爹喊娘,我吴字倒过来写!”
    秦莞才不怕他这色厉內茬的威胁,朝他做了个鬼脸,
    “来呀来呀!谁怕谁!臭楚楚!”
    话音未落,吴楚之已经怒吼著冲了过来!
    秦莞尖叫一声,转身就跑,笑声像断线的珍珠撒了一路。
    两人在杏坛路空旷的街道上,在落雪中,你追我赶,互相放著毫无杀伤力的狠话,活脱脱两个没长大的孩子。
    “有种別跑!”
    “你追我啊!”
    “秦莞!被我逮到你就死定了!”
    “略略略!抓不到抓不到!”
    “看我今晚不让你哭著求饶!”
    “怀!臭流氓!”
    路灯將两人打闹追逐的身影拉得老长,雪地上留下两串深深浅浅、纠缠凌乱的脚印。
    这就是秦莞理想中的恋情。
    不仅要甜到掉牙,还得贱到心肝颤才行!
    这充满了烟火气、幼稚鬼气和浓浓甜宠气的画面,让周围那些被迫连续吞下多份豪华狗粮的围观群眾,彻底酸麻了。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鬆软的雪地里跋涉,互相甩著毫无威力的“小石子”雪球。
    路过那家总是开到深夜的小书店时,温暖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映照著里面整齐的书架和一两个安静阅读的剪影,门口掛著的铜铃鐺被寒风吹得轻轻摇曳,发出细微、悠长的叮咚声。
    旁边贴著期末复习资料列印优惠海报的复印社已经关门,但橱窗上的巨大彩色字体在雪夜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一一“列印它千遍万遍,及格就在眼前!”
    空气中,除了雪后的清冽,似乎还残留著刚才路过一个小烧烤摊时散逸出的、被寒风稀释的孜然焦香。
    这条熟悉的杏坛路,在雪夜的包裹和两人的嬉闹追逐下,剥离了白日的嘈杂学业气息,褪去了购物美食的商业氛围,只剩下纯粹而幼稚的生机勃勃。
    终於闹够了,也跑累了,两个大龄“儿童”气喘吁吁地站在路口对视著。
    雪落满他们的肩头帽檐,彼此眼中却只有对方因奔跑和打闹而鲜活红润的脸颊,和眼底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因对方而存在的纯粹快乐与爱意。
    什么主母身份,什么公眾形象,这一刻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吴楚之笑著向前一步,伸出手:“回家?”
    秦莞微微喘息著,脸上的红晕比晚霞更盛,用力点了点头:“嗯!”
    她伸出冰凉的手,用力握住了那只温暖的大手,十指紧扣。
    雪夜静謐,只有靴子踩在新雪上发出的、规律的、略显疲惫却异常和谐的“沙·沙喀—”声。
    十指紧紧交扣,紧密无间。
    她能感觉到他掌心温暖乾燥,而他也能清晰地感知她指尖由冰凉逐渐被自己悟热的温度,以及脉搏同步的轻快跳跃。
    雪片安静地落在他们交握的手背上,瞬间融化成一滴微小的水痕,又被彼此的体温蒸腾掉。
    他微微侧头,余光警见她被雪打湿的浓密睫毛轻颤,脸颊上运动后的潮红尚未退尽,鼻尖小巧,微微翁动。
    一种无声的默契在他们之间流淌,方才的打闹喧囂如潮水般褪去,只留下浸满心房的、饱胀而寧静的暖意。
    吴楚之动了动被冻得有些发红的耳廓,心头软得一塌糊涂,刚才在雪地里躺平的鬱闷和那点微不足道的疼,早被这份寧静的暖意熨帖得无影无踪。
    两人肩並肩,拖著稍显疲惫却无比满足的身躯,一步一步朝著他们那个小小的、只属於两人世界的“觅园”走去。
    身后的喧器嬉闹被渐渐拉远,被漫天雪幕温柔覆盖,
    只有两人握紧的手,指间的依恋,如同冬夜里不灭的灯火,静静燃烧。
    熟悉的路口拐角出现在视野中。
    “觅园”那小巧的轮廓静静聂立在街道尽头,像一个温暖的港湾。
    小院的门廊上方掛著的两只仿古竹编灯笼,此刻正散发著柔和朦朧的暖黄色光芒,在纷飞的雪中执著地摇曳著,为夜归人照亮了最后几步路。
    暖黄的灯光透过蒙著一层薄薄水汽的玻璃窗,隱约勾勒出里面温馨熟悉的一角。
    四周很安静,只有他们脚下踏雪归家的声音。
    那灯光如同一个无声的召唤,驱散了所有冬夜的寒意和疲惫,將他们缓缓牵引向只属於两人的、温暖安寧的小天地。